《大唐一品》 第一回 我要活下去 第一回我要活下去 大业十三年三月,北方辽阔的草原上,始毕可汗端坐牙帐之中,一边俯首观看着中原的滚滚烽烟,一边云集大军,行狩猎之事。待中原群雄打的两败俱伤之事,好兴兵南下,争夺中原花花世界。 中原内部,群雄纷争,哪里知道草原霸主的心思,一边厉兵秣马,一边朝草原上奉献大量的金银珠宝,以求获取草原霸主的支持。 贾胡堡,位于山西重镇霍邑之北,乃是进入太原的必经之路。北方的春天总是晚上几天,但是气温回升,人们身上也脱去了厚厚的冬衣,纷纷感受春天的气息。一袭暖风吹过,让忍不住想躺床上休息一阵。 位于贾胡堡中间的一处大宅院的后花园里,一个小丫头对着假山上的一个白衣少年小声着喊着。 “大少爷,快点下来,不然让大老爷看见了又要骂你了。” 假山上正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的白色长袍早就污秽不堪,脸上现出一丝傻笑。不错,他就是一个傻子,贾胡堡,不,整个卢氏家族中,有名的傻子。他之所以这样闻名,那是因为他是河东卢氏的嫡长孙。河东卢氏虽然是范阳卢氏的旁支,但是贾胡堡整个地方,却是有着很大的权威的。作为一个嫡长孙,居然是个傻子,如何不让人惊讶。 忽然,原本明媚的天空中飘来一朵乌云,将整个贾胡堡笼罩其中,原本和煦的春风忽然变成了狂风,一阵轰鸣之声由远及近而来,好似暴风雨的先兆一番。 “打雷了,不好。”假山下的小丫鬟面色大变,好似要哭出来的一样。整个贾胡堡哪个不知道,卢家的大傻子怕就是打雷了。 果然,一声轰鸣声传来。那傻子吓的大声吼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抱住脑袋,大概是忘记了自己仍然是假山之上,抱住脑袋就滚了下来。 “少爷!”小丫鬟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赶紧冲了上去,正准备以自己瘦小的身躯挡住小主人的身体,这哪里能来得及,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就将少年滚落地上,颤抖了几下,就不见了生息,吓的小丫鬟面色苍白,仿佛傻了一般,连空中的一道紫色诡异的闪电劈少年身上都没有发现。说的也奇怪,这雷声、风声,眨眼之间就消失的不见踪迹,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一样,让人议论纷纷。 “啊!快来人啊!大少爷受伤了。”猛的一声尖叫声从小丫鬟嘴巴里传了出来,飞快的传遍了贾胡堡的卢家大院。瞬间就见数个健壮的青衣奴仆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一见躺地上的少年,面色大变,赶紧将少年抬了起来,朝后花园内的一个阁楼里跑去。 不到片刻,就见一个中年人,面容有儒雅之色,隐有大家风貌。此刻他神情慌张又带有一丝愧疚,带着一个郎中打扮的老者,朝阁楼跑去。他就是河东卢氏族长卢思成之长子卢昌清。这个少年是他的前妻留下的儿子,虽然他如今续了弦,而且还是名门之后,又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心中爱的还是自己的前妻,连带着这份爱都转移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身上,否则,这个高门大院中,作为傻子的少年哪里有这样的待遇。但是此刻爱的儿子从假山上跌下来,生死难料,让他如何不忧心忡忡。 中年人上了阁楼,扫了楠木大床上儿子一眼,只见他面色苍白,若非胸口尚有一丝弹跳,与一个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中年人看来,也是已经离死不远了。卢昌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一边哭泣的丫鬟说道:“柳儿,你还是期盼你家少年赶快醒来吧!否则,就是我也不能保你。” 丫鬟柳儿闻言,小脸变的苍白无比。眼前之人,虽然是卢氏大少爷,但是心性和善,卢家中也是地位不稳。作为照看大少爷的柳儿,若是因为此事让卢家嫡长孙丢了性命,她也是逃不过陪葬的命运。活人陪葬虽然消失了很久,但是卢氏这样的大家族中,族长的权力丝毫不比皇权差到哪里去。活人陪葬的事情高墙大院中,还是时有发生的。作为丫鬟,一没权,又没有势,三没有靠山,如何能逃的过死亡的命运。一想到这里,柳儿心中是惶恐,双眼通红的望着大床上的少爷,心中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哎,也许这也是他的解脱吧!”卢昌青面上露出一丝灰白,好似又年老了不少。中年丧子,人生一大悲痛。何况,卢家,卢昌青虽然是嫡长子,拥有继承权,但是实际上,卢昌青家中的地位并不稳固。如今有长子被雷劈的事情,传扬出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本就稳固的地位就会变的加的脆弱了。他所说的“解脱”,一方面,固然说的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同样也是说自己的。 “大郎!”那个正诊断的年老郎中,皱着眉头摸着自己那银白色的胡须,脸上是惊讶之色。 “顾老!照辞可有救?”顾全中虽然是个郎中,但是却跟随卢昌青的父亲,卢家族长卢思成多年,卢家有着很高的地位,就是卢昌青也不敢怠慢。 “甚是奇怪!”顾全中摇了摇头,道:“脉搏沉稳有力,比成年壮汉都强了不少,但是不知为何却是沉睡不醒?或是老夫医术不精,却是诊断不出,究竟为何?” “啊!”卢昌青面色一变,顾全中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堪称国手,连他都不能诊断出结果来,如何不让卢昌青惊讶。 “如此,只能看天命了。不过,要是孙师前来,或许能令照辞恢复正常。”顾全中摇了摇头,道:“老夫还是开上几副安神滋补之药,成不成,老夫却是没有把握了。” 卢昌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顾全中口中的孙师指的是神医孙思邈,世人皆称他仙人,虽然是寒族中人,但是却为世人所敬仰,天下诸多阀门都以请到孙师为荣。只可惜的是,孙师好道,时常出没名山大川之中,仙踪飘渺,此刻哪里能找到他。一想到这里,卢昌青又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出了房间。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悲鸣声,那是柳儿哭诉着什么。 清晨,一缕阳光从洁白的窗纸上洒了下来,阳光照耀床榻之上,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一动不动,仿佛是死的一样。榻边上,正趴着一个瘦弱的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肩膀上,阳光照耀之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咳,咳!”床榻上忽然传来两声咳嗽之声,只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目光中是迷茫之色。 “我是谁?李清?卢照辞?”少年面孔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眉宇紧皱,仿佛努力的回想着什么,好半响,才听见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柳儿,柳儿,我要喝水!”少年伸出右手,轻轻的落少女的秀发之上。 “啊!,大郎醒了!大郎醒了!”柳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眼就能看见卢照辞那深邃的双眼,忍不住惊叫起来,神情之中是欢喜之色。也没有听见少年的要求,赶紧冲出房间,木制的楼梯上飞快的就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少年见状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卢府后花园中,李清,哦,现他叫卢照辞了,他坐椅子上,望着天边的白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他的一边,柳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远处是有几个青衣下人远远的照看着。 卢府的大郎又醒了过来,人好像也变的不傻了,只是又好像变呆了,整天只知道望着天空,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有的人说是被雷给劈呆了。只有服侍他身边的柳儿感觉自己的小主人变了许多,但是若是要说变哪里,她却又不知道。 而真正的变化只有卢照邻自己知道。藏这具身体内的灵魂,早就不是卢照辞的了,而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生活红色摇篮下的大学生,川南支教的时候,恰逢大地震,身死而魂未灭,穿越到了这个混乱的时代,成了其中的一员。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就算是生活大家族中,这个人命如蝼蚁的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保障。历史中,隋末的农民起义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家族,自从东汉而形成的大门阀隋末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然后逐渐消亡历史的长河之中。卢照辞并没有感觉到,生活这个大家族中有任何的安全感。这是一个封建社会,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乱世草头王,杀人如草芥,所以卢照辞感到一丝迷茫,还有一丝恐惧,对自己生命的恐惧。 “我要活的下去。”卢照辞想到。 第二回 刁奴 第二回刁奴 “柳儿,还不迎接二公子!”忽然一阵尖细的嗓音传了过来,好像是鸭脖子被掐住了一样,声音难听无比。 椅子上的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望了过去,却见后花园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几个锦衣少年,各个相貌英俊,神情潇洒,只是卢照辞看来,却是一群生性跳脱,一群纨绔子弟而已。而站中间的正是卢照辞的二弟卢照秉,乃是卢昌青的继室所出。 “柳儿,怎么没有听见吗?你这个贱婢!作死啊!”鸭声再次传了过来,这个时候,卢照辞才发现说话的乃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身形瘦长,正用枯瘦的手指着柳儿,活像一个大马猴一样。他是卢府大管家的儿子卢春。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却比同样是下人的柳儿有地位,当然,若柳儿的身后有个强大的靠山的话,卢春却是不敢得罪的。只是以前柳儿的靠山,卢府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连带着柳儿下人中也是受欺负的对象。 “奴婢,奴婢!”柳儿面色苍白,忐忑不安的望着身边的卢照辞,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谁?”卢照辞淡淡的问道,平静的面孔上不见有丝毫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想什么。 “哟,这不是大公子吗?”卢春惊讶的说道。好似刚刚才看见卢照辞一般,面色怪异,虽然口中称是大公子,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尊敬和畏惧。 “小人见过大公子!嘿嘿!”卢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忽然冷笑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公子啊!河东,卢家的大公子就你面前,你这个傻子!我告诉你,如今大公子看上柳儿了,识相的乖乖的让柳儿跟我们走!”说着扬起右手就朝卢照辞抽了过来。 卢照辞面色忽然一变,右脚踢了过去,只听得那卢春一声惨叫,顿时被踢飞出丈远距离,捂着肚子就那里惨叫起来,口中是谩骂不已,是污秽不堪之词。 “快来人啊!把这个傻子抓起来,看小爷如何教训他!”卢春右手指着卢照辞叫骂道,声音尖利,刺耳无比。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卢照秉,深邃的眼神之中是讥讽之色,让卢照秉面色涨的通红。他的身边是河东卢氏子弟,因为他是长房次子,加上卢照辞以前是个傻子,虽然是次子,但是却是如同长子一般的存,河东卢氏之中巴结他的人无数,前些日子听说卢照辞被雷吓的昏迷不醒,让他高兴不已,以为从此之后,自己的这个长房次子就能上升为嫡长子,以后就能接管河东卢氏。没有想到的是,今日清晨,就听到卢照辞已经清醒,并且与常人无异,好似根本就没有傻过的一样,心中惊讶不已,这才过来瞧瞧。那卢春的一番张扬,虽然他心中不喜,但是却也没有阻止。让他不曾想到的是,昔日的傻子,今日清醒过来,居然如此的强势,望向自己目光中,居然有讥讽、嘲笑的模样,让他心中暗怒不已,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的粉碎。 “哼!卢春父子为我卢家鞍前马后,立下了许多功劳,今日你居然将其打伤,哼哼,我看你怎么爷爷面前交代。”卢照秉反唇相讥道:“哼哼,居然为了一个丫鬟,有种。我们走!”说着让人拉起卢春,头也不回的出了后花园,围绕他身边的一些卢氏弟子见状,哪里还敢停留,纷纷紧跟其后,飞快的消失花园之中。 “大公子!”柳儿双眼中露出一丝激动来,但是多的是担心。卢春乃是卢府大管家卢明之子,那卢明卢家跟随老太爷卢思成多年,就是卢照辞的父亲卢昌青也不敢轻易得罪此人。卢春乃是他的独子,今日被卢照辞打了,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来,柳儿一想到这里,心中是害怕不已。 “莫要担心,你照顾我多年,我岂会让他得逞。”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具身体自从记事开始,就是这个小女孩照顾自己,两人后花园的小阁楼中相依为命。 “可是?”柳儿闻言面色羞的通红,但是脸上的惊慌之色却仍然没有消除。 “什么人敢欺负我家大兄?”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仿佛一声巨雷卢照辞耳边响了起来。接着就见一个粗壮的少年,手执着一柄长槊,一副杀气冲天的模样。 卢照辞面色一动,露出一丝微笑来,来者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他是卢氏族人,卢照辞三叔卢昌定之子卢照英,生性好武,以儒学传世的卢家中简直是一个异类。也因此不受卢家老太爷待见。大概是因为是好侠义,所以对以前傻子的卢照辞甚是照顾,每当卢照辞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卢照英出手找回场子。 “大兄,大兄,你没事吧!”卢照英扫了一眼周围,却不见有半个人影,豹眼睁的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三弟,怎么了?”卢照辞淡笑道。 “怎么不见人了?”卢照英好奇的嚷道。 “回三爷的话,他们都被大公子打跑了。”柳儿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哼,这个刁奴,小弟早就想找他算账了,只是?”卢照英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有些担心的望着卢照辞。 卢照辞哪里不明白,卢照英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卢家大院中,做主的却是卢思成,卢明鞍前马后的跟随他数十年,这份忠心很是难得,也许卢家太爷的心中,卢明甚至比自己的儿子都能信任。如今卢照辞这个本不受重视的孙子打了卢春,要是真的闹起来,恐怕,终倒霉的还是卢照辞。 “放心,怎么着,为兄还是长房嫡子。”卢照辞心中一暖,安慰道。 “哼哼,大兄倒是好心情,小弟听说这段时间二房那边都闹开了,就是你大房之中,想大兄遭难的也是有的。这个时候,大兄打了卢春那厮,恐怕趁机闹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别看卢照英生性鲁莽,只知道舞刀弄枪,但是却也不是笨人,大宅院中的事情,心中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意掺和其中而已。今日涉及到自己的兄长,才会有如此言语。 “大郎,大郎!”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传入三人耳中,卢照辞知道那是自己父亲卢昌青的声音。果然,花园口转入一个消瘦的身影来,脸上是显得惊慌无比,不是卢昌青又是何人。 卢照辞心中叹了一口气,卢昌青待自己很是不错,一个父亲能对一个儿子关爱如此,也是很难的了,重要的这个儿子以前还是一个傻儿子。只可惜的是,大宅院中,这份仁厚显的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显得是那样的懦弱。否则,他的嫡长子地位也不可能被他人所挑战。他看来,卢昌青这个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之所以会被他人所挑战,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卢昌青性格的原因,导致卢思成这个族长也暗许了卢昌宗的夺嫡行为。 “父亲(大伯,大老爷。)”卢照辞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父亲。 “哎,看来我儿身子是好了。”卢昌青面上露出一丝异样来,道:“若是你娘看见了你今日的模样,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孩儿明日就到娘坟前上香告知母亲。”卢照辞赶紧说道。 “嗯,如此甚好!”卢昌青点了点头,忽然面色又变道:“我儿今日闯了大祸事了,那卢春乃是卢明的独子,你怎么打了他了。如今卢春到老太爷那里哭诉,老太爷叫为父前来带你去金标堂问话,这如何是好?”金标堂是卢家的核心建筑,一般都是族长所居,这类的还有范阳卢家的幽燕堂,河南郑氏的著经堂、安远堂等等,这些堂口一般都是世家门阀的荣耀所,并非普通的世家门阀能拥有的,山东世家传承千年,也仅仅只有数家才有此等荣耀。今日能金标堂问话,也就是说明了卢家老太爷对此事的重视,难怪老好人卢昌青心中极度紧张了。 “大伯,只是打了一个下人而已。”卢照英不满的说道。只是后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他心中也是知道,这个下人不是一般的下人。 “呵呵,父亲,不要惊慌。下人就是下人,奴才就是奴才,我卢家诗书传世,名门大族,岂能让这种下人坏了规矩的。”卢照辞冷笑道。 “哎!你随我走吧!”卢昌青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叹息道:“大不了,让老太爷罚为父就好了。想来,我是嫡长子,他也不会让我难堪的。”说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消瘦的身材居然显的有一丝苍老。 “父亲,孩儿已经长大了。”卢照辞忽然说道。这一刻,他终于融入这个时代之中。 “好!今日就是拼着嫡长子的身份,为父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卢昌青回头望了卢照辞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去金标堂。” 第三回 此子非池中之物 第三回此子非池中之物 金标堂内,静悄悄而细无声。正中端坐着一个老者,满头银发,相貌威严,双目开合之间,却不见有丝毫的老态,隐隐有寒光射出,让人不敢与之相对视。此刻大堂内端坐着许多卢氏族人,但是却没有一点声音,足见此人的厉害。他就是河东卢氏旁支,贾胡堡卢家族长卢思成。 他的身边也站着一位老者,满面阴霾,一双三角眼中是得意之色,他就是卢家大总管卢明,自幼跟随卢思成,就算是卢思成从范阳卢家破门而出,也跟随其后,虽然是下人,但是卢家上下却从来没有一人将其当下人看待。 左边的第一张椅子是空着的,那是嫡长子卢昌青的位置,右边第一张椅子上端坐的是一个相貌英俊潇洒的中年人,一身儒服,面色祥和,端的风流,他就是卢思成第二子,卢照邻的二叔卢昌宗,卢家下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左边第二张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修长的双手上,青筋冒出,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杀气喷薄而出,他就是卢昌青的三弟,河东卢家一千家族私兵统领,虽然是庶出,但是因为掌管家族私兵,却没有任何人敢怠慢的主子。再其后,就是跟随卢思成到河东的卢家旁支,家族中担任家老的年长族人,诸如卢思悦、卢思树等人,至于卢家的第三代除了卢昌青长子卢照辞有位置之外,其他的小辈只能是站立一旁。只不过,因为卢照辞虽然是卢家嫡长孙,但是因为是个傻子,所以以前端坐着椅子上的三代首席的是卢昌青的第二个儿子卢照秉,此刻的卢照秉面色铁青,满是愤怒与尴尬之色,身体总是不经意之间挪动一番,好似椅子上有刺一般。 大堂正中,正跪着一个中年人,哦,正趴着一人,周身颤抖无比,显然是被大堂中气势所压,吓的胆战心惊,此人正是事件的罪魁祸首卢春了。 忽然,大堂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纷纷朝外望了过去,一见当头的消瘦的身影,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轻蔑的目光来,卢昌青虽然是嫡长子,但是生性懦弱,就是后宅之中,也是一个有名的妻管严,不要提家族之中的种种事迹了。这种人物哪里会得到他人的尊重。这种气氛就是紧随其后的卢照辞也能清晰的感觉出来,双手不由的紧握起来,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暗思道:“过了今日,看看你们还敢如此放肆。” “见过父亲。”卢昌青恭恭敬敬的对卢思成行了一礼。这个家族中,卢思成的威风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挡的,何况是卢昌青了。 “嗯,坐下吧!”卢思成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长子,生性仁厚,若是平常人家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是生活卢家,一个庞大的家族。大家族中,要想坐稳族长的位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父亲。”卢昌青面色一变,回头望了卢照辞一眼,点了点头,就朝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刚刚坐下,就隐隐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冷哼之声,顿时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声不吭的坐椅子上。 “大郎,你入堂不拜,按照我卢家家规,蔑视尊长该当何罪?”卢照辞正待见礼,忽然旁边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卢照辞望了过去,正见卢昌宗面色阴冷的望着自己。 卢照辞面色一愣,忽的面色涨的通红,暗思道:“此人不置我于死地,恐怕是不甘心了。也罢!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下拍了拍下摆,止住了下跪的趋势,冷笑道:“你又是何人?此乃金标堂内,族长尚未发话,岂有你的位置?” “你……”卢昌宗面色铁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卢照辞,曾几何时,有人如此对自己说话的。以往金标堂内,自己是要说就说,要骂就骂,也没有人敢反对自己,却不想今日碰见了一个棒槌,说出的话居然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哼!”一声淡淡的冷哼声大厅内响了起来,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是如同巨雷一样众人耳边响了起来。卢昌宗面色大变,忐忑不安的朝堂中间的那张椅子上望了一眼,迎面而来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吓的卢昌宗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再也不敢出声。如同卢照辞说的那样,金标堂内,唯一能放肆的只有老太翁卢思成,而不是自己卢昌宗。 “大郎,你二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为何要打卢春?卢明乃是卢春之子,也算是你的长辈?”卢思成双眼中闪烁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像这金标堂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也同样没有人敢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过。这不由的让这位卢家的掌舵人感到一丝惊讶,一丝好奇。 “我卢家诗书传承千年之久,能传承如此之久,重要的依据就是规矩二字。”卢照辞冷冷的扫了卢思成身边的卢春,冷笑道:“正因为有了规矩,我卢家上下族长的带领下,才能屹立历史的长河之中,沧海变化,王朝兴衰,我卢家仍然存天地之间,成为我华夏大地上仅存的世家门阀之一。孙儿虽然无能,但是也是卢家子孙,身上所流的乃是卢家的血脉。卢明虽然跟随爷爷多年,但是奴才就是奴才,难道奴才能爬到主人的头上来拉屎拉尿吗?或者说,这个奴才已经是主人了,而原来的主人变成奴才了。” “老爷!”卢思成身边的卢明吓的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阴冷的面孔猛的变的苍白无比,额头上隐隐有一丝冷汗,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得意的模样来。 “二叔,怎么主人教训奴才有错吗?听说二叔族长气势威严,凡有犯到手中的奴才,无不受到了严惩,想必二叔的倚仗就是我卢家的家规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卢昌宗贾胡堡内张扬跋扈,卢家的家奴、佃户无不谈之变色。 “你,你放肆。”卢昌宗面色涨的通红,双眼中寒光闪烁不停,隐隐有一丝杀机。大厅内议论纷纷,众多卢氏族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大厅之中也出现嗡嗡的声音来。 “好一个主人与奴才之说。哼!”大厅内,响起了卢思成那淡淡的声音,瞬间,大厅内再也不见有丝毫声响。 “父亲,大郎身体尚未痊愈,还请父亲宽恕。逆子,还不跪下。”卢昌青赶紧跪地上,面色苍白,回头对卢照辞喝道。 从那双眼睛之中,卢照辞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中不但有一丝恐慌,但是多的是担心。卢照辞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跪了下来。 “很好。”声音苍老而无力,缓缓的耳边响起,只听卢思成缓缓的说道:“卢春奴大欺主,杖五十,到草料场去吧!” “谢老爷!”卢明赶紧谢过卢思成,要知道若是其他的世家门阀内,这种情况,想要留住性命几乎是不可能。眼下虽然是杖了五十,被流放到草料场,但是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这自然是卢思成看自己多年鞍前马后的份上才如此宽容,卢明哪里还敢还价。心中即使有不满之处,但是也只可能冲着卢照辞,却是不敢冲着卢思成。 “照辞,你往年混混沌沌,不知世间一切,但是到底是我卢家长孙,卢家的一切你都要了解,今天,你就这里背诵我卢家的家训吧!明日到你三叔那里去。”卢老太爷话音刚落,就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理众人惊诧与嫉妒的目光,缓缓的朝堂外走去。那卢昌青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就来搀扶卢思成,卢思成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他的身后,卢昌宗面色铁青,卢昌定面上露出异样的神情来,其余的家老等人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而卢照秉面上是露出一丝愤懑来。卢家的家规中,背家训也是一种惩罚,但是若是金标堂中背家训,那就不是一种惩罚,相反还是一种奖励,当年的卢思成、卢昌青都曾经被罚金标堂内背过家训,而其余的人若是被罚背家训,没有一人是金标堂内进行的。卢家的潜意识中,金标堂内背家训的人都是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所以卢照辞虽然被罚,但是变相的来说,卢照辞已经被老太爷所认可,已经被定为卢家家族的继承人了。想那卢昌宗等人如何不嫉妒与愤恨。 “父亲,老祖宗为何让大兄金标堂内背家训啊?”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杀伐决断,刚毅果敢。此子非池中之物也!英儿,没想到你的眼光远为父之上。”卢昌定摇了摇头,苦笑道。 第四回 草上飞 第四回草上飞 清风山下,旗帜招展,杀气冲天,阳光照耀下,寒光四射,秋风之中,平添了几分肃杀,数百士兵均是黑衣黑甲,面色冰冷,双目无情,目光紧随着队伍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个少年,左边一人手上却是空无一物,面色祥和,好似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而右边一人生的虎背熊腰,手执长槊,只是一脸的稚气,唯有一双豹眼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只是令人惊讶的是,两人之中,好像是以这个书生为首。 “四弟,那草上飞就这清风山上落草?”卢照辞淡淡的问道。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两个月了。经过金标堂内背过家训之后,他这个嫡长孙的身份首次卢家被确定出来。次日,卢家老太爷就让他到家族私兵统领卢昌定手下去报道。虽然是嫡长孙,但是若是想日后统领家族私兵,也是需要实力。幸亏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上天总是公平的,剥夺他的一项权利之后,就给他补偿另一方面的优势。这具身体的优势就是力大无穷。卢照辞同样是继承了这一切,变的力大无穷。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一千个私兵中,再也无人是其对手,包括卢昌定也是一样。前些日子,卢家从河东城运来的数百石粮食被清风山上的盗匪所劫,卢照辞奉命夺回这数百石粮食。 “根据鹰堂传来的消息,草上飞的老巢就这里。大兄,现该怎么办!”卢照英一脸的兴奋之色,连带着坐下的战马也不安分起来。 鹰堂是卢家的核心机密,一直掌控族长卢思成手中。他专门从事的就是情报集和分析工作,这种机构一些大家族中都是存的。 “这个草上飞倒是个厉害人物。”卢照辞扫了一眼身后的家族私兵,虽然只有五百之众,但是却是河东卢家百年打造的精兵,丝毫不隋兵精锐之下。不但装备精良,战斗力甚高,重要的是对卢家忠心耿耿。 “大兄,为何如此说?难道他能抵挡我一槊不成?”卢照英豹眼圆睁,不满的说道。槊这个时代已经成了将领的主要武器,但是能使用槊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使用槊不但需要很高的技巧,为重要的是需要精铁才能打造出一柄好槊来,这需要庞大的钱财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也只有一些大家族或者富有之人才能使用槊。也因为如此,卢照英才有如此信心能击败草上飞。 “四郎,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清风山,距离坚城霍邑不过三十里的路程。草上飞是何人,整个河东没有人不知道这股盗贼的,可惜的是,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草上飞的老巢哪里。虽然官兵四处寻找,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草上飞就这清风山里。若不是我卢家鹰堂探子偶尔发现,恐怕也不会知道草上飞何处。如此人物,若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卢照辞分析道:“草上飞能河东纵横数年之久,就是名将屈突通、太原留守李渊也不知道他的老巢,可见此人非同一般。此人将巢穴按此处,所用的就是一种叫灯下黑的策略。” “大兄,什么叫灯下黑?”卢照英好奇的问道。 “我们平日用碗,碟,盏等器皿注入动,植物油,点燃灯芯,用于照明。照明时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灯下产生阴暗区域,由于这些区域离光源很近,我们经常不会注意到这片阴影部分,这种情况就是叫灯下黑。这个草上飞将老巢放距离河东、霍邑不远处的清风山,就是这个道理。” “嘿嘿,大兄,一个盗贼而已,你也太抬举他了吧!看我走马取其脑袋。”卢照英不屑的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卢照辞的观点。 只见他右手一击坐下战马,那战马一阵嘶鸣,声震山河,手中的长槊斜指清风山,大声喝道:“草上飞,快点还我粮食来,否则,小爷将你杀的鸡犬不留。草上飞,快点出来与小爷一战。”那身后的五百卢家私兵也紧跟其后大声叫了起来。 清风山上,早有喽啰报与山上,大殿内,端坐着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汉子,身着玄黑色的盔甲,丝毫感觉不出对方乃是一个盗贼。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一般。他的身边尚站立着一个少年,其貌似潘安,右手正执着一柄银色长槊,显的其潇洒不已。 “你可看见领军的是何人?”草上飞眉头皱了皱,淡淡的问道。 “是两个少年。”探马赶紧回道。 “哈哈,卢家也是无人,居然派两个少年来领军,听说那卢思成一心要壮大河东卢氏,今日居然派遣两个少年来领军,正是昏聩不已,若是卢昌定前来,我等还要忌惮几分,今日两个少年前来,将军可以安枕无忧了。”大殿内忽然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声。众人望去却见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面容上油光闪烁,好似一个富家翁一样。 “听说那卢思成老奸巨猾,岂会派两个无用之人前来,我等还是小心点为妙。我等性命丢失事小,但是若耽误了家主大事,我吴某就是万死也不能抵挡我的罪过了,王管家,不若你先运送一些粮草回去的好。”草上飞皱了皱眉头说道。 “父亲纵横河东多年,今日为何如此胆怯?孩儿跟随义父习武多年,早就是百人敌,那卢家两个小儿不过纨绔子弟而已,孩儿视其为猪狗,父亲稍等,待孩儿下山,取其首级来。”草上飞身后的那英俊少年意气风发的说道。 “放肆,不过跟随你义父学了几年武艺,就视天下英雄于无物。你也不想想,那卢家传承近千年,人才不计其数。卢思成能河东立足,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这次派遣两个少年前来,显然这两个少年不是普通的少年。哎,若不是家主大事即,我也不会去抢卢家的粮食,这下惹了祸事了。”草上飞满面后悔之色。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个乱世之中,世家绝对比朝廷为可怕。自己虽然勇武,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家臣,寒族中的人物,就是眼前的这个肥胖如猪的管家地位也比自己高上许多,无他,世家门阀而已。 “吴将军太看的起河东卢家了。”王管家扫了那满面不郁的少年一眼,冷笑道:“若是范阳卢家我等倒是要小心一些,那卢思成不过是个旁支而已,若不是看范阳卢老太翁的面子上,我家主公早就将其逐出河东了。哪里还能贾胡堡立足。哼!” 草上飞闻言,心中冷哼道:“若不是你出主意,我哪里会夺了卢家的粮食,如今惹了祸事,却要我来抵挡,天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卢思成主掌河东卢家,关中诸多世家门阀之中能立足河东近百年,岂是简单的人物。眼前的这两个少年若非纨绔不听卢家命令,就是河东卢家的杰出人才。我膝下仅一子,岂会让他去冒险。”一想到这里,扫了一眼帐下众人,吩咐道:“何人愿前去走一遭?” “哼,将军若是害怕,不若让犬子前去走一遭。”王管家见草上飞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出战,当下冷哼道:“非儿,你去走一遭,让那卢家看看我太原王氏的威风。”话音刚落,就见背后闪出一个面色稀白的年轻人来,手执一柄金黄色长槊,金光闪闪,好似黄金打造过的一样,连带着那年轻人也显的英武不凡。忍不住让人暗自叫好。 只是那草上飞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心中暗自冷笑道:“看似威武,但是下盘虚浮,双目无神,有青紫之色,显然是饱思*之辈,早就将身体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好的躯体而已,这些世家子弟,又有几个是真本事的,难怪主公一家能号令太原。也罢,既然你要前去送死,就让你走一遭也好,这样也能消弱一下大公子的势力。”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非公子愿意前往,本将亲自击鼓为公子助威。” “如此甚好。”王非大喜道。当下点了五百士卒朝山下杀去,草上飞等人也立寨门前观看着山下的战场。 “大兄,看他们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草上飞。”山上鼓声隆隆,山下的卢照英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王非飞马而来,顿时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正待杀上前去。 “慢着!”卢照辞眉头紧皱,赶紧拉住卢照英,道:“四弟,你看。” “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小白脸而已。”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盗贼啊!嘿嘿,其装备丝毫不我卢家私兵之下,比那些郡兵的装备可是好多了。盗贼之中,还有这样的小白脸将军,不简单啊!”卢照辞冷笑道。这个时候,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伙盗贼恐怕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了。他的背后,必定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府兵?”卢照英豹眼一睁。 “也许是私兵。”卢照辞忽然说道:“四弟,此战许败不许胜。”卢照辞忽然说道。 “为什么?”卢照英面色一变,不解的问道。 “你想不想将这些人一举歼灭?”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来。 “那自然是想了,可是这与小弟诈败有什么关系呢?”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清风山易守难攻,对方兵精粮足,装备之精良丝毫不我等之下。若是强行进攻,必然伤亡巨大,只有将他们引下山来,才能有战胜的可能。”卢照辞缓缓的解释道。 第五回 覆灭 (一) 第五回覆灭(一) “嘿,大兄说的有理。”卢照英豹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瞬间就明白了卢照辞的言下之意,顿时嘿嘿冷笑来。 “嘿,小子,看你家卢爷爷来收拾你。”卢照英见对方朝自己杀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手中的长槊就朝对方刺了过去。 那王非还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一见对方不由分说的就朝自己刺了过来,面色一阵大变,暗骂对方不懂的规矩,但是面前寒光闪烁,也容不得他骂出来,手中的长槊赶紧迎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顿时将王非惊呆了。原来,他见对方来势凶猛,好似力有千钧一般,心中也忐忑不已,也用自己全身力量挡了过去,哪里知道自己的长槊好像是击空处一样,对方却好像没有吃饭一样,一柄长槊使的如同稻草一般,没有丝毫的力量。 “哈哈,如此人物也出来献丑。”王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长槊指着卢照辞喝道:“小子,看本公子来取你性命。”一声大喝,就飞马杀了过来。 卢照辞暗中瘪了瘪嘴,一见对方模样,恨不得其身上刺出一个窟窿来。想贾胡堡中,除掉自己的父亲和卢照辞,又有谁的武力自己之上,双臂虽然没有不能扛千斤,但是也不是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可以抵挡的。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吩咐,只得按住心中的恨意,勉强抵挡了几招,就转身大声喝道:“好厉害,快撤!”说完,打马就朝后奔了过去。而卢照辞也大声喊着“快撤!”瞬间五百族兵纷纷朝后溃败而去,好像真的被对方打败了一样,连旌旗等物都丢的四处都是。 “哈哈!”王非见状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长槊指着卢照辞帅旗所,大喝道:“追!”话音刚落,拍了坐下的风雷豹就准备追了上去。忽然山上传来一声鸣金之声。 “是谁鸣金?是谁鸣金?”王非俊脸通红,转首望着山上,却见山上奔下一匹战马,不到片刻就奔到王非身边,拜道:“将军有令,对方乃是诈败,请少公子收兵回山。” “这是诈败?”王非面色一变。指着不远处的旌旗金鼓等物,冷笑道:“恐怕是少将军要立军功吧!”说着扫了一眼山上的那一簇人影,双眼中是冷芒。也不再说话,领着数百喽啰就朝山上奔了过去。 山上大殿内,众人又重坐好,王非俊脸铁青,正待站起来说话,那身边深处一只肥胖的手掌来,轻轻的将其按下。王非望了过去,却是自己父亲的手掌,只得重坐了下来,死死的盯住上首端坐的草上飞。只见他脸上是凝重之与不解之色,心中暗自冷笑起来。 “哈哈!将军莫非有什么不解之处?”王大总管一脸的好奇之色,好像刚才山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肥胖的脸孔上是祥和模样,没有一丝异样。 草上飞扫了一眼王大总管,心中暗骂对方是老狐狸,但是面上也不得不回道:“适才山上看见卢家领军之人的模样,说来也奇怪,一人乃是卢家三郎之子卢照英,是卢家下一代的猛虎,一身的武艺传闻乃是河东翘楚,就是他的老子卢昌定也强不了多少,但是刚刚与非公子相斗时,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败退而去,甚是蹊跷。故此我才命人鸣金收兵。” “大将军是说末将的武艺还没有学到家就是了?”那草上飞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厅内一声大喝,却见王非俊脸涨的通红,死死的盯住草上飞。若是眼光能杀人的话,恐怕草上飞早被杀了上千次了。 这个时候草上飞也知道自己的话语说的不恰当。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忘记刚才那句话同样是贬低了王非的武艺。那王非本就是世家子弟,心高气傲,还以为自己的武艺是如何的了不起,今日不过三两下就战败了卢照英。却到了这里,有人说对方是诈败,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对方是故意为之,否则依照自己的武艺根本不能将对方如何。 “这个…” “哼!你以为你的武艺能击败对方吗?”草上飞正待解释,忽然他身后的少年却不屑的说道。 “立儿,放肆!还不向非公子道歉。”草上飞面色一变,赶紧训斥道。 “哈哈,这个就不必了。小儿资质愚蠢,武艺也只是庄家把式,本就不是少将军的对手。”王大管家肥胖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来,摆了摆手道:“将军,此事不必再讨论了,只是眼下的情况如何是好?那卢家两个小娃娃虽然兵败,哦,是诈败!恐怕还将复来,将军又如何应付?” “王公以为如何?”草上飞见对方没有计较,称呼也逐渐亲切了不少。 “大将军起事时间逼近,这粮草也必须快点运到。不若今日我从后山下山,先将粮草运到太原再说。将军留此地拖住卢家,待大将军起事后,大势已定,卢家恐怕也不会为了这点粮食找将军的麻烦了。将军以为如何?”王大总管笑哈哈的说道。 “父亲,孩儿以为不妥。”那草上飞尚未答话,一边的王非却站了起来,不满的说道。 “放肆,你懂什么?”王大总管见状面色大变,冷喝道。 “哈哈,王公息怒,暂且听听非公子有何高见?”草上飞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早就听闻非公子深通韬略,武艺不凡,若非小儿拜我义兄门下,吴某早就将小儿送与非公子门下,让非公子传授我儿几招,也够他终身受益无穷了。” “嘿嘿,哪里,哪里。”王非闻言脸上略显出得意之色,笑道:“其实破此二人却是不难,此二人年纪轻轻,经验不足,今日又趁势而来,加上计谋失败,明日必然会强攻清风山,今夜必然好生休息,如此防备不周,正是我等机会。若是夜袭,对方必然会溃败而去。”那王非神情俊朗,又是出身世家,言谈举止之间自然有副风度。一言一出,大殿内倒是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第五回 覆灭 (二) 第五回覆灭(二) “哼,夜袭之道若非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对方所困,此计不准。--”王大总管冷冷的说道:“你且随我到后山搬运粮草,你我连夜回太原。” “王公且慢,王公且慢。”草上飞赶紧制止道:“下以为非公子此计甚好,哎呀,非公子不愧是家学渊源,非我等能比拟的。本将看来,此计可行。” “这个?”王大总管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王公若是有所怀疑,不若将我军分作两部,一部先行进攻营寨,一部随后而行,若是先锋得手,后军紧随其后,扩大战果。若是先锋失利,后军也可趁其不备,合适的时机内,袭其后方,这样照样能将其击溃。王公以为如何?”一边的少年将军忽然出言说道。众人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只有听说过一次夜袭的,但是没听说过连环夜袭的。就是一边的王大总管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连声说好。当下众人又仔细商议妥当,这才等候着夜晚的来临。 清风山后山的一间小屋内,王总管父子聚集一起,只见那王非面有不郁之色,王大总管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大郎,为父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父亲,如今大将军起事即,这次粮草关系重大,岂能有失。为重要的是那卢氏占据贾胡堡,那里是大军南下的必经之地,卢家有私兵千人,都是精锐之士,听说其战斗力丝毫不玄甲铁骑之下,若是卢家与宋老生合作,恐怕会给大将军带来很大的麻烦,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消弱卢家实力,此乃是大功一件,日后大将军论功行赏,也有我父子一份。今日为何让那吴家父子担任先锋,将好处让给他人了?”王非如同暴怒的狮子一样,房间内咆哮起来。 “放肆。”王总管猛的冷喝道:“你以为为父甘愿将功劳让给那个贱民不成?我是救你我的性命而已。哼哼,那吴德立自以为学了几天兵法,就以为自己是兵圣了,哼,还差远了呢。他所学的只不过是皮毛而已,真正的兵家绝学是掌握我们手中,也只能掌握我们手中。非儿,你知道这士族和寒族的区别是什么吗?” “权利和金钱。”王非想了想说道。 “错。上品无寒族,下品无士族。”王总管淡淡的说道:“这士族掌握了教化之道,进而能左右朝政,故称为士族。以家族为基础,门第为标准,占有大量的土地,这就是世家门阀。那卢家乃是千年大家族,丝毫不我太原王氏之下,卢思成能立足河东又岂是简单的人物。你看看吧!”说着就从书桌上取出一张纸来,递与王非。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山下领军的是卢家嫡长孙,有傻子之称的卢照辞,嘿嘿,就是这个傻子,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卢家千余私兵,或以武压之,或以恩推之,翻云覆雨之间,千余私兵对其忠心耿耿,连带着卢家小豹子卢照英对其俯首帖耳,嘿嘿,否则那头小豹子也不会与你不过战两三回合,就诈败而逃。而这种人物以前被称作傻子,卢家老头藏的真深啊!你想想这种人物又岂是简单之人。吴家小儿还想去夜袭,简直就是找死。”王总管一脸的冷笑道:“你要去找死,为父也不拦你。” “父亲,这卢照辞居然这么厉害?”王非面色苍白,额头之上冷汗淋淋,望着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将卢家数月以来发生的事情记的清清楚楚,若是卢照辞此也会惊叹于王家的情报是何等厉害。 “嘿嘿,是不是这么厉害,等晚上就知道了。”王总管将儿子手中的纸条取了过来,取过火折子,瞬间就将其烧的干干净净,火光之中,照耀着王总管那满面和气的面孔上,此刻却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父亲是想让他父子二人先去探路?若是成功,我等趁机杀入,分其功劳,若是不成,我等进可攻,退可守。”王非俊脸是兴奋之色,笑道:“父亲果然英明。” 那王总管闻言点了点头,双眼中是闪烁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来,心中暗思道:“我儿,天下的事情哪里有如此简单的道理。” 第五回 覆灭 (三) 第五回覆灭(三) 黑夜笼罩天幕,清风山下,风声呼啸而过。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个时候正好是杀人的好时机。 清风山下数里之处,正是卢家大营的驻扎地。大营营门紧闭,也不见有半点的火光照耀,好像是整个大营都陷入沉睡之中。居然连半个守卫的都没有。 “父亲,有点不对啊!”吴德立脸上现出一丝狐疑之色来,眼下的情况确实让人怀疑,难道这大营中连半个守卫都没有。难道这个卢家子弟一点行军经验都没有?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计谋不成?若是能选择的话,吴德立情愿相信是后者。 “是有点不对。”草上飞点了点头,叹息道:“不管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我父子也不得不闯。本来为父还抱着一丝侥幸,但是今日看来,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父亲这是为何?”吴德立面色一变。 “我儿一会若是对方营寨中有陷阱,你莫要管我,径自突围回太原,听你义父的,为二公子效力。”草上飞面色一变,道:“若是有可能,莫要惹世家。这些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就是二公子门下的也是一样。” “这个?”吴德立满面狐疑的问道。 “时间不早了,记住父亲的话。”草上飞扫了扫天际一眼,道:“杀!”那吴德立见状哪里还有时间能问个清楚的,紧跟草上飞之后,就朝卢家大营杀了过去。 “破!”吴德立双目圆睁,驰马飞奔,双手执长槊朝寨门斩了过来,只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就见那巨木做造的寨门被其劈的粉碎,足见吴德立的武勇。草上飞身后的将士见状,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一时间士气大振,纷纷执着手中的兵刃朝营中杀了过去。草上飞心中是得意非常,坐下的战马一声嘶鸣,瞬间就冲众将之前,径自朝中军大营杀了过去。 “轰!”腥风席卷整个大帐,顿时露出整个中军大帐来。草上飞忽然面色一变,只见中军大寨之中,有一年轻儒生,玉面朱唇,端的英俊潇洒。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将军为何到此时才到,小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对面有刀枪相对,长槊上有寒光闪烁。 草上飞面色一阵大变,猛的大喝道:“快退,快退,我等中埋伏了。”说着自身不但不退,手中的长槊是朝卢照辞刺了过去。 “呛!”一声金铁交鸣声黑夜之中传的老远,那草上飞只感觉自己的双臂发麻,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冲入体内,将自己的体内血脉搅的翻天覆地一般,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坐下的战马是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声,草山飞一时间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书生,却见两只八角擂鼓瓮金锤锤狠狠的敲长槊上。重有千斤。 这还是书生吗?简直就是妖孽。草上飞面色苍白,哪里还敢恋战,拔马就准备朝外逃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就逃出眼前这个妖孽视线之外。而此刻,大帐之外,早就是喊杀声震天了。一个豹眼将领手执长槊是将吴德立围其中,让其逃脱不得。 “我儿快走,中埋伏了。”草上飞见状,哪里不知道白昼之时,眼前的这个小将根本就是诈败,自己家儿子的武艺他是知道的,不但气力甚大,重要的是跟随自家兄弟之后,武艺也不知道增长了多少,但是此刻却那个豹眼小将之下,打的狼狈不已,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今夜若是不能早做决断,恐怕不但要损兵折将,有可能会父子二人都会此丢了性命。 “想走,哪里有那么容易。”乱战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喝之声,虽然大营中喊杀震天,但是却清晰的传入草上飞的耳中。草上飞回头望去,却见刚才大帐中见到的书生,此刻却是身着银白色战袍,骑着一匹朱红色战马,双手上仍然执着两只八角擂鼓瓮金锤,端的英武。这个时候草上飞再也不敢猜测对方手中所执的铁锤是不是木头所铸造的了。心中只是暗自胆战心惊而已。 “我儿快走,去找你义父。”草上飞面色大变,狠狠的拍了一下坐下的战马,手中的长槊却是朝正与吴德立厮杀的卢照英杀了过去。 “又来了一个,好!”卢照英豹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长槊顺手将草上飞也卷了进去,长槊上寒光闪烁,瞬间就刺出了数十下,形成一朵朵梅花来,朝草上飞父子二人卷了过去。丝毫没有因为又加入了一个敌人而有所畏惧。 那卢照辞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忽然营外传来一阵怒吼声,只见一个白袍小将领着一标人马杀了过来,他的身后隐隐还有无数黑影冲了过来。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那为首的小将正是白天的时候与卢照英斗阵的那个。当下虽然对对方的计谋感到惊讶,但是却没有放心上。 “哈哈,诸位兄弟,随我上。”卢照辞哈哈一笑,手中的双锤狠狠的击面前的一个黑衣喽啰身上。只见那喽啰正待将钢刀挡身前的时候,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的席卷全身,整个身体顿时不由自主的飞出丈外,又砸一个喽啰身上,砸的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萎靡的倒地上,双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卢照辞却是不管那么多,手上的大锤飞舞着不停,如同稻草一般,每一锤砸下,必然会有一人倒地上,衣甲俱碎,胸口都被砸塌了下去,却是死了不能再死了。紧随其后的卢家将士见状,士气大振,就是王总管派出的二路袭营大军也不放心上,有此勇猛的将领,岂有战败的可能性。一时间,杀的加起劲了。 “哈哈,卢家小子,以为拿柄木锤本公子就怕了你了吗?”卢照辞杀的正欢,忽然一阵寒风朝自己咽喉刺了过来,抬头望去,却见不知道何时,那个叫王非的小将已经杀到自己的面前了。又听对方说自己手中的铁锤是木头的做的。当下哈哈大笑道:“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木锤的厉害。”说着双锤就朝王非抡了过去。 “哈哈,本公子可不是被吓大的。”王非面带冷笑。虽然家族情报中言眼前之人有武勇,王非也曾小心过,但是今日一见对方居然使用如此巨大的双锤,恐怕每只重有数百斤,这样的武勇恐怕也就是当年的吕布、霸王之勇才会有如此力量了。但是当今世上却是不可能。此刻一见卢照辞以双锤击来,心中却是不再将其放心上,手中的长槊轻轻的挡面前。 “我儿小心。”其身后飞奔而来的王大总管看的清清楚楚,面上苍白,双眼中是绝望之色。虽然他不通武艺,但是到底是见过大世面,一见卢照辞这等模样,哪里不明白对方手中所执的乃是两柄实打实的铁锤,根本不是木头所制。但是自家儿子却如此漫不经心,丝毫不将对方放心上。心中惊慌不已,赶紧出言提醒。但是卢照辞双锤如风,对方的提醒哪里来的及。 只听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刺的众人肌肤发冷,忍不住瑟瑟发抖。接着一阵轻响,好像是鱼泡被刺破了一样,声音虽小,但是乱军之中,众人只觉得这声轻响仿佛就自己的耳边一样。只见王非虽然仍然端坐战马之上,但是此刻长槊被击成两段,连带着胸口被砸塌了下去,鼻孔之中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吸入的气,显然离死不远了。 “你,你…敢…杀…我!”王非不可置信的指着卢照辞。 “你不过是盗贼一个,有何不敢!”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快撤!”王大总管却是听的分明,面色大变,哪里还有胆略找卢照辞报仇,拍马就朝后奔了过去。 “我儿快走!”草上飞看的分明,面色大变,虽然知道卢照辞用的兵器乃是实心铁锤,臂力不凡,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对铁锤其手上使用的是如此的炉火纯青,如同稻草一样,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恋战,能保住性命都已经不错了。 “照英,此子留给我!”卢照辞一拍坐下战马,手中的双锤就朝吴德立砸了过去,只听的一声巨响,如同九天霹雳落下,顿时就将吴德立手中的长槊砸成了两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坐下的战马一阵哀鸣,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卢照辞见状,手中的双锤正待再次砸下,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恶风传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舍了吴德立,手中的双锤顺手朝后挡了过去。回首望去,却见草上飞脸孔涨的通红,手中的长槊舞的风雨不透,招招直指自己的要害,自身却没有丝毫的防守。一副一命偿一命的姿态。卢照辞心中虽怒,但是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我儿快走。”草上飞大声喊道。 “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卢照英见状,执着长槊就朝吴德立杀了过来,只可惜的是,清风山的喽啰却这个时候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一起围住卢照英杀了起来,虽然这些人战场上仅仅是炮灰而已,但是此刻却让卢照英不得不应付这些蝼蚁。吴德立见状哪里不知道事情不可为,当下忍住心中的悲痛,拍马而走,瞬间就遁入了黑夜之中,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哈哈,卢家小儿,你就等着我兄弟前来灭你九族吧!”草上飞一见吴德立已经逃走,心中一松,哈哈大笑道。 “找死!”卢照辞面色大变,手中的铁锤脱手而出,就听见一阵哗哗的铁链声传来,接着一声巨响传了过来,却见铁锤正中草上飞胸口,砸的草上飞身躯飞出数丈之外,坠地而死。 “哼!全杀了。” 第六回 太原王氏 (一) 第六回太原王氏(一) “大兄,你看。”清晨山上浓雾尚未消失,但是却挡不住卢照英喜悦的心情。经过一夜的苦战之后,卢家五百私兵虽然损失了一些,可是收获也同样是惊人的。眼前如山般的粮草足可以抵消卢家的损失。 “嗯,不错。四弟可派人前往贾胡堡,让家里派人前来接收粮草。”卢照辞仅仅是点了点头,语气甚是平淡,好似这一些根本就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一样。 “大兄,有心思?”卢照英看的分明,好奇的问道:“莫非今日我等缴获的不多?战绩不够让人羡慕?” 卢照辞摇了摇头,指着眼前如山般的粮草,问道:“四郎,这些粮草大约有数十万石,那草上飞不过是一个强盗而已,他要这么多的粮草做甚?加上这些喽啰的装备,丝毫不我卢家私兵之下。嘿嘿,这就奇怪了。那草上飞还有和你厮杀的那个小子,所用都是长槊。使用长槊者耗损太大,非贵族而不能用之,非十数年的功夫不能用之,草上飞不过是个强盗,居然也能使用长槊,而且使用的是如此的炉火纯青。四郎,恐怕这队强人不是普通之人。你我还是快些将这些粮草搬回贾胡堡,告诉爷爷才是正理。” 卢照英闻言面色也变了变,虽然他好武,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毫无心机,尤其是生活大宅院中,从小就适应了这一切。只不过没有卢照辞两世的生存经验而已。此刻被卢照辞一提醒,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大兄,你的意思是说?”卢照英脸色一变,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是哪一家?” 卢照辞摇了摇头,能支撑数千人上等装备的必然是那些有着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历史的世家,可是偏偏大隋,这些世家简直是太多了。 “大公子,属下一间房子里到的几封信件,请大公子过目。”这个时候,一个小将跪地上,双手正捧着几封信件。 卢照辞伸手接过,随手一抽,扫了一眼,面色一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飞快的将几封信件收了起来,飞快的上了一边的一匹战马,对卢照英说道:“四郎,为兄有要事回贾胡堡,此地剩下之事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也不待卢照英反应过来,就打着战马朝山下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卢照英的视线之中。那卢照英见状张了张嘴,又紧闭了起来。 贾胡堡卢家大院内,中午时刻,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众人就看见一匹战马飞奔而来,一些下人正待阻拦,但是一见马背上之人,顿时又退到了一边,哪里还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战马驰骋而过。 “不是说大公子清风山打了胜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听说不但将我们被抢的粮食都追回来了,还缴获了不少的粮食。老祖宗都已经命人摆了庆功宴,准备晚上大庆的呢?怎么大公子这就回来了?” “或许又碰到什么强盗也有可能?如今我们的大隋朝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强盗呢?” …… 下人的议论纷纷,卢照辞并没有听见,此刻的他脑海里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飞马就朝金标堂飞奔而来。 “哟,这不是我卢家狮儿吗?如今英雄归来,果然气概不凡啊!居然敢金标堂前骑马?卢照辞,难道不记得我卢家的家规了吗?”卢照辞刚刚下马,就见金标堂前站着几个人,为首者正是卢照辞的二叔卢昌宗,他的身后,还有卢照秉和卢昌宗的几个儿子,诸如卢照松、卢照青、卢照明等人,此刻脸上是嫉妒与讥讽之色。 “哼!我有大事禀报爷爷,还不与我闪开。”卢照辞面色一冷,如同杀神现身,卢昌宗等人虽然都学了几手庄家把式,但是哪里有卢照辞这般,昨夜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身的煞气尚未散,此刻又见对方胡搅蛮缠,煞气顿时露出体外,卢昌宗等人吓的面色苍白,忍不住后退两步。 “放肆,族长正休息,有事暂且你且等着或者说与我听!”卢昌宗俊脸一红,好像发现自己被卢照辞气势所压而敢到羞耻一般。 “说与你听?你是何等身份?滚!”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他倒是知道,以前,这个卢昌宗倒不时的以卢家下任家主自居,而卢思成也没有反驳,故此有些事情,卢昌宗经常擅自做主。 “你,你放肆!”卢昌宗闻言面色涨的通红,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 “照辞,进来说话吧!”卢照辞正待荷骂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显然已经惊醒了卢思成。 “是!”卢照辞狠狠的瞪了一眼卢昌宗,就进了金标堂。 “照辞,到书房来吧!”卢思成那苍老而充斥着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是卢照辞的耳中却如同巨雷一样。卢思成的书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进的,卢思成的印象中,仅仅是听说过他的父亲卢昌青十八岁那年进去过一次,然后,再也没有机会进去了。这个时候,卢思成居然让自己进他的书房,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穿过后堂,很快就到了卢思成的书房内,书房较小,光线通过窗纸照射书桌上,一个老人正端坐椅子上,面上露出一丝慈祥之色,正是卢思成。 “孙儿见过爷爷!”卢照辞不敢怠慢,赶紧行过礼。 “起来说话,什么事情让你驰马进庄。”卢思成声音虽小,但是卢照辞却从话语之中感觉到一丝怒意,或许还有一丝惊讶。 “爷爷,这是攻破清风山时发现的。”卢照辞赶紧从怀里将几封书信取了出来,递了上去。 “咦!太原王氏!”卢思成原本平静的面孔上,猛的变了起来,原本浑浊的双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来,周身气势大涨,连对面的卢照辞面色也变了变,眼前的这个老者很不简单。 第六回 太原王氏 (二) 第六回太原王氏(二) 太原王氏与卢家一样都是千年世家门阀,相比较河东卢氏而言,为庞大。起源于山西的太原,从魏晋到如今都非常显赫,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等七族并列为五姓七族高门。太原王氏是王姓的肇兴之郡、望出之郡,早登上一流门阀士族的地位。开基于两汉之间,东汉末年的王允以他国家、社稷上的力挽狂澜而把这一家族推为天下名门。北魏,太原王氏终还是凭借祖上荫功和贵族身份,得以位列天下一流望族,兴盛不坠达两百年之久。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天下王氏出太原”的美誉流行开来。如今的太原王氏中人才济济,并且大多出于王氏本宗三槐堂内,诸如王顗、王珌、王珪、王崇基等等,那王珪曾任太常治礼郎,官名显赫,其他的王氏族人俊杰无数,隐为关内门阀之首,就是卢氏本宗也忌惮非常,卢思成没有想到的是太原王氏这样的门阀居然参与到盗贼之中,隐为其后,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郎,你怎么看?”卢思成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眼神也变的浑浊起来,身形缓缓的靠椅子上,淡淡的望着卢照辞,丝毫没有刚才紧张的模样。 “听说太原王氏与太原留守李渊交好。”卢照辞吞了吞口中的涂抹,忐忑不安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是他拿到这几封信的时候,脑海之中就想到的问题。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这个时候,那个阿婆也应该造反了。而他所的位置就是太原。一个千年的门阀家中所储存的粮草是何等的庞大,可是为什么还要扮作盗贼四处抢夺粮草呢?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有大事发生,需要大量的粮草。如今天下纷争四起,所谓的大事只有起兵造反了。王氏家族所秉承的是王而不王的策略,所以只可能是支援李渊,好借其上位。 卢思成闻言双眼中闪烁过一丝诧异,当初金标堂内感觉此子的不凡,没想到还是低估他了。能从小小几封书信,就能看出背后这么多的事情,已经不能以不凡这两个来形容了。 “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谁道许。难道他也想插上一手吗?”卢思成眉头紧皱。他所说桃李子歌乃是近几年所传出的童谣,言及天下将为姓李的人所夺。自从东汉开始,朝野上下都信谶语之说。当年的文帝杨坚就因此杀了上柱国李浑一家,就是因为当时朝野上下都流传着一句谶语,言“桃李子,洪水绕杨山”之说。所以他就杀了那些李氏中有可能造反之人。如今的瓦岗李密有如此大的声势,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句谶言的缘故。 这天下兴亡本与这些世家无关,有道是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有千年的世家。乱世之中,世家有世家的生存之道,他们只可能被消弱,但是很难灭亡。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李渊要是起兵造反,必然会进攻大兴,贾胡堡乃是其必经之路,这个时候夺了其粮草,坏了其算计,对于卢家来时,可不太妙了。一时间,连卢思成也感到为难了。 “大郎,你的意思呢?”卢思成双眼中闪烁一丝异样来。淡淡的说道:“太原王氏非我卢家能够抗衡的。范阳卢氏虽然是本宗,但是这里是河东。” “族长的意思是想交出我与照英?”卢照辞瞬间就明白了卢思成的意思,言语淡淡,好像根本就没有放心上一样。他当然知道,河东卢家虽然是范阳卢家的一支,但是两者并不和睦。山东才是范阳卢家等姓的势力范围。卢思成等人迁到河东,实际上,就是已经被范阳卢氏本宗逐出了家门。这个时候,岂会为旁支出头。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打牙望肚子里吞,交出一两个替死鬼,熄灭太原王氏的怒火。 “你是长房嫡子,日后的族长人选,岂能交给对方。照英吧!。你以为如何?”卢思成神色不变,淡淡的望着卢照辞,等候着他的回答。 “莫非爷爷以为这样就能平息事件不成?”卢照辞淡笑道。嘴角露出讥讽之色,世家门阀首先考虑的就是家族利益,哪里管到其他。只要能保住家族,家族中的每个人都是可以舍弃的棋子。 “爷爷!太原王家秉承的家训是王而不王。他们是不会起兵造反的。太原,有夺取天下的只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家,就是太原李阀。太原王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此而来,投靠李阀门下,进而光耀太原王氏。”卢照辞冷笑道:“爷爷要是真的想免祸的话,就应该将四弟送与李阀,这样或许能保住河东卢氏。” “那你认为呢?”卢思成冷笑道:“你坏了王家的算计,那王家会放过我卢家吗?李阀会放过我卢家吗?” “既然那王家能投靠李阀,为何我卢家不能呢?”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这才是他这些日子认真思考的结果来。太原李氏迟早都要统一天下的,开创大唐盛世,卢照辞只有紧紧的抱住李阀的大腿,这样才能大唐过上幸福的生活,做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 “就那个鲜卑之后?”卢思成双眼中掩藏不住轻蔑之色。 “爷爷,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豪强纷纷起兵,窦建德、李密、杜伏威、江陵萧氏、宇文氏,哼,连王世充都想其中掺上一脚。太原李氏不但符合谶言,为重要的是,此人关中得人心,诸大门阀都以其为首,河东裴氏、太原王氏都为其爪牙,其子李建成、李世民都是少年英雄,尤其是李世民,天资聪颖,胸怀大志,必为一代英主。虽然是鲜卑之后,但是多年来,早就融入了汉家血脉,何曾有鲜卑之说。”卢照辞冷笑道:“爷爷,那李阀起兵,您以为他的策略是什么?” “得关中者得天下。”卢思成面色忽的一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第六回 太原王氏 (三) 第六回太原王氏(三) “不错,他会入关中,夺取大兴,以潼关之固,坐看天下纷争。”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他若要入关中,我卢家贾胡堡就其必经之路上。若是不投入他家门下,爷爷您认为他李阀会放了我们吗?这可是我卢家百年基业,他不介意收了我卢家百年积蓄。但是若是投入李阀却是不同。李阀尚未成就大业,我卢家若是投入他的门下,不但使其顾念贤明,使我卢家家业得保,为重要的是,我卢家也可以像太原王家一样,不王而王。或许还能超越范阳卢家成为本宗也说不定。” 卢思成闻言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击鼓吧!”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眼前的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赞成或者是反对,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去让自己击鼓。击鼓是卢家召集卢家上下议事的方式。卢家所占据的地方较大,平日里有事,必提前通知,但是这击鼓,非是重要的事情,不能用之。鼓声响起,三通之内,凡是有资格进金标堂内的卢家子弟,不论是干什么,都必须规定时间内赶到金标堂内议事。可是此事能告诉卢家上下吗?卢照辞摇了摇脑袋,饶他有两世的生活经验,但是此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随着鼓声响起,金标堂内瞬间就集中了数十位卢家上下,济济一堂,卢家上下凡是有资格的人都聚集金标堂内,众人议论纷纷,都讨论着今日又有何等大事,族长以击鼓相邀。 “咳咳!”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从后堂传了过来,大堂内顿时寂静无声。众人都听的明明白白,那是族长卢思成的声音,众多族人哪里还敢出声。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卢照辞扶着卢思成出现众人面前。那卢昌青等人见状,面色一变。显然都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会与卢思成一起出现众人面前,这又代表着什么呢?一丝阴霾卢昌宗双眼中一闪而过。 卢思成扫了众人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召集你们来,是因为我卢家现有祸事来临了,就让你们一起商量一番。”说着就将王家之事说了一番,然后又说道:“你们且说说,此事该如何是好?大郎,你先说。” 卢昌青面色苍白,好半响才说道:“但凭父亲做主。孩儿无话可说。” “哼!懦夫!”卢昌青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声,却见卢昌宗站起身来,大声道:“父亲,孩儿有话说。” “二郎,你且说说看。”卢思成浑浊的双眼中闪烁过一丝精光,扫了卢昌青与卢昌宗兄弟二人一眼,点了点头。 “族长,昌宗以为我卢氏弱小,王氏强大,有李阀其后,我河东卢氏不可与其硬拼,当暂且忍耐为佳。”卢昌宗说道。 “那二郎的意思是?”卢思成双眼一睁,望着卢昌宗说道。 “不但退回从清风山上得到的粮草,还要将惹事之人交与王家,暂且平息王家怒火,这样才能保住我卢氏安危。”卢昌宗满面的愁苦之色,叹息道:“照辞与照英都是我卢家三代精英,将他们交与王家,孩儿心中也是不愿意,可是此事关系到我河东卢家安危。也不得不如此。” “是啊!太原王氏是何等的强大,就算是本宗也不愿意与其为敌啊!”一个执事闻言点点头。 “二公子说的极是。还有一个李阀其身后。若是真的如族长猜测的那样,李阀将要起兵,必定会经过贾胡堡。到那个时候,追究我卢家夺其粮草之事,到时候,就是我卢家大难临头之时。此刻若是交出罪魁祸首,或是能免我卢家灭顶之灾啊!”又一个执事也出声道。 “父亲,这照辞与照英剿灭清风山,乃是因为他们夺了我卢家的粮食,当初也是我卢家上下一起的决定,这个时候出了事情,怎么能让他二人为我卢家顶罪呢?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日后我卢家世家之中又如何立足,必为天下笑柄。日后,卢家其他子弟又怎么能安心为我卢家出生入死呢?”卢昌青满面焦急,站起身来分辩道。 “哼,大哥,若那照辞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会这么说吗?大兄,这次事情关系重大,关系到我卢家的生死存亡,你是卢家嫡长子,可不能有妇人之仁,莫要因小失大啊!”卢昌宗冷笑道。 “你!”卢昌青面色一变,脸色涨的通红,手指着卢昌宗,却是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知道卢昌宗是借机报复自己,但是却不好说出来。其他卢氏族人闻言也纷纷议论起来。 “够了。”卢思成面色一变,苍老的声音大堂内响了起来,声音虽轻,但是大堂内却瞬间静了下来,就是连卢昌青兄弟二人也不敢出声,只能重坐了下来。 “三郎,你怎么看?”卢思成若有所思的问道。 “若是这样能救我卢氏,孩儿没有意见。”卢昌定淡淡的说道,好像此事与自家的儿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你们是怎么看的啊!”卢思成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执事一眼,接着双眼一眯,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族长,刚才二郎所言甚是。”一个老者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他就是卢家八大执事之首卢思道,只见他拱手道:“思道以为卢家势弱,王家势大,不能与之硬拼,只能缓缓图之。” “大执事说的极是。大郎,虽然照辞是你之子,但是此事关系我卢家安危,你莫要义气用事啊!”又一个执事拱手说道。 “是啊!” “是啊!是啊!” “哎!谁让我们卢家不如太原王氏啊!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牺牲照辞二人了。” 几大执事纷纷点头,脸上虽然是无可奈何的神色,但是站卢思成身后的卢照辞却看的分明,这些人哪里是无可奈何的模样,分明是不关己事,就高高挂起的人物,反正不是自己的子孙,死就死了呗! “哼!好一个士之楷模,国之桢韩。”卢思成苍老的面容上现出一丝暗淡来,浑浊的双眼大堂内一闪而过,众人仿佛是被针刺了一样,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说话。这士之楷模,国之桢韩,乃是当年东汉末年,卢氏因为卢植的出现,名满大汉,众多门阀世家对范阳卢氏的尊称。卢思成此刻提出来,却是提醒当年卢家的威风。众人虽然各有打算,但是此刻却是羞愧不已,各个沉默不语。 第七回 金鹰堂 (一) 第七回金鹰堂(一) “照辞,你上前来。”卢思成忽然摆了摆手,招过卢照辞。 “爷爷!”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卢思成。 “这个给你。”只见卢思成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乃是黄金铸就,正面刻着一金鹰。递给卢照辞。 “金鹰令!”堂下响起卢昌宗惊讶而愤懑的声音。其他卢氏族人面色也是一阵大变,都死死的盯住卢照辞手中的金鹰令,就是卢昌青的神色也变了变。门阀世家之中,多有机密之事,卢家之中,有金鹰堂,专门负责这些机密之事。一般谁控制了金鹰堂,也就是说明此人必定是下一任族长。以前,这金鹰堂一般都是卢思成亲自担任,此刻却交给卢照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难怪连卢昌青面色也变了起来。 “从今日起,族中大小事就交给昌青处置。金鹰堂也交给照辞处理。”卢思成苍老的声音金标堂内响了起来,但是此刻却显的是那样的沉稳有力。 “父亲,孩儿不同意。”卢昌宗面色涨的通红,双目是不甘之色,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父亲宝刀未老,为何将族中大事托与大兄?何况,金鹰堂是何等的重要,照辞虽然聪慧,但是年纪尚轻,又如何能担当的起金鹰堂之事?孩儿以为若是大兄主掌族中大事,这金鹰堂好也是交给一个性情沉稳之人主事好。” “难道交给你?”卢思成闻言面色一变,浑浊的双眼忽然精光闪烁,冷冷的盯住卢昌宗,冷笑道:“莫要以为你的心思老夫不知道。若是将我卢家基业交给你,恐怕不久之后,我卢家做了缩头乌龟,也将河东除名了。” “父亲。”卢昌宗面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好了,我老了,昌青是嫡长子,由他接管卢家也是应当的。”卢思成一脸的欣慰之色,淡淡说道:“有照辞,老夫也可以安心养老了。再说,若是事有不决之处,可到后院来就是了。”说着也不理众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由卢明扶着,颤巍巍的朝后院走去。 “哼!”卢昌宗狠狠的瞪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卢昌青,头也不回的出了金标堂,他身后,卢照松等人也紧随其后。 “恭喜大兄。”卢昌定面无表情,朝卢昌青拱了拱手,也出了金标堂。 “恭喜大郎了。” “恭喜,恭喜!” “恭喜大公子了。” …… 也不管这兄弟二人态度如何,其他的卢氏族人却纷纷向卢照辞父子二人发出了善意的祝贺。这些人才不管族长之位分属何人,只要不有损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 “恭喜夫君接任族长之位。”卢家东厢,卢昌青一家聚集一起,有卢昌青继室卢郑氏,卢照辞、卢照秉兄弟二人也坐一边,还有两个年龄稍小点的卢照东、卢照方也倚郑氏身边,如同黑珍珠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我不过是暂时管理族中之事而已,莫要乱说。”卢昌青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扫了一下郑氏。 “父亲,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何况,爷爷还将金鹰堂交给大兄掌管,这族长之位还不是父亲手中之物了吗?”卢照秉以嫉妒的眼神扫了一边的卢照辞一眼,言语中充斥着酸酸的味道。这等好事怎么落到了这个傻子手上了,爷爷真是太偏心了,他又有何本领能管理好金鹰堂? “是啊,是啊。大郎都掌管金鹰堂了。”郑氏满面笑容,望着卢照辞,笑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照辞啊!这金鹰堂中的那些执事哪个不是精明人物,你初掌金鹰堂,手下也需要人手,二娘看你不如带着照秉一起去,这样一来,也有个照应。老爷,你看呢?” “金鹰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卢昌青眉头皱了皱,好像心中并不高兴,让卢照辞惊讶不已。这主掌河东卢氏不是卢昌青的愿望吗?如今愿望已经实现,为何还不高兴呢? “照秉也是卢氏长房子孙,为何不能进金鹰堂?如今你掌管卢家大小事务,让照秉进金鹰堂锻炼一下,日后也好出来帮助你一下,这又有何不可?”郑氏不满的说道:“照辞,你说呢?” “哼,这个时候就为你的儿子考虑了,让他来帮助我?恐怕是帮我掌管金鹰堂吧!哼!”卢照辞心中暗自冷笑。当下淡淡的说道:“二娘,父亲初掌族事,照辞刚刚接了金鹰令,这个时候就将照秉带入金鹰堂,让族中上下如何看待我父子,等等再说吧!” “你…” “好了!”郑氏还准备说什么,一边的卢昌青冷喝道:“你们先出去,我与照辞有事要交代。” “夫君…是。”郑氏面色一变,正待求情,但是一见卢昌青的脸色,却是不敢分辩,狠狠的跺了一下小脚,瞪了卢照辞一眼,就拉着卢照东与卢照方兄弟二人朝外走去,大红色的襦裙飞快的消失书房之中。她的身后,卢照秉俊脸铁青,满面的不甘之色。扫了一眼,也跟郑氏之后,出了书房。一时间,书房内就只有卢昌青与卢照辞父子二人。 “父亲心中有事?”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哎!”卢昌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复杂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你爷爷是把你我父子二人放火上烤啊!”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昌青。显然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有此等想法,或者说是自己的爷爷将金鹰堂交给他是有其他的算计。 “怎么,不相信为父?”卢昌青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虽然清醒的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天资聪慧。想来这些日子你也看出来了,为父族中并无建树,所以连低下的奴才都欺负你。嘿嘿,你却是不知道,只要有你爷爷,我虽然是嫡子,但是手中却没有任何的权力。这一点,你二叔也没有感觉到,别看他整日跳上跳下,但是实际上,他又能得到啥了。” 第六回 金鹰堂 (二) 第六回金鹰堂(二) 卢照辞略一思,好像真的是这样。卢昌宗虽然族中建树不断,但是实际上,大权一直掌握卢思成手中。但是今日为何又将手中的权力下放,还将家族的金鹰堂这个具有相当权力的部门交到自己手中呢? 仿佛是看到自己儿子的怀疑一样,卢昌青苦笑道:“如今天下纷乱,近我卢家是惹了大麻烦。李阀这次失去了粮草,想必怕消息泄露,不久之后就会起兵南下,必然会经过贾胡堡,到时候,万一对我卢家动手,这样族长还是有回旋的余地。而事情如我儿所料,我卢家能度过这一难关,这族中之事,无论大小,都是不决的。” 卢照辞心中一冷,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听出了卢昌青言语中的意思,这哪里是放权,根本就是找个替死鬼。一时间,他猛的想起刚刚卢思成金标堂内说的那一通话来,感情那所谓的“事有不决,可到后院来找我”的话是这样理解的。 “父亲,你是他的儿子啊!”虽然卢照辞有两世为人的经历,但是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他有三个儿子。”卢昌青淡淡的说道:“早些时候,为父也是和你一样,但是这些年却是看清楚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不能接?”卢照辞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这要看你有多大的把握。”卢昌青紧紧的盯住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卢照辞一听,顿时明白了卢昌青的意思。这虽然是一次危机,但是同样是一次机遇,父子二人掌控卢家的机遇。只要度过了这次难关,或许就是等到卢思成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金鹰堂掌控着卢家的众多机密,只要控制了金鹰堂,就等于控制了卢家的一半命脉,还有一部分就是私兵了。控制了一千人的家族私兵,再加上金鹰堂,就等于控制了大局,别人想反对都难了。当然,做到这些的前提条件是,父子二人能度过李阀的责难。否则就算暂时掌握了大局,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李阀二公子世民,雄才大略,礼贤下士,胸怀宽广,日后必成大器。若是投靠此人,想来他也不会为了清风山之事来找我卢家的麻烦。大不了,到时候,以粮食千石为礼就是了。这样一来,你我父子可以结好李阀,这样一来,太原王氏想对我卢家动手也要顾忌一二。”卢照辞早就打定主意抱着李世民的大腿了,这个时候趁机说了出来。 “李阀能行吗?这瓦岗寨可是天下义军之首啊!蒲山公是天下难得的雄主啊!”卢昌青皱着眉头问道。如今天下的大势虽然不是很明朗,但是各个势力都已经出手,那瓦岗寨隐隐为天下义军之首,连窦建德等人也即将占领河北大部,那些观望的世家大族也都纷纷与其交好,这个时候,投入李阀麾下,卢昌青显然是没有把握的。若卢照辞没有先知,恐怕也是不好决断的。 “李密?父亲,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做皇帝,就是这李密是不可能的。”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此人刻薄寡恩,依孩儿看来,起码有三败。其一,不明大势。当年杨玄感造反的时候,,进攻洛阳者为下策,而此刻的李密所行的就是当年自己提出的下策。入关中者为王,李密不明大势,又如何能成大事。其二,火并翟让,让李密失去了人心,连自己的老大哥都不放过的人,天下的贤德之人,谁会为他卖命。其三,过于依赖粮仓,李密是以取得兴洛仓后,以粮招兵。但同时又没有将粮食分散存放作为战略储备。一旦兴洛仓失守,失去了粮食这个强大号召力,瓦岗军也就如鸟兽散了。有此三点,李密必败。” “恩,那窦建德如何?”卢昌青点了点头,又说道:“此人可是贤德之主啊!” “窦建德?也不行。”卢照辞思道:“此人虽然仁义,却不是英主。” 看着卢昌青不解的模样,卢照辞又解释道:“其一,此人乃是寒族,除非大势已定,诸多门阀不会为其效力。其二,仁德可以治人,但是不能治军。窦建德以仁德治军,日后必有大患。其三,窦建德虽然仁义,但却多疑,忠奸不分,此等人物又如何成事。有此三点,窦建德日后必不能入主中原。” “嗯。”卢昌青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我儿所言极是,但是不是就此投入李阀门下,还得认真计较,到时候见机行事。” 卢照辞自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但关系到父子二人日后卢家的地位,是关系到卢家上下数百口的生死。卢昌青自然不会因为卢照辞的一番推测就会下定决心。 “我儿,嗯!”卢昌青迟疑了片刻,方说道:“金鹰堂乃是卢家机密所,日后关系重大,不知道我儿可有手段,可有手段了解其中的一二。” 卢照辞闻言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了解其中的一二,实际上就是问有没有把握控制金鹰堂,使其为自己所用。只是卢昌青不好说出口而已。想这金鹰堂不但是卢家的机密所,寻情报的机构,是探查卢家上下所有人员的忠贞。用卢照辞的理解来说,这玩意就是明朝的锦衣卫,后世的国安,美国的fbi,拥有金鹰堂实际上就控制了卢家大部。 “孩儿不知。”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想这卢昌青乃是嫡长子,日后大可能继承卢家家业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对金鹰堂都向往不已,由此可见,这个重要的机构一直都掌握老爷子手中。恐怕若不是这次事情大条了,卢家老爷子也不会将这个机构交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当然让卢照辞来主持金鹰堂,恐怕不但是老爷子眼中,或者卢家其他人的眼中,都只是暂时的而已。谁也不会相信,卢照辞能短时间内掌控金鹰堂。连卢照辞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也是,是为父心急了。哎,若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能掌控金鹰堂,恐怕老爷子也不会将它交给你手上了。不过,留给你我父子的时间不多了。”卢昌青眉头紧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金鹰堂,就算他继承了族长的位置,那也是个虚名而已。金鹰堂听的还是老爷子的命令。到时候,对于一个族长还不是想废就废的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决。 第六回 金鹰堂 (三) 第六回金鹰堂(三) “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仿佛是受到卢照辞的影响,卢昌青也狠狠的点点头,脸上的一丝迟疑与担心消失的无影无踪,猛的一拍面前的书桌,狠狠的说道:“照辞,想必大长老会带你去金鹰堂,到时候,你就见机行事。哼哼,那些家伙主掌金鹰堂,每月耗费的银钱也不知道多少,你就去查,为父就不相信这些家伙屁股下面都干净。当年老子…”卢照辞神情一愣,感情自家的老子早就有对策,或者说早就打着金鹰堂的主意了。 “咳!今日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卢昌青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失言,脸色微有尴尬之色,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手,来掩饰一下。 “多谢父亲提醒。”卢照辞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朝卢昌青行了一礼,就出了书房。 …… “大郎,这些都是我卢家的栋梁之才。金鹰堂正是有了这些执事才会有今日的规模。河北、关中的一举一动都我金鹰堂的掌控之下。”卢照辞左边的椅子上,大执事卢思道得意的摸了摸胡须说道。 “大长老过奖了。” “不敢当!” …… 这里是河东郡城桂花坊内的一处民宅,因为河东郡城地处交通要道,卢家金鹰堂的总堂就设此地。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消息情报从这里汇集,然后传到贾胡堡。今日,卢照辞大长老的带领下,来到河东金鹰堂所。 “哼!”一声冷哼声传了过来,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大长老卢思道老脸变了变,扫了一眼,却见一双豹眼瞪了过来,却又不敢说话了。 坐上首的卢照辞看的分明,肚中暗笑,口中却说道:“诸位坐的执事都是照辞的长辈。我卢家能河东立足,金鹰堂立了大功劳。照辞奉爷爷之命前来,虽说是主掌金鹰堂事宜,但是到底是年轻识浅,难以担当大任,当以学习为主,当以学习为主。” “恩,大郎有如此想法才是正理。”不待他人说话,那一边的卢思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大郎但且放心,只要有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金鹰堂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两边的几大执事闻言皆连连点头。 卢照辞闻言心中大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点点道:“不知道大执事认为照辞该从何处着手?这样也好快了解金鹰堂,日后回贾胡堡的时候,爷爷一旦问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的,让爷爷失望不是。” 卢思道眉头轻轻皱了皱,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须,沉吟了好半响,才说道:“既然大少爷如此好学,老夫就指点一二。我金鹰堂能有如此规模,均以银钱为首。大公子就从这银钱入手吧!西院厢房之中,有近三年的账簿,记载着我金鹰堂三年中是如何运作的。大公子就先去了解一番吧!嗯,就这样,大郎啊!老夫看就先散会吧!哎,这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不行了,老夫先告辞了。卢恩,你就领大公子去西厢吧!”说着就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朝外走去,好像身子骨真的不行了。他的身后,其他的七大执事纷纷站了起来,紧跟其后,消失的不见了踪迹,大厅内只有卢照辞兄弟二人,再加上一个相貌忠厚的年轻汉子,大概就是卢思道口中所说的卢恩了。 “哼,大兄,我看那老头就是故意的。”一边的卢照英瞪了一眼垂手一边的卢恩,简直就是左看不顺眼,又看也不顺眼。 “大执事也是为了为兄着想,四郎不可无礼,小心让大执事知道了。”卢照辞若有所思的朝一脸忠厚之色的卢恩扫去。 “少主说的极是,金鹰堂内关系复杂,四公子生性豪爽,但是这里还是多加注意点好。”一边的卢恩忽然出言说道。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好奇的望着卢恩。那卢照英却是面色大变,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敢插嘴!”说着就扬起蒲扇大的巴掌,朝卢恩扇过去。 “四郎,住手!”卢照辞赶紧喝住,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说话?” “主人曾经救过小人一家五口人的性命,还将小人送入金鹰堂,混口饭吃。”卢恩神色恭谨的说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顿时明白此人为何冒险提醒自己,原来是自家的老子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心中一动,问道:“你入金鹰堂多少年了?” “回少主的话,已经十年了。”卢恩回道。 “十年?这么久?也就是说你对金鹰堂甚是了解了?”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少主但有所问,小人无所不答。”卢恩自然明白卢照英的言下之意,赶紧说道。 “若想了解金鹰堂,当从何处着手?”卢照辞死死的盯住卢恩,仔细的观看着他的面色变化。 “账簿。”卢恩面色不变,神态极度恭谨。 “哼,本少爷看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卢照英闻言面色大变,指着卢恩冷笑道:“那账簿有无数,数年来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就算我大兄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数了解其中的猫腻来。” “好了!四弟,不得无礼。”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卢恩说的极是,若是真的要了解金鹰堂,我们如今只能从这些账簿着手。那大长老之所以让我观看账簿,恐怕已经知道我要控制金鹰堂,才使出了这条计策来,好叫我知难而退。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若是我做不到,恐怕也无颜参与金鹰堂中诸多事宜。日后也就成了他们手中的傀儡。” “少主说的极是。”卢恩点点头说道。 “大兄,难道你真的要查那些账簿?”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别人不行,并不代表着我不行。”卢照辞冷笑道。金鹰堂三年银钱交易也许很多,这个时代,因为没有专业的记账方法,关于账簿管理必定混乱无比。但是自己是何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本科生,或许,对会计管理方面知道的不多,但是起码也知道一点,那就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记账规则。依照这个规则,卢照辞就不相信自己搞不定金鹰堂三年的账簿。 第七回 偶遇 (一) 第七回偶遇(一) “大公子还西厢房?”昏暗的书房内,卢思道端坐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佩,漫不经心的问道。他的左右,聚集着金鹰堂的大七大执事。 “可不是吗?嘿嘿,大公子以为自己是神人了,居然想查清楚我金鹰堂三年以来的交易。别说三天,就是再查上三年也查不出来。”三执事卢思恭冷笑道。其他的执事也纷纷点头。 “三叔,大公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莫要小瞧了他。”六执事卢昌庚笑嘻嘻的说道。他口中虽然称着大公子,但是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的敬意。 “就那傻子?你们太看的起他了,这恐怕是卢昌青那个懦夫又倒怪了吧!当年大长老可是狠狠的算计了他一下。让他狼狈而逃,如今他又让他儿子来了,依我看来,这次他的算计又要狼狈而逃了。”卢思恭不屑道。 “好了,好了,不可如此。”卢思道摇了摇头说道:“他毕竟是大公子,日后的族长。这金鹰堂日后还是要交给他的。” “嘿嘿,大长老,这话恐怕就是你自己也都不相信吧!”卢昌庚嘿嘿的笑道:“依昌庚看来,族长这次不过是想找个替死鬼而已,日后这份家业,还是会交到二公子手中的。”其余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是卢昌庚一人。 “大长老,大长老。”忽然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只听一个小厮外面说道:“大公子与四公子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卢思道面色一变,失声道:“难道真的让这个傻子查出点什么来了?” “怎么可能呢?大长老。”卢思道下面的一个中年文士冷笑道:“莫说就他一人,就是十人,百人也不可能三日内就能查的清清楚楚。”言语之间甚是自负。 “嘿嘿,大长老,依昌庚看来,恐怕是那傻小子有自知之明,此刻已经知难而退了。”卢昌庚不屑的摇了摇头道。 “若是如此,老夫倒也不担心了。”卢思道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不,小心为妙,若大公子真的算出来了,我等的麻烦就大发了。大长老,依善玉看来,还是通知老太爷的好。”中年文士皱了皱眉头说道。 “善玉,你莫要将那傻子看的太高了。依老夫看来,这一切恐怕都是有人操纵的。有人对金鹰堂可是觊觎很久了。”卢思恭摸了摸山羊须不屑的说道。 “不错,不过是一个傻子而已。姐夫想的太多了。”卢昌庚摆了摆手笑道:“莫不是姐夫郑氏安远堂也有这样的教训不成?” “还是小心点为好。”中年文士闻言面色闪烁一丝怒意,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老太爷还世,这金鹰堂还轮不到他父子做主。”卢思道冷冷的撇了一眼中年文士,端起面前的香茗来。众人见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纷纷告辞而去,四下分散而去。 “哎,竖子不足与之谋。”郑善玉心中暗叹道。脑海之中顿时又现出那儒雅的年轻文士来。不由的摇了摇头。 “哼,大公子,当初老夫能将你挡金鹰堂之外,这次老夫仍然可以。”卢思道老眼中闪烁着一丝寒光。 “卢恩,这个卢青云是何方人物?好像不是出自我卢家。”大街之上,卢照辞面带笑容,神采奕奕,没有一丝疲倦之态,丝毫让人看不出此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过一样。让身边的卢照英与卢恩赞叹不已。 “回公子的话,此人乃是大兴大昌铺掌柜。听说是大长老家的佃户。”卢恩想了想说道。 “此人胸有丘壑,我要见见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大兄怎么知道此人有能耐?”身后的卢照英好奇的问道。 “哼哼,我清理账目的时候,发现半年前,此人发来信息说京师周围粮价上涨,说有人暗中收购粮食,然后数日之后,他又发来消息说洛阳粮价上涨,也是有人暗中收购粮食,而且这些粮食都是朝太原而去。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太原必有战事或者太原有人暗中囤积居奇。”卢照辞淡笑道:“此人能从粮食价格上涨上发现问题,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嘿嘿,如此人物居然只是做一个铺子的掌柜,大长老真会识人。”言语之中,讥讽之意连一边的卢照英都听的明明白白。 “若是论识人之明,自然无人能敌的大公子。”卢恩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 “卢恩,你放心,只要你认真做事,金鹰堂是不会埋没你的。”卢照辞停了下来,盯住卢恩缓缓的说道:“如今金鹰堂内,只要认真做事的,本公子不吝赏赐。但是…” “公子放心,小人性命为老爷所救,日后自当忠于公子,为公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卢恩面色大变,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浮现,也不管身何处,一下跪地上。 “很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你此刻就传书,让卢青云快马到河东来。本公子要见他。”卢恩闻言顿时知道这个卢青云必然会被卢照辞重用,心中也感叹他的好运气。 “卢恩,我准备将金鹰堂的八房改为四房,为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房,分镇四方。你就掌玄武房吧!原本七、八两房的人马归入玄武房内,听你调遣。这段时间,给我盯住太原城中发生的一切。”卢照辞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与卢恩道:“快去办差吧!我与四公子去吃茶。” 那卢恩闻言,心中大喜,拜道:“小人这就去办。”说着就让两个下人服侍卢照辞身边,自己飞快的跑去传讯了。 望着卢恩离去的身影,卢照英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兄,弟弟不喜欢他。” “四郎,金鹰堂内,大兄我没有心腹,此人虽然表面忠厚,但是心里也是奸猾之人,但是短时间内还是可以用的。待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再换他也不迟。”卢照辞冷笑道。若不是他刚才说的一番马屁,还真让卢照辞相信了此人如他外表一样,也是一个忠厚之人。如今看来,只不错掩藏的比较深而已。 第七回 偶遇 (二) 第七回偶遇(二) “既然大兄有所打算,小弟也就不多说了。”卢照英点了点头。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这里有个酒楼,你我上去看看。你我来河东好几天了,还没有见识一下河东的风俗。你我且上去喝上一杯。”卢照辞扫了一眼周围,却见附近一间酒楼中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显的热闹不已。 “大兄,若是吃酒,就找一个幽静的地方也好,为何去那嘈杂之所。凭空跌了身份。”卢照英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生性豪爽,但是到底是世家子弟,哪里能看的怪这等嘈杂之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等地方虽然杂乱,但是却是消息为灵通的地方。”卢照辞笑道:“走,我们去看看。”说着就朝酒楼走去,那卢照英无可奈何,也只得紧跟其后。 待到酒楼的时候,却发现酒楼中人头攒动,一楼中早就挤满了喝酒之人。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也只有角落处有一张空桌。 “就这里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里的生意居然如此的好。 “大公子,这里还有一张空桌。”卢照辞正待朝里桌行去,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巨力,差点把卢照辞推da地上。 “大兄,小心。”卢照英见状,赶紧一把扶住卢照辞,朝来人骂道:“你是何人,居然如此放肆。” 卢照辞转过身,望了过去,却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立卢照英面前,双眼中寒光闪闪,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的盯住自己的猎物。饶是卢照英一身勇力,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元吉,休的放肆。”卢照英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懦弱,脸色涨的通红,正待迎上去,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中正平和,那卢照英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被平息了下来,连卢照辞也忍不住对这声音的主人感到一丝惊讶与好奇。 “见过公子。”那壮汉此刻哪里还有一丝勇猛的模样,好像一个哈巴狗一样,对着楼梯处垂首而立。 脚步声逐渐响起,只见一个相貌英武的年轻人,牵着一个年约九、十岁的少年,缓缓走了上来。显然刚才出声的正是这个年轻人。 “下人无礼,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年轻人朝卢照辞拱了拱手。神态雍容尔雅,姿态不凡,显然出身大家。一副和善的外表下,还有一丝清高。平易近人中还有一点距离。 “这位仁兄,区区小事不必放心上。”卢照辞笑道:“相逢不如偶遇,不若喝上一杯。”说着指了指角落处的那张桌子。 “如此,甚好。”年轻人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就朝那桌子走去。那身边的少年却好奇的望着卢照辞。显然不明白眼界甚高的大兄,为何会答应这个眼生的家伙。 第十回偶遇(二) “请!”卢照辞也甚是惊讶,眼前之人显然不是普通人物,一般来说是不会如此简单就答应一个陌生人的邀请,但是却有偏偏答应了。 “请!”年轻人也不客气,好像应该如此一样。 “观兄台护卫倒十分英勇,乃是善战之士。可能饮否?”卢照辞仔细的大量着那个叫永吉的壮汉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 “恩,不错,家中的那些小子恐怕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一边的卢照英也点点头说道。 “哈哈!贤弟高抬他了,永吉不过会些庄稼把式了。”年轻人笑道:“永吉,此地不需你服侍了,可到下面看看四公子可到了。” “是!”壮汉扫了一眼卢照辞二人一眼,隐隐有一丝警告之意,才下了二楼。 “不过是个莽夫而已,让贤弟见笑了。”年轻人举起面前的酒杯,笑着解释道。 卢照辞看的分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对那永吉好似手足一般,但是实际上仅仅是将他当做一个下属来看待,或者当做一个有用的棋子为恰当。这与许多的世家子弟都一样。 “下太原李建成,这位是舍弟李智云。还不知道贤弟如何称呼?”年轻人问道。 “李建成?”卢照辞面色一变,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李阀的大公子,以后的大唐开国太子,后死自己兄弟手中的李建成。 “李阀大公子?”正喝酒的卢照英吃惊的指着李建成,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怎么,你们认识建成?”李建成惊讶的问道。 卢照辞见那李建成双眼中隐隐有一丝提防的模样,当下苦笑道:“下霍邑卢照辞,这位是下四弟卢照英。没想到这里会遇见大公子。” “河东卢氏?”李建成神情顿时舒缓了下来。 “正是。”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大公子居然会到这里来?” “哈哈,正巧路过这里,我这弟弟腹中饥饿,于是就上来了。没想到遇到照辞了。智云,你不是饿了吗?快吃!”那李建成闻言,还以为卢照辞笑话他这种不入流的酒楼中吃酒,当下也放下了戒备。 “听闻李阀大公子文武双全,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这是穿越到隋末以来见到的第一个有名的人物,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历史上有名的“淫乱宫廷”的隐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哈哈,不过是他人惧我李阀而已。建成不过借了李阀名声而已。”李建成摇头说道。 “李阀名声?李兄可是说笑了。”卢照辞指着李建成哈哈大笑道:“李兄若是真的凭借这李阀的名声,恐怕也不会到这个酒楼来。” “此话怎讲?”李建成脸色一变,强笑道。 “小兄弟,如此美酒佳肴,为何不用啊!”卢照辞指着一边的李智云笑道。 一边的李建成闻言,扫了一眼桌上,这才知道破绽出何处。原来,李智云面前的牛肉丝毫未动,显然先前所言的饥饿一说是站不住脚的,当下俊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来。 “我吃饱了!”李智云仿佛看出自己大兄的尴尬来,仰着小脸解释道。 “好了!”李建成苦笑道:“照辞贤弟果然慧眼如炬,建成佩服。” “兄长此时不走,难道等屈突大将军前来捉拿不成?”卢照辞突然说道。 第七回 偶遇 (三) 第七回偶遇(三) “我吃饱了!”李智云仿佛看出自己大兄的尴尬来,仰着小脸解释道。 “好了!”李建成苦笑道:“照辞贤弟果然慧眼如炬,建成佩服。” “兄长此时不走,难道等屈突大将军前来捉拿不成?”卢照辞突然说道。 “贤弟,你胡说什么?为兄怎么听不懂,屈突大将军为何要拿我?”李建成拿起面前的酒杯,掩面喝了起来,以掩藏住惊讶的脸色。 “李兄,如今天下大乱,山河即覆。诸大门阀皆有动作。或是暗中扶持,或是囤积居奇,或是争霸天下。”卢照辞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知道太原留守李氏会有何动作?” “我李氏世受皇恩,自然,自然是忠于朝廷了。”李建成迎着卢照辞那神光闪烁的双眼紧张不自然的说道。 “李密盘旋虎牢之外,前有坚城洛阳阻挡,听说郑氏支持的王世充即将入主洛阳,以挡蒲山公;长乐王窦建德雄踞河北,即将和罗艺争夺幽州之地;薛举正争夺凉州之地。南方虽然有天子,但是盗贼四起,杀戮无数。如今除了关中尚无大的战事外,大隋江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卢照辞若有所思蘸着酒水,桌子上画了起来,瞬间就将天下大局画了出来,看的一边的李建成惊叹不已,那李智云是死死的盯住眼前的这个浊世佳公子,双眼中是星辰点点。 “该出手时就出手。李兄以为如何?”卢照辞将杯中酒泼了下来,瞬间就将桌子上的地图破坏的干干净净。 “关中?”李建成口中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 “不错,正是关中。入关中者为王。当年的秦始皇、后来的汉高祖刘邦,无不是凭借关中而成就大业。李阀当是如此。”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不知道父亲?”李建成摇了摇头。如果真是的如眼前之人分析的那样,这确实一个好机会,只是不知道太原城中的情况怎样。 “听说二公子聪明果敢,裴阀之主、晋阳宫监裴寂、晋阳令刘文静都是智谋之士。此刻恐怕早就有行动,只等大公子领着家眷回太原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大公子此刻不走,恐怕再也走不掉了。” “贤弟为何对我李阀如此热心?”李建成忽然盯住卢照辞的双眼说道。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道:“若不是知道你李家日后必然成就帝业,而我卢家又没有丝毫的准备,只能抱着你家的大腿,否则岂会初次见面,就与你交心。”当下苦笑道:“实不相瞒,李阀南下必然是定局,非人力可挡。与李阀为敌者必死,何况,不满大公子,前些日子,我卢家因为粮食被抢,我兄弟二人剿了清风山。” “清风山真的是你二人所为?”李建成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辞说道。 “可不就是我与大兄所为。”卢照英不满道:“若不是那姓吴的小子抢了我家粮食,我与大兄也不会去坏了你家的算计。” “哈哈,原来如此。”李建成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此事我李阀不对先,怪不得贤兄弟。建成代父亲向二位赔罪了。” “哈哈,大公子不必如此。”卢照辞哪里敢让李建成真的赔罪的,赶紧摆手道:“此事坏了伯父大事,恐怕那王家害怕,提早督促伯父,到时候就连累兄长了。小弟以为兄长还是快些离开河东为好。” “这个…” “大兄!”李建成脸上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正待说话,忽然楼梯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一个年轻人闯了上来。卢照辞扫了一眼,只见此人相貌英俊,只是双眼游离,嘴唇较薄,有阴狠之色,显然是心机不正之人。 “四郎,过来。”李建成见状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四弟元吉。” “原来是四公子。”卢照辞站起身来拱拱手。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很无能,但是也是阴毒的家伙。以后还李氏门下吃饭,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你是何人?”李元吉看也不看卢照辞一眼,冷冷的问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小瞧我家大兄。”看着他如此模样,卢照英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 “四弟放肆。” “四郎不得无礼。” 卢照辞与李建成二人见状赶紧阻止住二人。 “这个,元吉生性如此,还请照辞莫要介意。”李建成赶紧赔罪道。 卢照辞见状,心中惊讶无比,这个历史上记载的无能太子还是很不错的。当下也拱手道:“照英鲁莽,一介莽夫,还大公子莫要怪罪。想必四公子有要事相告,照辞就先行告辞了。他日自有相见之日。”说着赶紧拉着卢照英,转身就走。 “大兄,此人甚是无礼,你与此等人一起,凭空跌了身份。”李元吉双眼中闪烁过一丝阴霾,这个卢照辞他是不喜欢的。 “小弟倒是觉得那位大哥哥很有礼貌。”一边的李智云忽然出口道。 “哼,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李元吉冷哼道。 李智云面色一变,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小脑袋又低了下去,清秀的面孔羞的通红,双眼闪烁着一丝屈辱来。都是李渊的儿子,可惜的是,一个是窦氏所出,一个却是万氏所出。一个是嫡出,一个却是庶出。家族之中,就是有再大的才能,也会受嫡子的奚落。 “好了。元吉,智云也是你的弟弟。”李建成皱了皱眉头,扫了李元吉一眼,道:“太原可有消息。” “哦,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吧!父亲要起事了。哎,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李元吉狠狠的说道:“小弟怀疑,恐怕是清风山之事让父亲担心了,所以才会提前。哼,日后若是有机会露过贾胡堡的时候,小爷非灭了卢氏满门不可。” “哈哈,这个四弟就不要查了。”李建成拉着李智云边走边笑道:“刚才那人就是卢家嫡长孙。此人很有智谋,是个妙人。此人若是辅佐父亲,父亲大事必成。” “就是他?”李元吉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他剿灭了清风山后,发现了王家的来往书信,就已经感觉到父亲将要行大事。”李建成赞许道:“到底是卢氏之后。为人赤诚,刚才见到为兄的时候,就剖心置腹,劝为兄赶紧离开河东。此等人物,当交之。” “哼!恐怕这些都是他的家长所授。”李元吉双眼中闪烁过一丝嫉妒。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快些离开此地为妙。”李建成摆了摆手道:“元吉,我等快些去收拾行装,早些回太原,去与父亲会合。” “要不要通知柴绍?”李元吉问道:“他可是去大兴了。” “算了,他有三妹照顾,想来也无事。”李建成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柴绍这个妹婿有点不待欢喜。 “这都是世家子弟,为何,卢照辞如此优秀,一点小事,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嗯,可惜苦了三妹了。若是当年遇见的是……”李建成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逐了出去。 第八回 夺权 (一) 第八回夺权(一) “大兄,为何对那李建成如此的?看看他那弟弟。”路上卢照英皱着眉头问道。看他的神态,恐怕这个问题放心里许久了,依照他的性格,到此时才问出来,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四郎,你以为那李建成不知道清风山之事吗?不,他知道。我此刻告诉他,帮他出主意,只不过是为了以后考虑而已。看他的神色,恐怕李阀已经起兵了,贾胡堡是必经之地。这个时候不结好李建成,恐怕不久之后,我河东卢氏就成了一片废墟了。”卢照辞叹了一口气道:“至于李元吉,嘿嘿,李家还轮不到他做主。”他当然知道卢照英认为自己刚才的表现不符合世家子弟的风范。 “那现该怎么办!”卢照英一听到李阀已经起兵,顿时紧张的问道。 “放心,家中之事我自有计较,待河东之事解决之后,我们就回贾胡堡,会一会李阀。”卢照辞不由的望着北方,双眼中充斥着熊熊斗志,那个方向是太原,开启数百年盛唐基业的龙兴之地。 河东卢家大院内,警卫森严,卢照辞从家族私兵中带来的数十亲卫纷纷把守正厅之外,一股淡淡的杀气弥漫大院之中。今日是卢照辞来到河东卢家大院后第二次召集金鹰堂成员商议要事了。 辰时三刻,卢思道拄着拐杖,十数人朝大厅走来簇拥下朝大厅而来。扫了一眼周围的武士,卢思道双眼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竖子好胆。”身后的众人也纷纷发出一声冷笑,随声附和着。 “哼!大公子有请诸位执事。”这个时候,卢恩从大厅内走出来,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此地哪里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快与老夫退下。”卢昌庚不屑的扫了一眼卢恩。 “哈哈,回六执事的话,小人此乃是奉大公子之命,若是六执事要惩处小人的话,还请六执事到大公子处言语一声。”卢恩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卢昌庚面色一变,指着卢恩说不出话来。 “哼!一个奴才而已,得志便猖狂。先让他得意一下,先见过他主子后,再与他来算账。”卢思道冷冷的扫了一眼,也不理睬卢恩,就朝大厅走去。其余的卢氏族人也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卢恩。可惜的是,卢恩却丝毫不为此所动。 “不过是一群秋后的蚂蚱,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卢恩望着众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冷。 “大公子,不知道这次召集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大厅内,卢思道端坐椅子上,双眼垂下,一副临泰山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另一边的卢昌庚扫了上首的卢照辞一眼,冷冷的说道。 “诸位年纪大了,金鹰堂事情纷繁复杂,照辞为了诸位着想,以后,这金鹰堂内的事情就不劳烦诸位前辈了。”卢照辞满面春风,笑呵呵的说道。仿佛真的是为这些人考虑的一样。 “怎么,大公子是来夺权来的?”卢昌庚扫了一边的卢思道一眼,见他默不作声,当下冷笑道。 “庚叔此言差矣!”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诸位还是当各位的执事。只是,日后这金鹰堂内众事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放肆。”卢昌庚好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跳了起来,指着卢照辞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想着掌控金鹰堂。哼,你以为族长让你前来河东,你就能金鹰堂内为所欲为吗?告诉你,族长只不过不得已而为之,让你出来充充面子而已,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妄想。” 卢照辞眼中寒光一闪。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卢昌青身为嫡长子,但是贾胡堡中却没有什么地位,想必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卢思成的缘故,或许当年也是与自己现一般,被金鹰堂中人架空,使他颜面失,狼狈回到贾胡堡,为他人所耻笑。才让其他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圣人无为,照辞。多年以来,金鹰堂一直是八大执事运作的。为我卢家立足河东立下了汗马功劳。老太爷虽然也掌金鹰堂,但是实际上不过是挂个名字而已。如今老太爷让你来管理金鹰堂,其实还是让你前来熟悉一下俗物而已。”卢思道睁开微闭的双眼,苍老的声音之中却另有一番意味。 “是啊,大公子初来河东,我等尚未招待,实是罪过。呵呵!”卢昌庚闻言面色一变,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笑呵呵的说道。霎时间,大厅内原本凝重的气氛消失一空,众人面上也露出了一丝轻松,好像大局已定了一般。 “大长老,半年前,京师大昌铺掌柜卢青云曾报京师、洛阳等地粮价飞涨,疑是有人暗中囤积粮食。此事为何不见报之贾胡堡。”卢照辞面不改色,手指轻轻的敲着一边的几案。 “大户囤积粮草,以待荒年出售,年年均有此事,就是我卢家也是如此,又有何可报的。”卢思道冷笑道:“大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散了吧!老夫要去遛鸟了。” “是啊!是啊!大长老以为此事甚小,只是不知道的事,就是此事差点让我河东卢氏有了灭门之祸。”卢照辞冷笑道:“卢恩,进来吧!” 众人正待惊讶之时,就听见吱的一声轻响,就见原本服侍厅外的卢恩手捧着一叠纸张走了进来。 “诸位好大的本事啊!”卢照辞面带冷笑,随手将纸张取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小子不才,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三年的账簿整理了一下,只是这其中有些地方小子不明白,还请诸位尊长解释一番吧!”说着就将手中的纸张丢一边。 “什么?不可能。”饶郑善玉心机甚深,此刻面色也不由的变了变。 “这位想必就是三姑夫吧!”卢照辞扫了眼前的中年文士一眼,知道他就是卢家入赘的女婿,也就是那位卢昌青同父异母妹妹的丈夫郑善玉,一向与卢昌宗交好。 第八回 夺权 (二) 第八回夺权(二) “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那一部分,如果你要看的的话。侄儿可以让人取来。” “这…这是什么记账方式?”郑善玉双手颤抖,面色苍白,看着手中的几张纸,惊慌的说道。 “怎么样,姑夫。小侄的记账方法还能入眼吧!”卢照辞冷笑道。 “当然了。”郑善玉自然看的出,卢照辞的记账方法不知道比自己要高明多少倍。心中的一丝得意早就抛的九霄云外去了,脸上也尴尬无比。 “那也就是说,这纸上的数字是真的了?”卢照辞冷冷的说道:“若真的是这样,不知道三十万贯银钱是做何用处了?大长老、姑父,能告诉照辞吗?” “这个…”大长老老脸苍白,是颓废之色。 “庚叔,河东城南有上等水田百十顷,价值钱四千贯。三年前,盘下河东东坊粮食铺所耗费一千贯,这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哦,还有,还有,这些,嘿嘿,坐的诸位好像都有份。”卢照辞指着面前的几张纸,笑道:“这些都可以看看嘛!可惜了,只有三年的,三年前的都找不到了。” 卢照辞面带笑容,只可惜,这种笑容卢思道众人眼中,丝毫不下于恶魔的笑容。卢思道面色苍白,郑善玉身形颤抖,卢昌庚仿佛是看见一个鬼一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其余的几大执事坐椅子上也都不安分下来,仿佛椅子上盯着钉子一样,坐上面难受无比。 “英雄出少年啊!老朽老了,也该回去了。”卢思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那张纸轻轻的飘了下来。一瞬间,原本飘飘如仙的卢思道此刻好似苍老了不少,也不看卢照辞一眼,就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与卢照辞身上的那块相同,苍鹰凌烈,栩栩如生,如同活的一样,只是卢照辞的那块是金色的,这一块是银色的。 “哼哼,仅凭着一张纸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吗?谁知道上面所记载的是不是诬陷?”卢昌庚大声嚷道。但是双眼中却掩藏不住的是慌乱。 “够了。昌庚,莫要丢人了。”卢思道狠狠的以拐杖击着地面说道:“将金鹰令留下,我们走!” “对,昌庚,我们走!看看这金鹰堂失去了我们,怎么能运行的起来。”郑善玉从怀里也取出一块令牌来,丢地上,看也不看,就闯了出去。 “青云来了吗?”卢照辞看也不看地上的银色令牌,只是轻轻的唤道。 “卢青云拜见大公子。”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挤了进来,正是大兴大昌铺的掌柜卢青云。 “卢青云?”卢思道不确信的望着面前的大胖子。 “见过大长老。小人正是青云。”卢青云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和气无比。 卢思道深深的望了卢青云一眼,又看了端坐不动的卢照辞,哪里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卢青云,过了今日恐怕就不是以前的卢青云了。金鹰堂中,必然有其一地之位。当下点了点头,道:“以后你就跟随大公子吧!”说着就拄着拐杖,缓缓的朝外走去,他的身后,几大执事也纷纷的取出身上的令牌,脸色仓皇而又落魄,瞬间就离开了大厅。 “三姑丈,暂且留步。”大厅内又传出卢照辞那清朗大的声音,郑善玉耳中却是仿佛响起了巨雷声一样,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不知道大公子还有何吩咐?”郑善玉低着头转过身来,轻轻的问道。口气中根本就看不出心中到底有何思。 “大业十一年三月十三日,虎牢关演兵,封闭关口半日。大业十一年三月十三日午时,洛阳布匹涨价一成。嘿嘿,不过两三个时辰,我卢家洛阳损失了数十万钱,其中洛阳布匹大户得钱无数。嘿嘿。姑丈,这其中?” “大公子,请不要说了。”郑善玉面色变的苍白无比。 “呵呵!姑丈,没有想到,这等的小事还有人注意吧!”卢照辞冷笑道:“姑丈的一句话,价值数十万钱啊!真高!” “没想到三姑丈入赘我卢氏,并且金鹰堂中为主事之人。心中却仍然想着荥阳郑氏。此情让人敬佩啊!” “不要说了。”卢照辞的话仿佛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刺郑善玉的心中。以惊恐的目光盯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为什么这点小事他都能查的出来。是神仙,还是妖孽。 “说吧,你要为做什么?”郑善玉淡淡的说道。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看的一边的卢照英恨不得上去揍上两拳。 “大长老何其愚蠢,自认为已经掌握了金鹰堂,但是却不知道金鹰堂中的一切其实根本不是他自己手中,而是你的手中。”卢照辞冷笑道:“十数年以来,我听说姑丈经营了一个好大的场面,金鹰堂中的一切都了然如胸。不知道照辞说的可是正确的。” “正是。”郑善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叹了口气。 “金鹰堂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形势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我准备将其分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部,不知道姑丈可否帮照辞一二。”虽然是商量,但是实际上却是不允许拒绝。 “善玉听命就是了。”郑善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卢家的女婿,金鹰堂中也是排行第二,但是所作所为却是伤害了卢家的利益。此事一旦暴露,就是荥阳郑氏也不可能保住他的性命。饶压机智,此刻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有姑丈相助,恐怕不但是我河东、大兴的一举一动我等都知晓,或许,那东都洛阳以及关东诸地都能知晓一二。”言下之意却是让郑善玉当个反卧底。郑善玉是何等的人物,一听此言,面色灰白。 卢照辞却是不理睬,对身边的卢恩与卢青云吩咐道:“这段时间,将主要精力都放河东与大兴两地,李阀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报与贾胡堡。”卢恩二人闻言哪里敢怠慢,赶紧应了起来。那卢照辞又嘱咐了一番,方才让三人离去。 第九回 搭救 第九回搭救 “大兄,为何要让郑善玉入了金鹰堂?那厮如此奸猾,万一他其中耍了手段如何是好?”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放心,他不会,也不敢。”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莫说把柄手,就是没有把柄,如今的郑善玉不依靠自己,莫说他卢家,就是金鹰堂内也没有立足之地。为重要的是,让郑善玉入金鹰堂,还能制衡卢恩与卢青云,此二人是卢照辞成功入主金鹰堂的主要原因。郑善玉之所以会被卢照辞所制,就是因为此二人之功。如今三人共事,必然矛盾重重,岂会有联合的可能。上者,御也!不过是平衡而已。卢照辞又岂会担心郑善玉耍花样。也同样不会担心卢恩与卢青云二人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两者相互制衡,卢照辞从中取利,从容掌控金鹰堂。有了金鹰堂,河东卢家就等于掌控了一半了。 “对了,四郎,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回贾胡堡。这个时候,李阀恐怕已经起兵了。我等再不回去,恐怕以前的一切都要作废了。”卢照辞双眼中光芒闪烁,那是面对挑战的兴奋。 “好的。”卢照英也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他这里呆的也是很郁闷。 清晨,卢照辞兄弟二人就领着数十个家族私兵和几个飞鹰堂下属,飞马出了河东城,朝贾胡堡而去。就昨天夜里,就接到金鹰堂飞马传书,大业十三年三月,太原留守李渊终于起兵南下,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到达贾胡堡,河东卢氏也到了生死关头。卢照辞哪里还敢留河东,天刚亮,就出了河东城。 官道上,众人打马而行,那些路人见卢照辞等人衣着不凡,身后的几名下人皆是雄健之士,腰上的长刀闪烁着冷冷寒光,显然非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一见众人打马而过,纷纷让之路旁,眼中均是带有一丝羡慕。 “咦!大兄。你看。”卢照英猛的拉住缰绳,坐下战马一阵哀鸣,硬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咦!李智云。”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停下马来,顺手望了过去。却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队隋兵押解着一辆囚车。而囚车之上,正坐着一个小孩,面容清秀,双眼中却是露出恐惧与绝望的光芒。不是前些日子碰到的李智云又是何人。 就那一瞬间,李智云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卢照辞,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双眼中是希冀的光芒,张口就喊道:“卢家大兄,快救我!” 卢照辞见状,暗道不好。当下赶紧吩咐道:“快,一个都不留。”当下随手取过一柄长刀杀了过去,寒光一闪,一名隋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削了脑袋。他身后的卢照英等人也紧随其后,瞬间就杀入那队隋兵之中。 “敌袭,敌袭。”为首的隋兵百人将哪里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如此大胆。不过数十人就居然敢对百人隋兵发起攻击,一时间被打的措手不及。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数十员手下被杀。 “胆敢诛杀朝廷士卒,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百人将面色惊惶,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勇猛,眨眼之间,就击杀了如此多的手下。 “哼!话太多了。”卢照应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槊闪过数点寒星,瞬间就刺死了数名隋兵,挥动着手中的长槊朝那百人将杀了过去。不到片刻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一个也不要放过。”卢照辞手中的长刀轻飘飘的毫无力道,但是每一刀下去,连带着对方盔甲都被砍成了两半,鲜血流了满地,一身白色儒衫上却没有半点血迹。好似一个白衣修罗一般,吓的隋兵胆战心惊,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逃之夭夭。但是卢照辞又岂会允许有漏网之鱼的存。这个时候,李阀大军想必还没有出太原,一旦让这些人走漏了消息,那河东卢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就算卢照辞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抵挡不住霍邑宋老生的数万大军。 “先杀李智云。”百人将绝望的扫了一眼冲杀而来的卢照辞,哪里还不明白,正是眼前的囚徒引来了这队杀星。一时间,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年剁成千百块。手中的长刀就朝李智云砍了下来。 “啊!”李智云吓的双眼一闭,却是等了好久,也没有感到自身有一丝疼痛。忍不住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却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面孔,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多谢卢兄救命之恩。”李智云小脸苍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智云不必多礼。不过是恰逢齐会而已。”卢照辞赶紧劈开囚车,放李智云出来。 “大兄,都处理干净了。”这个时候卢照英也赶了过来,笑道:“怎么是你被逮到了,你那两个兄长呢?” 卢照辞闻言正待阻止,那李智云小脸变了变,苦笑道:“小弟马不能行,故此被捉。若非照辞大哥相救,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丧生刀斧之下。智云多谢兄长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吩咐,无有不从。”他当然知道卢照辞搭救自己,所冒的是灭族的危险,心中岂有不感激的道理。 卢照辞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想到当初读历史的时候,好像上面记载过这段秘辛的。李建成兄弟闻听李渊起兵,飞马回太原。路途中,丢失了李渊小妾所生的李智云,后来被高德儒所杀。如今看来,李智云丢失之事是另有缘故了。只是这到底是李阀家族内部事务,卢照辞心里感叹门阀内部的冷酷无情,却也不好多问。当下说道:“唐国公已经起兵三万南下,不知道智云贤弟有何打算?若是想回太原,为兄愿意亲自护送智云北上太原。若是不愿意,寒家虽然简陋,但是贾胡堡也算有点实力,必能保贤弟安全。待唐国公南下之时,再送贤弟回太原也可以。” “兄长为何断定,我父亲必然会南下?”李智云好奇的问道。 “哈哈,得关中者得天下。如今关中势力空白,唐国公此时不入主关中,难道将这个绝好的机会留给他人不成。”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李智云闻言小脸微红,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说道:“兄长所言甚是。此刻父亲已经起兵,贾胡堡到太原路途遥远,一路必然是重重封锁,智云性命是小,兄长大才,不可为小弟冒险。不若先呆贾胡堡中,待父亲大军到时再见面也不迟。” “嗯,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护送李渊之子回太原所的功劳很是有诱惑力,但是一想到沿途也许是危机重重,弄不好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卢照辞还是很快抛弃了这种想法。反正此刻也救了李渊之子,这样保全卢氏家族又有了几分把握。等李阀大军到了贾胡堡,到时候,将李智云往李渊面前一送,想必李渊也抹不下面皮来追究卢氏剿灭清风山之事了。 第十回 宋老生 (一) 第十回宋老生(一) 卢照辞回到贾胡堡后,明显的感觉到卢家大院内上上下下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三叔卢昌定亲自出迎,除了卢家老太爷和卢昌青、卢昌宗二人外,卢家上百人口悉数到中门外迎接卢照辞的到来。同时也让随之而来的李智云暗自惊讶卢照辞卢家的地位是如此的显赫。不过卢照辞倒是不乎,只是进了后院与卢昌青说了一会话后,就告辞而出。如今的卢昌青因为有卢照辞的支持,卢家大院内也逐渐站稳了脚跟,卢家老太爷没事的时候,只是躲内院小花园内养养花而已。而卢照辞也只是自家小院内温书,或者和卢家私兵混一起。一两个月下来,不但武艺有所进步,为重要的是和李智云关系也密切了不少。那李智云只不过是李渊的小妾所生,李阀内部毫无地位可言,嫡庶有别,李建成等人的眼中,李智云的地位与李阀的下人高不了哪里去。加上卢照辞的刻意结交,于是李智云口中的“兄长”也多了起来。 随着局势的变化,西河郡,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击杀了高德儒,占领了西河郡,消除了李渊后院的威胁,使的李渊也安心南下。局势逐渐朝着卢照辞所推测的那样发展下来。这也使的卢照辞父子二人卢家的地位逐渐稳固下来。 这日,卢照辞正与李智云、卢照英等人后院练武场射箭的时候,忽然闻听下人来报霍邑郡郡守宋老生前来拜访。宋老生驻守霍邑,官封虎牙郎将,手下有两万精兵,是大兴监国杨侑麾下猛将。 “兄长,会不会是宋老生发现了智云此了。”李智云小脸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卢家大院里生活了两个月,当初与李建成等人逃亡河东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李智云早就忘却了隋军的追捕了,这个时候猛的听说宋老生前来拜访,一下子猛的记起自己还敌占区,心中慌乱不已。 “哈哈,智云莫要着急。”卢照辞思了片刻,淡笑道:“想必是唐国公率领大军南下,宋老生手中虽然有两万精兵,但是却害怕不是国公对手,所以到我卢家来求助来的。想让我卢家派遣私兵为其驻守城池。” “哼。这个宋老生,当初我卢家粮食被劫,老太爷报与他,让他派兵剿匪,他却推三阻四,这个时候还让我卢家出兵助他?简直是做梦。大兄,你可不能答应他啊!”卢照英手中的长槊狠狠的击青砖上,砸起一声巨响。 “他有精兵两万,这霍邑城与我贾胡堡不过五十里,片刻便至,想推辞是不可能。”卢照辞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 “兄长要助宋老生?”李智云忐忑不安的问道。 “助他?那是不可能的,唯有见机行事了。”卢照辞扫了李智云一眼,忽然双眼中精光一闪,拍着李智云那瘦弱的肩膀,笑道:“智云,若是算计得当,或许为兄能送你一件天大的功劳。不知道你敢不敢取之?” “兄长有何吩咐智云无不遵从。”李智云也不问是什么功劳,仰着小脑袋说道。 “好!为兄今日就送你一个城池给你。”卢照辞哈哈大笑,道:“走,随我去会会这个虎牙郎将。”说着就朝前厅走去。 卢照辞尚未到达前厅,就听见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声音浑厚如雷,中气十足,传的老远。卢照辞面色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模样,面带笑容,领着卢照英和李智云二人进了大厅。迎面而来,却见一个中年汉子,满面虬须,神情威猛,端坐上,一边,却是自己的父亲卢昌青小心翼翼的陪一边,左边,有数位身着盔甲的将军跪坐一旁,而右边却见卢昌宗、卢昌定等卢家二三代都坐一边,脸上是忐忑不安的神情。 “孩儿照辞见过父亲。” “照英见过族长!” 那卢照辞与卢照英朝卢昌青拜了一拜。 “哦,大郎,这位是霍邑太守、朝廷的虎牙郎将宋将军,赶紧见过。”卢昌青见状赶紧引见道。 “照辞见过宋将军。将军降临贾胡堡,敝宅蓬荜生辉啊!”卢照辞朝宋老生拜了一拜。 “想必这两位就是有卢家狮虎之称的卢照辞、卢照英二兄弟吧!嗯,果然气度不凡。”宋老生点了点头,赞赏的说道。 “哈哈,将军也知道我兄弟二人之名?”卢照辞忽然说道。满面是得意之色。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来。 卢昌青等人闻言面色一变,跟随宋老生一起来的数位将军脸上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那宋老生闻言面色一僵,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妄谈以狮虎之称。 “犬子无知,还请将军莫要计较。”卢昌青面色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卢照辞道:“你真是大言不惭,坐井观天,要知道天下英雄豪杰也不知道有多少,你二人不过有点三脚猫功夫,也居然妄谈狮虎。” “大兄。要知道我卢家千余私兵可是对两个侄儿敬佩不已啊!”一边的卢昌宗忽然出言笑道:“如今李渊叛贼南下,必经霍邑,我卢家世受皇恩,依小弟看来不如让两个侄儿到霍邑城助宋兄一臂之力,也好立些功劳,日后必受朝廷嘉奖,也不枉习武一场。宋兄,不知道你可愿给我卢家一次报效朝廷的机会?” “哈哈,如此宋某真是求之不得。说实的,李贼南下,有精兵三万,还有突厥人相助,我霍邑虽然城高池深,但是宋某无能,身死是小,但是若是有负朝廷重托,就是灭九族也难掩其罪过。前些日子,听说两位贤侄英勇,这次前来就是想借卢家私兵与两位贤侄助我一臂之力。还请族长看朝廷的份上,出兵相助!”宋老生望着卢昌青面有尴尬之色,好像真的是过意不去的模样。 卢昌青面色一变,正待说话,一边的卢照辞却哈哈大笑道:“宋将军此言甚是,照辞早就想会一会天下的英雄了,听说李阀之中,李建成、李世民乃是人中豪杰,李神通、李元吉武力非凡,哼,李家不过是鲜卑血脉,传承不过数百年之久,也岂敢称阀!与我卢家并列。真是可恶!” 第十回 宋老生 (二) 第十回宋老生(二) 卢昌青闻言正待喝止,而一边的宋老生却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有虎狼相助,剿灭李贼不过弹指之间也!既然如此,三日之后,你我就霍邑相见。哈哈!卢族长,军中事务繁忙,宋某就此告辞了。” “将军请,将军请。昌宗,代我送将军一程。”卢昌青强笑道。 “小弟遵命。”卢昌宗点了点头,道:“宋兄,请!” “请!哈哈!”宋老生哈哈大笑而去。 “照辞,你,你太沉不住气了。”宋老生走后,卢家上下也纷纷告辞而去,大厅内,卢昌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兄,你以为那宋老生此次前来真的是叙旧而来吗?”端坐一旁的卢昌定冷笑道:“不,他是要我卢家出兵的。而照辞和照英不过是人质而已。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霍邑只要稍微有点实力的家族恐怕都被他一一拜访过。李阀南下,他是不可能让我们这些人与李阀有所接触的。” “三叔所言甚是。”卢照辞此刻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得意之色,淡淡的说道:“就算孩儿不接他的话茬,恐怕他也会让我卢家出动私兵帮助他守城。他是害怕我们这些世家乘机投了李阀门下,所以才会让我们出兵,以断了我们的念头。” “说的也是!”卢昌青眉头紧皱,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他还要你二人前去霍邑,这下该如何是好?” 卢昌定也点了点头,一千私兵是小事,只要卢家,自然能再招。可是卢照辞和卢照英却是卢家嫡系子孙,岂能落到他人之手。 “这如何是好?去,就要与国公为敌,违了我卢家初衷。可是不去,此刻国公大军未至,霍邑与此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数万大军可以将我贾胡堡碾成齑粉。”卢昌青皱了皱眉头。 “哼!大伯,那宋老生有和本领,照英愿意提五百精兵,就能将其脑袋提来见大伯。”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哼!你放肆。”卢昌定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筋,多听听你兄长的意见。哼!”那卢照英被教训的连连点头,哪里敢分辨半句话。 “哈哈,三叔,照英英勇,乃是我卢家虎狼之将。天性豪爽,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汉。若是万事都畏首畏尾,有违本性。”卢照辞淡笑道:“其实,一直以来,照辞都想着如何给唐国公送上一份大礼。送上粮草不过是赔罪之用,救下智云,不过是顺手为之。都算不得晋身之阶。没想到今日宋老生倒是给我卢家带来了一个好机会。” “霍邑?”卢昌青面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如此胆大,还想占据霍邑,以做晋身之阶。 贾胡堡外,卢昌宗与宋老生二人并列当前。其余霍邑诸将紧随其后,大军缓缓而行,不到片刻就离了贾胡堡十里之外。 “宋兄,今日之事多谢了。日后但凭有所需要,昌宗无不遵从。”卢昌宗面带笑容,显然心情愉悦无比。总算将自己兄长的爪牙剔除,日后卢家大事又可回到自己手中。 宋老生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你我结义兄弟,何必有此一说。何况,李贼南下,霍邑乃是必经之路。我虽有精兵三万,但是若是卢氏精兵,则是多多益善啊!这一千私兵,紧要关头,可是能以一敌十啊!贤弟,我还要多谢你帮我出了个好主意啊!” 卢昌宗闻言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自然知道恐怕这一千私兵到了霍邑之后,再也不是卢家的私兵了。要么会被宋老生当做炮灰来使用,要么事后借口不还。但是为了卢家家主之位,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只要自己当了家主,私兵还是可以重建立起来的。 “宋兄,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傻子。家兄今日能成为家主,就是因为此子的缘故。”卢昌宗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狠毒。本来大好的局势,就是因为这个傻子的出现,让形势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连金鹰堂都是他父子手中之物,是让卢昌青坐定了卢氏家主之位。 “哈哈,卢家狮虎自然是我霍邑主将,自然要到疆场之上会一会李贼上下。”宋老生哈哈大笑道。双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寒光。 “如此甚好。”卢昌宗点了点头,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出卖自己族人的羞愧之色,摸了摸胡须,脸上现出一丝洋洋自得来。 “卢族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霍邑军情紧张,宋某就先行告辞了。”宋老生停下马来,拱了拱手道。 “如此就不劳烦将军了。待他日击退李贼后,再与将军痛饮。”卢昌宗也拱了拱手道。 “好。驾!”随着宋老生的一声怒喝声,数千铁骑隆隆作响,呼啸而过,砸的大地一阵颤抖。 “将军,既然那卢氏有投反贼之意,今日为何不将卢氏上下数诛杀,免得日后让他们内外勾结,让反贼趁势而入。小将可是听说贾胡堡内,卢氏粮草堆积成山,一旦让他们将这些粮草资助了反贼,那该如何是好?”大军奔驰了一阵,有速度有缓缓的慢了下来,宋老生身边一位年轻英俊的少年将军好奇的问道。 “张松。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那是卢家,而不是你河东张家。”宋老生忽然停下马来,双眼寒光闪闪,冷冷的盯着张松冷笑道:“你张家河东也算有点根基,但是若是与卢家比起来,你们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我数万大军灭你们张家不过吹灰之力,但是要是灭贾胡堡的卢家,恐怕你还没有出兵,我的人头,就会被钦使所杀。这些千年世家可消,可弱,唯独不能灭。也灭不掉。以后这种主意,想都不要想。哼!” “是,将军。”张松吓的面色苍白,哪里还敢说话。 “那卢照邻兄弟二人又该如何处置呢?”一边的一位偏将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是他们卢家内部的事情,就算杀了他二人,卢家老太爷也怪不到本将头上来。哼!世家!”宋老生冷冷的说道。双腿一敲,战马顿时又奔跑了起来,他的身后,数千铁骑隆隆而响,朝霍邑郡城飞奔而去。 第十一回 献霍邑 (一) 第十一回献霍邑(一) “不错,正是霍邑。”卢照辞冷笑道:“原本孩儿倒是没那个主意,但是如今宋老生亲自上门,将这个机会送到孩儿手中,人若不取,天灭之。这霍邑孩儿是取定了。嘿嘿,到时候,恐怕又要让二叔失望了。” “你是说,今日?”卢昌青面色一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哦,我倒是忘了二弟与那宋老生乃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唉!” “见利忘义,这种人物还想做族长。若是让此人执掌河东卢氏,恐怕我河东卢氏早就被那些张氏、王氏所取代了。”卢照辞不屑的冷哼道。 “你真有这个把握?”卢昌青担心的望着卢照辞。 “谋事人成事天。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不过听说宋老生勇而无谋,孩儿倒是有七成把握。” “哎,也只有如此了,这个二弟。”卢昌青摇了摇头。一边的卢照辞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大宅门里,又有多少真正的亲情存。这些日子,金鹰堂内的无数卷宗中,让卢照辞这个刚刚进入隋末的来客深刻认识到其中的黑暗和凶险。 且不说卢照辞父子二人密室内谋划着一切,随着李渊大军南下消息的传来,霍邑郡到处弥漫着战争的烟云,气氛越来越紧张。三天之后,宋老生的一纸征召文书也下达到贾胡堡,卢昌青的担忧的目光中,卢昌宗的得意的眼神之中,卢照辞与卢照英两兄弟领着卢氏一千私兵终于出发了。 “智云贤弟,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到国公大人了。”卢照辞扫了一眼身边做小兵打扮的李智云一眼,却见他小脸苍白,是紧张之色,哪里不知道他心中做何想法,连忙安慰道。 “大兄,智云不过是庶子而已,我这样的人,李阀中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个了。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若是可以的话,智云情愿生一个贫民家中。”李智云苦笑道。 “哈哈,若是以前倒是有这可能,但是若是如今却是不同了。献了霍邑坚城的庶子可不同凡响了。日后国公称孤之时,智云你就少不了一个亲王爵位了。”卢照辞笑着解释道。 “大兄,你说唐国公会称帝?嗯,大兄凭今日之功,国公大人必定会封大兄一个大将军当当。哼,到时候看看二叔是什么脸色。嘿嘿。”一边的卢照英骑马上摇头晃脑的笑道。满脸的是兴奋。“对了,智云小弟,你得国公面前好好的推荐我一般。也让我当个将军什么的。” “这个恐怕要让兄长失望了,智云家中不过是庶子而已,并无地位可言。兄长的将军之位不是小弟可以举荐的。”李智云小脸上闪烁过一丝尴尬。家族庶子其实上与奴役差不多。哪里有什么话语权。 “哈哈,贤弟,这次可与往日不同了。拥有了霍邑,你李阀就等于有了话语权。听说国公大人分左右三军,由大公子和二公子统领,每军实际上不过一两万人而已。如今这霍邑城中有精兵三万,还有大小家族私兵,约有一万之数。这些军队就是你的资本,加上霍邑,足够让你拥有与两位公子同样的话语权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贤弟,你是拥有宝山而不知啊!” 李智云小脸涨的通红,他虽然没有什么争夺继承权的心思,但是也知道,若是有了这些,足够让李阀重视自己,往日被别人抛弃的命运也不可能发生了。、 “兄长,这次真的能占领霍邑吗?”李智云勉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赶紧问道。就是连一边的卢照英也忍不住盯住卢照辞。 “谋事人,成事天。”卢照辞淡笑道:“那宋老生以为将我们这些家族的私兵聚集一起,就能将霍邑周围的大小家族绑他这条破船上,哼哼,那他的算盘就打错了。这次说不得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河东卢家又岂是这样好算计的。” “大兄,进了霍邑,若是宋老生让你我二人出阵,那该如何是好?”卢照英忽然说道。 “哼哼,这个我自有分寸。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宋老生待我等进城之后,必然会介绍城内大小家族与我等相识。利用各家族之间的矛盾,各个击破,使之互相平衡,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的抵挡大军的进攻。既然他要平衡我等,那就让他平衡。照英,记住我等进去是抢功的。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宋老生拥有如此精兵和霍邑坚城还会失败的。”卢照辞冷笑道。 “有人示之以弱,兄长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让宋老生摸不着头脑,不敢让大兄出战了。生怕大兄临阵投了父亲大人。兄长果然厉害。”李智云双眼一亮。 卢照辞冷笑道:“那宋老生若是想将我等留城里,待他出城的时候,我等就击杀留守将领,关闭城门,看他如何进城?若是他准备出一个留一个的话,哼哼,我与照英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个临阵杀将,军心必然大乱,我领数十私兵,乘机抢占城门,夺了霍邑。无论这宋老生做何选择,他都难逃一死。哼哼,一个虎牙郎将居然敢插入世家纷争,自身实力本就危急之中,又有何胜算。只能说他的胆子大的没边了。”一边的李智云和卢照英也纷纷点头。 一路上,三人又说又笑,好像迎接众人根本不是充满杀戮的战场一般。大军迤逦而行,到了正午时分的时候,终于到达霍邑城下。只见霍邑城下精甲无数,杀气映照虚空,约有数千之众。 “来者可是卢氏私兵?”为首一员大将,手执长槊指着众人大喝道:“还不与本将下马。” “喝!”“喝!” …… 背后的数千精锐纷纷大喝起来,手中的或是长枪击地,发出隆隆之声;或是以刀击盾,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声闻于天,瞬间震动霍邑。 “呵呵!示威啊!”卢照英冷笑道。 第十一回 献霍邑 (二) 第十一回献霍邑(二) “这样的垃圾也居然敢我面前放肆。--不过一个冲锋就能解决。大兄,下令吧!”卢照英豹眼中闪烁着精光,手中的长槊不由的紧了紧,显然只要卢照辞一个手势,他就会率领大军冲上去,将对面的隋兵打的一个乱花流水。 “听我号令!”卢照辞冷冷的扫了对面的偏将一眼,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喝道:“冲!”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边响起一声怒吼声,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如同利箭一般冲杀过,紧跟其后却是一道黑色的烟云。霎时间,霍邑城下杀气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直朝霍邑城冲了过去。 那偏将哪里想到卢照辞居然有如此胆略,敢霍邑城下冲锋,加上双方距离甚短,连下令防备的命令都没有来得及下,就被黑色的洪流席卷而过,连他自己都被卢照英顺手拿了下来。快的连城墙上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卢照英一个转身,将手中的俘虏一丢。 “哼!就凭你也敢本公子面前示威!”卢照辞骑马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偏将,冷笑道:“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杀!”一边的卢照英闻言毫不犹豫的扬起手中的长槊,就准备朝地上的偏将刺了过去。 “住手!”铁骑隆隆作响,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却是宋老生亲自赶了过来。 “大将军救命啊,救命啊!”那员偏将一见宋老生前来,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叫起来。 “卢照辞,还不放了张将军。”宋老生老脸铁青,冷冷的盯着卢照辞。 “敢问将军,卢家何时成为俘虏了?”卢照辞面无惧色,冷冷的说道。 “胡说。卢家乃是国之柱石,何时成为俘虏了。”宋老生面色一变。 “哦!卢照辞奉将军之命,带领一千属下前来霍邑抵挡逆贼南下,为何到了霍邑却要放下兵器?”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道:“将军难道就这样对待我卢家不成?” “放肆,将军此举必然是用意,又岂是尔等能知道的?”忽然宋老生身边传来一声冷喝声,却见一个年轻将军正满面狠毒的盯着卢照辞。正是宋老生坐下偏将张松。 “好了!”宋老生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偏将,冷哼道:“张兆,是何人让你这么做的。照辞率领属下来援我霍邑,我等当以礼相待,你为何此刁难?若非照辞英勇,照英勇猛,岂不是坏了我霍邑的名声?” “回将军的话,前些日子听说卢家兄弟有狮虎之称,末将闻言心中向往,故此特来一试,没想到惹了卢兄的误会。差点坏了将军的大事,张兆知罪,请大将军责罚!” “哼!虽然本性是好的,但是到底是坏了军纪。本应斩首示众,念李贼南下,此时正用人之际,饶你不死,让你沙场立功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打一百军棍,贬为士卒。”宋老生扫了一眼卢照辞,道:“卢贤侄,你以为如何?” “哼!与此等小人计较岂不是跌了我卢家的身份。既然大将军已经降罪,本公子也就不再追究了。”卢照辞不屑的扫了一眼周围的隋兵,冷笑道:“不过,宋伯父,你这手下的士兵虽然号称是精锐之师,但是依小侄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若是让这些人上阵,恐怕还挡不住李贼一个冲锋啊!” 宋老生闻言面色铁青,狠狠的望着卢照辞,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的张狂跋扈,丝毫不将他放眼中,不但冲垮自己的千余士卒,还奚落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毕竟眼前的一切说明了卢照辞所说不假。 “哼!卢照辞,你也不必得意。你刚才所面对的不过是我张家的私兵而已。若是碰到大将军的属下大军,恐怕你一千私兵还不够大将军五百亲兵塞牙缝的。”偏将张松见状出言冷喝道。原来这张兆正是河东张氏奴才。当日张松跟随宋老生自贾胡堡归来之后,不岔卢照辞的得意,故此今日让张兆城门处故意难为卢照辞。哪里知道卢照辞居然如此大胆,不顾霍邑城内的数万精兵和宋老生的怒火,一个冲阵就将千余精兵冲的七零八落,连张兆自己都被卢照英生擒活捉了。不但将自己的脸面丢的干干净净,就是连宋老生都陷入尴尬境界。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这些败兵归入张氏门下,免的让卢照辞小瞧了霍邑精锐。 “哦!原来如此啊!”卢照辞心中一阵暗笑,他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缘故来,只是不说而已。既然要伴跋扈,那也就是说是一个鲁莽之辈,这其中的奥秘又岂会看的出来。 “大兄,张氏是什么东西?也算是世家?能与我们卢氏相并列不成?”一边的卢照英忽然说道。 话音一落,一边的张松面色一变,霍邑城中,哪个不知道张氏的大名,就是连宋老生也觉得卢照英此举欺人太甚。 “四弟,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又何必说出来呢?”卢照辞丝毫不理会对面二人的脸色,继续张家面皮上拍巴掌。 “卢照辞,羞的放肆。我张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岂容你如此羞辱!”张松俊脸涨的通红,双眼中是杀机。那模样恨不得立刻将卢照辞斩于马下,好报了这羞辱之仇。 “怎么,受不了。”卢照辞不屑的扫了一眼张松,冷笑道:“那行啊!待李贼到了霍邑之时,你我各率家族私兵前去厮杀,看看到底是谁杀的贼人多。要是我卢某胜了,你张家乖乖的承认自己是小门小户,老老实实的窝一边。若是你张将军胜了,我也承认你张氏已经有资格与我千年卢氏相提并论了。不知道你是敢于不敢?啧啧,依我看来,恐怕你的这些属下还不够李贼大军砍的。” “你…”张松面色一变,却是张口说不出话来。他见识了卢家私兵的厉害,哪里还有胆子与卢照辞打这个赌的。 “好了,好了。”宋老生赶紧阻止道:“贤侄,你们这些家族的私兵不是用来征战沙场的,而是用来守城的而已。击杀李贼,有我三万精锐即可。哈哈,还不用惊动,你这一千虎狼之师的。走,走,进城,进城。”宋老生一见张松落了下风,赶紧劝阻道。 “既然如此,就听伯父的。”卢照辞面有得意之色,非常嚣张的扫了张松一眼,方跟宋老生身边,进了霍邑城。 第十一回 献霍邑 (三) 第十一回献霍邑(三) 数千铁骑隆隆进入霍邑郡城,到底是霍邑坚城,商业繁华,人口众多,虽然比不上河东郡城,但是也不知道比贾胡堡热闹多少。大军一路行去,街道两旁无数人群围两边观看。不过骑马上的卢照辞清晰的看见这人百姓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有的只是惊慌和恐惧,甚至还有一些仇恨,好像这些军队根本不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一样。卢照辞轻轻一叹,由此可见,宋老生坐镇霍邑数年之久,但是仍然没有融入到霍邑百姓心中。这样的城池,即使再怎么坚固,也不可能防守的住敌人的进攻,难怪历史上,李渊不过三万精兵,就能南下,夺取长安,一举占据关中,成就帝王之业。 霍邑城,卢家别院内。卢照辞、李智云、卢照英坐大厅内。接风酒宴却是晚上举行,此刻三人也去了身上的甲胄。 “智云,你刚才发现了什么?”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看到了什么?”李智云好奇的扫了周边一眼,摇了摇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卢照辞叹息道:“我们上位者以手中长剑夺取荣华富贵,可是这些荣华富贵都是建立这些穷苦百姓的基础上。宋老生率领大军三万驻扎这里数年了,可是他给霍邑带来了什么呢?今日他即使有大军数万,城高池深,可是却不能守的住霍邑坚城,这就是大的缘故。就算没有我等的出现,霍邑仍然会落你父亲手中。宋老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就靠他们?大兄,你太看的起他们了吧!”另一边的卢照英脸上略带不屑的说道:“这些人不过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事情,莫说是我等大军,就是那张家的私兵也抵挡不住,这些人,战场上又有什么作用呢?顶多是战时搬运一下箭支、滚木擂石而已,大兄太看的起他了。” “哼,不要小瞧了这些百姓的力量。记住他们才是英雄。”卢照辞冷冷的喝道:“君,舟也!百姓,水也!水能载舟,同样也能覆舟。”没有人有卢照辞这样的感触,恐怕就是说这句话的李世民也不可能有这么深的感触。生活红旗下的卢照辞,清晰的从太祖爷爷的发展历史上感觉到了这一点。当年太祖爷爷就是倚仗这些普通的百姓,开创了一个红色盛世。 “霍邑城内百姓何止数十万,其中轻壮也有数万之人,这些人可以搬运守城武器。若是经过了数次战斗之后,可以勉强杀敌,帮助守城。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这些余下的百姓丝毫不下于精锐战士,稍加整顿就是精锐之师,可以给予敌人以重创。”卢照辞冷笑道:“可惜的是,宋老生此人性情暴躁,手下又没有得力的谋士,又如何能看的见这其中的奥妙。嘿嘿,如今这大战来临,城内的百姓仍然没有发动起来,由此可见,宋老生此人虽然有些勇力,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这样的人守城,再坚固的城池也会失守。四弟,若是你来攻城,该如何是好?” “披发而战,击杀宋老生就是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宋老生,霍邑就会不战而下。”卢照英哈哈大笑道。 “若是对方避而不战呢?”卢照辞扫了卢照英一眼冷冷的说道。 “这个,这个。”卢照英黑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豹眼不停的转动起来。 “那就激他出战。”李智云忽然出声道:“依照兄长所说的,既然宋老生性情暴躁,想必只有狠狠的羞辱他一顿,他必然会出战。” “不错。智云说的极是。”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冷着脸对卢照英教训道:“四弟,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若是不通谋略,也仅仅是与宋老生一般的人物一样。你再勇猛,能与霸王比吗?想想,连霸王这样的人物后也死韩信手中。你之勇猛,可以为将,不可为帅。” “哦!大兄教诲,小弟谨记!”卢照英低垂着脑袋,赶紧应了下来。口中虽然如此,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暗自寻思道:“我只要跟随你左右,即使有什么事情,也是你拿主意就是了。我又何必耗费那个脑筋呢?” 一边的卢照辞看的分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正待教训一番,忽然门外亲兵来报,宋老生将军府内安排了接风酒宴,已经派人前来相邀。无奈之下,只得摇了摇头,略微收拾了一下,又吩咐别院内下人伺候好李智云,方带着卢照英朝将军府行去。 将军府之外,护卫森严。华灯初上,隔的老远,就听见里面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叫闹之声。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翻身下马,自有士兵前来将战马牵走。那卢照辞二人正待朝将军府内走去。忽然一丝冰冷从天而落,卢照辞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阵大变。 “四弟,唐国公大军如今到了哪里了?” “据探马来报,此刻大军恐怕离贾胡堡不足十里的路程,明日恐怕就能到达霍邑城下。怎么了,大兄。”卢照英好奇的问道。 “看,下雨了。”卢照辞仰天淡淡的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刻不过三四月份,霍邑很少下雨,或许明天就能见到太阳了。”卢照英满不乎的说道。 记忆中,李渊大军南下,经过贾胡堡的时候,正逢大雨连绵,差点让李渊失去了南下夺取关中的信心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李渊到达霍邑的时候是七八月份。降雨云团北移,加上霍邑周围的地势,容易形成长期的降雨,可是如今才是三四月份,降雨多集中西南和东南一带,霍邑却不其中。卢照辞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或许真的如同卢照英所说的那样,不过寻常降雨,也许明天就是一个大晴天了。虽然这个时候降雨带来了天气的寒冷,但是也不过短时间的问题,想必也不会影响到李阀南下的大军了。 很快,这件事就被卢照辞抛弃到了脑后。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次接风酒宴也不仅仅是喝酒那样简单了。 第十一回 献霍邑 (四) 第十一回献霍邑(四) “哈哈,贤侄,你今日可来晚了。”卢照辞尚未进入大厅,就听见宋老生那独特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照辞拜见大将军。”卢照辞飞快的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却见大厅内除了众多战将外,尚有一男一女,端坐宋老生左右。男的英俊潇洒,只是面色略显苍白,显然是文弱之士,周身隐隐有一丝阴柔之气,但是那双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睿智的目光,足见此人的不凡。女的美丽非凡,身着劲装,眉宇之间甚是英武,与男子截然相反。卢照辞依稀之间可见两人眉宇之间略有相似,想是兄妹二人。 “来,照辞请坐。”宋老生指着左边的首席,热情的说道。 “多谢大将军。”卢照辞拱了拱手,也不推辞,自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大厅内众将嫉妒与愤恨的目光。虚左而坐,大厅内,左边首席才是高贵的座位。管卢照辞代表着河东卢氏,但是到底是晚辈,好歹也得谦虚一阵,哪里有卢照辞这般,连推辞都没有,径自自己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卢照辞却没有问那名男子,双目朝那名少女望了过去,目光中略带一丝贪婪之色,连宋老生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哼!”少女面色冰冷,狠狠的瞪了一眼卢照辞。 “哦!待老夫来介绍一下。”宋老生略带不悦之色,指着那青年人说道:“这位是长安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之子阴明空,这位是其妹。今日下午奉河东屈突将军之命前来,故此贤侄并未见过。阴贤侄,这位就是有河东卢氏狮虎之称的卢照辞,勇力非凡,是我霍邑第一勇士。哈哈,两位都是一代俊杰,今日此相逢,可是有缘啊!” 卢照辞见他并没有介绍那少女的姓名,心中也不意。此刻的他已经被这个叫做阴明空的年轻人所吸引。他从阴明空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丝危险。 “此人绝不能留霍邑。”卢照辞双目闪过一丝杀机。 长安阴氏出自武威,以军功起家,其祖阴嵩曾任北周刺史,勉强算是关陇集团。阴嵩有子阴寿才是阴氏门阀崛起的关键人物。阴寿,史载:少果烈,有武干,性谨厚,敦然诺。为人不光果敢武勇,而且还严谨敦厚,少年老成。出仕后就履立军功,拜仪同。随北周武帝平定北齐,立下军功后又进位开府。后又进上柱国,封赵国公,其子阴世师,少有节概,性忠厚,多武艺。历任张掖太守、楼烦太守,如今阴世师已经升任左翊卫将军,与代王杨侑留守西京长安。 “可是掘了李贼祖坟的阴氏?”卢照辞一脸好奇的问道。 卢照辞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那阴明空苍白的脸色是现出一丝潮红,娇美少女双目中现出万道杀气,狠不得将卢照辞斩杀当场。宋老生是双目圆睁,死死的盯住卢照辞。 虽然此刻李渊乃是反贼,若是逮到之后,就会诛灭九族,自身会凌迟身死,死后尸体也会挫骨扬灰。但是挖人祖坟之事却是很少做的。阴世师此举也是太过,他挖开了李渊祖父李虎、父亲李昞的坟墓、毁了李渊的家庙。早就受关陇集团诟病不已。若不是他本身也是关陇集团的一员,又手握重兵,早就被世人所唾弃了。君不见辅佐长安代王杨侑的骨仪、卫玄等人,要么称病,要么避而不见,坏事都让阴世师做了。到现为止,还让阴氏后悔不已。此刻又被卢照辞当面提了出来,饶阴明空心机深沉,智略非凡,也忍不住勃然变色。 “怎么,卢某说的不对吗?”卢照辞故作惊讶的说道。 “哈哈,卢世兄所言不假。我阴氏对陛下忠心耿耿,故此才有此举。不过小弟可是听说霍邑城内有人阴谋勾结李贼作乱,以献霍邑城为晋身之阶。不知道世兄可知?”阴明空定了定神,忽然出声道。 卢照辞闻言心中大惊,面上却哈哈大笑道:“李贼早有反心。可是诸位可知道为何李贼尚未准备充足,却匆忙造反?” “哦!这难道是你的功劳不成?若真是如此,倒是让明月感到好奇了。”少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显然丝毫不相信卢照辞。 阴明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阴明月的少女就是日后李世民的德妃了。也同样是一个悲剧人物。只是这个时候,她仍然是一个高傲的少女,以不屑的眼光盯着卢照辞。正准备看他的笑话。 “哈哈,不久之前,本公子领着家族五百私兵一举剿灭了清风山盗贼,这清风山盗贼背后人物就是李阀逆贼。他们害怕阴谋暴露,赶紧迫不及待的造反,连准备都来不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众人面色皆是一变,没想到李阀起兵居然还有内幕其中。一时间望着卢照辞的目光都变了起来。可以想象的是,一个准备充分的李阀与一个准备不充分的李阀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就是阴明空兄妹二人望着卢照辞的目光也变了不少。只是卢照辞仿佛还能感觉到阴明空的目光之中还有一丝疑惑与防备,让他头疼不已。这种智谋之士是难对付的了。 “好了。诸位都是朝廷栋梁之才,同为朝廷效力,当精诚团结,击杀逆贼,卫我大隋江山。”宋老生举起手中的酒樽喝道。众将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樽。这个时候谁还会怀疑一个坏了李阀算计的家伙心中却是准备投靠李阀呢? “大将军,如今李贼南下,明日就会到达霍邑城下,不知道将军有何对策应付逆贼三万大军?”卢照辞俊脸微红,双目开合之间是得意之色。 “不知道世兄以为如何?”说话的却是阴明空。 “嘿嘿,当然是上马击贼就是了。依我卢家一千铁骑,就可以消灭李贼大军。至于大军的三万大军还是守城的好,还有什么张氏、陈氏什么的,可做摇旗呐喊之任。大将军以为如何?”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哼!姓卢的,你太过放肆了。居然藐视我大隋天军,。你且等着,明日看我等霍邑精锐,如何击溃李贼大军。”卢照辞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一声怒吼传了过来。正是偏将张松。 第十一回 献霍邑 (五) 第十一回献霍邑(五) “且慢。”一个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阴明空,只见他淡淡的看着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今日乃是接风酒筵,不谈军事,不谈军事!” “哈哈,我等是军人,当以战事为重。卢贤侄,既然你说要比试一番,老夫就同意了。待明日,我大军先行出阵,激战一番。让你见识一下我大隋天军的厉害。”一边的宋老生淡笑道:“你就与张副将守城,看看我麾下勇士与你家私兵究竟是哪个厉害。”宋老生话音刚落,霍邑诸将连连称好,他们早就看不惯卢照辞那副嚣张的模样了,只有阴明空眉头轻皱,双眼中隐隐有一丝隐忧。 “好,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出钱五百贯,赌我卢家杀的逆贼比将军的多。”卢照辞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众将放心上。见过猖狂的,没有见过这样猖狂的。宋老生心中暗怒,若非不想让卢家日后发难,早就准备寻上一个借口,将卢照辞斩杀了。 “那就多谢卢公子赏了。”张松心中得意非常。虽然他也看出卢家私兵乃是一群虎狼之师,但是霍邑守军也不是吃素的,宋老生这位猛将的训练下,也比卢家差不了哪里去。何况,卢家私兵不过千人,但是霍邑守军达三万之众,又岂是卢家私兵能够比拟的。 “哼哼,到底是谁输还说不定呢?”卢照辞冷笑道。心中却是转过了千万道念头。对于一边的阴明空却是越加忌惮了。听说那阴世师不过是个莽夫,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好歹也是武将世家,自家的儿子却是走了谋士的路子。真是活见鬼了。此人不除,霍邑之事恐怕很难实现了。 “大兄,那个阴明空的家伙老是盯着你看呢!”一边的卢照英轻轻的说道。 卢照辞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从阴明空刚才的表现中,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阴明空恐怕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了。不行,霍邑,想除掉此人是难于上青天,得找个借口,让他转移视线,或者干脆就滚的远远的。当下双眼一转,扫了众人一眼,顿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 当下举起酒樽,对着宋老生说道:“宋伯父,照辞有一事相求,还请伯父允许。” “哦,何事相求,莫不是你不想掏那五百贯银钱?那可不行,你刚才已经与张将军说好的,可不许反悔哦!”宋老生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 “五百贯对于我卢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何足挂齿。小侄所求乃是另外一事。”卢照辞脸上此刻却是露出一丝谦卑之色,让宋老生好奇不已,只有一边的阴明空隐隐感觉一丝不妙。果然,卢照辞下面一席话让他面色大变。 “小侄对阴明月小姐是一见倾心,众生非她不娶,还请伯父做个媒人,玉成此事。”卢照辞忽然上前拜道。 大厅内霎时间寂静无声,阴明月粉脸涨的通红,又羞又脑,恨不得抽出腰间的宝剑将卢照辞砍成两半。宋老生一生也不知道见了多少奇人异事,但是却没有像今日一样,让人请着做媒人的。一想起卢昌宗的嘱托,脸色一变,怒喝道:“荒谬,荒谬,大战当前,你居然想着儿女情长。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打我,我不服!”卢照辞面色一变,嘴角轻轻抽动。 “居然还不服,那就一百军棍!”宋老生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辞大喝道。 霎时间,就见四个见状的亲兵走上堂来,准备将卢照辞拖下堂去。张松等霍邑诸将见卢照辞要受杖,面上均露出喜色。 “慢着!” “且慢!” 众将望了过去,却是卢照英和阴明空二人。众人惊讶不已。那卢照英乃是卢照辞之弟,上前求情还说的过去。但是阴明空也出言阻止,如何不让人惊讶。 “明空!”宋老生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借口,一百军棍足以将一个壮汉打死。卢照辞虽然很是勇武,但是一百军棍中稍微做点痕迹,足够完成卢昌宗的嘱托。但是阴明空乃是阴世师之子,此次又是奉左骁卫大将军、关内讨捕大使屈突通之命前来,宋老生不得不给对方一点面子。 “大将军,大战即,此刻打伤大将,对战事不利。何况,卢世兄不过是性情中人,天下门阀之中,极为难得。还请大将军饶恕之。”阴明空指了指北方,那是贾胡堡的方向。 宋老生面色一变。虽然是借了军纪,打了卢照辞一百军棍,若是真的将他打杀,恐怕宋老生未来的日子就难过了。何况,今夜之事也不算严重,世家门阀之中,不过是鸡毛蒜皮之事而已,以此事为借口,难以遮住天下悠悠之口。但是若是此刻放了卢照辞,宋老生又如何统领全军。当下思了片刻,摆了摆手,冷哼道: “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是!”众卫士大声应道。 片刻之后,就听见大厅外传来一阵惨呼声。众将听的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能让卢照辞吃了大亏,这些人还是相当高兴的。只有阴明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扫了堂下的卢照英一眼,见他满脸的愤恨之色。又扫了身边的宋老生,见他脸上得意之色甚浓,心中是担心了。 “宋老将军虽然勇猛,但是急而无谋,勇而冒进。连这等简单的算计都看不出来,看来这霍邑城也不能久留。我得早做打算。”当下打定主意要早日离开此地。 不过盏茶时间,就见四个虎士拖着卢照辞进了大堂。只见卢照辞脊背上鲜血密布,一张俊脸苍白无比,真是惨不忍睹。霍邑诸将虽然心中快意,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宋老生见状,心中也隐隐有一丝后悔之色,扫了卢照英一眼,说道:“你先扶你家兄长回去休息,待伤势养好之后,再来军前效力就是了。” “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卢照英黑脸是愤怒之色,对着宋老生拱了拱手,狠狠的扫了霍邑诸将一眼,方上前背着卢照辞出了将军府。 第十二回 阴氏兄妹 (一) 第十二回阴氏兄妹(一) “大兄,干脆我们反了算了,就他霍邑城内的三万大军,其中还有万余私兵,不过都是蝼蚁而已,哪里是我卢家儿郎的对手。哼哼,待我杀到将军府,取了他宋老生的人头,看他还敢不敢打大兄。”别院主卧之中,卢照英满面杀机,卧室之中走来走去。他的一边卢照辞趴床榻上,李智云小心翼翼的他脊背上涂抹着金疮药,免的留下了暗伤。 “哼,你整天只知道厮杀,却不知道这样甚好。虽然不知道二叔跟宋老生到底是准备怎样算计你我二人,但是我若是受伤了,想来他想出招也是难的了。嘶!”卢照辞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三十军棍到底不是人受的,那些霍邑城守军上下哪个能看的惯卢照辞的嚣张,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还不狠狠的教训一般,这三十军棍丝毫不一百军棍之下。若非卢照辞身体健壮,恐怕早就撑不下来了。 “若是宋老生让兄长你带伤上阵,那该如何是好?”李智云面上隐隐有一丝担忧。无论怎样,他是不希望自己父亲的属下伤害了卢照辞,也同样不愿意让卢照辞伤了父亲的属下。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不会的。哈哈,好歹我也卢氏子弟。宋老生虽然应承了我家二叔,但是也只能会行借刀杀人之策,不会亲自动手的。否则今天晚上,就不会只打三十军棍了,而是会借了这个机会干脆将我打死。若是他让我带伤上阵,就算我被他人所杀,日后卢家人也不会饶了他的。”卢照辞淡淡的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卢照辞敢霍邑城内如此嚣张的缘故。他是料定了宋老生要杀自己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也同样不会落下把柄,给卢氏对他有发难的理由。 “兄长计谋无双,果真是不凡。”李智云闻言佩服不已。 “宋老生倒是好对付,但是那个阴明空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我的一番算计,很有可能被他看穿了。今日幸亏宋老生性格暴躁,否则今日这顿打就躲过去,明日恐怕就要上战场走上一遭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脑海里不由的浮出一个清瘦的身影,阴柔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让卢照辞忌惮不已。此人不除,卢照辞就不敢有任何异动。 “照英,去讲富叔请来。”卢照辞忽然吩咐道。富叔指的就是驻守霍邑卢家别院的陆昌富,是河东卢家的旁系,是霍邑城卢家产业的掌柜。 “哦!”卢照英虽然不知道卢照辞此举的用意,但是听惯了卢照辞的吩咐,管好奇,也没有问上什么。 过了片刻,就见门外走进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满脸上堆着笑容,朝卢照辞拱了拱手道:“见过大公子,大公子有何吩咐?”虽然辈分乃是卢照辞之上,但是到底是旁系,见到卢照辞也不敢怠慢,是不敢摆上长辈的架子。 “富叔,小侄年以过弱冠,平常子弟家,到了侄儿这个年龄,膝下恐怕已子女。倒是侄儿之前生性愚钝,尚未婚配,今日酒筵之上,见一女子貌美,心有好感,何况那女子也是名门之后,故此想请叔父先前去说项。不知富叔以为如何?”卢照辞紧紧的盯住卢昌富。 那卢昌富闻言面色一僵,接着露出一丝苦笑不得的笑容来。他也未曾想到卢照辞找他来是为了此事。今日将军府设宴之事他也是知晓的。能其中抛头露面的女子,又是名门之后,那就不是简单的名门之后了。这种女子大多婚姻不是自己做主,多为豪门联姻所用。卢照辞虽然是河东卢氏嫡系,名门之后。这种人要去请人联姻,恐怕也到不了他卢昌富的头上来,没有如此的随便。 “大兄说的可是阴氏之女?”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阴明月?兄长看上阴明月了?”李智云脸上惊讶之色浓了。 “大兄,此举是不是太过随便了?”卢照英皱着没有说道。虽然他生性鲁莽,但是到底是卢氏子弟,名门大宅内的规矩还是知道的。名门子弟的婚姻之道是相当复杂的,尤其是像河东卢氏这样的有着千年传承的家族。每个细节都是有着相当多的规矩的。岂能有如此简单的事情。 “当然是随便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富叔此去的结果我都猜的到。但是我也不得不如此做,而且从明日开始,每天派人到霍邑城内购买奇珍异宝,每天都送到阴明月面前,以表达我对阴明月的爱慕之情。” “啊!”李智云三人闻言纷纷张大了嘴巴,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兄长,此举一出,恐怕整个天下都传诵着你的,你的英名。”李智云小脸憋的通红。显然这个所谓的“英名”并不是真正的英名了。 “那是自然。”卢照辞苦笑道:“虽然不知道阴明空此人有何本领,但是有此人霍邑,我等的谋划恐怕瞒不过此人。那大兴的阴世师对杨广甚是忠诚,否则也不可能掘了唐国公的祖坟。一旦国公进入大兴,阴氏必然会有灭门之祸,所以阴明空必然会阻止国公南下,加不会让霍邑丢失。他一定会阻止我们。只有将他逐出霍邑,我们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阴明空虽然厉害,我等要是直接让他离开霍邑,他必定不允,只有作用阴明月身上,才有可能不露痕迹的将他们逼走。” 三人闻言连连称是。那卢昌富是惊讶非常。他浸淫商道甚久,也不知道接触了多少奸诈之徒,但是从未见过卢照辞这样厉害角色。当下心中暗叹道:“前些日子听说大公子突然生了大智慧,将金鹰堂一举掌握手中,使的卢昌青稳坐族长之位,我倒是不信,没想到今日才知道大公子是如此的厉害,玩人于鼓掌之间。到底是嫡脉相传,不可小视。”当下赶紧应了下来,声称不敢坏了大公子之事。卢照辞有仔细叮嘱了一番,方才让他离去,自己却继续趴床榻上养伤。 第十二回 阴氏兄妹 (二) 第十二回阴氏兄妹(二) “大兄,小妹想杀了那个登徒子。”将军府的客房内,不时的传来阴明月的一阵恶狠狠的娇喝声。杏眼通红,是杀机。贵为阴氏家族的掌上明珠,何时曾遭受过如此尴尬的事情,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居然遭受他人当场求婚。让她如何能受的了。 一边的阴明空却丝毫不理会自己妹妹的怒火,略显阴柔的面孔上仿佛是思着什么,眉头紧皱,不时的叹了一口气。 “大兄,你有没有听小妹我说话啊!”阴明月皱了皱小巧的娥眉,不满的说道。 “哎,今夜我们都上当了。”阴明空长叹道:“那卢照辞扮猪吃老虎,千年卢家果真是不同凡响,哼哼,看来,那卢家果然与李贼有勾结。” “怎么讲?”阴明月惊讶的问道。 “一上场来,他就挑起卢家私兵和霍邑诸将的怒火,并且与张松打赌,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上阵与李贼厮杀,好日后相见。次者,又故意激怒宋大将军,使宋将军对其实施军法,哼哼,他倒是猜测到宋将军不敢当场将其打死,只是使其受点皮肉之苦吗,这样一来,无论霍邑诸将是胜是负,他卢家大军都不会出阵。好一个连环算计。只可惜,为兄当时被他所蒙蔽,否则也不会让他得逞。如今倒是不好了。” “哼!这个奸诈的登徒子。大兄,干脆让宋伯父点兵杀了这厮。”阴明月恶狠狠的说道。可见此刻她心中极为痛恨。 “要伯父杀谁啊?哈哈!”客房外忽然传来宋老生那独特的大笑声,却是外边的宋老生都听见了阴明月的喊杀声。 “见过宋伯父!”阴明空兄妹二人赶紧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霍邑不比大兴,我府简陋,让你兄妹二人受委屈了。望你二人莫要见怪啊!”宋老生摆了摆手,径自坐了下来。那兄妹二人自是谦虚了一阵,也都坐了下来。 “明月,是谁欺负你了,你且说出来,伯父为你做主。”宋老生哈哈大笑道。 “伯父,此人恐怕你杀不的啊!”阴明空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哦,是谁?”宋老生皱了皱眉头,道:“难道我霍邑还有我杀不得的人。”作为一郡之首,宋老生自有一股气势。此刻一听见居然还有自己杀不得人,就算阴明空乃是阴世师之子,宋老生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卢照辞。”阴明空望了宋老生一眼。 “是他!”宋老生顿时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怒色,冷道:“卢照辞枉为卢氏之后,做事居然如此猖狂,丝毫不将礼法放眼中,着实可恨。明月,你且放心,伯父日后必然会找机会帮你出这口气。” “伯父以为他这是猖狂吗?不,他早有谋划,情愿让你打他五十军棍而已。”阴明空摇了摇头,道:“就算侄儿自诩聪明,但是今日却是小瞧此人了,让他得逞了。” “明空,此话怎讲?”宋老生皱了皱眉头。 “他受伤了就不用上战场了,也就不用担心日后与李贼不好相见了。我观伯父已有杀他之心,可是此人却有不能死伯父的手中,唯有借刀杀人,让他死别人的手中。这下好了,让他躲过了一劫。”阴明空言语之中居然有一丝懊恼之色。 “你说的不错。贾胡堡卢昌宗是我好友,此刻贾胡堡失势,才央求我借机除掉卢照辞,使他登上河东卢氏家主之位。可惜了。”宋老生摇了摇头。脸上的懊恼之色浓了。 “伯父,这点倒是不可怕。毕竟那是卢氏内部事务。就算杀了卢照辞,一旦日后让人知道伯父插足卢氏内部事务,有损伯父英名。”阴明空皱了皱眉头,道:“伯父当初就不应该招卢氏私兵进城,给霍邑带来了一个大隐患。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这霍邑城真的成了李贼的了。” “此话怎讲,我有精兵三万,难道还怕他李渊这个阿婆不成?“宋老生不悦的说道。他看来,李渊是必死无疑,毕竟他原有骁果两万,那都是大隋军队中为强悍的力量,加上霍邑各个家族中私兵,整合起来也有万余,加起来就有三万多众,霍邑城乃是河东要隘,城高池深,易守难攻。那李渊不过也是三万大军,倍则攻之,十则围之。李渊两个条件都没有达到,哪里能耐霍邑如何。 “伯父,你将那卢照辞放何处?”阴明空问道:“若是放城内,一旦伯父出城野战,卢照辞兄弟二人武艺非凡,若是趁机抢占城池该如何是好?若是随军出城,凭借他一千精锐私兵,紧要关头,反扑中军,联合李渊必定能一举击溃霍邑守军,趁机夺城也是有可能。无论是怎样,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何况,今日又让他占了先机,您可是许诺霍邑守军出战第一场的,日后才能调遣卢家私兵的。这里面机会可是有许多的。” “哎呀!老夫中了这兔崽子算计了。”宋老生老脸涨的通红。他虽然行军打仗有一手,个人也是一员猛将,但是却因为小瞧了卢照辞,才有了今日之患。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年近五旬,却被卢照辞年仅弱冠的年轻人玩于鼓掌之中,让他如何不羞愧。 “这个奸贼!”阴明月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伯父不要紧张,既然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只要伯父小心谨慎,想来那卢照辞的阴谋也不会得逞的。”阴明空冷笑道:“那卢照辞看来不过是初通谋略之人,此等小计也居然敢拿出来,真是小瞧了天下人了。” “贤侄有何办法?快且说出来听听。”宋老生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来。 “此人性情沉稳,深怕终有一日要与李贼对阵沙场,故此借了由头,让伯父打了他五十军棍,使他受伤不能上阵。正好,明日伯父可趁机出阵,与李渊厮杀一回,无论成败都退回霍邑城。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卢照辞趁机夺城的机会。三五日之后,他的伤势必然痊愈,到时候让他出城斩将夺旗。若胜,则他日后无脸再见李渊,而李渊一旦知晓他乃是贾胡堡卢氏子弟,怒火之下,说不定会灭其满门,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卖力;若是他不胜,伯父可趁机取其脑袋,这样一来,日后卢氏也无话可说。不济,也让他离开霍邑,除了这个祸端。这个时候伯父只要坚守城池,不再出战,待李渊粮草耗之时,自是退兵之时,伯父也可以借着卢照辞勾结李渊之名,诛杀其满门。”阴明月面色阴冷,烛光之中,好似寒风吹过,就是宋老生这样练武之人,也感觉到肌肤发冷。 谁说文人不厉害,这些人杀人都不用刀。 第十二回 阴氏兄妹 (三) 第十二回阴氏兄妹(三) “智云,外面还下雨吗?”清晨,卢照辞勉强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虽然脊背上擦了金疮药,但是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痊愈了。但是听着窗前啪啪的声音,卢照辞心中不由的有了一丝阴影。怎么这个雨还下。 “兄长,还下。”李智云好奇的扫了卢照辞一眼,月有圆缺,天又阴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兄长面有忧色。 “哎!扶我去看看。”卢照辞当然不好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那李智云不好反驳,只好扶着卢照辞朝外走去。 只见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笼罩天宇,好像要塌下来的一样。暴雨从天而降,砸地面上,一朵朵水花浮现而出。水汽弥漫,一边的李智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公子,你怎么起身了?”就见廊檐之下,卢昌富由下人打着油布伞,面色苍白的走了过来。一见卢照辞站滴水檐下,脸上不由的露出紧张之色。 “富叔,以前霍邑这个时候,也下过这么大的雨吗?”卢照辞没有回答卢昌富的话,而是问了非常平常的问题。 卢昌富哪里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仰头望着了望天空,摇了摇头道:“回大公子的话,这场雨恐怕是百年都难得一见,昌富霍邑城内呆了快二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时候下过这么大的雨的,看着这架势,恐怕还要再下一阵。” “还要再下一阵吗?”卢照辞眉头皱的紧了。“若真是如此,恐怕真是天意了。这也许是李渊大军的一个考验吧!就算我这只蝴蝶搅和的李渊提前造反,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场雨。哎!真是天不助我!” “大兄,大兄。唐国公的大军到了,到了城下了。”就卢照辞正沉思之时,只见卢照英那高大健壮的身躯闯了过来,带起一阵寒风。让李智云皱了皱眉头,瘦弱的身躯不由的朝卢照辞靠了靠。 “哎!到了又怎样?难道能冒雨攻城不成?”卢照辞扫了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哦!”这个时候卢照英才看出卢照辞面有不悦之色,刚才的兴奋也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大公子,昨夜商议之事?”卢昌富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卢氏对待李渊南下究竟是何等态度,但是从卢照辞的一举一动中,倒是让卢昌富猜到一丝。如今天气寒冷,卢昌富那肥胖的面孔上居然隐隐有几点冷汗流出。这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过啊!就是范阳卢氏时候都要受点损失了。就算自己是旁系,恐怕也是数十年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卢昌富想不紧张都难。 “哼,就算老天都不帮忙又如何?只要我卢照辞进了霍邑城,那就由不得上天了。富叔,你与照英一起去,每天都给我送上奇珍异宝。一定要将那小娘皮闹的苦不堪言,乖乖的给我滚出霍邑去。”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反正历史上李渊南下关中的时候,霍邑的时候也是遭逢暴雨,而且是接连下了半个月有余,把人都给下霉了。如今贾胡堡有大量的粮草送往李渊大营中,条件比历史上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卢照辞就不相信,这样都攻不下霍邑来。 “是,是!”卢昌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点了点头,生怕正生气的卢照辞将怒火发到自己头上了。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吩咐下人准备各种礼物,准备送到将军府。 将军府内,不同于卢照辞郁闷的心情,阴明空却是高兴异常。昨夜被卢照辞耍了一次,虽然自己已经布下了应对之策,但是那些到底都是被动的防御,这不是阴明空所想要的。刚刚接到军报,李渊大军已经霍邑十里外扎下大营。如今暴雨连绵,由此可见,此刻李渊大军必然是疲惫不堪,可惜的是宋老生大军大多是骑兵,暴雨之中,行动受到影响,否则此刻前去扰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看这天气,这暴雨还要持续下去,到时候,阴雨连绵,天气寒冷,反贼粮草不济,只得黯然撤退。撤退了李渊必然实力大损,跟随他的名门世家必然会倒戈而起,李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了,也没有几天可活的了。 “公子,府外有卢府四公子求见。”门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哪个卢府?”阴明空皱了皱眉头,他霍邑可没有什么朋友。 “是河东卢氏的卢照英公子,还带了许多的礼物。”小厮赶紧说道。 “卢照英,他怎么来了?”阴明空皱了皱眉头,惊讶的说道。但是还是挥了挥道:“去客厅待茶,还有请宋将军一起去。” “是!”小厮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客厅之中,卢昌富面色紧张,不时的扫了扫通往内院的出口。这种事情他可是从来没有干过,何况,从卢照辞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卢氏与这个来自大兴的阴氏是不对路。这个时候,居然派他这个霍邑管事和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前来求亲,恐怕这话都说不了三两句,就会被他人打出门去。到时候,霍邑城中混了二十多年的卢五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哎,都说卢家大公子脑子有问题,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族长兄长也是,怎么派了这么一个混人来了。办事如此不靠谱,要求亲,得派个有分量的人来啊! “四郎!”卢昌富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卢照英,道:“有这样来求亲的吗?四郎,你且说说,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好让富叔我心中有个底啊!” “这又什么?你就说我家兄长看上了他的妹妹了,前来求亲就是了。哼,我家兄长是何许人物,看上他阴氏之女,是他阴氏多大的福分。看他不大应,我一拳揍死他!”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浑人,匹夫一个。”卢昌富连连摇头,心中暗思道:“就算我卢家怎么高高上,可是到底是来求亲的,不是来逼亲的。这如何是好。哎,大公子啊,大公子,你可是害苦我了。” 第十二回 阴氏兄妹之求亲 (四) 第十二回阴氏兄妹之求亲(四) “哈哈,不知卢公子前来,阴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就卢昌富担心之时,就见内院转出一个相貌略显阴柔的佳公子,正是阴明空。 “卢某奉家兄之命前来拜访,有事相商。”卢照英冷哼哼的扫了阴明空一眼,他可是没有忘记昨夜大厅内阴明空的表现。 “哦,这位是?还有这些礼物?阴某可是不敢当啊!”阴明空双眼一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挥了挥手,自然有侍女送上香茗。 “这位是家叔,奉家兄之命也是前来拜会阴公子的。”卢照英大咧咧的说道:“至于这些礼物,可不是送给你的,而是送给你妹妹的,我家兄长与你家妹子,那个,那个叫一见钟情,欲娶其为妻,故此命小弟前来,送上礼物,这是礼单。还请阴世兄过目,从此之后,我卢家和阴氏就是一家人了。”话音一落,一边的卢昌富面色大变,忍不住以宽袖掩住脸面,哪里有这样求亲的,不被人打出来才怪呢! 果然,那阴明空闻言面色大变,饶此人聪明机智,心机深沉,此刻也被卢照英的一番话给惊呆了。数十年来,随着阴氏的崛起,何人敢阴氏面前如此放肆过的。说是求亲而来,看卢照英的架势,好像是抢亲来。阴氏虽然不如卢氏那样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但是好歹也是关陇名门,岂能这样被人欺到头上来的。 “放肆!”阴明空面色大变,狠狠的拍了一下身边的几案,霎时间,几案上的茶水齐飞,乒乒乓乓的砸地上,响声一片。 “传闻卢家乃是千年世家,名门高第,今日作风怎么像个土匪一样。”阴明空阴柔面孔上隐隐有一丝通红。那阴明月乃是阴氏的掌上明珠,大兴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上门求亲,都被其父拒绝,今日到了霍邑,却被他人欺上门来,那卢照辞居然派了一个莽夫前来求亲。简直是不把阴氏放眼中,让阴明空如何不怒。 “哼,我卢家乃是千年世家,你阴氏又是何物,不过是随着当年的周皇室立下了微末功劳而已,今日我家兄长看上你家妹子,是天大的福分。”卢照英面色冰冷,豹眼上寒光闪闪,死死的盯住阴明空。隐隐有一丝煞气弥漫其中。阴明空面色一变,虽然有些智计,到底没有经过真正的杀戮,哪里禁受的住卢照英杀气压迫的。一时间面上露出苍白之色来。 “莫要忘记了,这里是霍邑,是河东,而不是大兴城。”卢照英阴森森的说道:“如今我家兄长行动不便,十日之后,当亲自前来求亲。公子若是做不来主,可飞马报与大兴阴将军。反正如今暴雨绵绵,李渊大军防守不密,正是时机。” “哦,什么时机啊!”就阴明空愤怒之时,忽然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宋老生匆匆从教场赶来。大概是因为暴雨绵绵,对进攻的李渊极为不利,宋老生面上掩藏不住的是兴奋之色。 “哈哈,回将军的话,我家兄长与明月小姐一见钟情,特地命小侄前来提亲。今日我家兄长身体不便,故此准备十日之后亲自前来。”卢照英赶紧拱手道:“小侄倒是要恭喜将军了。天降暴雨,李渊粮草必然不济,到时候必然会退军,将军可以不战而胜,立下无上功绩,他日必然会被陛下嘉奖。小侄此恭喜了。” “哈哈,吾皇神威,天命所向,岂是李贼可以抵抗的。”宋老生哈哈大笑,虽然这次暴雨给守城大军带来一定的不利,但是相对而言,对李渊的大军是不利,宋老生没有理由不高兴。 “呃,等下,你刚才说你家兄长对明月小姐一见钟情,要来求亲?”宋老生眉头皱了皱。此刻李渊城外,没有办法挑战,昨夜又将卢照辞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再也没有机会找他麻烦了。卢氏宗族的力量不是他这个虎牙郎将可以抵抗的。一时间宋老生高兴的心情又少了几分。 “正是。”卢照英昂然回道。 “这个世侄啊!男女婚姻,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卢氏与阴氏都是名门高第,是讲究这一点了。令兄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宋老生淡淡的说道。 “哈哈,回将军的话,昨夜大公子就已经传书与家主,家主也同意了此事,只是此时李贼南下,驻扎城外,家主不好亲临,故此命小人携带一些礼物与明月小姐,以表达家主之意。”一边的卢昌富虽然不知道驱赶阴明空与阴明月到底有何关系,但是要完成卢照辞的吩咐,不由他不出力了。他一见卢照英词穷,赶紧出言说道。到底是经商之人,借口是随口张来,说的宋老生是哑口无言,不得不朝阴明空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卢氏之名远阴氏之上,而又有父母之命,昨夜卢照辞又让宋老生做媒,这下好了,一时间都齐备了。宋老生很是郁闷,早知道卢家莽撞子前来是为了求亲之事,打死他也不会此刻才出现。 “阴明空,这里是霍邑,不是大兴,哼,望你早做准备。”卢照英冷笑道。 “你!” “大将军,小侄先行告辞了。”卢照英丝毫不理会阴明空的愤怒,命人丢下礼物,径自与卢昌富旁若无人的出了将军府。 “这,这个,哎!”宋老生扫了一边的礼物,三尺红珊瑚、和田暖玉、靺鞨东珠等等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照耀的大厅内宝光闪烁。连宋老生都看的心旌摇动,心中直叹到底是世家门阀,出手不凡。 “贤侄,如今该如何是好?”宋老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若是其他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强行压制,但是此事却是不同。一旦河东卢氏真的与阴氏联姻,其中的意义就是瞎子也看的见。宋老生本领再大,再怎么愚蠢,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非他能够决定和干扰的。 “我不嫁,死也不嫁。”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出来,不是阴明月又是何人。 第十三回 困 (一) 第十三回困(一) “这个。--”宋老生面上露出一丝恼怒来。当然这个恼怒不是针对阴氏兄妹二人的,而是针对卢照辞的。见过跋扈的,没有见过此等跋扈的。这哪里是求亲啊!简直就是抢亲。 “哼!贤侄女但请放心,霍邑城,那卢照辞本领再高,也不会将你如何的。”宋老生恶狠狠的说道。 “那伯父为什么不杀了他!”阴明月不满的说道。到底是大小姐脾气,就是面对宋老生也是如此。 “明月,休的放肆。”阴明空眉头紧皱,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奉命到霍邑一行,就碰到了这样的纨绔子弟,是打也不能打,杀也不能杀。他可是清楚的很,一旦这种事情传到大兴,就是自己的父亲也不好下决断。毕竟卢氏阴氏面前是一个超级庞然大物。管如今阴世师归为左翊卫大将军,深受杨广信赖,而卢氏不管是河东也好,或者是范阳也好,朝堂之上,为官者甚少,但是到底是海内有名的名门大户,千年传承,与其他诸如崔氏、郑氏等等门阀之间,盘根错节,利益纠葛,关系甚深。也许,他们之间也会勾心斗角,但是一旦遇到外的敌人,这些世家门阀就会团结一起,一同应付这些外敌人。当年的废太子杨勇就是如此,包括今日的天子杨广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躲到江都而不会大兴,就是因为关陇集团共同抵制的结果。可以想象,阴氏如今正紧要关头,不可能为了一个阴明月而得罪庞大的卢氏,终的结果仍然是阴明月乖乖的嫁入卢家。阴明空虽然是嫡子,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也是没有权利反对的。同样这其中的道理,宋老生也是知道一二的,故此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贤侄,要么你们先回河东吧!我有三万精兵,想那李渊也不会将我霍邑如何的。”宋老生忽然出言道。 阴明空双眼一亮,若是离开霍邑,让那卢照辞没有机会求亲,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真的就这样离开霍邑,阴明空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妥,却又不知道这一丝不安到底是应何处。当下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大兄,何处不妥,难道大兄要让小妹嫁给那个登徒子不成?”阴明月满脸的不悦。 “那自然不是。明月金枝玉叶,岂是卢照辞那样的狂徒能匹配的。只是感觉卢照辞此举恐怕另有用意而已。”阴明空赶紧摇头道。 “难道那个登徒子也能想出什么诡计来?大兄,你也太看的起他了。”阴明月冷笑道。 “可惜的是此刻卢氏反意不现,否则就可以趁机将卢照辞等人一举诛杀,免的此被他纠缠了。”宋老生皱了皱眉头,道:“如今倒好,此刻大雨倾盆,恐怕短时间内不可能停下来。李渊恐怕不久之后就会退兵,这些世家大族此刻恐怕早就另打算盘了。卢氏是其中的佼佼者。日后想算计卢氏恐怕是不可能了。贤侄,此刻你若是不走,恐怕真的要被那狂徒讹上了。到时候如何是好?” “不着急,不着急。他不是说十天之后,亲自来求亲吗?这之间还有几天,我再看看,我怎么老是觉得其中另有奥秘呢?”阴明空眉头紧皱。阴明月与宋老生见状,知道不可能改变阴明空的决定,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与宋老生相同的是,城外的李渊此刻也是心情沉重,正仰天望着大营外的倾盆大雨。虽然准备的并不充分,但是仗着李渊父子与众多臣僚们的共同努力,李渊大军行进的相当顺利。但是到了霍邑,自己的好运终于到此为止了。贾胡堡十里处,就遭遇了大雨倾盆,连绵不断。大军行进途中,困苦不堪。弓弦潮湿而不能用,粮草周转不济,士气低落等等一切问题都随之而来。为重要的是,李渊清晰的感觉到军中将士隐隐有离心的迹象,那些本来依附李氏的小家族态度也暧i不少。这一切都给李渊带来了庞大的压力,压的他差点都喘不过气来。 “父亲!”面前忽然出现两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身披着蓑衣,站雨中。虽然大雨倾盆,却挡不住这二人的英姿。 李渊紧皱的眉头不由的松了开来。这是他的两个儿子。长子建成,此子世民。年轻一辈中,也是杰出人才。有此二人,就算其他人都背叛了我李渊又能如何,我李渊照样能重崛起。 “建成,士气如何?”李渊招呼二人进了中军大帐,亲自上前取了二人身上的蓑衣。亲切的问道。 “士气暂时倒没有什么,孩儿担心的是,一旦暴雨继续下去,恐怕军心将受到影响,对我等不利。”李建成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老子,他是不敢说谎话的。 “哎,天不助我,数十年来,霍邑从来就没有这个时候下过大雨的,没想到我李渊起兵南下的时候,居然下此暴雨。”李渊长叹道。 “若是粮草充足,倒也没有什么,现孩儿担心的是粮草的问题。也不知道肇仁与士彟能不能及时将粮草运至霍邑?”李世民英俊的面容上此刻也堆满了黑云。他口中的肇仁指的就是行军司马刘文静。而士彟指的是武稷,也就是历史上有名女皇武则天的老子,只不过这个时候只是充任鹰扬府队正,专门为李渊提供粮草钱粮,位虽小,但是很受李渊重视。 “父亲,孩儿看这架势,恐怕这雨还要下上一段时间。孩儿以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李建成扫了李世民一眼,道:“万一粮草周济不上,我们李氏一族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渊闻言点了点头。李世民见状,赶紧说道:“大雨倾盆,道路难行,粮草周转困难这是事实。幸亏军中粮草还算充足,想必,不久之后,肇仁和士彟就会将粮草运至军中。” “但愿如此吧!”李渊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第十三回 困 (二) 第十三回困(二) “大兄,明月受不了了,九天了,那个登徒子每天都过来骚扰我。小妹都要烦死了。”将军府内,阴明月满脸的懊恼之色。堂下却是散碎着不少琉璃,还有一些火红珊瑚的碎屑。九天来,将军府内每天都会接到大量的奇珍异宝,时下花卉什么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冲着阴明月而来的。管这阴明月每天都会将这些奇珍异宝什么的,统统丢府门外,但是却从来阻挡不了卢照辞的决心,第二天一早,仍然会有人亲自送上来。扰的阴明月都不得安生。又加上又有卢氏的声威后,阴明空与宋老生二人虽然心中充满着怒火,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打着送礼的名号,丝毫不提提亲之事。让二人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只是苦了阴明月这位大小姐。 “这个卢照辞,真是太无耻了。明月小姐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却赖着脸皮往上凑。”张松满脸的阴狠之色,道:“将军,我等可不能这样看着他嚣张啊!”这些日子,大雨倾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霍邑这里百年都未曾见到这种情况了,快下了十天的雨了,莫说是城外的李渊大军,就是城内的霍邑守军,人也变的快要发霉了。一干将领脾气都变的暴躁起来。何况是与卢照辞有仇恨的张松。 “没有办法的,人家是打着送礼的名号,也没有其他的用意。老夫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宋老生坐椅子上,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大概除了这件事之外,宋老生就再也没有烦恼了。连绵大雨降临霍邑,可以想象,从太原到霍邑的路程极为艰难,李渊大军的粮草也会搬运不便,想必即将面临缺粮的局面了。过上一两天军心动荡,也只有撤回太原一途了。到时候,霍邑大军可以乘机追击,必定能大破李渊的叛逆大军。 “明天就是第十天了。那个狂徒的伤势大概也好了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可是要亲自上门了。”阴明空眉头紧皱,道:“可惜了,李渊大军此刻大概粮草不足,退兵即。河东卢氏也不可能将自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压一个即将失败的大军身上。这样一来,伯父就找不到对方勾结叛逆的证据了,也就不能将那狂徒如何了。河东卢氏仍然是河东卢氏。此人若真是来求亲,妹妹,恐怕父亲真的会将你许配给他呢?” “我死也不嫁,死也不嫁。”阴明月狠狠的摇着阴明空的手臂,大声嚷道。虽然卢照辞每日都会送来大量的奇珍异宝,只可惜的是,阴明月对这个登徒子的印象是是太差了。卢照辞这种做法,让阴明月越来越感觉到可恶。 “大兄,要不,我们回大兴吧!”阴明月双眼一亮,忽然说道。 “回大兴?胡说,我等可是奉了屈突将军之命前来霍邑的。岂能回大兴。”阴明空面色一变。回大兴固然能摆脱卢照辞的纠缠,但是却同样违背了自己来霍邑的初衷。 “不错,只有回大兴,才能摆脱卢照辞。明日可是第十天了。卢照辞就会亲自上门来求亲。此时不走,就走不掉了。若真的等到卢照辞亲自上门,你就是想推脱也是不可能了。到底他是卢氏长门嫡子,日后的卢氏族长。想来你的父亲也不会反对的。”宋老生猛的一拍大腿说道。 “可是屈突大将军那里?”阴明空迟疑道。 “哈哈,大将军让你前来,不过是怕我宋某人性情暴躁,容易中李渊的奸计。所以才上你来看着老夫。如今霍邑连绵大雨,李渊粮草不继,退兵即。老夫又何必怕他李渊,只要待他退兵之时,紧随其后,小心防备,待大将军北上之时,一举剿灭李贼就是了。贤侄到此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安心回大兴了。”宋老生哈哈大笑,面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毕竟守住霍邑,逼退李贼大军,是大功一件,日后朝廷封赏是少不了的,容不得他不高兴。 阴明空闻言想了想,也认为李渊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当下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说的极是,既然如此,明空就与小妹今日离开霍邑。” “如此甚好。”宋老生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劳烦伯父了。”阴明空拱手道。 “这个自然。张松,你护送明空出城,这个时候,想必李渊大军也无力出战。”宋老生自然知道阴明空指的是卢照辞,这卢照辞一旦知道阴明月被自己放跑了,必然会上门理论。卢氏也因此事会对宋老生有所不满。不过宋老生却不理睬这些。毕竟他是朝廷将军,卢氏虽然有所不满,只要没有涉及到卢氏族人的生死存亡,卢氏也不会将他如何的。 “末将遵命。”张松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虽然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比不上卢照辞,但是若是能借了机会让卢照辞吃个闷亏,他还很是愿意的。 随着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张松率领着数千铁骑护着阴明空兄妹二人飞驰而过,马蹄之下,泥水溅的老高,沾染了身上的盔甲战裙,但是众将士却没有放心上。毕竟即将要穿越是李渊的包围。虽然李渊有余大军不足以围住霍邑,但是城外,李渊的探马还是很多的,一旦让李氏大军缠上,这数千人想回来是相当困难的。不过,想必是连日暴雨的原因,宋老生闭门不出,李渊大军军心懈怠,倒是让张松等人平安的穿过危险区域,将阴明空兄妹送出了百里开外,放才告辞而去。 战马之上,阴明空眉头紧皱,他本是不愿意出霍邑的。哪里是抵挡李渊的第一道战线,对与李阀接下死仇的阴氏来说,每个城池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因为自家妹妹的缘故,不得不出城回转家族。不过一想到连日暴雨,李渊大军必然因为粮草不继,很快要退兵,自己留与不留都不关大局。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感觉到不安呢? “不好,我上当了。”阴明空忽然面色一阵大变,脸色狰狞,抬眼望着远处的那座高大的城池,满面青紫。 第十四回 借刀杀人 (一) 第十四回借刀杀人(一) “怎么了,大兄。”阴明月惊讶的问道。 “为兄中计了。好个卢照辞。好个假痴不癫之计。居然把我们都算计其中。”阴明空忽然仰天大笑。神情极为愤恨,让一边的阴明月心忧不已。 “大兄,大兄。”阴明月神情焦急的呼唤道。 “哎!明月,我们都错了。”过了好半响,阴明空才停住了笑声,神情落寞,扫了阴明月一眼,道:“你以为卢照辞真的喜欢上你了吗?不,没有,他不过是借你行事罢了!好把你惹烦了,然后让你我离开霍邑,这样一来就好方便他算计了。宋老将军一生征战沙场,虽然广有谋略,但是却是性情暴躁,禁不起激将之法,若是有人城外挑衅,他多半会出战,到时候,卢照辞就可以利用手下的家族私兵和他兄弟二人的勇猛占据霍邑,以做晋身之阶了。可惜了,可惜了,我们一直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就是宋将军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哼哼,哪里是什么狂生,哪里是什么登徒子,简直就是一个诡诈之徒。这下霍邑真的不能守了。” “可是你今日不是说李渊粮草不继,即将退兵的吗?”阴明月娥眉紧蹙,若真是这样的话,他阴明月罪过可就大发了,若非她提出要离开霍邑,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粮草不继?哼哼,那河东卢氏贾胡堡经营了数代之久,家中的粮草恐怕早就堆积如山了,何况,卢照辞曾经剿灭清风山的盗贼,我可是听说,那清风山上的粮草本是李渊做南下的军粮,河东卢氏整整搬运了三天之久,由此可见,卢家现有多少粮草。他若随手一甩,就有足够的实力支撑李渊大军攻下霍邑,攻下河东,甚至能攻下长安。” “啊!”阴明月樱桃小口张的老大,满脸的吃惊与懊悔之色。若真是与自己大兄所说的一样,那霍邑城必定会丢失卢照辞的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大兄,要不你我现就回霍邑,阻止那个登徒子的阴谋。”阴明月杏眼通红,狠狠的拉了一下坐下的战马,就要朝霍邑飞奔而去。 “住口,难道你想去送死吗?”阴明空冷喝道:“刚才张将军冒险送我等出城,那是因为我霍邑数天来,从来都没有主动出城寻战过,而李贼大军也因为天将暴雨,侦骑出动的不平凡。刚才张将军的数千骑出动,声势浩大,恐怕早就惊动了李贼,侦骑四处,此刻我等回霍邑就是找死。”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阴明月焦急的问道。 “明月,你回大兴,提醒父亲,让他先行剿灭三辅内所有叛军,免的让他们里应外合,攻取了关中。我回河东,与屈突老将军一起,抵御李贼兵马,为父亲争取时间。”阴明空略一思,就淡淡的说道:“只要河东尚,李渊就不敢冒着后院起火的危险,攻取关中,这样一来我阴氏就还有一线生机。” “好,我听大兄的。”阴明月紧咬银牙说道。就这一瞬间,阴明月好像长大了不少。 “好,我们赶快走。免的让李贼大军发现了。”阴明空转身望着暴雨中的霍邑,冷声道:“卢照辞,本公子河东等着你。李贼,这次是你的运气好,下次,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说着马鞭抽动战马,战马嘶鸣,朝河东狂奔而去。 而被阴明空念叨的李渊,此刻大营之中,面沉如水。真是太倒霉了。李渊感觉到自己运气是太差了,从起兵到如今,一路顺利,让他得意非凡,没想到到了霍邑,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暴雨连绵,现连弓弦都松了,自己的蜀锦被子也变的沉重无比,一觉醒来,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这种天气,又如何能打仗,又如何能争取天下。为重要的是,粮草不足了。虽然节衣缩食,大军从五天前就改用小勺了,可是粮草却迟迟不到。过不了明日,军中再也没有一粒粮食了,到那个时候,军中就会出现逃卒。有军队的李渊是唐国公,大都督,没有军队的李渊恐怕只能是逆贼了。看来,只能是退兵了。 后营之中,禁卫森严,这里是大军囤积粮草重地。王珪仰头看天,脸上露出一丝奇特的笑容,好像根本不用为大军的粮草担心一样。 “哟,王大人,还这里乐呵呢?”一阵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相貌勇猛的壮汉领着一队士兵走了过来。如今大军中士气低迷,众将士久不出操了,神情也萎靡不振,但是这队士兵却是不同,行走雨中,虽然身披盔甲,面色略显苍白,但是却是行动一丝不苟,个个都是一身杀气弥漫左右,让王珪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哦,原来是侯将军啊!”王珪脸上现出一丝蔑视,但是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代替的却是一脸的赞赏,道:“这大概就是将军的飞虎骑了,嗯,果然是不凡,丝毫不二公子的玄甲铁骑之下了。” “哈哈,大人过奖了,不过是侯某家乡子而已,见大都督起兵,就招募了一些充做小卒。”侯君集一脸的谦虚,但是神情之中却很是得意。李阀大军之中,若是论精锐,那自然由李世民亲自训练的玄甲铁骑了,排名第二恐怕就是这些由侯君集从家乡带来的小分队,叫做飞虎骑,也许日后就会壮大成飞虎军。 “哟,这位就是令郎吧!”王珪忽然扫了侯君集身后一眼,却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立身后,身披明光甲,手执长槊,端的相貌英武。 “正是义子吴德立。”侯君集略显自豪的说道。侯君集膝下仅有一女,所以收了义兄之子为义子。一路征战,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嗯,不错,果真是英武不凡,老夫佩服啊!可惜了,我膝下却无此虎子。”王珪点了点头,赞扬道。 “哈哈,王公此言差矣!我等不过一匹夫尔,哪里当得王大人如此赞赏啊!太原王氏乃是天下名门之一,足以羡煞他人了。”侯君集哈哈大笑道。 “对了,王大人,小将听说大帅要退兵了?”吴德立略带好奇的问道。 “是啊!军中粮草不足,只能退兵了。”王珪黯然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大都督头发都急白了,听说正催两位公子寻粮草呢?” 第十四回 借刀杀人 (二) 第十四回借刀杀人(二) “退兵?”侯君集面色一变,忍不住喝道:“这如何了得。我大军南下凭的就是一股锐气,一旦锐气失去,就算宋老生不追击,恐怕能跟随大都督回太原的不过十之一二而已。到时候屈突通率领大军北上,大都督哪里还有葬身之所。”侯君集到底跟随李世民甚久,兵法韬略无所不精,自然能看出李渊退兵的不利之处。何况,他以身许了李阀,无论日后是荣华富贵或者是诛灭九族的祸事,都与李阀息息相关。此刻李阀若是能君临天下,他侯君集也必然荣华一世。他本是寒族出身,一旦失去了这个机会,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侯将军所言甚是啊!”王珪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的胡须,道:“莫说是那些士卒了,就是跟随大都督的那些小的世家门阀此刻恐怕也起了其他的心思了。若非有老夫压着,恐怕早就撤回太原了。” “哼!这些人都该杀。”吴德立恶狠狠的说道。双目中闪烁着阴森的光芒,当初不是有卢家这样的世家,他的父亲又岂会遭受灭顶之祸。 “可惜了,我军粮草不够,否则岂会有这样的困境。”王珪仰天长叹道。 “霍邑乃是大城,周围百姓甚多,我军出钱购买,或能拖延一两日。”侯君集皱着眉头说道。 “我大军数万,消耗得粮食是何其多,这本就是大乱之时,哪里有多少余粮来供给大军。可惜了,当初我等清风山可是存了不少的军粮,可惜啊,可惜!”王珪扫了吴德立一眼。 侯君集父子二人闻言,鼻息不由得重了起来,吴德立是双目赤红,周身煞气大涨,恨不得消灭周围的一切一样。清风山之事他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自己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卢照辞所杀的。 “大人,小将可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必然储了存粮。”吴德立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是说河东卢氏?”王珪双眼一亮,忽然摇了摇头,苦笑道:“河东卢氏乃是名门大阀,就是大都督见了他家族长也得以礼相待。何况,听说宋老生为了加强霍邑城池的防御,将周围大小世家的私兵都招入霍邑城中,那卢家拥有一千私兵,恐怕也招入了霍邑城中,与我等为敌了。这河东卢氏岂会卖粮与我等。这些人可是打也打不的,杀也杀不得的。哎,这又如何是好。” “不知两位公子是有何看法?”侯君集忽然问道。 “大公子主张先撤回雀鼠谷,依靠地形抵挡宋老生的反击,然后待粮草运至军中之后,再来进攻霍邑。”王珪苦笑道:“二公子却认为我等不能退,而且也没有退路了。只要稍微露出撤退的痕迹,必然会引起大混乱,我等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时候了。二公子虽然言之有理,可惜的是我等手中无粮啊!”王珪满脸的苦涩。 侯君集闻言点了点头,道:“王公所言甚是。可惜了,我等不过是校尉,手中却是无权,只是来巡视大营而已。德立,我等先去巡营。王公,小将告辞了。” “告辞。老夫不送了。”王珪也拱了拱手道。 “告辞。” 望着侯君集那雄壮的背影逐渐消失雨中。王珪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冷笑道:“范阳卢氏,哼哼,也居然想插足关中。关中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有你二公子,居然也能独领一军。哼哼,也幸亏遇见了那个匹夫,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侯君集能获得粮草,那必然会得罪卢氏,世家门阀好利益,好面皮,被你这个匹夫欺上门去,就算现给了粮食,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好侯君集这个匹夫能趁机灭了河东卢氏,这样一来,就是一举数得了,一来大军有了粮食,二来能消弱二公子大都督心中的印象,三来,还能铲除关东门阀对关中的影响,壮大我王家的利益。哼哼,卢照辞,你杀我王氏族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就算你计谋厉害,可惜的是,此刻你霍邑城中,不贾胡堡。哼!”王珪脸上现出一丝冷笑,扫了扫天边的乌云,转身却是进了大帐之内。 “义父,我们真的不管了吗?”吴德立仅仅的握住手中的长槊,俊脸苍白,双目中是仇恨的目光。 “管,当然要管。”侯君集思了片刻,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如今你我父子的一身富贵都李阀身上。你我这次到卢氏去借粮,一来可以解决军中缺粮的危机,一旦此事办成,大都督必然会厚赏你我父子二人;二来,随着大公子的回归,大都督对大公子也日渐重视起来,二公子虽然还很是得宠,但是地位下降了不少。何况,日后唐国公攻下大兴,就会登基称帝,到时候到底是立长还是立贤,就得看看这次起兵的过程中,谁立下的功劳多。若是你我父子这次能借的粮食,必能大涨二公子的威望,日后我等功成之后,起码也是有从龙之功的,二公子是不会亏待我等的。其三,听说卢家私兵已经被宋老生征用,此刻卢家上下必然无反抗之人,若是卢氏不借粮,你我就借口卢氏勾结宋老生,将他上下诛杀的干干净净,也算是为你父亲报仇了。” “父亲所言甚是。”吴德立大喜道:“待孩儿去集结飞虎队,前往贾胡堡,将卢氏诛杀的干干净净。” “慢!”侯君集又唤住吴德立道:“德立,为父知道你与卢氏有杀父之仇,但是你到了贾胡堡之后,前往不可冲动,若是对方服软,你不可行杀戮之事。一切都由为父做主。” “为什么?”吴德立疑惑道。 “你认为王珪刚才真的是点醒我父子二人吗?”侯君集冷笑道:“不,他是要行借刀杀人之计。不但要我大军有粮草,还能铲除河东卢氏,哼哼!这些世家门阀心思深着呢。你我父子虽然有二公子护着,但是也不能做的太狠了。否则日后必然会有灾祸。” 第十五回 夺粮 (一) 第十五回夺粮(一) “那义父,如今该如何是好?”吴德立咬牙切齿的说道:“难道就这样饶过卢氏不成?孩儿好不甘心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吴德立恨不得立刻就带领麾下兵马杀回贾胡堡,将卢氏上百口人一一诛杀,以报杀父之仇。 “不,当然不。”侯君集冷笑道:“今日,你我父子是奉大都督之命前去借粮,借,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不借,你我就狠狠的教训卢家一顿,削削他的面皮,让他们乖乖的将粮食送到大营中来。德立,记住,只要你我父子二人将二公子捧上那张宝座,日后这卢氏还不是你我手中的泥巴,要怎么捏就怎么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是,孩儿谨记义父的教诲。”吴德立躬身道。 “好,既然如此,你我就聚集飞虎骑,上贾胡堡,找卢氏要粮去。”侯君集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些豪门大族,家中粮食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就是不愿意开仓放粮,做等着穷苦百姓饿死,真是为富不仁。 片刻之后,果见数百骑兵从大营中呼啸而过,径自朝贾胡堡飞奔而去。而此刻,数十里之外的贾胡堡卢家大院内,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议事大厅内,烛光照耀。虽然是白昼,只可惜的是,乌云压顶,与黑夜差不了多少。 议事大厅内,卢昌青坐主位之上,面色平淡如水,双目微闭,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大厅两边却有十数位执事长老端坐一边,各个也都是沉默不语,只是目光交汇之时,好似传递着什么信息一样。卢昌宗与卢昌定兄弟二人却是如同斗牛一样,双目通红,死死的盯住对方,好像生死对头一样。 “昌青,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家可是都等着你呢?”说话的是大长老卢思道。虽然卢照辞剥夺了他的金鹰堂执事的职位,但是还是卢氏的长老之一,大厅内自然有说话的权力。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初我卢氏开堂的时候,都是说的好好的,支持李阀入主关中。”卢昌定冷声说道。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自家的儿子此刻就跟随卢照辞身边,卢照辞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了。 “哼,三郎,莫要忘记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李渊突然起兵,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打的隋兵是措手不及,但是此刻却是不同,天降暴雨,李渊大军粮草不继,坐困霍邑城下。嘿嘿,恐怕不久之后,就会退兵。永无翻身的余地了。我们要是将整个家族都压李渊手中,恐怕日后又灭门之祸啊!”卢思道轻叹道。 “正因为唐国公此刻正处危难之时,所以我卢氏才要帮他们一把,这样一来,唐国公必然会心存感激之心。日后只要唐国公入主关中,难道还怕我卢氏得不到好处不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卢昌定冷冷的扫了一眼卢思道道:“大长老,莫要忘记了,当初宋老生前来可是要走了我卢家一千私兵,还要照辞与照英做了人质,这种人物一旦日后占了上风,我卢氏才是大难临头了。” “霍邑一般这个时候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却没有像如今这样,下起此般的暴雨,而且一下就是十天,看这架势还要有继续的趋势。真是怪哉!难道天意有何显示?”一位长老扫了一眼上首的卢昌青说道。 “嗯,是啊!” “不会李渊做了什么孽吧!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奇事呢?” …… 一时间大厅内议论纷纷,显然也都同意此事,那卢昌宗脸上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照这个趋势走下去,就是卢昌青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改变整个宗族大会的决定。到时候,就可以慢慢的夺回宗族大权。 “够了,咳咳!”忽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后院传了过来,大厅内众人赶紧站了起来,拱手道:“族长。” 果然,只见一个老者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不是卢氏族长卢思成又是何人。做了数十年的族长,卢思成族长威望甚高,此时一进大厅,众人岂敢不迎接。 “父亲。”卢昌青赶紧上前将卢思成搀扶着坐主位上,自己却只能站一边。 “咳咳,我卢氏自古以诗书传家,遵从圣人教化。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尔!这种话日后不可再说了。”卢思成淡淡的扫了卢思道等人一眼。 “尊族长吩咐。”卢思道等人面上略有尴尬之色,纷纷坐了下来,点头不语。 “昌青啊!本来为父今日是不来的,但是此事关系我卢氏的生死存亡,老夫也不得不来。”卢思成深深地看了卢昌青一眼,道:“李渊南下,霍邑城中,宋老生又乃是正统,手中还有我卢氏一千私兵,我卢氏根基弱小,此刻却深陷两强之中。老夫且问你,你准备如何是好?” “回父亲的话,三弟有句话说的极是,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唐国公此刻正坐困霍邑之下,兵缺粮,马缺料。这正是我卢氏的大好机会。何况,照辞当日与孩儿商议,要趁机献出霍邑。若是我们这里有什么异动的话,恐怕不好配合照辞那里。”卢昌青说到这里轻轻的看了卢思成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说道:“孩儿以为,若是支持一下唐国公是好了。” “嗯,你说的有理。”卢思成闻言点了点头,道:“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数千年王朝变换,那些曾经的皇室都成了冢中枯骨,可为什么世家仍然存于世呢?只有千年的世家,却没有千年的王朝啊!世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参与皇朝的争斗之中,宁愿锦上添花,也不能雪中送炭啊!无论唐国公的胜负如何,我河东卢家还是河东卢家,不管王朝替如何频繁,世家仍然是世家,这些上位者登基之后,所作的第一步就是安抚这些世家,因为世家才是朝廷的柱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孩儿明白了。”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果真如同卢照辞所言的那样,这些世家已经腐朽了,丝毫没有开拓精神。 “族长英明。”卢思道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躬身说道。 第十五回 夺粮 (二) 第十五回夺粮(二) “昌青,看来你处理族中之事还有些缺陷,还是先跟为父身边再学习一段时间吧!思道,金鹰堂之事还是你把他拾掇拾掇吧!”卢思成站起身来,忽然轻飘飘的说道。丝毫不理会卢昌青眼中的惊讶与悲伤。 “遵族长之命。”卢思道略显得意的扫了一眼卢昌青。 “父亲,这下族中有您做主,我们这些小辈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卢昌宗脸上是得意之色。没想到他会这种情况下翻身,赶紧上前扶住卢思成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族长。”卢思成正待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嚷声,接着就见一个管事面目仓皇的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卢思成满面威严,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击地面上上,砰砰直响。 “回老爷的话,外面有一位将军,自称是唐国公属下,前来借粮。还带领着数百铁骑,就庄外。”看门管事赶紧说道。 “什么,唐国公?” “这如何是好,居然杀上门来了。” …… 大厅内众人闻言面色大变。这下好了,刚刚众人才定下调子,要坐看李渊成败,本来要支持的粮草也不再提供了。这下好了,对方居然杀上门来了。原本卢家还有一千私兵可以防守片刻,此刻又如何能抵挡。 卢思成老脸是惊慌之色。他原以为河东卢氏好歹也是范阳卢氏的旁系,河东根深蒂固,莫说是李阀,就是朝廷要动卢氏,也要考虑清楚。君不见,当年隋文帝因为梦见洪水淹没杨树,诛杀了李洪满门,使的后来的关中世家与皇室离心离德。没想到李渊居然如此胆大,居然敢派兵上门来,这虽然说是借粮,但是谁都知道这粮食是有借无还的。为重要的是,是被对方欺上门来的,而不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不但没有人情,还使卢氏脸面丢的干干净净。老爷子一想到这里,双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父亲,父亲。” “族长,族长!” 大厅内顿时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宗族议事大会,到了后居然是这种情况。一下子失去了主事之人,又有大军欺上门来,这又如何是好? “都给我站住了。不要乱。”突然一声怒喝声传了出来,震耳欲聋。卢氏家族中,有如此嗓门者恐怕只有常年习武的卢昌定了。 “都住了。我卢氏上下都到了危机关头。我等可不能慌乱了。”卢昌定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双目中寒光四射,让人见之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相对。 “大兄,你是长门嫡子,刚才父亲又让你协助处理族内之事。此事该如何是好?还请吩咐。”卢昌定拱了拱手道。 卢昌宗闻言,眼珠一转,忙不迭的点头道:“三弟说的极是,应该由兄长处理此事。小弟先扶父亲回后院,让顾老好好诊断一番。”当下也不理睬众人惊讶的目光,赶紧吩咐小人将卢思成抬出大厅,朝后院飞奔而去。自己却提着拐杖紧随其后。 “你们呢?”卢昌青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 卢思道等人哪里还敢反对,纷纷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惹这些兵痞。哪个又愿意出头。 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挥了挥手,道:“请那领头的将军进来。” “不用了,本将来了。”仿佛一声巨雷众人耳边响起,却见庭院之中,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却见一位威武的将军,双目寒光,带着数百位甲士闯了进来。 卢昌青等人面色大变,卢思道是手指着对方,嘴唇哆嗦的讲不出话来。其余的卢氏族人都以愤怒的目光望着对方。 真是奇耻大辱啊!像卢氏这样的名门大族,就是刺史太守进入卢家大院,也得依礼而行,小心翼翼,哪里敢如此放肆。 “将军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卢昌青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盯住对方说道。 “唐国公帐下左虞侯侯君集,前来借粮。对面想必就是卢氏族长了?”来者正是侯君集。只见他拱了拱手,面上却无任何的恭敬之色。 “侯君集?你可知道此地是何处?”卢昌青冷哼道。 “哼!侯某当然知道这里是河东卢氏。可是你知道这又是哪里吗?”侯君集哈哈大笑道。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寒芒,冷冷的说道:“这里是霍邑,我李氏大军就近咫尺,离此地不过是数十里的路程。怎么族长想族灭身亡吗?” “侯君集,你放肆。”卢昌定面上大变。 “哼,本将说错了吗?”侯君集扫了众人一眼,手中的马鞭朝卢昌定狠狠的抽了过来。 那卢昌定哪里曾料到侯君集居然如此大胆,敢以马鞭抽打自己。一个猝不及防之下,正中卢昌定的肩膀,巨大的力量顿时将卢昌定的锦袍抽的粉碎,露出里面的肌肤来,只见一道鲜红的痕迹现众人面前。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卢昌定冷不住的叫出声来,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侯君集,哈哈,侯将军,卢某正准备让人给唐国公送上粮食千石,供大军使用,没想到将军居然亲自上门来,真是罪过,罪过。”卢昌青忽然哈哈大笑道。 “哦!真有此事?”侯君集双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来,死死的盯住卢昌青,好像要分辨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可惜,却是看不出分毫来。 “那是当然。三弟,带领一些下人,到粮库中点粮食千石,好让侯将军运到大营中,好让唐国公早日攻下霍邑,铲除宋老生暴政。”卢昌青指着侯君集身后的甲士,转首对一边的卢昌定说道。 “大兄,是。”卢昌定惊讶的望着卢昌青,但是一见侯君集身边的甲士,哪里不明白卢昌青心中所想,只得狠狠的瞪了侯君集一眼,将仇恨放心中,亲自领着这些甲士,出了大厅。直奔粮库而去。 “哈哈,侯将军,这清点粮秣尚需时间,不若此稍等片刻。”卢昌青面色祥和,好像刚才带兵闯入卢府的根本不是侯君集一般,好像刚才以马鞭抽自己亲弟弟的根本不是眼前之人一般,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请。”侯君集冷峻的脸孔动了一丝,说不出的别扭。 第十五回 夺粮 (三) 第十五回夺粮(三) “大兄,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这可是奇耻大辱啊!”望着一队两车迤逦而行,千石粮食压官道上,一眼也望不了头,径自往霍邑李阀大军中行去。卢昌青等卢家上下人等各个面色铁青,冷冷的望着远去的数百铁骑。管卢氏上下对卢昌青很是不满,但是这个时候,这种不满却发泄到了侯君集头上了。 “那又能怎么样?乱世草头王。谁手中有兵,谁就是大爷。我卢家手中无兵,岂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何况,那个叫侯君集的,一脸杀气,恐怕到我们这里借粮都是个借口,他来此是另有其他目的的。”卢昌青淡淡的说道。 “其他目的?”卢思道神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他是来灭我卢氏一族的。若是我不借粮的话,正好给了他这个借口。”卢昌青叹息道:“我从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双眼中看到的是仇恨,也不知道我卢氏与他有怎样的仇恨,杀父之仇?”卢昌青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猜测居然是**不离十。 “难道小弟这一鞭子就白挨了不成?”卢昌定不满的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怕什么。”卢昌青瞪了他一眼,道:“如今既然他们已经搬运粮草过去了,我卢家也就等于上了李阀的战车。待照辞献霍邑之后,我等都是同殿为臣,到时候,再与侯将军好好亲近一番。一个寒族子弟,也想与我等平起平坐?”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卢思道等人也纷纷点了点头。 一个寒族子弟这些世家门阀之中,又能算的上什么的。就算一般的世家,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诸如霍邑城内的张氏,也是门阀之列,但是卢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也算不上什么。侯君集或许能凭借军功,朝堂之上占据一定的地位,但是只要是朝廷,那也是世家的朝廷,到时候,卢氏要报今日之仇,也是相当容易的。 “那李渊号称吊民伐罪,岂是也只是虚伪之徒。”卢昌定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这恐怕不是唐国公之意。”卢思道摇了摇头,道:“我卢氏也是一方大族,李渊贵为唐国公,若是要粮的话,也会亲自上门。这个时候只是派一个将军前来,其中大为不妥。恐怕只是那个侯君集个人作为,或者是二公子李世民的私下主意。嘿嘿,李渊若是入主关中,恐怕就能成就帝王之业,李建成老成忠厚,李世民英武不凡,两人都是厉害角色,李渊若是称帝,这太子之位恐怕还不知道会落入何人手中。这个时候,李渊大军正坐困霍邑,缺粮少草,若是李世民这个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他日后李渊心中地位上升,或许能够问鼎太子之位。”卢思道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无论什么地方都一样。就诸如如今的卢氏,就是如此,卢昌青和卢昌宗二人就是为了争夺这个家主之位,才闹的如今模样。何况是一个帝国,君君臣臣,君臣名分所,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虽然乃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但是为了这帝王宝座,这兄弟之情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此刻的卢氏已经加入了李阀之中,这东宫之争,卢氏是如何也不能逃的了的。 “长老以为如何?”卢昌青转首问道。 “此事不好办啊!”卢思道摇了摇头,道:“李渊有李建成和李世民二子,也只有此二人有继位的可能。侯君集打上门来,是我卢氏的奇耻大辱,我卢氏已经与李世民结下了怨恨,想辅佐他是不可能的。剩下之人就是李建成了。此人乃是长门嫡子,继承大位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听说太原王氏与此人关系不俗。若是我卢氏加入其中,不知道这太原王氏会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众人闻言面色一动。这卢思道虽然与卢昌青不和,是被卢照辞赶出了金鹰堂。但是也不得不说,此人见识不凡,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李阀内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那也就是说,我卢氏只能作壁上观了?”卢昌青皱了皱眉头。作壁上观虽然很安全,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为危险的。 “若是可以的话,可以小卒过河。”卢思道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 “算了,待李阀攻下霍邑之后再说吧!”卢昌青摇了摇头,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对方已经占据了主动。”众人闻言脸色都阴了起来。主动送粮和被动的送粮是不一样。这个时候众人都后悔起来,若是知道对方居然不按规矩的打上门来,还不如早些时候乖乖的送上门去,还能获得大的利益。 霍邑李阀大军之中,李渊眉头紧皱,端坐帅案之后,面前虽然摆放着一本书,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李渊此刻的心思明显不书本之上。 “父亲,父亲。”大帐一卷,却见两个英武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正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 “是建成、世民啊!”李渊脸上现出一丝慈祥来。当今世上,年轻一辈之中,恐怕很少有人能够比的上自己的儿子了。 “父亲,我们有粮草了。”李建成满面惊喜道。 “粮草?什么?有粮草了?”李渊猛的从帅案上站了起来,满脸的惊喜之色。脸上皱纹好像瞬间都消失了不少,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二十年一样。 “回父亲的话,二弟部下侯君集征收了千石粮草,正运往大营。”李建成回道。 “千石?”李渊忽然面色一变,双目中忽然闪烁一丝怀疑,道:“暴雨已经下了快十天之久了,那些百姓家中粮食本就不多,怎么侯君集居然一下子征收了千石粮草。大郎,二郎!你,们不会哄着为父高兴吧!” “孩儿岂敢欺骗父亲。确实如此。”李世民赶紧分辨道。 “何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李渊露出一丝沉思来。 “此人孩儿知晓。孩儿只所以能从河东安全逃出来就是因为此人。”李建成笑道:“此人就是河东卢氏长门嫡子卢照辞。河东卢氏就住贾胡堡,想必侯君集就是从卢氏中借来的粮食。” “卢氏?”李渊狐疑的望着李建成。 “不错。依照卢照辞当日的态度,恐怕卢氏早就想投奔父亲手下了。”李建成赶紧说道。 “哼!侯君集真的你能从卢氏借来粮食?恐怕是用了其他手段吧!大郎,你去查查。”李渊忽然冷冷的扫了李世民一眼,又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帅案上的书,丝毫不理睬对面的李世民,弄的李世民尴尬不已。 第十六回 父子兄弟 (一) 第十六回父子兄弟(一) 大帐之外,李建成看了李世民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二郎,卢家已经投靠我李氏之下,日后就是我李氏中人。凭借河东卢氏的名望,朝堂之上,必有他立足之地。大家都是同殿为臣,有些事情不要做的过火了。那侯君集贸然到卢家要粮,已经得罪了卢氏。此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亲自上门道歉。” “多谢兄长了。”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李建成点了点头,扫了李世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还是劝道:“世民,你知道朝廷的柱石是什么吗?还是世家啊!那些寒族与我们世家是天然对立的,有些人你要认真管教一番。否则不利于我军进入关中,不利于以后君临天下。” 李世民面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李建成的意思,当下略有不满的说道:“大兄,千年世家多已腐朽。杨氏江山不过二世就会灭亡,我李阀只所以能够起兵,这都是与世家有关系。日后这些世家对我李氏不满,也会像今天的父亲一样,起兵灭贼。世家不能成为朝廷的柱石,也不会成为朝廷的柱石。待父亲进入关中之后,小弟会敦请父亲恢复科举。以科举招揽贤能之士,让天下有才能的人,都融入我李氏江山之中,逐步消弱世家门阀对朝政的影响。只有这样,我李氏才能真正的坐稳江山。” “若没有这些世家门阀,父亲有今日的成就吗?若没有卢氏的千石粮草,我军恐怕明日就会一哄而散,你我的脑袋都会悬挂大兴城门上了。你志向远大,可是没有这些世家的支持,你能通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吗?看看那李密,不就是得了关东门阀的支撑,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连父亲都对他低三下四的。”李建成声音慢慢的高了起来。 “大哥,你莫要忘记了,前几天,有些门阀都准备和我李氏划分界限了。”李世民略带不屑的说道:“这些门阀中人,各个想的根本不是黎民百姓,而是自己的家族利益。所谓家国,家永远是国的前面。这些世家门阀与我李氏根本不是一条心。只有那些庶族为了有进身的机会,才会真正的为他的主子考虑。寒族之中,有才之士无数。只有这些人,才能真正的为我所用。大兄,那太原王氏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哼,不王而王,好大的口气,居然想凭此来遥控我李氏。若有一日,我非要将这些门阀统统诛杀的干干净净。” “二弟,你不会还想着崔家小姐之事吧?”李建成闻言以奇怪的眼神望着李世民。 “你,哼,大丈夫何患无妻。区区一个崔家小姐就能动摇我对世家的看法,大兄太小瞧我了。”李世民冷哼道,双眼中一丝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原来当年李世民成人之时,关东名门崔氏有女,貌美如花,李渊让李世民亲自上门求亲,没想到却让崔家小姐拒绝,一时间成为关东门阀的笑柄。此刻李建成提了出来,如何不让李世民生气。 “好了,不要说了。”大帐掀开,只见李渊面沉如水,走了出来,目光两个儿子面上一扫而过,然后才淡淡的说道:“世民,不要忘记了,你也是世家子弟之一。我李氏要想成就大业,就不得不依靠那些门阀。好了,这个话题以后就不要说了。大郎,你亲自去贾胡堡,替为父向卢氏道歉,告诉卢思成,待本将军攻下霍邑,本将就认命其长子为霍邑太守。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父亲。”李建成面露喜色。他本就对卢照辞有好感,此刻让他去贾胡堡,正好与卢照辞叙叙旧。 望着李建成离去的身影,李渊叹了一口气,道:“世民,这世家是灭不掉的,只能消弱。科举虽好,但是却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贸然除掉某一个世家,就会带来一连串的反应,我们没有统一天下之前,这些世家还是有作用的。” “父亲认为世家不利于朝廷的统治,也想消弱世家?”李世民双眼一亮,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李渊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笑道:“我儿见识不凡,为父甚是欣慰。” “多谢父亲夸奖。”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刚才因李渊的教训而生出的闷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没有看见李渊双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有的时候儿子太过优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太过优秀的儿子,就会反映出老子的愚笨。何况,还有两个优秀的儿子。李渊不得不两个儿子中玩起平衡来。 “对了,二郎。侯君集虽然及时为我军带来了粮草,但是也恶了河东卢氏,差点坏了我李家的大事。念他有些功劳,功过相抵。你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吧!免的日后,又出了大的祸事来。”李渊又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说道:“如今我军已无粮草之忧,只要待天晴后,就立刻攻取霍邑。到时候,可是二郎显威之时。” “孩儿领命。”李世民虽然对李渊的赏罚不分很是不悦,但是一听的后面的消息,这种不悦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要立下了功劳,还怕没有赏赐吗? “嗯,为父已经稳住了李密,我军可以放心的攻取霍邑,平定河东,攻取关中,成高祖之业。二郎,一旦成功,我李氏就能成为天下第一阀。”李渊略显得意的说道。 李世民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阀就是指皇室,但是他还是对李渊稳住李密感到惊讶,当下笑道:“这个李密不过是徒具虚名而已,一个无任何好处的盟主之位,就让他不再进军关中。父亲真是英明。” “哈哈,唐公见推,天下不足以定矣!当年的蒲山公已经不见了。”李渊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这是李密接到李渊书信后,所说的一句话。天下反王之中,唯有李密声势浩大,可惜的是,面对洛阳坚城,却毫无作为,坐看自己经略关中。这样的反王,李渊又何必重视呢? 第十六回 父子兄弟 (二) 第十六回父子兄弟(二) 卢氏大院内宅,卢昌宗挥了挥手,将众多婢女赶出卧室之外,放才小心翼翼的卢思成耳边轻声说道:“父亲,已经没人了。” 原本晕倒过去的卢思成,忽然缓缓的睁开双眼,淡淡的扫了一边的卢昌宗,说道:“哎,难为你了。” 卢昌宗闻言赶紧说道:“是父亲受苦了。” “你那兄长,一心只想着族长之位,却不知道,有族才有长。乱世之中,何人主沉浮。到如今又哪里知道。他太过于冒险了。各个诸侯之后,李渊的实力弱,何况里面还有太原王氏的影子,关中诸多世家也搅和其中,我河东卢氏虽然河东快有百年之久,但是其他人的眼中,河东卢氏仍然是范阳卢氏的分支,属于关东世家。关中人是不会接受的。就算入了李氏之下,也是会受他人排挤的。” “那父亲为何不阻止他?”卢昌宗不满的说道。若不是卢思成的吩咐,这代理族长的位置,岂会落到卢昌青的手中,让自己数十年的谋划都毁于一旦。 “糊涂。”卢思成狠狠的瞪了一眼卢昌宗,喝道:“你怎么眼光如此短浅。你认为为父好生生的为何会晕倒?那是为我卢家留一条后路。” “孩儿愚昧,还请父亲明言。”卢昌宗瘪了瘪嘴说道。 “李渊派遣大军前来征集粮食,我卢氏私兵外,毫无抵抗之力,这粮食是不想给也得给,但是给了之后,我卢氏就等于已经绑李家的战车上了。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卢思成扫了卢昌宗一眼,一副怒气不争的模样,叹了口气解释道:“以后李渊若是失败了,老夫还可以亲自出面,开宗族大会,剥夺昌青族长之位,到时候,只要牺牲一支就能保存我卢氏。若是李渊胜利了,也要小心翼翼,历来夺嫡之争,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李渊有两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李渊一旦称帝,此二人必然会对太子之位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就是我卢家的机会了。你那大兄坚持嫡长子制度,他必定会支持李建成,到时候,你就去支持李世民。他明,你暗;何况李建成尚有太原王氏辅佐,必然不容你大兄,到时候也可以暗通消息,这样一来,后胜利的必然是李世民。只要李世民胜了,自然也就是你胜利了。一个族长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父亲说的极是。”卢昌宗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嗯!你先到外面去看看你大兄是如何处置的。”卢思成得意的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扫了卢昌宗一眼。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一旦李建成胜利,那他卢思成也只能牺牲他卢昌宗这一支了。就如同卢思成所说的那样,牺牲一支总比牺牲整个宗族的强。无论怎样,他卢思成都有后退之路。 “父亲,您身体怎么样了?顾老怎么说的?”片刻之后,就见卢昌青面色阴沉,领着众人进了卢思成的卧室。 “还死不了。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卢思成扫了众人一眼,猛的看见卢昌定肩膀的血痕,老眼圆睁,手指着伤口,盯着卢昌青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世民手下的一个将军叫侯君集打的、”卢昌青右手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孩儿看了金鹰堂送来的密报,当初照辞与照英剿灭清风山盗匪中,杀了两个人,一人是太原王氏之人,而那匪首就是李世民属下,侯君集的结义兄弟,这次来恐怕是公报私仇来的。若非是忌惮我卢氏的名望,也许早就让我们卢氏满门诛杀了。” “太原王氏!李世民属下。”卢思成面沉如水,干枯的右手缓缓放了下来,双眼中露出一丝沉思来。好半响才挥了挥手道:“大郎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众人闻言不敢怠慢,纷纷退了出来,那卢昌宗正待说话,却见卢思成老眼一瞪,也只得退了出来。 “现你准备怎么办?太原王氏或许不会为了一个管事去找我卢氏的麻烦,但是他也不会坐看着我卢氏进入关中,辅佐李建成成就大业的。”卢思成并没有提李世民,倒不是令有算计,而是李世民属下欺上门来,打了卢氏的面皮,卢氏也不可能再投入到李世民的麾下了。如此一来,李渊二子之中,也仅有李建成一人可以是投靠的对象了。可是李建成麾下的太原王氏,已经依附太原王氏身边的无数大小世家,都不会让卢氏的谋划得逞的。 “孩儿准备不插足李阀内部之事。”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幸亏照辞入了霍邑,听照辞的意思,他准备乘机献了霍邑,这样一来,加上我卢氏提供的粮草的功劳,李渊为了安抚河东,必然会让我卢氏出一人担任霍邑太守。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兴了。” “乱世来临,区区一个霍邑的太守怎么能行?”卢思成冷哼道:“让照辞入京,哪怕做个小卒也成,让他京城里活动,伺机加入其中一人麾下,以从龙之功,换取我卢氏数十年的太平。” “那王氏能同意吗?若是加入李世民那一方,可是三郎的仇?”卢昌青面露难色。 “哼,若是加入李建成,太原王氏虽然视我卢氏为眼中钉,明面上也不敢过于放肆。至于李世民,不就是抽了一鞭子吗?他儿子还杀了对方的义兄的呢。”卢思成不屑的说道。只要能振兴卢氏,区区个人荣辱又算什么呢?莫说是打了卢昌定,就是杀了卢昌定,大势之下,卢思成也只能将他抛之脑后。 “是,是。”卢昌青赶紧应道。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卢思成沉思道:“先不要妄动,让照辞关键的时候才下注。”卢昌青闻言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大公子,庄外有人称是李阀大公子求见。”忽然屋外有管事报道。 “李建成?”卢昌青父子二人惊讶的互望了一眼。 “扶我起来,待老夫去见一见这个李阀大公子。”卢思成赶紧吩咐道。一边的卢昌青不敢怠慢,赶紧将卢思成扶了起来,略微收拾了一番,方朝会客厅走去。 第十六回 父子兄弟 (三) 第十六回父子兄弟(三) “大郎,你去会会他。”父子二人走到半路上,卢思成忽然听了下来,对卢昌青说道:“就告诉他,为父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父亲。”卢昌青惊讶的问道。 “去吧!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个李建成此来到底是为何事?”老头子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卢昌青不敢怠慢,只得点了点头,自己赶紧朝前厅走去。而卢思成却缓缓的紧随其后,也朝前厅走去。 “请问来者可是唐国公世子,卢昌青有礼了。”刚进前厅,就见一个二十许年轻人正端坐椅子上,面色祥和平静,丰姿俊朗,显雍容华贵之貌,双目开合之间,自有一番威严。到底是官宦世家出身,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能比较的,配合着身后站立的一位猛将,让卢昌青看的双目一亮,赶紧上去拱手道。神情甚是恭敬。 “不敢,不敢,建成见过叔父。”李建成见一个中年人丛内厅转了过来,又见对方长的与卢照辞甚为相似,顿时知道对方是何人。他对卢照辞甚有好感,一见对方长辈,虽然此刻己方势大,但是也不好摆架子,却是以晚辈之礼见之。 “这,世子折杀昌青了。”卢昌青哪里敢让李建成称呼自己为叔父,莫说以后,就是现,卢氏虽然有些势力,但是已经不放李阀眼中了。 “当日建成与照辞贤弟河东相谈甚欢,今日见到叔父,不敢失礼。”李建成欠身道。 卢昌青面色一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当下说道:“犬子能与世子结交乃是他的荣幸,世子日后还要多多提点他才是啊!世子,请坐。” 李建成又重坐了下来,扫了周围,笑道:“不知照辞贤弟何?” 卢昌青闻言面色一变,猛的叹了一口气,道:“世子有所不知,国公南下,宋老生惊恐万分,为了抵挡国公大军,要求霍邑周围大小家族都派遣家族私兵,进入霍邑帮助抵御国公天军。我卢家有私兵千余,也征兆之列,寒家虽然不愿意,但是兵少不敢抵抗,就让照辞领着千余私兵进了霍邑城。” “哦,原来如此。”李建成心中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脸上却笑道:“那宋老生自不量力,枉图抵抗我义军,简直就是找死。叔父但且放心,他日若是进攻霍邑之时,建成必然会命令麾下大军为照辞留一下就是了。” 卢昌青闻言,点了点头,道:“世子高义,昌青也就放心了。”说着淡淡的扫了李建成身后的壮汉一眼。 李建成见状,心中一动,当下笑道:“这位是建成麾下猛将雷永吉,为人虽然粗鲁,但是却甚是忠心。”言下之意,这位雷永吉是李建成的绝对亲信。 卢昌青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方笑道:“犬子从河东归来之时,曾经救下一个少年,约有十一二岁,名叫李智云,不知道世子可认识?” “智云!”李建成面色大惊,猛的站起身来,望着卢昌青道:“智云还活着?” “犬子怕他贾胡堡受到伤害,所以带他一起进了霍邑城了。”卢昌青赶紧说道。 “当初听说智云小弟失踪的时候,父亲曾将建成狠狠的责骂了一顿,让建成内疚不已。没想到峰回路转,智云却是被照辞所救,这样一来,也等于了建成一桩心事了。日后见到照辞,必然亲自登门感谢一番。”李建成双目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隐隐还能看出一丝内疚来。 “智云公子福缘广大,岂是屈突通能够戕害的。小儿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卢昌青淡淡的将卢照辞的功劳削成了低。 “哦,对了,建成此来是奉父亲之命向叔父赔罪了。本来,父亲命侯君集前来借粮,但是侯君集那厮性情暴躁,犯下了罪过,得罪了叔父,还请叔父莫要见怪。”李建成脸色微红道:“父帅已经狠狠的责罚了侯君集,待大战过后,亲自押解侯君集上门赔罪。还请叔父宽恕。” “哈哈,侯将军勇武,岂能怪罪。”卢昌青摆了摆手,笑道:“本来寒家准备明日运送军粮至军中,没想到侯将军亲自前来,只是对方没有大都督的文书,一下有了此番误会,倒是让世子辛苦了。” 李建成闻言俊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是侯君集擅自行动。按照他的心思,恨不得当场就将侯君集斩首示众。只可惜,那侯君集是自家二弟李世民的心腹爱将,李建成虽然恼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让李世民自己教训一顿算了。此刻又被卢昌青点了出来,让他如何不尴尬。当下赶紧拱手道:“叔父献粮,父亲心中十分感激。待大军攻下霍邑之后,想请叔父安抚霍邑。不知叔父可否屈尊。” “安抚霍邑?”卢昌青双眼一亮。他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安抚霍邑,就是让自己担任霍邑太守。虽然一个区区太守之位,卢家这样的世家之中并不算什么,但是若是霍邑太守就不同了。河东卢氏的根基就霍邑,一旦卢昌青担任霍邑太守,对卢家的发展那是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大都督高义,昌青感激万分。他日大都督有何吩咐,昌青万死不辞。”卢昌青思了片刻,立刻答应下来。 李建成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心中也十分高兴。当下笑道:“今日却是可惜,照辞不家中,否则必然请其到军中一叙。” “他日,昌青必会让犬子前往大营拜会世子。”卢昌青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李建成点了点头,道:“叔父,如今军中粮食无缺,都是叔父的功劳。有叔父,破这霍邑城易如反掌。只是如今军中军务繁忙,建成先告辞一步了。” “如此昌青就不耽误世子了。”卢昌青也不强留,也站起身来。准备起身送客。 “叔父,送到此处,就不必远送了。待击破霍邑,建成再来拜访叔父。”庄外,李建成拱手道。 “世子读万卷书,不知道可曾知晓当年曹操破吕布之事否?哈哈,请,请!”卢昌青哈哈大笑道。 “曹操破吕布?”李建成闻言面露沉思之色,但是也知道卢昌青意有所指,只是自己暂时猜不出来而来。当下拱手道:“叔父教诲,建成已经知晓,建成先行告辞了。”说着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第十七回 取霍邑 (一) 第十七回取霍邑(一) “父亲,这卢昌青后提到的曹操破吕布,到底是何用意?孩儿百思不得其解。”大帐之中,李渊父子三人一起观看着霍邑周围的地形图。李建成皱着眉头问道。 “曹操破吕布?”李渊眼中精光一闪,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另一边的李世民望去。李世民好史,李阀之中众所周知,常言道:“以史鉴之,可知兴衰。” “当年曹操破吕布的时候,得赖两人,一为陈圭,一为陈登。陈登离间吕布与陈宫,陈圭趁吕布大军外,趁机献城。等等,趁机献城?大兄,莫非卢氏家族中有人霍邑城中?”李世民满脸的兴奋之色。 “二郎果真是智略不凡啊!”李建成点了点头,扫了一边的李建成一眼,暗思道:“建成还是老实了,这兵法韬略方面,还是稍逊一筹。” 当下又道:“宋老生为了防御我,也是为了防止霍邑周围的世家豪族趁机作乱,所以将这些豪族的私兵收为己用。一方面可以加强霍邑城中的防守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作为质子所用。卢照辞是卢氏长门嫡孙,也是征召之列。河东卢氏的千余精锐数做了霍邑的守军。若是二郎推测不错的话,那这千余守军就是我等攻下霍邑的关键了。” “霍邑城高池深,宋老生又征战沙场数十载,这点他肯定也看的出,那卢照辞听说不过二十,他能行吗?”李渊眉头舒展了不少,毕竟自己眼前的大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卢照辞武勇如何,但是孩儿曾经打探过,这卢照辞与其弟卢照英有卢氏狮虎之称,由此可见,此人必定是一员猛将。而河东的时候,孩儿曾与卢照辞酒楼相遇,感觉此人胸有韬略。想来此人必定是不凡之人,不凡之人,夺取一个区区霍邑,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李建成面露兴奋之色,道:“孩儿还忘记告诉父亲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李渊还沉浸李建成对卢照辞的评价里。 “智云小弟还活着,并且是被卢照辞所救,此刻恐怕已经跟随他进了霍邑了。”李建成笑呵呵的说道。 “智云,智云还活着?”李渊脸上现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却没有多少的兴奋。儿子他有足够多。但是他心中,除了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和李元吉这四个乃是窦氏原配所出之外,其余的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否则,当初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逃亡的过程之中,将李智云抛弃,李渊也仅仅是责骂了一顿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惩罚了。这个时候猛的听到李智云还活着,也仅仅是一丝惊讶而已。 “智云进了霍邑城?”旁边的李世民脸上却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来,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想什么。 “是的,是卢照辞回贾胡堡途中所救。”李建成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一个区区霍邑太守是抵不上卢氏所立下的功劳了。”李渊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怎么看?”李渊望着两个儿子说道。 “卢照辞文武全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孩儿想请父亲让他做左军副将。辅佐孩儿。”李建成想也不想就说道。 李渊神情一动,正待点头,一边的李世民却说道:“父亲,依孩儿看,还是待攻下霍邑之后,父亲亲自问过卢照辞再做决定也不迟,也许那卢照辞不愿为官也说不定。”有些世家子弟不愿意为朝廷的规章制度所羁绊,情愿家赋闲,也不愿意为官。李世民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建成虽然想反驳,但是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的,何况,这个决定权还李渊的手中。当下以希冀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 李渊扫了两个儿子一眼,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也罢,此事待我亲自见过卢照辞之后再做定夺。若是此人真是一个良才,为父绝对不会放过。”李建成虽然不愿意,但是闻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你二人先回大营,整顿军备,待天晴之后,就进攻霍邑。”李渊挥了挥手,让两个儿子出了大帐。 “王公,父亲此举是何用意?那卢照辞分明是个人才,为什么非要待见到他之后,才决定他的去向呢?”左军大帐内,李建成面色不郁。一边坐着的却是王珪。 王珪摸了摸胡须,沉思了片刻,方说道:“国公此举恐怕是为了平衡两位公子。毕竟卢照辞所代表的乃是河东卢氏,以后,或者代表着范阳卢氏,甚至关东门阀,国公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真是如此?”李建成皱了皱眉头。 王珪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你河东卢氏难道也想参加这场博弈吗?若是让你们加入了大公子的麾下,日后我太原王氏又如何能做到不王而王。哼,二公子此举明显是不想让卢氏这个庞然大物加入到大公子的麾下,何况,这侯君集已经得罪了卢氏,恐怕卢氏也不会加入二公子的麾下,这样一来,卢氏虽然对李氏有功,但是也只能游离核心之外。我王氏也就无忧了。 一边的李建成哪里知道王珪心中所想,只是以为李渊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实力壮大,只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喜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大营的另一侧,李世民同样是眉头轻皱,大帐内走来走去。大帐一角,有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人正观看着霍邑地图。 好半响才笑道:“这真是天助国公也!霍邑城坚,若是强行攻打,必然是损兵折将。也只有里应外合,才能轻松的攻下霍邑。这下好了。有了卢照辞内,霍邑必下。现所剩下的,就是如何将宋老生诱出城来,拖住对方,好给卢照辞夺取城门的机会,霍邑城一旦失守,宋老生大军就会军无战心,到时候,就算孙武复生,也再无胜利的可能了。世民,这下你也可以安心了。” 第十七回 取霍邑 (二) 第十七回取霍邑(二) “辅机!”李世民忽然停了下来,瞪了一边的那肥胖青年一眼。他就是李世民的大舅子,长孙无垢的亲哥哥长孙无忌。先世乃鲜卑族拓跋氏,北魏皇族支系,后改为长孙氏。自从李渊起兵后,一直跟随李世民身边。充当谋主。 长孙无忌见状,双眼一眯,笑眯眯的脸孔之中几乎看不见此人还有一双眼睛。只是那偶尔射出的一道精光预示着此人的不凡。 “世民可是担心卢照辞日后到底会投靠哪一方?”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李世民胸怀大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英主。这才是他长孙无忌追随李世民的原因之一。 “不错。”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卢氏虽然强大,不但代表着范阳卢氏,甚至还有可能代表着关东集团,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所重视的。我重视的只有一个卢照辞,拥有一个卢照辞就等于拥有这一切。还有,他居然带着智云小弟进了霍邑。” “他带着智云进了霍邑?”长孙无忌神色一动,惊讶的说道:“难道他想将这献霍邑的功劳记智云的头上?或者,他已经投入到五公子的麾下了?不会的。依照卢照辞的智慧来说,他不可能看不出以后的大势的。日后国公君临天下,大公子拥有长子的优势,而世民也是明主,日后大有可能稳定至尊之位。,唯独智云乃是庶出,年纪幼小,不但军中无嫡系,就是文臣之中,也没有忠心的属下,卢照辞怎么会投靠智云公子的麾下呢?” “不管是不是,据兄长所言,卢照辞当初河东的时候就已经与兄长和智云结识,而我与那智云关系一般,没有兄长与他来的亲近,辅机,你说会不会卢照辞已经打定主意要投靠到我兄长麾下了。”李世民紧张的问道。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如今紧张,也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知道李世民平日注重人才,也明白李世民把自己当做亲信,也能想到这卢照辞乃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但是看着李世民如此紧张其他人。长孙无忌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平心分析道:“世民不必担心。就算卢照辞或者卢氏要投靠大公子麾下,恐怕有人也不会同意的。” 李世民闻言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思了片刻,忽然双眼一亮,道:“辅机说的是太原王氏?嗯,不错,太原王氏是不可能让关东集团与自己争夺利益的。” “不光是太原王氏,还有依附大公子麾下的那些世家,日后说不定还有关中韦氏等等世家豪族,这些都是关中财阀,与以卢、崔、郑等为首的关东财阀之间矛盾重重。王珪又怎么会让卢照辞受大公子重用呢?”长孙无忌冷笑道。 “那若是让他?”李世民又问道。 长孙无忌心中一动,摇了摇头,道:“世民这点就不用考虑了,且不说那卢照辞与侯将军之间有大仇,前些日子,侯将军又打了卢照辞之叔,卢氏是不会放过侯将军的。何况,这些世家大多迂腐,讲究的是长子继承制,他们只会辅佐大公子,拼命的压制世民你。你们之间不成为仇人已经很不错了。” “那既然如此,就让他也不能支持兄长就是了。”李世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淡淡的说道:“这些世家门阀没一个是好东西。”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什么办法。”长孙无忌看了李世民一眼,轻轻的说道。 “哦,什么办法?”李世民双眼一亮。 “前些日子,三小姐命人送来军报,她大兴召集了数百人,以接应国公南下,但是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为了稳定关中局势,亲自调集大军,准备我军渡过黄河之前,平定关中,然后集中力量对付我军。如此一来,三小姐和柴公子的压力就比较大,极其缺乏人手。”长孙无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卢将军深通韬略,勇武不凡。必能助三小姐一臂之力,平定关中,助大都督一臂之力。” 李世民闻言不由的鼓掌道:“辅机不愧是我的子房也!哈哈!”李世民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不知道这长孙无忌乃是张子房,而他自己又是何人? “世民可以奏请国公,授予卢照辞以高位,使之大公子暂时不好招揽卢照辞,而世民可以因此与卢照辞结下一段缘分;其二,三小姐虽然深受国公喜爱,但是到底是女子,对世民没有半点威胁,反而因为世民为他推荐了一位良才,日后必有所报;其三,按照无忌对卢照辞的推测来看,此人确实是个厉害角色,说不定,真的能为我李阀关中打下一片基业来,到时候,世民你举荐有功,必定能加深国公对你的印象。”长孙无忌一一分析道。不愧是李世民的谋主,瞬间就将危险消灭萌芽状态。 “辅机所言甚是,待卢照辞献了霍邑之后,我会亲自向父亲建议,让他授卢照辞为右光禄大夫兼领马军总管,让他去大兴,辅佐我三妹。”李世民不愧是英主枭雄,瞬间就下了决定。不服从自己的英雄豪杰,就算不能杀之,也不能让他人所用。他相信,只要自己成为天下至尊,无论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必为自己所用。 “这个,听说大都督准备授予柴公子右光禄大夫兼马军总管,这个时候让给了卢照辞,世民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了。”长孙无忌皱了一下眉头。 “柴绍?”李世民闻言面色阴冷,嘴角一动,冷声道:“哼,当初若不是杨广忌惮我父亲,我李氏需要柴家的支持,我那妹妹岂会嫁给他。虽然出身将门,但是却是一个纨绔子弟,又如何能配的上秀宁。如今我军已经南下,已经不需要他柴家的庇护了。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我三妹一个弱女子主持大局,真是无能。”声音阴冷,连一边的长孙无忌都打了一个冷颤,看来李氏家族中,对柴绍这个女婿已经是极度不满了。 第十七回 取霍邑 (三) 第十七回取霍邑(三) 李阀的霉运终于过去了。--卢氏粮草运来第三天的时候,老天终于放晴了。太阳升的老高,终于驱散了笼罩大军头上几乎有半个月的乌云。一见天气晴朗,李渊大喜,赶紧命人晒好弓箭,擦好刀枪。大军又恢复了训练,到处都是喊杀声。 相对于李渊来说,霍邑城内的宋老生面色额阴沉。原本以为李渊不久之后就会退兵,但是没有想到,天气放晴,李渊大军居然后时刻得到了一线生机。 “大将军,那李渊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兵无战心,又如何是将军的对手,末将但请领一支兵马,必能剿灭李贼大军。”说话的是张松。这个时候,李渊大军虽然缓过了一口气,但是半个月过去了,那些士兵哪里还有什么斗志,正是立功之时。 “不可。”一边的卢照辞却出言,说道:“将军,当初阴公子前来的时候,就传下了屈突大将军的命令,命我们坚守霍邑,只待李渊粮,对方必然会退军。” “粮?卢公子,你莫要忘记了,这里还是霍邑,虽然此刻官道泥泞,但是也不是不能走。只要再过上几天,从太原到霍邑不过数十日路程而已,区区粮草根本不成问题。”张松冷笑道:“卢公子,你莫不是怯战不成?哈哈!”霍邑诸将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我霍邑城高池深,那李渊若是要进攻,也不知道消耗多少兵马?我等若是坚守不出,对方只有强攻一途。到时候,就算他们攻下了霍邑,他们还有多少兵力,能够出河东,进入关中。”卢照辞辩解道:“大将军,末将以为还是坚守的好。” 张松还正待说话,那坐帅案后的宋老生摆了摆手,认真思了片刻,方说道:“照辞所言甚是。那屈突将军派人前来,也是让本将坚守城池,不得出战。好等阴大将军平定关内所有盗匪后,挥军北上,一起剿灭李渊。传我将令,擅自出战者斩。” “是!” 霍邑诸将无可奈何,只得黯然听令。只是众人纷纷朝卢照辞怒视着,目光恨不得将卢照辞生吃下去。只是卢照辞旁若无人,领着卢照英慢慢的走出了将军府。霍邑诸将虽然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这些人都知道守城与出战都有军功可立,但是这种军功也是有大有小的。众将必然想选择,却不曾想到居然被卢照辞被打断了,如何不怒。 “大兄,你今日为何劝宋老生坚守城池呢?这不是有违你的初衷吗?”卢照辞兄弟二人骑马上,慢慢的行走霍邑大街上。 “若是我现就让他出战,他心中必定会怀疑,不但不会出战,反而会盯紧你我二人。何况,我怀疑当初阴明空走的时候,肯定留下了什么言语。我只有随声附和,佯做叮嘱宋老生,让他坚守城池,这样一来,他才不会怀疑我等。”卢照辞笑道:“宋老生勇而无谋,性情暴躁,你以为他有那个耐性坚守城池不出吗?不,他只是暂时听了屈突通的话而已,若是他人外面挑衅一番,他必定会受不了这个刺激,必定会出城野战。那个时候,他大概就不会怀疑我等了,这个坚守城池的任务就只能落到我们这些家族私兵身上了。到时候,我不取霍邑,谁取霍邑。驾!”卢照辞双腿一夹坐下战马,瞬间就将卢照英甩身后。 “大兄果真厉害。”卢照英思了片刻,脑袋摇了摇,拍了一下战马,赶紧跟了上去。 李阀大营的中军大帐内,众将云集,众多谋士也坐一边,只是泾渭分明,分为左右两边。文臣有王珪等人,武将诸如殷开山等等,大帅李渊端坐帅坐之后,面色阴沉,李建成、李世民坐下边,这两位年轻俊杰此刻也都是愁眉苦脸。今日是放晴后的第五天了。霍邑城下,放晴后的第二天,地面就已经干燥起来,李渊亲自率领大军出营挑战,只可惜宋老生却是闭门不出。李渊本想强攻,但是李世民的劝说下,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 “主公,干脆给末将五千人马,末将一定能将霍邑拿下来,献给主公。”殷开山有些不满的扫了王珪等人一眼,这些文臣,办事就是不够利,说什么巧攻霍邑,这宋老生如同一个乌龟壳一样,能巧攻的下来吗?还不如厮杀的痛快。半个月都没有厮杀过了,身子骨都已经生锈了。 “殷将军所言甚是,主公,还是强攻吧!”说话的是大将窦轨。乃是李渊之妻,窦氏族人。认真算起来,还是李渊的内弟,武艺非凡,勇猛无比,身受李渊信任。 “二郎,你怎么看?”李渊习惯性的对身边的李世民问道。王珪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 “宋老生性情暴躁,不是一个善于守城之人。此刻虽然闭门不出,但是末将以为,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只要我们不断的挑衅,他必定会忍耐不住,出城迎敌,这个时候才是我们的攻城的佳时机。”李世民面色淡然,挥手之间,自有一番风范。李渊闻言点了点头,他是见过宋老生的,自然知道李世民所言不假,只是这是要耗时间的。 “国公,属下有一计,或可解决此事。”说话的却是王珪。 “哦,叔玠有何方法可以解我之愁?”李渊激动道。 “激将、诱敌。”王珪笑道:“主公明日即发兵进逼霍邑。自率轻骑数百,先至城东数里以待步兵;遣两位公子率数十骑抵其城下,辱骂宋老生,以诱其出城;并将所从士卒分十余队,自城东南向西南佯动,似作安营攻城之势;同时召后军急进。宋老生此人若是见国公如此不将他放眼中,必然会大怒,想不出城都难。一旦出城之后,主公与大公子领左军布阵城东,二公子率领右军布阵于城南。主公可以初战稍退,宋老生见状,必然想直击中军,以擒下主公作为目标,必然会挥军直下。这个时候,二公子可以引兵直冲宋老生侧背,断其军。” “好!”李渊一拍大腿,猛的站起身来,道:“叔玠此计甚妙,明日就按此计行事。” 王珪闻言略显得意的扫了一眼李世民。不光你韬略非凡,大公子门下也是有利害角色的。 第十七回 取霍邑 (四) 第十七回取霍邑(四) 次日,卢照辞正院中打熬筋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灵魂穿越时空的时候,受到了时空的影响,卢照辞感觉这具身体所含的力量是越来越强悍,但是他丝毫没有放松自己的锻炼。乱世之中,武力才是个人安生立命之根本。练武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卢照辞不敢让自己的手脚疏松下来,每天早上都坚持锻炼半个时辰。 “大兄,大兄,宋老生派人请我们到城头上去。”还没有练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卢照英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他又玩什么花样,不是不出城迎战的吗?”卢照辞不屑的问道:“难道就这两天就忍不住了?” “嘿嘿,我看是忍不住。要是我,我也忍不住了。”卢照英一副奸笑的模样。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卢照辞停了下来,惊讶的问道。 “城外有两人带着数十骑挑战,其中一人就是当初我们河东认识的李建成。”卢照英笑道:“这家伙真是大胆,居然敢带领这几个人来挑战,分明是不将宋老生放眼里。想那宋老生的脾气像头老虎一样,他要是能忍受的住才怪呢?我看这次恐怕他要亲自出城了。” “他要是真的出城迎敌,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卢照辞冷笑道:“去,整顿兵马,今天我们就做一票大的。” “是。嘿嘿,这几天呆城内可是差点没把我憋死。”卢照英嘴巴早就咧到耳根处了。赶紧取了长槊,就到校场去点兵了。而卢照辞却也收拾了一番,才领着几个亲兵,朝东门飞奔而去。 “大将军。”卢照辞朝宋老生拱了拱手。 “照辞,你过来看看,真是气煞我也!”宋老生老脸涨的通红,手中的马鞭指着城下喝骂道。他周围的霍邑诸将脸色都不好看,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卢照辞好奇的伸头朝城外望去,果见两个年轻人领着数十骑兵城下晃动,手中的马鞭点点,还有几个李阀士兵口中骂骂咧咧,均是问候宋老生女性长辈的言辞。这两位两人均是气质不凡,其中一人相貌不俗,隐有一副雍容之姿,正是当初河东碰巧遇见的李建成,他旁边一人却是生的龙眉凤目,眉宇之间英气逼人。卢照辞心中一动,暗自道:“那大概就是日后的唐太宗李世民了,果真是生的不凡。听说这李世民每次打仗的时候,都会亲临前线,观看敌情。是个胆大的角色。虽然离此只是一箭之外,但是若是用巨弩,还是可以将其击毙的。” 当下冷笑道:“此二人真是找死,将军可以令巨弩射之。” “此二人欺人太甚,以巨弩射之,岂能消我心头之恨。老夫必亲自斩之,方能泄我心头之愤。”宋老生恶狠狠的说道。 “对,对,将军,末将看那二人打扮不凡,恐怕是李贼军中重要将领,若是击杀此二人,李贼必定会士气大跌。”一边张松冷冷的扫了一眼卢照辞一眼。 “哼,老夫认得他们,他是李渊的两个儿子。”宋老生冷笑道:“李渊欺人太甚。居然派两个儿子前来辱骂我!” “不错,将军,李渊派这两人前来辱骂将军,恐怕就是为了激将军出城。末将以为,还是不要出城的好。”卢照辞仍然劝说道。 “卢照辞,这辱骂的又不是你的先人,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张松冷笑道:“真是一个胆小鬼,这霍邑东城都是一马平川,若是对方有诡计的话,难道我等还看不出来吗?” “报!将军,李渊率领大军正三里处扎营。”忽然一个探马报来。 “三里?”霍邑诸将闻言面色大变,五里处,战马不过盏茶之间,就能杀到城下来,这个李渊真是胆大,真是欺人太甚,分明是不将霍邑数万大军放眼里。居然众将眼皮底下扎营。 “哼!这个李渊真是狂妄,老夫若是不出战,岂不是被天下人取笑?”宋老生嘴唇颤动,花白胡须颤抖不已。蒲扇大的巴掌狠狠的击城墙垛子上。 “将军,末将请战!” “将军,末将请战!” …… 城墙之上,群情激奋,恨不得立马杀出城外,将李建成兄弟二人的首级取来过来当夜壶。 “好,众将听令,点齐兵马,随老夫出城。”宋老生哈哈大笑。 “将军,不可!”宋老生面色一变,扫了过去,却是卢照辞。 “怎么?” “将军,当初屈突将军严令将军不可出城野战,只要坚守城池,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李渊围攻霍邑不下,只有退兵一路,待阴将军平定关中,必然会挥军北上,到时候李渊必亡,将军又何必冒险呢?”卢照辞苦劝道。 “哼,卢照辞,你自己胆小也就罢了!嘿嘿,依本将看来,当日打赌之事,就此作罢!你还是守城的好!”张松冷笑道:“要知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远河东的屈突将军能知道今日之事吗?所谓将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将军守霍邑,自有大将军的方法。如今李建成、李世民小儿外,随身不过数十骑,正是我军出击的好时机,你如此阻拦大将军行事,难道你跟李阀有勾结吗?” “你…”卢照辞面色大变,俊脸通红,指着张松说不出话来。 “张松,不可胡言。照辞也是为了霍邑着想。”宋老生皱了一下眉头,对卢照辞说道:“照辞但且守城,待本将捉了李建成兄弟二人,自然会安心守城。这李渊真是欺人太甚。”说着手中马鞭一抽,发出一声巨响,却是下了城楼,霍邑诸将紧随其后。脸上均是一脸的兴奋,好像知道这次出城一定能大胜一样,而那张松脸上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片刻之后,就听见厚重的城门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了下来,宋老生带领着数万兵马杀出城来。看来,他不但想擒下李建成兄弟二人,还想击捣李渊大营,毕竟若是李渊三里外扎下大营,对霍邑的威胁太大。还不如趁着对方扎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第十八回 玄甲铁骑 (一) 第十八回玄甲铁骑(一) “大兄,现该怎么办?”卢照英眼睛中是兴奋之色,还有一些紧张。毕竟他虽然武艺非凡,但是却从来没有干过如此大的事情。 “让手下兄弟做好准备。调五百精锐上城,五百精锐接管城门。听我命令行事。”卢照辞冷冷的望着已经出城的宋老生。他知道,若是他自己建议宋老生出城擒敌的话,宋老生必定会怀疑,这样一来,自己的谋划必定不成。但若自己坚持让宋老生坚守城池,那张松必定会与自己唱反调,宋老生也因此对自己放心许多,这样一来,自己的机会就来了。果然,自己城楼上的据理力争,终于宋老生让卢照辞防守城池,活生生的送给卢照辞一个大大的功劳。 当卢照辞再看城外的时候,果见那李建成兄弟二人领着数十人飞奔而去,而那宋老生却紧随其后,显然不想放掉这两个问候自己女性长辈的家伙,数万大军奔驰平原之上,砸的大地一阵阵颤抖,连霍邑的城墙都仿佛要被震塌了一般。这才是大兵团作战,卢照辞无论是前世或者现都没有见过如此宏大的场面。 “停!”战马之上,宋老生面色阴冷,望着远去的那队小骑兵,此刻已经分成两队,一队朝东,显然是朝李渊大营飞奔而去,而另一队却是朝南,也不知道目标到底是何处。但是不管怎样,宋老生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头,自己好像中计了一番。 果然,对面一阵喊杀声冲了过来,却见无数士兵蜂拥而至,对面的大纛之上,却写着“唐国公大都督李”的字样,却是李渊亲自领着大军赶来,他身边立着一青年,正是刚才辱骂自己的李建成。 “李渊逆贼,居然敢出来受死!”宋老生神情一变,扬槊大喝道:“原以为你龟缩不出,没想到,你居然敢出老送死。” “哈哈,宋将军,当今无道,李渊起兵剿灭无道,愿意立代王为帝。宋将军乃是国之栋梁,不弱加入代王监国门下,为朝廷出上一份力呢?”李渊一见自己计策已经成功,也不再将宋老生放心上,指着宋老生哈哈大笑道。 “李渊,你这个奸贼,别人不晓得你的心思,难道我宋老生也不知道吗?你打着尊隋的旗号,实际上却行着叛逆之事。你以为天下的英雄都是傻子吗?”宋老生冷笑道:“我霍邑数万人马又岂是你如此放肆?” “宋老生,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你今日出了城,还能回的去吗?”李渊淡笑道:“杨广无道,天下英雄共逐之。也就是你宋老生愚蠢。到现还不明白天下大势所。活该身亡。” “就凭你李渊也能要我宋某的命?李渊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宋老生哈哈大笑道。 “宋老生,近天降暴雨,本都督却拥有粮草无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本将军这粮草从哪里来的吗?哈哈!”李渊面露得意之色。 “河东卢氏?”宋老生面色一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慌张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真的上当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还让卢照辞守城,一时间,宋老生的心好像被咬了一眼,满脸的懊悔之色。 “杀,众将士,随我击杀李渊。”宋老生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不能再上李渊说下去了。一旦让他说下去,必定会军心动摇。此刻的卢照辞或许已经行动,这样一来,霍邑城已经不是自己的。为重要的是,自己的数万大军即将面临前后夹攻的危险境地。霍邑大军之中,虽然有很大一部分乃是骁果军,但是还有一部分乃是霍邑城那些大小家族的私兵,这些私兵归属不同,形成不了强大的进攻力量,大多都是霍邑之人。一旦让他们知道霍邑城被他人所占领,必然心无战心,连带着自己两万骁果的战斗力也会大减。到时候,自己不但夺不回城池,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唯一的办法,只有击溃正面的李渊大军,擒贼先擒王。斩杀了李渊,城内的卢照辞也只有受死一途。 虽然隔着数万将士,宋老生相信他很快就能看到李渊的人头了,虽然自己这边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宋老生仍然很自信。毕竟战争不是玩大压小,一群绵羊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一个老虎的。宋老生相信自己的士兵一定会把对方的乌合之众,打的满地找牙。 “父亲,宋老生杀过来了。”李建成望着漫山遍野的大军,对一边的李渊说道。 李渊正待按照计划挥军暂退的时候,忽然见霍邑城头上,喊杀声震天。心中一动,喝道:“霍邑已经被我军攻下了。” 李建成一边看的分明,赶紧大喝道:“城破了,城破了,众将士随我杀啊!” “城破了。城破了!” “城破了!” …… 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但是却阻拦不了李阀大军的叫嚷声,声音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战场,霍邑守军也纷纷朝后望去,果见霍邑城楼上的旗帜早就变换了。一个“李”字大旗飘扬其上,宣示着霍邑城已经易主了。 “大将军,如今该怎么办?”张松面露惊慌之色。河东张家老巢就霍邑,而自己与卢照辞不对付,如今倒好,霍邑城已经落入了卢照辞手中,张家上下百余口性命都落他人手中,让他如何不惊慌。 “还能怎么办!只有杀退李渊,才能重占领霍邑。”宋老生长槊上满是血迹,满是皱纹的脸孔瞬间已经苍老了不少。 “是!”张松恶狠狠回首扫了霍邑城一眼,先杀了李渊,再来找你算账。 “那是什么?”宋老生望着南方,忽然面色大变,那里传来一阵黑烟,接着大地一阵颤抖,一道黑线顿时出现众人眼前。 “骑兵,敌袭!”一阵阵凄厉的叫嚷声战场上响了起来。 一个“李”字大旗出现众人眼前,宋老生面色苍白,那是李阀精兵玄甲铁骑。 第十八回 玄甲铁骑 (二) 第十八回玄甲铁骑(二) 感谢书友莫言忘情的打赏,狼崽会继续努力的。--顺便拉一下票啊!谢谢! 关键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出手了。城墙上已经结束战斗的卢照辞见状,也直赞叹李世民对战机的把握远他卢照辞之上。也许整个隋朝末年,大概也只有那有军神之称的李靖能够与之相抗衡了。 情报之中,李渊与李建成远东门立阵,而李世民却领着玄甲铁骑进攻南门。这一切宋老生并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两地相隔数里,但是李世民却能准确的知道何时该出击。 李世民身着黑色盔甲,手执长槊,飞奔大军之前,他的左右是段志玄、侯君集二人,两人护卫着李世民,如同一柄尖刀一样,横插入宋老生后翼。宋老生此刻大军早就与李渊大军相互搅和一起,主力对主力,哪里曾想到李世民居然会危急的时候,插入大战中来,而且选择的部位居然是自己薄弱的后翼。那些后翼是由霍邑诸多豪族的私兵组成。这些私兵虽然也有勇猛之士,但是纪律散漫,统属又不同,如何能组织有效的防御。玄甲铁骑瞬间就闯入后军大阵中,霎时间,就撞的人马齐飞,惨叫声不断。 玄甲铁骑乃是李阀私兵,后来李渊又将其交给李世民统帅。不得不说李世民乃是军事天才。太原本就靠近突厥,战马健壮,远不是中原的那些驽马可以比拟的。这些玄甲铁骑大多是边民,不但好勇厮杀,是受契丹人影响,自幼就学会了弓马骑射,基本上就是从小生活战马之上。李世民将这些人组织一起,明军纪,晓兵法。早就练成了一支强悍的铁军。这支强悍的大军进攻一支乌合之众,又如何不胜。 卢照辞城墙上看的分明,只见黑色洪流大军中横冲直闯。那为首的李世民就如同一支指路的明灯一般,领着数千铁骑大阵中穿插。专门捡大军薄弱之处进攻。此刻被宋老生派到后军的张松,哪里是李世民的对手,基本上被其牵着鼻子走。不但不能阻挡住李世民的进攻,反而带动着中军也差点混乱起来。 “四郎,你看那李世民如何?”卢照辞指着大军中一丝黑线问道。 “厉害,不过也不厉害。”卢照英豹眼露出一丝沉思来,笑道:“这玄甲铁骑是很厉害。他们所习的大多是突厥人的骑射,靠的是马匹的速度,气势压人。但是若是碰到我们卢氏铁骑就不一样,有大兄和我为领头,以强大的武力,抵挡住对方的第一波进攻,甚至杀了领头的三人,对方的骑兵就会被遏住速度,从而丧失进攻的可能,后被大军所蚕食。只可惜,宋老生的大军中没有大兄和我这样的人物。” “不错,你说的极是。可惜了。”卢照辞冷笑道:“宋老生勇而无谋,如何不败。可惜了,这些骁果大军,乃是朝廷的精锐部队,居然被宋老生这样葬送了。” “大兄,若不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卢家军的厉害?”卢照英望着城下的厮杀,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不用了,我们献霍邑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不必和他们去争了,毕竟我们还是人,和他人取抢功劳,日后李氏大军中会惹的他人嫉恨的。智云派人去请了吗?”卢照辞摇了摇头,突然问道。 “兄长!”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卢照辞转身望去,只见敌楼旁所立的不是李智云又是何人。 卢照辞招了招,那李智云赶紧跑了过来。只见他小脸苍白,双眼中隐隐有一丝恐惧,好像还有一丝慈悲之色。显然是被城下的厮杀所动。 “贤弟,如今霍邑已经被我军占领,待会你就能见到大都督了。”卢照辞指着远处正厮杀的李渊大军说道。 “兄长真厉害,凭借一千精兵就能占领一个霍邑。”李智云却是一脸的崇拜。 卢照辞淡笑道:“倒不是为兄厉害,一方面乃是唐国公大军压城,城中士兵兵无战心;其二,我等准备充足,而这些守城的士兵大多是那些豪族的私兵,又没有防备,被我等偷袭,才会快速的结束战斗;其三,好歹这里是霍邑,我河东卢氏的大本营此,何人敢反抗。”李智云闻言不停的点了点头。 其实,卢照辞还有一点没有说明,那就是卢照辞和卢照英的个人武勇,使的城内的那些游兵散勇不敢作乱。那卢照辞硕大的铁锤,卢照英锋利的长槊预示着两人的勇猛无敌。 “大局已定。宋老生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卢照辞飞快的打量着城下的战斗,只见李世民率领着玄甲铁骑已经击溃了千余豪族私兵,侯君集是亲自斩杀了张松,大军与李渊的中军会合,将宋老生的骁果主力围中间。 宋老生周身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头盔也不知道掉何处,银发随风飘舞,握住长槊的右手也颤抖不已。虽然是猛将,但是到底是老了,连场的厮杀消耗了他巨大的体力。 “宋老将军,你投降吧!”李渊望着宋老生叹息道。 “哈哈,李渊贼子,今日本将中了你的算计了。哼哼,若不是卢照辞那个小人,你李渊岂会击败本将军,简直是可笑。”宋老生仰头大喝道:“卢照辞,你这个小人,你不得好死。”声音凄凉,李渊等人面色都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宋老生,你与我二叔一起阴谋杀我,我若是不反击,早就死你的手上了。”卢照辞城头上冷笑道:“杨广暴政,导致民不聊生。唐国公爱民如子,救民于倒悬。我卢照辞若不跟随唐国公之后,日后才会被他人所耻笑,所唾骂。你痴长五旬,却不知道大义所,你为杨广走狗,却勇而无谋,自己就要身死疆场,却不知道正义邪恶,又有何面目存于世间。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你…”宋老生闻言面色大变。老脸涨的通红,心间一痛,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禁不住倒撞马下,待李渊派人查看的时候,却已经死去多时。李渊等众将见状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城头上的卢照辞。宋老生就这样被对方给骂死了,就这样沦为他人笑柄。众人大战胜利后的喜悦,这一瞬间,也弱了几分。但毕竟是占领了霍邑,李渊让人厚葬宋老生后,自己领着大军进了霍邑,卢照辞和李智云等人打开城门,恭恭敬敬的领着李渊进入霍邑城中。 第十九回 排挤 (一) 第十九回排挤(一) “孩儿见过父亲。” 将军府内,众将云集,李智云拜倒地。 “嗯!不错,不错。”李渊满面笑容,不停的点了点头。 “智云,你与照辞献霍邑有功,加你为后军都督。人马就这些霍邑投降士兵中选吧!”李渊略一思,忽然说道。众将闻言面色一变,那李世民不由的双眼一眯,朝李智云望了一眼。 如今的李渊大军分左中右三军,设三军都督,分别由李渊和他的两个儿子所统领,加上远太原留守的李元吉,这才是李家重要的三支力量。为重要的是,霍邑投降士兵大多为骁果士兵,这些都是隋室的精锐军队,即使有些是豪族私兵,但是也是骁勇善战之人,稍加训练,就是精锐之士,可以说,若是这支后军组建完成,丝毫不左中右三军之下。李渊命令一出,就是李智云自己也惊呆了。连谢谢都没来的及说一声。 “嗯,你年纪弱小,当是读书习武之际,这后军都督你先兼着,具体的事务就由,由你神符暂时统领吧!”李渊大将中扫了一眼,接着说道。李神符,乃是李渊从父弟也!深通兵法韬略,乃是李家杰出的人才。 “末将一定会协助五公子,管理好后军。”众将之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脸有髯须的汉子,正是李渊从弟李神符。 众人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李渊的心思。李智云献霍邑有功,管,这都知道是卢照辞的功劳,可是谁让他也跟随卢照辞到了霍邑呢。这份大功,谁敢说没他一份呢?如此功劳,也不得不赏。不过他年纪幼小,尚未成人,先封个虚衔说。那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人都知道霍邑的守军乃是骁果军,若是让这些人加入到自己的部下,己方的实力也会大增。如今虽然这些骁果没有落入自己的手中,但是毕竟也没有落入到对方手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李渊倒是谨慎的很,难怪能笑到后。既能够平衡两个儿子的力量,重要的是,能将力量都掌握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外姓将士哪里有独自领军的权力。”卢照辞一边冷眼旁观,暗自寻思道。 “照辞!”上面的李渊和颜悦色的朝卢照辞招了招手。 “卢照辞见过大都督。”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卢照辞十分光棍的拜道。 “诶!不要喊大都督,就喊一声伯父就是了。”李渊高兴的说道:“你与建成交好,又救了智云性命,也就等于有恩于我李氏家族,这一声伯父难道就叫不得?” “侄儿见过伯父。”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拜道。这次是真的磕了几个头。毕竟刚才的拜倒是因为甲胄身,不好下跪,只能弯个腰了事。 “好,好。”李渊大喜道:“照辞不但救了智云,还我大军危机时刻,让卢氏家族为我大军供应粮草,免我大军败亡之祸,又献霍邑,如此功劳,老夫若是不赏,又如何统领三军。照辞,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话音刚落,众人望着卢照辞的目光突然变了起来,有羡慕者,有嫉妒者等等,不一而同。 “回伯父的话,我与智云情同兄弟,帮助兄弟一帮,岂能要赏!”卢照辞心中却冷静非常。这个李渊可不是普通的角色,能隋末这个乱世之中,笑到后。能驾驭李世民这样的人物,又岂是简单之人。此刻虽然是个大都督,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大都督就是以后的皇帝,你敢找皇帝要官吗?就算你现是要到了,但是以后,你就别想望上爬了。 “那可不行。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嗯,既然你不说,那大伙说说,以何职可酬照辞大功?”李渊摆了摆手道。 “回大都督的话,如今大都督府长史之位尚缺,还有马军总管之职尚缺,可以从其中选一个,或者两者都可兼任。”说话的是刘文静,当年的晋阳令,跟随李渊起兵的老人之一。他自然有资格第一个说话。 “照辞年纪尚幼,居高位恐有不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忽然插言道。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相貌清秀,生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看他端坐文臣之首,就知道此人李渊军中有极大的威望。只是自己与他初次见面,并为得罪此人,为何如此针对我呢? “裴宫监此言差矣!”说话的是一个年轻文士,身材肥胖,如同弥勒一般。 裴寂,太原裴氏的当代家主。难怪看不惯我了。卢照辞心中一动。 “长孙无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裴寂冷喝道。虽然长孙无忌能坐这里,是因为李世民的缘故。裴寂跟随李渊甚久,李渊能有今日成就,与裴寂有着很大的关系。晋阳宫中有米九百万斛、杂彩五万段、铠四十万枚。这些都是裴寂冒着灭族的危险,统统用来支援李渊。所以深受李渊信任和重用,只是此刻教训长孙无忌的时候,倒是有倚老卖老的嫌疑。 “裴兄,既然大都督询问,辅机自然也有回话的权力了。嘿嘿,先看看辅机有何话可说,说的不对,再教训也不迟。”王珪摸了摸胡须,冷冷的回道。 “你,哼!”裴寂虽然不将长孙无忌放眼中,但是不敢得罪王珪。裴阀虽然也算是世家豪族,但是却不能与太原王氏相比较。 “辅机,你且说说看,该如何赏赐照辞?”李渊脸上堆满着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一番争斗放眼中,好像刚才裴寂和王珪二人只是说说话而已。好像刚才自己并不场一般。 “回大都督的话,卢照辞文武全才,虽然年幼,但是却深通韬略,素有卢家狮虎之称,这种人物若是不能让其发挥作用,是我军的重大损失。属下认为可以让他担任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必能让他才有所用。”长孙无忌毫无顾忌的说道。丝毫不乎裴寂那杀人的眼光。 第十九回 排挤 (二) 第十九回排挤(二) 长史之职战国末年秦已置,李斯至秦,曾任此官。汉之相国、丞相、太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以及建三公后的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皆置,为掾属之长,秩皆千石,丞相长史职权尤重。边郡太守也有长史,掌兵马,亦助太守掌兵,西域长史后代都护成为护理西域之长。汉末州郡也有长史。魏、晋与两汉略同。南北朝带将军号开府的刺史,属官也有长史,且多兼任首郡(即刺史驻地)太守。王府也有长史,诸王幼年出就藩国,州府之事即由长史代行。隋以后,三师、三公无幕僚,三省长官的属员亦无长史。李渊自任大都督,府中设有长史之职,一般是为了处理大都督府重大事务,是一个相当有权力的职务,非亲信不能受之。卢照辞不知道的是,历史中,李渊的女婿柴绍曾经担任过这个职务。 至于马军总管是不凡了。李渊大军之中,因为结好突厥,军中骑兵甚多。这马军总管权力丝毫不李建成这样的一军都督之下。由此可见这两个职位的重要性,难怪裴寂要阻挠卢照辞获得这两个职务。也只有长孙无忌,身通屠龙之术,知道李渊惯于平衡左右,这两个重要的职务是不会落入两位公子手下的。何况,今日让李智云这个平时不注重的庶子独自统领一军,是让他明白李渊的心思。既然如此,干脆就依照李渊的心思,将这两个职务推给卢照辞,也不能让他便宜了李建成。 “大都督府长史、马军总管?”李渊面色变了变,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本来这个职务是留给自己的女婿的,但是柴绍的表现太让自己失望了。虽然当初自己将女儿许配给他,是因为柴氏能给李阀带来好处,不但能躲避杨广的猜忌,还能得到大量的钱财粮草。而那柴绍也算是将门之后,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女儿,却不曾想到,柴绍如此无能,让李渊深深的失望。 “建成,你怎么看?”李渊想了想,朝一边的李建成问道。 “照辞贤弟允文允武,可当此重任。”李建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错,建成说的极是,既然如此,就让照辞任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之职。”李渊点了点头,道:“霍邑太守之位尚有空缺,就让照辞之父来担任吧!”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纷纷望着卢照辞,没想到李渊对卢氏居然如此看重,不但让儿子当了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是让他父亲担任霍邑太守。这太守虽然众人眼中不算什么大官,但是也能体现出李渊对卢氏的重视。就是卢照辞自己也没有想到,虽然知道李渊必定会安抚卢家的,但是没有想到李渊一口气拿出三个重要职务给卢氏。 “谢大都督。”卢照辞赶紧谢过,站起身来,回身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都督不再信任我关中世家了吗?”王珪皱了皱眉头,右手轻轻的碰了碰前面的裴寂,双目却是朝卢照辞望去。裴寂神情一动,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朝王珪点了点头。 “主公,关中急报,三小姐与柴公子被阴世师追的甚紧,恐有覆亡之祸。听说,柴公子柴氏的帮助下,亲自北上求救,还请大都督派军前往救援。”王珪忽然出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来。不用看,就知道这必然是李氏三小姐的求救信。 “什么?柴绍居然回来了?”李渊面色大变,右手狠狠的拍几案上,传来一阵大响,众人忍不住心中一紧,心中却是暗骂柴绍无用。夫妻二人共同抵御阴世师,不胜也就罢了,自己居然临阵脱逃,让一个小女子抵挡阴世师这个狡猾而又残暴的狐狸,简直是不当人子,难怪李渊如此生气了。 “李神通何处?”李渊面色铁青问道。 李神通也是李渊从弟,是李神符的亲兄弟。他听说李渊已经起兵南下,也南山举起了大旗,号称关中道行军总管。 “大兄,大兄恐怕还南山之中。”说话的是李神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别人不知道李神通是何许人物,他这个做弟弟的却是知道。生性谨慎,但是却不是打仗的好手。若是打顺风仗还好点,若是让他逆境中生存,恐怕是不行了。如今关中,贼匪多余牛毛,外有阴世师大军围剿,李神通这个号称关中道行军总管,根本不可能应付这种复杂的情况,让李神通去主持大局,那就不是恐怕,而是肯定会全军覆没的。 “诸位有什么看法?”李渊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看来这个堂弟是不能指望了,还号称关中道行军总管呢。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贯充当谋士的刘文静皱着眉头说道:“霍邑到关中,尚有河东之隔。河东守将乃是屈突通,此人可比宋老生强上百倍。我军若是前去救援三小姐,恐怕还没有到黄河,就被屈突通杀的干干净净了。所以这派军前往关中,是不可能的。” 王珪闻言,恨不得抱着这个平日与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亲上几口,当下赶紧说道:“肇仁兄言之有理。” “既然不能派人,就派将。”一边的裴寂忽然睁开双眼,扫了卢照辞一眼,道:“关中匪患甚多,三小姐人单力弱,可以派遣一员大将辅佐三小姐,必然能剿灭关中匪患,击败阴世师,甚至还有可能平定关中,我等之前攻下大兴呢!” “派将?关中情势复杂,只是派遣一员将领,恐怕还是不行。玄真,你有何高见?”李渊看着裴寂,等候着他继续说下去。 “一般的将领肯定是不行了,但是裴某倒可以举荐一人,此人出马,必定能挽回当前的局势,或者能平定关中也说不定。”裴寂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光。既然你卢氏想插手关中,老夫就成全你。 “何人?”李渊惊讶的问道。自己的大军中真的有这样的人物不成? “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裴寂冷冷的说道。 “孩儿支持裴宫监!” “属下附议!” “末将附议!” …… 瞬间大厅内,众人无人不响应,后李建成也站起身来。卢照辞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犯了众怒啊!被人排挤了。 第十九回 排挤 (三) 第十九回排挤(三) 李渊见状,心中一动,双手按了按,道:“照辞虽然允文允武,但是到底年轻。关中形势复杂,秀宁人单力弱,恐怕不支撑数月之久,本都督以为还是派一个老成之人去好。” “大都督,属下以为卢总管此去才甚是妥当。”说话的是裴寂,只见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卢照辞,道:“卢总管年轻,但是深通兵法韬略,能以一己之力,宋老生手中夺取霍邑,足见他的不凡。阴世师虽然厉害,但是若是知道我军仅仅只是派出了一个卢照辞这样的年轻人,心中必定小瞧了卢总管,骄兵必败,所以属下断言,只要卢总管走一遭,必定能破阴世师。还请大都督俯允。”李渊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转首望着卢照辞。 “大都督,末将愿意去关中。”卢照辞双眼一转,顿时明白了当前的局势。无论是李建成的势力也好,或者是李建成这方的势力也好,都不愿意自己留大军之中。到底是刚刚加入李渊大军之中,却又是骤然立下大功,身处高位,这些人想不排挤自己都难。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提出来远走关中,避开这些人再说。 “好,好。”李渊大喜,道:“将军虽然年不过弱冠,却勇于任事,乃是我李渊之幸也!将军若去关中,关中之事,可以由将军做主。只要支撑到大军到来,就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先于我等平定关中,李渊不吝重赏!可开衙建府,以国公之位待之。”李渊话音刚落,众将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卢照辞。 凡是国公之位者,莫不是世家之长才有如此的权力。这个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个开衙建府,这也就是说,卢照辞若真的能平定关中,就可以拥有专门的属官,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到的。 “谢大都督赏赐,照辞一定不负大都督嘱托。”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李渊讲的话你能信吗?历史中,他不知道向李世民许诺了多少回太子之位,却一次都没有实现。何况这开衙建府,起居八座,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国公之位能做的到的。也同样可以看的出,恐怕这个时候关中形势已经到了覆亡的危险了,否则李渊也不会开出如此的条件来。 当下又问道:“不知道三小姐处还有多少兵马可供末将使用的?” “这个?”李渊扫了卢照辞一眼,道:“不足五,哦,一千,不足一千。” 恐怕是五百吧!卢照辞顿时有种想自杀的感觉。 “咳咳,这个就有劳照辞了。”李渊自己也感觉到卢照辞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是很难的,一时间老脸上透出一丝尴尬来。 众将也看的分明,略一思考,顿时明白其中的缘故,原本的羡慕和嫉妒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能是惋惜了。关中乱贼如稻草,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阴世师所率领的还是镇守关中的骁果大军,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其战斗力远李阀大军之上。这么点人马,恐怕还不够阴世师填牙缝的。国公之位,开衙建府这个诱惑力是很强大,但是也得有性命享受才行。 “大兄,这些人都不是好人。”霍邑城外,卢照辞领着一千卢氏私兵朝贾胡堡行去。一边的卢照英却是豹眼圆睁,煞气冲天。 “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卢照辞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今日居然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任务,立足关中,接应李渊大军。哼哼,就那不到五百人马,能生存都不错了,还想关中立足,简直比上青天都难。也不知道历史上,当年的李秀宁是如何关中创下了偌大的基业来的。怎么到了现,局势居然不是这样的了。 “大兄,可是说好了,你要去关中,可得带上小弟!”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先回家!”卢照辞心中暗思道:“不带你还带谁啊!” 待卢照辞到了贾胡堡卢家大院的时候,却发现家中的情况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毕竟卢家一人为霍邑太守,一人任大都督府长史,这种情况,自从卢氏从范阳搬到霍邑之后,再也没有人有这样显赫的官位了。但是家中却没有一点喜气,让卢照辞百思不得其解。 “大公子,大人请两位公子书房相见。”刚刚翻身下马,就见大总管卢生跑了过来。 “书房?”卢照辞面色一动,惊讶的说道。 “走!”卢照辞一边走,一边问道:“家中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卢生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英一眼,方说道:“前些日子,有个叫侯君集的人到庄上来要粮来的。” “要粮?你是说,这粮草不是我卢家主动送到军营的?”卢照辞猛的住下脚来,双目精光闪烁,死死的盯住卢生。 “是…是!”卢生吓的面色苍白,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一眼,赶紧低下了脑袋。 “哼,真是糊涂!”卢照辞冷哼哼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入了内院。那卢生如此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心中是大惊了。 “父亲,哦,见过三叔。”刚刚走入书房,就见书房内,卢昌青端坐书案之下,而卢昌定居然也坐一边。 “见过大伯,见过父亲。”卢照英一见自己卢昌定此,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乖乖的行了一礼,立马就站卢照辞身后。 “父亲,侯君集怎么亲自上门要粮来了?”卢照辞脸色阴沉。 “哼,还不是骂你二叔惹的祸。”卢昌青面色愁苦,当下将卢家近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没想到,事情变成现这个样子了。都是为父无能。” “侯君集,我要杀了你。”卢照英豹眼圆睁,居然露出血红光芒。 “住口,你这个孽子,难道想让我卢家有灭门之祸吗?”卢昌定站起身来,右手朝卢照英闪了过去。只听的啪的一声响,打卢照英的脸孔上。 “父亲。”卢照英双眼睁的老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渊大势已成,我卢家不能与之相抗衡。只要你未死,还怕找不到机会报得此仇不成?”卢昌定面色阴冷。这不光是他的奇耻大辱,是卢家的奇耻大辱。这种仇岂是区区两个官位就能够了结的。 第十九回 排挤 (四) 第十九回排挤(四) “三弟说的极是。李阀大势已成。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情况了。”卢昌青眉头紧皱。这个时候已经上了李阀的大船了,又岂是他想下就能下的。 “哼,都怪老二,若不是他搞风搞雨,岂会这种情况。”卢昌定恶狠狠的说道。家族之中,卢昌定本就对族长之位看的很淡,所以一向不参与其中的竞争。直到卢照英与卢照辞交好之后,才隐隐的站卢昌青这边。但是这次卢昌宗为了自己的族长之位,不但勾结了宋老生,为重要的是还否定了当初家族的提议,让侯君集找借口欺上门来。恐怕李渊中的印象也并不怎么样。到底是被动的鲜粮。 “其实这事恐怕也怪不得老二。”卢昌青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卢昌定,道:“当初照辞和照应二人清风山剿灭的盗贼,其首领正好是侯君集的义弟,所以不管怎样,那侯君集都会找机会狠狠的羞辱我卢氏一顿。据我所知,这侯君集之所以到我卢氏来要粮,其实并没有得到李渊的许可。所以当他要粮成功之后,李渊不但没有赏他,还令李世民狠狠的责罚他。” “哼,不管怎样,侯君集此仇焉有不报之理。”卢照英恶狠狠的说道:“小爷有朝一日,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知道为什么将军府内,一向以爱才自称的李世民也会排挤自己了。这种人物一旦知道自己得不到东西,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自己也算是李建成有一面之缘,看李建成的神情,恐怕平日里没少李世民面前提过。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将自己撵的远远的,使自己远离李阀权力中心。 “大郎,你不大都督府呆着,今日怎么回来了?”卢昌青忽然好奇的问道。 “孩儿即将南下,李秀宁关中打了败仗,派人传书要李渊前去救援。但是从霍邑到关中,中间尚有河东大城,其他的小城数十,都朝廷手中,大军哪里能杀的过去。所以只能派人前往。孩儿被人举荐,即将南下关中。”卢照辞苦笑道。 “南下关中?”卢昌青面露惊讶之色。 “唐国公曾有言,只要孩儿支撑到大军到来,就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先于我等平定关中,李渊不吝重赏!可开衙建府,以国公之位待之。”卢照辞面露苦笑之色。 “开衙建府?国公之位?”卢昌定双眼一亮,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道:“大兄,这下我河东卢氏也有了和范阳卢氏叫板的本钱了。”河东卢氏虽然名声很想,但是不管怎么厉害,世家豪族的眼中,河东卢氏都是范阳卢氏的分支,但是若是卢照辞得到这个国公之位就不同了,那河东卢氏也不是范阳卢氏的旁系了,也不能以偏房相称。可以说来,这可是河东卢氏崛起的绝好机会,就是连卢昌定也忘记了侯君集的羞辱之仇。 “大郎,恐怕这个任务是很难吧!”卢昌青并没有被这个国公之位高兴的忘乎所以。反而愈加的冷静。李渊能开出这么大的筹码,连开衙建府的权力都给了,由此可见,关中局势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了。 “关中本是李阀下的一部重要的棋子。”卢照辞点了点头,分析道:“驻扎关中的骁果大军共计约有数万大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有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统领,此人深通兵法,又对杨广忠心耿耿,李渊起兵后,他曾将李渊的祖坟都给掘了。本来,按照李阀的谋划,以李秀宁率领一支军队,联合关中的诸路盗匪,拖住阴世师,将关中局势弄的混乱不堪,而李阀却是快速的占领霍邑、河东,直捣大兴。这个策略本是相当高明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的局势虽然混乱不堪,但是却脱离了李阀当初的算计。李秀宁也关中举事,李神通号称关中道行军总管,声势确实不错,也引起了阴世师的注意,原本北上支援屈突通和宋老生的骁果都用来平定关中了。可是李秀宁明显不是阴世师的对手,也没有达到联合关中盗匪的目标,被阴世师击败。使的李渊即将无法依靠李秀宁的偏师来拖住阴世师了。一旦让阴世师大军北上,李阀就是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只能被阴世师和屈突通合围河东城下了。” 书房内,众人面色一变,没想到李阀当初曾经下了一盘这么大的棋。环环相扣,将整个关中,甚至整天下的人都玩手掌之中。下这盘棋的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一个疯子。计策虽好,但是若是有一环失误,李阀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卢昌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息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计策,大概就是李阀二公子李世民的手段了。只是我卢氏已经上了李阀这只大船,想改也改不了了。”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不过这一切都迟了。当看到李渊如此重视关中的时候,就曾猜测到李阀当初的谋划。关中则是重中之重。这支偏师承担的任务是很轻松,只要拖住阴世师就行了,本来,以高官厚禄、美女钱财等等手段,来拉拢关中诸多盗贼,就可以轻松的拖住阴世师,完成李阀的任务,如今这支偏师不但不能完成李阀的任务,还有面临覆亡的危险。 “他们还有多少兵马?”卢昌青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孩儿怀疑只有几百人了。”卢照辞苦笑道。 “几百人?”卢昌定猛的一拍大腿,道:“就这几百人,让你去击败阴世师的几万大军?” “嗯,而且是李阀的重臣集体举荐。”卢照辞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卢昌青霎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太原王氏、河东裴氏,大概还有许多的小家族,这些人不允许,我卢家插足关中吧!” “父亲说的极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卢昌青盯着卢照辞问道。 “不管怎样,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要去搏一搏,大不了,回来做个普通百姓就是了。”卢照辞冷笑道。 第二十回 柴绍之死 (一) 第二十回柴绍之死(一) 官道之上,夕阳西下,卢照辞与卢照英领着数个卫士缓缓而行,大概是由于兵灾的缘故,从霍邑到河东郡城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虽然见卢照辞等人衣着光鲜,好似富贵出身,但是却不敢起任何歹心。只凭那卢照英闪烁着精光的豹眼,就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物,不用提身边的护卫各个都是虎背熊腰,腰间鼓鼓,显然都是藏有兵刃等物。谁有敢生事。而卢照辞却因为担心关中局势,虽然有心想为这些难民做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数人只能绕过河东城,朝黄河渡口奔去。 “大兄,过了这个山头,就是黄河渡口了。只是天色将晚,恐怕我们都要错过了宿头了。”卢照英不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不要着急。关中局势已经糜烂到了极点,李秀宁手中只有几百人,反而比以前的数千人马容易匿藏。关中千里之地,藏个几百人还是很容易的。何况李阀本就是属于关陇集团,虽然太原,但是与关陇集团勾勾搭搭,李秀宁乃是李渊之女,阴世师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她。”卢照辞摇了摇头。 “黄河不夜渡,看来今夜我们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宿营了。”卢照英点了点头。反正关中已经糜烂,卢照辞早一点晚一点,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卢照英一向是以卢照辞马首是瞻,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 黄河渡口,还有许多没有来得及渡过黄河的人,这些人大多是行走的商人。待卢照辞等人到达黄河渡口的时候,这些人那个不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之人,一见卢照辞等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望了一眼之后,就各自缩一起,啃着冰冷的干粮。 卢照辞等人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自有护卫撑开帐篷,点燃篝火,又射杀了几只野兔,放火上烤,不到片刻,香气就冒了出来。惹的周围众多人眼中是贪婪之色。 “大公子,有人看上我们了。”护卫卢宽忽然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声的说道。 “是什么人?”卢照辞面色一变。此处是河东地界,屈突通乃是大隋名将,一旦让屈突通知晓卢照辞等人要取道关中,那么李阀关中谋划就有可能泄露,派人堵住黄河渡口,拖延李渊进攻关中步伐,到时候,卢照辞关中是寸步难行了。如今的卢照辞知道关中局势糜烂,抱的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但是若是阴世师将主要目标都集中李阀身上,可以想象,卢照辞不但平定关中,攻取长安,就是连关中的局势都稳定不了,接应李渊南下的任务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一个年轻公子,和几个下人。那几个下人好像很厉害。就我们的右边。”卢宽小心翼翼的说道。 黑暗之中,借助篝火,卢照辞双眼轻轻扫过,果见右边二十米处,有数人坐那里,护卫着一个英俊青年,只见那年轻人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嘴唇略薄,双眼隐隐有一丝阴霾。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人他是不喜欢的。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天性凉薄之人。只见这几个人正隐隐的盯着自己,或者说是盯着卢家的几匹战马。 “这些人倒是有些眼光。”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卢家战马也是来自突厥的上等战马,若是运入关中,也是价值上百金的上等货色,这些人盯着这些战马,显然是有所图谋。 “大兄,要不上去教训他们一般?”卢照英这次南下,可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的,此刻又见对方打自己坐骑的主意,恨不得立刻上去,将这些人打的屁滚尿流。 “不用,他们有什么阴谋的话,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卢照辞摆了摆手。 “大公子,属下看他们好像是逃难来的。看那少年公子虽然看上去风轻云淡,但是眼光中好似透漏出一丝恐慌,好像是担心什么。”卢宽又说道。 “不要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惹我们,我们就不要惹他们。”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河东城的修建,大部分是因为军事因素,是河北的重要关隘,离黄河渡口并不远。这里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不到几个时辰就会被屈突通知道。卢照辞哪里敢这个时候惹事情。 可是虽然卢照辞心中不愿意这个时候惹事,但是他到底不是神仙,有的时候事情总是会自动的找上门来。那卢照辞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走来一个面目阴森的汉子,只见他身材瘦削,手指修长,行动之间,如同形如流水一般,三角眼中,光芒闪烁,却是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卢照辞双眼一眯,脸色猛的凝重起来,眼前之人不简单,好像,对,好像是刺客。 这个时候,卢宽好像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当下挡卢照辞身前,抽出腰间长刀,喝道:“来者何人?” “小人奉主上之名,前来拜会公子。”那人面对兵刃,没有一点慌张。 “我家公子不见客,还是请回吧!”卢宽缓缓的后退两步,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对方的双手。 “嘿嘿,这位兄台,相逢即是有缘,我家主上所带干粮不够,想以金换之。”那人不经意间有上前走了几步,右手就朝怀里掏去,真的掏出一块金子来,火光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阔绰的公子啊!”这个时候卢照辞忽然站起身来,推开前面的卢宽,冷笑道:“恐怕贵上看中的不是我们的食物,而是我们的马匹吧!” “嘿嘿,这位兄台,若是你们的马匹过河,也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还不如卖给我们,我们出大价钱,足够买十匹这样的马匹了。如何?”这个时候年轻公子走了过来,面色高傲的扫了卢照辞一眼,道:“本公子出五百金一匹,如何?” “五百金?”卢照辞面色一动。这五百金虽然不能买两匹这样的战马,但是也还能赚许多。没想到眼前这家伙还是一个巨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第二十回 柴绍之死 (二) 第二十回柴绍之死(二) “笑话,我们这些战马,你能买的起吗?就你们身上带得了这么多的金子吗?”这个时候卢照英也走了过来,手中的长槊指着那年轻公子冷笑道。 “区区数千金,又岂会本公子的眼中。”那年轻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壮汉走了过来,从怀里取出一锦盒来,随着锦盒的打开,数道毫光迸射而出,就是一边的篝火也掩藏不住其光芒。 卢照辞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锦盒之中,躺着四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正闪烁着毫光。卢氏虽然富有,这种夜明珠也是有的,但是若是一口气拿出四颗来,而且是如此之大,卢氏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一口气拿出四颗来,着实让卢照辞惊讶非常,心中不由的猜测起来,到底是哪一门阀居然有如此的实力。 “怎么样,这些珠子莫说是四颗,就是一颗,也足够你们买十匹这样的骏马了。本公子今日给你们四颗,你们就把这些战马让给我们。如何?”年轻公子神情高傲,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来,没有谁能抵挡这四颗夜明珠的诱惑的。 “不好意思,我们也需要这些马匹。”卢照辞摇了摇头,若是平时,卢照辞也许会同意这般的交易,只可惜的是,这次交易的对象是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卢照辞没有兴趣,为重要的是,此去关中,还不知道关中情形,也许就算有钱,恐怕也买不到这样的突厥战马,要钱又有何用呢? “真是不知道抬举。”年轻公子俊脸一动,双目中是狰狞之色。若不是此处靠近河东,生怕惹出是非来,又岂会花钱买这些战马。只是眼前之人着实可恨,居然不卖战马。若是没有战马,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脱离这危险之地。 “此去不远就是河东郡城,里面有马市,不乏有河套战马、突厥战马,甚至连汗血宝马都有。公子如此阔绰,不如道河东城内购买。”卢照辞见状,淡笑道:“若不是我等实有急事,这些马匹卖给你们又有何妨。”这里地处河东,屈突通是何许人物,若是我河东城买了些许上等马匹,恐怕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卢照辞岂会冒这样的危险。 “哦,原来如此啊!是某冒昧了。”年轻公子忽然面带笑容,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好像刚才二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大公子,有些不对劲啊!”卢宽小声说道。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不远处的一撮人。这个年轻公子,生性高傲,岂是吃亏之人。刚刚买卖不成,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强抢了。也不知道是何来历,不远处就是河东大城,有如此多的钱财,难道还怕买不到马不成?居然还来强抢,难道我卢照辞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晚上都要小心点,对方恐怕要强抢了。”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乱世之中,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再多死几个人又有何妨呢?这些人身怀煞气,显然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死他们手中。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贱民,若是不杀之,岂能消我心头之恨。柴容,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这些人都送到黄河里喂鱼虾吧!”年轻公子冷冷的扫了不远处的众人一眼。 “是,公子。”那个瘦削的汉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恩,有了马匹,我们就能绕过河东,直到霍邑,这样就能碰见本公子的岳父了。我们也就安全了。到时候,你们跟随本公子,自然也能获得一份功劳。若是我岳父登基称帝,本公子就会贵为驸马都尉,你们也能水涨船高,得享荣华富贵,总比流落江湖的好。”年轻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 “多谢公子赏识。属下甘愿效命。”柴容面色大喜,脑袋却是低的低了。 黑夜朦胧,黄河河水滔滔,其他的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岸边的篝火仍然燃烧着。忽然,数个人影从帐篷里冲了出来,篝火照耀下,却见寒光闪闪,显然这些人手中均是握有利器。仔细看去,领头的正是那个叫做柴容的汉子,他的身边,年轻公子张弓搭箭,自有人点燃了绑箭尖上的棉布,只听得倏的一声厉啸,火箭顿时落卢照辞的帐篷之上,瞬间就燃起了数丈高下的大火。果真是好箭法。 “杀!”年轻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挥了挥手,就见那柴容一马当先,朝前杀去。 “贼子敢尔!”仿佛天边响起了一声巨雷,年轻公子面色一变,接着就见一个豹眼年轻人跳了出来,手中长槊就朝柴容刺了过来,柴容哪里曾想到自家公子的阴谋已经暴露,一见豹眼汉子猛的跳了出来,当场就吓了一跳,何况,自家手中不过是刺杀用的短剑,但是对方却是长槊。一寸长一寸强,哪里是对方的对手,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对方刺死。 接着而身后又跳出数人,也朝年轻公子的护卫杀了过来,瞬间就传来一阵惨叫声,这几个护卫不到片刻就死伤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给钱。给钱。”年轻公子面色苍白,从怀里取出锦盒来,其中所藏的正是那四颗夜明珠。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自己的护卫,不到片刻就死伤的干干净净。 “哼,真是胆小如鼠,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火光之中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来,正是卢照辞。 “杀了,将尸体扔进黄河之中。”卢照辞冷哼道。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柴…” “慢!” 卢照辞面色铁青,望着已经被卢照英刺死的年轻公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兄,怎么了?”卢照英尸身上擦了擦长槊,好奇的望着卢照辞。 卢照辞却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快点收拾干净,沉入黄河。”又看了看那跌落地的锦盒,想了想,还是放进了年轻公子的怀里。 “大兄,这?”卢照英正待说话,但是一见卢照辞的脸色,吓的吞了口吐沫,不敢说话了。赶紧收拾现场,生怕留了一点痕迹。 “柴氏家族?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卢照辞面色阴沉。 第二十一回 李秀宁 (一) 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一) 站黄河南岸,卢照辞骑马上,望着北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行四五人,因为有马匹的缘故,硬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渡过黄河。终于踏足了关中地界。不过卢照辞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连带着卢照英等人都不敢说话。他们虽然看出了卢照辞心中有心思,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所忧何事。 “大兄,青云来了。”卢照英忽然望着远处,对卢照辞说道。 卢照辞顺着官道望去,果见不远处奔来一队人马,为首者身材肥胖,正是金鹰堂主掌关中道的卢青云,没想到此刻居然能此见到他。让卢照辞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当下拍马也迎了上去。 “青云见过公子。”卢青云见卢照辞飞奔而来,哪里还敢坐马上,赶紧翻身滚了马来,拜倒地。 “青云,起来说话,没想到居然这里碰到你。”卢照辞也跳下马来,将卢青云扶了起来。 “青云早就留意到公子的行程,猜测公子今日必到,故此前来相迎。”卢青云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 “都说衣不如人不如故,这个故就是这个意思。”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错,没想到金鹰堂居然有如此规模了。听说那胡椅都供不应求了,青云,你功不可没啊!” “那是公子教导有方,青云不敢居功。”卢青云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不错!”卢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们先到一边,你先介绍一下关中的局势怎么样了。你大概也知道了,奉唐国公之命,到关中来主持大局,只知道关中局势糜烂,但是却不知道糜烂到什么程度了。一眼瞎,却不知道哪里下手啊!” “回公子的话,如今关中局势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初三娘子赈济灾民,得精锐数百人,加上李阀留关中的家丁和私兵,加起来就有千人。然后,三娘子又户县、武功、始平一带招兵买马,得兵近万人,为周围的一个较大的实力,关中诸多义兵都甘愿为其所驱使,相互支援,一度使的关中情势大好,但是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形势就急转直下,不但没有平定关中,反而内忧外困,到如今只有五百不到,周围的义军也都各自为战。阴世师率领大军三万,是骁果勇士,逐一加以剿灭,三娘子只能户县周围山区生存。若非三娘子当初仁义,恐怕不被阴世师所剿灭,也已经饿死了。” “局势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卢照辞皱着眉头,霍邑的时候,求救信不过数百字,哪里能描述的清楚。 “哼,还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不会行军打仗,却偏偏争着指挥作战,一下子中了阴世师的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将责任推给那些义兵。仗着自己是柴氏子弟,自以为高高上,对那些义军首领呼来喝去,如同奴仆一般,想那些义军首领哪个不是血性男儿,纷纷率队离去。”卢青云不屑的摇了摇头。 “柴绍?”卢照辞面色变了变。 “正是,号称弓马娴熟,其实是一个胆小鬼,薄情郎。听说前几天离了大队,说是到霍邑去寻求援军,真是好笑。柴氏有此继承人,唐国公有这样的女婿,真是让关陇诸多世家耻笑。咦!大公子,难道你来时没有见到此人不成?”卢青云好奇的问道。 “我与柴绍素不相识,就是见到了也不认识。”卢照辞嘴角抽动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回道。 “大公子说的极是。”卢青云并没有注意到卢照辞脸上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 而一边好似听着卢青云叙说的卢照辞,心中却翻起了滔天的巨浪。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是柴绍,这下好了,刚刚加入李阀这条大船上,还没几日,就将对方的驸马给杀了,让李秀宁成了寡妇,这要是让李渊知晓,恐怕天下任何人也保不了自己。而太原柴氏起源于河北,虽然现河北的柴氏已经没落,但是太原柴氏却富甲天下,李渊起兵的钱财大多都是柴氏所提供。李秀宁的婚姻虽然有联姻的嫌疑,但是到底是李家的女婿,面子上的问题,也足够让卢照辞喝上一壶了。这个时候,卢照辞突然生出一种背出李阀的举动来。但是很快就将这种念头消失脑海之中。反正此事做的隐蔽,就算日后走漏了消息,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明面上,不但是李渊,还是柴氏都不会将自己怎样的。而且从李渊的言辞中,也可以看出,李渊对这个女婿也不满意。大不了等李渊称帝之后,再招一个驸马就是了。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失去了李阀做靠山的柴氏,卢照辞也没有将其放眼中。 “青云可知道阴明空?”卢照辞忽然问道。 “公子也知道此人?”卢青云明显的愣了一下。 “怎么,此人大兴很有名吗?”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此人是个奇才,好读书,精通纵横阴阳之术,极富智谋,那阴氏能大兴城中横着走,与他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此人轻易不出大兴。不过,据属下探查,此刻他恐怕还河东,不过,阴世师每逢有不决的问题,都会让他出谋划策。三娘子之所以失败,他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可就不妙了。连带着唐国公要想进入关中恐怕也需要一定的时日了。”卢照辞深切的体会到阴明空的厉害,没想到此刻的他居然不京师大兴,而河东郡城。屈突通深通兵法韬略,整个李阀大军之中,恐怕也只有李世民与其相差不下,但是此刻又加入了一个阴明空,可以想象,李渊想取胜恐怕是很困难了。 “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卢青云赶紧问道。 “既然上了他的贼船,也就下不下来了。青云,日后关中的情报就要靠你了。这是我卢氏能否摆脱范阳卢氏本宗的关键了。也是公子我能否平定关中的根本了。不要让我失望。”卢照辞再次拍了拍卢青云的肩膀说道。 “属下领命!” “走,你派个人,带我去见这个大名鼎鼎的三娘子。”卢照辞意气风发,翻身上马,飞奔了过去。 第二十一回 李秀宁 (二) 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二) 户县属大兴,乃是京畿要地,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南依秦岭,与宁陕县以秦岭分水;北临渭水,同兴平隔河相望;东接大兴,以沣水相隔;西连周至,以白马河为界。虽然是阴世师的眼皮底下,但是因为户县多山,森林茂密,想寻找李秀宁这几百人,几乎与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区别。何况,阴世师眼中,只有几百人的李秀宁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这一日,户县城忽然来了几个外地人,为首者乃是一个青衣书生,相貌俊秀,十足的浊世佳公子,其身后,立着一个豹眼的汉子,如同昔日的皇叔之燕人张飞一般,还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下人。显然是一个世家子弟出来游玩的。 “卢庆,你确定三娘子何家?”这群年轻人正是从霍邑赶来的卢照辞等人,而卢庆却是卢青云之子,是奉卢青云之命,给卢照辞带路的。 “回公子的话,三娘子自柴公子走了之后,才搬到何家的。”卢庆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何家乃是本是一个胡商,家财万贯,就是连私兵都万人,大多都是西域胡人出身,身材高大健壮,力气不凡,乃是十足的精兵,与三娘子乃是好友。只是因为是胡商出声,柴公子不屑与他交往,才没有相助三娘子,如今三娘子住她家,恐怕是有相助之意。” “胡商?精兵万余?倒是好大的气魄啊!恐怕阴世师也没有想到,户县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强大的实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李秀宁躲户县,阴世师哪里能想的到。 “公子说的极是,户县之中,这个何潘仁虽然不是县令,但是每一任县令都不敢得罪他。何况,户县之中,何潘仁名声极好,深受百姓爱戴,户县县令哪里敢对他下手。听说上次阴世师还催文让他协助捉拿三小姐呢。”卢庆言语略带一丝羡慕。 “怎么,羡慕了?”卢照辞笑道:“不要羡慕他,你日后会比他好。” “谢公子提点。”卢庆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赶紧谢过。他可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的何潘仁虽然实力强悍,连一县之令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并不是代表着他能横霸户县,到底不像卢家这样的千年世家,受人尊敬,势力又是盘根错节。这也是为什么何潘仁甘愿冒着杀头大的危险,也要帮助李秀宁,让他躲自己的家中。说白了,这就是投资。杨广的天下里。他永远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胡商,要是成为世家一般的存,那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若是投资李秀宁成功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他是李氏的有功之臣,到时候必有封赏,这才是成为世家的捷径,管这个世家底蕴并不夯实,但是到底也是世家。 “走,我们先到何府,见见这个大胆的胡商。”卢照辞对这个胡商倒十分的好奇,有如此眼光,有如此野心的户商还是很少见的。难怪他一个外地胡商,京师脚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势力。这种人经商若是不成功怪呢。当下一行人径自朝北坊行去。 进入坊后,就见一幢建筑遮天蔽日,几乎占据了整个北坊,相当于整个户县的四分之一,由此可见,这个胡商何潘仁确实很有实力。 “什么人?敢闯何府?” 何府前的广场十分巨大,卢照辞等人刚刚进入广场,就见有数十个奴仆打扮的下人走了过来,只见他们相貌与中土大不相同,双眼碧蓝,身材魁梧有力,显然是西域胡人。腰间鼓鼓,必有有利器防身,这几个人恐怕不是真正的下人,或者干脆说是何府的护卫。 “告诉你家老爷,就说范阳有人来了。”卢照辞骑马上神情略有一丝高傲。 “范阳?”为首的胡人首领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来,但是见卢照辞相貌不凡,衣着不俗,随行的都是清一色的突厥骏马,显然不是普通人,当下不敢怠慢,让几个下人看着,自己却朝府内跑去。 何府右侧的一个小庭院内的一个凉亭中,端坐着两三人,一个身着鹅黄裳女子,面容淑宁秀丽,气质沉稳大方,隐隐有一丝英武之气,正是李阀三女李秀宁,她身边,有一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高大,眼珠碧蓝,一副胡人模样,但是却身着中原劲装。还有一人面容俊秀,隐有儒雅之色。只是眼珠转动之间,显得此人极其圆滑。此人正是李渊的从弟,自领关中道行军总管的李神通。众人旁边尚且还站这一个年轻人,面色忠厚,双目炯炯有神,却是李秀宁的心腹奴仆马三宝。李秀宁能住进何府,马三宝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父亲来信,说派了一能人前来相助,不知道来者是何人?”李秀宁面上露出一丝忧色,数月以来,大军从无到有,从一连串的胜利到如今的失败,庞大的压力都落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已经让她疲惫不堪,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可惜,如今却是实现不了自己的目标了。 “三娘子不必担心,唐国公既然派人前来,显然是对来人有着必胜的信心。只要此人前来,必定能使三娘子转败为胜。”何潘仁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何兄不必如此安危秀宁了。就算来人有通天彻地之才,秀宁手中只有五百兵士,莫说是纵横关中,就是击败阴世师,保存实力都很难了。若不是何兄相助,恐怕秀宁连安身之处都没有了。”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何潘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他自然明白李秀宁话间的意思,虽然他想成为世家之一,但是也得看看自己投资的对象能不能得到报酬。但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何潘仁也不会冒此危险,让自己的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主人,外面有几人自称是范阳来人,求见主人。”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下人跑来报道。 “范阳?”何潘仁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莫非是大兄派人来了?”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不,不会,父亲手下并没有范阳人士。”李秀宁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第二十一回 李秀宁 (三) 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三) “范阳?”一边的马三宝神色一动,轻轻的走上前,道:“主人,来人自称来自范阳,足可见此人范阳有较大的实力,使人一提到范阳,就能想到对方是何人?” “范阳卢氏?”李秀宁面色一变。-- “不,是河东卢氏。”说话的是李神通。 李秀宁神情一动,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河东卢氏乃是范阳卢氏的旁系,如今河东卢氏已经投靠了李阀,卢氏族长卢昌青受霍邑太守之职,而卢氏长房嫡子是不同反响,不过十九岁的年龄,居然受了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难道来者就是卢照辞不成。 “又是世家子弟?”何潘仁面色变了变。不由的望着李秀宁和李神通二人。 “咳咳,此人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可以比较的。何公不必多虑。”李神通面色闪过一阵尴尬。 “走,我们去见见这个卢照辞,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么厉害。”李秀宁想了想,就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显然是想亲自出迎。那李神通和何潘仁相互望了一眼,也紧跟其后。 “他就是父亲派来主持关中大局的人?”李秀宁望着眼前的英俊年轻人,双目似潭水,深不可测,周身洋溢着奇异的魅力,连李秀宁都忍不住沉醉其中,好半响才静下心神来。 “卢照辞见过三小姐,见过李将军。”卢照辞又朝何潘仁拱手道:“这位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公了。” “不敢,不敢。”何潘仁只是淡淡的说道,显然是对卢照辞的到来并不感到十分的高兴。 “卢公子此行,不知道父亲有何吩咐?”李秀宁笑道。 “大都督让照辞前来,配合三小姐行动。”卢照辞好奇的看着对面的何潘仁。此人与自己并没有任何交汇之处,好像对自己的到来十分不喜。 “卢公子远道而来,何某先去命下人安排接风午宴。”何潘仁显然不想与卢照辞一起说话,朝李秀宁点了点头,就出了大厅。 “好大的胆子。”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面色大变,就准备冲上去。 “不可如此。”卢照辞赶紧拉住,道:“不得无礼。” “是,大兄。”卢照英只得退了回来,站卢照辞身后,双眼却狠狠的瞪了何潘仁一眼。 “这个,卢将军。何兄对世家子弟,咳咳,有点误会。”李神通扫了一眼李秀宁,略显尴尬的说道。 “这个,父亲言卢将军允文允武,想必只要卢将军来关中,必定能挽救当前局面,平定关中。”李秀宁笑面如花,只是卢照辞却能其中看出一丝尴尬来。难道这个何潘仁对世家子弟有误会,是因为李秀宁的关系。 “关中局势糜烂,就是照辞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挽救关中局势,接应大都督南下。不知道三小姐和总管有什么办法没有?”卢照辞看了看李秀宁和李神通二人一眼。 “这个,关中义军众多,大多都是对杨广暴政不满,若是能联合他们,必然得一股大军。”李神通脸色微红。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卢照辞惊讶的说道:“那为什么三小姐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呢?” “卢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家小姐举义旗之时,各路义军纷纷来投,就是连何兄也是如此,正准备散家财,招兵买马,助小姐一臂之力。但是后来,柴公子从河东赶来,一见诸路义军驳杂,何公又是胡商出身,就认为他们不可靠。后来,这些人都纷纷离开了三小姐,各自为政,造成力量分散,如今关中义军十亭已经去了七亭,所剩下的也只是几支大的义军了,人数都是三小姐人马之上。”说话的却是马三宝。 “你大概就是三小姐的得力属下马三宝了。”卢照辞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历史上,这个马三宝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历史上,汉武帝时期也有一位平阳公主,大将军卫青就是平阳公主的马夫,后来成为汉朝的名将;李秀宁后来也被封为平阳公主,这位马三宝也是她的马夫,到了后来,同样被李世民封为大将军,并且以卫青喻之。可以说,李秀宁当初能聚集义军数万之中,这个马三宝起着重要的作用。 “三宝见过将军。”马三宝见卢照辞言语之间不但没有半点轻视,反而还有一丝赞赏,与柴绍半点都不同。心中激动,神情是毕恭毕敬的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看你身体健壮,想必武力不俗,做一个马夫太屈才了。三小姐手中尚有五百精锐,你就领幢主衔,统领这支队伍,做三小姐的亲兵吧!”李秀宁虽然是李渊的女婿,但是却无官职身,而那李神通是不过是自领关中道行军总管,也没有经过李渊的正式命令,只有卢照辞不但是大都督府长史,还兼着马军总管,为重要的是李渊命其主管关中之事,这才是真正的关中道行军总管,一个区区幢主的任命是何等的简单。 马三宝心中大喜,但还是望了李秀宁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后方拱手道:“谢公子。” “卢世兄,以这五百人为秀宁做亲兵,不知世兄又哪里来士兵退敌呢?”李秀宁好奇的问道。一边的李神通也望着卢照辞。虽然李神通不会打仗,但是也知道,若是散家财,也许能招的上千士兵,但是这些士兵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哪里能上阵厮杀的。 “此处宝山座座,为何不能用之?”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道。经过一路上,金鹰堂传来的情报,和刚刚李秀宁的介绍,卢照辞心中也有了几分计较。关中之地虽然表面上阴世师占了上风,好像关中盗匪即将被剿灭一样。其实却是不然,这表面之下,却是暗藏汹涌。只要机会一到,李阀平定关中之事大有可能。卢照辞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他相信,只要认真谋划,或许真的能产生奇迹不是没有机会的。 第二十二回 威逼利诱 (一) 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一) “将军说的可是何公?”马三宝惊讶的问道。--不光是他,李秀宁和李神通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来。他们也不是没有试图招揽过何潘仁,毕竟对方手中拥有万余大军,大多都是西域胡人族人,生性勇猛,其武力大多是中原士兵之上,若是能得知,李阀关中的实力必然大增。只可惜的是,柴绍当初户县的时候,得罪何潘仁太深,让何潘仁表面上对李秀宁敬奉有加,但是李秀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何潘仁实际上却是对李阀敬而远之。一旦谈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会避而不谈,或者干脆左而右顾,丝毫不理睬李秀宁等人的招揽。时间久了,李秀宁也只能放弃。没想到这个时候,卢照辞居然又提了出来,让二人如何不惊讶。 李秀宁粉脸微红,有些尴尬的说道:“何兄虽然仁慈,但是当初外子得罪太深,恐怕是世兄前去,又有做无用功了。”李神通也点了点头。 “成与不成,试过才知道。”虽然不知道柴绍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得罪何潘仁,但是从李秀宁和李神通此番表现来看,恐怕是真的得罪不轻了。 “将军所言甚是。”一边的马三宝却对卢照辞充满着信心。 “听说三宝当年未入三娘子门下之前乃是关中游侠?”卢照辞忽然问道。所谓的游侠自从六国之时就曾出现,但是到如今却是泛指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是相当的贬义词。 马三宝当然不会认为卢照辞这样的人物说出这番话来,仅仅是表示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当下脸色微红,道:“回公子的话,三宝当年年幼无知,曾关中流窜,但是却没有欺负老幼妇孺。” “做个游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初我贾胡堡的时候,被人称作傻子呢。”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你是一个有福之人。当年汉武帝时期,平阳公主门下有一下人,同样也是一个马夫,但是却名震华夏,他就是卫青。我看你日后也是不凡人物。三娘子乃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所作之事,就是有些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跟随其后,要多学学。” “谢公子。”马三宝双眼微红。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李秀宁对其甚好,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般的马夫来使用,但是他人的眼中,他仍然是个马夫。别人不说,那柴绍对他可是极度的抵触。却不曾想到,拥有千年历史的卢氏长门嫡子居然对一个马夫如此和颜悦色,如何不让他感动。 “三宝,你关中游侠之时,可曾见过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人?”卢照辞面色凝重。李仲文等人都是关中大盗,手下兵马有数千、万余不等,都是关中一大实力,那丘师利也曾经是名家之后,与其弟丘行恭一起曾保眉县,镇压过当地的奴贼。兄弟二人善骑射,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 “属下曾与这些人略有交往。”马三宝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这些人当初三小姐起兵的时候,属下也曾拜访过,只是他们是游侠贼寇出身,柴公子不喜。所以阴世师一场大战之后,纷纷离开了户县。” “世兄可是要说服这些人?”李秀宁迟疑道:“恐怕是有些困难。” 李神通略一迟疑,也说道:“将军,这些人虽然勇猛好杀,但是到底是盗贼出身,恐怕将军不好控制。到时候,若是打起仗来,又如何是好?” “若不如此,我等又如何能立足关中。”卢照辞冷笑道:“何公手中有万余兵马,这些盗匪手中的兵马合起来也不下万余,这样一来,我们手中就有两万精兵,只要有这两万精兵,我等才能立足关中,接应大都督南下。”其实卢照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平衡。他虽然有信心说服何潘仁,将这万余人马收为己用,但是一旦太过依赖这万余兵马,一旦何潘仁另有想法,大势就不会控制自己手中,只有另寻其他人牵制何潘仁,整个关中,这合适的人选就是这些盗贼了。只是这些话不好李秀宁面前说而已。 “既然公子前往,三宝愿意引公子前去。”马三宝看了李秀宁一眼,见她默不作声,咬了咬牙说道。 “嗯,好。”卢照辞点了点头,拍了拍马三宝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军情紧急,你我明日就出发。” “将军有把握能今夜说服何潘仁不成?”李秀宁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些日子,她可是见识到何潘仁的老奸巨猾了,到底是胡商出身,到如今能有如此大的势力,又岂是简单之人。那李秀宁也是世家子女,李阀之中耳濡目染之下,心机重重,却仍然没有这等把握,但是今日一见卢照辞,却好似成竹胸一般,让她如何不吃惊,顺带着,心中隐隐有一丝好奇。 “试试看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诸位将军,我家主人已经备下酒宴与诸位将军接风。”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何府下人走了进来报道。 “哦,何先生何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按照道理,自己远道而来,何潘仁身为主人,应该亲自前来邀请,但是此刻却只是派遣一个下人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哦,回将军的话,老爷另有要事,此刻已经出城了。吩咐小人好生服侍好诸位将军。诸位将军请。”那位下人面带笑容,毕恭毕敬的回道。 “出城?好巧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道:“也罢!也罢!既然贵主上有要事,我等也不必强求了。只是烦请告诉贵主上,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让他晚上到卢某处一叙。” “是,待我家主人回来之后,小人自会禀报主上。”那位下人却是面色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的言语而有任何的变化。而是恭恭敬敬的请众人前往小院偏厅。 “看来此人是不相掺和其中了。”李秀宁看的分明,自然知道这何潘仁是有意回避李阀之事。 “哼,已经上船了,岂有船的道理。”卢照辞冷笑道。商人趋利避害,但是有些事情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第二十二回 威逼利诱 (二) 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二) 夜幕垂天,整个何府却仍然是灯火通明,点缀着户县的一角。但是这灯光照耀下,整个何府却显的冷冷清清。何府书房内,何潘仁眉头紧皱。他不是不知道卢照辞此行的目的。但是心中迟疑不定。柴绍这样的世家子让他感到羞怒。世家子就能高高上,藐视一切,哪怕成了落毛的鸡也是那样自大自傲。丝毫不将自己放眼中,这让他感到愤怒,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向往这种生活。世家就是世家,哪怕何潘仁现家财万贯,但是整个大隋上下,其他人眼中或许高贵无比,但是何潘仁却知道,那些世家子眼中,永远是一个胡商,一个充满着铜臭气息的商贾。虽然李秀宁也对他尊敬有加,但是,何潘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一丝距离,有一种淡淡的高高上的感觉。他有理由相信,若不是李秀宁此刻手中无兵,若是有兵,恐怕也如同那些世家子一样,根本不会将自己放心上。眼下又来了一个世家子,虽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但是也可以想象,不过是利用而已。他何潘仁不想做一个棋子,他也想拥有高高上的感觉。 “胡商难道就低人一等吗?”何潘仁面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咚!”那是户县外兰山寺的钟声响起,预示着一个时辰又已经过去了。但是何潘仁到现还没有下定决心。 “也罢!先看看这个世家子想干什么?” 商场上叱咤风云已久的何潘仁终于下定决心要见一下这个世家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又会许下什么诺言,提出什么要求来?”何潘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谁让他是个胡商呢?大隋江山里,他有的只有钱,却没有丝毫的地位。他拥兵万余,不就是为了想获取权势的吗?可惜的是,大隋朝廷的政策决定着,他永远只能是个胡商。重要的是,如今局势混乱,他何潘仁没有明言造反,所以朝廷默认了他户县的地位。可以想象,一旦局势稳定,不,只要关中稳定下来,阴世师的数万骁果立马会踏平户县,将自己全家诛杀的干干净净。 “大兄,何潘仁来了。” “让他进来吧!” 听着屋内响起的声音,何潘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他何家,他才是何府的主人。但是此刻想进自家的偏院,还得让他人进去禀报。何潘仁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憋屈过。但是却不敢不外面等候。因为门口的几个护卫周身杀气腾腾,显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要是稍微有点不满,恐怕自己也成了尸首一具了。 “大兄请你进去。”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般自己的耳边响起。何潘仁知道这必然是那豹眼黑脸的少年。虽然自己自认也是骁勇之士,但是却知道眼前之人,若是击杀自己的话,恐怕不过数个回合。 “谢公子。”何潘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正了一下自己的高冠和衣衫,方朝屋内走去。 “请坐!”声音清朗,却有充斥着一丝威严,让何潘仁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恭恭敬敬的低着脑袋。待他坐下来之后,才猛的惊醒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世家子好似真的不同凡响。 “何兄能短短数十年里打下这份基业,照辞很是佩服。”卢照辞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胡商。不过也就四十许的年纪,身材健壮,听说好骑射,这样的人物,居然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内,创下了如此大的基业,让卢照辞很是惊讶。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胡人。不远万里来到大兴,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拥兵万余。 “小打小闹,让公子见笑了。”何潘仁摸不清卢照辞言语中的“佩服”到底是何用意。 “你也不必谦虚。若是我,我就做不到。”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说实的,我并不轻视商人,看了这屋内的摆设,经史子集样样不缺,尚有许多的孤本,看来何兄你也是一个熟读经典之人。想来也知道我华夏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商人,诸如吕不韦、陶朱公,这些人都是以商入官,并且成就了一番事业。何兄有家丁万余,都是一些精锐之士,莫要告诉卢某,阁下仅仅只是想做一个富家翁足以。” “嘿嘿,下打小闹,当不得真。”何潘仁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 “是啊,小打小闹,差点要闹出灭门之祸了。”卢照辞轻轻的扫了一眼何潘仁。 “灭门之祸?”何潘仁面色一慌,强笑道:“卢将军真是说笑了。” “说笑了吗?何兄其实比卢某人清楚。”卢照辞冷笑道:“乱世来临,关中之地盗贼蜂拥,何兄家大业大,拥兵万余,这些人大多是你西域胡人,与中原人不同。你不信任中原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或者是将来,所以你的手下都是胡人。你没有争霸天下的打算,或许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因为你是胡人。但是你也不想仅仅只是做一个胡商。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你也想高高上。本公子说的对吗?” “卢将军说的极是。”何潘仁面色大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既不想得罪阴世师,也不想得罪李阀。或许你当初一见三娘子起兵的时候,就认为机会来了。只要加入三娘子门下,凭借你手中的力量,日后就算不成大将军之类军官,但是一个区区太守之类的官职还是轻松可以得到,这样不但满足了你的愿望,还能使的家业继续做大。可是不巧的是,李阀贾胡堡受困,你就开始胆战心惊了,然后借口柴绍这个世家子做事不地道,你就干脆退出了义军阵营。今日之所以收留三小姐,一方面是害怕日后李阀南下成功,入主关中,三小姐会记下你的一笔功劳,虽然不会成为世家一样的存,但是起码对你的事业不会产生一丝影响,但是一旦李阀兵败,你的万余大军,瞬间就可以将三小姐擒拿,送与官府。这样离就是立下了大功。何潘仁,本公子说的可是事实!” 第二十二回 威逼利诱 (三) 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三) 何潘仁闻言吓的面如土色,额头上冷汗直流。--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厉害,年纪轻轻,有如此谋略,居然将自己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一想到这里,何潘仁很是后悔单独来这里。万一对方要是发难的话,自己就算有万余精锐,此刻也走不出这个房门。 “何潘仁啊,何潘仁。我原以为你能短短数十年内挣的如此家业,必定是一个聪明的人,现看来,你是愚蠢至极。”卢照辞冷笑道:“依我看,你是自取死路。你自以为你两边都不得罪,其实上是两边都得罪了。你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却不知道其实你已经败了。那阴世师是何人,他是朝廷大将军,专门对付的是你们这些关中盗贼的大将军。哼哼,先不说你曾经跟随三娘子之后,高举义旗,就算你没有,事后还将三娘子并着我等一起送给阴世师,企图换取一世荣华富贵,却不知道阴世师不会领情的,不但不会领情,还会将你满门诛杀,将你家的万贯家财散于麾下士卒。因为他没有时间安抚你们这些关中巨寇,如此只能将你们这些威胁都消灭萌芽状态,亏你还抱着侥幸的心思。” 何潘仁听的浑身发抖,哪里还敢有丝毫的分辨。按说他经商数十年,早就练的一副好口才,好心态。只可惜的是他先天不足。来到大隋数十年,早就领教到世家的厉害,见识到了这大隋虽然表面上是皇帝做主,但是实际上,世家却站背后,看看,现世家权力之大,已经将皇帝都赶到江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何潘仁心中虽然很讨厌世家子,但是世家子面前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半个脑袋。为重要的是,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卢照辞的拍子走。管卢照辞那些老狐狸面前经常吃瘪,但是凭借这两世的经验,卢照辞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摆弄一个何潘仁还是十分简单的。何潘仁尚未进门,就被卢照英以煞气压人,进屋之后,卢照辞就借势压人,不给何潘仁考虑的机会。 “大都督生性仁慈,也许不会追究你什么,但是你也别想有什么功劳。”卢照辞又接着说道:“如今关中局势糜烂,你丢弃了盟友,你是商人,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大都督就不一样了。他本就对三娘子宠爱有加,你却抛弃了他,日后就算他不找你算账,但是他的那些属下呢?大多是世家之后,你中土数十年,大概也见识到了世家的厉害。哼哼,别看你家财万贯,拥兵万余,但是到底是根基浅薄。莫说太原王氏,京师韦氏,陇西李氏等等名门世家,就是我河东卢氏也不过是范阳卢氏的分支,要是灭了你一个何潘仁也不过是覆手之间而已。” “是,是。”何潘仁面露绝望之色,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神情惶急,不敢有丝毫的反驳余地。 卢照辞见状,知道这个时候的何潘仁再也没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自己的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当下又淡淡的说道:“其实你的心思本公子也明白,不就是想要个让人看的起的地位吗?你虽然有万贯家财,但是到底是个商人,为重要的还是一个胡人。且不说中原汉人对胡人防范甚深,就是中原历代朝廷讲究的是重农抑商,你这个商业即使有万贯家资,也不会入那些世家眼中,不会入朝廷之眼。他们都认为你们这些人心怀狡诈,只能暂时利用一下,却不会将你们依为靠山的。恐怕这才是你当初资助三小姐的重要原因吧!” “公子说的极是。可是那柴绍却鄙薄何某人,认为我们这些人刁钻不可信,小人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义军。”何潘仁面上露出一丝愤恨来。 上面的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叹,恐怕柴绍那个死鬼当初对这些人态度是太恶劣了,才会有今日的后果。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中原大地上,论功莫过于救驾与从龙,你若是投靠了阴世师,性命能不能保住是另外一回事情,就算保住了性命,顶多受你一个杂号将军,毕竟大隋朝廷之中,寒门无高官,何况你一个胡人。当年的麦铁杖虽然是个奴仆出身,但是与杨广有从龙之功,才位列大将军,但是这个麦铁杖多少人中才有一个,除非你也拥有从龙之功。可惜,你隋室是不可能有的了,但是若是李阀却是有可能的,而且是大有可能的。大都督南下,必能进取关中,若是你关中举兵相应,那就是从龙之功,若是跟随三娘子平定关中,区区一个侯爵之位还是手到擒来的。”卢照辞笑道。 何潘仁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小人听说河东屈突通乃是绝世名将,拥兵五万之众,都是骁果精锐,有此人河东城驻守,大都督能突破河东防线,牧马黄河,进取关中吗?” 卢照辞闻言,知道他已经意动,当下笑道:“屈突通确实厉害,而且河东郡城虽然不如京师大兴,但是也是城高池深。强攻肯定是死伤无数,而且能不能攻下来还是未知数,但是为什么要攻取河东来。” “公子此话怎讲?”何潘仁惊讶的问道。 “若我领兵,就放弃河东。现大都督拥兵十万之众,都是虎狼之师,其中有突厥铁骑跟随,论及攻城或有不敌,但是若是城外野战,又有何人能与突厥大军相抗衡。大都督可留下两三万大军,对河东围而不攻,其余大军却趁机南下关中。这样一来,不但能快速的进取宫中,为重要的是使屈突通无法回防关中,也不会担心屈突通从不背后夹击。只要攻取了关中,李阀大业必成。”卢照辞淡笑道。 “公子真乃是神人也!”何潘仁惊道:“若是公子领军,小人愿鞍前马后跟随公子,平定关中。” “哈哈,如此甚好。”卢照辞喜道:“本公子保证,日后你必不失侯爵之位。”这点卢照辞倒能保证,想跟随李渊起兵的那些人,到了后来,哪个不是大将军之位,差的后也成了刺史一级的人物,都有死后哀荣。 第二十三回 收群雄 (一) 第二十三回收群雄(一) 太白山屹立关中大地上,直插云霄。坐落周至县西南,群山座座,南接秦岭余脉,一个易守难攻之处。随着大隋局势的变化,这里群贼蜂起,诸如黄泥岗、清风燕等等盗贼都落户此山之中。不过随着阴世师带领大军纵横关中,这些高举义旗的大军死伤甚众。大浪淘沙,剩下的义军大多是力量强大,人数众多的精锐大军。不过饶是如此,到底不是阴世师这样的大隋骁果的对手。一时间,从关中腹地逐渐被赶到这些山区,以求生存。当然这些盗贼义军也不是纸扎的,能阴世师大军围剿中活下来的,哪个是简单的货色。顿时明白了,若是不联合,就会被阴世师各个剿灭。到时候,谁也不能活命。联合才是正途。一时间,义军之间相互勾连,都聚集太白山聚义,以商议聚义之事。 太白山大龙寨的聚义厅内,群雄聚齐。数十个马扎上端坐着诸路豪杰。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身着络腮胡须,双眼圆睁,顾盼之间显的勇武非凡,正是关中义军实力强的李仲文。他左右还有两个汉子,生的甚是奇怪,一黑一白,黑者身材瘦削,面色刚毅,从眉心到鼻尖处有一道血痕,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凶狠,正是天堂寨寨主丘师利,善使一对钢鞭;白者面如冠玉,鼻若悬胆,英俊潇洒,如同白脸小生,群雄之中,甚是显眼。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小瞧此人,关中群雄之中,有常山赵子龙之称。一杆银枪使的风雨泼不进,端的十分厉害。他就是户县的向善志。三人都拥兵数千,群雄中,实力为雄厚,所以当之无愧的坐首席上。 “李头领,座的都是脑袋提裤腰带上的人物,你有什么看法,就当着大伙面前说出来。毕竟都是被阴世师那个龟儿子害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了一个粗陋的声音,众人望去,嘴角顿时都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纵横宜城,号称宜城君的刘炅,本是宜城的游侠,宜城聚集了一股势力,后来干脆杀官造反,占据宜城,号称宜城君,又依靠宜城粮草开仓放粮,逐渐手下也有两三千大军。此人生性粗鄙,为人残暴好色,连带着手下的大军也是如此,宜城祸害百姓,无恶不作,只是手中大军,宜城百姓敢怒不敢言。前些日子,终于被阴世师击溃,带领着数百亲信狼狈逃窜,到了关南,如此才留下了一命,又听见李仲文等人太白山聚义,也带领着数百人属下赶来。只是因为做事有违义军之道,故此被人鄙薄,若不是因为阴世师所迫的缘故,这数百精锐十分难得,恐怕这聚义厅内也没有他的座位了。 “如今阴世师纵横关中,所向披靡,我等被其击败四处流窜,不是他阴世师有本事,实是我等力量分散,各无统属,所以被他各个击破。否则就凭借阴世师那本领,如何是我等的对手。”李仲文眼光流动,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当初李阀三小姐的时候,我等还有那个实力与阴世师相抗衡,可惜到底是世家子,刚刚击败阴世师,就来过河拆桥,以为没有我等他们还能击败阴世师,后不但自己差点全军覆没,是连累了我等。着实可恨。”李仲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商议一番。我相信,就算没有李阀的支持,就靠我们,也能击败阴世师那个狗贼。” “李首领说的极是,那个世家子不过是孬种,本将可是听说了那个世家子居然抛弃了三娘子,独自回太原,说是向他的老丈人求救。嘿嘿,想那三娘子是何等的英明,却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物,让人好笑。”说话的是丘师利,一声爽朗的大笑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厅。 “哦!柴家子已经走了?”丘师利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厅内乱哄哄的响了起来。显然众人都吃过这柴家子的亏。 “嗯,若真是如此,倒是一个好消息。依我看,我们也不用选什么首领,就将三娘子请来,就可以了。三娘子精通韬略,当初连那阴世师也不是她的对手,若是将她请来,我们必能打败阴世师那个狗贼。”又有人说道。 “说的极是,这柴氏不过是个商户出身,哪里像李家娘子那样,名将之后,我可是听说唐国公已经率领大军过了霍邑了,想不久之后,就能到关中了。跟了李家娘子,日后唐国公坐天下之时,我等也是开国功臣,必能富贵终身。” “是啊!” “是啊!” …… 听着群雄的言语,李仲文面色一变,眼光流动,扫了一眼身边的丘师利,好半响,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诸位头领愿望倒是好的,只是恐怕还不知道,李阀如今的关中主事已经不是三娘子了,而是一个叫做卢照辞的年轻人,听说是河东卢氏的长门嫡子。因为献霍邑城有功,所以受了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之时,提点关中诸事。”说话的是户县向善志。他本就是户县出身,户县中自然有人手。卢照辞到达户县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 “卢照辞,什么东西,怎么又是一个世家子。”群雄之中,顿时又叫嚷起来。显然这些人对那些高高上的世家子偏见极深。此刻一听见世家子来主持关中大事,纷纷叫骂起来。 李仲文见状,脸色顿时又好了不少,当下按了一下双手,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三娘子家学渊源甚深,奈何此刻兵马甚少,恐怕不能抵挡阴世师的大军,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会回太原。我等也是一个男子汉,又何必将自身的希望寄托一个女子身上呢?难道我们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吗?” 第二十三回 收群雄 (二) 第二十三回收群雄(二) “就是,就是。”一时间群雄纷纷叫嚣起来,有甚者大呼李仲文的姓名,让他领导群雄,抵御阴世师大军进攻。 “有人言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谁道许。这就是说李氏当得天下。如今诸多姓李的当中,李渊被阻挡河东之外,李密被阻挡洛阳之外,自古得关中者必成大业,如今能得到关中的大可能就是李首领了,依本将看来,不如请李首领作为我们大伙的首领,称帝建业,夺取关中,成就帝王之业,我等也能跟其身后,是为开国的功臣。”忽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大厅内响了起来。原本人声鼎沸的聚义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朝发话的人望了不去,不是别人,正是刘炅。 不可否认,刘炅此人群雄之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反而还受人鄙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却说到一部分人的心中。谶语之说,早就深入人心,否则当年的杨坚也不可能杀了李洪一家,杨广是对李氏提防甚深。如今天下姓李,实力都大的很,由此可见天下的人心向背。可是奇怪的是,眼下这姓李都有让人说不出来的困境。就说这天下第一实力,当属李密的瓦岗寨了,那气势是相当的强悍,可是就是这种人物,经常进攻洛阳、虎牢,可就是被裴行俨、王世充等人阻挡洛阳城外,丝毫不能动弹,其北方又是窦建德、徐圆朗等人,南边是杨广、杜伏威等人,将他瓦岗寨围中间,使他不得动弹。李渊是可怜,刚刚出太原,就大雨倾盆,若不是卢氏接济粮草,恐怕莫说是大兴了,就是霍邑都攻不下来,自家的头颅或许此刻都悬挂大兴城楼上了。眼下虽然摆脱了困境,但是谁都知道,驻守河东的屈突通可不是宋老生那个匹夫可以比拟的,一旦阴世师也率军北上,李渊的形势恐怕就大不妙了。如此这天下姓李的有名的人,好像都不是真命天子了。 “我李仲文不过是盗贼而已,一个匹夫尔,哪里有资格称帝,就是领导大伙也没有那个能耐。”李仲文闻言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此事不可再议了,还是讨论一下,如何抵挡阴世师的大军吧!” 李仲文声音冷淡,面无表情,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有何想法,只是双眼中不时露出的一丝喜色出卖了他的心思。 “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李首领德高望重,当为我义军之首,若是其他人,我刘炅却是不服。”刘炅站起身来,扒开上衣,露出巴掌大胸毛来,面色阴冷的望着众人。 “李兄当着首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李兄如何安置我等兄弟。”说话的是向善志。只见他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刘炅,冷笑道:“我们虽然是盗贼,但是谁都知道,大多是一些吃不饱饭的穷苦人,既然是穷苦人就得为穷苦人说话,但是我们这些义军之中,还有人乱杀无辜,将那些百姓当做猪狗一样看待,若是这些人也能身居高位的话,我白某人就退出同盟。”那刘炅闻言面色大变,指着对面的向善志说不出话来。谁让这个向善志不但武艺高强,重要的是手下的兵马也远刘炅这个破落户之上,刘炅虽然心中暗自愤恨,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哈哈,手下有多少兵,自然领多少人。丘兄弟,你以为如何?”李仲文双眼一亮,忽然哈哈大笑道。这些人能阴世师大军围剿下能活下来,哪个不是人精。想吞掉对方的人马,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人情,各自统领各自的兵马。 “我们这些人手下各自拥有兵马,或为一两千,或为三四千,或为七八千,数十家加一起,也有五六万人马,可是有一人他拥兵万余,是精锐,关中地界上鼎鼎有名,若是此人不来,恐怕日后要生事端了。”丘师利淡淡的说道。 “是他?”李仲文面色一变,原本高兴的心情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可是有自知之名,这太白山,他或许是实力强之人,名望高之人,但是若是关中义军之中,论名望高的却是李阀的三娘子,若是论实力强的却是户县的何潘仁。虽然是个胡商,但是手下拥兵万余,而且大多都是由西域胡人组成的,胡人勇猛好杀,不是他李仲文可以比拟的。 “呵呵,丘将军可是指的是何潘仁,哼哼。不是我刘某人说他,他不过是个胡商,一个胡人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就是兵强马壮又能如何,若是此人成为我等的盟主,让他攻取了关中,我八百里秦川就会沦落异族人之手了,此人焉能加入我等之中。何况,此人经商甚久,家财万贯,是惜命,岂会加入我等之中,干着掉脑袋的事情。”刘炅闻言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丘师利面色一变,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此刻被刘炅拿住了话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却是不好说什么了。 “好了,刘将军不必说了。”李仲文一边看的分明,自然不想让丘师利对自己有什么坏的印象,当下赶紧止住刘炅的话头,说道:“何公虽然是个胡人,但是却也是忠义之事,与我等也曾并肩抗敌。只是他志向远大,非我等能与之比拟的。今日我等相聚,不过是为了抵抗阴世师,求的一线生机而已。至于谁来当这个头领,李某人并没有把他放心上。诸位有合适的人选不如说出来,大家讨论一番。早做决定,也好击败阴世师。”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就是丘师利也甚为赞同。 “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提点关中道行军总管卢照辞到。”就这个时候,大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大喝。众人大惊。 第二十三回 收群雄 (三) 第二十三回收群雄(三) “什么?他们怎么来了。--”群雄大惊,丝毫不亚于地动山摇一般。刚刚才说到李阀关中主事之人,没想到此人这么快就到了。 李仲文、向善志和丘师利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分明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出一丝戒备来。这个时候,李阀来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与众人见个面就了事的,恐怕是打着收编众人的目的而来。 “既然三娘子派人前来,我等当去相迎啊!”丘师利眼珠一转,就准备站起身来。 “哼哼,一个世家子而已。又不是三娘子亲自前来。丘兄,你难道忘记了柴绍不成,当初可是我们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别人还嫌我们脸脏呢?天下的世家子大多相同,哼哼,看三娘子的面子上见上一面就是了。若不是三娘子,我早就令麾下儿郎将其斩成两段了。”向善志扫了丘师利一眼,冷笑道。 “不错,我李仲文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佩服忠义之人。那三娘子本领非常,乃是巾帼英雄,我李某人佩服,但是这个卢照辞,嘿嘿,李某人却是不敢苟同。听说他与宋老生防守霍邑,那宋老生对他信任有加,自己出场野战,将城防留与他来驻守,他待送老生一个转身,就将霍邑卖给了李阀,这种小人前来,我等也去相迎?”李仲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丘师利嘴巴一张,却也没有说出话来。 “请!”向善志脸色冰冷,淡淡的喝道。 “咦,三娘子也来了。”过了片刻,只见远处飘飘然然走来数人,为首一人大袖飘飘,面如冠玉,鼻若悬胆,风姿俊雅,端的潇洒。群雄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猜的出来,此人大概就是李阀关中主事之人卢照辞了。但是他身边一人,群雄却是十分熟悉。只见玉面朱唇,飒爽英姿,虽然身材瘦削,隐隐有一丝阴柔之气,但是却是一身劲装,平添了几分英姿。众人都识得此人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却是个女儿身,正是名震关中的李渊三女三娘子。一时间群雄纷纷站了起来,上前问好。看的李仲文面色大变,心中暗怒,但是不管怎样,还是站起身来,上前拱手道: “三娘子远道而来,仲文有礼了。” “不敢当李头领如此大礼。”李秀宁美目扫了一眼一边的卢照辞,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也就不由的放下心来。她本是听说卢照辞一夜之间,就说服了何潘仁,心中极度好奇。一听卢照辞又要说服群雄,哪里肯错过这个好机会的,当下留李神通和卢照英二人主持户县大局,自己却带着马三宝和卢照辞一起说服群雄。太白山聚义早就关中群盗之间传遍了。卢照辞等人自然能找的到群雄所。 待李仲文命人端上几张马扎之后,让众人坐了下来,方对卢照辞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如今李阀关中的主事之人卢将军了。不知道卢将军此来,有何贵干?”那李仲文言语之中甚是尊敬,但是语气却甚是傲慢,甚至说有一丝轻视。 “听闻关中义军数聚集这太白山。我李阀也是起兵讨杨的义军之一,这种事情又如何少的了我李阀呢?所以照辞和三娘子就不请自来了,还请诸位头领不要怪罪才是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春风般的吹过大厅,群雄闻言,也不待李仲文有所表示,纷纷拱手还礼,口中直说不敢,看的李仲文心中怒火甚了。 “听说李阀准备经略河北,此刻为什么又准备管关中之事了?”李仲文面色冰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你们这些世家办事就是如此龌龊,丝毫不讲究信用二字,当初你三娘子起兵之时,我等都跟随你左右,不过刚刚胜利一场,就准备卸磨杀驴,准备吞并我们的人马,然后将我们这些首领赶杀绝。哼哼,这种人,让我们又如何相信你这次前来,还是不是抱着这种心理呢?”李仲文话音刚落,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群豪纷纷望着李秀宁,眼中纷纷露出一丝不信任来,就是原本对李阀有所好感的人此刻也不好说话了。毕竟这李仲文说的是事实。 “你?”李秀宁脸色涨的通红,正准备站起身来辩驳,却见一只修长的大手压自己肩膀之上,不让自己站起来。李秀宁转首望去,正是卢照辞。李秀宁虽然生性豪爽,但是也未曾让自己丈夫以外的人按过自己的肩膀,此刻只感觉到娇脸涨的通红,一股热流从肩膀而下,霎时间传遍了周身,只觉得周身酸软,情不自禁的坐了下来。耳边只是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不知道对方说着什么。 那一边的卢照辞哪里曾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居然产生了如此效果。这个时候,他知道要想短时间内彻底收复这些人已经是不可能,首先要做的是消除对李阀不利的影响。就算不能用到他们,也必须让他们李阀行动的时候,不会李阀的背后耍什么花样来。 “这位想必就是李仲文李将军了。”卢照辞拱了拱手道:“照辞先代大都督谢过诸位上次救援之德,并为上次柴公子之事向诸位头领道歉了。柴公子心念倒杨大业,做事难免不周,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原谅。” “难免不周?”刘炅冷笑道:“卢公子此言差矣!难道我等就不是人了吗?就不是为了抗隋大业了吗?” “哈哈,这位是?”卢照辞双眼中露出一丝杀机。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刚才的一席话已经让众人的敌意消除了不少,毕竟那是柴绍,而自己是卢照辞,何况自己是代表李阀向众人道歉,已经给了众人多大的面子了,但是此人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陡然有了变化。 “哈哈,下宜城君刘炅。”刘炅面色得意。 “你就是刘炅!”卢照辞俊脸冰冷,双目中寒光闪闪。金鹰堂曾经收集过此人的资料,残暴不仁,虽然与江南的朱粲有些差距,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就是未成吃过的人的心肝而已。但是所犯的罪行,也足够杀上一百次了。 第二十三回 收群雄 (四) 第二十三回收群雄(四) “正是某!”刘炅一见卢照辞眼中的寒光面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猛的又想起自己也算是一个头领,连忙停了下来,吞了口吐沫,上前说道。只是苍白的脸色却是瞒不过他人。加上他本人本就不受群雄待见的,一见这种模样,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不要笑了,我等听听卢公子有何看法?”李仲文面色阴冷,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看其气势倒有几分首领的架势。大厅内,也渐渐没有声音,群雄纷纷望着卢照辞看他如何分说。就是一边的李秀宁也清醒了过来,粉脸通红,望着身边的卢照辞。 “诸位聚集于此,不知道有何贵干?”卢照辞忽然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为了对付阴世师那个狗杂种了。”群雄中,有人大声喝道。 “哦,原来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阴世师势大,远我等之上。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之相抗衡,可是蛇无头不行,诸位都是当今豪杰,不知道准备推举哪位为首领,共抗阴世师?” “怎么,你卢公子也想当我们这个首领不成?不要忘记,我们可都是贫贱之民,你乃是天下名门世家之子,与我等相交,难道就不怕丢了身份吗?”说话的乃是向善志,一双冰冷的寒光死死的锁住卢照辞。 “卢家虽然是千年世家,但是千年之前,与诸位都差不多。卢照辞不过是借了祖荫而已,算不得什么世家子。”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世家子的那种高高上的态度,让众人脸色好了不少。 “这么说卢将军想统帅我等五万大军了?”刘炅冷笑道。众人闻言面上都露出一丝异色来,谁都知道拳头大的就是爷,此刻的李仲文有问鼎首领宝座,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手下兵马强壮,为众人之首,所以他坐了首席,却无人敢反对。可是卢照辞就不同了,他依靠的是关中李阀的实力,可是关中李阀所存的力量不过是数百人而已,哪里让众人心服。 “哈哈,下可是不愿意做这种烦脑筋的事情。”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不光是李仲文等人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就是一边的李秀宁和马三宝也惊讶不已。卢照辞等人冒着生命危险上太白山,其目的不就是要收群豪为己用,共同抵抗阴世师,可是为何如今见到了群豪却又改变了主意。马三宝正待说话,却见李秀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轻动,无奈之下,只得望着卢照辞,看他如何分说。 “哦!那不知道卢公子所为何事而来?”李仲文闻言,疑惑的问道。丘师利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如今李阀若是想立足关中,击败阴世师,所缺乏就是兵力。群雄加起来有五万大军,一股很强悍的力量,稍加整合,足可以改变关中局势。可是如今卢照辞却推出去不要,让众人如何不惊讶。 “自然是合作而来。”卢照辞摇头苦笑道:“由我李阀和卢氏为大军提供粮草兵器,而诸位英雄为我等抵挡阴世师大军,让他不能派出一兵一卒,支援屈突通。” “好计划,好阴谋。怎么想把我等当做棋子不成?”李仲文哈哈大笑,面色阴冷,道:“这与我等投入李阀门下又有何区别。你还不如让我等为你等卖命。” “让你们加入三娘子属下,你们愿意吗?”卢照辞冷笑道:“若不是我李阀如今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你以为凭借你们这些五万乌合之众,能让本将军亲自前来吗?屈突通乃是隋室名将,我李阀大军屡攻河东不克。不能攻下河东,就不能进攻关中。我家大都督准备移师攻打河北,关中之地,就留给他人了。哼哼,只是担心阴世师剿灭尔等之后,就会挥军北上。无奈之下,我李阀不得不浪费钱粮兵器来拉拢尔等,使尔等占据关中。哼哼,得关中者得天下,若不是如此困难,这关中岂会落到尔等手中。” “难道你就不怕我等拿了兵器钱粮之后,反悔吗?”李仲文冷笑道。 “哼,反悔?你们有这个资格吗?”卢照辞不屑道:“你们首先要面对的是阴世师大军,此人是阴狠,对付你们这些草莽英雄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早就命令阳平关守将关闭了进入巴蜀的通道,关中北方已经被薛氏所占据,他们不会让你们进入凉州之地,如此你们只能这八百里秦川与阴世师硬拼,要么阴世师将你们全都杀死,要么,你就击败阴世师,占据关中,成就王霸之业。当然,待你们占据关中后,我军恐怕也已经占据河北之地,到时候,我们再争夺天下霸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哼,难怪如此大方,还不是为了你李阀。”向善志不屑的说道。 “那是自然,若不为我李氏,会给你们支持钱粮军械吗?”卢照辞冷笑道:“如今你们和我李阀都是连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军若是攻不下河东,进入不了河北,那么不但阴世师会留关中,有甚者,那屈突通也会南下,你们是对付不了。只有你们灭了阴世师,阻止他们北上,你我两家才能各取所需。” “你说的不错。”李仲文双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道:“虽然别有所图,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做的没错,只是你凭空将关中送与我等,难道不怕李阀找你算账吗?” “哼哼,现说关中是你的还早了点吧!这天下终是何人的,谁也不知道。”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大都督让卢某提点关中之事,关中自然是有本公子做主了。只是你能代表你的五万大军吗?” “这点不用你担心了。不过你所提之事甚大,我等要考虑一番。”李仲文冷冷的说道:“来人,先带卢将军下去休息。”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对,就挥了挥手,自有两个穿着布衣的喽啰带着三人出了大厅。他们身后,聚义厅内顿时吵成了一片。 第二十三回 收群雄 (五) 第二十三回收群雄(五) “诸位兄弟怎么看?”李仲文待卢照辞等人离开大厅之后,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占据八百里秦川,成就王霸之业,这是一个强大的诱惑,李仲文明明知道这其中要冒着很大的危险,弄不好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有可能要面对李阀的背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了。 “虽然卢照辞乃是小人,但是却是一个真小人。”向善志想了想出言道:“他与其他的世家子不同,那些人极度的虚伪,表面一套,但是背后又是一套。卢照辞却是不同,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的算计。我认为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再说,只要我们击败了阴世师,占领关中,东面封住潼关,背面封住黄河,占据黄河、潼关天险,也仅仅只要对付薛举而已,巴蜀山高险阻,道路不畅,就算巴蜀隋兵进攻,也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力气,这就是当年汉高祖刘邦的计策。定鼎关中,成就王霸之业。关中富饶,只要占领关中,我们也就不用依赖卢氏和李阀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怕李阀反悔了。这个计策倒是可行。毕竟他们还要依靠我们拖住阴世师。” “话虽然如此,可是我们能抵挡的住阴世师那个疯子吗?”丘师利面色愁苦,望着李仲文问道。 “必定可以。我等联合起来有精兵五万,这些人足够能击败阴世师。”李仲文却是充满信心,道:“以前我们之所以被阴世师击败,撵的到处跑,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独自作战,不但兵力上不是阴世师的对手,就是粮草兵马器械都不能与阴世师相抗衡,但是若是我等若是聚集一起,那就不是阴世师可以比拟的了。” “不错,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那些世家门阀能做的事情,我们也能做的到。”向善志双目中闪烁着寒光。 “既然如此,就听诸位的。”丘师利想了想,道:“李兄弟兵马对,武艺也远我等之上,兵法韬略也非我等可以比拟的,丘某建议,就让李兄为我等首领,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不可,不可。”李仲文心中虽喜,但是却摆手道:“关中谁不知道丘氏兄弟乃是关中豪杰,这首领之位还是有丘兄弟来担任的好。” “丘某人不过一介武夫,我那弟弟是不行了,如何能担任这首领之位。李兄,还是莫要推辞了。”丘师利连忙推辞道。 “丘兄弟所言甚是,李兄还是莫要推辞了。”向善志摆手,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朝李仲文拱手道:“拜见大首领。” 丘师利也站起身来,拱手道:“拜见大首领。” 随着群雄中两大势力的表态,其余众人哪里还敢怠慢,纷纷站起身来,拜见了大首领李仲文。那李仲文见状,心中大喜,道:“若是日后成大业,当与众位兄弟共富贵。”众人连称不敢。当下众人又排了座次。向善志和丘师利二人却是不敢与李仲文并列而坐,两人各自坐了左右两个首位。 李仲文见状,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也算一支义军了。首先要面对的是关中的阴世师,那卢照辞说为我等提供钱粮器械,既然如此,我等又和他们合作又如何呢?反正只要我等占领关中,那卢照辞一个黄毛孺子又能耐我何,就是李渊到时候也得让我等三分。” “不错,不错,大帅说的极是。弄不好,到时候李渊为了巴结大帅,会将那李家三娘子许配给大帅,以结盟好。”刘炅忽然哈哈大笑道。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李仲文面色也变了变,咳嗽了两声,吩咐下人将卢照辞等人请进来。 偏厅之中,卢照辞三人刚一进大厅,李秀宁就对马三宝点了点头,马三宝见状,知道自家小姐必有要事询问卢照辞,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站门口,作为警卫所用。 “卢世兄难道不想收服这些人不成?”李秀宁望着卢照辞,沉默了片刻,方问道。 “三小姐以为这些人如何?”卢照辞若带一丝深意的望着李秀宁。眼神好似能穿透人心一样。 李秀宁面色羞的一红,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淡淡的说道:“这些人能阴世师大军围剿下能活下来,足见这些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大浪淘沙,这些人的属下恐怕都是精锐之士。” “不错,三小姐说的极是。”卢照辞面色阴冷,道:“这些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些刚刚起兵的盗匪了,基本上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的人物。三小姐以为这些人会把三小姐的五百人马放眼中吗?” “可是我们不是有何潘仁的一万精锐吗?”李秀宁柳眉一紧,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哼,那又如何?关中,一万人马并不算什么。何况,他们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的话,不下五万大军。这些人,你三小姐敢用吗?”卢照辞淡笑道:“你三小姐敢用,但是我卢照辞却不敢用。都说破镜重圆,但是信任这东西,一旦丢失了,就不可能收拾的回来。他们已经不相信我们这些世家子了。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乱世来临,有兵者就能称王,关中局势复杂,那大都督尚未攻克河东,这些人的心思可就大了。” “那现我们该怎么办?就凭借我们手中的一万人马如何能抵挡阴世师的数万大军?”李秀宁有些着急的问道。原先手中不过五百士卒,李秀宁已经对关中之事不抱任何希望了。好不容易卢照辞逆转乾坤,只凭借一张利嘴,就收了何潘仁的万余大军,李秀宁的心又活了,但是此刻听卢照辞想放弃这五万大军,李秀宁顿时有些紧张了。 “不,不是我们,是他们。”卢照辞指着不远处的大厅,冷笑道:“我不但要让他们联合起来,还要让李仲文称王。” “称王?”李秀宁大惊,到现为止,他的父亲可都没有称王,他卢照辞居然鼓动别人称王。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将阴世师的注意力彻底的集中李仲文身上,才能让李仲文等人毫无后退之路,与我等做先锋,做手中的棋子。我等才能凭借这一万大军纵横关中。才能关中站稳脚跟。”卢照辞冷笑道。一边的李秀宁小嘴张的老大,满脸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居然想出了如此狠毒的计策来。 第二十四回 阴世师 (一) 第二十四回阴世师(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的实力远我们之上。”卢照辞冷笑道:“大都督必须南下关中,占据关中,坐观天下群雄争斗,积蓄实力,然后才能平定天下。这些的前提就是占领关中。占领关中是大都督的既定策略,岂会容他人改。这些人居然还妄想占据关中,岂是寻死之道。无论是大都督,或者是阴世师都不会允许他们活下去的。” “所以,你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与阴世师厮杀?”李秀宁望着卢照辞,秀目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来。 “他们与阴世师厮杀,无论成败,双方都已经筋疲力,那个时候,才是我等出手的佳时机。”卢照辞冷笑道:“这些人中,阴世师的大军围剿下,已经成为精兵,这些精兵力量远我等之上,这些头领,哼哼,各个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岂会听命于我等。只有他们的实力弱到了极点,他们才会想到,旁边还有一个靠山。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可惜了。”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是可惜什么。 “若是给他们话个大饼,对他们许以高官厚禄,他们这群对世家子失去信心的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只有跟他们谈利益,他们才会被偌大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即使知道我们将他们当做枪来使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卢照辞微笑道:“阴谋就于谋略一旦被揭露,就会失败,但是阳谋就不同,就算对方知晓,也没有办法破解。”李秀宁复杂的望着卢照辞,只见他玉面俊朗,俊脸之上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黝黑的眼珠如同深潭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为什么同样是世家子,却是有着如此大的差别呢?”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望着大厅外的景色。 “三小姐,卢公子,李仲文派人来请我们了。”门外的马三宝忽然进来报道。 “李仲文派来的?哈哈,终于上钩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世兄何出此言?”李秀宁惊讶的问道。 “这些盗贼之中,有三股实力大,一为李仲文,其二而丘氏兄弟二人,其三为向善志。此刻若是尚未达成同盟,应该是三位首领,而那喽啰却说是李仲文,也就说李仲文已经是这些人的首领了。李仲文此人眼神桀骜不驯,鹰视狼顾,本就是不甘于人下之人。此人若是做了头领,只要稍稍有一次胜利,必然会自大、自傲,劝此人称王,必能成功。有此人做首领,那阴世师的目光不被吸引到这里,那才叫见鬼呢?”卢照辞洋洋得意的说道。 “哼,那也得看看才知道。”李秀宁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心中不自主生出一丝怨气来,冷哼哼了一声,朝厅外走去,却是不理卢照辞。 “这个?”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他可不知道为何李秀宁会如此生气。但是对方到底是李家小姐,日后的平阳公主。为重要的是,自己把他的丈夫杀掉了,这罪过可就大了。卢照辞哪里敢有丝毫放肆。只得跟后面。 “哈哈,三娘子,卢公子,请坐,请坐。”当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进了聚义厅的时候,看见大厅内群雄位置变化,顿时知道这李仲文真的坐上了首领的位置。李秀宁是扫了一眼卢照辞,虽然双眼中隐隐有一丝不服气,但是心中惊讶于卢照辞的心思缜密,不过一句话,就能猜测出如此多的道理来。 “哈哈,恭喜李首领。”卢照辞却哈哈大笑。朝李仲文拱手道:“从此关中太平矣!那些黎民百姓再也不用受杨广的摧残了。” 李仲文神情一愣,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意思,面色一喜,笑道:“我等都是穷苦出身,无奈之下,才走上这条道路,既然走了这条道,就得为我们穷苦兄弟说话。只是我等装备甚差,到时候还要请三小姐和卢公子照看一二了。” “哼,眼下说是为百姓做主,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了高高上的人物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可曾记得今日说的话。”心中虽如此想,但是卢照辞却拍着胸脯说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为了灭隋大业,救天下百姓于倒悬,互为盟友,这器械粮草之事,李首领就不必放心上。” “那就多谢卢公子了。”李仲文哈哈大笑道。如今自己有五万精锐大军,或许不如大兴骁果,但是却也不差。知道到时候,卢家送来粮草器械,就能继续招兵买马,那阴世师虽然厉害,但是又如何是我的对手,只要平定关中,占据大兴,也就成了李密一样的人物,都说姓李的能坐天下,那李渊是姓李的,李密也是姓李的,我李仲文就不是姓李的吗?只要有实力,我李仲文也能坐得天下。那一瞬间,李仲文仿佛看见自己身着龙袍,端坐大兴城内太极宫宝座上的模样。 “李首领,李首领。”李仲文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叫喊声,顿时惊醒过来,转首望去,却见卢照辞正望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咳嗽一声,道:“不知道卢将军有何指教?” 卢照辞见状,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恭敬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首领既然要统治八百里秦川,灭隋诛杨,救百姓于倒悬之中,不知道以何大义,又以何名号号令关中?” “这个?”李仲文闻言眉头皱了皱,道:“有这个必要吗?” “那是自然。”卢照辞暗笑道:“诸如我家主公号为大都督,李密号魏公,窦建德进位夏王,杜伏威为江淮大总管,萧铣干脆称了皇帝。连罗艺都号称幽州总管、燕王之称,李将军也应该有所名号才是。” “卢公子说的极是。是该有个名号。”李仲文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我等正草创阶段,若是立了名号,恐怕为他人所耻笑啊!”丘师利皱了皱眉头。 “丘将军此言差矣!”只见那刘炅站起身来,道:“主公天纵英才,雄才大略。拥兵五万,击败阴世师,占据关中不过覆手之间,连杜伏威、朱粲这种人物都称总管、称帝的,我家主公又如何称不得。依我之间,当年刘邦据关中,定鼎天下,立国号为汉,不如我家主公,也立国号为汉,是为汉帝。”那刘炅甚是无耻,李仲文尚未称帝,他就称对方为主公,群雄见状,虽然不屑,却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第二十四回 阴世师 (二) 第二十四回阴世师(二) “放肆。”丘师利面色铁青,一声冷喝,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纷纷望着丘师利,就是连李仲文也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丘将军,主公都尚未说话,你又有何资格说话,难道你比主公都大了?”刘炅显然并没有将丘师利放眼中,站大厅之上冷笑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此放肆。”丘师利冷冷的扫了一眼刘炅,冰冷的寒光吓的刘炅面色一变,正待说话,却见丘师利朝李仲文拱手道:“主公称不称帝暂且不论,但是此刻我等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又如何称帝?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被他人所耻笑?” “这个?”李仲文神情一愣,略一思,点了点头,道:“丘将军言之有理。刘炅,我与丘将军乃是结义兄弟,他也是为了我好,你不得放肆。” “属下领命。”刘炅脸上堆着一丝笑容,朝丘师利拱手道:“下官愚昧,得罪丘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不敢当。”丘师利冷着一双脸,看也不看刘炅一眼。 刘炅面色一变,三角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的目光。但是却是不敢发作,只得径自坐了下来。 一边的卢照辞却是看的分明,心中一阵暗笑。这个李仲文尚未富贵,就如此模样,一旦让他们取得一场胜利,恐怕脑袋早就扬到天上去了。旁观者清,卢照辞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那李仲文表面上将丘师利等人当做兄弟看待,言语之中,亲近之意表露无疑,为此还训斥了刘炅,但是一个喊的是“丘将军”,而另一个喊的却是“刘炅”,其中的亲近之意只要稍微有点城府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哈哈,倒是让卢公子见笑了。”李仲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拱手道:“卢将军家学渊源深厚,见识不凡,不知道卢公子有何见教?” “下乃是一个外人不好发表意见。不过,我倒是以为丘将军和刘将军各有几分道理,也有几分不正确的地方。”卢照辞仿佛不知道李仲文的客气之词,拱手道:“李将军我李阀、卢氏的支持下,攻占关中是迟早的事情。占领关中之后,这八百里秦川就需要治理。说句不客气的话,诸位将军马上夺取天下也许很容易,但是若是马上治理关中,恐怕就很困难了。所以将军要招揽人才。要招揽人才,就必须要有城池,让这些人有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要招揽人才,其次就必须有一定的名望。所以下以为,将军第一步,要攻下城池,作为自己的立足之地,其次,要有名望,所以将军要有名号。虽然将军迟早都是要称帝的,但是这时机却是要把握好,此刻称帝,无根无据,恐怕为他人所笑话,所以下以为,将军可以先称王,据关中之地,可以称为关中王。以此来号令关中群雄推翻隋朝。” “好!卢公子此言甚得我心。”李仲文猛的拍手道:“哎,若不是卢公子乃是李大都督属下,李某恨不得拜公子为师。从此孤就禁卫关中王。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臣等拜见殿下。”刘炅等人闻言纷纷拜了起来,大约是没有因为预演的缘故,声音参差不齐,李秀宁等人的耳中听的十分的怪异。 “臣丘师利(向善志)拜见殿下。”后跪拜的却是丘师利和向善志二人。 李仲文微微扫了两人一眼,方双手虚托,口中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殿下。”这次众人的声音倒是齐了。 “恭喜关中王,贺喜关中王。”卢照辞与李秀宁两人站起身来,拱手道。 “两位将军远道而来,孤甚是感谢。”李仲文笑道:“既然两家同盟,首先就要商议一下你我双方如何相互呼应之事。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关中王所言甚是。”卢照辞心中暗笑。“看来这厮还是有点本事的。还知道眼前不时庆贺的时候。只是你既然已经称王,那就由不得你了。谁让你的野心大呢?” “阴世师大军云集大兴,有骁果十万有余,除去坐镇大兴需要四万骁果,也就是还有六万骁果大军,加上各地的驻军,大约有八万有余。这些都是大隋的精锐部队。我等虽然还有五万弟兄,但是若是想击败阴世师,还是有很大困难的。”李仲文眉头轻轻一皱。这称王固然是喜事一件,但是眼下面临的局势让李忠文心中的兴奋少了许多。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对手,手中还有数万精锐。 “殿下,那阴世师不过是仗着兵多而已,论及行军打仗的本领来,他岂是殿下的对手。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怕什么。”只见一个壮汉手执利斧,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李仲文望了过去,却是号称猛金刚的符武,乃是氐族人,天生力大无穷,一双利斧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哈哈,符将军勇猛,孤甚是欣慰,只是这阴世师阴险狡诈,我等还是小心应付的好。”李仲文高兴的点点头道。 “其实那阴世师虽然兵多,但是殿下只要攻下一个地方,殿下挥手之间可得数十万大军。”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有精兵手,还怕他阴世师不成?” “何处?”不光李仲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就是李秀宁也好奇的望着卢照辞。 “粮仓。”卢照辞笑道:“如今的李密声势浩大,隐隐乃是中原义军盟主之称,连我家主公也要讨好巴结。他有如此声势,就是因为他占据了粮仓,他攻占了兴洛仓,以此仓之粮召集精兵数十万。若是殿下攻下关中粮仓中的一个,也可以如李密一样,开仓放粮,转手之间就有数十万之众。这关中粮仓甚多,诸如华州永丰仓,华州广通仓,甚至陕州常平仓等等,其中粮食无数,正为关中王所需。有了这些粮仓,还怕殿下招不到兵马不成?” “不错,李密那厮有今日的局面,正是因为如此。”李仲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此地距离这些粮仓较远,不知道该打何处佳?” 第二十四回 阴世师 (三) 第二十四回阴世师(三) “这个?嘿嘿。殿下要进攻何处,可以自作主张就是了,我李阀和卢氏只是提供粮草和兵器而已。”卢照辞正待说话,忽然只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轻轻的拉动了一下,知道必然是李秀宁所做,想必是不让自己开口,当下赶紧收口道。 “哦,既然如此,此事稍后再讨论。”李仲文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卢照辞到底不是自己的属下,而且短时间内,自己的粮草兵马器械都需要对方来筹措,他自然是不好得罪卢照辞。所以明知道卢照辞不想为自己出主意,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错,眼下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首先攻下一座城池为好。”向善志冷冷的扫了一眼卢照辞。此人虽然有才,但是却是世家之后,说话吞吞吐吐,又暗藏祸胎,喜欢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若先进攻眉县。”丘师利出言道:“臣眉县尚有一些势力,若是能攻下眉县,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此地离眉县甚近,大军行走,不过两日路程而已。” “恩,丘将军此言甚是。”李仲文点了点头,又对卢照辞说道:“我军准备进攻眉县,还请卢将军快些将粮草器械送与我军。” “这自然是好。兵贵神速,卢某马上回户县,安排人给殿下送上粮草器械。”卢照辞也不推辞,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就有劳三娘子和将军了。”李仲文也是有枭雄之姿,知道眼下重要的是什么,也不推辞,站起身来,却是要送卢照辞。 那卢照辞与李秀宁出了太白山,离了李仲文的大军驻地后,方问道:“三小姐刚才拦住卢某可是有事要说?” “卢世兄有所不知。当初我父亲起兵的时候,察非掾的薛大鼎曾献计让我父亲渡过黄河之后,攻下永丰仓,传檄远近,则足食足兵。既总天府,据百二之所,斯亦拊背扼喉之计。刚才小妹怕卢兄献计,让李仲文攻下永丰仓。”李秀宁粉脸微红。 “哈哈,三小姐不必如此挂念。那李仲文是何许人也!就他也能攻下永丰仓?”卢照辞冷笑道:“杨广虽然昏聩,但是却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父子二人数十年来,所积累下来的粮食够我中原百姓吃上五十年了。这些粮仓就是杨广的命根子,所位置不但易守难攻,为是有不少兵马驻守那里。依照李仲文的实力,又怎么能攻下这些粮仓呢?” “原来如此,世兄果真是厉害。”李秀宁松了一口气。 “眼下要紧的是给他们送上粮草器械,让他们与阴世师互相消耗去。”卢照辞冷笑道:“这些家伙出身草莽,各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这些人若不能给他们一些苦头,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哼哼,只要等他们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轮到我们出手。” “那李仲文也算是一个枭雄,为什么心甘情愿为我们抵挡阴世师呢?”李秀宁疑问道。 “他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没有办法。人只要有野心,有的时候,就会被野心遮住眼睛。三小姐,请想一想,那李仲文乃是蚁贼,本就不容于阴世师,无论他躲到什么地方,都会被阴世师所追杀,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哼哼,关中王,又岂是那样容易得到的。既然他做了关中王,所有的注意力也被他所吸引。阴世师奉杨广之命,护卫关中,如今关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关中王,阴世师若是不将他们剿灭,莫说是杨广,就是大兴城内的杨侑也会要了他的命。”卢照辞冷笑道:“大都督眼光卓越,非常人能够比拟的。缓称王,打的又是尊隋的口号,这样一来不会引起其他义军的敌视,而且那些隋室官员,一些尚未有点正义之心的官员,都会打开城门,让大都督大军进城。李仲文一个小人尔,这种人岂能成就大业。还居然妄想与大都督平分天下。简直是死有余辜。” “哼哼,还是世兄算计的好。”李秀宁娇笑道。 “咦!三小姐,前面的那人好像是柴府的人。怎么穿起孝衣了。”这个时候,两人身后的马三宝忽然指着前面的一骑说道。 “可是三娘子当面?”这个时候,前面的飞骑显然也看见了李秀宁等人。 “小人见过三娘子。”那个穿着孝衣的汉子从马上跳了下来,跪倒地。 “柴二?”李秀宁面色一变,冷喝道:“为何如此打扮?” “回三娘子的话,大公子,大公子被人杀了。”柴二忽然大哭道。 “柴绍?”李秀宁面色大变,忽然冷笑道:“他柴大公子本领非常,怎么会被人所杀?我李秀宁的数百将士还等着他从我父亲那里讨来救兵呢?” “三小姐,还请听听他说什么的好。”一边的卢照辞面色一变,淡淡望着跪地上的柴二,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暗思道:“那厮的尸体已经丢入黄河之中,怎么还让人给发现了呢?” “你说,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是何那个公子争风吃醋,惹下了祸事?”李秀宁面色冰冷若寒霜,指着柴二怒喝道。 “回三娘子的话,大公子的尸体是华阴县境内发现的。是被人以利器刺死的。”柴二大哭道:“若不是大公子身上的四枚夜明珠,恐怕我们还不知道那是大公子的尸体。” “柴绍!”李秀宁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悲愤,但是隐隐还一丝轻松来,到底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为了李阀之事,才迫不得已嫁给柴绍。婚后夫妻之间感情不和,为重要的是,此次起兵,局势不利之后,柴绍居然抛弃自己的妻子,独自逃命,是李秀宁对柴绍绝望透顶,此刻听闻柴绍身亡,虽然感到一丝悲伤,但是多的却是感觉像除掉了一道枷锁一样,浑身都轻松无比。 “好了,你且起来吧!”李秀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回户县,再做商议。”说着也不理一边的卢照辞,径自抽了一下坐下战马,朝户县飞奔而去。 身后的卢照辞叹了口气,望着李秀宁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到底是历史上有名的平阳公主,有超人的胆略和才识,能处变不惊,难怪能名垂千古。 第二十四回 阴世师 (四) 第二十四回阴世师(四) 大兴城内,西京留守府内,大厅上,主位上端坐面容枯瘦的老者,脸上露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来,正是卫玄,字文升。任西京留守。一边端坐着一个中年将军,相貌阴霾,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一丝阴冷之色。他就是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 “卫老,关中局势,如同鼎沸,该如何是好?”阴世师握着手中的情报,递给一边的卫文升,皱着眉头说道。 卫文升睁开老眼,伸出枯瘦的右手接了过来,费力的端直着身子,看了起来。好半响才叹息了一声。道:“大将军,你这里面看到了什么?” “那些蚁贼联合起来。哼哼,居然还号称关中王。简直就是笑话。”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冷哼哼的说道:“难道这些人以为联合起来,凭借那数万蚁贼就能抵挡我骁果大军不成?” “哎!你以为这仅仅是蚁贼联合起来吗?”卫文升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个关中王是什么?哼哼,若是没有那些世家点头,李仲文有如此大的胆略,敢号称关中王?大将军,你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卫老,此话怎讲?”阴世师一脸的疑问。 “咳咳!”卫文升忽然面色涨的通红,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来。此刻的他正病重之时,虽然担任留守之职,辅佐杨侑,但是却没有任何精力来主持关中大局。关中之事一向是由阴世师负责。今日若不是事关重大,卫文升也不会见这个阴世师的。 “卫老,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阴世师面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这数个月内,他一直出兵外,大兴内却风雨不侵,让他有一个安定的大后方,卫文升的功劳不可埋没。若不是卫文升德高望重,恐怕大兴城内的那些世家们,也不会这样安静。这些人与李阀和太原王氏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而他阴世师只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此刻却主掌关中之事,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而只要卫文升,阴世师的后院就不会起火,但是阴世师此刻病重,隐隐有西去之势,阴世师不由的紧张起来。 “不用担心,暂时还死不了。”卫文升淡淡的看了阴世师一眼,浑浊的眼光预示着当年曾单骑说降山獠。参与炀帝伐高句丽之战,独全军而还的将军终于老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骁勇。 “大将军,这李仲文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要大将军谨慎用兵,自然能剿灭。”卫文升叹了口气道:“大的危害,却不是他们,而是那些世家们,大兴城内的,大兴城外的。这些世家勾结一起,这才是我关中大的祸害。” “难道这些人已经与李阀勾结一起了?”阴世师面色一变。 “当年陛下兴科举,伐高丽等等措施已经危害到了关陇世家的利益。李渊是何人,他们就是关陇世家中的一员,由他来取代陛下,自然是符合关陇世家的利益了。这个李仲文等蚁贼联合一起,就需要粮草器械,没有了这些东西,他又如何能将数万蚁贼都聚集他的麾下,这些东西可不是简单的物事,若是没有世家门阀背后支持,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卫文升冷笑道:“若是这些蚁贼分散开来,力量薄弱,自然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但是若是联合一起,那不是一股简单而弱小的力量了。不但能对你产生威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威胁到关中了。这些世家将他们聚集一起,就是要拖住你北上的时间。只要李渊击败了屈突大将军,这些蚁贼就没有用处了。” “这该如何是好?”阴世师面色一变,若真是如此,阴世师还真的没有办法了,离开关中,北上进攻李渊,必然会给这些蚁贼攻取关中的机会,一旦让对方得手,那阴世师的数万骁果大军就是如无根的浮萍,再无丝毫战心。可是将主要力量都放剿灭这些蚁贼上,单凭借屈突通的能力,能不能抵挡住李渊的进攻也不可知。一旦李渊突破河东防线,渡过黄河,与关中蚁贼遥相呼应,到时候,就算阴世师有再大的本领也只能坐困大兴孤城了。 “这些蚁贼都不必放心上,老夫倒是担心这个背后出主意的人。”卫文升摇了摇头,道:“此人厉害啊!阴谋还有可能解决,但是阳谋却是不同,你不得不踏足其中。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先剿灭这些蚁贼,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后与李渊做后的对决。只是…”卫文升迟疑了片刻。 “只是什么?”阴世师问道。 “老夫想这个背后之人,到底是何用意?若是他手中还有一只军队,趁你与蚁贼厮杀的时候,突然从背后冲出来,到时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扭转乾坤之力。”卫文升摇了摇头。 阴世师闻言脸色一阵苍白,好半响才强笑道:“要冲击我的大军,剿灭我蚁贼之力,非十万大军不可,关中之地,又有何人有如此大的实力。何况,关中的那些世家都我骁果大军的控制之中,何人有如此大的本领?卫老说笑了。” “但愿如此。”卫文升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驻守西京的骁果大军是何等的悍勇,要是真的想击败这些骁果大军,非两倍的实力不可。关中虽大,但是哪里有如此大的实力。 “对了,你家小子还河东?”卫文升忽然问道。 “那小子霍邑受了刺激,说要河东再会一会那个卢照辞。”阴世师苦笑道。 “年轻人受点刺激是好事。明空聪明绝顶,日后必成大器,你阴氏有此人,日后不愁兴旺发达。”卫文升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大将军,有探马来报,太原柴氏的大公子黄河岸边被人所杀。”忽然一个左翊卫骁果闯了进来说道。 “什么,柴绍死了?”阴世师面色一变。接着露出一丝狂喜来。 第二十五回 涟漪 (一) 第二十五回涟漪(一) 柴氏乃是天下财阀中有钱的门阀,素来有李渊的钱袋子之称。--李渊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与柴氏有着很大的关系。而李秀宁和柴绍二人的婚姻就是两个门阀联盟的结果。如今柴绍已死,这两个门阀之间的关系必定大为减弱。失去柴氏支持的李阀,必然会损失惨重,这正是阴世师愿意看到的。 户县何潘仁府内的司竹园内,此刻已经作为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的居住之所。只是此刻大厅内众人心思各异。卢照辞和李秀宁做主位上,而李氏族人坐左边,卢照英和何潘仁二人却是坐右边。只是那卢照英坐椅子上扭来扭曲,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一样,让人看的奇怪不已。也只有卢照辞知道他心中的心思。无外乎,那柴绍死亡的消息传过来,这位仁兄心中有鬼,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当初那一下是自己刺的。 卢照辞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秀宁。虽然秀丽的面容平淡无比,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但是卢照辞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出一丝异样来。担心?痛苦?等等或许都有吧!虽然与柴绍并没有多少的感情,或者说两人之间的婚姻不如说是交换来的合适点。但是到底是自己丈夫,自己才多大,居然成了寡妇。柴氏富甲天下,李秀宁以后或许会贵为公主,但是也不好改嫁的,毕竟李阀起兵的过程中,柴氏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李渊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改嫁的。他还要拉拢柴氏,起码是统一天下之前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李秀宁甘心吗? “卢世兄,如今李仲文已经占据眉县,行文关中,自立为关中王,声势大振,利用我们送给他们的第一批粮草和器械,已经拥兵八万之众。想必已经引起了阴世师的关注。只是不知道我等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李秀宁看不出丝毫的悲喜来。 “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他本不是一个慈悲之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卢氏中的一员,这乱世中,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既然柴绍要自己的性命,那就得付出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他的性命,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能后悔了。即使以后柴氏发现柴绍是自己所杀,想来那个时候,卢照辞也已经有了自保之道。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不下于柴氏的卢氏家族。 “等?”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但是却没有反驳。自从卢照辞来到关中之后,关中局势逐渐朝着众人商议的方向前进着。何潘仁万余人马居然向只有五百手下的李阀拱手称臣,将自己的家丁、私兵统统交给卢照英和李神通训练。那李仲文等关中群豪虽然没有与何潘仁一样,成为李氏的属下,但是却成了李氏手中的棋子,用来吸引阴世师的注意力。让他们两败俱伤,而李阀凭借一万大军,坐收渔翁之利。此子虽然年轻,但是行动举止之间,简直就是一个老狐狸。 “不错,等。”卢照辞看了看李秀宁,道:“李仲文要想攻取关中,迟早是要和阴世师正面对决的,而阴世师若是想走出关中,北上拦截大都督,首先也必须要消灭李仲文。而三方之中,我李阀实力是弱的,所以只有两者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大兄准备收编那些蚁贼?”卢照英好奇的问道。 “四郎,这些蚁贼大部分是被朝廷逼的没饭吃的人。”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是,大兄。”卢照英豹眼一闪,赶紧低下了头,乖乖的认罪。他跟随卢照辞身后甚久,自然知道卢照辞的脾气,哪里敢反驳。管他心中认为那些贼寇就是蚁贼,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士,落到李仲文手中是可惜了。”卢照辞摇了摇头,也许这些世家门阀眼中,这些蚁贼都是该杀的。 “我军士卒本就稀少,三方之中弱,三方之中,阴世师手中骁果虽多,但是还要防守大兴,保护杨侑,能用之兵,多五六万之众,如此李仲文的兵马多,只是这些兵大多是乌合之众。为重要的是,那李仲文虽然号称关中王,手下诸多将领也是各司其职,但是大军其实上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李仲文自己的实力,其二是大将军丘师利兄弟二人,其三是骠骑大将军向善志的大军。那李仲文对这两只人马也是相当忌惮。其战斗力也发挥不了六成。阴世师阴险狡诈,李仲文对上阴世师大军,必败无疑。”声音清冷,让卢照辞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失去丈夫的李秀宁。没想到她这种情况,居然分析的如此准确。 “公子,三小姐,属下与那丘氏兄弟交往甚深,当初三小姐举兵之时,丘氏兄弟对大都督甚是钦佩,若不是柴,柴公子,恐怕早就是三娘子麾下猛将了。属下看,那丘将军恐怕不是真正的为李仲文卖命。”何潘仁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与李秀宁一眼。 卢照辞与李秀宁闻言,脸色猛的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何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这个时候才记起当初聚义厅内,丘师利的表现来。显然不想加入李仲文属下。只可惜,当时没有注意。否则加以利用一下,或许就不是眼下的局面了。 “何将军可有办法联系到丘师利?”李秀宁赶紧问道。 “三小姐想收服丘氏兄弟?”何潘仁很快就明白李秀宁言语中的意思。 “不错。丘氏兄弟勇猛非常,手下大多是骑兵精锐,这种人让给李仲文岂不可惜。若是战场上,这支骑兵突然出现,足可以改变整个战场上局势。”李秀宁美目扫了一眼卢照辞,卢照辞心中一动,到底是寡妇俏,一身孝。这个李秀宁本就美丽不凡,如今穿着一身孝衣,是显的娇小可人,连卢照辞也为之心动。 第二十五回 涟漪 (二) 第二十五回涟漪(二) “这些人只有将他们逼的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我们。--”卢照辞定了定神,再也不看李秀宁一眼,轻轻的说道:“丘氏兄弟虽然厉害,对我李氏向往,但是他们还没有到危机的时候,只有到了后关头,他们才会放下心中的那一丝侥幸,来我户县。” “世兄言之有理。”李秀宁点了点头,道:“三宝,你关中朋友甚多,恐怕那丘师利与你也交好吧!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属下领命。”马三宝毕恭毕敬的说道。 “李仲文丘氏兄弟的配合下已经占领眉县,我们的粮草军械也该运过去了。”卢照辞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道:“三宝,你给我带一封信去,交给李仲文。”说着挥了挥手,自有一个侍女奉上文房四宝。 那卢照辞思了片刻,手下笔墨挥洒,瞬间就写成了一封书信。那李秀宁甚是好奇,也不由的望了起来,看了片刻,不由的发出一声轻笑,轻轻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原来信纸上,卢照辞首先恭祝李仲文首战成功,攻下了眉县,成就大业的第一步,然后是阿谀之词,拍的连李秀宁都感到脸红,为重要的是,婉转的表示支持李仲文立汉称帝。 “恐怕这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真心吧!”李秀宁扫了卢照辞一眼,原本脸上的冰冷,却是消失的许多。 “李仲文野心甚大,太白山聚义厅的时候,生怕你抢了他的大首领之位,所以抢先将你我排义军之外,屡次强调世家阀门如何如何,想那些盗贼哪个不是穷苦百姓出身,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部分是因为杨广暴政,但是有一部分却是当地地主门阀的欺负,才会遁入山林之中,为盗为匪。李仲文提起这些,就是引起那些人对你我的敌视。好让这些人拥戴他上位。此次占领眉县,必然得意忘形,若是此刻让他称帝,不但会让他属下不满,还会让阴世师明知道这背后有阴谋,也不得不花大力气来对付他。只有对付了他,阴世师才能北上对付大都督。毕竟这称王与称帝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的。” 李神通等人闻言纷纷点头,前几年的时候,天下号称反王三十六路,还有七十二路烟尘,天下反贼简直是太多了,但是若是称帝却是没有。如今李仲文称帝了,而且还是关中称帝,那阴世师若不能短时间内剿灭他,恐怕不用等到李阀南下,占领大兴,就被杨侑斩了脑袋。所以,就算他知道李阀众人户县,恐怕他也没有那个精力来对付李阀了。 “公子此计甚妙。”何潘仁双眼一亮,望着卢照辞的眼神隐隐有一丝恐惧来,或许那夜自己没有答应他的话,此刻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计策来对付自己吧! “三宝,记住,你去见丘师利的时候,要光明正大,让其他人都知道的好,若是让那个叫刘炅的人知道那就是好了。”卢照辞又叮嘱道。虽然卢照辞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但是上辈子世间物欲横流,勾心斗角。要是不被社会淘汰,就得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研究别人。否则那李宗吾的《厚黑学》为什么行销世界,大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聚义厅的时候,刘炅的一番表现,让卢照辞知道此人就是一个奸诈小人,而这个丘师利很不幸的得罪了这个小人。一旦让刘炅抓住了丘师利的把柄,李仲文面前挑拨离间,李仲文本就忌惮丘氏兄弟,这样一来,两人的隔阂就深了,紧要关头,卢照辞就有把握说服丘氏兄弟来降,断李仲文一臂。 “是,三宝记住了。”马三宝笑着脸应了下来。虽然李秀宁面前规规矩矩,但是到底还是游侠儿出身,这种事情是手到擒来,马三宝仿佛又回到当年一样,如何不高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认真准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秀宁眉头紧了紧,李渊大军已经到达河东,只是河东易守难攻,屈突通又是世之名将,那刘文静、殷开山等人连番使计,都不能奏效。听说河东城内有一谋士,厉害非凡,屡次识破李阀众将计策,打的李阀是憋屈无比。 “秀宁,听说柴公子尸首已经运回太原,你是不是?”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是李氏族人,自然知道李秀宁和柴绍之事。心中对自家侄女甚是同情,但是也不得不为李阀考虑。如今李阀尚未统一天下,一些事情上,还得依赖于柴氏的巨大财富。不管柴绍和李秀宁夫妻之间关系如何,但是李秀宁却是柴绍的妻子,此刻都应该回太原走一遭。 “知道了,神通叔,秀宁知道该怎么做。”李秀宁面色变了变。摆了摆手,李神通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卢照辞拱了拱手,方才出了大厅。 “此刻关中局势都是朝着你我预料的方向前进,此地有照辞一人即可,三娘子若是回太原,正是时候。”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他是不愿意放李秀宁回太原的。按照卢照辞的猜测下去,关中不久之后必会被自己平定,甚至长安也是掌握之中,这样一来,功劳就太大了。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当你掌握的力量远李阀之上的时候,就会引起别人的嫉恨,也同样会引起李阀的猜忌。但是若是李秀宁就不一样了。不但这功劳要分大半与李秀宁,这支队伍也可以李秀宁的名下。这样一来,李阀的猜忌和嫉妒就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卢照辞可是清晰的知道,管李渊让自己提点关中之事,其实上是让自己来辅佐李秀宁的。 “卢世兄恐怕是言不由衷吧!”李秀宁对卢照辞露出一丝淡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苦涩,道:“卢世兄可有闲暇,陪秀宁走一走?”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卢照辞笑道。 第二十五回 涟漪 (三) 第二十五回涟漪(三) 司竹园是何府景色美的地方,何潘仁将潭峪河的河水引了进来,穿过何府中心,并上面修建凉亭一座,闲暇之时,约上三五个好友,煮茶垂钓,乃是上等的休闲之所。--李秀宁住进何府之后,此处美景也就成了李秀宁独赏之物了。不过,此刻却有卢照辞和李秀宁隔案而坐。那李秀宁一身孝衣,显的端庄俏丽,而卢照辞风神俊秀,两人一起,若是不清楚两人关系的,还以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面对美女、美景应该是心旷神怡才对,只可惜,此刻的卢照辞却没有这个心情。因为李秀宁的第一句话差点让他掩面而走,逃之夭夭。 “其实,我应该感谢杀柴绍之人。”李秀宁面色冰冷,双目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来,望着卢照辞苦笑道。那卢照辞心中本就有鬼,一听的李秀宁如此言语,吓的口瞪目呆。只可惜,李秀宁并没有注意到卢照辞的异样,或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想到杀自己丈夫的居然就自己的面前。 “世兄大概想不到吧!小妹十六岁就嫁到了柴家,到了柴家的时候,我才知道,柴绍都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了。”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卢照辞却没有笑她,只是心中感到一丝悲凉。这个世界里,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就是卢家,他的那个弟弟小小年纪也有侍妾了,或许要不是自己当年是个痴呆儿,也许这个时候也早就成亲了。也早就有了儿子或者女儿了。 “父亲当时虽然很生气,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心中很愤怒,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父亲需要柴家。柴家家大业大,正好可以帮助被杨广所打压的李阀。为可笑的是,父亲当时还夸赞柴绍,说他乃是将门之后,勇武不凡,还夸柴家老爷子乃是有福之人。” “柴家,我并没有什么地位,成亲四年来,我虽然表面上个大妇,但是却要被他的那些小妾欺负。但是我都忍着,柴绍并不意我。因为我好武,连柴家老太爷也不待见我。” “其实我很向往我那两个兄长,生为男儿,可以笑傲疆场,为什么我只能躲男人的背后。” 李秀宁双目空洞,望着亭下的流水,口中轻轻的呢喃道。一边的卢照辞却深深的望着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女子。侧着脸,端坐那里,如同傲雪寒梅一般,是那样的孤傲,是那样的美丽纯洁。这一瞬间,卢照辞被深深的吸引。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能顶半边天。”卢照辞劝慰道:“三小姐乃是巾帼英雄,所作所为,许多自诩为男儿的都甘拜下风。也许若干年以后,女子地位远男子之上,再也不用躲男人的身后了,也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成就一番大事情。”卢照辞的话可是没有说错的。且不说千年之后,女子的地位实际上远男子之上,就算这数十年之后,若是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将会出现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 “世兄果真不凡,连想法都与其他人不同。”李秀宁深深的望着卢照辞。透过卢照辞的双眼,李秀宁从其中感觉到了真诚,一时间,冰冷的面容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过像三小姐这样的巾帼英雄却是很少见的。”卢照辞笑道。 “再怎么厉害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做他人妇。”李秀宁苦笑道:“当初战败之时,麾下仅仅只有五百之众,柴绍胆小怕死,不听我言,非要北上寻找父亲。也不想想,从关中到霍邑,路途遥远,沿途盗贼甚多,隋兵早就将我李氏主人的相貌贴城门处,他又如何能躲得过他人的追捕,还不如躲关中,好歹我李秀宁多年来,关中也有一些安排。想躲避阴世师的追捕也不是不可能的。” 卢照辞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笑道:“柴兄此举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乃是世家子,柴氏乃是天下有名的富贵人家,就是当年杨广对柴氏也无可奈何,否则就凭借柴绍曾经做过杨勇的千牛卫备身,就足够砍他十次脑袋的。这样的富贵人家子弟出身,大多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又岂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别人手中掌握?” “世兄言之有理。如今的世家子又有多少还保存当年先祖的风范。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先祖付出了何等的艰辛才有今日的世家高门。”李秀宁苦笑道:“如今的世家已经没落、腐朽了。” “所以当年杨广开科举,收天下士子为己用,一方面是为了平衡朝局,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世家门阀子弟中优秀人才越来越少。”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杨广虽然残暴,但是这点却是做对了。” “世兄,恐怕杨广你的心中优点还有不少吧!”李秀宁忽然调皮的笑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三小姐所言甚是,不过想必三小姐心中所想的必与照辞相同。”李秀宁面色一动,朝卢照辞望了一眼,恰逢卢照辞双眼也望了过来。两人眼神一对,很快就分了开来。一丝莫名的涟漪亭内弥漫了开来。亭内寂静无声,只有亭下的流水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来。 “你认为我该回太原吗?”好半响,才听见李秀宁轻声问道。这一瞬间,也许连李秀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称呼都已经变了,两人之间好像又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这个,这个。”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摸了摸鼻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你这家伙。”李秀宁见状,狠狠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娇嗔道:“恐怕你是不希望我回太原吧!平定关中的这份大功劳,你是不好独得的。送给我那族叔你又不愿意,所以想拉我下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 “嘿嘿,就怕柴氏日后会找你麻烦。”卢照辞尴尬的笑道。没想到李秀宁居然如此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第二十六回 暗潮 (一) 第二十六回暗潮(一) 柴氏会不会找李秀宁的麻烦不知道,但是卢照辞恐怕想不到的是,麻烦却不知不觉中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河东郡城之下,李渊大军云集如此,经过数个月的厮杀,李渊大军终于突破了重重困难,到达了河东城下,河东地理要冲,乃是进攻西京大兴的毕竟之路,门户所。而驻守此的是大隋名将屈突通,李渊使了全身气力,河东这座坚城之下撞的头破血流。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柴绍死了,被人杀了,并且将尸体抛入黄河之中。这下让李渊担心了,连带着脑袋上又多了几根白发。 柴绍,李渊是看不上,名气虽然很大,但是李渊知道名气这玩意是不能吃饭的。尤其像柴绍这样的花花公子,不被李渊放砸心上。只是没有办法,谁让柴绍有个相当好的家世呢?柴家家财百万,号称关陇第一首富。李渊起兵的大部分钱财都是由柴氏资助的。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缘故就是因为柴绍的缘故,如今柴氏的第一继承人死了,这下问题可就大了。柴绍尚留一子,可是这一子还不是李秀宁所出。这一下就断了李阀和柴氏之间的纽带了。 柴绍之死,对李阀中的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对于李渊的两个儿子却影响大了。因为柴绍比较亲近于李世民,而疏远李建成。原本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一个为嫡长子,而另一个却是有柴绍的资助,双方实力相差不大,这下李世民的钱袋子的没有了,这下差距可就出现了。 大帐之中,李世民面色阴霾,大帐中走来走去。他的一边,尚有长孙无忌、刘文静、侯君集等人端坐一旁,脸上都不见有半点好颜色。李世民很是恼火,恨不得将那个杀害柴绍的凶手千刀万剐。管如今李世民和李建成感情甚好,但是也只是现,因为此刻李阀还没有成就大业,兄弟二人还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两人都知道,这种兄弟之情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两人迟早都是为着那张宝座而相互残杀。 “柴绍死了,世民这边的力量可就差了少许了。”刘文静叹息道:“别看现大公子对二公子甚为照顾,但是一旦入主关中,他可就会将世民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二公子必须要寻找到的争持伙伴,而且要快。” “不错,刘大人说的极是。恐怕要不了多久,我等就要进入关中了。到时候,国公大人大业必成,这世子之位可是相当重要的。以前还有柴氏支持,如今柴氏会不会支持世民可就说不定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长孙兄,我等眼前还有屈突通,占据河东,我等久攻不下,说是进入关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侯君集淡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自从霍邑被李世民狠狠的教训一顿之后,侯君集变的冷静了不少,浑身仿佛是一个冰山一样,让人感到一丝刺骨的寒冷。 “若是按照常理,这河东不下,我等是无法进入关中的。而且这屈突通也是不好对付的,手下不但有桑显和这样的猛将,有阴明空这样的智谋之士,是相当的不好对付。”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些日子,他们这些谋士可是吃了大苦头,不但要帮着出谋划策,为重要的是还要面对大营中众人的嘲笑。这么多人居然敌不过一个弱冠少年。 “不过,近三小姐送来了军报,恐怕不久之后,关中即将平定。失去了关中,屈突通就是如同无根之浮萍,屈突通再怎么有本领,也只有撤退一路了。那个时候,就是我军进入关中,夺取大兴之时。”说话的是刘文静,他也没有想到,李阀数万大军南下,到了后来,居然还要依靠一个世家子。 “不可能,属下可是听说三小姐麾下只有数百人而已,别说纵横关中,就是自保都有问题,如今又如何能平定关中呢?”侯君集面色一阵大变。他虽然自诩精通兵法韬略,但是却不敢保证自己能凭借数百之众,能击败阴世师的数万骁果,剿灭关中十数万的盗匪,平定关中。但是此刻李世民帐下的两大谋士居然都预言关中即将平定,如何不让他惊讶。 “确实如此。”一边的李世民深深的望了侯君集一眼,叹息道:“三妹虽然没有那个本领,但是他有个卢照辞。如今提点关中诸事的乃是卢照辞,此人真是厉害,狡猾如狐,居然能收服户县大豪何潘仁,得精锐兵马万人。为重要的是,居然能说服大盗李仲文称王。一下子,吸引了阴世师的注意力,让他不得不派兵先行剿灭李仲文。可以想象,经过阴世师剿灭一番的关中盗匪,如今剩下的都是精锐之师,阴世师虽然有骁果大军,但是一旦与李仲文相遇,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而就双方疲惫之时,卢照辞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收编李仲文的残存兵马,再击败阴世师不过挥手之间。关中平定也是指日可待了。” 侯君集面色发青,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的厉害,挥手之间就能平定关中,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为李世民惹来什么样的敌人。当下赶紧跪倒地,道:“属下该死,惹了天大的祸事,让公子为难了。”他如何不知晓,如今柴绍已死,而卢照辞一旦平定关中,就会成为李阀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缺少外援的李世民正需要这种人物。可是上次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得罪了卢照辞,这次想结交卢照辞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大的气力。 “起来。”李世民面色变了变,一把将侯君集拉了起来,道:“卢照辞虽然重要,但是又哪里敌得过你侯君集。我得侯君集,如同得了十万大军。一个区区卢照辞又算的了什么。”李世民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痛苦非常。 “谢公子。属下必世世代代忠于公子。”侯君集哽咽道。 第二十六回 暗潮 (二) 第二十六回暗潮(二) 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从心里反对李世民的做法的,侯君集虽然很是忠心,打仗也确实有一手,可是若是和卢照辞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牺牲一个侯君集来换取一个卢照辞,长孙无忌认为是相当值得。管长孙无忌很是讨厌世家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卢照辞这样的世家子是和一般的世家子不同的。这个世家逐渐没落的朝代,出现像卢照辞这样的世家弟子是相当困难的。何况,柴绍死后,李世民失去一个可以和李建成相抗衡的盟友之后,以卢照辞为代表的河东卢氏,或者是范阳卢氏,对李世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只可惜,如今的河东卢氏已经被李世民所得罪了。 “其实没有卢照辞也没有关系,二公子要想战胜大公子,关键是靠一个人,若是二公子能得到她的支持,要远比卢照辞重要。”一边的刘文静忽然出言道。 长孙无忌双眼一眯,望着上首的那个儒雅而又放荡不羁的中年男子,此人是一个劲敌。长孙无忌不得不承认道。 “何人?”李世民神情一愣。他不是不知道卢照辞的重要性,但是侯君集跟随自己多年,让他舍弃侯君集,来换取一个不知道对方忠心与否的卢照辞,李世民还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因此而其他的属下感到寒心。此刻突然闻听刘文静的言语,双眼一亮。若是能不抛弃自己的属下,还能得到另一股势力而战胜自己的兄长,李世民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三小姐。”刘文静淡淡的说道:“关中,虽然如今取得的成绩都是卢照辞的功劳,但是二公子以为大都督会将这个功劳放卢照辞身上不成?不,不会。大都督只会把功劳记三小姐身上。卢照辞太年轻了,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就立下了如此功劳,日后若是再立下功劳,又该如何赏赐。所以大都督会将功劳放三小姐身上,借此扩充三小姐的实力。毕竟她是女的。不会有其他的危险。何况,那卢照辞也是一个聪明人,从他的军报上可以看的出来,一向都是三小姐执笔。所有的决定和计策都说是两人的功劳。他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了。可以想象,日后平定关中之后,三小姐就会是大都督帐下的第三股势力。” “刘大人所言甚是,甚至可以说,得三小姐者,就能得到卢照辞。”长孙无忌忽然双眼一亮,拍手笑道:“那卢照辞不但与我等结下了怨恨,就是和大公子也是格格不入。不要忘记了,当初是我等举荐他任大都督府长史和马军总管的,但是推荐他入关中的却是王珪和大公子的势力。那太原王氏是不愿意让卢氏进入大公子阵营之中。由此可见,卢照辞为首的河东卢氏若是想立足李阀之中,就只能加入三小姐的阵营。二公子只要拉拢了三小姐,就等于拥有了战胜大公子的实力。” “不错。”李世民眉间的乌云去,拍手道:“我与那柴绍交好,此刻柴绍被人所杀,若是我能找出杀人的凶手,不但可以得到柴氏的友谊,还能结好我那妹妹。” “不可!”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道:“世民千万不可去寻找什么凶手。” “这是为何?”不光李世民面露惊讶之色,就是刘文静等人也惊讶非常,毕竟若是得到柴氏的友谊,是锦上添花了。 “二公子以为三小姐柴家幸福吗?”长孙无忌叹息道:“三小姐当初是怎样嫁入柴家的,二公子当清楚的很,其实三小姐的心中,柴绍死比不死的好。” “辅机,不可乱说。”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其他众人也都沉默不语。这些人都是李阀的老人了,哪个不知道当年之事,管李世民不说,都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没错。 “咳,既然如此,就不要追查这凶手了。”李世民叹了口气。 “不,我倒认为应该去找凶手,不过不应该是明着去找,而应该暗着去找。”刘文静眉头皱了皱,道:“我总认为这杀害柴公子之人并非普通之人。” “此话怎讲?”李世民惊讶的问道。 “柴公子虽然不堪,但是也算是世家之后,有勇力。听说他北上之时,身边护卫都是柴家的一等护卫,都是能以一敌十之人。能杀这些人的必定是不简单的角色。沿途虽然有城池不少,但是柴氏是何等的家族,关中,关系盘根错节,想要遮掩官府一般,简单至极。所以这又排除官府所杀。而他又黄河岸边被杀,又排除了屈突通所为。剩下的就是强盗了,但是这里边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柴公子随身携带的夜明珠,颗颗都是价值连城,乃是无价之宝。这些人杀了柴公子之后,居然连这些夜明珠都没有取走,由此可见,这些人凶手恐怕不是沿途的盗匪义军所为。不是流民所为,这样一来杀死柴公子之人就奇怪了。”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难道是他?”长孙无忌忽然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不由自主的望着刘文静,却见刘文静面色惊奇。 “何人?”李世民疑问道。 “侯将军,你速去黄河渡口,看看可有什么线。”长孙无忌忽然对侯君集说道。 侯君集闻言一愣,望了望李世民,却见李世民点了点头,方才告辞而出,却是领着飞虎队朝黄河渡口奔去。 “两位可是猜出什么人来了?”李世民皱着眉头问道。 “柴公子的尸体虽然是下游发现的,但是其死亡之地,却是靠近河东的黄河渡口,按照时间来看,倒有一人有可能,现不知道的是,此人为何会与柴公子发生冲突了,后居然还杀了柴公子。这就是令人惊奇的地方。按照道理两人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可能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下如此狠手呢?”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想到。 “你是说他?可是我记得他用的锤啊!”李世民嘴巴张的老大,惊讶道。 “此人勇猛非常,就算是使槊也很厉害。”刘文静淡淡的说道。 “那该怎么办?”李世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问道。 第二十七回 离间 (一) 第二十七回离间(一) 眉县,虽然是一个小的县城,但是历史上却甚是有名。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一个人,他就是东汉末年的董卓,眉县兴建了一个大的军事堡垒,叫做眉坞。只不过,如今是有名了,因为这里成了关中义军的大本营了。 半个月前,关中王李仲文丘氏兄弟的配合下,一举攻克了眉县。李仲文声势大振,干脆就眉心竖起了关中王的大旗。果然不过十数天的时间,就有数万义军纷纷前来,或是数十人,或是数百人不等,纷纷前来前途,一时间眉县这个小地方居然汇聚了十万大军,虎视关中,关中大振。 户县的县衙此刻早就做了关中王的行所了。大厅内,李仲文身着锦袍,文武分列左右,丘师利、丘行恭、向善志、刘炅等等诸路豪杰端坐堂下,众人面带笑容。虽然当初甚是落魄,但是随着人马的增加,个人都成了将军,手下都有万余兵马,少的也有数千之众,连刘炅都成了左翊卫大将军。马三宝坐上首冷眼旁观,仔细观看着众人的一切。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些人刚刚取的一次胜利,就骄傲自大,纷纷不将关中骁果放心中。扬言半个月内横扫关中。简直是可笑至极。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卢公子的计策得逞。 当下拱手道:“贺关中王眉县大捷。我李阀送粮万石,金五百斤,上等突厥战马百匹。” “啊!”大厅内众将面色一惊,纷纷望着马三宝,没想到马三宝居然出手如此的大方,粮食万石,金五百都是其次,但是这上等突厥战马百匹可是不简单了。如今义军虽然有骑兵,但是这骑兵大多都掌握丘氏兄弟手中。除非到了危机关头,否则就是李仲文也无法调动这数千铁骑的。弄的现李仲文手下大将对丘氏兄弟极度不满。 “如此多谢卢公子与三娘子了。”李仲文叹息道:“对柴公子之死,孤表示沉痛哀悼。这种情况下,三小姐还派遣马兄弟亲自送来粮草,孤甚是感谢。” “贵我两家联盟,共同对抗阴世师,这些自然是应该的。大王不必如此。”马三宝拱手道:“如今大王麾下十数万大军,即可以纵横关中,无人能挡,关中必为大王所有。” “哈哈,那是自然。我家大王号称关中王,若是不占据关中,又如何能称此号。”向善志冷笑道:“听说贵阀如今仍然河东城下,半点不得进步,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河北啊?” “河北不过是我李阀掌握之中,不劳大将军费心了。”马三宝冷冷的扫了向善志一眼。此人极端仇视世家门阀。 “听说三小姐之夫柴公子黄河岸边被人所杀?不知道可是事实?”一边的刘炅忽然问道。 “不错,柴公子被奸人所杀。哼哼,我李阀迟早要寻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马三宝冷笑道:“怎么,刘将军知道这凶手不成?” “这义军遍起,柴公子或许被沿途的那个盗匪所杀也不一定。我刘炅哪里知道这些。”刘炅摇头道:“本将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马三宝惊道。 “看看,如今你我两家联盟。我家大王尚无王妃,既然如此,你我两家不如结成姻亲,共同抵抗阴世师。马兄以为如何?你我两家若是结成姻亲,双方实力大增。待我家大王占领关中后,也可出兵帮助唐国公击败屈突通…” “放肆!”马三宝面色大变,指着刘炅大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此放肆?难道你不怕死吗?” “哼,我家大王大业必成。若不是三娘子貌美如花,我家大王岂会要她做王妃。”刘炅面色一变,指着马三宝冷笑道。 “够了。”大厅内传来一阵大吼,马三宝转首望去,却是丘师利。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眼冷冷的望着刘炅,仿佛是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的刘炅面色发白,哪里还敢胡言乱语,赶紧躲进众将身后。 “难怪卢公子要消灭这些家伙,哼哼,这些人得志便猖狂,又如何能成就大业。各个都是找死。”马三宝冷冷的望着李仲文,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刘将军不过说笑而已,马兄弟不必放心上。你我两家为同盟,不可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哈哈!”李仲文面色一动,哈哈大笑道。 “哼哼,如此好。”马三宝丝毫不理会李仲文尴尬的脸色。冷笑道:“我家三小姐是何等的身份,就算关中王称帝,这联姻之事也休要再提。” “称帝?”李仲文面色一僵,扫了左右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光芒来,马三宝看的分明,心中一阵冷笑。 “这家伙果然如同卢公子所说的那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占领一个小小的眉县,居然还妄想称帝。这种人若是不被他人做为棋子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怎么,大王想称帝?”马三宝故作惊奇的问道:“凭着关中此刻的局势,关中王称帝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不过是迟与早的问题。反正关中王取关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试想大王手下有精兵十数万,纵横关中又有何人能抵挡。” “马兄弟说的极是。哈哈。”李仲文闻言大喜,一阵哈哈大笑,环顾左右,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言下之意,这李仲文已有称帝之心。 “大王称帝,正符合天意。合当称帝。”说话的是刘炅,又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不可。”只见丘师利身后一员将领,面有儒雅之色,乃是丘师利之弟丘行恭是也,只听他说道:“大王,我等实力暂且弱小,称王已经勉强,若是此刻称帝,是不妥。那阴世师会举大军前来,不消灭我等誓不罢休。还请大王三思,末将以为还是待平定关中后,再称帝为好。” “行恭所言甚是,还请大王三思。”丘师利也站起身来拱手道。 “哦,丘兄弟说的极是,既然如此,就日后再说吧!”李仲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了,马兄弟远道而来,今夜孤设宴款待。”说着挥了挥衣袖,就进了后堂。众人见状,也只得出了大厅。 第二十七回 离间 (二) 第二十七回离间(二) “大兄,今日这刘炅也太放肆了,居然想让李阀将三娘子许配给李仲文,简直是荒谬,难道他就不怕卢照辞一怒之下,断了我们的粮草和器械?”丘府书房内,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皱着眉头坐一起。--眉县丘府乃是丘氏兄弟的居住之所,原本是眉县的一个富商所有,后来李仲文攻下眉县后,就将此宅子赏与丘师利两人居住。 “是啊!这个刘炅确实是该死,不过我倒是担心另一件事情。”丘师利叹息道:“李仲文想称帝了,还对刘炅的说辞感兴趣。这才是重要的。” “怎么,就凭我们手上的这点人马,和一个区区眉县就想称帝,还真的以为能与李阀平起平坐,他李仲文不会是傻了吧!”丘行恭惊讶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关中王府内有一个女巫,生的十分妖艳,生受李仲文信任,她说李仲文府上紫气升腾,如同龙形,乃是九五至尊的征兆。”丘师利苦笑道:“当初,卢照辞太白山的时候,就曾拾掇着李仲文称王称帝,不知道你今日有没有发现,这称帝之词又是从马三宝口中说出来的。” “大兄是说,他们是故意如此?”丘行恭面色一变。 “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起码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丘师利冷笑道:“你真的以为李阀会进兵河北吗?不,他们的目标仍然是关中,否则话,李渊大军也不可能止步于河东了。关中乃是帝王之基业,李阀中人才济济,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卢照辞所说的让我们独取关中?”丘行恭面色一变。 “那是一个计策,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帮他们拖住阴世师,不让关中骁果北上参加河东之战。”丘师利叹息道:“你以为当初三娘子冒着生命危险大兴城下起事是头脑昏庸吗?不是,她就是要搅乱关中,让关中的骁果无法北上。后来虽然被柴绍这个世家子搅黄了,但是如今又来了一个厉害的卢照辞,三下两下的就将关中局势再次稳定下来。也许达不到李阀当初平定关中的目标,但是却是利用我们拖住了阴世师的脚步。那李仲文自诩为豪杰,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他人的棋子。只是要连累我们这些人了。” “可惜当初我不曾见到这位卢照辞,真是厉害啊!”丘行恭眼中露出一丝仰慕来,赞赏道:“一步接着一步,将数十位英雄豪杰玩弄于鼓掌之上,替他打仗,还要谢谢他。这个时候恐怕那阴世师还不知道吧!主掌关中局势的居然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年轻人,真是厉害。这下好了,李仲文称王,阴世师还可以半遮半掩,毕竟这个世上名号叫王的多的是,但是若称帝,阴世师可就不妙了。他不得不下大决心剿灭了。嘿嘿,若是我得一军,不要多,只要万余精锐就行了,双方大战的时候,一举从背后杀出,足可以定鼎关中。咦!”丘行恭面色发白,望着丘师利,而丘师利也面色苍白,望着自己的弟弟,双方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恐惧,一丝惊诧来。 “此人心机深沉,非我等能对抗的。李阀有此人主持关中大局,必能成就大业。我等不过是待死之辈而已。”丘师利仰天长叹道:“可笑那李仲文还想着做皇帝,却不知道死到临头了。若是没猜错的话,明日他就会找个借口,让你我兄弟二人出眉县,好让他眉县中称帝。” “兄长,要不此刻我们就去李仲文那里说个明白?”丘行恭不甘道。他是不愿意自己做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的。 “没用的。你我兄弟二人掌骑兵,早就遭李仲文忌惮了。当初他称王的时候,为兄也反对过,今日他称帝,为兄又反对过。如今你我此刻前去,他加忌惮了。哼哼,那卢照辞恐怕早就想到今日了,一步接着一步,就算别人看穿了他的计策,也毫无还手之力。你看看今日大殿上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了,谁不想做这开国功臣啊!尤其是这些草莽之士。”丘师利面露死灰之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这样等死不成?”丘行恭吐了一口气,与卢照辞这样的人为敌,非丘行恭所愿。 “不,只要我们手上有兵,就不会有事。”丘师利面色阴霾,道:“卢公子和三娘子虽然算计无双,但是手下却没有兵。他们如此算计,不就是为了关中吗?只要我们手上有兵,关键的时候,就能帮助他们夺取关中。跟着李阀,总比跟着李仲文这个匹夫要好。” “禀大老爷,李阀马三宝大人求见。”忽然门外有亲兵报道。 “马三宝,白天的时候,不是送了一些礼物到府上来的吗?如今这三半夜,他来干什么?”丘行恭惊讶的问道:“当初我们虽然与他相交,但是那个时候,都是关中混的。如今他是李阀,我们是关中王麾下,两者素无交情,来此做什么?” “好狡猾的家伙,好狠毒的心肠。”丘师利刚刚站起的身躯一下子坐了下去,双眼不动,脸色苍白。 “大兄,怎么回事?”丘行恭面色慌张,紧张的问道。 “离间。”丘师利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来。 “离间?”丘行恭惊讶道。 “不错。”丘师利狠狠的说道:“那关中王早就忌惮你我兄弟二人了,如今马三宝三半夜跑到府上来。今日白天唯独给你我兄弟二人送来了一份厚礼,已经引起了别人的嫉妒了。如今倒好,三半夜又跑了过来,你说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知道想些什么呢?传到李仲文耳中,是不堪了。不出明日,就会有人李仲文耳边说话了。” “那该怎么办?把他赶走?这个马三宝,没想到居然如此歹毒。”丘行恭面色大变。 “不,这不是他的计策,马三宝生性豪爽,不可能出这样的刁钻恶毒的计策,恐怕又是那卢照辞的主意。却是要将你我兄弟二人望死路上逼啊!”丘师利苦着脸说道:“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去把他请进来,然后去请刘炅来。或许这样我们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第二十七回 离间 (三) 第二十七回离间(三) 丘府客厅之中,马三宝几案之后,面前拜访这一盏茶汤,整个大厅内除了马三宝外再无一人。马三宝面上却无任何不耐烦的神色来。虽然卢照辞让他光明正大的前来拜见丘师利,但是他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白天光明正大的前来送礼,引起别人的嫉妒。他今日府衙之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丘师利兄弟二人看上去都是贵为大将军,但是实际上,上有李仲文的猜忌,下面还有诸如刘炅之流的嫉妒。这种人物是能动摇之人。所以他晚上又来了。若是能拉拢,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拉拢,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眉县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人的掌握之中,恐怕不久之后,自己深夜孤身拜访丘氏兄弟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眉县,这样又可以继续挑拨李仲文和丘氏兄弟之间的关系。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把我晾这里?只要我进了这里,事情就由不得你了。”马三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跟随李秀宁之后,马三宝发现不是自己的武艺有所精进,而是书读多了。不读书的自己只是祸乱百姓的游侠而已,读书的马三宝可不是四肢发达的人物了。虽然见主人不出来招待自己,马三宝仍然乐其中,不时的招呼着侍候一边的侍女加上茶汤。 忽然,马三宝瞧见一个人影从大门处一闪而入,缓缓的朝大厅内走来。借着灯光,却发现是义军大将军刘炅。心中一动,顿时知道丘师利的打算了。居然是请来了“客人”。而这个客人平日里没有少麻烦过丘氏兄弟。今日为了释疑,居然将他请来做证人。这丘氏兄弟也是个不简单之人,居然发现到自己深夜到来的目的了。不过,事情若是如此简单,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阴谋,也不会有冤案了。 “马将军。”刘炅望着马三宝面色一变,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见四周没有丝毫动静,才放下心来,但是仍然有些狐疑的望着马三宝,双眼中却闪烁异样的光芒来。 “咦!刘将军。原来是刘将军啊!”马三宝却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拉着刘炅的右手道:“丘兄去后宅衣去了,让马某再次等候。不过,马某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是将军。哈哈!将军请。” “马将军请。”刘炅面色阴沉,但很快就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坐几案后,笑道:“原来丘将军去了后宅,刘某还以为大将军不待见某呢?” 马三宝闻言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脸上却笑道:“刘将军乃是义军豪杰,我家公子和小姐甚是敬佩,丘将军岂有不待见之理。”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懂得点待客之道的人就会发现,整个大厅内,只有茶汤一副,刚刚上的一副还是侍女奉送给刘炅的,而主席几案上却是空无一物,也就是说丘氏兄弟并无一人出来迎客。只可惜,刘炅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游侠儿而已。一来没有读过几年书,识过几个字,二来也不像马三宝那样,跟随刘秀宁,这种待人接物熟练无比。刘炅哪里知道这些。居然把马三宝的话当真了。 “哈哈。马将军、刘将军,丘某来迟,还请恕罪。”就这个时候,大厅内传来一阵朗朗大笑,就见丘师利龙行虎步,从后宅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丘行恭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马三宝,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属下参见大将军,见过小丘将军。”刘炅皮笑肉不笑的朝二人拜了拜。他本就与丘氏兄弟二人不对路,甚至可以说是政敌,丘氏兄弟看不起刘炅的为人。而刘炅却嫉妒二人位其上。 “二位请坐,马将军请坐。”丘师利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好像没见到刘炅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 “哈哈,没想到丘兄弟居然喊刘将军前来,本来白日关中王处,看见两位的模样,好像是生死仇敌一样,原来都是做给李仲文看的。如此马某也就放心了。”众人刚刚坐下,那马三宝就哈哈大笑道。 “这?”丘师利和刘炅二人闻言面色一红,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好怎么回话的。毕竟二人虽然是政敌,但是也不好面上说出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掌握主动权的不是这二人了,而是马三宝了。 “既然这样,丘将军,按照你我商量的,就告诉刘将军吧!”马三宝忽然说道。 “商量?商量什么?”丘师利面色一变,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对对,我刚刚才到,尚未见过丘将军呢?看我这记性。”马三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飞快的扫了一眼刘炅,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天色已晚,马某先行告辞了。三位将军,告辞,告辞。”说着也不待丘氏兄弟阻拦,赶紧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马三宝,你刚才说什么?马三宝,你,你站住。”丘师利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面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马三宝的背影叫道。这又哪里能拦得住马三宝,兄弟二人刚冲出大厅,就见马三宝的背影消失黑夜之中了。 “这,这,刘将军?”丘师利面色苍白,望着刘炅,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多的是惶恐之色。 “真好看啊!”刘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丘氏兄弟二人的眼中,好似恶魔一样。打死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马三宝居然如此奸诈。这下好了,不但没有解决掉二人身上的怀疑,为重要的是让刘炅这个小人看见了,这下是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将军,我兄弟二人对关中王可是忠心耿耿啊!”丘行恭面色慌张。 “对,对,忠心耿耿啊!”刘炅三角眼扫了丘氏兄弟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天色已晚,二位将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说着哈哈大笑的出了丘府,留下口瞪目呆的兄弟二人。 第二十八回 暗杀 (一) 第二十八回暗杀(一) “这个马三宝真是狠毒。这下把我们害惨了。”丘师利脸上充斥着懊悔之色。他哪里知道马三宝居然如此狡猾,根本不让自己有解释的机会,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话来,其中的言语模糊,意境深远,若是稍微有点智谋之人,必定能从其中寻找出一点漏洞来,免了自己兄弟二人的猜忌之苦,可是刘炅是什么人,一个对自己兄弟二人嫉妒不已的人,你以为这种人会为你说话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人不添油加醋的就不错了,可是这种情况可能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恐怕这个时候,刘炅已经去了关中王府了。 “大兄,如今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们连夜退出城外吧!好歹我们那里还有八千骑兵呢。就算李仲文想杀你我兄弟二人,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来。”丘行恭满面通红,见过奸诈狠毒的,但是没有见过马三宝这样对朋友都下手的。 “不可,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坐定了你我兄弟二人与李阀有勾结的嫌疑了?”丘师利赶紧拦住丘行恭道。 “可是李仲文要是相信刘炅那个奸贼,要杀你我二人,好夺取那数千骑兵呢?”丘行恭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你我兄弟二人就这样让他砍了脑袋不成?” “不,你去大营,为兄留这里。”丘师利想了想说道:“这样一来,有我城中,表示诚意,若是他李仲文还是不信的话,要杀我丘氏兄弟,但是只要你掌握了那八千精锐骑兵,他就不会将你我怎样。” “大兄,要不,留我吧!”丘行恭说道。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趁着李仲文还没有下达命令,你立刻出城。”丘师利赶紧催促道。 “那大兄一定要小心。”丘行恭叮嘱道。 “这个自然。这个李仲文他是不敢杀我的。”丘师利忽然轻声说道:“若是为兄真有不测,你立刻离开眉县,去户县投奔卢照辞和三娘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户县何潘仁的万余精锐已经归顺了李阀了。你去那里,不久之后,就可以杀李仲文为我报仇了。” “怎么可能?大兄如何知道三娘子户县?”丘行恭惊讶的问道。 “哼哼,李阀和卢氏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的提供我们那么多的粮草和军械,何况阴世师的封锁之下,李阀和卢氏几乎是寸步难行。如今关中有这个能耐的只有大胡商何潘仁了。嘿嘿,也只有躲何潘仁家中,才是安全的。不要忘记了,当初马三宝尚是游侠的时候,就与何潘仁交好。这个时候,他们不户县哪里。”丘师利冷笑道:“可以想象,有卢照辞这样狡猾的狐狸李阀,李阀想夺取关中易于反掌。也只有李仲文那样的家伙,才会相信卢照辞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李阀不想染指关中,专注河北。何潘仁的麾下虽然都是精锐,然而骑兵缺少,这个时候,你带领数千骑兵,正好是他们需要的。你也必会受到他们的重用。” “大兄,要不我们现就去户县。”丘行恭闻言惊喜的说道。 “现去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关键的时候,诸如双方对阵的时候去,才是佳的时刻。为兄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却不曾想到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若是我死,你现就去。若是不死,你我兄弟二人可得关键的时候去。”丘师利眼中现出一丝精光来。 “是,大兄,小弟这就出城门。”丘行恭赶紧说道。 “恩,去吧!”丘师利点了点头,拍了拍丘行恭的肩膀说道。丘行恭不敢怠慢,赶紧取了兵器,径自打马出了眉县,径自朝大营而去。 而就丘师利兄弟二人商量的时候,刘炅也像丘师利猜测的那样进了关中王府,李仲文面色铁青,双目阴冷的望着站面前的刘炅,书房内,煞气冲天。 “啪!”一声脆响,却是李仲文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地上。 “殿下,要不现就丘氏兄弟捉来审问?”刘炅见状,心中暗喜,赶紧说道。 “迟了。刚刚有人来报丘行恭已经出了城门,到城外大营去了。”李仲文思了片刻,挥了挥手道:“丘师利早就不满孤进位关中王。哼哼,若是我不称王,他倒是还有机会夺取义军首领之位,此刻我称王,君臣名分既定,他就不敢放肆了。哼哼,当初我倒以为他真是好心,今日看来,他心中恐怕早就向着三娘子了。” “丘行恭手中有八千骑兵精锐,若是此刻杀了丘师利,丘行恭必反,他的八千精锐可是悬我们头上的利剑啊!关键时候,我们与阴世师决战的时候,他背后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们可就必败无疑了。”刘炅这个时候也发现,这兄弟二人确实不好对付。 “哼哼,三天之后,我登基为帝,立国号为汉,到时候,封他为太尉,主掌兵事,封他的弟弟为大将军,然后封你为骠骑大将军,替我征战天下。这样一来,这兄弟二人虽然得高位,但是手中却无兵权,而你虽然位其下,手中却是握有兵权,这八千骑兵也归你调遣。看他二人到时候如何与李阀内外勾结。”李仲文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陛下圣明。”刘炅闻言大喜,赶紧拜道:“微臣祝陛下千秋万载,寿与天齐,早日一统天下,成就千古霸业。” “好,好,刘卿平生,哈哈。”李仲文见状哈哈大笑道。 “陛下要称帝,尚缺一皇后,臣听说那三娘子貌美如花,此刻那李渊老儿又需要陛下来拖住阴世师,乃是有求于陛下,陛下何不派人前去求之,言日后以女婿之名侍候李阀。想那李阀也不会拒绝的。”刘炅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猥琐的模样来。 “嗯,这么做行吗?那三娘子可是刚刚死了丈夫啊?”李仲文神色一动。 “为何不行,正是时候。”刘炅见李仲文有所意动,赶紧拍着胸脯说道。 “此事待称帝后再议。”李仲文想了想摇了摇头。到底是游侠儿出身的家伙,对李秀宁这样的世家子女有种天生的自卑,哪怕现也算有一方势力也是一样。 第二十八回 暗杀 (二) 第二十八回暗杀(二) 太原乃是大隋北方军事重镇,自从李渊担任太原留守以来,这里就成了关陇集团的另一个聚居地。原本聚居京师的关中柴氏也搬到了太原,号称为太原柴氏。太原柴氏经过数代苦心经营之后,这个门阀与其他门阀不同,其他的门阀都向往着官场上成就一番事业,也能向往着像太原王氏一样,不王而王。柴氏不一样,自从柴氏辅佐的前太子杨勇死后,柴氏的地位顿时下降了不少,柴绍的父亲柴慎也仅仅是得了一个巨鹿郡公的虚名而已。柴绍的千牛卫备身也被剥夺了。柴家朝野的声望顿时下降了不少。不过柴家朝堂之上,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朝堂之下却占了大便宜,到底是国公级别的人物,这种人物,各地的官吏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经过柴慎的苦心经营,一番*之后,居然成了天下有名的富豪。自家的儿子居然娶了李阀之女为妻。让柴慎高兴不少。 不过就柴慎做着皇亲国戚的梦想的时候,却传来了自家儿子,柴氏未来的希望,柴氏嫡长子柴绍黄河被人杀害的消息。如同天打雷劈了一般,击的柴慎面色灰白,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岁一样。 他的儿子很多,但是嫡长子却只有一个,能与李阀搭上关系的只有柴绍一人。李阀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柴家的,眼看着李阀进取关中的日子越来越短了,李渊的大业将成。柴氏也该到了收取利息的时候。这个关键的时候,作为两家的关键人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柴慎如何不恼火。可以想象,李渊一旦夺取关中,他关中称帝,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到那个时候,李渊会理睬失去柴绍的柴氏?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父亲。”只见大厅内光线一暗,走进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来,其相貌与柴慎有几分相似,正是柴慎的次子柴可钰。 “事情打探清楚了吗?”柴慎冷冷的扫了柴可钰一眼,虽然是同样是儿子,但是他对眼前的这个儿子却没有任何的感情,他紧紧是一个庶子,一个柴慎酒醉之后,一个丫鬟生的儿子。若非柴绍死后,柴慎膝下无子,哪里轮到他出来主持大局。 “打听清楚了,四公子说大兄下葬的那天,他会亲自前来拜祭。”柴可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至于大嫂,说是关中局势紧张,河东尚未攻下,恐沿途有失,就不回太原了。” “哈哈!李渊,你尚未称帝呢?就想甩掉我柴氏了。”柴慎仰天大笑。神情悲愤无比。想当初李阀危难的时候,若非柴氏打点,恐怕李渊早就被杨广所杀了。李阀起兵,柴氏也出了大力气的。如今眼看着大业将成,就迫不及待的将柴氏甩一边。柴慎如何不怒。 “对于嗣昌之死,李渊又是怎么说的?”柴慎面色阴冷的问道。 “他们说是死于盗匪之下。”柴可钰小心翼翼望了柴慎一眼,很快就低下了脑袋,只是嘴角旁边隐隐约约可看的见一丝诡异的笑容。 “盗贼吗?天下有这么不爱钱的盗贼吗?”柴慎不听倒好,一听这个借口,顿时怒发冲冠,指着太原留守府的方向骂道。这个李渊找的借口真是太差了,你若是说是屈突通派人所杀,也许这世人还有可能相信,毕竟双方是敌对势力,河东又没有攻下,遍地是隋兵探马,被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今这李渊偏偏说是盗贼,若是盗贼那柴绍怀里的数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能保的下来吗? “你怎么看?”柴慎忽然转头对柴可钰说道。 “据说当日出现黄河渡口的尚有卢氏狮虎之称的卢照辞兄弟二人。按照时间和地点上推测,这卢氏兄弟可能是杀害兄长的凶手。那卢照英正是使槊的。”柴可钰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 “卢照辞?就是如今替李渊拖住阴世师的那个年轻人?”柴慎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会与嗣昌起冲突了,还杀了嗣昌?” “这个就不是孩儿所能知道的了。”柴可钰心中一阵冷笑,依照柴绍的那脾气肯定是先惹上对方了,否则卢照辞也不会河东境内杀人。 “哼,难怪李渊要替他遮掩了。”柴慎面色阴冷,冷笑道:“那河东卢氏虽然不能与我柴氏相比,但是背后还有一个范阳卢氏,而如今卢照辞是关中兴风点火,将原本一个即将稳定的关中,变的如此局面,阴世师的十万骁果大军根本不敢北上,让李渊毫无后顾之忧。这个卢照辞关中的所作所为,可以堪称狡狐。两者相合,李渊抛弃我柴氏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你做的太缺德了一眼,这么快就六亲不认了。” “父亲准备怎么办?”柴可钰紧张的问道。 “哼,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柴慎双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冷笑道:“那李渊既然不为嗣昌报仇,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哼哼,你卢照辞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对你李阀很重要吗?若是杀了他,看你李渊又如何能平定关中。” “父亲要杀卢照辞,孩儿可是听说这卢照辞勇猛非常啊!”柴可钰惊讶的说道。 “哼哼,这个勇猛恐怕说的是他的弟弟卢照英。”柴慎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一个狡猾如狐的智者也同样是一个猛士吗?卢照辞只不过是一个书生尔!”恐怕卢照辞也不会想到,自己关中的一番动作,居然让人认为他狡诈如狐,是一个十足的书生,根本不是一个勇猛非常的家伙。 “去,告诉冠军堂的人,我要卢照辞的脑袋。”柴慎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来,递与身边的柴可钰道:“此刻,这块令牌就放你身上吧!”冠军堂乃是纪念柴慎之父柴烈而建立的,柴烈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历任遂、梁二州刺史,封冠军县公。柴家的冠军堂与其他家族的堂号不同,这个冠军堂内所养的是杀手死士。柴家如今的家大业大,大多与这些杀手死士有关。柴可钰掌管冠军堂,也就是说明他就是柴家以后的家主了。 第二十八回 暗杀 (三) 第二十八回暗杀(三) 县城外,青山绿水,虽然夏日已经来临,但是户县的清晨却是凉爽无比。--卢照辞骑马上,脸上露出一丝舒爽来。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空调和电扇,但是同样没有全球气温升高所带来的一切影响。生态环境有着很好的保护。 一边的李秀宁却好奇的望着卢照辞,半个月过去了,李秀宁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与卢照辞的关系也密切了不少。 “照辞,没想到李仲文真的如此胆大,居然立汉称帝,你可是把这家伙望死路上逼。可惜那十多万大军,就要随之葬送了。”李秀宁忽然噗嗤一笑,如同花儿一样美丽,一边的卢照辞不由的睁大着双眼,看的李秀宁面色羞的通红,忍不住对卢照辞瞪了一眼,满是娇嗔之色。 卢照辞俊脸一红,忍不住撇过头去,这算什么?乘人之危?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男人和女人不能呆的太常时间了。尤其是跟这样的一个美女,卢照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呵呵,历代农民起义鲜有成功者,诸如陈胜吴广等等,这些人起义初期尚可以同甘共苦,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起义军就忘记了自己的本质,能共苦,但是却不能共富贵,起义军内部争权夺利,导致终的灭亡。就像现的丘氏兄弟被赶着进攻陈仓一样,这是我挑拨的结果吗?有一部分,但是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李仲文忌惮丘氏兄弟;这些起义军之所以失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早的享富贵了。称王称帝是可以扩大的自己的名声,带来声望,但是一定程度上给自己树下的强敌。称王称帝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要看时机。李仲文头脑简单,丝毫不知道这些,手中不过一个区区眉县,兵力不过十数万,还有不少的老弱,这样的实力也居然敢称帝。不被阴世师注意才怪。不是我卢照辞阴险,实是对方自不量力。十天前称帝,到现大军才刚刚出发,让阴世师平添了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乘机占领周至、扶风等郡,以后也有一个回旋的空间。哼,这种人物,岂能不败。”卢照辞解释道。 “哼,还说不是呢?现我父亲的大营中人,都喊你叫狡狐了。”李秀宁瞥了卢照辞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外号。”卢照辞苦笑道。 “对了,李仲文已经兵进周至了,阴世师也已经从大兴出发,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李秀宁忽然问道。 “户县你我是不能呆了,这阴世师恐怕要以户县做大本营和李仲文决战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撤到哪里去?”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脸色变了变。 “武功,我们进攻武功。”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武功与周至不过一河之隔,不管是阴世师和李仲文的探马短时间内都不会去武功县的。只要我们武功县关闭城门,若李仲文和阴世师二人两败俱伤之时,就以大军剿灭二人,若是两人有一人胜利,我们就收编失败的一方,趁对方实力衰弱之时,就击败胜利一方,定鼎关中胜利的局面。” “哼,狡狐就是狡狐。”李秀宁闻言正准备打马而走,忽然卢照辞面色一变,猛的朝李秀宁扑了过去,李秀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的一声厉啸射了过来,接着数声惨叫,却是紧随两人身后的几名侍卫纷纷跌落马下。 “刺杀?”李秀宁面色一变,霎时间反应过来。 “军用连弩?”卢照辞插手臂上的弩箭,面色一阵大变,赶紧抱起李秀宁就朝路边的树林里冲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些杀手是何人所派,虽然不知道刺杀的对象到底是何人,但是能动用军用连弩的显然不是一般的人。这个时候,只有逃入树林中,才有可能逃脱对方的追杀,树林中,这些连弩的杀伤力才会降低。 “噗嗤!”两声轻响,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哼了两声,猛的跳进树林里,消失的不见了踪迹。他们的身后,跳出数十个身影来,黑色衣裤,连整个头部都围其中,只留下一双死灰色眼睛。 “他们逃不掉的。”一个手执钢刀的杀手,望着不远处的树林,死灰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血红色。挥了挥手,就见一干杀手纷纷将手中的连弩弃之地,从后腰一摸,顿时摸出一把尺长短剑来,这才是刺杀的好工具。然后三两人一队,缓缓朝树林摸了过去。 一株大树丫上,卢照辞面色苍白,嘴唇紧咬。他身后的李秀宁满脸的疼惜之色,望着卢照辞,玉手却是朝卢照辞后背上的弩箭摸了过去。猛的银牙一咬,只听的一声轻响,弩箭随之而出,一道血箭喷了出来,卢照辞面色一紧,又点了点头,李秀宁双目含泪,右手再次朝另一个弩箭摸了过去,一声轻响,弩箭再次随之而出,一道血箭喷了出来,落李秀宁鹅黄色的衣裙上,溅出了点点血花来。 “拿来。”卢照辞咬了咬牙齿,右手朝后伸了过去,说道:“把弩箭给我,他们要来了。”李秀宁不敢怠慢,赶紧将弩箭递了过来。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两个黑衣杀手摸了过来,双眼四处思,手中的短剑闪烁着寒光,两人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一个杀手双眼一亮,右手就朝怀里摸了过去。 数丫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知道不好,想来是自己爬上来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一丝血迹,让对方发现到了。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哪里敢怠慢,手中的弩箭随之射了下来。想那卢照辞力大无穷,甩下的弩箭丝毫不下于连弩所发,一声轻响,却见弩箭没入杀手脑门之之中,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就倒了下来。另一个杀手见状,面色一变,正待躲闪,一阵厉风从天而降,然后顿时觉得脑后一疼,双眼遁入黑暗之中,再也没有知觉了。 第二十九回 山洞春色 (一) 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一) “嗯!”一声闷声轻轻传来过来,卢照辞从树上落了下来,俊脸一阵抽搐。--虽然卢照辞身强力壮,但是到底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那弩箭射入脊背之上,虽然有肌肉挡住,但是到底是受伤,连番动作,已经将伤口拉开,鲜血瞬间就湿透了后背。 “还是包扎一下吧!”李秀宁也从树上落了下来,看着卢照辞那苍白的脸色,赶紧说道。她可是知道,若非卢照辞刚才将她抱胸前,恐怕她自己身上也会有几个血洞。 “没关系。”卢照辞飞快的两个刺客身上摸了摸,摸出四把短剑来,插后腰带上。他虽然勇猛非常,但是到底是手上没有兵器,丛林之中,如何应付那数十个杀手。这两个杀手送上来的短剑正好与卢照辞使用。 “冠军堂?柴氏?”身后的李秀宁忽然指着一个杀手的腰带,面色大变道。 卢照辞顺手望了过去,却见那腰带之上,悬挂着一块铁牌,铁牌上有一个骑士,横刀立马,骑士之后,有山峰隐隐。 “这是柴氏的冠军堂,当初我听柴绍说过,里面全是柴家豢养的杀手,凶残无比。没想到,这次刺杀连我都是被刺杀的对象。”李秀宁面色冰冷。忽然从衣裙上撕下一条布来,不由分说的将卢照辞左臂上的伤口绑了起来。 “柴氏?”卢照辞面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李秀宁不过是池鱼而已,恐怕这柴氏已经怀疑到卢照辞就是杀害柴绍的凶手,只是拿不出证据而已,但是却又不甘心,所以才会抱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心思,要将自己击杀,好为柴氏的继承人报仇。 “柴绍是为盗贼所杀,柴家的那些子孙就对继承人的位置蠢蠢欲动了。”李秀宁的动作停了停,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咬了咬牙齿,道:“他们生怕那柴绍之子我的扶持下要跟他们争夺继承权,所以就会前来对我下毒手。好了,我们快走吧!” “不,我们上去。”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拉着李秀宁上了大树,冷冷的观看底下的一切。 “老十一,老十三?”忽然一阵声传了过来,又见两人从旁边冒了出来,一眼就看出了躺地上的两具尸首。 “快,吹哨,告诉老大,他们肯定跑的不远,呃!”一名刺客忽然摸着脑袋倒了下去。 “这里,这里。”到底是一只手负伤,卢照辞一只手扔出的短剑刺入另一名刺客的肩膀之中,瞬间树林中就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本来他是准备趁这些刺客伙伴初见自己同伴尸首的时候,心情紧张,双眼是关注左右,很难注意头顶的时候,好再杀两名刺客,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左手受伤,扔出短剑的准确性降低了不少,一下子暴露了目标。 “找死!”卢照辞从空而降,手中的两把短剑,一前一后,朝对方刺了过去。只听的一声惨叫声传来,正中心口,倒地而亡,但是那声惨叫声却传遍了整个树林。 “快走!”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紧张的扫了扫周围,隐隐可见有人影晃动,知道对方已经发现到这里的异常,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招呼李秀宁从树上跳下来,拉着她,小心翼翼的朝树林深处行去。虽然此地离官道甚近,但是实际上却是危险的地方。他知道树林之外,官道之上,必然有对方的埋伏。只有遁入深林之中,才有可能躲过对方的追杀。 “那里,那里。”树林之中,白色锦袍和鹅黄色的外裳甚是明显。一班杀手看的甚是清楚。一时间纷纷赶了过来。 “怎么办!”李秀宁面上露出惶恐之色,不同于卢照辞,她柴氏几年,柴绍主掌柴家外事,对于这冠军堂内的杀手,李秀宁知道的甚是清楚。柴家之所以有如今的大的实力,这些杀手就是其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放心。”卢照辞眉头紧皱,手中的短剑挡李秀宁的面前。李秀宁见状,心中一动,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卢照辞生怕面前的荆棘划破自己的面容。 “唰!”卢照辞右手一动,一道寒光闪过,就见树顶之上,落下一个身影来。李秀宁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柴家杀手。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厉害,居然这种情况还能发现杀手。 “当你杀的人足够多的时候,就对杀气特别敏感。”卢照辞不断的劈着面前的荆棘林木,一边说道:“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是一身的杀气却是遮掩不了的。”这点卢照辞倒是没说错,这些杀手手上没有数十条人命的,一身的杀气岂是那样容易掩藏的。 “可惜了,就是手中的武器太少了。”卢照辞扫了扫手中的弩箭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扫了李秀宁一眼,道:“这些家伙真是能逮到机会,连我卢家关中的人都没探查出来,居然让这些家伙从太原杀到户县来了。” “噗!”的一声轻响,李秀宁身边的一个小树上插着一支弩箭,李秀宁面色轻轻一动,却没有任何的异样,轻笑道:“你卢家的金鹰堂虽然历史悠久,但是若是杀手这方面,不管是你卢氏还是我李氏都比不上柴氏。他们这些杀手行踪诡秘,我们两家都比不上他,尤其如今关中什么人都有,这些人闯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砰!”卢照辞忽然一脚踢出,正中一个黑影,顺手接过空中落下的一柄短剑,身形朝前奔去,口中却说道:“我担心的是户县,既然柴家能发现我们户县,那阴世师是不是也会发现我们户县。” “杀!”一道刀光从空而来,径自朝卢照辞的脑袋斩了过来。 “好,好刀。”卢照辞右手中唯一的弩箭射了出去,一道乌光闪过,就见一道黑影从空落下,连一点反抗都没有。手中的钢刀顺手落卢照辞手中。 第二十九回 山洞春色 (二) 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二) 有了钢刀的卢照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对对方的袭杀,手中若是无兵刃,卢照辞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密林之中,要想快速的逃脱,还是很困难的。如今有了钢刀却是不同,他有理由相信,钢刀手,性命我有。 果然,不到盏茶时间,就凭借着手中的钢刀结束了七八个杀手的性命,但是同样,身上又多了几具箭伤,浑身鲜血淋漓,看的李秀宁疼惜不已。这些箭伤本来是可以免掉的,可惜的是,李秀宁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密林之中,行动远不如卢照辞迅速,也成了杀手们的击杀目标,若非卢照辞,恐怕此刻早就香消玉殒了。不过,好不远处就是首阳山脉,两人若是进入其中,对方恐怕也只能望山兴叹了。 片刻之后,就见数个黑衣蒙面人站山下,望着远处的绵绵青山,夕阳西下,青山蒙蒙,沉浸夕阳的余晖之中。双方已经树林之中厮杀了快一天了,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一副书生打扮,居然勇力绝伦,一柄钢刀就要了数位兄弟之命,从容逃入深山之中。也不知道躲哪个旮旯里。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巢,何况凭借手下的几个人手,哪里能覆盖整个首阳山脉呢? “走,回去告诉二公子。”为首的黑衣人恶狠狠的望了群山一眼,挥了挥手,顿时又没入山林之中。原地莫非一丝血腥,丝毫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曾经有一场战斗。 一个山洞之中,卢照辞上身赤裸,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身后的李秀宁却是怆然欲滴,玉手轻轻的包裹着卢照辞身上的伤口。 “放心,这里是首阳山脉的余脉,山林众多,对方又被我们击杀了不少,人手不足,想来一时还不会也不敢到这里。如今天色已晚,他们不会来了。等到明日,李将军必然会来寻我们,有大军的保护,这些人就加不敢了。”卢照辞强笑道。 “是我连累了你。”身后的李秀宁面色微红,这个时候她才静下心来,猛的发现自己居然面对着卢照辞赤裸的上身,面色羞的通红,如同涂了一层胭脂一样。这是她除了柴绍之外,首次见到其他男人的身体。管如玉般的肌肤上伤痕累累,但是此刻却能分明的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每次靠近背上肌肉时,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男人气息,一时间熏的李秀宁想了烈酒一样,脑袋昏沉。 卢照辞忽然倒了吸了一口气,原来李秀宁手脚突然一重,背上顿时的一处刀伤如同刀绞一般传了过来。 “对不起啊!”李秀宁脸上一阵慌乱,赶紧说道。她虽然是女中少见的英雄,李渊这个充斥着造反因子的家庭中,李秀宁一早接触到的就是家族利益,然后又嫁给了柴绍,大宅门内争权夺利之事多有发生。所以养成了她杀伐果断,性格坚毅。但是让她给别人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个时候是显的笨手笨脚的。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不曾想到柴氏居然连李秀宁也敢杀。想来想去,恐怕是柴氏内部争权夺利,害怕李秀宁回到柴府之后,扶持柴绍之子继承柴氏家主之位,所以趁机对李秀宁下了杀手。 “没什么。呵呵,幸好这些杀手兵刃上没有涂毒,否则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卢照辞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不过这次没有发出声音来。 “那是你掩藏的好,没想到真是卢家狮虎,一身勇力恐怕还你那弟弟之上,你关中呆的太久了,又关中不停的算计着别人,别人还以为你是一个文弱书生呢?嘿嘿,狡狐?不愧是狡狐。”李秀宁见伤口包扎即将完成,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也开起玩笑来。 “是他们忘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那个柴家子火候还是不到的,根本没有发现我们的虚实,才让我们逃过一劫。”卢照辞轻笑道。其实也不是柴家的情报不行,实际上是卢照辞崛起的时间太短了,仅仅是清风山显示出自己的武力之外,其他的时候,无论是霍邑,还是关中,表现世人面前的都是智谋,来自华夏数千年积累的智谋。而十几年之前,卢家的嫡长子都是个傻子,那些世家大族岂会将力量浪费一个傻子身上,这就让世人渐渐忘掉了卢照辞其实有着一身强大的力量。 “我担心的是以后。”李秀宁取过一边的长衫,轻轻的披卢照辞的身上,淡然而温柔,好像一个女人服侍自己的男人一样。只是这种感觉,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柴家的杀手这次失手了,下次还会出现。下一次我们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李秀宁轻轻的说道。 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双眼寒光一闪,杀机一露,只有十年杀贼的道理,哪里有十年防贼的道理。只有将柴家灭了,才能摆脱这些杀手刺杀的命运。他可不相信是什么柴氏内部争权夺利,他加相信的是,柴氏已经怀疑柴绍是自己所杀,毕竟只要按照时间推算一下,自己就有很大的嫌疑。之所以是暗杀,而不是李渊亲自过问,那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但是强权面前,这个乱世之中,证据是什么?证据就是钢刀。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卢照辞小心翼翼的看着身上鹅黄色的绑带,他此刻加担心的是自己,失血过多倒是其次,毕竟自己相当年轻,这点血还不够让自己休克,但是如此伤口没有认真处理,是容易发炎,甚至还有可能得破伤风的可能。这种情况,若是得了这两种病都是有死亡的危险。 “对了,天色已晚,我去弄些干草来,可惜了,就是不能生火。”李秀宁忽然面色一红,扫了山洞一眼,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一起去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说道。 第二十九回 山洞春色 (三) 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三) 黑夜之中,山洞里,卢照辞躺枯草之上,面色苍白,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磕牙之声屡屡不绝。 “这下好了。弄不好真是发炎,好莫要是破伤风,否则真是没有的救了。”卢照辞脑海里霎时间转过了千百道念头。前世的种种,纷纷浮现脑海之中,父母、同学、朋友一一闪现心头。 “啊!啊!好冷啊!”一声声闷哼山洞里传了出来。 “卢世兄。”睡梦中的李秀宁被一阵阵呻吟惊醒过来,赶紧站起身来,却见卢照辞面色发红,身形颤抖,面色一阵大变。她虽然是巾帼英雄,但是到底是女儿身,这种情况下,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是有害怕的时候,何况卢照辞身受重伤,杀手又随时都有可能到此,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若是卢照辞有个三长两短,李秀宁恐怕也会陷入崩溃之中。 “好烫啊!不好!”李秀宁伸手朝卢照辞额头摸了过去,却发现他额头发烫,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这个时候她如何不知道卢照辞正危险之中。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扫了山洞一眼,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衣物,想这山洞虽然干燥,里面还有一些灰烬,但是也只是山中猎人此休息之时所用,里面哪里有什么东西。 “生火。”李秀宁银牙一咬,赶紧将周围的枯草收集过来,又出洞砍了一些枯枝来,从腰间锦囊之中取出打火石来,轻轻的敲打了几下,瞬间山洞之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点燃了枯枝枯草。原本有些寒冷的山洞,顿时温暖起来,连李秀宁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夏日,但是山中仍然有些寒冷,两人身上本就没有被褥,仅仅有贴身衣物,如今有了这堆篝火,李秀宁面色也变的红润起来。 “冷!冷!”旁边的卢照辞已经缩成了一团,管有火焰燃烧,山洞之中气温回升,可是卢照辞却仍然感觉到寒冷,但是偏偏面色涨的通红。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娥眉紧蹙,这个时候她也毫无措施了。这山洞之中,离户县还有数十里的路程,城门也早已关闭。李秀宁哪里有什么办法寻找到医者。卢照辞关系甚大,不但是卢氏族人,还是卢氏嫡长子,日后必然会继承卢氏家业。而对于李阀而言,卢照辞已经与李阀的大业联系到一起,卢照辞一旦出事,刚刚有起色的关中诸事,就再次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山洞走来走去,耳中却不停的听着卢照辞喊冷的声音,越听越烦恼。 “也只有如此了。”李秀宁猛的停了下来,望着卢照辞那英俊的面容,粉脸发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但是猛的又露出一丝坚毅来。缓缓的走了卢照辞身边,俯身脱下卢照辞身上的衣物,又缓缓的脱出身上的外裳,仅仅留了一件亵衣,然后缓缓的靠了上去。 天色刚明,山间就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一缕阳光从洞口射了进来,却见洞中烟雾渺渺,李秀宁昨晚点燃的篝火早就燃烧的干净了,洞的一角,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声,卢照辞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洞顶的山石,嘴角露出一丝欣慰了。他终于躲过了一劫。这个时代,伤害是个有着庞大死亡率的疾病,而发炎、破伤风是如此了。卢照辞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咦!”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他已经发现自己身上正压着一个女人,而且是只穿着内衣的女人,隔着如丝般的亵衣,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如水般的肌肤,鼻尖能清晰的闻到那幽兰般的香气。 “是她救了我!”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对李秀宁不是没有动心,只是两人一起的可能性比较小,重要的是,他还杀了柴绍。就算李秀宁日后不怪罪自己,但是也不会嫁给自己的。毕竟两人都是世家子弟,世家舆论已经决定着二人要想走到一起必然是困难重重,李渊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了自己女婿的人。 卢照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深深的望着靠自己肩膀上的李秀宁,却发现她的睫毛不经意间轻轻抖动了一下。知道其实对方也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一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来,轻轻的翻过身来,将李秀宁放了下来。却发现李秀宁粉脸早已涨的通红,显然是羞涩所至。当下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挣扎着爬起身来,缓缓朝洞外走去。 躺枯草上的李秀宁睁开秀目,复杂的望着洞外一眼,又扫了一下自身,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粉脸羞的通红,赶紧站起身来,将衣物穿了起来。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卢照辞而已。这段时间来,她对卢照辞终日相对,何况,自从得到柴绍死亡的消息,卢照辞是每天对自己嘘寒问暖,是让她心中温暖无比。昨日,卢照辞是不顾自身安危,为李秀宁挡下弩箭,让她感动。心中不由自主的将他与柴绍比较了一番,是感觉两者差距较大。昨夜,虽然是为了救卢照辞,但是两人赤身相对,同床共枕,是让李秀宁心襟摇动,心动不已,望着远处的身影是觉得粉脸发烫。 “哎!”好半响,李秀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洞来。 第三十回 李靖 (一) 第三十回李靖(一) 两人出了山洞,小心翼翼的穿过山林,却发现林中的尸首早已不见了踪迹,连兵器等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是那些杀手生怕暴露出柴氏派出杀手之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也表明这些杀手都已撤走。 “看来他们都已近撤走了。”卢照辞扫了李秀宁一眼,却见对方仍然神色冰冷,面色严峻,如同冰山一眼,心中一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扭过头去,却没有发现李秀宁粉脸微微一红,复杂的望了自己一眼。 “撤走了,还会来的。你我都要当心了。”李秀宁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暗自寻思道:“这要遮掩什么,也不用用这种态度吧!这女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李秀宁就是太聪明了,办事喜欢钻牛角。” “大兄,大兄。”官道上,卢照辞二人刚到官道,就听见对面战马奔腾,却见一骑黑马飞奔而来,上面豹眼黑腮,手执长槊,不是卢照英又是何人。却是不知道怎么这里碰见他了。 “照英。”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感动来,到底是自己的人才关心自己。 “大兄,大兄,你没事吧!”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望着卢照辞那苍白的脸色已经胳膊上的伤口,面色大变,从马鞍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卢照辞。 “不要抱了,没有被人杀了,弄不好还被你摇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双臂微微一动,赶紧挣开卢照英的双手,笑骂道。 “谁敢杀你?阴世师?还是别人?昨天我们可是附近找了一下午。”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 “好了,回去再说。”卢照辞不经意扫了李秀宁一眼,却见她面色微红,双眼却是瞟向远方,赶紧挥挥手道:“快给我两匹马来,我们回户县。” “啊!”卢照英面色变了变,马上就反应过来,道:“大兄且稍等,何将军正领着数百人后面呢,我的马快,就先来了,小弟这就去喊他们。”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何不提昨夜之事,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卢照辞的吩咐,当下也不敢询问,赶紧飞身上马,朝远去奔去,却是去寻找何潘仁了。 当何潘仁领着百人护卫到来之后,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终于踏上回户县的路程,两人路上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昨日柴氏刺杀之事。李秀宁是不想让这次刺杀传入李阀内部,引起李阀内部的斗争,而卢照辞纯粹是心中有鬼,生怕让别人再次谈起柴绍之死。谣言是屡禁不止的。随便一个有心之人,都能将两者联系一起,时间上稍加猜测,就能猜测到卢照辞与此事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对了,大兄,昨日探马来报,李仲文大军出动,丘氏兄弟派人前来与与小弟接洽,说准备归顺我军。”半路上,卢照英忽然说道。 “终于来了,看来,李仲文快要失败了。”卢照辞停下马来,望着远方叹息道:“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走,驾!”卢照辞狠狠的抽着坐下的战马,战马一阵嘶鸣,飞快的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众人眼中。李秀宁等人见状,哪里还敢停留,也纷纷打马向前,朝户县飞奔而去。 长安,左翊卫大将军府,阴世师高坐其上,左右战将分列,连卫文升也拖着病体赶了过来。那卫文升老脸上此刻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阴世师手上握着一封信来,笑哈哈的说道:“此刻这些贼寇都聚集一起,我等又有对方的兵马分布图,我等只要到了周至,这些贼寇就能一网打,从此关中就太平了。” “大将军深谋远虑,末将等十分钦佩。”众多将领纷纷点头。 “哈哈,没想到大将军早就几个月前就已经做了部署,难怪如今还大兴城中高坐,正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老朽甚是佩服。”卫文升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胡须,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大将军,只要灭了李仲文这个狗贼,大将军就能挥军北上,平定李贼了。”一个将军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不错,不错。”阴世师得意的点了点头,就今日之前,这些大兴城中的守军,哪个对自己有信心,整个关中,内有贼寇,外有李阀,大兴城中之人惶惶不可终日。今日自己将贼军中有内应的消息传了过来,大兴城中众人纷纷前来祝贺,就是刚刚骂了自己一顿的杨侑也派人前来传了口谕,赞赏了自己几句。 “嘿嘿,大将军若是这样想的话,恐怕我关中就要丢大将军手上了。”卫文升和阴世师望了过去,却见是京兆郡臣骨仪身后站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你是何人?”阴世师面色一变,眉头皱了皱眉头,心中十分的不悦,数个月来,自己费心思想出的计策,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有人如此说自己必败无疑。 “可是‘卿终当坐于此’?”卫文升老眼睁的老大,惊讶的问道。 “卿终当坐于此?”阴世师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李靖?” 李靖,字药师。虽然官不大,但是世家之中,却很是有名,名扬京师军队高层。隋将韩擒虎的外甥。祖父李崇义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诠仕隋,官至赵郡太守。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他的舅父韩擒虎是隋朝名将,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摩着他说:“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李靖先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郎。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隋朝军队大佬、左仆射杨素也抚着坐床对他说:“卿终当坐此!”也正因为杨素这句话,从此“卿终当坐此”这句话就专指李靖。这个时候,李靖突然说出此话来,阴世师就是心中不悦,也不敢发作,只是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李靖,等候着他的解释。其余众人也纷纷望着李靖,看看这个连杨素都赞赏的人,又有何等说辞。 第三十回 李靖(二) 第三十回李靖(二) “药师,你且说,大将军错何处?”卫文升勉强端正着身姿,望着李靖,虽然李靖官位甚小,甚至大厅内都没有坐的地方,但是卫文升却不敢小瞧这个人。其实不光是卫文升,就是大厅内其他人也都认真起来,纷纷望着李靖。 “老将军,大将军,那李仲文号称兵马三十万,其实下以为他的兵马不过二十万而已,其中还有一些老弱,但是其精锐绝对超过十万之人,据朝廷的邸报上记载,这些精锐各个都是装备皆齐,是有数万之师身着明光铠,连丘师利兄弟二人的骑兵都有数百具装铠甲,这些人的麾下都是关中好汉,精锐之士。让下不明白的是,李仲文不过是占领了眉县而已,其中所缴获的甚少,为什么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多的装备,这些人聚集眉县,每日所消耗的粮草不计其数,李仲文当年不过是一个游侠儿而已,其麾下大将也都是游侠儿出身,当初流窜关中,哪里能存储到如此多的粮食,如此多的器械。”李靖立大厅之中,面对大厅内数十位朱紫公卿,脸上丝毫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因为自己位卑而有丝毫的怯场。 “不错。”阴世师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药师说的极是,今日若非药师,恐怕我阴世师真的要被人暗算了。” 卫文升也点了点头,轻轻的叹息道:“能支撑李仲文如此消耗的,关中,除了朝廷,就是世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这里是关中,是大兴,大隋经济为发达的地方,其中大小世家多达百位之数,只是其中势力有大有小而已。对外,这些世家门阀合称为关陇集团。 “李阀和卢氏。”李靖淡淡的说道:“只有李阀和卢氏两家才会有如此实力,也只有这两家才会帮助李仲文,只有帮助李仲文,他才会有实力拖住大将军起兵北上。” “不错。”阴世师并没有因为李靖的言语而又丝毫的愤怒,反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道:“你说的很是有道理。本将军听说,此刻李阀主持关中大局的正是卢氏族长嫡长子卢照辞,此人短短数个月之内,就将原本大局已定的关中弄的乱七八糟,今日若非你今日前来,本将军还真没有将他放心上,看来,此人的狡狐之说,倒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药师,你知道他们哪里吗?”卫文升好奇的问道。 “户县。”李靖肯定的说道:“必定是户县。” “为什么?”身边的骨仪也好奇的问道。 “因为户县有何潘仁的一万大军,都是由西域胡人组成。”李靖声音中正平和,响彻大厅之中,满庭的公卿不由的紧随其后,都沉浸李靖的分析之中。 “卢照辞此人下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能将关中局势弄成如此模样,足见此人的不凡,何潘仁的万余大军,正是他平定关中的后的杀手。那李仲文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棋子而已。而这个棋子,就算大将军知道,也不得不去应付。就如同今日一样,明知道卢照辞此人户县,也不得不去先剿灭李仲文,再来应付卢照辞。”李靖淡淡的说道。 “听说过药师乃是军事奇才,没想到这方面看的也是如此的透彻。”说话的是一个面色阴柔的文人,正是代王杨侑的侍读姚思廉。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深受杨侑的信任,众人也不敢小瞧此人。此人一向是代王杨侑的智囊。 李靖面色微微一变,轻轻的扫了一眼姚思廉那一身的朱紫官袍,道:“那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此事只要稍加推测一番,卢照辞的算计就被戳穿,诸位大人想必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下先说出来而已。”骨仪和卫文升闻言,也都赞许的点了点头。到底是连杨素都赞赏之人,懂得进退。 “李靖,你来我军中,独领一军,如何?”阴世师忽然说道:“由你去对付那个卢照辞。” 李靖闻言面色一动,他本就是马邑郡丞,因为觉察到李渊太原招兵买马,伺机而动,心中吃惊,赶紧自解进京,没想到等到他到达大兴的时候,沿途盗匪无数,路不能行,无奈之下,只得居住大兴城中。近日被骨仪发现,让他入府执事。此刻闻听阴世师让他独领一军,心中一动,正待答应,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帅,此事不可。”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将军,一身郎将打扮。阴世师识得乃是韦思言,他虽然年轻,不过是个郎将,阴世师等一番军部大佬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但是他的来历不凡,他是韦总的孙子,韦园成的长子,韦总是何人,他是北周的骠骑大将军,韦园成又是何人,他是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他的二弟韦匡伯是尚衣奉御、舒国公。他的三弟韦圆照尚隋丰宁公主杨静徽为驸马都尉。一家的势力可以遍布朝廷的每个角落。此人说话,阴世师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大将军,那卢照辞不过是一个小辈而已,李将军得杨素赞赏,日后必是杨素一般的人物,又岂能与卢照辞这样的人交手,传扬出去,不是说我大隋朝廷中无人,连对付一个乳臭未干之人,都派李大人这样的人物前往,岂不是让人笑话。”韦思言冷笑道:“依小将看来,不如让末将前往征讨,至于李大人还是暂且留城中,熟悉城中军务政事为好。”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这些人哪里不知道韦思言的打算,明明是心中嫉妒李靖众人面前露脸,故意打压对方。想李靖不过是自解之人,说的彻底点,不过是个犯罪之人,本来就私自离开了辖地,按照朝廷的律法,这种人就是不死,也要剥夺官身,又哪里有资格独领一军,他虽然也算是官宦之家出身,但是韦氏这样的门阀下,到底是差了一点。这韦思言都没有外放,又哪里能轮到他李靖呢?所以他就不服了。 第三十回 李靖 (三) 第三十回李靖(三) 这李靖也是倒霉,按照他的身份,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岁了,莫说是独领一军,就是当个大将军也是足够了,只可惜的是,李靖运气不佳,虽然有才能,可惜的是却不得重用。韩擒虎是谁,他是文帝时期的军方大佬,当年曾经立下了无数功勋,按照道理,李靖是他的外甥,应该得到照顾吧!可惜,韩擒虎死的太早了,刚刚南征回来不久就死了;然后赏识李靖的人是谁呢?是杨素。一手将杨广推上帝王宝座的人,只可惜,这个人虽然赏识李靖,可惜李靖不赏识他,不但连夜逃走,还把他府上的歌女带走了,杨素又岂会重用他。为不巧的是,杨素的功劳太大了,大的连杨广都忌惮,恨不得他马上就上西天,李靖作为他赏识的人,何人敢重用他。何况,前几年,杨素的儿子杨玄感起兵造反,差点让杨广回不了家了,一口气杀了杨玄感一家数百口人命,李靖与他有关联,只能到马邑这种边关地带做个郡丞,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李靖也许能几年之后当个郡守什么的,可惜,李渊造反了,他又只能自解进京,成了犯官了。一身蹉跎,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大厅之上,异军突起,让众人惊讶之后,居然惹的小人嫉妒,连一个虎牙郎将的名号都被弄丢了。 “这个?”阴世师望了卫文升一眼,他是知道李靖的才能的,但是韦思言是何人,他一个阴世师也是不好拒绝的,但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只能将苗头指向卫文升,期盼着他能给一个台阶,甚至这句话让他来说。只可惜,他失望了。卫文升是何许人也,也同样是一个老狐狸。知道这句话一旦说了,自己的名声也就没有,当下装着迷糊,睡眼惺忪的模样来。 “既然这样,就让韦将军领军两万,李靖为副将,一起前往户县剿灭卢照辞和李秀宁。”阴世师无奈的望着李靖一眼。 “谢大将军。”韦思言得意的扫了一眼李靖,就算你名气大又能如何,还不得我的手下干着。若是有功劳,自然有你的一份,但是若是有苦劳,这祸事就落到你的头上了。 且说那李靖得了军令,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回到永春坊的那破落家中,妻子周氏和张氏迎了上来。这周氏是一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中年妇女,脸上已经有岁月的沧桑,但是性格和善,虽然李靖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夫妻二人风雨同舟,李靖也对她尊敬有加,而这张氏名叫张出尘,正是当年杨素府上的歌姬,因为爱慕李靖,所以紧随其后,嫁入了李家,做了一名小妾。 “虎牙郎将?”张出尘到底是杨素府内出身,一见李靖手中的大印,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虎牙郎将?郎君现已经无罪了?”周氏脸上略带一丝欣喜。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高官厚禄,只要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了。 “虽然是个虎牙郎将,但是这个虎牙郎将却是不好当了,弄不好还是一个要命的差事。”李靖当下将阴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郎君今日不该说出这些话来。”张出尘思了片刻,叹息道:“你虽然看清了关中的局势,不但是木秀于林,被小人所嫉妒,为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李阀。嘿嘿,不是出尘妄言,如今的隋室江山已经是岌岌可危,若是能用郎君,击败卢照辞,平定关中,然后抵御李阀,或许还能支撑数年,但是若是让韦思言这样的世家子去讨伐卢照辞,恐怕这两万骁果大军将会全军覆没。到时候,这韦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出了事情倒也无所谓,但是主要责任必定是由郎君来承担了。” “早知如此,就干脆不去阴府就好了。”李靖眉头皱了皱。他是一个军事人才,但是官场之上,此刻到底他还没有成熟。又远离世家多年,哪里知道这些世家之间的肮脏交易。 “其实这倒不是为一个好机会,就看郎君如何选择了。”张出尘眼珠转动,忽然出言道。到底是杨素府上呆过的,府内勾心斗角,尤其是这些歌姬,这些歌姬是什么?是侍妾,不但是主人举办宴会时,歌舞助兴之用,是供主人暖榻之用,有的人家,这些歌姬都是用来送人的。所以要想生存,要想出人头地,得到主人的青睐,就必须学会各种生存手段。张出尘能得杨素信任,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投靠李阀,或是李秀宁,或者干脆就投靠卢照辞,大树底下好乘凉,当个门客也不错。”张出尘分析道:“若是郎君主持这次征剿,或许关中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韦思言此人一去,就等于葬送了关中。李阀入主关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是的事情,郎君若是想逃避阴世师等人的惩罚,就必须投靠到李阀门下。眼下合适的就是李秀宁了。无论日后何人做了皇帝,对李秀宁都会采取拉拢的态度,郎君到了她的麾下,也不怕受到连累,得不到重用。至于卢照辞吗?那是下策。” “夫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带着你姐姐到终南山脚下去,那里还有我舅舅的一处产业。待李阀收复大兴的时候,再回来不迟。”李靖点了点头道。当下夫妻三人赶紧收拾了一番,次日趁着李靖跟随大军出征的机会,张出尘和周氏二人一起离了大兴,朝终南山行去。 韦思言大军出征,此人行军大张旗鼓,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而已。金鹰堂的探马情报早就传至户县。 “哈哈,没想到居然是韦思言出征,卢公子,三小姐,这下我们想不胜都难了。”李神通看着手中的情报哈哈大笑。道:“这个阴世师狡猾无比,就是眼光不行,居然派了一个纨绔子弟前来出征。简直就是作死了。” 第三十回 李靖 (四) 第三十回李靖(四) “我还以为这韦思言是何方大家,居然能劳动李靖当他的副将,听的诸位言语,看来这韦思言不过是一个纨绔子而已。”坐上首的卢照辞闻言,眉头一松。对于李靖,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声丝毫不卫霍之下的军事天才,整个唐代,他被奉为军神,《李卫公问答》、《李卫公兵法》等等兵书都传之后世,奉为经典。此刻居然委屈为一副将,还以为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人兵法韬略远其上的人。 “韦思言乃是大兴韦氏子弟,好射,素有武勇。”一边的李秀宁忽然出言道:“此人我大兴城内见过。” “三小姐所说的素有武勇,其武艺与末将如何?”卢照英豹眼一睁,不满的说道。 “卢将军有卢家狮虎之称,这韦思言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仗着韦家的权势,以宇文成都为首,大兴城内欺行霸市,争勇斗胜。哪里是将军对手。”李秀宁娇笑道。 “哼,若真是如同三小姐所言,这种人物来了,我卢某人能一下扎他一个窟窿。”卢照英哈哈大笑道。 “不,这个人你不能杀。我还要留着他有用。”卢照辞忽然说道。 “他这样的废物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不光卢照英,就是李神通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世兄莫不是看中了这个李靖不成?”李秀宁玉容冰冷,淡淡的望着卢照辞道:“世兄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父亲对这个李靖很是不满,说要是逮着他就要杀了他。你要招降他?恐怕不妥当吧!何况,据大兴城中的人说,这个李靖前些日子,阴世师府中大放厥词,我等户县的消息就是此人猜测出来的。” 一边的李神通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李靖此人乃是我大兄欲杀之人,将军若是想保住他恐怕有所困难啊!”大厅内众人闻言一愣,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既然有罪,就当以功赎罪就是了。”卢照辞淡笑道:“李靖此人不俗,想想连我等何处,他都能猜的出来,足见此人的不凡。虽然有罪,但是若是这样就被杀了,实是可惜。这件事,我会禀报国公大人,向他求情。饶恕这个可怜的家伙。嘿嘿,一个战争奇才,居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所压,真是可怜又可叹啊!世家,嘿嘿,世家。”李秀宁等人闻言一愣,却是没有说什么,坐的除了何潘仁外,其他的都是世家子弟。卢照辞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上是对世家极度不满。 “大兄,如今该怎样迎敌,你且说个明白啊!”卢照英不满大厅内的沉默,嘟囔囊的说道。其余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大厅内原本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 “韦思言此来倒是小事,不过一战而灭而已,但是我现担心的是李仲文。”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阴世师既然已经让韦思言领兵进军户县,也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平定关中了。李仲文实力大,他要亲自对付他。而且能到现才进军,也就是说明他有了很大的把握能一战而定。” “这个阴世师真的有如此的厉害?对阵数十万大军都能一战而定?”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只是为何有如此大的决心,我到现也不知道,除非他有内应,但是这次不是一般的两军对阵,而是朝廷和叛贼,朝廷与叛贼之间,那是有你无我,叛贼之中,哪个敢投降朝廷,阴世师就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收编这些贼寇,却不知道是何人有这个胆子。”卢照辞摇了摇头道。 “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处,关键是先退了韦思言为紧要,反正这李仲文迟早都是要死之人,先让阴世师破了他再说。”李秀宁冷笑道:“不过是区区贼寇,游侠儿而已,也居然胆大称王,简直就是找死。此人若是不死,是天理难容。” “不错,此人不过称王数日,居然就大选秀女,多达百人之多。真是草莽中人,此人能成就大业,才叫奇怪呢?”何潘仁冷笑道。 “好了。李仲文当死,可是丘氏兄弟却是不当死。”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三宝,你再去一趟丘氏兄弟那里,让他们六月十五之前,到达青峰村口。” “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话?”李秀宁冷笑道。 “他们若是不想死,就得听本将军的话。那李仲文已经摆明着不相信他们,摆明着要让他们送死。他们一定会来的。六月十五日,我们就莫寺坡击败韦思言。”卢照辞笑道:“这些骑兵,我也不让他们来冲阵,而是帮我围堵这两万骁果,干干净净的吃了他们。” “户县多山,自清峰村口有官道直通户县县城,官道两边多有山区,到达瓦桥沟之时,岔道一条,一条通户县县城,一条直通张良寨,我等万余大军就瓦桥沟击败对方。”卢照辞取了令箭,,道:“何潘仁,你领一千兵马埋伏瓦桥沟以东,多带引火之物,马三宝,你领一千兵马埋伏瓦桥沟以西,同样多带引火之物,这夏秋之时,天气干燥,多有火灾发生,你二人待韦思言入山沟后,烧其后军辎重粮草,使其不得逃脱。李神通将军,领兵两千,镇守户县。照英,你领军一千,率先至青峰村口迎敌,许胜不可败,将其引入瓦桥沟,可是大功一件。” “谨遵将令。”众人闻言纷纷领命。 “总管大人,那小女子呢?”李秀宁见众人都有任务,独独漏掉自己,面色微微一变,不由的出声道。 “三小姐领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听我的吩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哼,你是父亲亲自任命的关中行军道总管,提点关中诸事,我虽然是李阀之女,也要听你的命令,你说吧!”李秀宁冷冷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就由三小姐领兵一千五百人,待照英佯败之后,再次出战韦思言,许败不许胜。”卢照辞笑道:“想那韦思言必定不会放过你这个重要人物。” “哼,但愿你说的没错。”李秀宁冷冷的接过令箭,冷哼了一句。 “本将领着余下兵马蒋村等候三小姐。”卢照辞丝毫不紧张。 第三十一回 火烧瓦桥沟 (一) 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一) “将军,此去户县,必经过瓦桥沟,瓦桥沟周围山势复杂,多为险地。我军虽然是骁果的,但是一入此山,还是要小心为好啊!”数万大军迤逦而行,将山道上挤挤的慢慢的,大军中央,李靖与韦思言二人并列而行,那李靖眉头紧皱,担心的望着周围的山势。 “哼哼,李将军,你也太小心了。你以为那李秀宁那娘们能有多大本事,当初她手下有数万之众,后来怎么的,阴大将军还没有出招,就一哄而散了,这样的大军,你还放心上。她如今手下的大军不过是何潘仁这个胡商下饿家丁而已,哪里能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凭借你李大将军的本领,还怕一个女人不成?”韦思言不屑的说道。 “可是情报不是说如今李阀主持关中事宜的乃是卢氏的卢照辞吗?”李靖怀疑的问道。 “李将军,难怪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只是一个马邑郡丞。”韦思言嘴唇扬了扬,不屑的摇了摇头道:“这李秀宁乃是李阀之女,她的旁边还有一个李神通,这才是李阀的核心,卢照辞是何人,不过是一个属下而已,李渊这个时候,哪里敢将关中这个重要地方交给一个外人。就算李渊敢,那卢照辞也不敢收啊!李秀宁也不会愿意的。这就是陪太子读书,真正读书的还是太子,不是下人。这主持关中的还是李秀宁,哪里能轮到卢照辞。办好了,功绩都是送给李秀宁的,办砸了,这过错都是由卢照辞来顶着。”韦思言摇了摇头,轻轻的夹了一下坐下的战马,缓缓的朝前行去。 他的身后,李靖眉头紧皱,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韦思言这句话,不但是说卢照辞喝李秀宁,同样是说韦思言和李靖二人的。韦思言是何人,是韦氏子弟,这次又是大军的统帅,而李靖乃是副帅。就像韦思言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仗要是打赢了,功劳自然是韦思言的了,但是若是战败了,这个罪过恐怕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原以为,这个韦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兵法韬略起码也精通一番,但是没有想到也仅仅是个匹夫之勇。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以前,猛将可以主导战场的胜负,这个时候,领军将领的勇武已经占据次要的地位了,除非关键时候,武将的勇猛起到一定的作用外,其他的时候,领军将领的排兵布阵才是重要,集体的力量远大于个人的勇猛。但是眼前的这位世家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想凭借个人的勇猛来主导战场上的一切。 此处沟壑纵横,又是夏秋季节,关中平原少雨而干旱,容易引发火灾,若是对方这里埋伏两军,多带引火之物,这两万大军必定死伤无数。到时候,连户县的城墙都没有见到,就被对方歼灭,那真是惹了天大的笑话。 “将军,前面官道口,有敌军迎战。”忽然探马直朝中军打来。 “有人迎敌?”韦思言惊讶的笑了笑。转首对李靖说道:“药师,你听听,对方居然如此大胆,敢前来迎敌。她李秀宁手下有多少人马,敢与我等对战。我韦思言打遍京师无敌手,也只有宇文成都能与我相抗衡,如今对方居然敢前来迎敌,简直就是找死。走,前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说着就准备打马上前。 “将军,且慢。”李靖赶紧拦住道:“此地地势狭小,我两万大军施展不开,对方此时前来挑战,恐怕居心不良,将军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了。”韦思言不满的摆了摆手,手执长槊,就朝前军杀了过去。李靖无奈之下,只得紧跟其后。 只见大军之前,有一队人马,约有千人挡大军之前,为首一人生的豹眼黑腮,面容凶狠,手执长槊,骑着一匹呼雷豹,正大军前耀武扬威,他的身后,有一大旗上写着“鹰扬郎将卢”的字样。 “呔,你是何人,居然敢拦朝廷天军去路。”韦思言也不待大军压住阵脚,手执长枪,指着对方喝道。 “哼,果然是个无能之辈。”卢照英大声喝道:“乃是你家爷爷卢照英是也!想必你就是为韦思言了。” “正是本将军,你是何人?莫非你就是卢照辞?”韦思言哈哈大笑道:“若你是卢照辞,本将只要将你逮住你,这次任务也就完成差不多了。” “就凭你也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嘿嘿,看本将军如此擒你。”卢照英面色一怒,一声大喝,手中的长槊瞬间就击了过去。 “螳臂挡车,简直是找死。”韦思言丝毫没有将卢照英放心上,手中的长槊轻轻的迎了上去,果然听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就将迎面而来的长槊击的飞扬而起,差点让他脱手而出。 “好大的力量啊!”卢照英大声嚷道:“果真是厉害啊!再来!我就不信打不过你。”说着手中的长槊再次削了过来。 “找死!”韦思言面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单手执着长槊,狠狠的砸了过来,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左右。 “好厉害啊!快走!快走!”卢照英忽然仰天大叫道,手中的长槊连连挥舞,坐下的战马发出阵阵嘶鸣之声,好像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的一样,带着卢照英朝后逃了出去。身边的千余大军匆匆没入后面的官道之中。 “追!”韦思言脸上得意之色浓了,见状,正待率军追击。 “且慢,大将军,且慢!”李靖忽然出言阻止道:“大将军且慢追击,恐有埋伏。” “怎么?李靖,你若是不追,可以坐镇后军就是了。”韦思言冷哼道。 “将军,那卢照辞和卢照英二人河东有卢氏狮虎之称,岂会如此轻松的就败下去,依末将看来,这其中必然有埋伏,还是小心点为好。”李靖分析道。 “哼,李靖,你怀疑韦某的武力就是了。”韦思言面色冰冷,一脸的恼怒之色。 “这…”李靖面色一慌。 第三十一回 火烧瓦桥沟 (二) 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二) “韦家小儿,纳命来。”就这个时候,忽然对面官道上,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就见一彪人马杀将过来,为首一人,凤目生威,灼灼寒光,英姿飒爽,坐下烈火枣红马,手中赤血鸳鸯刀,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她身后,千余将士手执长矛大刀,寒光闪闪。一股杀气直冲云霄。 “李秀宁。”韦思言双眼现出一丝狂喜来。也顾不得和李靖分说了,拍马上前,就要将李秀宁活捉。李秀宁是何人,她是李渊宠爱的女儿,生的貌美如花,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艳压京都了,听说连杨广都为之动心,当年西京城中,那些世家子弟纷纷追随左右,上门提亲之人是络绎不绝,只可惜的是,后来嫁给了柴绍,让众多纨绔失望不已。这韦思言就是其中之一。 “李秀宁,如今柴绍已死,想必你也孤单了不少,不若跟了本将军,保你夜夜春ia。哈哈!”韦思言见李秀宁出战,顿时哈哈大笑。只要捉了李秀宁,不但是大功一件,是能一倾芳泽,韦思言早就将行军打仗抛的干干净净,眼中只剩下下李秀宁的身影了。 “这个该杀的登徒子。”李秀宁粉脸羞的通红,暗思道:“是不是他已经猜到眼前的景象了,否则怎么让我亲自前来诱敌。”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啐了一口。 “小娘子,你就从了本将军吧!”韦思言露出一丝淫笑,手中的长槊却是朝李秀宁挑了过来。 “找死。”李秀宁手中的鸳鸯刀相互交错,面前划过一道寒光,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长槊刺了个空,又是一道寒光闪过,鸳鸯刀顺手斩了过来。 韦思言见状面色一变,没想到李秀宁居然如此厉害,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进攻。忍不住感觉到一丝羞怒,一声冷哼,身形不退,手中的长槊顺手一挡,一股巨力破空而出,那长槊的枪杆,需要选取上好韧木,裁制成细蔑,再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这个浸泡过程历时一年,一年之后再将细蔑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这枪杆不但坚硬如铁,为重要的是还有一定的弹性。李秀宁双刀斩枪杆上,一阵金铁交鸣声闪过,一股巨力从刀刃上传了过来,李秀宁虎口一痛,粉脸一红,身形忍不住马背上摇动了一番,显然是不敌韦思言巨大的力量。 “好厉害。”李秀宁面色一变,这个韦思言虽然是纨绔子,但是这一身武艺却是不差,李秀宁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到底是女儿身,先天上就不是男人的对手。刚刚又与对方硬碰硬,自然是落了下风。 “快撤!”李秀宁见状,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拍马而走,引着千余精兵赶紧退入官道之中。 “快追,捉住李秀宁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韦思言见状哈哈大笑,赶紧挥手,大声喝道。 “将军不可。”身后又传来李靖的阻止道:“将军,这其中必有诈。万不可追。” “李靖,你胆小至此,如今李秀宁这个贼酋就眼前,只要捉住了她,就是大功一件,关中即可平定,你若是胆小,此刻就回大兴就是了。”韦思言冷笑道:“给我追!”说着也不理睬李靖,径自领军沿着官道追了过去。李靖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命左右小心埋伏,领着大军缓缓而行。 “将军,这官道两边,有树林枯草,多是引火之物,如今夏秋之交,官道狭小,我军施展不看,若是对方已火攻,恐怕我军就不妙了。”李靖忧心忡忡。追了大半天,却是没有见到李秀宁的身影,是让李靖担心了。 这个时候,韦思言心中也有一些担心,虽然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也是自幼熟读兵书,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危险之处。但是却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对面不远处的乃是李阀关中的重要人物李秀宁。 “将军,这天色已晚,不若明日直接进军户县,到时候破城捉住李秀宁也不迟。”李靖又进言道。 “不,应该快速进军,若是能连夜攻城是好。”韦思言摆了摆手道:“那卢照英和李秀宁二人挥军而出,那都是为了阻止我军进军的,好让他的主力逃脱。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败的太快了。若是我等此刻进军,对方必然会措手不及,正好让我们破城。”李靖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世家子居然有如此说辞,而且说的还十分的有理。当下不敢再多言,只得点了点头。 于是大军迤逦而行,官道之上寂静无声,黑压压的一片,布满了官道左右。那李靖骑马上,扫了周围一眼,眉头皱的深了,他有种不安之感,却不知道这不安之处来自哪里。按照他的本意,今夜是不该进军的,黑夜即将来临,若是此刻对方以火攻,自己的两万大军必将死伤无数,若是对方断去己方归路,以重兵压住阵脚,将两万大军围这山道之中,自己就是想跑也没有任何办法。一想到这里,也不顾得罪这韦思言,就准备拍马上前。 忽然两边炮声连连,接着就见空中火箭落下,落入乱军之中,连带着两边的树林枯草纷纷被点燃,瞬间大火熊熊燃起,将两万大军围中间,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两万大军惊慌不已,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 “不好,果然中计了。”李靖面色灰白,果真是如自己大兴城内所猜测的那样,对方早就布下了一张大网,等待着自己等人。这下好了,弄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丢这里。这一将愚蠢,累死三军。 第三十一回 火烧瓦桥沟 (三) 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三) 官道中喊杀声震天,火箭横飞,此刻的太阳快要落山,两万大军都是手执火把而行军,加上官道两边多是山林,马三宝和何潘仁所领的两千兵马多是弓箭手,又是由西域胡人组成,这些胡人臂力强大,由这些人组成的弓箭手,攻击力远中原弓箭手之手,拉开的弓弦甚是圆满,射出的利箭是有力。这些举着火把的隋兵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一样,各个拉弓就射,官道之上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药师,如今该如何是好?还是退回去吧!”韦思言满脸的惊慌,这个时候,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轻兵冒进,才会中了对方的暗算,两万大军被围困这不过数里范围的狭小的官道之上,进退不得。这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又可能要丧命。想自己乃是出自豪门世家,又是年轻有为,岂能将这大好青春埋葬这里。韦思言不由的崩溃了,双眼望着李靖,希望这位连杨素都赞赏的家伙能想出一番计策来,好让自己逃的一条性命。 “不能退,那卢照辞为人阴险狡诈,恐怕早就料到这一点,村口必然有大军围堵。我们一旦后退,恐怕连性命都难逃了。只有进军,才有能一线生机。”李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这个时候,不管自己的这个大将军是如何的混账,眼前之事却是要解决的,那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这大火?”韦思言面色一变,周围的熊熊大火与一阵阵惨叫声传入韦思言的耳中,好像是一张张催命符一样,击韦思言心上,让他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突破这道火线,才有可能逃得一条生路。”李靖沉声道:“众将士,随我杀出去,才能逃得性命。随我杀啊!”李靖声音洪亮,乱军中响起,瞬间就吸引了数十人围了上来,抱成了一个小团,护卫着韦思言和李靖朝户县方向杀了过去。一路行来,瞬间就有数千人聚集李靖的大旗之下,虽然各个面色惊惶,但是总算是有点力量了,韦思言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想必刚才那人就是李靖了,果真是有点本事。”山腰之间,卢照辞和李秀宁观看着山下的大火,看着乱军之中,有一金甲将军手执宝剑,正挥军向前,其麾下,瞬间就有数千人云集,李秀宁面色一变,如此乱军之中,居然能有这样的本领,将乱军聚集如此,足可见此人确实有几分厉害,显然不是那个世家子韦思言所能做到的。 “好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卢照辞右手一升,就见身边的亲兵递上一柄方天画戟来。方天画戟与其他的兵器不同,对使用者的要求甚高,要求对方必须力大,戟法精湛,才能发挥该兵器的优势,熟练以后,可以和重兵器对抗,如骨朵,锤,镗等比拼力气。也可以和轻兵器,矛、枪、刀比拼招式技巧。故该兵器的使用者战场上身体素质很高,很拉风。卢照辞虽然擅长使用铁锤,但是这里是户县,哪里有那么重的铁锤,无奈之下,只得选了一个较重的方天画戟。 “出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拍马直下山腰,身后的李秀宁见状,也叹了一口气,坐下的烈风紧跟其后。 “哈哈,药师,你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果真是突破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韦思言脸上是烟灰,盔甲破碎,头发也被烧了不少,哪里还有当初的英姿飒爽,得意洋洋的模样。显的狼狈不堪。 身边的李靖也好不了多少,肩膀上尚有一处伤口,鲜血淋漓,一支长箭刺于其上。却是乱军之中被火箭所伤。 “将军,此刻还不是欢喜之时。”李靖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扫了四周一眼,道:“我等如今筋疲力,若是这个时候,对方此埋伏一军,恐怕我等都要丧身于此了。大将军还要小心为好。” “哈哈,药师兄,果真是不凡。照辞甚是钦佩。”忽然对面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朗笑声,接着就见对面灯火通明,就见数千西域胡人一手执火把,一手执刀枪等兵器,黑夜之中,寒光闪闪,照耀周边。众军之中,大纛之下,有一男一女立于马上,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正是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 “卢照辞、李秀宁。”李靖惊讶的望着对面的两人,没想到真的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这里等候多时了。 “李靖,如今尔等已经筋疲力,难道还要妄言论战不成?李靖,你是个有才之人,只要投降,我自会我父亲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不死,你看如何?”李秀宁也驱马而出,淡淡的说道。李靖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一丝复杂来。 “李靖,不要忘记了,你乃是朝廷命官,难道要屈身为贼不成?看看,他们也不过数千之中,我们人数上也不他们之下,只要击破了他们,自然能逃脱。”韦思言见状面色一变。心中又羞又怒。不但是因为对方不将自己放心上,反而注重李靖这个副将,让他如何不怒。但是多的是担心,对方以逸待劳,而自己麾下大军,不但筋疲力,重要的是,已经毫无战心,如何是对方的对手。为重要的是,自己还羞辱了李秀宁一番,若是被她逮住,自己还能保住性命吗? “哈哈,你以为你还能逃命不成?”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见空中一声厉啸传入众人耳中,就众人惊讶之时,就听见地面震动,隆隆之声缓缓而来,李靖等人正惊讶之时,就见背后有数对精骑缓缓而来,官道之上,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忘不到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接着一声怒吼声两边响起,却见两边各有一员将领,正领着千余弓箭手,正张弓搭箭,正对着大军,显然只要军令一下,就会万箭齐发,将大军射成刺猬一样。 第三十二回 渔翁 (一) 第三十二回渔翁(一) “你就是卢照辞?”韦思言死死的盯住卢照辞,恨不得将他记心中一样。-- “不错。”卢照辞淡淡的扫了韦思言一眼,笑道:“幸亏这次领军的是你,若是药师领军,我恐怕也只能退避三舍,寻找佳的时机,一击而中,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韦思言俊脸羞的通红,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不把他放心中,看也不看一眼,若非此刻攻守易形,自己对方的包围之中,恐怕早就拍马上前,将卢照辞刺了通透。 “药兄,小弟已经命人前往大兴,接两位夫人前来户县,药兄如此也没有后顾之忧,不知道可否屈尊为我大军副帅。”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副帅?”不光是李靖和韦思言两人惊讶,就是李秀宁也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将副帅这一重任交给李靖,这个丝毫不知道此人能力的人。 “李靖,你要投降,我必灭你全族。”韦思言又气又怒,想自己也是世家豪门之后,精通兵法韬略,但是对方面前居然如此没有地位,反而是这个李靖,又有何能耐,居然让他当做副帅,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极大羞辱。 “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这里大放厥词。简直就是找死。”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含威,面色阴冷,道:“念你也是世家之后,韦总韦大将军对社稷有功,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日后就呆大兴城中,休的外出,否则,本将军见到一次就打一次。还不带着你的兵器和战马给我滚的远远的。” “你?”韦思言羞的满面通红,指着卢照辞说不出话来。 “大总管有令,还不与我快滚。”起兵战旗之下,一个英武的将军喝道,此人正是丘师利。只见他随手一挥,就见数千骑兵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正好够一个人行走。 那韦思言见那数千骑兵行动如一,整齐而不乱,非短时间内可以练就这数千骑兵的,心中是慌乱,是有不少的隋兵都放下武器,簌簌发抖,站一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卢照辞,你今日放我,来日我必取你脑袋。”韦思言见状,双眼狠毒的望了卢照辞和李秀宁一眼,然后死死的望着李靖,然后方才打马而走,望着韦思言逐渐消失的身影,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药兄,请了。”卢照辞忽然哈哈一笑,翻身下马,朝李靖迎了过去,丝毫不理会李靖手中尚有兵器。 “哎!大总管,你赢了。”李靖深深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叹了一口气,朝身后挥了挥手,然后才翻身下马。身后的数千大兴骁果见状也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对方绝对实力之下,这些骁果自然不敢反抗,何况主将一逃一降,这些人没有反抗的心思了,各个都放下兵器,各自蹲了下来,等候卢照辞的处置。 “哈哈,大都督能得药兄,就如同文王得吕望,武帝得卫霍了,从此天下得平。”卢照辞见状,上前拉住李靖哈哈大笑道。 “不敢,不敢,大都督有大总管这样的属下,平定天下不过覆手之间而已,李靖何德何能能得大总管如此夸赞的。”李靖赶紧谦虚道。他可是看的明白,卢照辞将韦思言放走,哪里是什么念韦总功社稷的份上,韦总是功社稷,泽披后人,但是莫要忘记了,李渊是造反的逆贼,岂会理睬韦总的后人。这个卢照辞之所以行此事,重要的是要挑拨离间,逼反李靖而已。如今两万大军只剩下数千之人,而且都做了俘虏,等于全军覆没了。这场败仗是要有人来负责的,若是放以前,这负责的自然是主将了,但是卢照辞放走了韦思言,这战败的罪过自然是非李靖莫属了,而且那韦思言回到大兴之后,会大放厥词,肆意的污蔑自己,到时候,这天下是没有李靖的立身之所了。想到这里,李靖加认为当初将自己的两位夫人安置终南山下是何等的正确了。 不过,眼下让李靖不甘心的是,自己是这样被窝囊的俘虏了,虽然他想过投降李秀宁,但是也不想是这样的归顺法。他本来是准备待时机成熟,带领一部分士卒反击韦思言,李秀宁关键、危急的时候倒戈一击,这样就能保住面子,又能立下功劳,李秀宁这样就会加重视李靖了。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却这样归顺对方。李靖心中还是有所不甘。但是看卢照辞如此礼贤下士,这种不甘也消失了不少。 “见过三小姐。”李靖老脸一红,朝李秀宁行了一礼。毕竟当初李渊起兵的时候,他宁愿自解去江都,也不愿意为李渊效力,还准备去江都向杨广告发李渊,让李渊对李靖加的不满了,恨不得杀了他。如今自己却是被李渊的女儿给抓住,如何不让李靖尴尬。 “既然卢将军为你求情,此前之事就一笔勾销就是了。日后,你好生统领大军,我父亲那里自然有我去说。保你性命周全就是了。”相对于卢照辞的欣喜,李秀宁却很是冷淡。她不是不能礼贤下士,一方面是李渊不喜欢李靖,而另一方面她不知道李靖的能耐。没有亲自见过,传言李秀宁面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就像当年的柴绍一样,刚刚逃走的韦思言一样。都是名声外的人物,可是到了后,还是让李秀宁很是失望。 “多谢三小姐。”李靖心中一冷,默默的扫了一眼李秀宁和卢照辞一眼,看来以后的路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哈哈,药兄,但请上马,我们回户县。”卢照辞哈哈大笑,挥军道:“照英,三宝,尔等收拾残局,我等回户县。今日得药师,当三军庆贺。哈哈!”当下拍了一下坐下战马,战马嘶鸣,朝户县奔去,他的身后,李秀宁一身火红,飒爽英姿,端的不凡。 第三十二回 渔翁 (二) 第三十二回渔翁(二) 户县县城此刻早就成了李阀关中的立足之地了,那韦思言大军杀到的时候,何潘仁就派人接管了户县。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却没有搬到县府之内,仍然住司竹园中。 司竹园的大厅内,众将云集,李靖、卢照英、李神通、马三宝、丘师利、丘行恭等人都分列左右,卢照辞掌帅印,李秀宁端坐一旁。 “照辞得丘将军兄弟之助,方有今日的大胜,本将代大都督谢过二位。”卢照辞朝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二人拱了拱手。 “我兄弟二人其实早就想拜大都督麾下,今日一行,其实已经算迟了。”丘师利望着卢照辞的目光充斥着敬畏之色。能凭借一万之众击败两万骁果,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今日卢照辞居然能轻松的击败两万骁果大军,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让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二人惊为天人了。他们虽然有八千精锐骑兵,但是这个时候,却丝毫不敢怠慢,言语之间恭敬了不少。 “能得八千精锐骑兵,我军实力大涨,如今是得了靖兄这位帅才,从此我无忧矣!”卢照辞哈哈大笑,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显然能招降李靖,可以说是让卢照辞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家伙感到非常得意。 “若是论统兵之道,天下名将之中,恐怕无出大总管的了。”李靖闻言叹息道:“大总管用兵非常人能比之,药师自愧不如。” “靖兄夸奖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 “不,属下此言并非阿谀之词。”李靖面色冷峻,摆手道:“一般的统兵大帅为胜利而求胜利,他们或精于战阵,或精于武力等等,他们也许会学会以小的代价来获得大的胜利,这类的统帅只要熟读兵书即可;二流的统帅他们会利用天时地利等因素来影响战局,从而获取胜利,这一类的统帅非但熟读兵书,还要有一定的领军经验,非十数年之功才能做到;而一流的统帅,天地风雷,日月水火、山川河流等等都能为之所用,非数十年之功,战场经验丰富者才能做的到;而绝世的统帅,诸如太公望、张良等人,这类统帅非人力能为之,而是军事奇才,这类统帅,他们的目光已经不战场之上,而战场之外。他们也许不能使天地风雷、山川河流为之己用,或许连攻占城池都不会,但是却能翻云覆雨之间,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就是这个道理。末将以为大总管已经具备了这些条件。末将一直大兴,对于关中之事,末将也是知晓的。三娘子曾周至一带打败过阴世师,但是又转瞬之间,形势逆转,打败于渭水边,麾下兵马不过数百人。不但没有改变关中局势,还使的关中局势糜烂,一场战争的胜利是很难改变整个关中的局势的。因为三娘子本身就犯了一个大错误。” “哦!李将军但请说说,秀宁何处有错?”李秀宁粉脸一红,凤目一动,灼灼生威。显然是对李靖的话感到非常恼火。 一边的卢照辞见状,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来。依照史书上对李靖的描述,李靖此人生性谨慎,不谙于权力之争,所以李建成和李世民争夺帝位的时候,不敢掺杂其中。但是今日却,冒着得罪李秀宁的危险,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其主要是为了立威。让众将以后不敢小瞧着这个降将,是李秀宁认为李靖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以后万一李渊要追究自己的时候,李秀宁好出言相救。 一想到这里,卢照辞也哈哈大笑道:“卢照辞不过弱冠之龄,读过几本兵书而已,当不得靖兄如此夸赞的。照辞自从奉大都督之命来关中,诚惶诚恐,每日都忧虑不已,生怕因为自己的年轻识浅,完成不了大都督交代的任务,这个人荣辱是小,若是坏了大都督之事责任重大。今日得天之助,方取了小胜。也罢,今日就请靖兄帮我们分析一下这关中局势。” “遵大总管令。”李靖自然知道这是卢照辞给他的机会,当下也不推辞道:“关中局势,犬牙交错,义军、世家、朝廷大军,三者交互一起。义军虽众,但是无人统领,世家虽多,但是相互提防、相互利用,朝廷大军却是目标明确,平定关中,北上合围大都督南下大军。按照三娘子当初的决策,就是想收服关中群雄,击败阴世师,夺取关中,接应大都督南下。可惜的是,却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力量。一来没有力压镇压群雄,使之力量不能集中;二来阴世师的骁果大军甚是强悍,又久经训练。所以后失败了。但是大总管此来关中,一来没有聚集群雄,二来没有直接面对阴世师的骁果大军,而是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为义军提供粮草军械,不断的诱使李仲文称王称帝,坚其心,鼓其志,嚣其焰,间其军,使之其将帅离心,使之与阴世师相斗,使之两败俱伤,而我大军却囤积侧,待两者相争之时,行渔翁之计。义军若胜,不但阴世师力量消弱了不少,而那义军是惨胜,丝毫不是我等对手,当收其精锐,或攻打阴世师,或攻打关中各处城池,拖住阴世师,不能为之北上,还能寻找战机,不断的消弱阴世师的力量,待敌我力量发生逆转的时候,平定关中,夺取长安不过覆手之间而已。这两位丘将军恐怕就是间其军的结果了。”众人闻言面色一阵大变,那李秀宁等人是相顾失色,李靖所讲正是卢照辞数月以来的谋划,而李靖不过是瞬间之内,就将卢照辞的谋划说的如此清楚,甚至连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的投降,也能看的出来,是卢照辞挖墙脚的结果。 “哎,幸亏靖兄不是这次出征的主帅,否则,今日想这样轻松取胜就很难了。幸亏阴世师不是靖兄,否则照辞数月的谋划就被击的粉碎。”卢照辞叹息道。这位号称军神的家伙果真是不同凡响,居然对战略和战术的了解是如此的清楚。古人不可欺也! 第三十三回 李靖用兵 (一) 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一) “当不得将军夸赞。”李靖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见众人惊讶的模样,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初步获得了众人的认可,但是若是想真正的得到众人的认可,融入到李秀宁的麾下,那就必须拿出一番真正的本领来。若仅仅是刚才的一番话来,李靖仅仅只能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这不是李靖想要的,他要做一个像卫霍一样的名将,要想做名将,就必须领兵打仗,以一场又一场,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自己要掌控军权,要想掌握军权,就必须得到卢照辞的允许才行,当下双眼不由自主的望着卢照辞。 “靖兄休要着急。”卢照辞本就是要给李靖撑腰的,当下摆手笑道:“如今我军麾下有大军一万八千人,尚有俘虏七千人,合起来就是两万五千人,计有起兵八千人,步卒一万四千,弓弩手三千,不知道靖兄想掌何部兵马?或是骑兵,或是步兵?” “步兵。”李靖望着卢照辞,双眼精光一闪,见过明主,但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明主。这两万多的精兵之中,总的可以分为骑兵和步兵,骑兵虽多,但是也只能是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按照李靖的猜测,卢照辞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行渔翁之力,阴世师和李仲文两者之间,行虎口夺牙之策,如今两军对阵于周至。周至多山,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说。周至襟山带河,以山重水复而得名,古有“从周至到户县,七十二道河脚不干”之说,足见其河道纵横。骑兵虽然厉害,但是周至境内,骑兵并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李靖要证明自己,佳的办法就是使用步兵,完美的执行卢照辞心中的猜想。当下李靖也顾不得多少,开口就要万余步兵。 “好,给你。”卢照辞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万余兵马给了李靖。虽然李靖是副帅,但是到底是一个刚刚投降之人,谁知道他的心性如何,虽然他刚刚将卢照辞数个月的谋划说的一清二楚,但是也并不一定就表明着他是一个帅才,就算他是一个帅才,但是并一定,他就能安心为李阀效力。卢照辞居然一见面就让他当副帅,还一见面就将步卒交给他来使用,简直就是大胆。若非李秀宁等人知道卢照辞并无他意,恐怕早就认为卢照辞和阴世师相互勾结,要坏李阀的好事了。饶是如此,还是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李靖。 “末将还要一人和一物。”李靖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目光,面色沉静,望着卢照辞。 “要何人何物?”卢照辞问道。 “卢照英卢将军和大总管印信。” “住口,李靖,你好大的胆子。”李神通面色一变,忍不住喝道:“李靖,大总管对你恩宠有加,一个降将,就让你居副帅之位,还将主力交与你使用,你居然还想要大总管印信,你想做什么?”李神通暴跳如雷,声音响彻大厅,众人也纷纷望着李靖,显然都认为李靖做的实是太过分了。大总管印信是什么,那是统领李阀关中所有力量的凭证,此物若是落李靖手中,而李靖又心怀二心的话,恐怕不但李阀关中之事随之湮灭,就是卢照辞等人的性命也难以保存。 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后世被人称为军神的李靖,却见他面色沉稳,眼神中闪烁冷静的光芒,丝毫没有李神通的怒喝和众人的怀疑而有所影响。过了好半响,卢照辞放弃了,军神就是军神,目光深邃而睿智,卢照辞根本就不能从其中看出什么来。当下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李靖就是李靖,卢某佩服。要想指挥这万余大军,是要有点东西,来人,取我的佩剑印信来。” 片刻之后,果见卢庆捧着卢照辞的佩剑印信走了出来,卢照辞取了过来,站起来,走到李靖身前,道:“靖兄,这是我的佩剑印信,另外,照英也归靖兄麾下。” 李靖沉稳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异样来,也站起身来,双手接了过来,道:“末将必不会辜负大总管厚望,为大总管取下李仲文和阴世师二人的脑袋来。” “好,得靖兄一句话,卢某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李靖是何许人也,大唐军神,一言九鼎,既然他说能取李仲文和阴世师的脑袋,那就必然能取回来。 “李将军准备何时出兵?”李秀宁冷冷的问道。 “兵贵神速,那韦思言兵败的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到阴世师的耳中,此刻他的大军也快要到达周至了,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恐怕撤军也来不及了。据说他李仲文大军之中有内奸,一旦等到他知道韦思言失败,恐怕很快就要剿灭李仲文,然后就会立即来对付我军,所以我军只有快速的赶到周至,趁着对方歼灭李仲文之时,发起突击,这样才嫩坐收渔人之利。” “好,就依靖兄了。”卢照辞拍手道。 “将军,听说周至北部一马平川。”李靖忽然小声说道。 “照辞知道了,靖兄请放心就是了。”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末将就下去点兵了。”李靖拱了拱手道。 “好!照英。”卢照辞又将卢照英招了过来,指着李靖道:“靖兄乃是兵法大家,军事奇才,非你大兄能比也,你跟随其左右,乃是你的运气,记住,要多学学靖兄是如何用兵的。” 卢照英豹眼一睁,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低着头道:“小弟知道了。” “靖兄,请。”卢照辞点了点头。 “大总管,告辞了。”李靖也不推脱,毕竟明日就进军,时间紧急,李靖也不敢怠慢,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就出了大厅,他的身后,卢照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不满自己要呆一个降将手下。 “好了,天色已晚,各位请回吧!大总管请留下。”李秀宁神情冰冷,扫了左右一眼,那李神通等人知道李秀宁与卢照辞必然有要事相商,不敢停留,纷纷告辞而出。 第三十三回 李靖用兵 (二) 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二) “你就这么相信他?”李秀宁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自从被暗杀回来之后,李秀宁脸上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是雪中傲梅一般,让人不可亲近,哪怕是碰到李神通这个为本家叔叔也是一样。--旁人还以为是因为柴绍之死的缘故,但是只有卢照辞知道李秀宁必定藏着故事,甚至还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但是却是不好询问。 “李靖身怀大才,想必你也知道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望着李秀宁的玉容,说道:“他是韩擒虎的外甥,说到身份,并不比你差上多少,但是他并没有凭借自己的身份占据高位,反而是一个脚步接着一个脚步的向上爬,他不需要凭借韩擒虎或者杨素来得到别人来认可,他需要向外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刚刚他众人面前锋芒毕露,就是想让我给他机会,来展示自己的军事才能。这种人物,已经阴世师那里混不下去了。试问天下,除了关中,除了你,还有何人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是不会反叛大都督的。” “难道你就不怕他后凭借战功超过你?”李秀宁冷哼道。 “你没有听见他后提醒我说周至北部一马平川吗?他是让我领着骑兵去那里,好击溃那些溃兵,活捉阴世师,成就我的功劳而已。”卢照辞笑道:“李靖非常人,我们就不能以非常人来看待他。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施展的平台,至于功名利禄他并不怎么乎。”卢照辞说的倒是不假,历史上,李靖屡次拒绝李世民给他加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封号,自己情愿自己乡下养马。足见此人的高义。他没有这个资格来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吗?那自然不是,而是他不屑这个封号而已。 “哼,就你牙尖嘴利。哼哼,他嘴巴是很利,但是不知道他的真正本领如何?万余兵马,就敢火中取栗,对付数十万大军,那李仲文和阴世师可不是韦思言那个纨绔子可以比拟的,到时候,莫要嘴高手低,葬送了我万余将士,到时候,可不是你我能负责的起了。”李秀宁不满的说道。 卢照辞心中一动,虽然李秀宁神情冰冷,言语之中多有讥讽之色,但是卢照辞仍然能从其中听出一丝关心来。当下宽慰道:“相信我,李靖绝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物。就算我们失去了关中,但是有了李靖,就是算失去十个关中,大都督后也能君临天下。” 李秀宁闻言默默的注视着卢照辞,她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与李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对他有着这么大的信心。她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不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是相信历史。毕竟历史中的李靖有着辉煌的战绩,平生所有的战争中,从来就没有一次失败的。他不是不败将军,而是一个全胜将军,华夏历史上的第一军神。历史上,与冉肇信州之战,以八百人击败了数万大军,生擒俘虏五千人;灭亡四大政权第一个,江南箫铣政权其总兵力大约是四十万到五十万之间。李靖九月大雨连连,长江洪水爆涨,其他将领不同意的情况下,李靖毅然决定冒洪水强渡长江,抓住箫铣并未防备的机会,灭亡江南箫铣政权,顺路攻取今日的越南、老挝,然后回军巴蜀,占领川中平原。灭亡四大政权第二个,东海辅公拓政权,总兵力亦有四十万之多,李靖出兵灭之;灭亡四大政权第三个,**颉利可汗政权,总兵力数十万,均是突厥骑兵。李靖抓住突厥大雪天气,仅率三千人从山西出发,星夜直奔阴山古道(今日的内蒙古境内),直捣颉利老巢,使颉利吓的认为唐军主力到来,几十万大军被这三千人打的落荒而逃跑。后来颉利愿意投降,并与唐使者签定协议,而李世民已经同意,但是李靖直意要称这机会去生擒颉利可汗,并说当年韩信灭齐就牺牲掉了郦其食。李靖带兵袭击颉利可汗,并且比韩信强的是,李靖把唐朝使者全部保住了,生擒颉利灭亡**。灭亡四大政权,青藏土谷浑,兵力数十万,并联其他数个少数民族政权,李靖带大部队青藏高原上长途奔袭六千多里,后将士因粮草不够,饮马血而充饥,终将故浑纳入唐朝统治。这些战绩足够表明,李靖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天才,其才能丝毫不下于卫霍,其战功是彪炳千古。有这种人物出手,足可以让卢照辞放心。 “明日我就随骑兵行动,你呢?还是留户县,还是去周至?”卢照辞忽然小心问道。 李秀宁横了卢照辞一眼,道:“我自然去前线了。我倒要看看,这李靖用兵到底如何,有没有你说那么厉害。好了,我已经很累了。”李秀宁也不管卢照辞反对,挥了挥手。卢照辞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只得告辞而去。却不知道身后的李秀宁正复杂的望着卢照辞的身影。 “公子,刚才父亲送来消息说,大兴城内并没有发现李将军的家眷。”刚刚回到房间,就见卢庆递来一张纸条,小声的说道。 “没有看见。”卢照辞面色一变,韦思言已经被自己放了回去,一方面不想将韦家这个庞然大物得罪的太狠。毕竟此刻双方各为其主,俘虏了韦思言,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若是杀了他,日后就不好见面了。而这重要的原因,就是离间李靖,这韦思言回去之后,必然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李靖,李靖若是想保住性命,只有投降李阀了。但是这李靖的家眷就会有危险了,所以卢照辞一早就让卢青云保护好李靖的家眷,这下可好,卢青云并没有发现到李靖家眷的行踪,难道这韦思言已经到了大兴了?不,哪里有这么快,除非他能预料到,等等。好个李靖。卢照辞双眼一亮,仿佛是想到什么。 “公子,家父办事不力,还请公子看家父平日兢兢业业的份上,饶恕家父一回。”卢庆见卢照辞好半响都没有言语,脸上是阴晴不定,吓的面色一变,赶紧伏地上,不敢起身。 “起来,起来。”卢照辞哈哈大笑,扶起卢庆,笑道:“这是就这样算了,你去见李将军,将此事告与他就是了。回去吧!哈哈,好个李靖。”说着就挥了挥手,卢庆满面疑问,却是不敢多言,只得退了出去。 第三十三回 李靖用兵 (三) 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三) 周至县城三里外,乃是隋军大营,大营成九宫八卦布置,中军大纛直插云霄,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六万大军正训练之中,阴世师已经下令,明日将会对周至县发起进攻,到时候,这六万将士可以再周至县内自行活动三日,也就是说明,明日将会对周至进行屠城、抢劫。这麾下的六万大军霎时间战心顿起,恨不得马上就发起进攻。 然而这些底层的士卒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中军大营内的阴世师面色阴冷,好像死了老娘一样,冷冷的望着左右的将领。 “怎么,探马还没有传来消息不成?”阴世师阴冷的说道。大帐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众将纷纷都能感觉到一丝清凉,但是心中却又是仿佛压了块石头一样。 “回大帅,还有两路探马没有前来报到。末将以为,恐怕是遭了敌人的对手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看其模样与阴世师十分相似,显然是他的亲族。 “弘智言之有理。”阴世师望着自己儿子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子之中,长子阴明空智谋不俗,此子阴弘智精通兵法,武艺不俗,正是阴氏的哼哈二将。如今长子河东屈突通那里,抵御李渊,次子跟随自己前来剿灭叛贼。阴氏家族自己的带领下,努力的支撑着大隋江山,待杨广回到关中之后,这阴氏家族必然声望大涨,丝毫不下于韦氏等这样的老牌家族了。 “不过,末将担心的是户县之事。”阴弘智皱了皱眉头说道。同为世家之后,又是住大兴城中,他如何不了解韦思言这种人,虽然号称是读了不少的兵书,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赵括一个,若是此人领兵,到底能不能攻破户县,倒还真不一定,何况那户县之中,还藏着一个阴险狡诈的卢照辞。 “少将军,多心了,我那兄长虽然不成才,但是若是要击败万余乱军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阴弘智的旁边,正坐着一个年轻人,神情张扬,俊脸之上露出一丝不满来,却是丝毫没有将阴弘智放心上。他是韦思齐,乃是韦思言的次弟。与韦思言、韦思仁合称为韦氏三虎。 “哼,韦世兄,此言恐怕是说早了。”阴弘智冷笑道:“如今我军派出的四路探马都没有回来,足见都有可能遭了对方的敌手。如今周至城内的李仲文其虚实都被我等掌握,探马何时出动,将会何方巡视,我等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我军四路探哨都已经被杀,足见必定是外来势力所为,整个关中,除了李阀还有何人会有如此能耐,能一口气吃掉我们四路侦骑。我可是听说原本李仲文麾下的丘氏兄弟如今都投靠了卢照辞,有这数千骑兵,想击杀我等侦骑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点是不可能的。”角落处忽然传来一阵冷笑声,道:“就算我那大兄无能,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李靖。一个卿当坐于此的人物。” “韦思仁?”阴弘智冷冷的扫了那角落一眼,只见角落处坐着一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他就是韦家的韦思仁了。 “好了,弘智。韦将军说的没错,只有有李靖旁边,户县必定会攻破的。”阴世师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阴世师仍然不会怀疑李靖的能力。这杨素虽然被定为逆贼,死了之后还被鞭尸,但是他的眼光精准,被世人所称道。他既然说李靖又能耐,那李靖就是有能耐。凭借两万长安骁果,攻破户县还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四处侦骑到底是何人所灭呢?阴世师心中的不安加浓重了。有敌人不可怕,若是这敌人偏偏还看不见,这就不好了。 槐花河缓缓流过周至县城,孕育着周至北部的大平原,此刻秋天降临,大平原上一望无际。这里是户县之北,虽然户县城下战争一触即发,但是这里,仍然是平静无比,偶尔有些侦骑前来,但是也很快就被杀的干干净净,这里如今是卢照辞的中军大营所。 大营之外,槐花河边,卢照辞和李秀宁坐草地上,旁边自然有人烧着茶汤,放着四季瓜果。丘氏兄弟二人正烤着野兔,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不时的传入鼻中,让人垂涎欲滴。只是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的心思并不这方面。 “断其耳目,使其自生疑虑,倒是给李靖带来了充足的时间。这个李靖用兵倒是有一手的。”李秀宁冷哼道:“就是胆子大了一点,居然连你我二人都敢调动。难道他就不怕阴世师发现到我们的存?” “李靖用兵奇正相合,早就算的清清楚楚了。”卢照辞笑道:“若是阴世师发现到我军,就会留下一部分兵力来防备我军,这样李靖所面对的压力也就会小了许多,而李仲文自然会发现到这一点,到底我们还是盟友,这样就加坚信,只要击败阴世师,他就可以掌控关中,他就会不要命进攻阴世师,后就是两败俱伤,这样一来,李靖就成功了。若是阴世师没有怀疑到我军,他就能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杀阴世师,而我们这八千骑兵,就是奇兵,关键的时候,插足战场之中,也可以击败阴世师和李仲文二人。不管怎样,李靖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你认为李靖能凭借万余士卒击败十数万大军?”李秀宁言语之中还是有一丝怀疑,当然这一点上,许多人都会有怀疑。 “他肯定可以。”卢照辞肯定的回答道。 “哼哼,但愿如你所说的那样。”李秀宁冷笑道:“见过不少行兵布阵的,但是没有见过李靖居然行军中布阵的,还将万余步兵分为六部分,使他的力量为松散了。” “那是六花阵。”卢照辞笑道:“我看了情报,李靖现所练的是六花阵中的锐阵,否则他也不会要了照英前往。这李靖倒是不把阴世师放眼中了。哼哼,等到明日过后,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怀疑他的能力了。” 第三十三回 李靖用兵 (四) 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四) 大帐中苦思了一夜的阴世师,并没有想到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思的时候了,因为今日就是自己与李仲文双方对阵疆场,决战之时。或是阴世师胜利,就可以平定关中,挥军北上,击杀李渊,成就阴氏家族的荣华富贵;或是阴世师战败,李仲文席卷关中,成为天下反王中有实力之人。六万大隋骁果,对阵十数万义军反贼,说实的阴世师并不乎,因为他有他的制胜法宝。只可惜这个时候的他,并不开心,因为他总感觉有种危险潜伏自己的四周,一旦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破绽来,就会被那黑暗中的毒蛇所发现,然后瞬间将自己击杀。 食过早饭后,就听见营外鼓声如雷,声威震天,那是李仲文挑战。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见过愚蠢的,没有见过这等愚蠢的。由于阴世师路程较远,待到了周至的时候,周至县城已经落入李仲文手中,他手中有十数万大军,若是依城而守,阴世师就算有内应其中,也要花费一番手脚,才能攻入城中。如今的李仲文居然要凭借他手下的人马与骁果军野战,连阴世师也怀疑这李仲文是不是傻子。大兴骁果是什么,那是大隋兵马中强悍的力量,虽然数次征讨高句丽损失惨重,但是大兴城中的骁果仍然是天下的精锐,不是李仲文麾下的那些乌合之众能够战胜的。阴世师当下就命人点将出兵,数万骁果倾巢而出。要与李仲文一决雌雄,奠定关中局势。 “大帅,有紧急军情。”阴世师立大纛之下,长槊挂得胜钩上,手执宝剑,正待号令全军的时候,忽然远处一道探马迎面打来。 阴世师见状眉头一皱,不安之色浓了。昨日的所有探马都未曾归营,自己到后来也未曾撒下探马,这如今这匹探马又从何而来。看其装扮又确实是大兴骁果,当下思了片刻,方问道:“你且说来。” “回大帅,韦思言韦将军瓦桥沟中了埋伏,两万骁果大军全军覆没,副将李靖已经投降了卢照辞。”那探马不敢怠慢,赶紧大声的说道。 “什么?”阴世师面色一阵大变,周围的众将也都议论纷纷。 “哼,居然谎报军情,乱我军心,该死。”阴世师见状面色一变,手取长槊,顺手刺出,顿时将那探马刺了个窟窿,倒地上,眼见不能活了。恐怕他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好心传来的消息却成了谎报军情。 “诸位,那李靖全家都大兴,他若是投降了卢照辞,难道就不想要全家人的性命了吗?”阴世师大声说道:“昨日我军的探马都被李仲文所杀,这个探马又是从哪里来的,本将以为,必定是那李仲文要乱我军心,做垂死挣扎,我等岂会上他的当。不瞒诸位,本将李仲文反贼大军中,早有内应。到了关键时刻,这内应就会反戈一击,到时候,就是我等建功时刻。陛下和代王殿下必定会大肆犒赏,官升三级。” “必胜!” “必胜!” 不得不说,阴世师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管由于刚刚探马传来的消息,给军心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但是阴世师的一番鼓舞之中,这点影响瞬间就消失的不见踪迹,有的只是蓬勃的战斗yu望。 对面的李仲文,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这位义军首领已经不是当年的义军首领了,他眉县称王称帝,不过数月的功夫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锐气,又逼走了丘氏兄弟,本就战马奇缺的义军,是没有多少骑兵了,跟随他一起起家的向善志虽然也封了王,但是却被剥夺了兵权。现的李汉大将军是刘炅,掌控这李氏的军权,连为精锐的建章营都归他统领,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用样立大纛之下的刘炅,脸上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蜀王,不若由你领本部兵马前去走一遭。”李仲文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向善志面色阴沉,坐战马之声,手执长枪,一身银白色铠甲,端的不凡,心中一动,不由的出言道。 “末将领命。”向善志面色一变,眼中露出一丝悲伤来。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想着诛杀异己,消弱我的力量。哎,为什么一当上帝王之后,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呢?若是早知道如此,也学学丘师利的模样来,逃之夭夭。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也罢!这个时候都是绑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想逃也逃不掉了。也只能是进攻了。当下一声大喝,拍了一下坐下的战马,领着万余步卒朝前攻去。 这万余步卒却是不凡,各个生的人高马大,前面三千人,面色冰冷,双目无情,好像是死人一般。这是向善志仿照三国时期大将高顺的陷阵营所编制的,各个都是武艺高手,杀人无数,悍勇不凡。中间三千人效仿的是兰陵王,各个脸上都带着铁面套,手上握的是长刀,周身冰冷,仿佛能将人冻成冰块一样,后面三千人,手执长矛,背后还背着十数根短矛,锋利无比,这是专门做投射之用。还有一千人,这才是向善志的亲兵护卫,手执长刀,身披重甲,周身是铁片覆盖,仅仅露出脸上的两双眼睛外,长刀翻滚之间,雪白一片,端的厉害。不得不说,这向善志练兵确实有一手,除了丘氏兄弟的铁骑之外,恐怕就算向善志的万余大军为厉害了。 万余大军缓缓而行,居然能带出数万大军所能拥有的气息来,连对面的骁果大军也为之动容。阴世师深深的谈下道:“这寒门之中,还是有英才无数,眼前之人,就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等人物,却是得不到重用,今日就要死于此地了。” 第三十四回 六花阵 (一) 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一) “弓弩手!放!”阴世师叹了口气,但是手下却不留情,随手一挥,就见中军大纛挥舞,自有将领领悟其中的含义,就见一声大喝“抛射”。 就听见空中一阵厉啸声响起,漫天乌云,遮天蔽日,无数支利箭从空落下,砸缓缓走来的步兵方阵内,向善志手执长枪,不断的挑开抛射下飞弓箭,但是身后的步兵方阵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一个又一个的步兵倒了下来,惨叫声络绎不绝。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步兵方阵却没有丝毫的混乱,仍然紧随向善志,朝隋兵大阵扑了过去,至于那些周身盔甲的步卒来说,只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自身却没有丝毫的受伤。不过这些声音对于向善志来说,却是眉头紧皱,这写具装铠甲虽然防护周到,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好似太重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李仲文手下数十万人,精壮无数,但是能进入这重装步兵的不过是千余。这些重装步兵,或是用来抵挡骑兵冲击,或是用来掩护主力撤退的,但是却不是用来攻击对方阵地的。双方距离太长,到时候还等不到这些钢铁巨人来杀人,自身的力量都所剩无几了。 “好一个向善志,好一个步兵方阵。”阴世师看的分明,忍不住赞赏道:“如此人物,与当年三国时期的高顺也是不相上下的。可惜了。”口中虽然说这可惜,但是却仍然朝后挥了挥手,就听见中军大纛缓缓的挥舞了起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了过来,空中的厉啸声不断,一阵接着一阵,瞬间就见隋兵弓弩手数次抛射,数万支利箭眨眼之间就飞了出去,落入向善志的步兵方阵里。 虽然对面有敌兵无数,空中不是的落下万支利箭来,但是仍然阻止不住这些步兵方阵的进攻,好像迎面而来的根本不是死亡一样,一步接着一步,震动大地,终于到了一箭之地了。就听见向善志长枪斜指苍穹,大喝道:“矛!”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大吼,接着空中飞出数千只短矛来,朝阴世师的中军落了下来。阴世师面色大变,忍不住大惊道:“西域战矛!”这种短矛实际上东汉的时期就有了。凉州羌族与西域等国交界,学会了这种战法,马超就曾经凭着这种战阵,击败过曹操。只是这种短矛弱点也很明显,很久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没想到,今日阴世师又见到了这种战法,面色不由的变了变。 “骑兵!冲阵!中军大纛,擂鼓。”阴世师终于不愿意再这样打下去了。不但是为了快的剿灭李仲文,重要的是,潜藏暗处的卢照辞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混乱的战场之上。要知道户县到周至并没有多少的距离。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对付其他的敌人。 霎时间,立战车上的中军大纛连连挥舞,就听见脚下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乌云从天边飞奔而来,骁果中的铁骑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这些骑兵的个个都来自大隋边疆,深受突厥影响,立马上就能张弓搭箭,果然,一阵呼啸而过,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落向善志的步兵方阵之中,这次可不同于刚才的箭阵,这些骑兵射出的飞箭厉害无比,不但劲道十足,重要的是,射击面甚广,一轮射下来,居然有千余人倒地上,不能起来,受伤者却是多了。一轮之后,还没有待向善志命人以短矛射之的时候,这些骑兵又呼啸而过,没入隋军后阵之中。 向善志看的面色发红,满是愤怒之色,不由自主的望着后面的李仲文那黄色的中军大纛,期盼着李仲文前来搭救。只可惜的是,李仲文的中军大纛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李仲文不想救,而是他旁边的刘炅不时的进言。认为待向善志大军冲入隋兵方阵之后,可能多的击杀隋兵,让随之而来的大军主力快的冲垮隋兵主阵。 “全军进攻!”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来,终于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数万隋军骁果纷纷杀了出来,其目标并不是李仲文的中军大阵,而是向善志的步兵方阵。那向善志的步兵方阵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经过数次弓弩进攻之后,只有数千之人,还有一部分身受重伤,哪里是这些以逸待劳的骁果的对手,为重要的是,那些具装步兵经过一段距离的进攻之后,早就筋疲力,虽然能发挥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也是强弩之末,很快就淹没数万隋兵大阵之中。乱军之中,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卿,现敌军已经乱,可以冲阵了吧!”李仲文见着乱军之中,一个银白色身影左冲右突,心中不由的后悔起来。他的麾下,不但文臣没有几个,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也没有几个,以前的丘氏兄弟已经被自己逼走,如今的向善志又陷乱军之中,若是不救,恐怕这唯一的能独当一面的将领都没有了。 “陛下要救,自然是要救的。”刘炅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来,道:“如今阴世师的大军都进攻向将军,正是我军全军压上之时,趁着对方混乱,正可击敌。” “嗯,刘卿言之有理。那就全军出动吧!击杀阴世师。”李仲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过了今日,或许这关中就是自己的了。 “出击!”刘炅一声大喝,就听见背后鼓声震天,喊杀声不绝,十万大军呼啸而过,一起朝阴世师的中军扑了过去。大地都颤抖起来,一股杀气直卷云霄。 李仲文立战车之上,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大笑声皆然而止,李仲文低着脑袋看着胸口露出一截剑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望去,却见刘炅那一脸的得意之色。指着刘炅吞吐道:“你,你……?” “哼哼,就凭你也居然敢称王称帝,实话告诉你,我刘炅早就数月之前,就奉阴将军之命,打入尔等内部,伺机让你们联合起来,然后好让阴将军一网打。”刘炅哈哈大笑道:“你死之后,我就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哈哈!”说着,抽出宝剑,随手一斩,顿时将李仲文的脑袋斩了下来。他的身后,一群亲兵大喝道:“李仲文已死,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第三十四回 六花阵 (二) 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二)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动了整个战场。李仲文死了,拥有数十万大军的李仲文居然死了。不光是汉皇麾下的将士士卒,就是阴世师手下的将校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原来敌军之中,真的有内应,而这个内应不是别人,正是号称李仲文亲信中的亲信刘炅。战场之上,瞬间沉静下来。好半响,忽然一声大吼声传了过来。 “誓杀刘炅。” 声震如雷,数十万人之间,就见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乱军中左冲右突,朝刘炅杀了过来,而一些尚对李仲文忠心的属下,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朝刘炅杀了过来,整个战场忽然又爆发出巨大的杀机来,瞬间又乱了起来,这是真正的乱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周围到底是属于何方势力,到底是友还是敌,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 望着混乱的战场,阴世师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的喜色,李仲文虽然是死了,关中应该已经算平定下来了,但是他的不安却浓了,双眼中露出一丝焦虑来。这是乱军,这是战场,混乱的战场之中,彼此包含着彼此,已经没有什么成建制的士兵,就是大兴骁果都趁机扩大着战果,这些战功并不是你俘虏了多少人,而是指你杀了多少人。这下好了,叛贼的首领已死了,麾下的大将已经不能聚集手下的兵马,正是混乱之中,这个时候,正是捞取功劳的佳时刻,这些骁果们岂会放掉这个好机会。就算骁果大将已经发布了降者不杀的命令后,乱军之中,仍然有人厮杀这,带动着整个战场还是不断的厮杀着。这下连阴世师也无可奈何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希望这个时候,掩藏暗处的敌人还没有到达。 只可惜的是,李靖不是李仲文这个自大的家伙,也同样不是阴世师。上天注定着,这运气不是阴世师那边。 很快,战场的东南角就传来一阵阵战鼓声,鼓声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大阵,阴世师面色苍白,正厮杀的向善志疲惫不堪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管是何人,这个时候出现的必然不会是阴世师的骁果大军。只要不是大兴骁果,自己和自己的麾下就有一线生机。一想到这里,赶紧领着自己的数百麾下士卒朝北杀了过去,他可是想的清清楚楚,若是率领这些残兵败卒前往与对方会和,弄不好还会冲击对方方阵,造成对方的混乱,到时候,不但不能救出自己,还会拖累对方,只有往北,不但能调动阴世师的大军,使他不能调集有生力量来应付来兵,还能寻找敌人的薄弱地带进行突围。 “李靖!”阴世师骑战马之上,望着东南方向出现的军队,大纛之上,一个斗大的“李”字闪耀眼球,大纛之下,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长须飘舞,手执长槊,不是当初自己府上见到的李靖又是何人。 “快,挥舞大纛,聚集人马,敌袭。”阴世师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他也没有想到李靖对战场的把握居然如此的厉害,这种己方要胜还未胜,而对方首领已死,但是军队未丧的时候,突然出现,显然是打着做渔翁的心思来的。 “李靖,今日我就看看你这个连杨素都夸赞的军事奇才到底有什么手段。”阴世师面色狰狞,他要击败李靖,这个叛贼。 “骑兵,给我拦住李靖。”阴世师命人挥动大纛,指挥骑兵进攻,一来李靖手下大多是步兵,二来,如今阴世师的麾下,仅有骑兵乃是完整的建制,正好用来抵御李靖,好留下多的时间收拢骁果士卒。 随着阴世师命令的下达,就见阴弘智领着三千铁骑席卷而出,就李靖杀了过去。一片黑色的烟云席卷长空,震动大地,手中长刀寒光闪闪,一片又一片,如同刀山一样,朝李靖中军扑了过去。 “大将军。”卢照英见状,豹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坐下的战马也好像被战场的杀气所感染,兴奋的嘶鸣了起来。 “不要着急。六花曲阵。”李靖双眼中精光闪闪,不停的大量着四周的局势,和战场上的局面,又朝北方眺望了几眼,方命令中军挥动大纛。只见中军成圆,其他的六军四个倾斜排列为二层,每二个倾斜小阵之间排一横直小阵。几辆简陋的战车摆放前,是用来阻挡骑兵冲阵所用。这李靖的六花阵本就是仿诸葛孔明的八卦阵所得,其中隅落钩联,曲折相对,无不参综古法,步骑与车,三者相兼而用,似车曰驻队,步曰战锋,居前为正,骑曰战队,又曰跳荡,居后为奇,遂名六花七军阵。总不若后之五形分变为妙,故随其地势,去其中营,而变为曲、直、方、圆、锐五图,而名之曰六花曲阵、六花直阵、六花方阵、六花圆阵、六花锐也。若遇险阻,仍用七军,向背得法,作偃月营。行军布阵,存乎一心也!李靖终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军事才能,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布下六花阵。 那阴弘智虽然也是将门之后,又哪里能知道这六花阵的厉害,一见李靖之前摆下了几辆战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车兵虽然厉害,但是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不用了。现陆地上,已经是骑兵的天下,几辆战车又能做什么作用,只要绕过它,这些战车笨重无比,又如何能阻挡这冲锋的战马,当下不假思的绕开战车,闯入大阵之中,身后的数千铁骑也紧随其后,没入大阵之中。 可怜的阴弘智虽然熟读兵书,但是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落后的兵种,只有落后的统帅。战车是许多年前就弃之不用了。这战车笨重,失去速度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战车不是每个将领都能灵活的运用它,当年的韩信就能使用他,使用了两千辆战车,硬是击败了项羽麾下大将的,如今的李靖同样是一个能熟练使用战车之人。 第三十四回 六花阵 (三) 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三) 事实证明,虽然战车这种古老的战阵已经因为它的笨重等弱点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一定的时候,它会发挥不同凡响的作用。尤其是特定的空间,配合特定的战术范围内,它的作用远其他的兵种之上。 阴弘智领着数千铁骑大军之中横冲直闯,却见无一合之敌,心中是得意无比,暗思道:“这李靖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见面不如闻名,父亲还是太看的起他了,如今我大军他的大阵之中横冲直闯,却不见有任何的拦截,此人也不过如此。看来我今日就能立下大功了。日后我也可以扬名大兴城内。” 只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战车隆隆而起,紧随铁骑之后,冲撞了起来。若是平日,这种笨重的战车恐怕早就被这些铁骑甩的远远的了,但是现这是哪里,这是大军之中,六花阵中曲阵已经不断的消弱这铁骑的速度,而对紧随其后的战车,却是让开道路,让其安然行驶,不到片刻,就听见惨叫声连连,数千大军,这万余的步卒之中,不过是卷起的浪花,不过片刻之间,就消失其中。 “李靖,看我来擒你。”尚沉浸得意之中的阴弘智哪里知道背后的事情,一见大阵之中,李靖骑着战马立中间的圆阵之中,相隔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脸上得意之色浓了。手中的长槊径自朝眼前的士卒削了过去。 “砰!”只听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过来,撞的阴弘智虎口一痛,手中的长槊差点飞到半空。顿时面色一阵大变,抬头望了过去,却见对面有一豹眼黑腮的年轻将军,正龇牙咧嘴,骑马上,轻蔑的扫了自己一眼。 “你是什么人?”阴弘智忽然面色一变,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所剩不过数十骑而已,周围是对方士卒,显然自己的数千铁骑已经被对方歼灭。 “看的相貌倒是和那阴明空有点相似,你也是阴氏族人?”卢照英哈哈大笑道:“李将军用兵果真不凡,数千铁骑不过片刻就被歼灭的干干净净,真是厉害。嘿嘿,阴家小子,看你妹妹是我大兄未来小妾的份上,你若是投降,本将军可饶你不死。” “阴氏族人,岂能跪着生,看我大槊。”阴弘智面色羞的通红,那阴明月乃是他的亲妹妹,阴氏族中之宝,岂能允许他人羞辱的。霎时间,胯下战马一阵嘶鸣,四蹄朝天,飞奔而起,手中的长槊寒光闪闪,就朝卢照英刺了过来。 “雕虫小技,也居然本公子面前放肆。”卢照英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长槊狠狠的砸了下去。虽然他的武艺不如卢照辞,但也是生有异相,力大无穷,哪里是阴弘智可以比拟的。一阵巨响之后,那阴弘智就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直入体内,那胸口仿佛是被巨锤敲过的一样,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就感觉一阵虚弱传入四肢,连手中的大槊都抓不住,跌落地。 “小子,过来吧!”卢照英见状哈哈大笑,蒲扇大的手掌抓住系盔甲的丝绦,顺手将阴弘智抓了过来,放马鞍之上,拍马向大纛奔了过去。 “李将军,末将擒获敌军主将一名。”卢照英黑脸发红,哈哈大笑,抓住阴弘智,顺手将他丢地上。 “不错,着记档。”李靖点了点头,面色冷峻,却是朝远处望了一眼,又说道:“卢将军,本将军要变阵了,你当前锋。” “是。”对李靖用兵,卢照英已经心服口服了,见状哪里还敢放肆,赶紧回到阵前,准备听候李靖差遣。 “大纛传令,六花阵之锥形阵。”李靖淡淡的说道。但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万余将士纷纷动了起来,一声声大吼之声传了过来,就见整个大军如同一个锥子一样,瞬间形成,朝阴世师的主战场刺了过去,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黑色麒麟甲,足下半点狮璁兽,手执混元霹雳槊,生的豹眼黑腮,如同猛张飞转世,只见他豹眼圆睁,仰天大吼,径自朝阴世师的中军大旗杀了过去。 “大帅,三千铁骑被困!请大帅发兵救援!” “大帅,少将军失手被擒,三千铁骑全军覆没!” “大帅,李靖大军杀来。” 那阴世师还正收集麾下大军,原以为自己的三千铁骑虽然不能击败李靖的万余兵马,但是若是阻拦一段时间,让自己从容收拾战场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有想到半个时辰未到,就听了三个败报连续传来,连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给他。 “怎么这么快?”阴世师面色大变,望着前方,果见前方有一支大军杀了过来,其形如锥,其势如虹。隔的老远,就见对面大纛飞舞,大纛之下,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立马上,雄姿英发。 “李靖!”阴世师面色苍白,他后悔了。三千铁骑是什么样的力量,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对方不过万余步卒,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将其全军覆没,足见此人的用兵才能是何等的强悍。若是此人为自己所用,就算关中有再多的盗贼,他阴世师也不放眼中。只可惜的是,自己却放跑了此人。 “全军听令,给我进攻。”阴世师抽出宝剑,指着前方怒喝道:“我们人多,每个人吐一口吐沫,就能将对方消灭掉。刘炅,带领你的人马为先锋,给我冲!”这个时候,能拖住对方一刻就是好的了。阴世师相信只要自己的骁果大军整顿完毕,他李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凭借万余大军阻挡自己的五万有余的骁果大军。至于刘炅这个内奸,阴世师并没有将他放心上,这种人物,他阴世师是要多少有多少,何惜一个刘炅。只要杀了李靖,灭了眼前的万余步卒,关中就能平定,他阴世师也足可以升官加爵了。 第三十五回 李靖vs阴世师 (一) 第三十五回李靖阴世师(一) 刘炅哪里知道这些,此人不过是个游侠儿出身,生性贪婪,他与那李仲文这些人又有些不同,李仲文这些人虽然也是游侠儿出身,但是打仗打的久了,自然有了一些本能的反应,但是刘炅却是不一样。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哪里知道这些,此刻的他正领着麾下的万余大军镇压着昔日的同胞手足,忽听的军令,令其阻止李靖。 李靖是何人。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为什么要阻止李靖,他也是知道一点。又听说李靖不过万余人,刘炅他就高兴了,他还以为阴世师这是给他送来功劳,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聚集了麾下的大军,还有一些已经投降了刘炅的义军残兵败将,也有近两万人,一鼓作气的朝李靖中军杀了过去。 位于锥尖部位的卢照英见对方黑压压的杀了过来,为首一人,生的尖嘴猴腮,手上执着一柄大刀,面容凶恶,当头就朝自己砍了过来。心中一惊,面色一变,还以为对方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手中的长槊赶紧挡了起来。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那刘炅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过来,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而卢照辞却马上岿然不动。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如此而已。”卢照英哈哈大笑,手中的长槊再次顺手斩了下来,锋利的坚刃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一样,从空而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那刘炅连一丝防御力量都没有,就被斩成了两半,连哼都没有哼的一声,尸体跌落马下,被践踏的粉碎。 战车铁骑碾过,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卢照英骑着战马立战车中间,引导着战车不断的冲击着对面的隋军,战车车轴两边都绑有锋利的刀刃,厚重无比,凡是被这锋刃扫过,无不被斩成了两半而亡,而战车中的弓弩手不停的向前射着弩箭,不断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实卢照英一招斩了刘炅的时候,这支由义军组成的大军就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了。义军不同于正规军,其首脑死亡之后,是很难及时的形成临时首领,自然不能有效的指挥大军,从而被敌人分割包围,各个歼灭。何况,这些步卒面临的是厚重而有锋利的战车以及杀的浑身是血的卢照英,早就被吓的腿脚都哆嗦起来,哪里能有效的抵御大军的行进。 不过,这些残兵败将也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对于阴世师来说,这些人已经起到了足够的作用,虽然没有歼灭敌人,但是也为自己收集麾下兵马获得一定的时间,待到李靖驱赶完这些残兵败将的时候,阴世师已经将麾下的大军收拢完毕,这些刚刚经过一场杀戮,还有五万大军的大兴骁果,双眼发红,周身杀气冲天,正冷冷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李靖大军。 李靖望着对面的大军,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但是却没有其他的反应。虽然双方的力量相差悬殊,但是李靖并没有放心上,他不是对麾下士卒放心,而是对自己的六花阵放心。当下中军大纛连连挥舞,原本缓缓前进的大军顿时停了下来,又组成了一个六边形的大阵,若是空中,就会发现,这座大阵甚是奇怪,前面的三座大阵,如同一个尖刀一样,直插敌人的心脏,大阵之中,又有七个小阵,却是大阵中包含着小阵,大营中包含着小营,相互支撑,又相互**。随时可以使用任何一个方阵进行进攻,随时可以使任何一面进行防御。相互勾连。 “李靖,你也食朝廷俸禄之人,为何要卖身从贼,你若是此刻投降,本将军上书朝廷,既往不咎,让你单独掌一军。你看如何?”阴世师眉头紧皱,虽然对面不过万余大军,但是阴世师眼中,却仿佛是一座高山一样,压的心头难受异常。这个时候,他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对面的李靖已经布下了阵势,等候自己前去破阵。可是那阴世师也是熟读兵书之人,到了此刻,他还是没有看出面前的大阵到底是何名。 “杨广无道,大都督尊王室,诛奸邪,又如何是反贼。阴世师,你为虎作伥,又有何资格说我。”李靖面色冷峻,冷冷的说道:“今日我就此,你能破阵否?” “必胜,必胜!”一边的卢照英闻言,不由的举起手中的长槊大声喝了起来,他的身后,万余将士也纷纷喊了起来,这些西域胡人身形高大,声音洪亮,一时间震动原野,整个战场之上都是“必胜”之声。骁果大军气势为之一夺,阴世师面色阴冷。 “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韦思仁轻轻的说道:“大将军,如今我军已经剿灭了李仲文,对面得的李靖不过万余大军,我军只要坐镇周至,将对方挡京师之外,使的对方阴谋不成,就是大功一件。” “你的意思就是现退兵?”阴世师面色一动,仅仅的盯住韦思仁,双眼中杀机隐隐而现,显然若是韦思仁再说下去,或许性命都难保。 “不敢,不敢。”韦思仁面色一变,他是被李靖所慑服,不过万余大军,居然连续击溃己方两道防线,直取中军,前后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足见此人的不凡,如今对方又摆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阵势,面对自己的数万精锐而面不改色,显然是有了足够的把握能击败己方,这个时候不退,待何时,一旦己方数万骁果被击溃,从此关中无可用之兵,大兴京师丢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韦思言是不敢想象,大兴丢失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韦将军,你知道李仲文的溃兵有多少吗?我告诉你,还有数万之众,这些都是百战老兵,精锐之士,这个时候退回大兴,是能保证好这数万精锐,但是也给李靖足够时间,让他从容收拾这些溃兵,依照他的能耐,不过半个月,麾下就能拥有数万,甚至十数万大军,到时候,关中再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若是不趁机他实力稍弱的时候击杀此人,从此关中再也不你我掌握之中了。”阴世师叹了口气道。 第三十五回 李靖vs阴世师 (二) 第三十五回李靖阴世师(二) 阴世师不是不想退兵,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一旦退兵,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如今正是乱军之中,己方兵多将广,对方兵力较少,自己尚有几分胜算的时候,与李靖决战,这样才有可能击败李靖这个军事奇才。 “摇动大纛,传令全军,给我进攻。”阴世师面色阴狠,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谋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居然被一个李靖所破坏,他哪里能忍受的了。想那李靖虽然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但是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郡丞而已,若非自己提拔,还是一个犯官呢?这下可好,居然与自己对阵疆场。若是早知道如此,当日就应该将其斩首,否则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这个时候才知道反击,已经迟了。”李靖面容刚毅,望着迎面而来的数万骁果,不见有半点紧张之色。战争打到如今的模样,胜利已经不是阴世师能阻止的了。他让卢照辞入关中,扶持李仲文的时候,他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这就是战略和战术的区别。也许阴世师可以赢的一两场战争,但是却改变不了大局。 迎面而来的骁果,很快就冲到大阵之前,很快就撞击大阵之上,卢照英立锥尖之上,手中的长槊不断的挥舞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性命,他的身边,尚有数千个西域胡人,手执狼牙棒挥舞左右,每一下都能砸死一个骁果来。 “转!”中军看的清清楚楚的李靖,轻轻的喝道。就见大纛飞舞。整个大阵瞬间就转动起来,仿佛花瓣连开,露出一道道缝隙来,原本成锥尖模样的锥形阵如今已经变成了圆形阵,一边抵挡着外部的进攻,却又通过一些细小的缝隙,放出一批又一批的敌人进入阵中,不断的化绝对劣势为绝对优势,不断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万余大军好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样,不断的吞噬着这些大兴骁果,不断的减少着对方的力量。 李靖面容冷峻,阴世师面色铁青,他也没有想到李靖居然如此的厉害,凭借这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居然撼动了自己的数万大军。这数万大军遍布战场的每个角落,将李靖的万余大军围中间,却丝毫不能耐他如何,好像是海中的礁石一样,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还要将你撞的头破血流。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挥动身后的大纛了,一次又一次的指挥麾下的士卒对李靖发起冲锋。 身后的韦氏兄弟早就已经吓的面色苍白,韦思仁望了韦思齐一眼,却见他面色苍白,露出惊慌之色来。这个李靖简直是太厉害了。为重要的是眼前的阴世师好像已经疯了。这前前后后,已经出动了两万大军了。战争已经从上午打到下午了。不同于李靖大军,李靖大军是晌午才出现的,那是以逸待劳,而这些大兴骁果却不同,到现还没有吃上什么东西呢。就算是整个大隋的精锐,但是这种巨大的体力消耗,就是再怎么厉害的军队也有无力的时候。万一这个时候,从旁边冲出一只大军来,恐怕自己都有可能被陷进去。 “战场之上,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取舍。这个阴世师就是不懂得取舍。”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阴世师不过是他成名的踏脚石而已,如此人物,李靖的生命之中,仅仅是一朵浪花。李靖相信,他日后的军事生涯中,阴世师也不过昙花一现。这种人物,根本不值得李靖去记忆。 “关中,大局已定。”李靖命人再次挥动中军大纛,就见大阵再次变动,却是变成了六花阵中的锐阵,乃是由六个三角形组成的中空六角阵,乃是进攻的佳佳阵型,以歼灭四方之敌。随着大阵的运转,双方兵力再次纠结一起。喊杀声惊天动地,杀气席卷云霄。一方面乃是西域胡人组成,身强力壮,又是以逸待劳,以大阵相连,战斗力成倍增加,一方面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乃是大兴精锐,双方纠缠一起,势均力敌,杀的不分秋色。双方厮杀了一个时辰左右,仍然不见胜负,只是李靖面色冷峻,面上并无任何担心模样,而阴世师却是双眼血红,他是已经输不起了,输了之后不但关中不保,关键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会落入他人之手。想自己挖了李渊的祖坟,毁了他的家庙,一旦大兴被李渊攻破,阴氏数百口人命将免不了挨上一刀了。男的自然是菜市口斩首示众,女的却会被分到功臣之家为奴为婢。一想到,自己的娇妻美妾,那美丽多姿的女儿成为他人的奴婢,为他人所ing辱,阴世师已经沉不住气了。 “众军听令,随我进攻。”阴世师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要以自己的勇武来激动士气,一举击垮李靖的防线。他身后还有五千精锐部队,这是他的亲兵,乃是大兴守军中的精锐,一向是作为后预备队来使用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阴世师已经很少动用这支队伍了。但是今日为了自己的家人,终于要动用他们了。 “三郎,如今该如何是好?这家伙好像是疯了,打仗是这么打的吗?”韦思齐悄悄的望着阴世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安来。 “二兄,保住性命好。关键时刻,我们就领着亲兵跑。”韦思仁皱着眉头道:“阴世师要输了,你没看见那卢照辞还没有出现吗?弄不好,他不知道躲哪里呢?正等着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来上这么一招。哼哼,我们韦氏也是京师高门,就算李渊攻下了大兴,我们韦氏还是韦氏。看看那卢照辞捉了大兄,却又将他了回来就知道了,毕竟不是我们挖了李渊的祖坟。” “不错,三郎说的极是。”韦思齐点了点头,道:“如此又成全了卢照辞和李靖二人了。真是不甘啊!” “轰隆隆!”大地传来一阵阵颤抖之声,天边仿佛是打雷一般,远处天空之中,弥漫一股黑烟,黑烟飞快的朝战场席卷而来。 “骑兵!卢照辞!”韦思齐和韦思仁兄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面色吓的苍白,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扯过马头,领着属下,飞奔而走,狼狈不堪。 第三十六回 房玄龄 第三十六回房玄龄 阴世师败了,堂堂的左翊卫大将军,率领六万大兴骁果,对阵李靖万余大军,居然被对方杀的狼狈逃窜。待到咸阳的时候,只有五千残兵。这其中虽然有卢照辞率领的八千精锐骑兵其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但是李靖硬是以万余大军正面迎战六万骁果,不但立于不败之地,反而将其打的七零八落,足可以证明李靖的军事才能。一时间,李靖之名响彻关中。而自阴世师失败之后,领着残兵弃守咸阳,回转大兴城。卢照辞乘机收拢李仲文残兵,以及战场上的俘虏,得兵八万人,一时间,关中无人能敌,当下与李靖分兵,自领五万大军进攻大兴,而李靖却领着三万大军横扫关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关中除掉大兴和潼关外,皆传檄而定。而此刻卢照辞麾下大军已经膨胀到十万众,其实力还远河东城下的李渊本部之上。十万大军将大兴围的飞鸟不进,一时间,大兴城中百姓为之不安,天下为之震动。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劝君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渭桥之上,渭水缓缓流过。卢照辞立其上,望着远方。他的身边,李秀宁一身鹅黄色衣裳,随风飘舞,婀娜多姿,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如今大军云集大兴城下,而军中之事大多有李靖做主。卢照辞这个主帅和李秀宁这位李阀公主也变的轻松无比,这日下起了蒙蒙细雨,秋风渐起,细雨中带来了一丝寒意。卢照辞却青衣蓑衣,朝渭桥而来,李秀宁紧随其后。虽然两人一起战斗了数月之久,但是李秀宁仍然是玉容冰冷,好似万年寒冰一样,往日的巾帼英雄,此刻跟是显的清丽脱俗,周身没有一点兵火杀气。 “好诗,好诗,就是季节不对。”忽然一边传来一阵鼓掌之声,卢照辞与李秀宁二人转首望去,却见渭桥北岸不知道何时来了一骑,青衣长衫,面容清瘦,三缕长须垂垂而下,随风飘舞,一副儒雅之色,眉心之间,隐有一丝正气,显然是一位饱儒之士。双目之中,深邃如潭,显然是一个智慧之人。 “先生大德,下佩服。”卢照辞双眼一亮,拱手道。 “乔打扰贤伉俪了。”中年儒生扫了卢照辞二人一眼,却见男的英俊潇洒,眉宇之间英姿勃发,女的貌美如花,眉宇之间是难得有一丝英气,却是郎才女貌,不由的脱口而出。 卢照辞面色一动,赶紧拱手道:“不敢,不敢。这位是下世妹。”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李秀宁芙蓉之上,隐隐露出一丝粉红来,却是害羞所至。但是转瞬间,眉宇之间又显出一丝薄怒来,心中一阵苦笑。这家伙与我们也不相识,如何能辨别你我二人的身份。 “哦,乔冒昧了。”来者摸了摸胡须,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哈哈,先生要去大兴?”卢照辞摇了摇头,淡笑道:“如今大兴已经成为战场,城门紧闭恐怕先生是进不去了。” “哈哈,虽然是战场,不过旬日之内就能解决战斗,玄龄决定先去终南山暂避些时日。”那中年文士解释道。 “哦,先生怎么知道这场战争旬日之内能解决。”一边的李秀宁忽然问道:“听说那卢照辞麾下有兵马十数万,本身又奸诈如狐,手下又有李靖、卢照英、丘氏兄弟能大将猛将,城内的阴世师胆气已丧,若是要强攻的话,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成了,为何还要花费旬日的时间?” 一边的卢照辞听李秀宁说自己狡诈如狐,脸上是露出一丝苦笑。 “哈哈,因为这是大兴,大隋的京师所。”那中年文士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卢将军就是本事再大,也得要旬日之内才能进攻大兴。卢将军,不知道玄龄所言可否正确?” “哦,先生如何知道照辞?”卢照辞面色一变,虽然感觉此人不凡,但是没有想到此人眼光居然如此的厉害。 “玄龄?可是临淄房玄龄否?”卢照辞猛的想起对方自称是“玄龄”,心中一动,隋朝末年,别字玄龄的人,恐怕只有那位号称“房谋杜断”,太宗朝,柄国二十年之久的房玄龄了。当下赶紧拱手问道。 “不敢,不敢,正是玄龄。”房玄龄脸色一动,拱手道:“房玄龄见过大将军,见过三小姐。” “你也知道我?”李秀宁秀眉一动,望着房玄龄问道。 “如此风采者,我大隋只有三娘子当面了。”房玄龄拱手道。 “先生既然要入大兴,不若现我军大营中休息几日,也好让下每日恭听教诲。”卢照辞如今虽然见过不少有名的人物,但是真正让他敬仰的也只有李靖和眼前的房玄龄二人。此公对李世民忠心耿耿,不求备取人,也不问贵贱,随材授任;恪守职责,不自居功。十足的贤相。 “这个?”房玄龄面色一动,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思了片刻,方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将军了。” “你刚才说大兴要旬日之内才能攻下来,是何道理?莫非其中有什么缘故不成?那卢总管出工不出力不成?”三人骑马上,朝大营而去。马背之上,李秀宁忽然问道。 房玄龄扫了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无神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知道对方也不意,当下点了点头,道:“卢将军不是不想攻下这大兴城,乔可是听说过,大将军若是平定关中,即可封为国公之位,若是攻下大兴可开衙建府,部署官吏。” “我父亲是如此说过。”李秀宁点了点头。 “大都督生性仁慈,对属下也是推心置腹,大将军若是攻下大兴,这些封赏自然能实现的。”房玄龄斟酌片刻,方说道:“但是大隋的京师非人主者不能克之,所以大将军要等候大都督南下,才能攻下大兴。” 第三十七回 李渊到来 第三十七回李渊到来 一边的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直赞叹着房玄龄果真是不同反响,生就一双慧眼,不愧是房谋杜断式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忌讳来。按照卢照辞手下的兵力,和李靖的军事才能,凭借十数万人马,攻下大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偏偏没有进攻,不是他不想这开衙建府的权力,而是他不能拥有这样的权力。自己才多大,就拥有开衙建府的权力,如同今日得李渊一样,设置官吏。如今只是占领关中,关中之外尚有许多的军阀割据势力,这个时候就位极人臣,日后再立下功劳又如何封赏呢?卢照辞不是李阀内部人物,他紧紧只是一个外军将领,这外军将军,做到上柱国大将军,位封国公之位,或者是郡王之位已经算是顶着天了,再封的话,除非也如同李渊一样,举兵造反了。是与房玄龄所说的那样,大兴是隋朝的都城,非人主不能攻之。非人主不能取之。 “玄龄兄,你足智多谋,我军中尚有关中道记室参军一职尚是空缺,不知道玄龄兄可否屈就。”中军大帐内,卢照辞望着房玄龄问道:“待大都督入关中后,我再向大都督推荐玄龄兄。不知道可否?” 房玄龄神色一动,想了想,方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将军了。”面色淡淡,无悲无喜,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微微一叹息,这房玄龄与自己不同,他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些人学的是屠龙之术,乱世之中,渴望的是投效一方诸侯,以获得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他卢照辞虽然是关中道行军总管,主掌关中之事,但是前面还有李阀二字。就算他此刻的官位李阀之中,仅次于李渊,与李建成、李世民相同,但是仍然是对方的属下,并没有机会让房玄龄施展自己的才华。这个关中道记室参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李阀宦途的开始而已。 也罢!能用久,就用多久了。日后再做道理,当下赶紧让房玄龄辅佐李靖,处理军中之事。这位贞观宰相就是不凡,处理事情来是井井有条,每次军中有奏表,交给房玄龄,都是驻马立成,文约理赡,初无稿草。让众人赞叹不已。而卢照辞闲暇之时,也经常与房玄龄讨论当今局势,双方或是争论,或是相互探讨,不过五六日,两人却是仿佛是认识了许久一样,相互为知己。卢照辞从房玄龄那里得到纯正的儒家理论,而房玄龄也不时的为卢照辞先进的理念所折服。却是各有所得。 这日,两人正大帐中对弈,忽然大帐外马蹄飞扬,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此刻中军大帐之外,何人居然敢此纵马。当下正待喝止。忽然大帐掀开,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兄长!” “智云!”卢照辞面色一愣,转首望了过去,果见大帐处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来,面色稚嫩,阳光照耀下,隐隐可见嘴角的一丝绒毛。只是面色有一丝黝黑,有风尘之色,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智云见过兄长。”李智云双目微红,上前拱手道。若非卢照辞,他早就命丧黄泉了,若非卢照辞献了霍邑,他也许只是李阀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子而已,不被自己父亲重视,为自己的兄弟所瞧不起。 “不错,壮实了不少。”卢照辞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智云的肩膀,满面欣喜的说道。 “嘿嘿!”李智云一听卢照辞的表扬,脸上略显一丝得意之色。 “来,我为你介绍一位高贤,你当以先生代之。”卢照辞忽然指着房玄龄,道:“这位就是房玄龄,其才远为兄之上,你可日夜听其教诲。玄龄兄,这位就是大都督五子。” “临淄房乔见过五公子。”房玄龄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拜道。 “先生不必如此,既然兄长让智云以师礼相待,那先生就是智云的老师了,先生就以五郎呼之就是了。”李智云赶紧回道。 “这?”房玄龄脸色一变。不经意中朝卢照辞望了一眼。却见卢照辞早已和李智云说一起了。 “故意?还是其他?”房玄龄面色凝重。 “哦,兄长,父亲大人已经渡过黄河渡口,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就会随大军而来。”李智云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既然如此,我等就去迎接就是了。”卢照辞朝房玄龄望了一眼,道:“玄龄兄,就有劳你了。”房玄龄见状,知道卢照辞必然是有话与李智云分说,何况这种事情确实是他的分内之事,当下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大帐。 “智云,你年纪尚幼,不宜过早的涉足朝政,还是以学习为主。这个房玄龄乃是高人,等会大都督前来的时候,你可趁机拜此人为师,你若是得此人,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保你终身富贵。”卢照辞扫了大帐一眼,盯着李智云说道:“刚才我让你以师礼见之,就是这个道理。” “兄长如此厉害,我拜兄长为师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拜他为师呢?”李智云皱着眉头问道。 “为兄这次功劳太大,日后若是与你接触过多,恐怕对你不利。”卢照辞拍了拍李智云的小脑袋说道:“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了,你的老师会告诉你这其中的道理。记住,这个老师你一定不要错过了。” “嗯,知道,待见过父亲大人时,我就央求耶耶,拜他为师。”李智云虽然不明白这个房玄龄的重要性,但是也知道卢照辞这是为他好,赶紧应了下来。 “卢照辞,你又有什么阴谋?莫要教坏了我家五郎。”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娇喝声。大帐内两人面色一变。 “姐姐!”李智云双眼一亮,就朝帐外奔了过去。大帐掀起,只见外面正站着一个玉人,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 第三十八回 定关中 (一) 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一) 旌旗招展,刀枪并举,杀气直卷云霄,大兴城外,战鼓隆隆而起,声音惊天动地,震动大兴,大兴城墙上,阴世师面色苍白,不过十数日的时间,当初雄姿英发的阴世师,此刻显的苍老无比。他身边的大兴城内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站城墙上,望着城下的李阀大军,双眼中都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当初李渊起兵的时候,兵马不过三万之众,如今却有数十万大军,是从太原杀到了大兴城下。这大兴虽然城高池深,恐怕也不是这李渊的对手,城陷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也许过不了多久,大兴城就要换个主人了。 “末将卢照辞拜见大都督!”辕门之下,卢照辞望着对面马上的中年人,俊朗的面容上有一丝矜持,但是从他的双眼中,卢照辞明显的能看出一丝兴奋来。充斥着一丝得意来。 “起来,起来,照辞请起。”李渊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上前扶起卢照辞,拍着卢照辞的右手说道:“我得关中,照辞功劳甚大,待破大兴后,必不吝赐赏。” “末将不敢居功,若非大都督英明指导,末将岂会有今日的成就。”卢照辞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个李渊虽然号称阿婆,性格也有些软弱,但是到底是日后的高祖皇帝,还是小心点好。 “好,居功不自傲,好!”李渊大喜,又拍了拍卢照辞的肩膀。 “谢大都督。”卢照辞赶紧让过一边。 “见过父亲大人!” “见过兄长!” 却是李秀宁和李神通进随后,拜见李渊。 “不错,不愧是李家之后,身上流着我李家的血脉。”李渊点了点头。 “末将李靖拜见大都督。” “李靖?”李渊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辕门之下,顿时露出一丝寂静来。这个李靖可是李渊必杀之人,却没有想到这里出现了。 “父亲大人,李将军以万余大军破阴世师数万大军,奠定了关中局势,乃是有功之人,还请父亲饶他性命,让他待罪立功,以彰显父亲大人胸怀广阔。”人群之中,李世民拜服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父亲大人,二郎言之有理,李靖不可杀。”李建成见状,也赶紧出面求情道。 “好吧!既然你二人求情,就饶其性命,还秀宁帐下效命吧!待日后有功之是,再行赏赐。”李渊叹了口气说道。 “谢大都督。”李靖面上无悲无喜,低眉垂目,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预料之中一样。却没有看见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那闪烁的目光。 “关中道记室参军房玄龄见过大都督。”站李靖之后的乃是房玄龄。 “房玄龄?”李渊眉头一动,惊讶的望着房玄龄,道:“历城房氏?那房彦谦是你何人?” “回大都督,正是家父。”房玄龄恭敬的回道。 “难怪,难怪。”李渊点了点头,道:“尔父清正廉洁,当初与我辽东之时有一面之缘,今日能碰见故人之子,也算是喜事一件。” “父亲大人,孩儿刚才拜了房先生为师了。”李智云忽然从人群中冒头来,跑上前去拉着李渊的右手说道。 “哼,你这小家伙,不随大军行动,不听军令,该当何罪。”李渊脸色微怒说道。只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李渊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生气。 “孩儿想念姐姐,故此先行前来了。还请父亲大人恕罪。”李智云仰着小脑袋说道。这些日子,李智云性格变了不少,加上年纪幼小,与李渊也亲近了不少。 “哼!回来再罚你。”李渊宠溺的看了一眼李智云,又看了一眼房玄龄,暗自点了点头,道:“玄龄,我与你父亲一起的时候,他可是没少提起你啊!说你博览群书,工书善文,十八岁的时候就是本州举进士了,十分难得了,不知道你若是不嫌弃五郎愚笨,就担任他的老师吧!” “遵大都督之命。”房玄龄面露苦色,低着脑袋应了下来。他前来投军,可是寻找一个能使自己发挥才能的平台,可不是要做什么老师的。这李智云虽然也是李渊之子,可是是个庶子,日后根本成不了大气候的。这可是与自己的初衷相违背的。但是既然李渊有命,他又不得不从,不但是因为李渊和其父相交,为重要的是李渊的身份。可以想象,如今李渊定鼎关中,日后必然称帝立国,他的命令就是圣旨,房玄龄如何敢违背。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边的卢照辞一眼,若不是他出了个鬼主意,那李智云岂会拜他为师。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房玄龄拱了拱手,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外军将领,日后李渊称帝,他是不好与李智云接触的。而李智云年纪尚幼,如何能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位大佬中间立足。若是霍邑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庶子而已,但是如今不同,他是后军都督,虽然功劳并没有多少,但是攻下长安后,也能论功行赏,为重要的是,李渊为了平衡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必然会抬举李智云,扩充其力量,以制衡二人。这样一来,夺嫡之争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到李智云。若是李智云身边没有一个谋士,那是必死无疑。如此一来,这个房玄龄就是好的人物了。毕竟这房谋杜断不是说说就是的。 “师兄平定关中,世民万分敬佩。”卢照辞正沉思之时,身边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却是李阀二公子李世民。 “不敢当二公子夸赞。照辞不过是得天之幸而已,有三娘子和李靖相助,才有今日局面。”卢照辞恭敬回道。 “当得,当得。哈哈!”一阵朗笑声传入两人耳中,却见一个俊朗青年走了过来,抓住卢照辞的双手道:“建成还要谢谢大总管当日指点之恩啊!” “大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就算没有照辞指点,也能转危为安,遇难成祥。照辞不敢当大公子如此夸赞。”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不经意间抽出双手。这大兴还没有攻下,这两位就等不及了。日后这日子可就不好办了。 第三十八回 定关中 (二) 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二) 十月初四,李渊率军驻扎大兴春明门西北,与卢照辞大军会合,此时大军约有二十万之众。李渊大营之中,大会诸将。文官以裴寂为首,武将却因卢照辞平定关中,李渊的命令下,坐了首位。其余的注诸如殷开山、李神通等人分列其后。 “诸位,赖天之功,我等终于到达关中,眼前就是大兴,不知道诸位有何妙策能下大兴?”李渊脸上堆满着笑容。环顾左右,意气风发。 “小卢将军平定关中,战败阴世师,不如由小卢将军说说?”大帐之中,响起一阵尖细的声音,刺耳无比,又称卢照辞为小卢,简直是极其侮辱。李渊帐下众臣之中,也只有资格老的裴寂才敢如此说来。 卢照辞面皮轻轻抽动,这个家伙还不一般的倚老卖老,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别看卢照辞如今功劳甚大,但是若是论信任,却远不如裴寂这个老家伙。当下微微冷笑道:“当披发而战,二十万大军之力,一举平定大兴就是了。想必众将也是这个心思。裴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不妥,不妥。”裴寂摇了摇头,道:“主上兴仁义之师,不可杀戮过多。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这大兴城就眼前,我军乃是正义之师,二十万大军将大兴团团围住,敌人已经闻风丧胆,只要派人喊话,必然能令他们俯首称臣,不战而屈人之兵。嘿嘿,小卢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是这兵法韬略方面还要好好学习一番啊!”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李渊也微微动容。这卢照辞乃是李阀大将,位高权重,关中之事几乎是他一人之功,论功劳,他是众将之首,你裴寂仗着年长,唤其为小卢,已经是有些不尊敬。如今居然又说他不通兵法韬略,那是明显欺负人了。 “裴大人所言甚是。卢某年轻识浅,见识远不裴老大人之下。”让众人惊讶的是,这卢照辞面上不见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平平淡淡,朝裴寂拱了拱手。 “哈哈,既然如此,就依玄真之言,先命人喊话,只诛首恶,不问其他。若是劝降不成,就举兵进攻。”李渊哈哈一笑,又说道:“我军乃是仁义之师,大军如今囤积此,无事不得出营垒半步,不得侵犯老百姓,违者军法论事。”众将闻言无不遵从。 次日,果见几个士卒飞马至城下,向大隋的刑部尚书见京兆内史卫文升喊话,声称大军到这里是来“尊隋”的,希望城内的人打开城门,敲锣打鼓的欢迎大军进城。 这些话鬼才相信,何况,大兴城内的隋军不是鬼,自然不理这些人。当然不理李渊的不是卫文升,他已经病了,病的很重,当知道阴世师兵败的时候,卫文升的病加严重,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的大兴城内能做主的只有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和京兆郡丞骨仪了,可是这两个人都曾经挖了李渊的祖坟,也就是李渊所说的首恶了,是李渊必定**的对象,指望这两人开城投降,除非这两个人的脑袋被门给夹坏了一样。当下这两人就打着杨侑的旗号坚决抵御李渊大军。 “哼哼,那裴寂真是一个无能之人,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样令人耻笑的事情来。”辕门之下,卢照辞默默的望着远处那高大的城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冷哼声。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自然知道是何人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 “玄龄兄,小弟向你赔罪了。”卢照辞转身朝来者鞠了一躬。 “哼,毫无诚意。”房玄龄面色一变,胡须轻轻抖动,原本充斥着儒雅之气的房玄龄周身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怒火来。他是要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寻找能够让自己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主公的,而不是一个教书匠,管这个教书匠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弄不好日后还一位亲王的老师。但是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亲王将会游离朝廷核心之外的,他要是实现自己的愿望,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 “玄龄兄,你能保证你能两虎相争中活下来吗?”卢照辞忽然问道。 “能!”房玄龄斜了卢照辞一眼,瘪着嘴,不屑的说道。他可不是一般的自信。 “不知道玄龄兄看中了哪一位?大的,还是小的?”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远山东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李阀二公子天资聪颖,心怀大志,礼贤下士,是个不可多得的明主。我房玄龄本是投他而来,却不想被你算计,做了一个教书匠。”房玄龄极度不满的说道:“不要一位我房玄龄不知道你的打算,你与李家五郎交好,而自己又是统兵大将,不好与他交往,又害怕他日后吃亏,所以才将我推给他。哼,这是成就了你的仁义之名,但是却害了我一生,哎,交友不慎啊!” “哈哈!”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道:“敢问玄龄兄,那智云资质如何?” “哼,龙凤血脉,自然是资质不俗,聪慧无比,乃是玄龄平生所罕见。”房玄龄也不屑撒谎,张口就说了出来。 “这世事变化无常,谁又知道这日后之事如何呢?”卢照辞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若有所指的说道:“就算天意已定,凭借玄龄兄的才具,又有何人可以阻拦呢?” “卢照辞,你?”房玄龄面色一变,指着卢照辞,面上惊讶之色浓了。 “玄龄兄,我怎么了?”卢照辞好像没有看出房玄龄眼中含义一样,面色平静,好像刚才自己说了一句极其普通的话来。 “狡狐就是狡狐,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房玄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紧张,又有一丝兴奋来,吞了口吐沫,道:“你真有把握?”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两虎相争,唯有猎人才是胜利者,玄龄兄,你乃是国之士,不如自己创造一个明主来,岂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玄龄记下了。”房玄龄吸了一口气,朝卢照辞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身后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第三十八回 定关中 (三) 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三) 中军大帐内,气氛很是压抑,众将无人敢出声,就是连平日里仗着李渊的宠信,极其嚣张的裴寂也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无他,就是因为到如今,大兴城还没有拿下来,劝降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还有几个喊话的士兵,被阴世师以强弩所杀,,闹的李渊是尴尬无比,那裴寂是感觉众人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讥讽之色。 “我等十月初四入霸上,如今已经是二十九了,我军仍然止步于城下,若非关中诸多粮仓,恐怕我等又要陷入粮草不足的境地了。”李渊扫了众人一眼,后落裴寂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本帅决定,从明日起,众将齐心协力,攻下大兴,先入大兴者,赏黄金千两。” “末将领命。”众将连忙站起身来,喝道。 “大军分为四部。”李靖又扫了李建成等人一眼,道:“建成掌右军,世民掌左军,智云,你与你姐姐掌后军,我自掌中军,明日合力攻下大兴。”片刻之间,李渊就将自己的麾下二十万大军分为四部分,分别有自己和四个子女分别掌管。 “照辞,智云和秀宁从军日短,这后军就靠你了。”李渊又面带微笑的朝卢照辞说道。 “末将领命。”卢照辞脸上丝毫没有因为李渊将自己的兵权剥夺之后的不快。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又是李渊的平衡之策。自己的两个儿子太厉害了,短短时日,麾下就聚集了不少人马,这个时候不制衡一番,还要等到何时。大军虽然此刻分为四部分,但是实际上却是分为三部分,李建成和李世民各自领了一军,剩下的一军就是李渊自己了。那李智云不过是个庶子,李秀宁又是女儿身,麾下虽然有不少的人才,但是日后还是归李渊所有。 只是这一点,也只有李渊自己明白,而李建成和李世民却不明白这一切。这两人蠢吗?不,这两兄弟是相当精明的,否则李渊也不会采取平衡之策了,但是两人本就陷身局中,难免有些看不明白。一看李渊居然抬举一个庶子,不由的让他二人有了一些想法,相互望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出一丝兄弟之情来,但是实际上,个人的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大业快要成功了,该分果实的时候了。到底是何人分的大头,嘿嘿,这点还要看看彼此的实力如何了。 二十多万大军,李建成和李世民掌左右二营,还是三万之众,李渊得了十万之众,坐镇中军,而剩下的八万人马却是交给了李智云和李秀宁二人主掌。倒也分的恰当。那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虽然觊觎李智云的麾下兵马,但是却知道这些兵马实际上是李秀宁的关中大军,虽然渴望得到,但是渴望的是得到李秀宁的支持。 次日,李渊点集兵马,分为四路大军一起进攻大兴城。李渊自领中军,有殷开山、刘宏基等将,进攻春明门,李建成带领军头雷永吉等将领,进攻金光门,李世民领着刘文静、侯君集等将领进攻明德门,而卢照辞、李秀宁、李智云等人却进攻芳林门。四军之中,担任主攻的自然是中军李渊大军,手下将士如雨,谋士如云,再其次就是李智云麾下将领,不但有李靖这样的名将,而卢照英、丘氏兄弟等猛将手。只不过这芳林门靠近皇宫内廷掖庭宫,阴世师虽然手上兵力不足,但是芳林门倒是聚集了不少的士兵来防守。 随着李渊的一声令下,大兴城顿时陷入了刀山火海之中,喊杀声惊天动地,大兴城内百姓为之颤抖,纷纷关闭门户,不敢露出头来,大小坊市都是紧闭不出,朱雀大街是警备森严,只有骁果大军行走其间。 众多城池之中,大兴城作为隋朝的首都,无疑是坚固的,而那阴世师又曾挖了李渊的祖坟,知道大兴一旦攻破,李靖必定饶恕不了自己,抵抗的为激烈,双方城头之上,你争我夺,惨烈无比。 “大兄,孙华刚刚战死了。”卢照英满面黑烟,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惹的一边的房玄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孙华死了?”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孙华是龙门投靠李渊的,是个义军首领,本领不凡,曾经多次躲过屈突通的进攻,没想到居然大兴城的攻防中丧生。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一边的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虽然他已经认命,但是不表示他对卢照辞没有意见。 “死的可惜啊!”卢照辞叹了一口气,忽然转首问道:“房兄,你说这场功劳应该属于何人?”房玄龄面色一动,望了一边的李秀宁一眼,轻轻的说道:“大将军以为呢?” “这个我军有房玄龄这样的大才之人,又有李靖这样的军事天才,我认为这个功劳可以落到我们头上来嘛!”卢照辞轻轻的咳了几声。 “你难道就不怕功高震主,木秀于林。何况这样对五郎也是不利啊!”房玄龄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辅佐一个庶子就是这样的伤脑筋,因为这庶子的前途不是自己身上,而是李渊的手中。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李渊既满意,又不会提防。这是一个尺度的问题。但是若是不获得这个首功,李智云的功劳就小了许多。日后也不足以让李智云立足了。 卢照辞微微一笑,道:“智云年幼,当以学习为主,我卢某人功劳甚大,可以封个大将军,驻扎京师,当然这麾下大军自然是不会统领的了,嘿嘿,做个自由人罢了。我都想好了,待京师平定之后,我就到终南山下开个书院,然后请上几个名士,招收学徒,或文,或武,对了,玄龄兄也可以担任教授一职嘛!” “真的如此?”房玄龄面色一动,双眼中露出一丝怀疑来。他就不相信卢照辞真的愿意边缘化。 “当然。”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道:“桃李满天下,也算不错。” “桃李满天下?”房玄龄口中轻轻的念道,然后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笑道:“不过,待先破了眼前的大兴城再说吧!” “这个容易。”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第三十八回 定关中 (四) 第三十八回定关中(四) 既然房玄龄已经决定让李智云立下足够的功劳,来换取李渊的扶持。那卢照辞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刻命令大军强攻大兴,就是连卢照英也亲自上阵,一时间芳林门喊杀声震天,气势远其他三门之上,吓的阴世师赶紧将抽调士卒来防守芳林门,生怕连皇宫内院都被卢照辞给攻破了。只可惜的是,阴世师当初为了平定关中,与李仲文会战于周至,却被卢照辞渔翁得利,大破阴世师,连麾下的数万大军也只有数千人逃回大兴,如今大兴城内的士卒也不过是三四万人,分布数大兴周围十数个城门,力量极度分散。就算他后将手下的士卒主要集中春明门等四个城门,但是也禁不起李渊等人的猛烈进攻,一时间,大兴城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被攻破了。只不过不知道的是会被哪一军给攻破。 夜晚,光化门位于大兴西北角,本就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白天的战斗已经将这个并不被注意的城门守军抽调一空,阴世师也好似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城门实是太多了,而手下的士兵又没有多少,无法做到每个城门的防守力量都很充实的,无奈之下,只得抽调这些平日里不被人注意的城门。他看来,这些城门不被人注意,又不是他人的主攻方向,想来也是太平无事。白天若是有人改攻其他城门,依靠大兴城内的宽敞的道路,可以及时的将其他城门的士卒调到需要的城门驻守。 只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只是平常能够做的到,对付一般的将领可以,但是若是对付那些大胆的将领就不同了。无疑卢照辞和李靖就是这批人。一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那个受毛太祖影响极深的年代。夜间行军打仗是一见很正常的事情,而李靖是什么人,一个敢用三千大军夜袭颉利可汗的牙帐,足见此人的胆大。此刻大兴城已经摇摇欲坠了,白天的战斗,又让双方死伤惨重,士卒都已经疲惫不堪了。这个时候偷袭是佳的时候。一个佳的时间,佳的地点进行偷袭,无疑是一个相当明确的决定。 大兴城很大,防守必然不足。黑夜之中吗,乌云遮住了月亮,城墙之下,一队黑影飞快沿着墙根行走,待来到光化门下的时候,就听见几声脆响,却见一条条绳从城墙上搭了下来,接着一个个身影飞快的爬了上去,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上了城墙上。 “敌袭!”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震动了沉睡中的大兴城。已经疲惫不堪的大兴士卒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有精力前来偷袭,一时间,哪里能防备的极是。为重要的是,领军偷袭的家伙,生的豹眼黑腮,手中的一柄长槊舞的风雨不透,一个瞬间就将周围的数名大兴骁果击杀,背靠城墙,留出一个缝隙来,让身后的士兵爬上城墙来。 “擂鼓!”城下忽然现出无数火把来,照耀着光化门如同白昼一样。只见无数把攻城梯从大军中冲了出来,他们的身后,无数道身影手执刀枪,火光照耀下,脸上是疯狂之色。大兴城,就眼前。 鼓声如雷,震动了整个大兴,李渊从行军榻上爬了起来,李建成惊讶的望着光化门方向,李世民面色阴晴不定;阴世师从疲惫中惊醒了,卫文升也被鼓声震动,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去见文帝杨坚去了,骨仪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快,进攻!”李世民飞快的穿起了金甲,手执长槊,命令侯君集聚集队伍,要连夜进攻。 “雷永吉,一定给我先攻上城墙。”李建成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雷永吉喊道。 一时间,整个大兴城好像是被沸水煮过的一样,喊杀声惊天动地,惨叫声连绵不绝,可怜那些居住大兴城内的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这个时候无不是祈祷上苍,莫要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哦!城破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瞬间就战场上传了开来,接着无数人又喊了起来,声音震动天地,正朱雀大街上骑马飞奔的阴世师面色一阵苍白,恍惚之间,居然从马上跌了下来。 “这下玩了。”阴世师面色死灰,双目无神,望着天空。他知道一旦城破,李渊可以饶过任何人,就是不会饶过自己的。一方面,双方已经有解不开的死仇,重要的是,李渊需要立威,给大兴城内的世家宗族立威。 “大兄!城门破了!”火光之下,映照卢照英那欣喜的面容,黑腮之下,透着一丝红光来。他是第一个攻破大兴之人。 “好,辛苦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卢照英的肩膀,那里还有一处刀伤,鲜血淋漓,尚未包扎。心中是一动,打虎亲兄弟啊! “恭喜将军了,我已派人禀报了大都督了。”房玄龄从一边冒了出来,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朝卢照英拱了拱手,当初卢照辞提出夜袭,以飞钩爬上城墙的时候,他是听的心惊胆战,坚决反对的,因为这样做太危险了。但是却得到李靖的赞同。但是依照眼前的情况看来,这种冒险还是值得的。 “房大人,大军入城,不得骚扰百姓,除掉阴世师等人的府邸要看住之外,其他官吏宅院也不得冒犯,你可知道。”声音清冷,正是李秀宁。她的身边,正是满面欣喜之色的李智云。他成了李阀第一个入大兴城的人,难怪如此欣喜了。 “下官已经吩咐下去了。”对于李秀宁,房玄龄自然不敢怠慢。 “兄长真是好本事,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被你做到了。”李智云言语之中却充斥着一丝自豪。 “哈哈,赖众将士之功。”卢照辞微微一笑,眼神却不自觉的朝李秀宁望了一眼,那李秀宁仿佛察觉了一番,轻轻的打了一下坐骑,却朝城内而去。 “哈哈,大总管凭此等功劳,未必不能抱得美人归啊!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拍马而过,心中舒畅无比,前些日子被卢照辞算计时的郁闷心情为之一空。 第三十九回 临汾郡公 第三十九回临汾郡公 大军徐徐进城,经过兴庆宫,过胜业、崇仁二坊,就到了朱雀大街,进朱雀门,这里就是皇城所。 卢照辞随大军而行,却见道路两边是朱紫公卿,到了朱雀门的时候,就见代王杨侑小脸苍白,双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站朱雀门下,一见李渊大纛缓缓行来,脸上惶恐之色浓了,若不是旁边的内侍扶持,恐怕早就站立不稳了,饶是如此,瘦小的身体还颤抖着不停。 “臣太原留守李渊拜见代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渊扫了周围的公卿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杨侑,双眼中露出一丝自得,待裴寂轻轻咳嗽了两声,方才醒悟过来,赶紧翻身下马,跪倒地,大声喊道。他的身后,李建成等人紧随其后,高呼千岁。 “李,李卿平身。”杨侑那稚嫩的声音响起,跪倒地的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孩子也确实可怜。自己的老子早死了不算,如今还要受权臣的欺负。 “谢千岁。”李渊站起身来,上前扶着杨侑,朝一边的龙辇走去,亲自将杨侑扶上龙车,又将车夫干下马来,自己取而代之,挽着战马,朝天兴殿而去,沿途之中,众公卿一见杨侑前来,纷纷跪倒地,山呼千岁,那李渊站龙辇之上,俯首看着满地公卿,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天下高兴者莫过于此。 天兴殿内,李渊牵着杨侑径自上了宝座,大殿之上,一边是公卿,满朝朱紫,一边却是明光铠甲,闪烁不停,这些是李阀诸将。 “殿下,如今宇内妖氛四起,盗贼纷乱,外有反王七十二路,内有奸臣当道,臣兴兵讨贼,实为隋室不能,大业陛下屡次兴兵征讨高丽,弄的是民不聊生,是是有愧我隋室江山。殿下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又勤政爱民,实为朝廷之兴,国家之兴,也是隋室之兴,臣愿陛下登基称帝,兴盛隋室江山。”李渊立丹陛之下,声音中充斥着一丝磁性,响彻大殿,引的众人不由的连连点头。 “这,这恐怕不好吧!”杨侑小心翼翼的望着李渊一眼,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欣喜之色,有的只是恐惧。他今年不过十三岁而已,哪里见过世面,虽然杨广是他的祖父,很是威严,但是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但是眼前的李渊是何人,从太原一直打到关中,表面上是打着尊隋的旗号,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夺他杨家的江山来的。虽然李渊攻打大兴不过数日的时间而已,但是双方厮杀的惨烈场面,仍然徘徊他的脑海之中。表面如阿婆般慈祥的李渊他的眼里丝毫不下于老虎。 “殿下果是仁慈之君。依臣之见,不若大王登基称帝,尊大业皇帝为太上皇。这样既成全了孝道,又全了大义。”说话的是裴寂,众将之中,他依靠李渊的信任,仍然是排众臣之首。 “裴大人所言甚是。请殿下登基称帝。”李渊闻言拍手说道。 “请殿下登基称帝。”这个时候,众人哪里不知道,这二人恐怕早就商量好了,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恭请杨侑登基称帝。这雪中送炭的人很少,锦上添花的人却很多。这个时候李渊已经控制了关中,这些家伙还不抱紧李渊的大腿待何时。大殿内顿时跪倒了一大片。 杨侑小脸苍白,双眼中露出一丝泪光来,忐忑不安的望了李渊一眼,却见他仍然是面露慈祥之色,但是杨侑的眼中,那慈祥的背后却是冰冷无情的眼神。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抖,道:“既然诸位爱卿进言,朕就答应诸位就是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山呼之声,声震云霄,居然将大兴上空的煞气席卷一空。连杨侑那的苍白的脸孔上都露出一丝红润来,双眼中也露出一丝兴奋来。自幼生长皇家的杨侑,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对这尊宝座也是向往无比。此刻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一时间,连看向李渊的眼神也好了不得了。 “唐国公忠君报国,功社稷,晋封为唐王,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大丞相。”随着杨侑那稚嫩的声音大殿内响起,李渊赶紧拜谢。 假黄钺,并不是说这黄钺是假的,而是说可以用皇帝专用的仪仗黄钺作为自己的仪仗。而黄钺是镀了一层黄金的斧状刑具,可以斩杀一般的官员。假黄钺也只有非一般的重要官员才能拥有的,这玩意可不简单,李渊拥有这玩意,也就是说大街上有人碰见这家伙,还是躲远点好,这东西可是杀人不偿命的家伙,杀了你也是白杀。 使持节,就是可以使用皇帝的节杖,这玩意也是代表皇帝。大都督内外诸军事说白了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角色,尚书令和大丞相其实差不多,负责管理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一切事务,这些词汇加一起,其实质上就是说,天下统统归李渊管辖,除掉皇帝就是他大了。 本就十分庄重的登基大典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结束了,到了后,李渊就下令自己的丞相府设皇宫内的武德殿内,白天虔化门办公。就差把皇帝撵出皇宫居住了。 三天之后,圣旨就下来了,改年号为义宁元年,李渊又大封功臣,裴寂被任命为丞相府长史,刘文静被任命为丞相府司马,而众臣之中,论功卢照辞为第一,封为左翊卫大将军、开国临汾郡公,食邑两千户,为众武将之首,又赐左光禄大夫,佩金鱼袋,也成了李渊属下中第一个被封为郡公之人,也实现了李渊当初所许下的承诺。其余诸将也皆有封赏,一时间。大兴城内是朱紫。李阀势力大兴城内迅速的膨胀起来。 连带着又封了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京兆尹,晋位秦国公,李元吉为齐国公,李智云为楚国公,追赠李玄霸为赵国公。 第四十回 再见阴明月 (一) 第四十回再见阴明月(一) 兴尊坊,面对朱雀大道,靠近朱雀门。与光禄坊相对,这一带因为靠近皇城,大多是大隋高官门的居住之所。左翊卫大将军、临汾郡公卢照辞的府邸就是这兴尊坊中。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将军府原本也是大隋前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的府邸。就三天前,刚刚进入大兴城内的李渊迫不及待的将阴世师与骨仪等人满门男丁数诛杀,妇女则贬为有功之臣家为奴。而阴世师的府邸却赏给了卢照辞这个大功臣。 如今的卢照辞被命为左翊卫大将军,手下有将军二人,分别为卢照英和李靖,长史一人,尚且空缺,本来是属意房玄龄的,只可惜,对方名头太大,卢照辞是不好用他了,只好做了空缺,准备以后再招人。 “大兄,听说西边的薛举已经重兵包围了扶风,不知道大丞相可有命令下来。”大厅内,卢照英双眼盯着卢照辞,紧张的问道。他生性勇猛,如同张飞再世,每天若不是厮杀几场,浑身都不自。此刻一听见薛举大军袭击关中,顿时胸中战意狂飙。 “靖兄,你怎么看?”卢照辞身着紫色圆领袍服,乌纱帽,九环带,乌皮**靴,一副刚刚散朝的模样。 “这次薛举大军逼近扶风,关中震动,大丞相必然会派兵出征,不过这次恐怕不用用大将军了。毕竟大将军的功劳太大了。若是有可能的话,恐怕是世子或者秦国公有可能。毕竟这二人乃是唐王之子,唐王要立威望,必然要立军威,唯有两位公子出征才有可能。”李靖淡淡的说道。 “靖兄所言甚是。”卢照辞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这薛举虽然号称三十万,其实兵马不过十数万而已,西凉困苦,薛举哪里能养的到这么多的兵马。依照秦国公的能力,击败一个区区薛举还是手到擒来之事。” “哼,可笑那唐弼杀了自己的盟友,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后还是被别人杀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道:“当初我们平定关中的时候,怎么没有杀到扶风去,那个叫李宏芝还对我大兄尊敬的很。” “正因他当初对大将军极其尊敬,我们才会饶了他,只是没有想到,此人还是逃不过一死。”李靖冷笑道:“不过就算他还活着,唐王恐怕也不会让他活着,没有薛举还有别人吗?” 卢照辞闻言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乱世草头王中,姓李都是要倒霉的,无论是李宏芝也好,还是以后的李密也好,就是眼前的李靖,若非自己等人求情,而自己又立下了功劳,恐怕也会被李渊借口杀了。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个谶言,何况,这个李宏芝和日后的李密都曾经是一方枭雄,这种人若是不杀,李渊也睡不着觉啊! “好了,此事大丞相自有公论。我们说了也没有用。”卢照辞摆了摆手,忽然对李靖说道:“靖兄,想必两位嫂夫人也已经回来了,你也算是一位将军了,原先的府邸如何能配得上你的身份,我已经命人兴尊坊内购下了一个住处,与我相邻,你就搬过去吧!待会我会让人我府内选上几个婢女,送与靖兄,好服侍嫂夫人。嘿嘿,大丞相对我尚且不错,送了不少的宫女过来了。到时候让照英给你选上几个,送到府上去,免的累着两位嫂夫人。” “这,谢大将军了。”李靖微微一迟疑,还是应了下来。京城虽大,但是居是不易,李靖一路从马邑回到大兴,又是一个犯官,哪里有多少俸禄,生活都成问题了,何况要买房子。虽然这卢照辞送房子是明显的拉拢自己,李靖做人虽然自有原则,但是也知道自己是得了卢照辞才能活命,才有今日的成就,自己也不知道欠了他多少,此刻再欠一栋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照英,你让青云选几个下人,送到靖兄府上去。”卢照辞对一边的卢照英摆了摆手。 那卢照英正无聊之时,也不愿意和卢照辞、李靖二人商讨朝中局势,一听的卢照辞让他办事,也就不愿意呆这里了。当下点了点头,就朝后院走去。 “大将军,恐怕唐王殿下对大将军…”李靖扫了周围一眼,对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这个照辞也明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照辞到底是年轻识浅,此番立下了大功劳,本身又出身于卢氏,恐不容于关陇世家啊!殿下就算看中我的才能,但是想重用,恐怕是很难了。只是连累了靖兄了。” “嘿嘿,大将军不要忘记了,我也是姓李的。”李靖冷笑道:“就算用人,也仅仅是一个副将而已。这样还不如呆长安城中舒服。” “靖兄大才,大兴城中无人不知,你想自,恐怕是不可能的。”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李靖闻言面色一动,正待说话,忽然卢照英进来。 “大兄,大兄!”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卢照辞面色一变,猛喝道。 “阴明月。”卢照英向见了鬼一样,大声喝道:“大兄,那阴明月怎么府内,还是一个洗衣丫鬟。” “阴明月?”卢照辞脑海中顿时回想起那美丽而又高傲的少女来。没想到阴氏族人被赐予有功之臣为奴为婢,这李渊居然将阴世师的女儿赐给自己了。 “大将军刚刚散朝,尚要休息,末将暂且告辞了。”李靖淡淡的说道。 “靖兄,照辞就不送了。”卢照辞闻言也站起身来,对卢照英喝道:“待我送靖兄去居住。” “多谢将军。”李靖是何等人物,一见卢照辞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阴明月必定与卢照辞关系非同一般,故此心神失守,自动提出告辞。 望着李靖离去的身影,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朝后院走去。是故意,还是其他;或是李渊,或者是别人。明知道,自己平定关中,击败阴世师。可以说这阴氏一族就是毁自己手中。阴明月与自己有毁家之仇,却派她到自己府中为奴为婢,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回 再见阴明月 (二) 第四十回再见阴明月(二) 当初的阴府建造的很大,卢照辞虽然这里住了数日,但是也只是随便查看了一番,这个时候寻找阴明月也是卢青云的带领下,才府内西北角一个角落里找到,这里是府内下人居住的地方,房屋略显破旧而低矮,还有一股怪异的气味。 “阴明月就住这里?”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阴明月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为重要的是,这座府邸,虽然如今是卢照辞的名下,但是实际上,它是属于阴氏的。这阴明月才是它的真正主人。 “回公子的话,这左边是男仆居住的场所,右边才是女侍居住的地方,中间有高墙阻挡,免的坏了我卢氏的门风。”卢青云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当初的商铺掌柜了,他此刻已经是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府上的管家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但是卢照辞面前还是毕恭毕敬的。 卢照辞闻言,朝右边的庭院望了一眼,却见一个明媚少女,粉脸通红,细嫩的双手正泡冷水之中,不停的搓着衣裳。动作很是生疏,衣裳摆动之间,盆内的冷水四下飞溅,少女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了。看其模样显然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卢照辞看的分明,这名少女正是当初霍邑碰见的阴明月,当日的阴明月是那样的美艳,是那样的高傲,丝毫不将自己放眼中,但是眼前的阴明月是这样的凄惨,那如葱般的玉手被冷水冻的通红,隐隐有一丝创伤,如今十二月,大兴内寒冷无比,这个时候洗衣服,着实辛苦,何况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阴明月。 “都晌午了,怎么只洗了这么点!哼,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娘子,哼哼,你不要以为你还是大将军的女儿,你现只是一个下人,哼哼,你也不要生气,怪就怪当初你的父亲打不过我们家公子,哼哼,告诉你,晌午之前,你不能把这些衣物洗完,就不要吃饭了。”就这个时候,一个胖女人手执面杖冲了出来,双手插腰,指着阴明月怒喝道。那阴明月双目含泪,却又不敢顶嘴,只得双手搓动,不停的洗着衣服。 “拉出去,让她滚出府去。”卢照辞面色一变,阴冷的说道。 “是!”卢青云面色一变,脑袋低的低了,小心翼翼的望着对面的阴明月,心中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让阴家小娘子住后院的小绣楼里吧!按,按你的薪俸照顾吧!”卢照辞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阴明月一眼。转身就走。说实,他对阴明月并没有任何的敌对的心思。甚至还有一丝对不住的心思。当初霍邑的时候,他就借着阴明月的名头,暗算了阴明空,终得了霍邑,这次入关中,又击败了阴世师,不但使的阴世师打败而回,李渊入主关中,是为此,大大的消弱了大兴的城防,后顺利攻入大兴,灭了阴氏一族。可以说,阴明月眼前的悲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卢照辞,我不要你可怜我!”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娇喝声,卢照辞转身望去,却见身后不远处,阴明月满是仇恨之色,望着自己。 “这不是可怜,这是你应得的。”卢照辞心中一叹,吸了口气道:“唐王殿下已经将你赐给本将军,你就是本将军的人了。既然是本将军的人,就不能做这些事情了。你就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去,养的好好的。” “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阴明月面色一变,粉脸红了,这不是天气寒冷所至,却是被卢照辞的话弄的又羞又怒。 “我与你父亲是各为其主,这一点你要清楚。还有,你的兄长阴明空与屈突通潼关,恐怕要不了多久,屈突通就会投降,到时候,你那兄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不知道了。不过,屈突通与你父亲交好,大概会替你阴家留下后一丝血脉。你若不想见你兄长一面,现就可以死了。” “你?”阴明月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我兄长还活着?” “暂时还没有死。”卢照辞冷笑道:“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若是他还想与唐王殿下为敌的话,恐怕就是屈突通再怎么厉害,也保不住他了。” “好,卢照辞,你说我兄长还活着,若是你骗我的话,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咬了咬朱唇,朝后院走去,其方向正是她以前居住的绣楼。 “恭喜公子得美人抱。”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堆满着笑容,是那样的猥琐。 “哼,我灭了她全家,你说我敢要她吗?卢胖子,我看你想让本公子死了。”卢照辞忍不住大喝道。 卢青云闻言面上变的苍白无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阴氏之所以有今天,不正是因为眼前之人的缘故吗?自己还居然劝说卢照辞收了此女,不是明显将卢照辞置于危险之中吗?一想到这里,卢青云额头上不满了冷汗。 “青云,你去打听一下,是谁将阴明月送到府上的?”卢照辞忽然问道。 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猛的想出其中的含义来。那阴明月与卢家有仇,可是却偏偏分到自家府上来,莫非这其中有蹊跷不成?一想到这里,赶紧退了下去,去吩咐金鹰堂调查此事不提。 只有那卢照辞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绣楼,那里住着一位美丽女子。若是卢照辞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历史上,李世民的阴妃,一个可怜的女子。李阀杀了她的全家,可是她却爱上了毁家灭族的仇人之子。如今,这个可怜的女子虽然没有被分到李世民的府中,也不会被李世民收入**,但是却分到自己的府中,这个间接的毁家灭族之人。她的未来是怎样的呢?莫说她不知道,就是连卢照辞自己也不知道。 “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阴明月。 第四十一回 密谋 (一) 第四十一回密谋(一) 就卢照辞尚准备处理阴明月之事的时候,他想不到的是,大将军府外,已经有人撒了一张大网,而这对象就是刚刚建立的左翊卫大将军府。-- “左翊卫大将军府内不光有名将卢照辞,还有猛将卢照英,还有一个李渊,这三人都是难得之人,何况,卢照辞还牵扯到三娘子府中诸将,若是能得卢照辞的支持,不光此战必胜,为重要的是,以后的东宫太子之位就是掌握之中了。那一位虽然是嫡长子,但是若是朝野都支持二公子的话,就是唐王殿下也不好反对。”承乾殿内,李世民高居宝座之上,左右诸如长孙无忌等人都其中。 上座的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忽然朝左边角落处的一个中年文士问道:“姚先生怎么看?”那中年文士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下官代王府的时候,曾经接阴世师战报,闻听那卢照辞和三娘子出同骑,入则同食,凡是有卢照辞的地方必有三娘子,只是不知道二公子与三娘子关系如何?” “姚思廉,慎言!”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忍不住轻轻冷喝道。其余众将也暗自皱了一下眉头。 李世民摆了一下手,好半响才说道:“姚先生也是为我考虑,那卢照辞乃是卢氏嫡长子,如今又是左翊卫大将军、临汾郡公,配我三妹倒也是可以的,只是柴绍之事,哎,恐怕父亲那里不会同意的。”众人闻言心中一动,暗自盘算起来。听李世民此言,看来那柴绍之死与卢照辞是有关联了。 “卢照辞此人才华横溢,丞相麾下,恐怕无人能敌,如今是左翊卫将军,只是此人年近二十,尚未婚配,二郎以为唐王殿下当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赐婚。”众人眼前一亮。卢照辞有如此能耐,年纪轻轻就居高位,李渊是何许人也,自认能看出卢照辞的能耐,要是笼络此人,依靠高官厚禄或许还不足,只有将他变成自己家人,才能放心使用。如此一来,只有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如今唐王殿下尚未婚配的只有三娘子和四娘子了。”长孙无忌道:“唐王殿下必然会其中选择一二。若真的说起来,三娘子与二公子的关系好,若是她嫁给了卢照辞,以后卢氏必然会站二公子这边,三娘子和左翊卫大将军府的兵马猛将必然会为二公子所用。若是大丞相不同意,恐怕只有四娘子了。” “婉儿?”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李婉儿是李阀中为纯洁之人。李氏诸子都是将门之后,连李秀宁也好武装之人,只有这李婉儿却好诗文,年纪轻轻,居然名扬太原了,后来被李渊嫁给了长孙孝政,前年孀居家。难道又要嫁一个寡妇给卢照辞不成? “其实还有一个绝佳的选择。”忽然大厅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克明,你且说说。”李世民望了一眼姚思廉身边的中年男子,面色青白,显然是有暗疾身,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充斥着智慧的光芒,他是刚刚投到李世民麾下的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 “听说长孙兄有一族妹,生的貌美如花,端庄秀丽,尚闺中,何不许之。”杜如晦轻轻的说道。众人闻言面色一亮,这不管是李秀宁也好,或者是李婉儿也好,不但是孀居家,为重要的是,她们都是李渊的女儿,就算现和李世民交好,天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长孙家的女儿就不一样,若是与卢照辞结亲,那么她就是和李世民成连襟了,想改了也改不掉了。 “这倒是一个计策。”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长孙蓉乃是长孙无忌的族妹,正准备许配给隋番州总管赵讷的儿子赵慈皓,而这赵慈皓的哥哥娶的就是李渊的第五个女儿,两者之间也确实存政治联姻的问题,但是一个区区番州总管与卢照辞相比起来,那是差的太远了。长孙无忌这种以实现自己理想为目标的人,是分的清清楚楚了。 “若是卢照辞借口不娶又当如何?”李世民忽然又问道。 “嘿嘿,关中战乱频繁,人口稀少,当明文规定何时该娶,何时该嫁。”刘文静忽然阴笑道:“明日就奏请大丞相,言及男子二十当娶之,女子十五当配之。听说卢照辞明年就是年二十,他若不娶,就是违反朝廷律法。” “好计!”长孙无忌看了刘文静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此人当是一个劲敌,居然有如此才能,日后还得防备一二。 “如此就有劳文静了。”李世民点了点头,李渊有意让刘文静任纳言之职,这些东西由他来说,也是本分。 “明日朝堂之上,大丞相就将命我出征。可惜麾下武将缺少,诸位以为如何是好?”李世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扫了众人一眼问道。 “公子,末将愿为先锋,必定击杀薛举。”侯君集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他发现此刻他与卢照辞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别人已经是左翊卫大将军了,而自己仍然是个郎将,让他心中极度不平衡。 “嘿嘿,世民大概是想着李靖和卢照英吧!”刘文静哈哈大笑道。 “肇仁所言极是。”李世民也很是光棍,点了点头道:“卢照英乃是绝世猛将,这自不必说。这李靖是一代帅才,让他呆卢照辞麾下就等于毁了他。” “非人主,岂能用之。”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了,他姓李。大丞相一日不下令,二郎就一日不能收为己有。” “可惜了一个能人。不过,就算暂时不能收为己用,与其结好也是必要的。”刘文静点了点头。 “好了,这次出征,我会向大丞相禀明,军中良将缺少,暂时调左翊卫大将军麾下猛将前来相助,想来此刻薛举大军入境,大丞相和大将军都不会反对的。”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威严,挥了挥手,煞是威风。 第四十一回 密谋 (二) 第四十一回密谋(二) 显德殿是唐王世子李建成的寝宫,李建成一家都住这里,平日里跟随李渊上朝听政,散朝后又跟随李渊虔化门处理朝政。-- “世子,世子。”这日李建成刚刚回到宫中,就见裴寂面色有一丝慌乱之色,跑了进来。 “裴大夫何故如此?”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他是大家出身,讲究的是大家风范,临泰山而面不改色。 “世子,难道不知道大丞相已经命秦国公明日出征?”裴寂睁大着眼睛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李建成若无其事的说道:“二郎不去出征,难道又要临汾郡公出征不成?这样不显得我李氏中无人了吗?” “哎!世子,那卢照辞要出征,无论立下了多少的功劳,那都是臣,只要你一日,他就不会反叛,但是二公子立下了功劳,以后就不一定是臣了,有可能是君啊!”裴寂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垂首顿足道:“你可知道,他借口秦国公府上缺少良将,要调李靖与卢照英加入这次大军之中,并以前军总管相许。” “这不是好事吗?二郎知人善用。那卢照辞虽然很是忠心,但是到底是外将,外将怎能长期将将。”李建成神色不变道。 “哎,世子,你是何其忠厚老实啊!”裴寂长叹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待薛举击退,屈突通投降后,关中再也无后顾之忧,大丞相就要晋位称帝了,难道世子以为你今日的世子就能稳坐太子之位不成,那二郎的诸多举动,一部分固然是为了李氏着想,但是大部分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他自己建立功劳,建立名望,然后趁大丞相晋位之时,问鼎太子之位。” “二郎真的如此?”李建成惊讶的问道。 “不错。”殿外又有两人走了出来,却是王珪和韦挺。韦挺如今是陇西宫府祭酒。这也是京兆韦氏一起融入李阀的标志之一。和他一起加入世子府的还有韦政举等人。 “韦祭酒此言从何说起?”李建成望着年轻的韦挺一眼,这两人自小的时候就交好,用句俗话就是现我们讲的发小。 “世子,这京师之中,良将无数,二公子为何偏偏点了卢照英和李靖二人呢?”韦挺拱手道:“据下臣所知,这薛举大举进犯,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实际上不过是空腹其中而已,他千里条条而来,粮草不足,退兵之日就眼前,二公子此刻前往,正逢其时,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解扶风之为,所谓的缺少良将都是假的,他此刻征调卢照英和李靖,实际上是交好卢照辞这样的外军将领,或者是卖好三娘子。” “虽然下臣对卢照辞印象不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以后的日子里,这位卢将军将是外军将领之首。拉拢了他,就等于拉拢了一批外军将领。”王珪叹了口气道。 “照辞虽然是外姓将领,却是与我交好,想来不会投靠二郎吧!”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吗,不确定的说道。 王珪等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李建成也算是一位明主,就是生性有些暗弱,情谊太重。他哪里知道,这皇权之争,靠的不是情谊,而是实力。就算他不害人,但是别人也会害他的。那李世民岂是好惹之人,若不能将他死死的压制,甚至找个机会将其诛杀,以后反被他所害。 “往日情谊不过是那卢照辞顺手为之,是为了交好李阀所用,而不是为了交好公子。”王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世子可有其他方法,就算不能交好卢氏,也不能将卢氏推到二公子那边去。” “联姻。”李建成想了想道:“父亲大人今日稍稍提起了此事,说今日刘文静上书说关中战乱,人口稀少,要下令让男子二十,女子十五都要成婚,否则就强行配之。后来又开玩笑的说,临汾郡公明年就是二十了,若是家中没有安排,就指配一人。” “联姻?”裴寂与王珪等人面色稍稍一变,霎时间沉默不语,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怎么,卢照辞英俊潇洒,乃是人中豪杰,同龄之中何人能与之相比。”李建成扫了三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不知指配何人?”韦挺扫了裴寂和王珪一眼,小声的问道。 “尚不可知。”李建成摇了摇头道:“或是三娘子,或是五娘子,或是宗室中人。你们认为何人为合适。” “五娘子。”裴寂和王珪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娘子呢?”李建成好奇的问道:“我可是听说卢照辞与我三妹之间互有好感啊!” “不可,不可。”王珪赶紧摇手道:“且不说三娘子刚刚丧夫,何况,柴绍之死,听说与临汾郡公关系甚大,岂能将三娘子许配给他。” “可是婉儿是庶出啊!”李建成皱着眉头说道:“卢照辞乃是卢氏嫡长子,日后必然是卢氏族长,居然娶一个庶出女子,恐怕是不合适的。” “大丞相一旦晋位之后,哪里有嫡出和庶出之分。”裴寂冷笑道:“他卢照辞是何等人物,不过一个武夫而已,能配天家女子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他还挑三拣四的。” “好吧!”李建成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就与父亲大人说就是了。成全了他一场好事,想来,照辞也不会站二郎那边了。” “世子所言甚是。”裴寂拱手道。又与王珪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那王珪自然明白,又说了几句话,方告辞而去。 大殿之外,王珪拱手道:“裴公有何事吩咐?珪自当从命。” “挺紧随其后。”韦挺也拱手道。 “范阳卢氏要入关中了。”裴寂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看?” 王珪等人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若是卢照辞身为大将军,又娶了李氏之女,自然能凭借军中威望和地位使的卢氏能立足关中,连带着以后,崔氏、郑氏等等关东集团也会随之而来。打破关陇集团李阀中的地位。 “柴氏!”韦挺低着眉头,轻轻的说道。 裴寂和王珪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相互拱了拱手,告辞而去,只留下韦挺一人,站殿前。 “两只老狐狸。”韦挺轻轻的骂道,也朝皇城外走去。 第四十二回 抉择 (一) 第四十二回抉择(一) “照辞,照辞,不好了。”天近晌午,卢照辞刚刚跨入大厅,就听见一阵惊慌之声传了过来,却见是房玄龄面色慌张,从外面闯了进来。 “哟,玄龄兄,多日不见,脸色好了不少啊!”卢照辞双眼一亮,站起身来,上前拉着房玄龄,对左右笑道:“上茶汤。” “哎!你还有心思品茶汤。”房玄龄狠狠的将衣袖抽了出来,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着卢照辞喝道:“如今坊市上都传你见色杀人的谣言。你啊你!” “什么见色杀人啊!房兄,我卢照辞近可是很老实啊!”卢照辞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我问你,柴绍是你不是你杀的?”房玄龄指着卢照辞骂道:“如今坊市上有流言说你觊觎三娘子的美貌,所以杀了柴绍。”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他是杀了柴绍不假,但是也是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把他杀了的,何况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李秀宁,说他见色杀人完全是不成立的。 “房兄,你信吗?”卢照辞望着房玄龄说道。 房玄龄闻言一愣,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虽然号称狡狐,但是为人还没有到那种卑鄙的程度。但是我信不信无所谓,别人信不信就不知道,天下人信不信也不知道了,重要的是,大丞相他自己心中有数。” “何人敢造此谣言?”卢照辞双眼中精光闪烁,杀机弥漫心间,连房玄龄也不由的退了两步。 “照辞,虽然你与三娘子情比金坚,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恐怕你这辈子也不要想结其良缘了。”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到当初渭桥所见青衣黄衫,如今却被他人流言所害,房玄龄一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玄龄足智多谋,能否想想,这是何人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来?难道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卢照辞面色铁青。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桥,也不破一桩婚。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房玄龄叹了口气,道:“已经开始了。谁让你太厉害了呢?此刻的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可以想象,只要大丞相一旦登基,你就是位列国公,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他二人要是争夺那张位子,必然要得到你。不过,大公子生性仁慈,二公子乃是英明睿智,此二人要是拉拢于你,必然会以恩义结之,不会使用这等卑劣手段。这次恐怕是另有其人。” “玄龄所言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默认了房玄龄的观点,不管是按照历史,或者根据卢照辞的判断,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不会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这二人暂时上还只是暗地里相斗,对李秀宁,三人感情甚深,自然不会伤害她的,如此说来,只有别人了。 “除掉这些人,只有三个怀疑对象了。”房玄龄不愧是被称为“房谋杜断”的人物,只见他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淡淡的说道:“其一,是其他的反王势力,这个是小的;其二就是柴氏;其三就是关陇世家。柴氏是要大将军死大丞相手下;而关陇世家却是不想让大将军所代表的卢氏,甚至关东世家进入朝堂之中,可是一旦大将军娶了三娘子,势力大涨,足可以与关陇世家相抗衡了,所以他们才会让大将军不能娶了三娘子。嗯,必然是这一点。”房玄龄肯定的说道。 “房兄为何如此确定?”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哈哈,照辞可知道大丞相已经下令,关中之地男二十,女十五必须娶嫁之事?”房玄龄笑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失声道:“哦,明年我就二十了。” “不错。”房玄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将军不妨想想,依照将军的战功和能力,大丞相会放心,让将军以后继续领兵,继续立功吗?不,不会。但是若是把将军刚刚挂起,也实是可惜,如此一来,只有让将军娶了李阀的女儿,与李氏成为一家人,如此大丞相才会放心。如今大丞相之女唯有三娘子和五娘子才是孀居家。三娘子麾下有精兵强将,隐隐为李阀中一杆旗帜,实力极为强大,若是大将军娶了三娘子,必然能与关陇世家抗衡,关东世家也会借着大将军,渗透朝堂,影响甚至消弱关陇世家的利益,但是五娘子却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庶出女子,虽然貌美如花,善诗书,但是手中却没有任何的实力,来帮助大将军。就算大将军娶了她,也仅仅是让大丞相放心使用大将军而已,这样,不但符合大丞相的利益,也符合关陇世家的利益。” “不错,玄龄兄所言甚是。”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只是不知道这计策是何人所出,端的恶毒。”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大丞相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召见将军,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是好?” “玄龄兄足智多谋,不知道能否为照辞再出一策?”卢照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这个时候,他哪里能想到什么计策来。 “将军若是要娶三娘子,莫说大丞相不会同意,就是三娘子也不会同意的。你若是娶了三娘子,就如同坊市所言,大将军是见色起意,杀了柴绍。三娘子岂会让此事伤了大将军的名声?”房玄龄摇头苦笑道:“将军若是想有所作为,必须娶李氏之女,唯一的选择就是五娘子了。” “就是那个叫李婉儿的才女?听说是其才、其貌是冠绝京师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哭笑来。 “其实,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日后还是有机会的。”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按照今日的留言,日后这三娘子恐怕是不会嫁了。日后,若是李五郎有朝一日的话,此事不过一道诏书的事情。” “时间太久了。”卢照辞可是记得的清清楚楚,就算玄武门之变能按时发生,这李渊起码也的等上九年的时间。为重要的是,若是不娶李秀宁,就得娶上一个自己不认识,不熟悉的人为妻,这点让卢照辞这个灵魂来自世纪的人难以接受的。 第四十二回 抉择 (二) 第四十二回抉择(二) “公子,三老爷来了。”就这个时候,卢青云大厅外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叔?”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眉头轻轻一皱。自从南下关中后,除掉书信来往外,再也没有人来关中,没想到这个时候,卢昌定居然来关中。 “既然将军有要事,下官就先行告辞了。”房玄龄一边看的分明,赶紧拱手说道。 “有劳玄龄前来相告。照辞感激不。”卢照辞想起两人刚才所谈的话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房玄龄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李渊要放心大胆的用自己,就必定会将宗室之女甚至是自己的女儿赐予自己为妻。只是是李秀宁的可能性小。难道真的让自己娶一个不相识的人吗?那房玄龄精通谋略,虽然所言很是伤人,但是说的极是道理。 “大郎。”忽然一阵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卢昌定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三叔。”卢照辞上拜道:“三叔前来,为何不早点通知侄儿,好让侄儿去接三叔。” “哈哈,你三叔也不是三岁小孩,哪里要你去接的,这大兴城虽大,但是若是想找你这左翊卫大将军府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卢昌定哈哈大笑,拍着卢照辞的肩膀,略显得意的说道:“不错,不错,我卢家也出了一位郡公了,日后也可以和那范阳本宗相抗衡了。” “三叔,不过是一个郡公而已,大兴城中,比小侄爵位高的还有很多。”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三叔远道而来,请坐。”他自然是知道卢昌定从霍邑赶来,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来见自己,必然是另有要事。 “狡狐就是狡狐。知道你三叔前来另有要事。”卢昌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扔给卢照辞,道:“这是我那族长大兄让我交给你的信,你好好看看吧!”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卢昌定亲自前来送信,当下从信封里取出几张纸来,上面果真是卢昌青的笔迹。 “定亲?”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信纸。 “不错,大郎过了今年就是二十了,当年由于,由于嘿嘿,你脑子有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定亲,如今你已经贵为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岂能无妻,所以大兄准备给你定下一门亲事。”卢昌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那上面怎么会有两人?”卢照辞苦笑道:“河东张氏?清河崔氏?这又是何意?” “哎!大兄所推举的乃是河东张氏,而这个清河崔氏,咳咳,却是老太爷所定下的。”卢昌定摇摇头道。 “父亲大人?老太爷?”卢照辞面色轻轻一动。 “大兄如今任霍邑太守,河东张氏霍邑根深蒂固,虽然不如我河东卢氏,但是大兄要治理霍邑,就需要河东张氏的支持,而你如今已经成为左翊卫大将军,爵位为临汾郡公,河东张氏要是河东立足,需要结交大郎你了。所以才将张氏之女送与你。”卢昌定摇了摇头,道:“至于老太爷,嘿嘿,他一生都想着超过本宗,以霍邑卢氏超越范阳卢氏,所以才会结盟清河崔氏,清河崔氏恐怕这一次也想趁机插手关中之事,才会有此意向。” “哼!”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小子一人的亲事,居然弄的如此张扬,牵扯到如此多的事情,真是可恼。” “怎么?此事还有其他的变化。”卢昌定好奇的问道。 “三叔刚刚来大兴,如今坊市之中,有传言小侄见色起意,杀了柴氏长子柴绍,要娶李氏三娘子为妻。”卢照辞满是懊恼之色,道:“这些关陇世家,居然如此记仇。非要将我关东世家驱逐出关中。” “大丞相有意要赐婚与你?”卢昌定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或有此意。”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小侄如今乃是左翊卫大将军,隐为李阀外军将领之首,大丞相要用我,必以李阀女子妻之。只是此事,哎!”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脸上的懊恼之色浓了。 “这如何是好?”卢昌定面色也变了变。李渊不用于卢氏和崔氏。此刻的李渊乃是唐王、大丞相。但是天下人都知道,过不了多久,这唐王就会变成唐帝了,坐南朝北,成就帝王之尊。他说的话无疑就是圣旨。那李氏的两个女儿虽然是寡妇,但是地位尊崇,何况,李氏乃是鲜卑血脉,根本不注重这些。皇帝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就是一个寡居之人,也照样能配的上卢照辞这个世家子。 “哎!”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可就大发了。也不知道是关陇世家哪个混蛋出的这种诡计,让卢照辞陷入危难之中。 “看来,这两家都必须要放弃了。”卢昌定叹了口气,望了卢照辞一眼道:“你虽然是朝廷的大将军,位居临汾郡公。但是你也是卢氏子孙,万事都要为卢氏考虑。无论是你父亲,或者是老太爷也好,他们都是为卢氏所考虑。你要知道,你的婚姻不是由你做主的,无论你是卢氏嫡长子,或者是朝廷的临汾郡公,都是如此。私,你的婚事能增添卢氏声望,公,大丞相要用你用的放心,就必须将宗室之女许配给你。” “小侄明白了。”卢照辞叹了口气。不论任何时候,高门贵族的婚姻从来不是自己做主的。就是世纪的现代也是一样,金钱主掌时代脉络的时候,门当户对同样会出现,联姻之策仍然是高门贵族中流行。何况,这个是隋末唐初之时,虽然科举已经出现,世家已经到了没落之时,但是同样,这影响力也是巨大。有些世家这个时候,是要借着联姻之策,来巩固家族的地位。诸如这河东张氏就是如此。至于这联姻对象之间是否,这就不是这些家族所考虑的事情了。 第四十二回 抉择 (三) 第四十二回抉择(三) “三叔,你的意见呢?”卢照辞忽然望着一边的卢昌定问道。此人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能自家老头子和心怀叵测的卢昌宗面前混风水四起,把持卢家私兵,又岂是简单的人物。 “大郎,此事关系重大,对我卢氏影响甚远,不是你三叔我能做主的。”果不其然,这个号称武夫的卢昌定打起了太极,说起了一番官话。 “四弟已经跟随秦国公一起出征了,回来之后,大丞相必有赏赐。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门亲事了。我看这张氏之女不错,还是嫡出,不如让他娶了她吧!”卢照辞忽然说道:“河东张氏虽然是小门小户,比不上我卢氏,但是临汾一地,也算是能排的上号的了。三叔以为如何?” “恐张氏不愿啊!”卢昌定面色轻轻一变。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小瞧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不光是因为他凭借一己之力,关中翻云覆雨,使的李阀有了今日的局面,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卢氏表面看是卢昌青做主,但是卢照辞为临汾郡公,他要说出话来,卢氏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们是不会不愿意的。”卢照辞冷笑道。 “既然如此,就依了大郎。”卢昌定知道此事不能改,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崔氏之女又将如何?他们可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是不会这么好的心肠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河北如今窦建德一家势大,清河崔氏又是名满天下,多出宰相,想来,窦建德逼的很紧,而这位窦氏的旁支不为崔氏所看好,才会选择我卢氏,借我卢氏的名号,准备插手关中之事,无论日后天下归属何人,他们是不会吃亏的。老太爷让照辞娶崔氏之女,不光是为了力压本宗一头,其实上,也是这么考虑的。三叔,照辞说的可是有理。” 卢昌定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其实不光是老太爷是这样认为的,就是卢氏其他的族人都是这样看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李阀居然有将贵女下嫁之事。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此事就要从长计议了。 “大郎,不管怎样,你是出自卢氏,这是改变不了。莫看你如今贵为郡公之位,左翊卫大将军,一方面固然是你的才能所得,还有一部分是冲着卢氏而来,而这个卢氏并不是河东卢氏,而是范阳卢氏,或者是关东世家。”卢昌定双眼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很快就低下了脑袋。 “范阳卢氏?关东世家?”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顿时站起身来,很快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修长的身躯顿时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三叔之言,我已经知道了,回去告诉老太爷,让他向崔氏下聘吧!听说那崔氏之女不但貌美如花,端庄秀丽,还甚有才名,名扬关东啊!我卢照辞能娶此人也是不错的。” “大郎能想的清楚就是好了。”卢昌定双眼一动,嘴巴张了张,忽然又说道:“或许此事还有另外的变故也说不定。” “好了,三叔奔波劳累,还是先歇息一般。晚上设宴款待三叔吧!青云,送三老爷去厢房歇息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卢昌定见状,也摇了摇头,就跟着卢青云朝厢房而去。 “三叔,近唐王殿下写给老太爷的信,不知道你可见到了。”大厅内忽然响起了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刚刚出了大厅的卢昌定忽然身形颤抖一番,脸色变的苍白无比,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朝厢房跑去。 “嘿嘿,娥皇女英,倒也不错。大丞相,你的心太大了,大的连我都想不到。”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卢照辞这样的将领,年少英俊,手握重兵,背后还有卢氏这样的世家门阀。李渊即想用,又怕用。只有联姻之途。可是一旦李阀与卢氏联姻,固然能绑牢卢照辞这个军事天才,但是也等于失去了与关东世家联系的机会。如此,只有让卢照辞娶李氏之女的同时,还娶了崔氏之女,借着这个机会,交好关东世家。也只有来自范阳卢氏的卢家旁支娶崔氏之女,不会引起关东诸路军阀的忌惮,毕竟关东世家之中,崔、卢、郑等世家之间联姻之事常有发生。只要世家子女不明显的与李渊结亲,窦建德、罗艺等人就不会找这些世家的麻烦。李渊想交好关东世家,卢照辞成了唯一的选择。 “大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长孙无忌求见。”忽然门房前来报道。 “长孙无忌?”卢照辞面色一动,心中顿时暗自寻思着这长孙无忌来此是做什么。想卢氏与李世民之间并不对路,交往是不深,这个时候,作为李世民的首席谋士,前来拜访左翊卫大将军,这不由的不让怀疑。为重要的是,此刻李世民已经出征,但是作为他的首席谋士居然没有跟随,留大兴城中,不由的不让人怀疑。 “快请。”卢照辞挥了挥手。自己却迎到滴水檐下。毕竟长孙无忌虽然历史中很有名,但是如今不过是李世民帐下的一个谋士而已,官位也不过是个记室参军而已,当不得卢照辞亲自出迎。此刻卢照辞站滴水檐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了。 果然,那胖墩墩的长孙无忌进了府后,见卢照辞立滴水檐下,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被惶恐之色所替代,快步上前,拱手拜道:“下官见过临汾郡公、大将军。下官何德何能能当大将军亲自出迎。” “当得,当得。哈哈,辅机乃是世之高才,本将军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心愿已了。哈哈,辅机,请。”卢照辞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欢喜之色,只是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一丝戒备之色。这个长孙无忌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但机智善谋,是手段高超,玩弄贞观一朝于鼓掌之间,左右帝王替,此刻来见卢照辞,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卢照辞自然要防备一二。 第四十三回 背后黑手 第四十三回背后黑手 “辅机,请坐。”卢照辞摆了摆手,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扫了几案上的一只茶杯一眼,心中虽然惊疑,但还是坐了下来。卢照辞看的分明,并没有说话,摆了摆手,那卢青云赶紧命令下人奉上茶汤。 “辅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此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见见本将军吧!”卢照辞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 长孙无忌面色一动,点点头,道:“大将军如今年近二十,家中尚无妻妾服侍左右,如此忠于国事,让无忌甚是佩服。” 卢照辞心中一动,望着长孙无忌一眼,看的长孙无忌心中发慌,但是到底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堆满着笑容。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辅机有所不知,本将当初生性愚蠢,所以当初我父亲大人就没有给我定下亲事,等到本将迷途知返的时候,已经年近十九,后又跟随唐王殿下南下关中,已经快一年多了。明年就是二十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将军费心国事才会如此,让我等敬佩。只是如今大丞相下令,男二十,女十五必婚娶,以增加关中人口。大将军,过些时日就是义宁二年了,不知道大将军可有意中人?” 卢照辞闻言心中一动,暗自盘算了一下,面色一动,心中顿时杀机顿现。看来,这长孙无忌憋着坏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男子二十必娶,女子十五必嫁的奏章是民部尚书刘文静先行上奏的,这刘文静是何人,自从太原的时候,就个李世民关系甚好,此举不是按照李世民的命令才怪呢?原来这根本不是为了替关中增加人口,而是矛头直指向自己。想来,距离自己二十不过数十日的功夫,正好打的自己猝不及防。 “呵呵,被唐王殿下打的猝不及防,哪里有什么意中人啊?”卢照辞不动声色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 “咳咳。”长孙无忌闻言脸上现出一丝潮红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无忌有一族妹,听说大将军威武,心中十分羡慕,所以让无忌前来,这个?” “辅机,照辞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当不得小娘子如此夸赞。呵呵!”卢照辞摇了摇头,望着长孙无忌一眼。这恐怕才是长孙无忌前来的真正目的。先有刘文静上书,好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再有关陇世家散布谣言,好断了李秀宁这条路,如今这长孙无忌又亲自上门来做媒,一环套着一环。若非今日有卢昌定前来,恐怕还真的只有按照他们这条路走了。 “大将军乃是人中龙凤,连世民都夸赞不已,自愧不如。蓉儿能服侍大将军,乃是我长孙家的无上荣光。”长孙无忌闻言,还以为卢照辞已经同意,心中一阵激动,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喜色。李世民将他留大兴,不就是为了此事吗?这下好了,不过随便施展一下手段,就已经成功了。 “哈哈,这婚姻之事,当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卢氏乃是诗书传家,是要讲究这一点。照辞虽然乃是大将军,但是家中高堂尚,还需禀报父亲大人后,再做决定。哈哈,此事以后再说,再说。”卢照辞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僵,嘴巴张的老大,嗓子里好像吞了什么东西一样,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这是托词。像卢照辞此刻贵为临汾郡公,实际上就是河东卢氏的族长之任,只是此刻卢氏上还有老太爷,下还有卢照辞的父亲存,卢照辞还没有这族长之名而已。婚姻之道虽然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卢家却不一样,卢照辞的话实际上就是一言九鼎,没有人会反对的。如今卢照辞居然推脱此事尚需卢昌青做主,明显是推脱之举。 长孙无忌闻言一动,脑海之中瞬间就回想起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忽然面色一变,却是发现,自从卢照辞滴水檐边亲迎的时候开始,自己的思绪不由的跟随着卢照辞而转动。丝毫没有往日的机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心中暗自惊叹道:“这狡狐之称确实是名至实归。” 卢照辞上首看的分明,只见原本惊诧的面容,此刻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暗叹这辅佐李世民成就帝王之业的胖子到底不是简单的人物,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平静,找到了自己失误的地方,确实不能小视,到底是凌烟阁功臣图排名第一的家伙,不是一个靠着妹妹的裙角爬上来的人物。 “倒是下官着急了,听说将军府中可是藏有绝色,连下官都羡慕不已啊!”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血红来。 “绝色?本将军还不知道呢,不知道辅机如何知道的?”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这长孙无忌人生的胖,脸皮也确实厚实了不少,难怪后来能掌控朝政。 “咦!听说京师三大美女,阴氏有女为明月,就是其中之一。当初我等进城的时候,下官就曾听说此人。当时正准备就裴寂裴大人将其赐给下官,没想到裴大人说将军为首功之臣,这阴明月当赐予将军为奴为婢,哎,真是羡煞下官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模样,好像自己真的对阴明月向往不已一般。 “哎,这裴大人倒是怜惜本将军啊!”长孙无忌扫了卢照辞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心中惊讶不已。却不知道卢照辞此刻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本就让卢青云调查此事。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裴寂所为。看来,这裴寂是想自己死阴明月的手中了。只是眼前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提出此事来,恐怕也是不安好心了。卢照辞斜了长孙无忌一眼,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面上露出一丝怪异来。 “哈哈,下官尚有要事处理,暂且告辞了,暂且告辞了。”长孙无忌被卢照辞看的心里发慌,哪里还敢停留,赶紧站起身来,就要告辞而去。 “哦,既然如此,辅机,本将就不送了。”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来。那长孙无忌面色露出一丝羞恼来,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径自告辞而去。 第四十四回 尘埃落定 第四十四回尘埃落定 望着长孙无忌那狼狈的身影,卢照辞摇了摇头,历史上的长孙无忌是相当的厉害,但是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不过是二十多岁,年轻识浅,还没有成大气候,虽然有一定的智谋,但是到底是没有经过长期的宦海沉浮,不能成就大气候。哪里像卢照辞一般,经过两世的熏陶,兼生活那个信息爆炸年代,厚黑学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才有了今日的狡狐之称。长孙无忌卢照辞面前,起码目前来说,还是嫩了一点。 “裴寂?”卢照辞双眼中寒光一闪,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阴明月是何人将她送入卢府的。这个裴寂到底是老谋深算。明知道卢照辞此刻气候已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李渊也不会自断臂膀,眼看着卢氏入关中之势已成,隐隐能与裴氏相差不下。所以才会让阴明月入了卢府,好借阴明月之手,除掉卢照辞。反正这阴氏与卢照辞有灭门之仇,此人杀了卢照辞也很是正常。只可惜的,卢照辞并非像裴寂所想的那样,仅仅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虽然狡诈无比,但是尚有怜悯之心,将阴明月好生供养卢府之中,十天半个月也未曾见上一面,就算阴明月又杀心,也没有机会。 “关陇世家排外之心也太过严重了。这裴寂等人一招接着一招,要将我卢氏赶出朝堂,起码也得雪藏起来,好消弱关东世家对李氏王朝的影响。”卢照辞摇了摇头,暗自寻思道:“这李渊能让他的女儿与崔氏之女一起嫁给我,恐怕不单是为了染指关东世家,或许还可能是为了平衡关陇世家。毕竟那隋室江山表面上是完杨广之手,实际上与关陇世家之间的离心离德大有关系。一个势力支撑的王朝是一个不稳定的王朝,这李渊明知道铲除关中世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会拉拢关东世家加以对抗裴寂等人的势力,而我这个出自范阳卢氏旁支的卢照辞正好给了李渊这个机会。到底是开国帝王,帝王心术不同凡响,难怪能玩转杨广,能将李建成和李世民玩于鼓掌之间,却是有一番能耐。看来以后得小心翼翼的了,李渊这个阿婆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次日,早朝刚过,李渊就将卢照辞喊到武德殿内,待卢照辞进了武德殿内的时候,发现李渊身边尚有一女子,生的婀娜多姿,只是面色略显一丝柔弱,与李秀宁眉宇之间的英气不同。卢照辞一愣,心中略一思,就知道此女大概就是李渊那孀居家的五娘子李婉儿了。 “臣见过大丞相。”卢照辞恭恭敬敬的朝李渊行了一礼。 “看坐。”李渊满意的朝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让自家女儿做别人的平妻心中有些不愿意,但是卢照辞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少见,能以一己之力,平定关中,这样的大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那卢氏也不是简单的世家,传承千年之久,若非自己得了时运,这能不能攀上这门亲事还难说,听说那崔氏之女相貌也是不俗,还是嫡女,与自家女儿结成姐妹也不辱没了自家女儿。 “谢丞相。”这个时候,唐朝虽然没有建立,但是并不像后世一样,臣子见陛下,只有跪着,或者是站着。宋朝以前,臣子上朝是坐着的,这叫“坐而论道”。卢照辞也不推辞,径自李渊面前坐了下来。 李渊朝李婉儿望了一眼,却见她面色羞的通红,又见李渊望来,自然知道李渊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又朝李渊拜了一拜,方出了大殿。临走之前,朝卢照辞深深的望了一眼。 “照辞,想必你家三叔也告诉你了。孤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渊望着卢照辞笑道:“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可有意见?” “臣多谢大丞相厚爱。”卢照辞面不改色,朝李渊拱了拱手道:“臣相貌丑陋,生性愚钝,恐怕配不上五娘子。何况还是…”卢照辞顿时禁口不言了。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李渊哈哈大笑道:“你贵为郡公、左翊卫大将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两个平妻是当得的,那崔氏之女也是名门之后,与我李渊之女一样,都坐你的平妻。” “多谢殿下抬爱,照辞必当忠于职守,为大丞相效犬马之劳。”卢照辞知道事情不可为,虽然他喜欢的是李秀宁,但是他已经不是代表着自己,而是代表着卢氏上百口人命,还有可能代表的是关东世家。可以想象,若是卢照辞不应了这门亲事,李渊是不会杀自己的,但是雪藏自己是肯定的,而自己卢氏家中的地位一去不返,连带着担任霍邑太守的父亲也要遭到家族人的诟病。为重要的是,房玄龄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如今自己是没有这个实力和机会,但是并不代表着以后没有。经过这段谣言之后,李秀宁从此孀居家是肯定的了。只要自己辅佐李智云,待李智云登基之后,不过一道圣旨的事情而已。虽然要等到那个时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但是总有一个希望。人只要有了希望,就等于有了盼头。 “恩,很好。”李渊点了点头道:“你明年就二十了,回头,孤会让钦天监好好算算什么时候是好日子,把你们三个人的事情给办了。” “多谢大丞相。”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 “照辞,以后就是一家人。”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从身边的几案上抽出一本奏章来,站起身来递与卢照辞,说道:“这是昨夜收到的军报,屈突通已经离开了河东,前往潼关了。你也知道这潼关乃是关中的门户,是不能落到屈突通的手上的。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让这关中的门户掌握我们自己手中。” “臣认为,这屈突通必降我军。”卢照辞匆匆扫了一眼军报,然后淡淡的说道。 “投降?”李渊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这屈突通是何许人也!杨广麾下的名将,他会投降? 第四十五回 慧空与袁天罡 (一) 第四十五回慧空与袁天罡(一) “不错,必会投降。”卢照辞点了点头,确定的说道:“丞相,潼关虽然天险,但是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防外不防外,那潼关当年本就是为了护卫关中而建,是想它会防备来自关中的进攻吗?其二,屈突通虽然是一代军事大家,但是到底不是政治方面的能手,这潼关立洛阳和大兴之间,三万大军云集潼关,每日所耗的粮草不可估量,屈突通与我等为敌,就必须从洛阳调集粮草以抗衡我军。听说如今主持洛阳之事的乃是王世充,此人曾经与屈突通有仇,岂会将粮草送与屈突通。恐怕还会借口屈突通丢失河东,放了大丞相南下的罪名,不但夺了屈突通的兵权,还会将屈突通斩杀。如此一来,这屈突通要是想活命的话,只能投降我军了。” “不错,照辞所言甚是。”李渊拍了拍手道:“既然此计是你所献,你就去潼关,替孤招降屈突通,告诉他,只要他投降,孤不吝赏赐。” 这个时候的李渊,称帝之心早就有之,否则,屈突通是何人,杨广麾下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尤其是张须陀死后,是杨广依为臂膀。而李渊却说不吝赏赐,由此可见此人的虎狼之心。不过卢照辞是不会管这些,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方告辞而去。 宫外,卢庆早就等候了多时,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拉开车帘,让卢照辞上了马车,一阵轱辘声响起,马车静静的朱雀大道上行了起来。车内的卢照辞双目微闭,想着刚才大殿内发生的一切,娇美的李婉儿缓缓地浮现眼前,但是很快就被英气勃发的李秀宁所替代。卢照辞摇了摇头,人江湖,身不由己,尤其是到了卢照辞这个境界,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主宰的。或许,无论何时都是这样。就是皇帝,也要学会牺牲。牺牲亲情、爱情、友情等等。卢照辞此身已经不是代表他一个人了,他的身后,照样有庞大的利益集团。自己真正掌握实力之前,这些人可以帮助自己,也同样可以毁灭自己。朝堂之上,关中世家步步紧逼,而自己只能利用以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进行对抗。而这崔氏的小娘子就是之间的桥梁。 “砰!”忽然马车恰然而止,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正待询问,忽然听见一声响亮的佛号传了过来。 “南无阿弥陀佛!”声音苍老而又肃穆,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隔着车帘,好像能闻到一股檀香味,沁人心脾。 “卢庆,怎么回事?”卢照辞眉头皱的紧了,这种诱惑也只能引诱一下那些平民百姓,至于卢照辞这种从尸山血海中刨出来的人物,又岂能影响的到。 “回阿郎的话,是香台寺的慧空大师。”车外,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香台寺?”卢照辞惊讶的说道。隋朝,佛门实力因为杨坚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扩张,就是中土神州本土教派道家也比不上。大隋国土之上,有寺近四千之多,短短二十多年中,有出家为僧这二十多万人,就是大兴城内的佛寺也两百多座,而道门道观不过十余座而已,足见佛门的实力强悍。那杨广也曾城内兴建了香台、日严、清禅等寺,这香台寺的慧空和尚是大兴城内有名的活菩萨。只是不知道为何找到卢照辞头上来了。 “给几个香油钱就是了。”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对于这些和尚,他是不喜欢的。整个一个寄生虫而已。尤其是隋末战乱的时候,趁机敛财,就是太平盛世,一些贫民为了躲避朝廷税率,也会将自家寄托佛门之下,免交税收,其实这一切都是落入佛门之手。卢照辞岂会对这些人客气。 “阿郎,他是前来化缘的。还说阿郎与佛有缘,乃是佛前的护法金刚下凡。”车外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是好笑。”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已经确定,这个老和尚必定是另有他图,当下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却见车前果然立着一个老和尚,生的慈眉善目,身披大红袈裟,袈裟上宝光闪闪,珠光流动,显然这袈裟也是不凡之物。穿大和尚身上,阳光照耀下,宝光四射,连带着给老和尚又增添了几分气势。 “大和尚,如今关中战乱刚刚停歇,尚有不少饥民饿殍,你不去渡他们,来找本将军有何事?”卢照辞冷笑道。 “渡将军一人等于渡了千万人。故此老僧前来。”慧空和尚望着卢照辞,虽然听出了卢照辞言语不善,但是面不改色,仍然是一副慈祥之色。这个时候,朱雀大道上,早就围满了人群,还有不少官员立其中。 “大和尚真是好厉害的牙齿啊!”卢照辞不怒反笑。佛门善于打机锋,以显示佛法高深。眼前的慧空和尚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为重要的是,这佛门乱世之中广有市场。没看见这周围的凡夫俗子各个都以崇敬的眼神望着这个骚包。可以看得出,若是卢照辞表现出一丝不满,必然会被这些凡夫俗子们所唾弃,也许表面上不敢,但是暗地里却是不一样了。 “非和尚牙齿好,而是佛门广大,能渡一切世人。”慧空和尚双手合什,满面慈悲之色,说道:“将军乃是佛前金刚,现怒目护法,扬正义,惩恶魔,持正宗。当早日回归我佛,才能成就不坏金身。”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双目微闭,一缕寒光迸射而出,缓缓的走到慧空和尚面前,指着他身上的袈裟叹息,道:“这么多的珠子点缀袈裟之上,想必这袈裟也是价值连城之物,若是将它卖掉,也不知道能得多少金银,能救多少贫苦百姓。” “将军果真是我佛中人,有大善心。将军若是需要,贫僧就是舍了这副袈裟又能如何?”慧空和尚闻言面色大喜。 “好。”卢照辞忽然拍手道:“卢庆,取了大师的袈裟,送到大丞相处,让大丞相将它卖了,所得钱财,用来接济灾民。大师,你真是菩萨心肠啊!哈哈!”说着一阵哈哈大笑,径自上了卢庆的战马,拍马而走,留下一脸尴尬之色的慧空和尚。 第四十五回 慧空和袁天罡 (二) 第四十五回慧空和袁天罡(二) “阿郎果真是厉害,哈哈,没看见那和尚,狼狈而逃啊!”大将军府内,卢庆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弯着腰,对着卢照辞笑道:“阿郎这下可将他戏耍的的要死了。听说那件袈裟可是香台寺的至宝,只能传给主持方丈的。这下要是献给大丞相,恐怕这慧空和尚死后也不会升入极乐世界了。也无颜见那些圆寂的数代高僧了。” “哼,这个大和尚倒是好大的胆子,本将军杀人无数,这家伙居然还想渡我入佛门,简直是找死。”卢照辞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能感觉到其中有一些诡异。大兴城中大员无数,裴寂等人其地位都远自己之上,这些家伙不去渡他们,居然前来渡自己。这不由的不让人惊讶。 “阿郎,外面有一个道士叫袁天罡的人求见。”忽然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跑了进来。 “道士?不见。”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是!”卢青云点了点头,不敢怠慢,正准备出门将那道士赶走。 “等等。”卢照辞忽然转身,疑问道:“你刚才说那道士叫什么来的?袁,袁天罡?” “正是袁天罡。”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是来自楼观派的袁天罡,听说是终南山脚下,这袁天罡可是那里有名的神仙。”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自然知道这袁天罡是何等人物,华夏的神话中,这袁天罡可是占据了一席之地,那西游记的开端就是这袁天罡指点泾河龙王向太宗求情而开始的。听说此人神机妙算,能知前五百年,又能知后五百年,与李淳风二人制推背图,推演华夏王朝兴衰,无不准确。也不知道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片刻之后,就见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之后,有一道人缓缓走来,只见那道人大袖飘飘,身穿月白道袍,胸口处绣有云水八卦。好齐整。面如满月,宝光满面,映照左右,手执拂尘,如同神仙降临,好风采,连卢照辞也为之一动。 “贫道袁天罡见过临汾郡公、大将军。”就卢照辞打量袁天罡的时候,袁天罡也打量着卢照辞,见其面如冠玉,丰姿俊朗,顾盼之间自有一番威仪,心中连连点头,又见卢照辞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双目中精光四射,仿佛能看透自己一样,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恐怕自己此行太过冒昧了。 “道人何来?”卢照辞心中一动,不由的问道。 “贫道从云水之处而来。”袁天罡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到底是熟读无数道家经典,也仅仅是一瞬间,就稽首道。 “何为云水?” 这个时候袁天罡也已经冷静下来,一听见卢照辞询问,面色平淡,稽首道:“心似白云常自,意如流水任东西。” “云散水枯,汝归何处?”卢照辞又问道。 “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月出现。”袁天罡双眼一亮,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如今可是云散水枯之时?”卢照辞又问道。 “正是云散水枯之时。”袁天罡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人称大将军为狡狐,依贫道看来,将军有七窍玲珑心,又岂是狡狐能够比拟的。可笑那慧空秃驴居然还想渡将军入佛门,简直是自不量力。” “没想到道长也知道此事。”卢照辞面上并没有因为袁天罡的夸赞有任何的欢喜之色,淡淡的对身边的卢庆说道:“给道长上茶。” 只见那卢庆取出一个瓷杯来,并非像时下的煮茶一样,倒出茶汤来,而是从一个竹筒内倒出一小撮茶叶来,然后从一边大茶壶内到处一杯热水来,热水冲入瓷杯之中,只见那些尖细的茶叶上下沉浮,美妙无穷,尚未冲开,就能闻得一股幽香来。惹的袁天罡面上惊讶之色浓了。 “哈哈,道长,这是照辞闲暇之时发明的的喝茶方法,与时下的茶汤并不相同,但是别有一番趣味。”卢照辞微微一笑道。 这个时候,卢庆已经将刚刚泡开的茶水倒了出去,又重泡了一遍,对袁天罡道:“阿郎说了,这第二杯茶才能泡出茶的味道来。” “此水来自终南山的玉泉水,此茶叶也是照辞命人终南山云雾深处所采摘的。不过,这不是雨前的茶,味道失却了几分。待来年雨前之时,再请道长前来品茶。”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道长,请。” “将军,请。”袁天罡迫不及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就喝了起来。卢照辞摇了摇头,如此喝茶的如同牛饮并没有丝毫的区别。哪里能品的出其中的味道来。 袁天罡到底是聪明人物,抬头就见卢照辞一脸的惋惜模样,顿时明白自己的失误,原本平淡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心中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学会这种的饮茶方法,后来倒是让他这方面做了一番成就来。不过这是后话,这里就不表了。 “我楼观派立于终南山下,供奉的乃是道家祖师尹喜真人,当初祖师得太上教主之助,方能成就大道。发扬了楼观一派啊!”袁天罡面上露出一丝奇光来。 “太上教主?”卢照辞口中轻轻的念了几句,忽然面色轻轻一变,望着眼前的这个道人。他自然知道这太上教主指的是太上老君李耳,而这个李耳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这个李氏的祖先就是李耳。为重要的是,李秀宁刚刚起兵的时候,楼观派就曾支持过李秀宁大量的粮草。 “哼哼,那慧空和尚是何许人也!不过是我道家的一个分支而已。当初太上教主西出化明,祖师就跟随左右,如今居然还敢迷惑大将军,真是罪不可恕。”袁天罡面上露出讥讽之色,冷冷的说道:“不过是仗着杨氏一门而已。” “杨氏一门?”卢照辞面色一动,轻轻的问道。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香台等寺都是太上皇杨广所建,所以这香台等寺一向是作为皇家寺庙,就是连当今的义宁天子也经常前往上香进奉,毫不猖狂啊!”袁天罡不满的说道。只见他面色涨的通红,丝毫没有刚才的神仙模样,看的服侍一边的卢庆鄙视不已。 第四十五回 慧空与袁天罡 (三) 第四十五回慧空与袁天罡(三) “义宁天子?”卢照辞面色变了变,扫了袁天罡一眼,却没有丝毫的发现。义宁天子乃是李渊捧上去的傀儡,这一点,天下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自从当年的曹操这样干过之后,后来的想篡位的人都会这样干。如今大兴的大权都是落左翊卫大将军手中,卢照辞手下的数万兵马驻守京师,何人敢乱动。卢照辞的眼中,这个义宁天子是个相当老实的孩子,怎么会与佛门有关系,这经常去香台上香,其中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成? “不错,正是义宁天子。”袁天罡点了点头道:“其中还有大长公主陪伴。” 卢照辞点了点头,按照隋朝的规矩,这皇帝的姐姐被称为长公主,皇帝的姑姑被称为大长公主。如今的大长公主乃是隋炀帝的女儿、南宫公主的妹妹杨宁儿。与大丞相李渊是表亲,历史上,曾经嫁给了李世民,生下了著名的皇子李恪。不过,如今尚还闺中。 “陛下垂拱而治,也是符合道家无为之说,这点也是好的。本将军十分赞同。”卢照辞微微一笑道:“那慧空和尚也是出家之人,却毫无出家之人应该有的慈悲之心,妄做了皇室寺庙主持,回头本将会上书大丞相,加以责罚。” 袁天罡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稽首道:“大将军所言甚是。” 两人又打了一会机锋后,方命人送走了袁天罡。 “大将军,莫非这袁天罡有问题?”一边的卢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哼,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卢照辞冷笑道:“派人监视那香台寺,至于袁天罡,暂时还是算了吧!他的后台不是我们能惹的。”卢照辞可是看的分明。这袁天罡屡次提到楼观派的始祖乃是尹喜真人,其实他提的并不是尹喜,而是尹喜的老师老聃。老聃是谁,他的名字叫李耳。李耳又是何人,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宣称他的祖先就是老聃。这个楼观派的袁天罡背后的人物就是李渊。他需要袁天罡来宣扬他的正统地位,这也是为什么楼观派敌视佛门的意义所。楼观派主张老子化明,偏偏隋室的历代皇帝都说自己是佛门的哪位菩萨、罗汉下凡等等。这样一来,不就是说李渊要远比隋室的皇帝要来的尊贵些吗?你们这些佛门菩萨是谁创造的,哦,都是我的祖先所创造的。连你都能做皇帝,那我比你有资格当皇帝了。 还有那个叫慧空的和尚宣称卢照辞为护法金刚,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隋室的皇帝都是菩萨转世,而卢照辞为护法金刚,这不是明摆着让卢照辞支持隋室吗?做当今天子的护法的嘛! “哼,一个傀儡就必须有傀儡的样子,看来这个义宁天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居然还想借此来拉拢我。简直是妄想。”卢照辞满面阴霾。 “卢庆,持我军令,去见丘氏兄弟,让他点三万大军,明日随我出征潼关。”卢照辞想了想,忽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印信来,交与卢庆说道。若是自己这个时候不出去躲一躲,恐怕那些和尚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就干脆进军潼关,逼降了屈突通,看看那义宁天子还有什么希望。 且不说卢照辞的打算,而此刻香台寺的密室之中,慧空老和尚毕恭毕敬的站那里,他的对面,有一个美貌多姿的年轻女子,满面愁苦之色,娥眉紧蹙,让人怜惜。 “公主,慧空无能,办砸了差事。”慧空老和尚脸上涨的通红,双目中隐隐有一丝狠毒之色。哪里还有什么得道高僧的模样来。大兴城中能当的起公主之称的,也只有当今义宁天子的姑姑杨宁儿了。 “卢照辞要是这样好对付,也不是纵横关中的狡狐了。”杨宁儿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一个弱女子,本应该是对未来充满着向往的时刻,渴望着爱情的到来,但是此刻却要挑起拯救杨氏的命运,让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感到疲惫不已。 “李贼近到处命人宣扬他是老聃之后,恐怕是等不及了。”慧空和尚顿了顿方说道。 “那又能如何?”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大师,如今陛下身边再也无一忠臣,也无一兵一卒,如何能抵抗李渊。”那李渊入城之后,利用自己属于关陇世家的身份,一方面拉拢各大世家子弟,一方面将忠于杨氏的官员,或囚,或免,或杀,一时间,将杨宁儿的希望削的一干二净。 “卢照辞掌握左翊卫大将军,手下有八万大军,驻守京师不动,近有传言,李渊也将自己孀居家的女儿下嫁卢照辞作为平妻。使他加忠于李贼了。要想说动此人勤王救驾恐怕十分的困难。”慧空和尚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今天可是被卢照辞戏耍的够厉害了,连香台寺的镇刹之宝都送了出去,后还没有落到什么好名声,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圈内差点都没法混下去了。 “此人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了,只要他能与屈突大将军里应外合,大兴必破。李贼的儿子李世民正带着十万大军抵抗薛举,无力回军,只要占领了大兴,李世民的十万大军如同无根之浮萍,起不来多大的作用。”杨宁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本来是她设计好的计策,可惜的是,如今却缺少了重要的环节,使的这个计划破绽百出。 “其实拉拢此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慧空和尚双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望了望杨宁儿,却是不敢张口。 “慧空大师,此刻已经是万分危急的时刻,有什么好的计策你就说吧!就算是要了本宫的性命也可以。”杨宁儿粉脸上露出一丝潮红色。 “请公主恕老衲无罪。”慧空和尚咬了咬牙齿,说道:“请公主下嫁卢照辞。” “嫁给卢照辞这个逆贼?”杨宁儿面色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怒喝道。 第四十六回 逼降屈突通 (一) 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一) 次日,大军出春明门,卢照辞领着大军,随行将领也仅仅是丘氏兄弟二人而已,领左右二军,卢照辞自领中军。 “兄长,兄长。”大军不过行了两三里,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卢照辞转首望去,却见李智云扬鞭飞扬,朝自己飞奔过来,他的身后,还有房玄龄和几个内侍,为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卢照辞双目中精光一闪,赶紧命大军停了下来,飞马迎了上去。 笑道:“楚国公为何来此了。”口中虽然是问着2李智云,但是眼神却是望着那身后的鹅黄色身影。 “父亲让五郎过来随军调遣。”回答的是李秀宁,玉面冰冷,连话语之间都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是啊。五郎听说兄长要出征,求了父亲大人好久,才答应五郎前来随军听调。”李智云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当初他随李渊中军入关中,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卢照辞怎么的,怎么样的厉害,心中向往不已,此刻听说卢照辞要出兵潼关,赶紧前往央求李渊,让他随军而动。 卢照辞看了看他身边的房玄龄,却见他不经意间点了点头,顿时知道,李智云前来随军的主意必定是他所出,为的就是要为李智云立下功劳。那李渊既然有心抬举李智云,以扩充自己的力量,平衡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力量,自然一有机会,就抬举李智云。当下点了点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楚国公此行甚是有道理。听说当年秦国公十六岁就曾随军出征,雁门关前还救了杨广,你如今虽然没有十六岁,但是到底是大丞相血脉,随军而行也是应该。不过,本将有言先,你一入军中,就不是楚国公,而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没有优待。” “是,小将听命。”李智云满脸兴奋之色。到底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渴望冒险,不愿意呆高门大宅之中。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告辞了。”旁边的李秀宁见状,面色冰冷的说道:“祝大将军旗开得胜。”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拍马而走,瞬间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哎!”卢照辞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将军,人言可畏啊!”一边的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三娘子也是有苦衷的,她心中还是有你的。否则不会亲自前来的。”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自然看的出来,李秀宁那冰冷的玉容之下,掩藏着万般柔情,只是现实让二人无可奈何而已。 “走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房兄前来,照辞又可以轻松不少了。” “这个自然。”房玄龄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此刻他与卢照辞为同盟,他的富贵与李智云息息相关,而李智云的一身富贵早就系卢照辞身上。 “大将军,前面有贵人求见。”大军刚刚到达十里长亭处,忽然丘行恭打马而来,脸上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贵人?什么贵人?”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大长公主。”丘行恭回道。 “大长公主?”卢照辞与房玄龄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来。 好半响,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冰冷来,冷笑道:“真是来者不善啊!”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昨日慧空和尚的行动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拖自己下水。背后的指使人或许就是眼前的大长公主,否则,这大长公主虽然手中的无权,但是身份尊贵,又没有和卢照辞见过一面,此刻卢照辞大军出征,却前来送行,不由的不让卢照辞有所怀疑。 “大将军这左翊卫大将军真是尊贵啊!连大长公主都前来送行。”房玄龄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到底是唐初有名的谋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秘来。只有一边的李智云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不知道自己那美丽的小表姐为何会出宫为大军送行。 “走,去会会这位大长公主。”虽然杨侑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到底是个皇帝,卢照辞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何况,这次面对的是历史上有名的杨妃,生了李恪的牛人。当下打马而去,李智云和房玄龄紧随其后。 行了片刻,果然见长亭里有一宫装女子立长亭内,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只是面上带有面纱,看不清楚其中的模样来。但是看着露出来的肤色和身材,想必皇帝的女儿是不差的。何况是杨广那样的英俊之人,他的后代基本上都是美丽的角色。她的身后,有几名宫女和内侍,恭恭敬敬的站那里。 “末将等见过大长公主。”卢照辞等人滚鞍下马,拱手道。 “临汾郡公不必多礼。”杨宁儿望着眼前的卢照辞,一身玄黑色盔甲,显的威武不凡,一想起昨日慧空和尚的主意,脸上不由的羞的一阵粉红,只是脸上又面纱遮掩,所以外人看不见而已。 “谢大长公主。”卢照辞等人也没有客气。 “听说大将军要出征潼关,本宫略备水酒相送,预祝大将军马到功成。请!”杨宁儿素手芊芊,端起一边石桌上的美酒递了过来。如葱般的手指阳光之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恨不得让人把它含口中吮吸一般。 “咳咳!”一边的房玄龄忽然咳嗽了几声。 卢照辞扫了房玄龄一眼,却见他不经意间摇了摇头,顿时知道房玄龄害怕杨宁儿酒中有问题,示意卢照辞不要喝下去。 卢照辞暗笑这房玄龄是小心过头了,杨宁儿要害自己,也不会这大庭广众之下暗害自己,当下双手接了过来酒杯。两人双手微碰了一下,卢照辞仿佛是碰到一块软玉一般,回味无穷。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那杨宁儿哪里曾被男人碰过的,是感觉仿佛有一股热流随着手指没入心口中,忍不住全身发烫。 “多谢大长公主赐酒。”卢照辞仰口就喝了下去,顺手将酒杯放石桌之上,拱手道:“军情紧急,末将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杨宁儿,飞身上马,径自朝前奔了过去,他的身后,房玄龄等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紧随其后。 第四十六回 逼降屈突通 (二) 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二) “大将军可是好手段啊!”战马之上,房玄龄面带笑意,望着旁边缓缓行进的大军说道。 “大兴城内的水太深了。某不能那里呆了。还是躲远的好。”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房兄,想必你也听说过昨天朱雀大道上发生的事情吧!” “就是你临汾郡公当街戏香台寺主持慧空和尚的事情?”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某可是听说过,慧空和尚身上的那件袈裟乃是香台寺的镇刹之宝啊!价值上万贯啊!这下关中的百姓得将军之助,可就享福了。” “嘿嘿,房兄,我卢照辞可没有你想的那样轻松,你难道没看出今天的大长公主前来送行,这有什么问题吗?嘿嘿,房兄,依照你的智慧,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卢照辞扫了一边的房玄龄一眼。 “兄长,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一边望着正行军的大军,脸上一脸的兴奋之色。一边的好奇的问道。 “问问你的先生。”卢照辞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大长公主这是拉拢临汾郡公。”房玄龄见状,望着李智云解释道:“大将军为左翊卫大将军,手中有八万精兵,护卫大兴城,只要拉拢大将军,就等于掌握了大兴城。大丞相的根基就这大兴城中。那义宁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他要想摆脱傀儡的命运,就必须掌握大军。大将军就是佳的人选。所以前有慧空和尚的试探,后有大长公主前来送行。幸亏今天有五郎此,否则此事传到大兴城内,大丞相自然是心胸宽广,不会相信将军会投敌,但是某些人就不会客气了,必定会大肆攻击大将军。” “这个大长公主可不简单啊!或许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我杀了才甘心。”卢照辞摇了摇头道。 “此话怎讲?”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嘿嘿,屈突通是何许人也!自从张须陀战死之后,屈突通一直是顶着大隋江山。如今本将军又要进攻潼关,击溃义宁天子的后一丝希望。”卢照辞冷笑道:“她大长公主不想杀了本将才怪呢?” “可惜了。”房玄龄点了点头,道:“或许大长公主还准备请屈突通反攻大兴呢?可惜的是又被你破坏了。” “走吧!这潼关可是要取的,过了这次,要轮到本将出征可就困难了。”卢照辞可是记得,这李世民之所以能对李建成的太子之位产生巨大的威胁,就是因为他的军功。大唐的所有战争,大多数都是由李世民完成,尤其是唐帝国刚刚建立的时候,四面树敌,就因为李世民的战功,才能使的大唐帝国度过了初期的危机。 潼关乃是树立关中和洛阳之间的重压关卡,关防坚固,城高数丈,乃是关中道上的一个极其坚固的堡垒,大隋江山重要的要塞。屈突通自从知道大兴被攻破后,就明白河东就不能守,带领大军突围而出,驻守潼关,以伺机收回关中。只可惜的是,潼关虽然是天险,但是防守的对象却是关东方向。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大隋的天下,原本可以作为后方的洛阳,这个时候,却让屈突通时刻都要防备着来自同是一个可能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的袭击,潼关虽好,但是粮草缺乏,根本不能够给三万大军所用的。 “大郎,卢照辞来了。”潼关内的将军府中,屈突通满头银发,他也已经老了,自从从河东突围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了,此刻坐困潼关,还要时刻防备着背后王世充的袭击。这次好了,卢照辞率领大军来了。 阴明空脸型瘦削,面色苍白,头发干枯,早就没有当初的英俊潇洒的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双目阴森,闻言扫了屈突通一眼,道:“卢照辞要过来了。真的?” “探子来报,卢照辞领三万大军进攻潼关,离此还有五十里路程。”屈突通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阴氏家族的覆灭对阴明空打击很大,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固然也许他能的一两次的胜利,但是却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让卢照辞从容占领关中,造成了阴氏一门数十口人命数葬送大兴城内。 “哈哈,这卢照辞真是胆大,居然区区三万人马就想破潼关,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真的成狡狐了。哼哼,这次我看他不死这里,我就不信阴。”阴明空面色阴狠。他等这一天简直是等了许久了。他可是悔啊,当初霍邑的时候上了卢照辞的当了,让李渊顺利的度过了危险的一关,直驱河东城下,后来,又让卢照辞关中混的风生水起,一举击败了自己的老子,使的李渊顺利占领大兴,灭了阴氏一门,如今阴氏男丁只剩下自己一人,阴明空心中恨不得立刻杀到大兴去,取了卢照辞的脑袋。这下好了,卢照辞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如何不高兴。 “大郎,我潼关虽然是天险,但是粮草不足,他卢照辞根本不需要进攻,就能将我们逼的粮草断绝,后不战而溃。”屈突通叹息道:“某已经向东都催要粮草,到如今还没有回复,恐怕王世充他们是不会向我们拨付粮草了。” 阴明空闻言面色一变,他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能有卢照辞亲自过招的机会,大军却是缺乏粮草,只要对方闭门不战,自己麾下的三万大军就会不战自溃。 “将军可以借王世充来抵抗关中李贼。”阴明空忽然双眼一亮道。 屈突通闻言一动,他自然知道阴明空的言下之意,就是投降王世充,这样不但能得到粮草,还能借得王世充的东都大军。可是屈突通并不看好东都。那东都虽然有八关要隘,但是不但没有关中富有,为重要的是没有发展的空间,西边是李阀,东边是李密,北边是窦建德,南边是诸侯众多,哪里有发展的空间,投降了他,也不过是晚死几天而已。 第四十六回 逼降屈突通 (三) 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三) 屈突通是不看好王世充的,但是这句话却是不好当阴明空面前讲而已。当下点了点头道:“投靠王世充是一条路,但是贤侄,你要知道,当初王世充曾经某的军中干过校尉,又一次犯了错误,被某杖了三十军棍,所以一直怀恨心,若是此刻前去求救,恐怕不但得不到救兵粮草,还会被他落井下石,奚落一顿。这才是我担心的。” “将军所言甚是。”阴明空闻言双目中现出一丝失落来,他报仇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他也不想连累屈突通。他知道所谓的奚落一顿是假的,那王世充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屈突通若是落到他手中,恐怕不但是奚落一顿,甚至以后军权尚且不保,还有可能被王世充记仇杀害的可能。如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失去军队的屈突通,也不过是一个老人而已。 “大郎,老夫也没有办法,顶多是与潼关共存亡而已,你年纪轻轻,身负血海深仇,阴氏一脉也只有你这一条血脉了,不应该葬送这里,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屈突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黯然的扫了一眼阴明空,心中暗自叹息道:“明空,某也是没有办法,手下的三万大军,都是来自关中的骁果,屈突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连累着他们丢失性命。”这若是以前,凭借阴明空的才智必定能看出屈突通的异样啦,只可惜,他此刻早就是被仇恨迷惑了心智,哪里能看出其中的异样来。 当下说道:“大将军,不若由末将前往洛阳,请求王世充出兵就是了。以潼关相让,而大将军却带领入南阳,伺机沿江而下,入江都,与陛下会师,大将军以为如何?” “此计甚好。”屈突通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大郎果真是厉害,居然想出如此计策来。事不宜迟,大郎可快去东都,潼关尚有天险存,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足够能等到王世充的大军到来。” “好,大将军暂且稍等,明空十日之内必定能说服王世充领军前来。”阴明空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又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又恢复了原来的浊世佳公子模样,就辞了屈突通,就离了潼关,朝洛阳而去。 “大将军,此举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屈突通的背后忽然现出一位面容丑陋的将军来,却是屈突通属下猛将桑显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屈突通叹了一口气道:“潼关虽然是天险,立东都洛阳和大兴之间,若是背后任有一方,这天险就是天险,对方花上十倍的兵力老夫也能有把握挡住他们,但是若是双方都失去了,潼关就是无根之浮萍,哪里能挡的了对方的进攻。当初老夫也没有想到,接管洛阳的乃是王世充这个小人。如今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 “李渊真的能允许我们投降?将军,对方不会卸磨杀驴吧!毕竟我们河东城拦了他们两三个月之久,若非卢照辞厉害,恐怕李渊的大业就会因为我们而丧失。这李渊真的这么大方,他可是灭了阴氏一门啊!”桑显和担心的说道。 “你知道李靖吗?”屈突通笑道:“既然李靖都能得卢照辞之助而活命,如今我屈突通也投降卢照辞,想必也能保住一条老命。至于你们,都可以庇护卢照辞的麾下。” “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桑显和明显不信任卢照辞,一个外军将领居然能庇护到屈突通等人。难道不怕引起李渊的忌讳吗? “他是李渊手下的头号名将,又是卢氏之后,当年李渊霍邑的时候,就因为是卢氏之助,才脱离了失败的危险,他不信任卢氏才怪呢?何况,那卢照辞即将成为李渊的女婿了,说是外军将领也是不正确的。”屈突通淡淡的解释道。 “既然大帅已经决定了,末将就遵命就是了。”桑显和并没有多说,他是猛将,而不是名将,只会冲锋陷阵,不会耍政治手段。 “只是可惜了明空大郎了。”屈突通摇了摇头道:“他以为阴氏一门是灭卢照辞手中,却不知道,这阴氏一门实际上是灭关陇世家手中。哼哼,谁让他们太过嚣张呢,阴世师统兵或许能行,但是若是论官场中事,哪里是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关陇世家门阀的对手,这些老家伙可是连皇帝都敢逼走的人,阴世师哪里能敌的上他们。哼哼,让阴世师一怒之下,挖了李渊的祖坟,而自己却躲后面,一个装病,一个干脆就置之不理,让阴世师冲锋陷阵,后倒霉的也之后阴世师一人而已。真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 “报大帅,敌人已经三十里外扎营。”忽然探马报了过来。 “这么快?”桑显和面色一变,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来的这么快。 “马上就是义宁二年了,他不快也不行啊!李渊已经等不及了。”屈突通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听说王世充都快要称郑王了。他李渊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等不及了。显和,今日不用担心,卢照辞明天就会派人前来收编的。这个狡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只带了三万人就想攻破潼关天险,看来,他是早就猜到老夫要投降的,这三万大军不过是为了防备王世充的而已。” “他真的能确定我们会投向他们?”桑显和倒吸了一口气,若连对方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的人,这还是人吗?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一方面固然是他的推测,但是重要的是,历史书上本来就是这么说。他屈突通不费李唐一兵一卒,就投降了李唐。此刻他自己亲率三万大军前来,屈突通岂会有不投降的道理。说的确切点,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也许他们的智谋不能与那些顶级谋士相比,但是却知道这大势的走向,这就是优势所,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具备的优势。这种优势一定的时候,足可以改天换地。 第四十七回 王世充 (一) 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一) “将军,不知道将军何时前去劝降?”大帐内,卢照辞正观看着手中的《道德经》,这个时候的《道德经》并不是如后世一样,里面没有半个标点符号,让人读起来,十分的困难。因为这样一来,对于书中的每句话,都有着不同的断句,不同的解释。卢照辞记忆中,为经典之是,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就有好几种解释。 “房兄,你熟读儒家经意,可知道此话和解?”卢照辞并没有理睬房玄龄的话语,而是几案上取了一张白纸,右手取了毛笔,上面写了一句话,正是这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话来。 房玄龄横了卢照辞一眼,显然因为卢照辞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气恼,但是卢照辞既然兴趣来了,他也不会贸然反对,何况,房玄龄也是好学之人,一见对方要与自己探讨学问,心中也有一份得意来,毕竟卢照辞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对儒家经典没有房玄龄来的熟悉。一见卢照辞这等模样,以为卢照辞要请教自己学问,当下心中显出一丝得意来。 当下取了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黑墨,纸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只见上面就有一个明显的断句来。这个时候,李智云的小脑袋也插了进来,一见纸上的句子,顿时张口道:“这句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先生曾经教过。嘿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来自《论语泰伯》第九章,东汉郑公讳玄曾云: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兄长,智云说的可有理?”小脸中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是想得到卢照辞的夸奖。 卢照辞扫了一边的房玄龄一眼,却见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李智云的这种解释恐怕是来自他之口。当下笑道:“五郎的这种说法也是一种解释,但是却不符合圣人言语。圣人讲究的是有教无类,其门下三千弟子,有贤者七十二人,这七十二人中,有书生,有农民,有商贾等等。若是按照五郎的这种解释就与圣人言语有冲突了。”说着又取了毛笔,纸上随便点了点几点。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房玄龄忽然睁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句话居然还有这种解释。 “将军此言?玄龄佩服。”房玄龄想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道。脸上是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 卢照辞见状,也摇了摇头。这种荣誉他自然是不会接受的。因为这种断句方法不是他说的,而是后世一位天才叫做梁启超的牛人说的。直接点出了圣人有教无类之本意。 “儒门经典如浩瀚如海,非我等能够理解的。”卢照辞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圣人也讲究有教无类,只是眼下却是不一样啊。儒门经典大多是掌握世家大族之中,恐怕就是玄龄也深受其害吧!” 房玄龄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来,复杂的望着卢照辞,道:“房某家中虽然殷实,也是官宦世家,但是房某为了熟读圣人之言,也曾游学四方,受人白眼过。房某尚且如此,那些庶人寒族是如此了。这上品无寒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哎!如今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卢照辞叹了口气道:“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某就终南山下,开一书院,收万书于其中,供四方有志之青年前来学习,无论是高门世家,或者是寒门士子,均可以前来。请四方大儒前来讲解儒家经意,广开民智。” 房玄龄双眼一亮,脸上涨的通红,朝卢照辞拱手道:“将军大仁大德,玄龄十分佩服。若是不嫌弃房某学识浅薄,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哈哈,能得玄龄相助,卢某之事必成就一半。”卢照辞双眼一亮,精光四射。虽然日后自己成了李渊的女婿,但是用人方面,李渊相信的是他的几个儿子,至于自己,只是平衡朝局之用。一直到玄武门之变,自己出征的机会必定不多。这就能剩下大量的时间,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为重要的是,只要自己的书院一开,必然有许多人都会前来学习,无论是世家子弟也好,还是寒门子弟也好,都会受自己的恩惠,这些人都是资源,都是财富,使卢氏不断发展的财富。 “玄龄,某有一方法可以大量的印制书籍。而且成本并不高,印刷的书籍越多,所耗的成本越来越小。”卢照辞忽然又抛出一个大炸弹来。 “这,将军,你可得想好了。”相反,房玄龄脸上不见有半点的兴奋之色,反而是脸色凝重,好半响才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若真是有此神术,那世家恐怕会视将军为死敌。”房玄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世家之所以高高上,其中一部分固然是数代的积累,但是多的是,这些高门贵族掌握了大量的稀缺资源,这些高深的学识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这些儒家经典掌握世家之手,朝堂之上必有其一席之位。若是卢照辞将这些诸子经典刊印成册,发行天下,世家就失去了重要的屏障,寒族士子就会因此事实力大增,日后朝堂之上,就能与高门世家对阵朝堂。这样一来,那些高门世家还不恨死卢照辞了。 “这些世家大族固然历史上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到如今,已经是没落与腐朽的代名词词。杨家父子虽然柄国日浅,但是创下了科举之道,收天下人才为己用,为寒族士子得到一线生机。科举的出现,已经表明世家门阀已经开始没落了。”卢照辞冷笑道:“本将军不过是后面推了一把而已。他们就算恨我,也阻挡不住历史的潮流。若是阻挡,必然会被历史所粉碎。” “将军,莫要忘记了,你也世家之一啊?”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第四十七回 王世充 (二) 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二) “那又能如何?”卢照辞双眼中闪烁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淡淡的说道:“世家的没落已经是不可阻挡的趋势,既然如此,何不没落的同时,走出一条蹊径来。--化被动为主动,这样不是好吗?” 房玄龄闻言深深的望着卢照辞一眼,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卢照辞的话,还是心中另有想法,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是早了点,眼下还是要攻下潼关为好。将军只带领了三万人马来进攻潼关,恐怕是早有算计。” “这屈突通必降,带多少人马都不是一样的。”卢照辞若无其事的说道。 “将军之心不潼关,恐怕是潼关之外吧!”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道:“听说那东都王世充虽然生性残忍,但是却也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他能放弃江都的大好实力,北上来东都洛阳,可见此人的眼光精准。这潼关乃是入洛阳的门户,王世充不会把潼关让给我们的。将军带这些人马来,是为了防备王世充的吧!” 卢照辞赞赏的点了点头,道:“房兄所言甚是。天下大势非常明显,东都洛阳,京师大兴,为天下郡城之首。如今虽然天下群雄并起,窦建德、徐圆朗、罗艺、薛举、李密等等,莫不是一时枭雄,手下兵马数万到数十万不等,称雄一世,或为称王,或者干脆称帝,这些人不过是逞一时之雄而已,非万世基业。那李密很笨吗?不是,他数年来只是围攻洛阳,而放弃南下或者是北上,就是看出了洛阳的重要性。所以一直徘徊洛阳城下。王世充入主洛阳,他要想坐稳洛阳,一方面是要抵挡李密大军的进攻,另一方面却要扩展战略空间,向西攻入关中,这样才有足够的实力统一天下,起码也要夺得潼关,以护卫东都洛阳。他虽然与屈突通有仇,但是关系到自己大业的情况下,还是会放下姿态,以期望获取屈突通的投降。屈突通是一位出色的军事统帅,但是绝对不是一位出色的军事谋略家,他看到的仅仅是潼关内粮草缺乏,两边受敌的现象,他是局中之人,担心自己家中的十数口性命,所以他不相信王世充,宁愿投降关中。” 房玄龄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将军,难怪别人都称你是狡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连屈突通这样的人物,你都能摸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作为你的对手。” “玄龄兄,你太过奖了。”卢照辞摇了摇头,他虽然有两世的经验,知识面相当的丰富,但是多的是因为从历史中对各种名人的分析。也许,历史中的名人会失真,但是却能让卢照辞结合各种情报,对对方做出佳的判断。 “此事宜早不宜迟。玄龄兄,明日某亲自上潼关,大军就由你主掌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什么,将军准备亲自前往,这可不行。”房玄龄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连连摇头道:“大将军一身兼三军安危,岂能亲临危险之地,若是那屈突通不是如同将军所猜测的那样,将军就危险了。不行,不行,若是将军相信玄龄的话,就让玄龄前往走一趟就是了。” “屈突通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也是大隋名将,是前辈高人,某若不亲自前往,如何显示我等诚心。”卢照辞面色一正,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必多言,玄龄但请放心,某若没有把握,岂会冒险,莫要忘记了,某尚未成亲,岂能这样就死去。” “好,既然将军已经决定,那明日玄龄就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内,将军尚未出关,玄龄就挥军进攻潼关,就算三万大军都丧这里,玄龄就是丢了性命,也要将将军救出来。”房玄龄狠狠的说道。 “好,就依房兄了。”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次日天色刚明,就见一骑朝潼关而来,战马之上,一年轻人身着青衣,面色祥和,面对潼关天险,已经城墙箭楼上的点点寒光,面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异样。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关下何人?”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声,震动潼关上下。 “大隋大丞相、唐王麾下,左翊卫大将军使者求见屈突大将军,快请通报。”卢照辞大声喊道。 “什么,真的有使者前来。”敌楼之上,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快请!” “将军,离潼关东八十里外有大军前来。”忽然有一探马冲了进来。 “打着何人旗号?”屈突通面色一变,刚刚欣喜的脸色顿时又露出一丝慌乱来。 “回将军的话,是‘王’字旗号。还有兄弟看见了阴家郎君也其中。”探马报道。 “难道是王世充亲自来了?”屈突通面色一阵大变。 “王世充前来也是正常,老将军又何必惊讶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屈突通双眼一亮,不由的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年轻人面容俊秀,眉目之间,略显一丝威武之气。 “小郎是?”屈突通面色一动,他的眼光是何等的狠辣,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使者恐怕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某卢照辞见过老将军。”卢照辞朝屈突通拱了拱手,面上也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狡狐卢照辞?”屈突通双眼一亮,眼中惊讶之色浓了。眼前的这个顶多是弱冠之龄的年轻人就是使的自己的布置毁于一旦,隋室江山再次失去了一次崛起的希望。连自己也被迫放弃了河东,自己不是输战场之上,而是战场之外,不是被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击败,而是一个年轻人击败。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屈突通复杂的望了一眼卢照辞,却没有看见眼前的男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卢将军,请!”屈突通面容一正,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失落,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说道。 “老将军,请!” 第四十七回 王世充 (三) 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三) “大将军就不怕老夫将大将军送与王世充?”两人隔案而坐,屈突通命人上了酒具,又亲自给卢照辞满了一盅。-- “老将军太上皇坐下名将,眼光锐利,非常人能比,否则也不会舍弃了河东坚城,到此潼关而来的。”卢照辞没有一点紧张,举杯道:“大将军立潼关,本来准备驻守潼关,借东都洛阳的基础,来伺机收复关中。这东都洛阳虽然有李密大军侧,但是却有多处粮仓,足够大军食用数十年不止。只可惜的是,这王世充太厉害了,元文都、卢楚等东都旧将都为其所用,是得了荥阳郑氏的帮助下,居然控制了东都洛阳,使的大将军变成了无根之浮萍,再也不能对关中产生威胁了。” 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道:“将军分析的不错,没想到,王世充狼子野心,越王殿下招其入东都,却为其所困,坏了老夫的大事,否则,大将军今日恐怕也不会来此了。是不会只带三万大军前来收复潼关了。” “老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并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卢照辞虽然被别人称为是狡狐,但是却不知道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老将军本是仁义之人,当初河东的时候,不忍河东百姓士卒遭受兵灾之苦,所以才会弃守河东,如今老将军麾下的三万骁果大军,都是来自关中之地,老将军是不愿意这些骁果以手中的刀枪来面对桑梓的亲人,所以当初唐王殿下问某需要多少军队可以收复潼关,某告诉唐王殿下说,不费一兵一卒,老将军高风亮节,自会以潼关相让,归顺义宁陛下。某自带本部精兵,以驻守潼关,防备王世充。” “通蒙受国恩,历侍二主,受人恩禄,如今却不能人臣之节,有愧代王啊!”屈突通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 卢照辞见他神情恳切,隐有不甘之色。顿时知道他是不得已而降,而非心甘情愿。顿时想到历史上记载,屈突通面临自己家人被李渊俘虏的情况下,仍然想突围至东都洛阳,为国忠。但是这个时候不同,东都洛阳王世充已经掌握了大局,他一去洛阳,恐怕不但不能收复关中,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而麾下士兵也大多是关中之人,他哪里还有翻本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得投降李渊。 当下说道:“老将军此言差矣!这忠分大忠和小忠,小忠这忠于一姓一人,是为愚忠;但是大忠则不同,大忠者,忠于一个国家,忠于一个民族,忠于万千黎民。杨广残暴不仁,造成如今神州大地战火纷飞,饿殍遍地,此人若是不死,我我神州危矣!老将军若是忠于此人那就是愚忠。我唐王殿下神武不凡,厚德待人,乃是罕见的明主,入主关中不过短短数月,就将关中治理的稳稳当当。人其才,物其用,非杨广可以比拟之。老将军跟随唐王殿下,日后必定能克定功业,恢复天下太平,这样方显得老将军乃是忠义之人,因为老将军所忠的不是一家一姓,而是神州子民。” 屈突通深深的望了一眼卢照辞,这家伙倒是实人,让他投降,而明说投降的对象乃是李渊,而不是那个傀儡的代王。 “老将军可还有疑虑?”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非我卢照辞不是忠义之人,也非我卢照辞大逆不道,这杨氏本就得国不正,故而二世而亡。不光是谶言所至,就看这天下纷争。如今鼎力大隋江山的不过是三人而已,大兴的代王、洛阳的越王,已经远江都的太上皇。王世充狼子野心,老将军以为他会忠心辅佐越王不成?太上皇远江都,离京师不知道有几千里,其周围有杜伏威、沈法兴、萧氏、朱粲、李密等等诸路反贼,这些人岂会放太上皇回京师?为重要的是,太上皇身边尚有宇文化及,此人有鹰视狼顾之相,乃是一个十足的背主之人,还有裴矩、虞世基等阿谀之臣,有这些人太上皇身边,老将军以为太上皇还能平复天下不成?” 屈突通面色微微一变,平日里虽然他也研究这个,但是没有卢照辞讲的这样清楚而已。如今经卢照辞如此一说,顿时明白隋室灭亡乃是大势所趋。当下虎目微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半响才说道:“末将当初曾挡唐王殿下数月之久,手下大将桑显和也不知道击败了唐王麾下多少将领,击杀了多少士卒,不知道唐王殿下如何安排的。”言下之意,却是已经答应投降李渊了。 “唐王殿下末将前来之时,已经下旨封老将军为蒋国公,授兵部尚书。老将军,这样你可放心了?”卢照辞朝西拱了拱手,然后方从怀里掏出圣旨来,递与屈突通。 屈突通脸色微红,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接了过来,放几案上,后退几步,拜了几拜。如此方站起身来,对卢照辞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将军派兵接收潼关就是了。老夫即刻就会大兴面见唐王殿下。显和,过来见过大将军。”屈突通又朝外喊道。 “大将军不急,不急。”卢照辞见屈突通已经接了圣旨,知道潼关已经到手,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对进来的桑显和,说道:“将军可知道王世充已经到何处了?” “怎么,将军要对付王世充?”桑显和朝屈突通望了一眼,屈突通不由的说道:“他可是带了十万大军前来。” “王世充占据东都洛阳,我们迟早都要对上的,不如现就见识一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将军,今日你我一起会会这王世充,如何?”卢照辞笑哈哈的从怀里取出令箭,交与桑显和,道:“烦劳将军持此令箭前往大营,让房玄龄领军进关,我军要潼关会会这王世充。看看这江东猛虎有什么本事。” “末将领命。”桑显和不敢怠慢,就要接过令箭。 “慢。”屈突通虎目一亮,又朝卢照辞说道:“还请将军亲自手书一封。” 卢照辞闻言,顿时明白屈突通的心思,摇了摇头道:“还是老将军谨慎。”当下又手书了一封,递给桑显和,方让他离去。而卢照辞却与屈突通二人,朝潼关西城而去,准备见识一下王世充的大军。 第四十八回 一战王世充 (一) 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一) 潼关虽然是个关卡要塞,但是却是京师和洛阳的必经之地,商旅必经之所,长时间一来,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城池,分为东南西北四城,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堡垒。王世充大军就驻扎东城门外。 “明空,这屈突老将军真愿意护卫越王殿下?”战马之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俊雅,满面堆着笑容,只是双眼顾盼之间,隐隐有鹰视狼顾之相,与世人不同的是,他是卷发。他就是王世充。不过,他这个王氏可与太原王氏不同,他本姓支,字行满,祖籍为西域人。利口善辩,涉书传,好兵法,且明习法律。曾击败过孟让、朱燮等义军。他身边的除了阴明空外,还有子王玄应、王玄恕等人。身后数万大军云集,声势浩大。 “那是自然。”阴明空点了点头。 “阴公子,莫要忘记了,某可是听说屈突老将军之子已经被李渊俘获,这老将军真的不要他的儿子了?依某看来,恐怕是屈突通要投降李渊,又怕你坏事,才让前去洛阳。”王玄应冷笑道:“他对你可是不错,知道一旦你被卢照辞所俘获,必定会被李渊所杀。嘿嘿,听说你阴氏一门,所剩下的老弱妇孺都充做有功之臣奴婢,只是不知道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此刻送给何人了?” “你?”阴明空听着王玄应的淫笑,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王玄应的嘴巴。 “够了,大郎,休的胡言乱语。明空乃是智谋之士,休的放肆。”王世充闻言面色一变,冷冷的喝道。然后又对阴明空宽慰道:“世叔教导无方,让明空见笑了。明空但且放心,只要屈突老将军让出潼关,今日我麾下的十万大军,就会出潼关,直取关中,颇大兴,将你妹妹救出来。” “多谢郑国公。”阴明空勉强压住心中的不满,朝王世充拱了拱手道。数月以来所发生的一切,让这位世家子深深的认识到世间的残酷。面对王世充的强势,阴明空也不得不低下了昔日高贵的脑袋来。 “父亲大人,看,城墙之上那人是不是屈突通。”一边的王玄恕眼尖,一眼就看见城墙之上,正有人装扮不同。 “不错,正是屈突老将军。”王世充以手遮住额头,朝城墙上望去,点了点头说道:“数年不见,老将军风采依旧啊!咦,那身边之人是谁啊!丰姿不凡啊!” “卢照辞,是卢照辞啊!”一边的阴明空忽然仰天大叫道,声音直震群山,凄厉无比。充斥着对背叛的痛苦。 “他就是卢照辞,狡狐卢照辞?”王世充双眼中充斥着惊骇之色。没想到传闻天下的狡狐居然出现自己的眼前。 “父亲大人,他就是凭借五百残兵败卒平定关中的卢照辞?”一边的王玄应面色一变。他也是看见屈突通旁边的年轻人,眼中是惊诧之色。 “不错他就是卢照辞,化成灰我也认识。”阴明空面色苍白,双目中充斥着狠毒之色,就是王玄应看了也忍不住心中发慌。 “走,前去打个招呼。”王世充却来了兴趣,打马上前道。身后的王玄应等人只得紧随其后,护住王世充。 “哎,明空来了。老夫纵横天下,唯一对不起就是明空贤侄了。”城墙之上,屈突通望着城下缓缓前来的王世充等人,一眼就看见了身材瘦削的阴明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老将军这是救了阴公子一命,何来愧疚。若非老将军将他驱逐出潼关,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潼关的大牢中了,回头大兴城中,逃不了菜市口挨上一刀。”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脑海中顿时又想起了府后绣楼上的少女,神情是那样的无助。这个时候,再看看阴明空,卢照辞也露出一丝怜悯来。阴明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是收为己用,日后也可以独当一面,可惜的是,两人终于成了仇敌,这是改变不了的。若是阴明空此刻还潼关,卢照辞还真的不知道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前面可是屈突老将军当面,越王殿下听说薛举大举进犯关中,遂命末将率兵驰援关中,还请老将军打开城门,让末将驰援关中。”王世充拱手说道。 “牙尖嘴利,听说这王世充嘴皮子很是利,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居然找出这个借口来。真是让人佩服。难道我屈突通真的老眼昏花,就这样简单的放你过了不成?”屈突通不怒反笑道。 “老将军所言甚是,这家伙真是妄想,居然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家四郎此,凭借他的箭术和臂力,倒是可以给这王世充一个教训。”卢照辞打量了一下王世充的位置,脱口就说道。他的力量虽强,但是天生就不是射箭的料。 不过,却不想他的话让一边的屈突通面色一变。这个时候,虽然单挑的事情很少发生,但是打仗仍然存着一种潜规则,双方正打嘴皮子的时候,这种偷袭却是不提倡的。屈突通没想到,卢照辞贵为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居然想着下黑手。一想到这里,屈突通不由的感觉肌肤发冷,幸亏没有与他对敌,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此人倒是一个强敌,要是早点死就好了。日后就可以省了不少的功夫,洛阳百姓也可以少死一些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皮厚之人,大多是难对付的角色,到王世充这个层次,皮厚如城墙,虽然这借口很是下作,但是不得不说,让屈突通很是为难。 “王将军,薛举何许人物,不过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人而已,我主唐国公麾下精兵无数,良将数千,击败一个薛举不过覆手之间而已,就不劳王将军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王将军此地离大兴不过百里而已,将军何不随照辞入大兴拜见义宁陛下,也能显示将军对陛下的一片忠心啊!” 第四十八回 一战王世充 (二) 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二) “李渊逆贼,背主叛国,当诛九族,卢将军年纪轻轻,何不投于越王殿下,必当重用,又何必跟随李渊,自取死亡之道。”王世充闻言面色一动,脸上一阵干笑。 “跟随越王,其实不就是你王世充将军吗?是个婊子还想立牌坊。王将军脸红否?”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知道你的十万大军长途跋涉想占领潼关,可是不好意思,如今潼关就本将脚下,你能耐我何?识相点的,就给本将军乖乖的给我滚回洛阳,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本将军去取。”那卢照辞声音极大,瞬间就传遍了全军,城墙上传来一阵喊杀声,而王世充却气的面色发红,嘴唇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卢照辞,你跟小爷等着,我必取你性命。”王玄应又羞又怒,多的却是嫉妒。那王玄应也是一位俊杰之士,但是卢照辞面前,却又远远比不上,让他如何不郁闷。 “退兵。”王世充冷冷的扫了一眼城墙上的两人一眼,好像要将二人印入脑海中一样。他知道这次进兵潼关的计划已经被破坏,但是若是让他就这样退兵回洛阳,心中又很是可惜。不但他一箭未发,一功未建,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回洛阳,恐怕洛阳城中的百姓要笑死了。为重要的是潼关的地理位置。它扼住了两京之间的通道,过了潼关后,东都就没有任何有利的防御地形,可以一直打到洛阳城下。这个时候,让他不由的后悔起来,当初回洛阳的时候,第一步就应该掌握洛阳八关,然后再朝堂上争权夺利,这下好了,大好的机会葬送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迟了一步。 “王世充总算是退兵了。”这个时候房玄龄也领着大军进了潼关,刚好看见潼关退兵,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屈突通拜道:“房玄龄拜见老将军。” “李智云拜见老将军。”李智云也一边拱手道。 “不敢当楚国公之礼。”屈突通面色一变,朝李智云还了一礼。他是降将,可以房玄龄面前倚老卖老,但是李智云面前却不行,李渊登基之后,这位可以凭借军功,虽然太子之位与他无缘,但是一个亲王之位却是大有可能。屈突通哪里能当他一礼。 “见过阿郎!”人群之中,忽然露出卢庆那瘦削的身影来。 “你怎么来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卢青云父子为金鹰堂关中道主事,负责关中的情报,如今卢青云做了临汾郡公的主管,金鹰堂之事大多是由卢庆负责,没想到此刻卢庆亲自前来,显然是有重要的情报前来报到。 “大将军有事自可处理,楚国公前来,老夫当以酒宴接之。哈哈!”屈突通是何等的人物,自然能看出卢庆前来,恐怕是有要事禀报,也不会不识相,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径自下了城墙。而一边的房玄龄早就拉着李智云消失卢照辞眼前。 “怎么回事?可是关中有事?”卢照辞眉头一皱,轻轻的问道。 “回阿郎的话,今日早朝之上,义宁天子突然下旨,将大长公主赐予阿郎为妻,听说下诏书的天使就要到潼关了。小人为防备阿郎无准备,故此先来禀报。”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这个时候才看见卢庆满脸的疲惫之色,当下拍了拍卢庆的肩膀问道:“丞相是何意?难道没有阻止?” 卢庆闻言摇了摇头,道:“听说是事出突然,大丞相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听说义宁天子借口说是皇家之事,并非国事,所以朝臣中有反对的都无效。就是大丞相也是一样。” “真的?”卢照辞面色一动,扫了卢庆一样,如今大兴城中能做主的就是李渊,义宁天子的圣旨是出不了皇宫的。这个义宁天子倒是有几分急智,借口皇家之事,并不算是国事,让李渊无话可说。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眼下重要的是,义宁天子的圣旨将来,不由的不让卢照辞赶快处理这件事。 “去,请房先生来。”卢照辞挥了挥手,眉头皱的深了。 “将军唤某?”片刻之后,只见房玄龄走了过来。 “房兄,你怎么看?”卢照辞将义宁天子赐婚之事说了一遍,方问道。 “抗旨。一定要抗旨,否则将军危矣!”房玄龄脱口而出,道:“义宁天子此举是拉拢将军,是离间将军与唐王殿下,将军明年年初将娶五娘子和崔氏之女,大兴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那大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此刻还赐婚与将军,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因为将军到如今尚未定亲。而大丞相之所以没有阻拦天使前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事涉及皇家内部事务外,还有一点考验将军之意。将军若是接下圣旨,大丞相虽然不会怪罪将军,但是将军从此之后,再也莫要想领兵了。若是将军此刻抗旨,虽然会受些惩罚,但是却能得到丞相的信任。” “房兄言之有理。”卢照辞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这大长公主能娶者,非大公子和二公子莫属,或者是三公子。”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只有这样,大丞相御极之后,方能收前隋臣子之心。若是将军娶了大长公主,恐怕日后就是那些死忠于大隋之臣眼中的主子了,将会搅的大将军终生不安,终生不会受到重用,嘿嘿,我道那大长公主为何十里长亭相送大将军,原来是这里等着将军。给他出这个主意的人不简单啊!” “这样的人嫁入李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不过,这一切都与本将无关了。”卢照辞笑嘻嘻的说道。 “将军此举甚是高明。”房玄龄闻言顿时知道卢照辞准备抗旨了,当下朝卢照辞拱了拱手。面对诱惑,却能静下心来,不被短暂的好处所引诱,这种人才是干大事的人。 第四十八回 一战王世充 (三) 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三) “王世充领十万大军聚集潼关之下,此刻恐怕已经是进退不得,想进,却是面对潼关天险,若是退了,嘿嘿,十万大军从洛阳而来,但是却没有射出一箭来,回到洛阳,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将军准备给他一个梯子?”房玄龄闻歌知雅意,拍手道:“将军若是此刻出城击王世充的后方,不但可以给王世充一击,为重要的是还能躲开天使,如此就是一举两得。”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抗旨之事还是要办的好。否则大丞相那里就不好交差了。”按照房玄龄的那种方法固然可以躲避抗旨之后所带来的影响,但是同样不能给李渊一个正确的信号。所以说,这个旨还得抗的光明正大。 房玄龄闻言略一思,也点了点头,说道:“真是难为将军了。恐怕这次击退王世充的功劳,将军是得不到了。嘿嘿,说服潼关天险,击败王世充,这可是一个大功劳啊!” “房兄,你不要说五郎来此是他的主意?你我心中有数就是了。”卢照辞指着房玄龄笑道。 房玄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道:“瞒不过将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一切还不是将军自己的算计。到头来,还得累了我房玄龄。哼哼,五公子乃是庶子,若是想进入唐王之眼,就必须多立功劳,起码封王之前是这样的。潼关这份功劳不要白不要,既然你要抗旨,这份大功劳足可以让五公子日后封王了。” “行,行。”卢照辞连连点头,道:“房兄就是厉害,我卢照辞甘拜下风。不过,今日也幸亏有你,否则某心慌意乱情况下,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大将军智谋手,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只是刚才事情来的突然而已。”房玄龄忽然皱了皱眉头,道:“不过,将军说的也确实是个事情。将军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到底是一人之身,日后要面对的困难不比今日少,身边若是没有一人帮助将军处理政务是差了点。我房玄龄日后跟随五公子,若是长久与将军接触,不光会引的大丞相不满,也同样会引起大公子和二公子对五公子的注意。还有…咳咳,将军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房兄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卢照辞点了点头,他是知道自己的根底的,仗着对历史的了解,一些大事情还是可以决断,但是一人力短,不可能万事都能玩的转的。身边若是没有一个谋士,还是不行的。可是唐初,真正的智谋之士也是很少见的。长孙无忌算一个,眼前的房玄龄,还有李世民麾下的杜如晦算上一个,可是其他的却很难寻的到了。 “倒是有一人,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得到。”房玄龄思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道:“此人年纪不大,大约比将军大上少许,但是确实一个天生的智谋之士,将军若是得此人,从此之后当无忧矣!” “何人?”卢照辞心中极为好奇,能让房玄龄如此推崇的人,确实很难得。 “岑文本!”房玄龄嘴巴里吐出三个字来。 “是他!”卢照辞面色大变,失声道。 “怎么,将军认识他?”房玄龄也惊讶的问道。 “听说过。”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岂止是听说过,简直久闻其名。连长孙无忌都说过,十个长孙无忌都不如一个岑文本。这个家伙,就是凭借一己之力,差点能逆天改命,差点将李恪这个家伙捧上了太子之位。简直是一个玩无间道的高手,只可惜,碰上了李世民这样的人物,凭借帝王的权威硬是让这个家伙病死榻上。若是论隋末唐初的军师,牛的不是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而是这位岑文本。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这个不奇怪,当年他的父亲岑象被人污蔑,他年仅十四岁,就敢上司隶处伸冤,凭借一首《莲花赋》就救了他的父亲。”房玄龄自顾的点了点头说道。 “他现哪里?”卢照辞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今岳阳。听说做了中书侍郎。”房玄龄说道;“所以将军能得此人的可能性较小。” “是啊!”卢照辞轻轻一叹,江南,无论是李阀还是卢氏,势力都还没有到达江南。看来要得此人,就得等到日后平定江南的时候才能做到了。 “将军可以先结交一番,起码近一段时间,将军尚且无碍。”房玄龄劝道。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待击败王世充之后,本将军再结交这位高才。” “将军准备如何击败王世充,要知道他十万大军可不是很简单的货色啊!”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 “我们需要王世充,要让他来抵挡李密。这位义军盟主可不简单,他比王世充厉害。只要有王世充,他就能不断的消耗李密的力量,李密非要攻下洛阳,王世充就必须坚守洛阳,两人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所以王世充的力量不能消弱,何况,他刚刚主掌洛阳。把他逼回去就行了。”卢照辞叹了口气。 “那就很简单了。”房玄龄笑道:“将军可渡过黄河,入芮城,再过黄河,攻孟津、弘农宫一带威胁洛阳。王世充心中必定紧张,到时候必会撤军。足可以达到将军的目的了。只是这潼关,万一他要是强攻的话,可就不妙了。” “不用担心。王世充生性狡诈,先晾他两天,等他明白本将军不潼关的时候,他就会疑神疑鬼,嘿嘿,那才叫爽呢。只要他一急,嘿嘿,若非怕两线作战,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洛阳给打下来,不济也要狠狠的让王世充吃个大亏,只是不想便宜李密这厮。”卢照辞嘿嘿一笑道,一边的房玄龄也连连点头,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第四十九回 风声鹤唳 (一) 第四十九回风声鹤唳(一) 天兴殿内,众文武大臣云集此,义宁天子小脸涨的通红,端坐宝座之上,旁边坐的是大丞相、唐王李渊,老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神色。 大殿之下,众文武大臣各个面容肃穆,裴寂等人是面色死板,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只是双眼游离之时,露出一丝惊讶来。大殿中间,有一个内侍孤零零的站那里,仿佛控诉着什么。 义宁朝出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了。当朝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居然抗旨不尊了。为重要的是,这道圣旨不是让他去死,而是前去赐婚的。居然被当庭抗旨,连传旨的天使都被驱赶了回来,简直是胆大妄为,丝毫不将当今陛下放心中。 但是众文武大臣却无可奈何,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这左翊卫大将军就是当今丞相的女婿,谁敢说话,明眼人都看心上,这大丞相岂会答应将自己的女婿送给皇家的道理?但是抗旨就是抗旨,就算这个皇帝是个傀儡,那也是圣旨不是。抗旨就是要诛杀九族的,可是这能杀吗?众人不敢说话,纷纷望着李渊,有的人干脆就低着脑袋,也不知道金砖之上,是不是爬了什么蚂蚁。 “好了,陛下,如今左翊卫大将军正对阵王世充,王世充统领十万人马进攻潼关,就是冲着关中而来。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卢照辞,恐怕潼关不保,潼关不保,关中随时会沦落,到时候,这张椅子就不是陛下的了,而是越王殿下的了。”李渊嘴角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临阵换将,兵家之大忌也!本丞相以为,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裴大夫,卢照辞取潼关算不算大功一件?”李渊扫了人群中人一眼,很快就看见了其中正装模作样的裴寂来,张口就问道。 那裴寂是何许人物,跟随李渊多年,还一起泡过晋阳宫宫女的人物,岂不知道李渊的心思,心中直感叹卢照辞好运、奸诈,但是既然李渊心中高兴,他也不会上前勃他的面子不是,当下出列道:“大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取的关中屏障潼关,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如今抗旨先,虽然这套圣旨出自中宫,但是毕竟是圣旨,臣以为,可以以此大功相抵,功过皆勉,罚俸一年,以做惩戒。” “诸卿以为如何?”李渊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来,扫了大殿内群臣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杨侑那杀人的眼神。 能坐大殿上的人物,哪个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见李渊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要保住卢照辞,当下均连连称是。开玩笑,这算是罚吗?取潼关的功劳是可以抵消的,但是退王世充的十万大军是大功一件啊,至于罚俸一年,他卢照辞出身卢家,家中每年的进项何止是万贯,他乎那么点俸禄? “好了,既然朝议如此,就派人快点通知左翊卫大将军吧!退朝。”李渊皱了一下眉头,丝毫没有望杨侑一眼,自顾的就下朝而去。自有人将刚才的决议送与潼关,告诉卢照辞。 而此刻的潼关之上,已经失去了卢照辞的身影,而取代的是李智云为统兵大将,屈突通为副将,统领三万大军驻扎潼关之上。 “房先生,这下老夫也是跟着大将军身后立下功劳啊!”屈突通也不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以区区三万大军对付王世充的十万大军,是留三万大军驻扎潼关之上。难道就不怕王世充恼羞成怒,反过来,进攻潼关不成。 “大将军用兵奇诡,非世人能够猜的到的。”房玄龄摇了摇头。如今卢照辞号称狡狐,当初关中翻云覆雨,将关中局势弄的如同浆糊一般,谁也看不清楚其中的局势,就是卢照辞行奇兵,夺取了关中。到如今,谁敢小瞧卢照辞,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猜测半天,就算明知道卢照辞行什么都手段,都要猜测一番,免的又中了他的什么算计。房玄龄可以保证,就算王世充知道卢照辞不潼关,也不敢轻易撤兵或者进攻,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卢照辞耍什么花样。一切都要等到卢照辞攻下孟津或者弘农宫的时候,王世充才会匆忙撤兵。卢照辞的狡诈已经深入人心了。 屈突通也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房郎,你说这王世充何时才会知晓大将军此刻不潼关内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大将军命城楼之上悬挂屈突将军的旗号,倒是一招妙棋,若是玄龄,恐怕还要小心试探两日,两日之后,方能有决定。王世充生性狡诈,喜欢胡乱猜疑,恐怕等到知道大将军不潼关,而是去袭取他的老巢,恐怕还要五日之后。”房玄龄皱着眉头思片刻方说道。 其实正是像房玄龄猜测的那样,屈突通的大纛已经悬挂潼关上,已经有半天之久了。中军大帐处,王世充硬是坐了半天之久,双眼一眨不眨一下的盯住城头上的大纛。不光是他,就是阴明空这个时候也来了精神了,也认真的盯住那玄色的中军大纛。他跟随屈突通南下,自然认识那大纛确实为屈突通所有。但是这正是他与王世充二人纠葛的地方,难道这卢照辞真的就这样走了。刚刚说降了屈突通,让李阀拥有了这天险潼关,但是转身就走,将潼关天险再次放屈突通手中,难道就不怕屈突通再次反叛? “明空,你说那厮真的走了?”王世充不确定的说道。以己度人,生性猜忌的王世充做不到这一点的,就算明知道对方对自己忠心无比,也得派个人监视。何况潼关是何等的重要,关中的门户,居然派一个降将来看守,还是一个没有投降几天的降将。王世充打死他也不相信卢照辞居然有如此胸怀。 “明空也不知道。”阴明空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那个毁家灭族的仇人了。他真的有如此胸怀。瞬间,阴明空纠结了。 第四十九回 风声鹤唳 (二) 第四十九回风声鹤唳(二) “他想做什么?”王世充面色阴冷,三角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来,自从入仕一来,他也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物,就是杨广,他也是玩于鼓掌之间,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人洛阳到现,才多少时间,就已经掌控了洛阳的局面,元文都、独孤阀、皇甫无逸等等都被其拉拢、控制或者压制等等,越王杨侗居然也成了一个傀儡,李密这位号称天下义军的盟主,也虎牢关、荥阳、偃师一线止步不前,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程度,但是此刻潼关,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恐怕这次十万大军出征,空费了无数钱粮,也要这里撞个南墙了。 “引诱我们进攻?”阴明空摇了摇头,望了一边的王世充一眼。他也知道若是王世充就这样返回洛阳,恐怕要受洛阳内的诸多世家大族的耻笑了。十万大军的出征,浩浩荡荡,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呢?居然一兵未动,就狼狈逃回了洛阳。恐怕从此之后,刚刚平静下的洛阳又会暗潮顿起了,那些与王世充有仇的世家,又开始与关东的李密勾勾搭搭的了。 “若是不进攻,我等也没有面皮回洛阳了。”王世充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卢照辞有什么阴谋诡计,王世充都是要进攻的,因为他丢不起那个人。 “玄应,明日指挥大军进攻,给我狠狠的进攻,要打的屈突通没有办法为止。”或许王世充兵法韬略上,远不如屈突通和李密,但是人心的把握程度上,王世充远两人之上,所以屈突通宁愿投靠李渊,也不愿意投靠越王杨侗,所以李密虽然声望极高,手下兵力雄厚,战将无数,但是经常被王世充所击败。 “将军是想引出卢照辞?”阴明空一眼就看出了王世充的意图。 “不错。”王世充恶狠狠的说道:“潼关乃是关中的门户,关系甚大,本将军就不相信,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将潼关交给屈突通这个降将来守护,即使他有这么大的魄力,那李渊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干的。这个时候,他突然消失不见,肯定是有其他的诡计。不把他逼出来,我心中不安。” “将军,你说他会不会从潼关北城出黄河,过芮城,击孟津、弘农宫,断我等归路,一举攻下东都洛阳?”阴明空忽然说道。 “哼哼,这么简单的计策任何人都能想到。”王玄应一边冷笑道。脸上充斥着讥讽之色,淡淡的说道:“卢照辞是何许人也!人称狡狐的人物,李阀能有如今的局面,卢照辞居功甚伟。连李渊都说卢照辞功为第一,封为临汾郡公,这样的人物,会行此简单的计策?” 王玄应的话让王世充和阴明空二人顿时闭了嘴巴。虽然两人对卢照辞并不服气,但是王玄应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背后偷袭,这么简单的计策只要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猜测的到。关键卢照辞此人奸诈无比,人称狡狐的家伙,会想到如此简单的计策?两人不由得不怀疑起来。 “王公,明空认为王公我们还是早些退兵的好。”阴明空忽然双眼一亮,道:“这潼关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关,我们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潼关内可有六万大军。那卢照辞闭门不出,大概就是要让我们耗兵力,不断的进攻潼关,后损兵折将,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潼关。但是王公不要忘记了,李渊攻取关中之后,手下兵马有二十余万,潼关属于他本身的兵马不过三万人,等到我军筋疲力的时候,那李渊率领大军前来救援,我们还是只有撤退一途,为重要的是,我们眼前大的敌人不是李渊,而是李密,李密对东都之心一日不死,我们就不能聚集力量对付关中的李渊。” “我们就这样撤回去?”王世充满脸的是不甘之色。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阴明空点了点头说道。 “不行,若是这样撤回洛阳,我东都洛阳就会成为天下的笑柄,都会说我东都连卢照辞的中军大纛都没有见到,就狼狈而逃,这让我父亲大人日后如何号令天下。不行,绝对不行。”王玄应摇了摇头说道。王世充也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能说王世充父子所做的决定是错误的。阴明空纯粹是从军事角度来考虑的。大有趋利避害的意思。单丝王世充父子二人却是从政治角度来看的。刚刚入主洛阳的王家父子,可以允许有一次失败,但是却不能允许的不战而逃。所以明知道这其中有危险,但是也不得不战。双方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阴明空见状,心中一暗,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他可是看的明白,这父子二人一定要进攻潼关了,就是失败了,也要进攻一番。他是一个谋士,而不是一个将军,他可以提出无数个计策来的,但是真正决定用这些计策的却是将军,却是眼前的王家父子。 次日,果见王世充点齐了十万大军,连番进攻潼关,那潼关高大的城墙上,留下了无数斑驳的血迹。利箭空中飞舞,发出一阵阵厉啸声,潼关之下,残肢断臂,惨嚎声不断,硝烟弥漫处,可见战争的惨烈。 “王世充发疯了。”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城下的战争痕迹说道。 “他打的越狠,大将军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房玄龄一边惊讶于王世充等人的愚蠢,连这个极其简单的计策都看不出来。却不知道王世充等人正是因为此计的简单而弃之不理。 五天,整整五天,王世充潼关下进攻了五天了,死伤无数,大营中一片哀鸣声,可是丝毫没有撼动潼关分毫。这屈突通不愧是继张须陀之后的名将,硬是将王世充挡城下,进退不得。 “大将军,洛阳急报。孟津失守,弘农宫告急。”大营内王世充双目血红,正大帐中议论军事,忽然探马直朝中军撞了过来,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第五十回 杨广之死 (一) 第五十回杨广之死(一) “什么,孟津失守?”王世充面色大变,双目无神,望着远处的潼关,脸上满是愤恨之色。想自己也是老奸巨猾之人,但是如今却上了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的当,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简单的计策。这下好了,孟津失守,东可进攻洛阳,收了王世充的老巢,西可进攻弘农宫,那里是王世充回洛阳的必经之路。一旦弘农宫被攻下,不但里面的无数铠甲和粮草被卢照辞所得,为重要的是,王世充只能困死弘农宫和潼关之间,到时候,就是插翅也难飞了。一想到这里,王世充脸色就加苍白了。 “这个卢照辞真是奸中之祖。让人防不胜防啊!”阴明空面色苍白,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这样的人物居然出这样简单的计策。这下好了,不但攻不下潼关,就是连自己性命都难以保障了。十万大军啊,行走起来,速度是何等的缓慢,等到过弘农的时候,恐怕这弘农宫早就对方攻下来了。 “父亲大人,不能再等了,再不撤军,我等真的不能到洛阳了。”王玄应满面惊惶,他刚刚成了郑国公的世子,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王世子,有肯那个成为太子,他可不想死这里。 “退兵。”王世充咬了咬牙齿,狠狠的望着关中。本来这个时候,是进取关中的好时机。只要拿下潼关,就能和薛举两面夹击,平分关中,使的自己的实力凭空长了一倍,这下好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回程之时,还得小心翼翼,不能被别人半路所袭击了。 等到天明的时候,屈突通才发现王世充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撤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无数的辎重粮草散落大营里。 “王世充仓皇逃走,若是此刻追击,恐怕也能大胜一场。”桑显和一边说道。 屈突通闻言不由的朝房玄龄望了过去,却见房玄龄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消灭王世充还不是时候。大将军有言,这个王世充还是有用处的。过虎牢关之后,还有李密。若是我等这个时候消灭王世充,占领了洛阳,就要面对加强大的李密了。到时候,就会两面树敌,非智者所为。不如让王世充和李密二人互相厮杀,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或者是两败俱伤,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唐王殿下坐镇关中,就如同当年战国时期的秦国一样,合适的时候,必定能横扫天下。”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回关之后,屈突通亲自上书李渊,让他派遣合适人选来镇守潼关。而自己潼关,一边收拾关防,加固城墙,一边等候卢照辞不提。 弘农宫前,黑色玄甲林立,杀气冲天,为首一人,身着金色盔甲,手中执着长槊,面容刚毅,望着面前的弘农宫。正是卢照辞。弘农宫金碧辉煌,乃是当年杨广所建造的。杨坚自认为他是来自弘农杨氏的,后来杨广这里建造了弘农宫,与全国各地的其他宫殿一样,这里藏有大量的粮草和兵器盔甲。当年的杨玄感就曾经企图占领弘农宫,获取其中的粮食和盔甲,以东山再起。 “真是可惜的里面的粮草了。”丘行恭面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杨广虽然残暴,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他全国各地兴建大量的粮仓,作为战略储备,这些粮食,到了后来,唐初数十年时间里,还用着杨广积累下的粮食。由此可见,隋朝的粮食战略储备是何等的厉害。 “丘将军,这些粮食虽然失去了,日后我们还能夺的多。敢死队的人安排好了,那王世充离这里可没有多少路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回大将军的话,都已经安排好了。”丘行恭点了点头,道:“我家大兄也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大将军,真的不趁机灭了王世充?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不是不可以,是不能。”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攻下洛阳,我们就要两线作战,这不是我军能够承受的。不过,我们能击败王世充第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甚至多。这次我们不是要杀都多少大军,而是要击溃王世充的心里。等到我们下次来的时候,王世充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害怕,就疑神疑鬼。本将军要他胆战心惊,要他风声鹤唳。” 丘行恭等人虽然不明白卢照辞所谓的击溃敌人的心里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击败王世充,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告诉兄弟们,那些盔甲可不能丢掉了一件,尤其是那数百套具装铠甲,本将军日后有用。”卢照辞吩咐道。 “末将领命。”丘行恭应了下来。 “走,我们去会会这王世充。”卢照辞狠狠的抽了一下坐下战马,径自朝山下而去。大军很快就消失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就见山道之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王世充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只见他满脸风尘之色,望着安然无恙的弘农宫,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弘农宫内没有敌人。 “王公,敌人已经走了。看来,卢照辞主要是为了让我们回救洛阳。”阴明空叹了口气,朝宫墙上指了指。王世充顺手望了过去,果见宫墙上血迹未干,显然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走,进去。”王世充眼中露出一丝悔恨之色。就算知道卢照辞仅仅是让回救洛阳,他也不得不回来,因为洛阳是他的根本,岂能有不救的道理。 “走水了,走水了。”黑夜来临,忽然一声怒吼之声来。 一声而起,声声顿起,霎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弘农宫,王世充大军为了救援洛阳,日夜行军,好不容易弘农宫内休息,早就睡的死死,如今猛的听说大火燃烧起来,吓的心惊胆战,一时间混乱无比。 “杀啊!休走了王世充。” “活捉王世充。” 大火之中,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左右有两支大军杀了过来。 “父亲大人,快走,我们中计了。”王玄应衣衫不整,面露惊慌之色,寻了一匹无主的战马,扶着王世充爬了上去,自己执着长槊,护住左右,几个亲兵的簇拥下,就朝宫外杀了过去。 第五十回 杨广之死 (二) 第五十回杨广之死(二) 待卢照辞率领大军还朝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除夕了。李渊派来迎接卢照辞大军的正是李神通。 “哈哈,大将军威武,末将可是听说了,那王世充逃到洛阳城下才缓过神来,口中直说着‘吾头尚否!’的话,大将军,虽然未曾击杀王世充,但是却比杀了还难受啊!”李神通一见卢照辞,就哈哈大笑。随行的官员也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卢照辞,看看这位,刚刚抗旨的人物,此次还朝,居然还劳动了李神通来迎接。李神通官位大兴城中不算高的,但是他的身份尊贵啊!唐王殿下的族弟。李渊派遣此人来迎接卢照辞,足可见他对卢照辞的重视了。 “区区微攻劳烦将军亲自来迎,末将实不敢当。”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虽然卢照辞位居高位,但是也知道此刻不是夸耀的时候,大兴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巴不得让自己犯错误呢?何况,这里李神通乃是李渊的族弟,一旦等到自己娶了李家女子后,自己还得对他喊上一声族叔呢。这个时候是不敢端架子了。 “族叔。”李智云从卢照辞身后钻了出来,亲切喊了一声。 “不错,有我李氏血脉的风范。”李神通虽然也看不起庶子,但是李智云却是不同,不但是李渊之子,为重要的是,他的旁边还团结着一批人,眼前的卢照辞就隐隐是其中一员。日后必定是文帝时期卫王的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所以也亲切的打了一声招呼。 “末将屈突通见过宗正卿。”潼关的时候,房玄龄早就向屈突通介绍了大兴城内的诸多文武将领,这李神通虽然才能不行,但是李渊入大兴后,就任命他为宗正卿,这原本应该是杨家人干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李家人干了,明显的就是为抢班夺权而准备的。 “老将军之名,某可是闻名已久啊!”李神通望着这位头发银白色老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军虽老,但是本领不凡,让自己的堂兄一出手,就是兵部尚书的职位。其优厚还卢照辞之上。 “老矣!老矣!”屈突通连连摆手道。他倒不是谦虚之意,自从河东城开始,到前不久的潼关,见卢照辞用兵,感觉天下用兵者何其多,但是能超过卢照辞却没有多少。心中直感叹自己已老。 “走,大丞相已经武德殿内设宴款待诸位将军。”李神通哈哈大笑道:“这秦国公前日从三辅归来,打败了薛举,加上卢将军此来,刚好是双喜临门啊!真是可喜可贺啊!”周围的众大臣也都纷纷点头。可不是可喜可贺的吗?如今大兴城中,已经有了留言,说大丞相功盖盖世,应该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了。 这是啥意思啊!自从华夏历代大一统王朝之中,以前也只有萧何、王莽、董卓、曹操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有这种待遇。 想想看,文武百官都是手无寸铁,而且仅靠袜子减少金殿上地板砖对脚丫子的伤害的时候,能够带着一明晃晃的宝剑,穿着一双高贵的靴子也是一件蛮拉风的事情。 不过,众人都知道,这拉风不是目的,李渊之所以频繁升官、提高待遇的根本目的是完成受禅让前的程序而已。 这我华夏都是礼仪之邦,大家都是有修养的文明人,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程序的。要登上皇帝的宝座,李渊这位作为当今义宁天子的表叔还得慢慢来。反正那张椅子是跑不掉的。所以李渊有足够的耐心的。 武德殿内,众将云集,满是朱紫之色。李建成与李世民分列左右,然后就是出征刚刚回来的李智云,而卢照辞因为是首功之臣,坐李世民的下首,两张几案相隔不远。 “照辞,过上一些时日,我可是要称你为妹婿了。”李世民端着酒盅,对卢照辞笑道。 “见过兄长。”卢照辞望着李世民那一脸的笑容,心中说不出的别扭。来的时候,他可是听说了,李世民三辅斩了薛举上千颗人头,一直追到垅坻才回头,可是李渊也仅仅是夸赞了一番而已,跟是没有召集群臣,大宴宾客。他就不相信此刻的李世民心中高兴。脸上是堆满着笑容,喊自己为妹婿。 “哎,本来我还以为我家观音俾有个能干的妹婿了,看来,是没有这个福分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观音俾?”卢照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长孙无垢的小名好像叫做观音俾。能做她的妹婿,显然是指当初长孙无忌亲自上门提亲之事。当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末将也未曾知晓,原来末将婚事早就有大丞相和家祖做主,倒是让二公子失望了。”靠,你不要找我发火啊,有本事你去找你老子去。卢照辞心中暗骂道。 果然李世民面色微微一变,正待转移话题,忽然对面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面带笑容走了过来,对卢照辞拱手道:“卢郎,恭喜得胜还朝。请!” “谢大公子。”卢照辞赶紧站起身来。端起眼前杯中之酒一饮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建成。 “大兄。”李世民虽然很是恼火,李建成突然前来打岔,搅了他拉拢卢照辞的好事,但是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朝李建成拱了拱手。这两兄弟二人虽然私下里早就开始你争我夺了的,但是明面上还维持着兄恭弟顺的模样。 “二郎,你虽然是我李家第一名将,但是与照辞这样的天下名将相比较,还是差了一点。以后要认真研读兵书,这样才能为我李家建功立业。”李建成声音平和,但是李世民耳中却是如同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一样。但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他虽然战功卓著,但是与卢照辞相比较,确实是差了几分,也不由的他不服。 “二公子胸怀韬略,非照辞能比之。”卢照辞心中微微一动,赶紧朝二人拱了拱手。这种事情还是少掺杂的好。 丹陛上的李渊看的分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朝一边正打量四周的李智云一眼,双眼中又露出一丝异样来。 第五十回 杨广之死 (三) 第五十回杨广之死(三) 义宁二年正月初一,李渊一帮心腹的策划下,义宁天子杨侑终于下诏:唐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成功的向禅让称帝又迈进了一大步。 而卢照辞也开始了他的大计,花了巨资,终南山下买了数百顷地皮,上面盖起了数百栋建筑来,正是作为书院所。又让房玄龄写了牌匾,叫做做终南书院。卢照辞自领书院山长之职,而房玄龄、孔颍达都成博士,就是远龙门大儒王通之弟王绩也愿意前来,而大兴城内太学诸多博士也应邀前往任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卢照辞的名望,多的是因为终南书院中藏书甚多,为让人惊讶的是,这些藏书都是由同一的纸张,同一的字体,仿佛是印刷而成,不但纸张雪白,为重要的是,字迹清楚,相当的好认,书卷打开之时,尚有一丝清的浓墨气息。是让人惊讶不已。 这些日子,朝中无事,虽然卢照辞婚期将近,但是卢氏是何等的家族,这些事情自然是有族人运作,而卢照辞本身就对这包办婚姻有些抵触,加上书院事情众多,当下一头扎进了书院中。虽然这些书院建筑还有一部分没有建成,但是却阻挡不住关中的寒门学子前来读书的心情。如今才三月份,书院中就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山松竹林之中,不时可看见有学子行走其间,或为作画,或为辩解诗文等等。这里,不但能得到名家的指点,为重要的是,这里除了收一些基本的生活费外,根本不用支付其他的费用,深的广大的寒门弟子欢喜。而这书院背后的主人卢照辞,是位列大将军,乃是大丞相的女婿,日后若是朝廷开了科举,借的一份推荐,必能青云直上。 “大兄,有情报来了。”书房内,卢照辞手执书本,正仔细的研读着。这些日子,他都不断的吸取着古代文学的精华,如今手上的这本就是大儒王通所做的《元经》三十一篇。这是王绩带来的,当他听说卢照辞制造了神奇的印刷的工具,一天之内,能印刷数百本这样的书籍,赶紧将大儒王通所写的书籍数搬了过来,诸如《礼论》、《元经》、《续诗》、《易赞》等等,这些文学珍宝都被卢照辞一一刊印,不过数月之间,就传遍了中原各地。 “阿郎,请看。”跟卢照英身后乃是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 “什么事情?”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如今随着李渊称帝的日期越来越近,李建成和李世民哥俩的斗争也越来越明显,大兴城中的文臣武将无不被双方拉拢,而隐隐为朝中外军将领之首的卢照辞是二人的首选目标,无奈之下,卢照辞才躲到书院中来。 “杨广归天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 “杨广归天了?”卢照辞一阵失神,手中的《元经》落地上都没有感觉到。 “情报是这么说的。”卢照英点了点头,道:“是宇文化及发动兵变,杀了杨广。金鹰堂第一时间将事情经过发了过来。”说着将手中的数张纸条递了过来。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过了好半响,卢照辞才明白其中的经过。 这江都兵变还要从杨广迁都的主张说起。 原来随着各地烽烟顿起,身江都的杨广知道大势已去,不时的临江宫内与萧后说道:“朕的大好头颅何人来取之”的话来。后来干脆决定把丹扬作为首都,准备做一个偏安江东的皇帝。 拥有富庶的江东,有大江拦路,进可攻,退可守,像三国时期的吴国一样,看起来也不错。而这江东经过几次大战后,像样的世家并没有多少,也不像关陇、关东诸多世家一样,能对朝政产生掣肘。 只不过,这杨广当皇帝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率军作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伐陈时期的大元帅了。他脱离士卒太久了,根本不了解麾下的士卒。他此刻手下的官员和将士,大部分都是关中人,这三秦子弟有个特点,就是恋家。杨广的决定遭到了诸如右侯卫大将军李才、门下录事李桐客等人的坚决反对。虽然后杨广和他的亲近臣子虞世基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了那些官员。但是手下还有一股力量还没有摆平,偏偏这股力量是相当惊人的,那就是军人。 为了让这些出身关中的骁果大军安心辅佐大隋江山,杨广曾经把江都一带的寡妇和适龄未嫁女子强制分配给骁果军的将士当老婆的。可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这些关中人还是想回到关中。为重要的是,江都的粮食已经吃光了。这杨广也是倒霉,生平建了那么多的粮仓,但是却偏偏南方没有建上几座,到了临了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不过这已经迟了。 宇文述的儿子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将作少监宇文智及、骁果将领司马德戡等人终于乘机发起了兵变。以一丈黄绫系死了杨广。 “如今这宇文化及自领为大丞相,立了杨浩为帝,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宇文士及为内史令,裴矩做了右仆射,带领着十万骁果军朝关中杀了过来。”卢照英又说道。 “唐王殿下知道这事吗?”卢照辞不由的问道。 “应该还没有,近几个月仗着阿郎的主意,我卢家商铺已经经营到庐江一带,靠近丹阳一带,所以得的消息较早。大丞相要是想得到这个消息的话,恐怕还要等上两天。”卢青云想了想说道。 “走,我们回大兴。”卢照辞知道一旦杨广身死的消息传了过来,李渊下一步就是要登基称帝了。这个时候还躲终南山书院是不行的。 “对了,大兄,那崔家娘子已经进了崔家大兴的别院了。大兄的婚事定五月十八。”卢照英又说道:“听说族长已经上路了。” “这么快?”卢照辞忽然面色变了变,道:“去传书给父亲大人,让他于五月十六到大兴,不能迟,也不能早。” “这是为什么?”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大丞相要称帝了,马上就要立太子了。”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第五十一回 武德殿风云 (一) 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一) “大丞相要称帝。”卢照英二人闻言面色一变,接着一阵大喜。卢照辞乃是李渊的女婿,虽然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但是李渊称帝之后,也是驸马不是,地位和权势也随之上升,卢氏的威望也进一步加深了,也初步的加入李氏政权的高层不是。 “不要那么高兴,此事对我卢氏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卢照辞面色冰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论,何况是这么一个情况,涉及到江山社稷之事。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卢照辞乃是左翊卫大将军,军功可以说李氏政权中排首位,乃是外军将领之首,这个时候又娶了李渊的女儿,这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要是想当太子的话,一方面固然是要得到李渊的许可,另一方面朝廷诸位大臣的意见也是有一定作用的,何况,就算这次没当成太子,但是只要有实力,随时可以问鼎太子的宝座。如今,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李渊心中地位相同,甚至,李世民的地位还隐隐高李建成一个档次,这个时候,拉拢群臣就为重要了。 卢照辞狡如狐,没看见自从收复潼关之后,很少出现朝堂之上,一心弄他的终南书院,想拉拢他表态是何等的苦难。但是这次卢照辞大婚给了众人一个机会,拉拢卢照辞不行,那就拉拢卢氏,只要卢氏入了阵营,也就等于卢照辞入了哪一方了。这就是卢照辞要卢昌青晚点来的原因。 “大丞相要称帝,就要立太子之位了。”一边的卢青云经常接触黑暗中的消息,一见卢照辞面色阴沉,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小心翼翼的对身边的卢照英解释道。那卢照英闻言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回到大兴之后,不许出门,就家里呆着。”卢照辞冷着脸分析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踏错一步,这种事情是李阀内部之事,不是你我能掺杂其中的。” “知道了,大兄。”卢照英虽然生性好动,但是也不是无脑之人,顿时瓮声瓮气的说道。 待三人刚刚回到兴尊坊卢府的时候,却发现大厅之上,房玄龄早就等候多时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挥了挥手,大厅内顿时只剩下卢照辞和房玄龄二人。 “房兄今天怎么到我府上来了?”卢照辞故作惊讶的问道。 “哼哼,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如今大丞相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房玄龄白了卢照辞一眼,道:“他如今就缺一个借口,听说你们卢氏的商铺已经开到长江边了,想必那边有可靠的情报传来吧!说说吧!死了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的?”卢照辞惊讶道。 “刚刚猜到的。”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你近一两个月很少回大兴城,一天到晚都忙你的书院,做善人。嘿嘿,今日你府上两人急匆匆的出了城,我就知道必有大事发生。要你回府,这个时候能惊动你的大事无非是两样,一件就是你成亲之事,可是令尊尚未到大兴,所以这件可以排除了,剩下的一件事就是大丞相称帝之事。大丞相要称帝,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只能等到杨广驾崩。你回来,说明已经得到消息了,杨广驾崩了。” “房玄龄就是房玄龄,果真是不凡。仅仅凭借一点痕迹就能猜出根本来。”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驾崩了?”房玄龄也惊讶的说道。 “被宇文化及所杀。”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房玄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是我,是五郎该怎么办?”卢照辞纠正道。 “你认为何人会胜利?”房玄龄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其实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下边的人怎样想方设法,这种事情,决定后结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丞相。大丞相说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 “他虽然是大丞相,唐王殿下,但是同样是李阀的阀主,要维护的自然是宗法制,长子继承制。二公子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到底是晚出生几年。大公子敦厚仁义,本身又无多少过错,他的背后还有裴寂、王琼、王珪、韦挺等人的辅佐,也许这太子之位还要上好几日才出来,但是总体上已经决定了。二公子是无缘太子之位了。不过我却是担心以后。”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 “你担心的也是我担心,所以照辞才不愿意回这大兴城中。免的掺杂入是非之中。”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偏偏这二公子又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手下人才济济,如今这天下尚未太平,日后少不得要征战天下,太子殿下只能京中辅佐陛下,而二公子就会领兵出征,这样一来,军功越来越大,大的连陛下都不知道该怎样封赏他了。野心也就大了起来。而我们这些人就夹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大树后面好乘凉,大将军以为哪颗大树下面舒适?”房玄龄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就看房兄怎么想的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京中辅佐陛下,齐国公虽然号称李阀武力第一之人,但是生性残暴,却不是合适的领兵之人;投入二公子名下,乃是雪中送炭,但是危险也是极大的,就算二公子日后成就大业,智云也不过是一个太平王爷而已,而房郎也不过是个王相而已。” “你看好大公子?”房玄龄话音刚落,忽然又摇了摇头,道:“果真是狡狐,看来日后和你一起共事,可得小心点,免的被你卖掉了还替你数钱。”说着也不待卢照辞说话,起身就走,瞬间就消失卢照辞的眼前。 “你说的没错,我从来就没有看好李建成?”卢照辞摇了摇头。 第五十一回 武德殿风云 (二) 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二) 待房玄龄走后,卢照辞就命人紧闭府门,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只是安排下人到东西坊市上去购买成亲用的一切,一副专门准备成亲的模样。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李渊终于派人前来招卢照辞入宫议事。其实这个时候,大兴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杨广被宇文化及所弑。虽然杨广历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得不到任何人的拥护,但是到底是柄国十数年的皇帝。一招被人所杀,心中还是有点同情的。一时间,大兴城中都沉浸悲痛之中,虽然朝廷没有下令,但是还是门前悬挂起白色布幔来。 等到卢照辞进入武德殿的时候,殿内已经挤满了人群,有朱紫,有绯红,还有深蓝等等,几乎大兴城内稍微有点品级的人都已经到来。那屈突通见卢照辞前来,朝身边指了指。他是兵部尚书,又是蒋国公,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衔都是卢照辞之上,当然若是论及身份,卢照辞即将是李渊的女婿,而屈突通又是降将,不及卢照辞这样身份尊贵。 这个时候,大殿内一片哭声,其中尤其论李渊的哭声是大的,声音为洪亮。只是卢照辞的眼中,这哭声中却包含着一丝喜色。自己称帝的绊脚石终于除掉了。若非李渊此刻关中,又与宇文世家有仇,这卢照辞恐怕还以为,杨广之死,恐怕是李渊亲自策划的也有可能。 “太上皇江都为宇文化及所弑,已经驾崩了。”屈突通声音中含有一丝悲痛,迎着屈突通的双目,却见其中露出一丝深深的悲伤来。是那样的沉重,是那样的真诚。 他是真的感到悲伤,或许整个大殿中,真正为杨广之死而感到伤心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了。屈突通不同于别人,他也是一个胡人出身,身受杨坚、杨广两代帝王的厚恩,到了后是被逼着投降的。所以他很伤心,他是真正的伤心,这个世界上,真正赏识他的人终于消失了;宝座上杨侑也很伤心,他虽然很小,但是也知道,只要杨广还一日,李渊就算想篡位的话也是很困哪的,因为他要爱惜羽毛,不想被人所诟病。如今杨广死了,挡李渊前面的障碍终于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李渊即将篡位了。自古被人赶下台的帝王都不得好死。可是杨侑他不想死,所以他伤心了。这种伤心固然是有祖孙之情其中,但是动的是害怕而哭。 至于其他人所谓的伤心,那都是假地。李渊哭,卢照辞看来,是那样的讽刺,杨广的时候,双方都恨不得对方马上就死。而今杨广是李渊称帝的大障碍。这下好了,这个障碍终于不见了。李渊是喜极而泣。终于死了。我也不用等了。他的观众都是那些终于隋朝的官员们和那些读书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取这些人的心。无疑,他是成功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他们伤心,那不是为他的姑父死别人手中而伤心,他们哭的同时,心中此刻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喜极而泣。就算不能现就成为太子,但是总是有机会的,这江山总比别人手中好。 裴寂他们也哭,他们是做个样子而已。那声音,仅仅是干嚎,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泪水留下。他们是不想为自己的政敌留下一点把柄,但是又不想让未来的皇帝误会,所以仅仅是干嚎而不见泪水。 “大丞相,请节哀顺变。”声音洪亮,哭声一片的大殿中尤为突出,已经干嚎了许久的大臣公卿们纷纷望了过去,却见识民部尚书刘文静面色肃穆,立一班文臣之中,是那样的突出,就是连李渊也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太大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句话该是现能讲出来的吗? “丞相,太上皇刚刚驾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大丞相为国之柱石,小心伤了贵体。”说话的是裴寂,声音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是昨夜没有睡好觉,还是因为刚才哭的太严重的缘故。反正,这厮的一句话刚刚落下,大殿内的哭声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都一起劝说着李渊莫要伤了身体,那杨侑好像不相信似的望着众大臣,这些刚刚还哭的伤心,转眼之间,又抱了李渊的大腿了。 “诸卿所言甚是。”李渊脸上一脸的伤心之色,叹息道:“太上皇崩于道左,孤恨不得马上提兵杀向江东,将宇文贼子杀的干干净净,为先皇报仇。卢卿,孤命令你明日点验三军,孤要亲自出征,剿灭宇文化及。” 人群之中的卢照辞没有想到李渊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来,心中一动,赶紧出班道:“丞相忠君之心天地可鉴,但是我军刚刚面对薛举和王世充二人,战士疲乏,不可出兵,何况,我军虽然鼎力关中,但是西边的薛举主力尚存,恐怕不日就要南下,北边尚有刘武周等人作乱,此刻出兵,恐怕不但不能击败宇文化及,恐怕就是连关中也会不保。” “孤让你出兵就出兵,怎么,你想抗旨吗?”李渊面色阴冷,死死的盯住卢照辞,好像卢照辞要是一个回答不对的话,马上就有侍卫将其拉出去,处以极刑。大殿内众臣见状,纷纷默默不语。 那裴寂望了卢照辞一眼,虽然他恨不得卢照辞此刻真的被拉出去斩首,但是也知道李渊只不过随口说说,表面上生气,心中还不知道怎样赞赏卢照辞的识相呢,给了一个华丽的台阶给他下了。这小家伙真是走运,居然要老夫给他开脱。裴寂心中直叹了一口气,也出班道:“丞相之心天地可鉴,但是临汾郡公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为先皇报仇固然重要,但是关中为我等之根本,断不允有失。依臣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裴寂是谁,他就是朝廷的风向标,他的话一说出来,大殿内顿时群臣顿时议论纷纷,都是赞成裴寂之语。那裴寂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正好落入李世民的眼中,那李世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倚老卖老的家伙。李世民暗自冷哼道。 第五十一回 武德殿风云 (三) 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三) “既然诸卿都是这样认为的,那就依诸卿所请。--从长计议吧!”李渊点了点头,道:“太上皇驾崩,当有谥号!不知道诸卿有何高见啊!”谥号是帝王、诸侯、卿大夫、高官大臣死后,朝廷根据他们的生平作为给予一种称号以褒贬善恶。。“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车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帝王的谥号,由礼官议上;臣下的谥号,由朝廷赐予。如今杨广已经死,就应该有谥号,只不过李渊此举却是让朝廷公推。 “先皇一生平南陈,西征吐谷浑,北伐高句丽,兵压突厥,可以说是战功彪炳,朕以为能当一个‘武’字。”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是义宁天子杨侑的声音。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充斥着一丝威严。压的群臣不好说话。义宁天子不但是皇帝,为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大殿内的人,除掉李建成等人,其他的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你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娃娃吗? 但是却又是不欺负也不行啊!谥号也有分褒、贬中三种,其中文、武、明、睿、康、景、庄、宣、懿都是好字眼。杨坚就曾得了一个“文”字,历史上被称为文皇帝。而武皇帝,却是来自周武王,这个武字是仅次于“文”字的好谥号,是个褒义词。若是让杨广这样的人物得了一个“武”的谥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也进一步说明李渊这个家伙确实是篡位的吗?所以这个“武”字是不能要的。不但不能要,而且还要想一个充斥着贬义词的谥号来。 “禀大丞相,臣以为当一个‘炀’字。”说话的是长孙无忌。 丹陛上的李渊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却没有说话,而是将眼光扫向了群臣。裴寂等人暗自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心中暗骂对方无耻、心狠。那杨广虽然残暴,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前无古人的,对江山社稷还是有一定贡献的,那义宁天子所说的几件事情确实发生眼前的,是不容被抹杀的。杨广顶多算上一个功过参半的人,却以一个“炀”来盖棺定论,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了。谥号之中,还有许多中性词,诸如惠帝都是些平庸的,又如汉惠帝、晋惠帝都是没什么能力的,质帝、冲帝、少帝、废帝往往是幼年即位而且早死的,都是后人称呼,不算谥号。而诸多谥号之中,厉、灵、炀都含有否定的意思,哀、思也不是好词,但还有点同情的意味,如果末帝、献帝、顺帝、恭帝,那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杨侑就有一个称号,诸如末帝什么的。另外孙权是个特例,他的谥号是大帝,中国是绝无仅有的。 这个“炀”代表着什么含义呢。谥法上,喜欢女人、不遵守礼制、脱离百姓叫炀,违背天意、虐待百姓叫炀。总而言之,这个“炀”字的谥号,是一个大大的恶谥。恐怕也只有长孙无忌这样的奸诈之人才想的起来。 “炀帝?不错,这个名字不错。”李世民也随声附和道。长孙无忌是他的大舅子,忠臣的部下,他说的东西,自然是要赞成了。何况,他相信长孙无忌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就张口说话的人,既然他认定了这个“炀”字,必定有其中的道理。 “辅机给了一个‘炀’字,你们呢?”李渊的声音浑厚,大殿里响了起来,让人听不出其中的一点情绪是什么。让人不可捉摸。 但是这里面都是聪明人,官场中的老手,能从李渊的每个字眼中看出李渊的心里到底是想着什么。 辅机是什么,那是长孙无忌的字。一般的亲近之人才会有这样称呼的。如今武德殿内,群臣毕集,李渊称孤道寡,张口就称孤,出口必称爱卿的人物,是那样的高高上,这个时候却亲切的称长孙无忌为辅机。由此可见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个又一个的都站起身来,随声附和着长孙无忌的提议。就是连卢照辞也站起身来,附议长孙无忌的提议。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历史,历史是由胜利人书写的,李渊是个胜利者,他很是厌恶杨广,所以心中早就同意了这个恶谥了。卢照辞不想引的李渊不高兴,毕竟杨广是一个死人了。 于是,杨广的谥号就这样被定了下来。一个立下了大功,开科举,凿运河,沟通南北,征伐天下,一个**母妃、喜欢游玩天下的天子,一个功过参半的皇帝,就这样的被画上了一个句号。隋室江山也因为杨广的死,逐渐成了历史的代名词,即将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代替的却是李唐天下。 大殿上,卢照辞冷眼旁观,面上不见有半点神色,只是眼光深处,流露出一丝不屑来,对李渊的不屑,或者对百官的不屑。一代帝王杨广的一切都似乎这一瞬间被定了下来。衣冠陵寝、陪葬等等,都一一落实,被有司官员按照常例定了下来。而李渊都一一准了。他没有必要对一个死人这方面刻毒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注意别人的时候,同样有人注意他。只是卢照辞自己不知道罢了。 待到了下午的时候,早朝才解散开来。经过接近一天的争论之后,这些官员早就饿前胸贴后背了,纷纷从大殿内挤了出来,到了宫外乘着马车,就回了各自的府邸,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回了各自的府邸,这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为紧张,为重要,丝毫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但是关系到自身的前途,是关系到自家的身家性命,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而就这种气氛之下,卢照辞成亲之事为引人注目。 第五十二回 压海棠 (一) 第五十二回压海棠(一) 义宁二年五月十八日随之而来,今日大丞相今日嫁女,郎是当今有权势人物之一,堂堂的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辞,乃是七大世家中范阳卢氏的旁支,这无论是哪个身份,都足够引起轰动了。 十天之前,前往卢府送礼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整个朱雀大街上,车来人往,满大街的都是朱紫色。崔氏长子崔宏道也亲自前来,荥阳郑氏族弟郑善果也赶了前来,范阳卢氏卢宽等人也前来见礼,可以说,今日大兴城内世家云集,当今几大世家纷纷前来,一方面固然是给卢照辞这个卢氏旁系嫡长子的面子,但是重要的是给李渊的面子,对于这个兴势力,这些老牌世家们再也不敢小瞧了,因为他已经关中立足。 “唐王、大丞相到。”充当门仪的乃是房玄龄,正气浩然,充斥天宇。 大厅内,众人纷纷恭候一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这是一个即将称帝的人,近一段时间,李渊的那一大班子属下,纷纷上书,要求李渊称帝,只是被李渊留中不发。而李渊也整日的闭门不出,朝政大事纷纷有李建成和裴寂处理。如今李渊终于出来了,这是不是一个信号呢?大厅内众人心中纷纷暗自猜疑起来。 “见过丞相。恭喜丞相,贺喜丞相了。”大厅内,众人纷纷拱手道。 “哈哈,今日只论宾客与主人,并无上下君臣之分。”李渊脸上堆满着笑容,本来此人长相就是阿婆的长相,此刻笑起来,是显的和蔼。若非一身的华服和一点淡淡的威严,哪里是什么唐王,什么大丞相,分明就是一个父亲。 “亲家。”李渊见人群之中站着卢昌青,亲热的走上前去。 “见过丞相。”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能与李渊结亲,乃是卢家的大机会,日后历史政权中,也有立足之地了。 “崔宏道见过大丞相、唐王殿下。”一边挤出一个中年儒生来。此人面容清瘦,双目深如水,隐隐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难怪能做到世家继承人的位置。 “崔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辛苦了。”李渊双眼一亮,这才是他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卢照辞做平妻的原因之一,能与关东世家联系上。 “照辞呢?”李渊忽然问道。 卢昌青与崔宏道二人闻言神情一愣,按照礼制,人并不是现才出来见客的。卢氏和崔氏都是名传千年的大世家,对礼的讲究就甚了。这个时候李渊突然问卢照辞哪里,这岂不是让人惊讶。就算李氏有鲜卑血统,但是如今李渊是即将称皇帝的人,也不能不讲礼制啊! “后院。”崔宏道忽然神情一变,赶紧推了推一边的卢昌青。 “对,对,大丞相,里面请。”卢昌青这个时候也反映过来。李渊亲自前来,恐怕并非是见证婚姻这么简单,大的可能是为了卢照辞而来。当下赶紧将李渊请入了后堂。众人见状顿时议论纷纷,但是也不敢高声询问,只能彼此探讨一番。 后院之中,卢照辞身披喜服,面容肃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好像根本不是他成亲的一样。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并不妨碍他的心情。 “照辞。”李渊挥了挥手,卢昌青和崔宏道二人都退了出去,庭院之中,只剩下卢照辞和李渊二人。 “微臣见过唐王殿下。”卢照辞面色一变,转过头来,拱手拜道。 “过了今日,你要喊我孤为父王了。”李渊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怪父王吧!” “微臣不敢。”卢照辞面色一动。 “你是一个好臣子,也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俊杰。配秀宁绰绰有余,但是孤不能把她嫁给你。”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道:“这不光是因为你杀了柴绍,为重要的是,关陇各世家门阀的反对。” “您都知道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嘿嘿,孤若是不知道,岂能当李氏的阀主?”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指着卢照辞笑道:“当初听到柴绍死的消息,孤就怀疑你了。当初孤想杀你,但是后来想了想。那柴绍不是秀宁的良配,而你却是一个良才,孤不忍杀你。本来准备待关中平定之后,就将秀宁许配给你。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秀宁和你手中有十万大军,平定关中后,秀宁手中还有三万本部,实力大涨,裴寂等人是不会让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朝堂中占据有利的位置,才会京师中散布流言。孤虽然很是愤怒,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拆散你们两个人。” “是臣不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不好,你做的没错。嘿嘿,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若是一个平庸之才,裴寂他们也不会忌惮你了。”李渊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待天下平定的时候,孤会为你做主的。你如今是左翊卫大将军,日后要领兵作战,你什么时候替孤平定天下,孤什么时候就将秀宁嫁给你。” “谢丞相。”卢照辞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兴奋之色。或许李渊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他是不会将自己女儿嫁给卢照辞的。过不了几天他就是帝王了,帝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平妻的,何况,还是两个女儿。就如同历史,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李世民,待平定了某一方割据势力之后,就会册封他为太子。李世民之所以后要发动玄武门之变,逼迫李渊禅位与他,与李渊屡次反悔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喊父王吧!”李渊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裴寂等人都劝孤称帝,照辞以为如何?” “此乃天授之,不取反受其祸。”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到道:“请父皇则吉期称帝。” “何人可为太子?”李渊忽然又问道。卢照辞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 第五十二回 压海棠 (二) 第五十二回压海棠(二) 这个时候卢照辞恨不得找个地方躲开来,让李渊找不着他,虽然知道李渊这次前来恐怕是要询问太子之事,但是他却不好开口。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游离于两人之间,就两边都不能得罪,这个时候,推举谁都不好,都会得罪另一方。李渊耳根子极远,枕边风吹的也很暖和,天知道今日后院中发生的事情会不会传到那两个家伙耳中去,这个敏感的时候,李渊与自己独自呆后院之中,也不知道引起外面多少的议论了,若是自己再推举太子,恐怕到时候必然引起两人的猜疑。但是不说有不行,想了想还是说道: “大公子宽厚仁慈,二公子胸怀大志。都是好的太子的人选,还请丞相乾纲独断。” 卢照辞话音一落,后院之中,顿时静了下来,仅仅只闻见两人的呼吸之声,仿佛之间,卢照辞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充斥己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丞相,吉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忽然传来裴寂的声音。 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抱着裴寂亲上两口,这个老头子,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可爱过。无论怎样,这种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以后,除非你登基大典的时候我出现一番,否则我宁愿都躲到我的书院里去,可不会掺和这件事情。不过,很快他这种得意与兴奋的精神就飘到爪哇国去了。只听见李渊轻轻的飘出几个字来。 “太子之事关系重大,不可到处传扬。” 卢照辞好似死了亲爹一样,面色愁苦,望着裴寂那阴晴不定的脸孔,恨不得上前抱着裴寂,怒吼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惜,他知道不能这样做,即使做了效果也不会太大的。这下好了,他彻底的被李渊赶了出来,面对朝堂之上无数人的猜疑,他的背后,李渊静静的躲那里,观看者朝廷上的一切。合适的机会跳了出来,宣扬自己权威。至于卢照辞会不会被别人以吐沫淹死,他已经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大厅内,卢照辞手执酒盅,畅游酒的海洋里。他来者不惧,他早就忘记了今日的身份,那两个未曾见过面的妻子也被他抛脑后了。他恨不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是不可能改变的。潜意识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就那片刻之间,大厅内众人望着自己的目光变了不少。 大兴城内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尤其是这个敏感时刻。李渊居然说出太子之事来。难道卢照辞已经向李渊推荐了太子人选,而且李渊心中对那人选也有点意动不成?那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 “卢公子,卢公子。”迷迷糊糊之中,卢照辞耳边感觉有一个清冷的声音耳边响了起来,勉强睁开双眼去,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玉面芙蓉,白衣飘飘,如同画中之人一样。卢照辞不由的嘿嘿一笑,拱手道:“原来是观音菩萨,嘿嘿,卢照辞这厢有礼了。”卢照辞真的醉了。 “卢公子,卢公子。你该回洞房了。”声音如甘泉,恨不得让人上前品尝两口。 “对,对,洞房,洞房。”卢照辞嘿嘿笑道:“哎,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李渊啊!李渊,你可是把我害惨了。哎,你扶着本公子啊!哦,过上几天我就是驸马了。”卢照辞身形一动,好像失去了搀扶一样,砰的一声摔倒地。 “原来你心中也有不甘。”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白衣女子又深深的望了躺地上的卢照辞一眼,双眼中闪烁过一丝决然,道:“虽然你才智卓越,天下之间,莫有对手,但是到底是他人属下,也由不得做下什么改变。我的家仇国恨其实也不能全部记你身上。”说着就慢慢的将卢照辞扶了起来。勉强扶着卢照辞朝后院的绣楼走去。 罗帐轻动,翻云覆雨之间,传来一阵轻轻的惨呼之声,很快,一阵阵诱人的呻吟之声从绣楼中传了出来。偌大的临汾郡公府后院之中,灯火逐渐暗了下来,连带着屹立关中的大兴城都沉浸一片寂静之中。寂静之中,也不知道掩藏了许多阴暗,许多悲欢离合。 罗帐掀开,卢照辞摇了摇脑袋,正待伸手掀开罗帐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压力,却发现面前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身前,一双如藕般的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谁?哦,昨夜我成亲了,只是不知道和哪位睡一起,是五娘子,还是崔家娘子。”卢照辞眉头皱了皱,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这里,轻轻的将躺身上的人儿扶了起来。 “怎么是你?这里是哪里,怎么是绣楼?”卢照辞面色一变,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望着眼前芙蓉般的玉人。原来躺身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居住绣楼里的阴明月。 “郎君昨夜醉酒,闯进了绣楼内。”阴明月粉脸羞的通红,低着脑袋,轻轻的说道。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看见地面上扔满了衣服,还有不少粉红色的亵衣,正是女子的衣裳,而这些亵衣都已经破碎不堪,破碎成几片,显然是被人以大力所撕破。 “是我干的?”卢照辞面色一动,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自己成亲之日,将两个娘子丢的洞房之中,自己却跑到绣楼之中,将阴明月给强上了。这要让人知晓,还不被人给笑死了。 “阿郎,天色不早了,你,你该到两位小娘子那里去了。”阴明月粉面通红,双眼仿佛能淌的出来水一样,咬着牙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披卢照辞身上,轻轻的说道:“阿郎放心,此事阿郎不说,明月不会对别人说的。” 望着她那如雪的肌肤,诱人的身材,以及胸前的两点粉红,是加上刚刚破瓜时的一点哀羞,卢照辞发现自己居然深陷其中,差点再次提枪上马,但是一想起后院中还有两个娘子的时候,**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摸着阴明月搭肩膀上的玉手,轻轻的说道:“以后就喊郎君吧!待过些日子,我会禀明父亲,收你入门。” “谢郎君。”阴明月声音像蚊子一样,低着脑袋说道。 第五十二回 压海棠 (三) 第五十二回压海棠(三) “你好好休息吧!”卢照辞抚摸着阴明月那白嫩的肌肤说道。 “嗯!”阴明月口中虽然答应下来,但是双手却没有听下来,继续服侍卢照辞穿好了衣服,仿佛真的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妻子一样,与当初霍邑见到饿阴明月根本不同。倒是让卢照辞惊讶不已,暗思这难道就是人毁家灭族之后的影响不成。 不过他是没有时间再想这些问题了。因为天边已经隐隐可见到一丝通红,太阳快要升起来了。卢照辞这个时候还要到两位妻子房中走一遭,然后还要领着他们拜过卢昌青,以及远道而来的崔宏道。 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背后的阴明月却是杏眼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香肩如雪,暴露空气之中,相当的诱人,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点。她是一个弱女子,一个被毁家灭族的弱女子。被李渊充做有功之臣为奴为婢。被赏赐给卢照辞。虽然卢照辞对自己尊重有加,虽然名义上是婢女,但是实际上与大家闺秀没有任何区别,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知道,卢照辞的保护下,她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上一生,不会有人将她怎么样。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吗?显然不是,阴氏家族的希望就寄托自己的身上,阴氏家族灭族的仇恨也同样使她忘不了。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一入侯门深似海,临汾郡公的府邸里,她是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想报仇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可是卢照辞昨天却给她一个好机会。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了女人,但是女人同样靠征服男人而征服了整个世界。她要依靠卢照辞来报毁家灭族之仇。管卢照辞也其中的凶手之一。所以她强迫自己爱上自己仇人,将自己的清白之身献给自己仇人,以换取报仇的机会。终于,她成功的接近了卢照辞。这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却也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想必日后也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等于有了机会。阴明月深深的相信这一点。 离开了绣楼的卢照辞并不知道昨晚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会有这样的心思。这个时候的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娇柔的女人,斜靠床榻之上,头上尚盖着红色头巾,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吸声,如兰如麝,十分的好闻。 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东厢房,显然是李渊之女李婉儿的房间了,没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她就是这样睡着的。卢照辞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轻轻的走上前,轻轻的掀开头上头巾,入眼的是一位貌美的女人,肌肤如雪,鹅蛋形的脸孔上,找不出一丝瑕疵来。杏眼微闭,隐隐有一丝憔悴之色,显然昨夜过的并不好。这就是有李阀才女之称的李婉儿了。 “啊!”仿佛感觉到一丝凉意,女人身形又缩了缩,想寻找一个温暖一点的地方,看着那娥眉紧蹙的模样,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事做的确实不靠谱。扫了周围一眼,看见那鸳鸯戏水被搁床榻之上,赶紧拉了开来,就盖李婉儿的身上。 “啊!”仿佛是感觉到一丝压力,睫毛微动,杏眼微微张开,入眼而来的却是一位英俊的男人。李婉儿玉容微微一变,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站起身来,拜道:“婉儿见过卢郎。”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女训》的出世,但是出嫁从夫还是很讲究的,管这李婉儿乃是李渊之女,但是家中还得听卢照辞的,何况,她生性本就柔弱,这方面是不堪了。 “天色尚早,你还是休息一会吧!”卢照辞叹息道:“天亮之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嗯。”李婉儿虽然是再嫁之身,闻言脸色还是微微红了起来。小手捏着衣角,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来。 “哦,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吧!”卢照辞看的分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可以想象,眼前的李婉儿是如此模样,那一边的崔莹莹必然也是一样。这个时候是应该到西厢房走上一遭了。 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一边的李婉儿却不是如此。闻听此言,小脸顿时变的苍白无比,满眼的是惊慌之色。 “他是嫌我不是处子之身吗?”李婉儿眼中充斥着一丝绝望。她虽然深处深宫,可是也听说过卢照辞的名声,能嫁与此人,也算是李婉儿的福分了。就算是婚之夜独守空房也是愿意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卢照辞只不过进房片刻,掀了盖头之后,又要离开这里。闻着卢照辞身上的一股奇特的香气,李婉儿的芳心慢慢的沉了下来。 “昨夜喝的太多,睡他处,如今你那崔家妹妹也和你一样。我还是去一趟的好。”卢照辞见状,心中一软,赶紧解释道。 “哦。那卢郎赶紧去吧!莫让崔家妹妹久等了。”李婉儿闻言心中方才一安,苍白的脸孔上又露出一丝红润来。 “嗯,你也早点休息。早间时候,你我去见父亲大人。”卢照辞轻轻的亲了李婉儿一口。却见李婉儿粉脸羞的通红,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另一边的崔家娘子如何。 红烛笼罩,照耀着房,床榻之上,有一端庄女子端坐其上,一动不动,若非有轻轻的呼吸声传了过来,还以为是一个木桩一样。 房门吱的一声轻响,红盖头下的身形微微颤抖一下,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紧张。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随着一杆金称伸了过来,红盖头缓缓掀了开来,入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玉面芙蓉,凤目含威,气质非凡。倒是让卢照辞心中一动,这崔氏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连这子女教育上都别具匠心。 “见过郎君。”崔莹莹缓缓下拜道。声音柔和,雍容大度,让人心悦不已。 第五十三回 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 (一) 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一) “娘子请起。”卢照辞上前一把扶起崔莹莹,感觉肌肤一阵颤动,卢照辞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就是比现代的某些花痴女子眼亮的多。天然去雕饰,非现代那些包含化学元素雕琢出来的美女能比拟的。两人靠的很近,一股处子的幽香扑面而来,卢照辞暗自点了点头。 “郎君刚从姐姐那里来?”崔莹莹琼鼻微微皱了皱,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身体缓缓的靠卢照辞身上。 “这个,咳咳。”卢照辞脸色微微一红,道:“岳父远道而来,待天亮见过父亲大人之后,你就随我见见岳父吧!恐怕今日一别,起码还有数年才有机会相见了。”崔宏道嫁女入关中,虽然夏主窦建德心中不喜,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崔、卢、郑等世家之间通婚也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这些高门大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世家与寒族之间不得通婚,那河东卢氏虽然李渊的治理下,但也是范阳卢氏的旁支,两家通婚,窦建德就是反对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两家实是太厉害了,窦建德都不想得罪的主。但是若是崔宏道关中呆的时间太久了,窦建德就会怀疑了,这崔家河北的产业就不妙了。没见着,昨日婚礼的时候,李渊和崔宏道二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是不想刺激窦建德。当然这二人私底下有没有接触就不知道了。所欲不管怎样,崔宏道很快就会回河北的。 “谢郎君。”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中暗思道:“看来这郎君名震天下,不但精通兵法韬略,还懂的女儿心。” “郎君,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崔莹莹粉脸羞的通红,声音如蚊,低着脑袋说道。 “算了,今日就算了,晚上到你这儿来。天色刚鸣,正是练武的佳时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崔莹莹额头上香了一口气,道:“古有闻鸡起舞,我卢照辞难道连古人都不如吗?” “房郎也懂武艺,不是说郎君是有名的狡,狡狐吗?”崔莹莹惊讶的说道。 “怎么狡狐就不能会武吗?”卢照辞哈哈大笑。看来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一个文弱书生,难怪当初柴氏居然只派来了几个杀手而已。哼哼,若真是如此,这也是一张底牌啊! “妾身能去看看吗?”崔莹莹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来。 “听说娘子乃是崔氏才女,也好武?”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乱世之中,才子才女有什么用处,尚且不能自保,只有郎君这样的大丈夫,才能建功立业,笑傲疆场。妾身羡慕不已。”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羡慕来,道:“妾身家中虽然是名门,但是都是恶武好文,是一些夸夸其谈之辈。”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历史上,崔家好像是没有出现过什么名将,所以这些关东世家虽多,综合实力还关中世家之上,但是定鼎天下的,后还是关中世家,诸如李氏、宇文、独孤等等这些世家门阀,大多是外族血统,崇尚中原优秀文明的同时,自家本身好战的本事却没有丢掉。这些高门大族子弟大多是文武双全之人。 “去换上一件衣服。”卢照辞挥了挥手道。自身却出了房门。卢照辞早起练武虽然是事实,但是却不用这么着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时候,这里是有两个女孩,他是不好选择任何一人的房中休息的,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借口。 片刻之后,后院的练武场上,卢照辞赤膊上身,手中的兵器已经换成了一柄方天画戟。随着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就发现他的那两柄巨大的铁锤甚是不方便携带。无奈之下,只得换成了这柄玄铁所铸就的方天画戟。 刺、挑、扎、勾、啄,一柄方天画戟舞的风雨不透,一阵这厉风呼啸而起,煞气逐渐笼罩整个练武场,这方天画戟虽然是做仪仗之用,但是能骑、步两者通用,是一个具有非常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只是对使用者要求极高,非武力强悍者不能用之。历史上的项羽、吕布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卢照辞能用此兵器,就是因为当初的傻子力量强大的缘故。 他的另一边,崔莹莹身着浅红色短襦,下身白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雪嫩的肌肤清晰可见,诱人无比。 “鸳鸯绣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卢照辞练了半个时辰,一边的崔莹莹乖巧的奉上干净的毛巾,卢照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扫了崔莹莹一眼,口中轻轻的说道。 “好诗!”一阵香风淡淡而来,两人望了过去,却见一女子身着浅绿色鸡心领短襦,娉娉婷婷,缓缓走来。卢照辞认得乃是东厢房所居的李婉儿。虽然只是休息了片刻,改不了娇柔的事实,但是眉宇之间仍然有万古风情。 “这位想必就是婉儿妹妹了。日后你我二人可要亲近了一番了。”李婉儿一把握住崔莹莹的右手道。只是言辞之中,显示出一丝斧凿的痕迹一样,好像是有人相教,让她故意如此说出来一样。 “莹莹见过婉儿姐姐。”崔莹莹是何许人物,身为崔氏嫡长女,世家之中的勾心斗角,丝毫不下于朝堂之上。如何看不出来李婉儿是外强中干,恐怕除了年龄长于自己少许之外,其他的还是经验不足。果然,那李婉儿听的崔莹莹喊其为姐姐,顿时松了一口气,声音清晰可闻。卢照辞和崔莹莹相互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这李婉儿虽然是李阀之女,还曾嫁过一次人,但是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生活经验不足的事实。用现的话来说,此女是个十足的学者型才女。 “好了,既然你也来了,过会与我一起去见父亲大人吧!”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娶了这两位才女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第五十三回 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 (二) 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二) 大厅内,卢照辞领着李婉儿和崔莹莹二人跪卢昌青前,双手中都捧着茶水。那卢昌青满面笑容,望着长子一眼,不由的宽慰的点了点头。生子如此,也足以告慰平生了。 “起来,起来,哈哈!”卢昌青连连点头,朝三人虚扶了一把。 那卢照辞赶紧站起身来,又将二女扶了起来。上边的卢昌青看的是欢喜了。娶了这两个女人,想必日后长子也可以开枝散叶,也不枉与亡妻恩爱一场。 “莹莹,你耶耶尚前厅,你去见见他吧!”卢昌青看了崔莹莹一眼,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谢阿翁!”崔莹莹不敢怠慢,朝卢昌青拜了拜,两个丫鬟的带领下,朝前厅而去。那李婉儿也是一个机灵角色,一见卢昌青如此安排,知道这父子二人必然有话要讲,赶紧拜了下来,也告辞而去。整个后厅内只剩下卢昌青父子二人。 “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大郎,万事要小心谨慎,就算你是大丞相的女婿也一样。”卢昌青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的目光充满着慈爱之色,道:“为父今日就回霍邑去,以后卢家朝堂上的一切都由你做主了。”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这李渊即将称帝,卢昌青正好大兴城内,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起码也要等李渊登基之后才走啊!忽地脸色微微一变,望着卢昌青一眼,却见那卢昌青微微点了点头。 “崔家还没有打定主意,只是说关键的时候,帮大丞相稳定河北的局势。大丞相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大军还关中,离河北甚远。” 果然,这三人私下里肯定是见过面,否则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卢昌青居然连李渊登基大典都不参加,就回霍邑。 “大郎,我问你,昨日殿下所问之事,你真的有所建言?”卢昌青忽然面色凝重的问道。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孩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唐王殿下昨日抛出来的一个药引罢了。他即将君临天下,这太子之位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其决定权还是他手中。” 卢昌青点了点头,叹息道:“你说的不错。如今大公子建成,和二公子李世民势均力敌,一个忠厚仁义,一个胸怀大志,一个善于处理朝政,而另一个战功彪炳,从太原起兵到现,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朝野威望极高。想推举他做太子的人很多啊!” “哼,谁做太子,也不能让他做了太子。”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哼的说道:“当初他部将侯君集抽了三叔一鞭,哼哼也等于抽父亲大人一鞭,难道父亲大人忘记了?可是孩儿没有忘记。侯君集不死,此仇不灭。” “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前日听大丞相的口气,立李世民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何况朝野之中,还有不少人的支持。这万一他要被立做太子,我等虽然与他有仇,也得小心行事。” “父亲大人暂且放心,那裴寂、王珪等人早就辅佐李建成了,他们这些关陇世家当初只所以将孩儿赶到关中老,就是害怕我们李建成阵营下扩充实力,这些人岂会让李世民成为太子,那么他们的一番辛苦不就付之东流了吗?这些人虽然本事没有什么,但是坏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大丞相对裴寂的话可是言听计从啊!有他们一日,李世民就不可能成为太子。”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大郎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安心回霍邑了。”卢昌青点了点头。这些关中子相当排外,就算卢照辞如今娶了李渊的女儿,算是半个关中世家子了,裴寂这些人的眼中恐怕还是不待见的。 “阿郎,裴寂大人将要来拜访,这是他的管家送来的拜帖。”忽然厅外滴水檐处,卢青云面露惊讶的说道。其双手之上,正捧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物件。仔细看去,正是拜帖。 “裴寂?”卢照辞惊讶的站起身来,他与裴寂风马牛不相及,而且是相互看的都不顺眼,就算是昨日也是跟随李渊前来,观了一下礼,就告辞而去。何况这厮喜欢倚老卖老,仗着李渊的宠信,大兴城内哪个人能被他放眼中,就是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也被他大郎、二郎的叫。按照他的脾气,要是见自己的话,也得是派个人上门传话就是了,这次却让人送来拜帖,观其模样还是金子做的。已经是相当隆重了。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果然上面写着裴寂的名讳已经一大溜官名。不是裴寂又有何人。卢昌青虽然没有见过裴寂,但是也知道他是李渊前为宠信的臣子,就是李渊的两个儿子也比不上。这次亲自上门前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真是好大的排场,父亲大人,请看这名帖还是用金子做的。这裴阀还真是有钱啊!”卢照辞不屑的扬了扬手中的拜帖说道。 “这个紧要的关头,此人前来,恐怕是为了太子之事。看来,昨日大丞相的话发挥作用了,你可要小心应付了。”卢昌青却皱了皱眉头。 “关中世家力量何其强悍,有他们支持李建成,这太子之位还跑掉了不成?”卢照辞不屑的说道:“或者根本不是来探寻太子之事的,而是前来示威来的。怎么,我卢氏就没有你们有钱?”卢照辞不满的扫了几案上的拜帖一眼,那金晃晃的确实让人刺眼。 “此人位高权重,又年长于你,虽然你不喜于他,但是还是要亲自出门迎之。”卢昌青皱着眉头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个裴寂当年能偷晋阳宫中宝物出来做赌资,显然是一个小人,大郎还是小心此人的好。”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孩儿就去会会这裴寂,看他有耍什么诡计。”说着就朝卢昌青拱了拱手,卢青云的带领下,朝仪门而去。 第五十三回 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 (三) 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三) “咦!韦挺,他怎么来了?”卢照辞仪门之外等了片刻,就见一架豪华马车缓缓而来。它的身后,尚有十几个下人抬着几件箱子紧跟其后。只见那马车是以金丝楠木所制造,车帘处以东海珍珠所修饰,高贵而尊崇。恐怕也只有好奢侈的裴寂才有此马车了,整个大兴城内也只有这么一辆了。马车停卢府门前的广场之上,车帘打开,却见一个中年官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卢照辞认识此人正是李建成府中的祭酒韦挺。 卢照辞正待上前打招呼,又见韦挺转身弯腰,右手伸了上前,而车中也伸出一只手来,接着就现出裴寂那双老脸来。原来是裴寂与韦挺一起前来。卢照辞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看来这二人前来,果真是为了李建成之事来。只是李建成成为太子已经成为定局,这二人都是关陇世家的代表,这个时候怎么接近自己了。”脑海中虽然转过了千头万绪,但是却还是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拱手道:“裴大夫前来,照辞有失远迎了。”说着也上前就要搀扶裴寂。 裴寂缓缓的走下车来,见卢照辞亲自站仪门前相迎,一副尊重自己的模样,虽然瞧不上卢照辞,但是也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也顺势让他搀扶着自己。 一边的韦挺见状,微笑道:“卢郎大婚,昨日宾客过多,没有时间祝贺卢郎,今日特来赔礼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礼单来。 “如此多谢裴大夫和韦祭酒了。”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礼单,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心中却大吃一惊。到底是关中世家,这上面的礼物是一些奇珍异宝,卢照辞初步估算了一下,起码有十数万贯之多。这两人今日前来,到底是何事,让二人出这么多的血。他可不相信,裴寂此来是为了送礼而来。因为昨日裴阀和韦氏都有礼物送来。 “不必如此,那五娘子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的晚辈。怎么,我这长辈送点东西给晚辈还需要你来谢谢吗?”裴寂笑呵呵的教训道。一副尊长的态度。 “裴伯父教训的是。照辞口误了。”虽然不满,但是卢照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小人,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天知道这次又是亲自上门,又是送了这么多礼的,究竟是有何阴谋呢? “裴伯父,韦大人,请。”卢照辞将礼单交给身后的卢青云,自己却领着二人朝大厅走去,让裴寂坐了首位,自己下首相陪,而韦挺却是坐了客席。然后就紧紧的盯住裴寂,等待他说话。 “咳咳!”裴寂被他看得不自,轻轻的咳嗽了两句,然后瞪了一边的韦挺一眼。 那韦挺神情一动,知道这裴寂不好开口,连忙笑道:“这里下官可是要恭喜卢郎双喜临门了。” “哦,这婚算是一喜。但是不知道这另一喜是从何来?”卢照辞故作惊讶的问道。 “哈哈,大丞相将于五月二十日接受杨侑的禅让,登基称帝,国号为唐,年号为武德。今年就是武德元年了。”韦挺朝武德殿方向拱了拱手道:“论功,卢郎有从龙之功,有献霍邑之功,有定关中之功,有收潼关退王世充之功,功劳众臣之首,陛下将奖卢郎为赵国公,赏食邑万户,可是相当难得的啊!要知道裴大人也不过是魏国公,尚书右仆射,食邑八千户而已。不及赵国公啊!” “如此就要多些陛下厚恩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果然这李渊等不及了,杨广刚刚死,就已经准备篡位了,还没有登基,这国号年号都已经准备好了,恐怕连大封功臣的圣旨都已经写好了。 “哎,只是这万事俱备,还有一事没有定下来啊!”韦挺扫了一眼裴寂,见他还是如同佛陀一样,坐那胡椅之上,只得接了下来,故作叹息道。 “何事未定?”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这还不是太子之位?否则,你们岂会如此急吼吼的到我这里来打探消息?” “够了,赵国公。”上首的裴寂忽然冷冷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冷笑道:“你也不必戏弄韦贤侄了。你号称狡狐,老夫就不相信,你猜不出来。哼哼,昨日陛下就曾经垂询过你,被你绕了开来,今日可就不同了。你卢氏与二郎麾下的侯君集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难道就坐看着二郎坐上太子之位?” “老大人此言差矣!这陛下尚未登基,太子之位也还没有决定下来,老大人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二公子呢?”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哼,这是尹妃透漏出来的消息。”裴寂面色铁青,冷哼哼的说道:“昨夜陛下回宫之后,宿尹妃处,不经意间说出了将立二公子为太子。哼,卢照辞,若非事情紧急,你以为老夫会亲自上你这里来吗?”裴寂所说的尹妃乃是当初晋阳宫中妃,裴寂用来逼迫李渊起兵的女子,与裴寂交好。又深的李渊宠爱,想来这个消息不时假的了。 “你们准备怎么办?”卢照辞脸上不见有半点笑容,冷冷的说道。这个时候,卢照辞也不想虚与委蛇了。冷冷的望着裴寂。 “咳咳,不瞒赵国公,我等商议了一夜,都没有方法来阻止陛下行事。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一旦决定,就很难改。王大人言及卢郎谋略无双,故此裴老大人亲自前来,还请国公大人不吝赐教。”韦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原来,裴寂等人都感觉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说服李渊,又不想暴露出尹妃这条内线,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找卢照辞来商议对策。以避免这个事实的发生。这点大家都知道,李渊称帝的当天,必然会册封太子,到时候,再做计较就太迟了。这裴寂虽然讨厌卢照辞,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亲自上门求助。 “卢照辞,只要你能想出主意来,老夫答应你,卢氏以后大唐境内畅通无阻,不会有人刁难你们的。五郎智云,老夫也会照看一二,不会委屈他的。”上首的裴寂冷哼哼的说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第五十三回 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 (四) 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四) “既然如此,照辞就代寒家和智云多谢裴大夫了。--”卢照辞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裴寂此言不但是代表着他自己,是代表着裴阀,以及其他的关陇的世家大族。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主意了?”裴寂双眼一亮,闪烁过一丝震惊之色。要知道此事连带着他内的关中势力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但是仍然是束手无策。只能坐等这李渊登基后,颁布圣旨,册封李世民为太子。他自己亲自前来寻找卢照辞,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却不曾想到卢照辞如此厉害,居然真的能想出办法来。裴寂一时间失神的望着卢照辞。 韦挺也震惊的望着卢照辞,心中却盘算开来,这关陇世家和关东世家就是不同。关陇世家历史的变之后,大多并非是纯正的汉族血统,受鲜卑等少数民族风气影响较大,比较重视武力,而关东世家却是不同,他们重视的中原先进的儒家文化,这也是关中世家大族和关东世家大族不对付的原因,若非有河东卢氏这个奇怪的家族存,又出了一个卢照辞这么一个人物,恐怕这个时候,崔氏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关中。这是关东世家对生的李氏政权的一次试探。天下大局变动,关陇世家虽然抵制关东世家,但是也知道,什么是重要的。那就统一天下,这也是李渊亲自写信给卢家老爷子,提出让卢照辞娶两个平妻的原因。利益才是这些人关心的问题。 “我们卢氏,当初老太爷做主,我父亲大人虽然是嫡长子,但是却只是有这个名分而已,处理家族中事,卢家老太爷却交给我二叔处理。好像要将我二叔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一样。”卢照辞好像没有听见裴寂的话一样,只是淡淡的说道:“是我父亲大人无能吗?不是,恰恰想法,我父亲大人相当有能力,而我二叔心胸狭窄,丝毫不是一个好的家族继承人人选,但是为什么我家老太爷情愿将家族之事交给我二叔呢?那是因为我二叔事事都要请示我家老太爷。” 听着卢照辞口中的描述,好像是听故事一样,韦挺面色逐渐露出一丝不耐来,而裴寂却双眼微微一动,点了点头,道:“赵国公的意思是?” “儿子太能干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子太过忠厚老实也不是一件坏事。”卢照辞意有所指的说道:“陛下春秋鼎盛,精力充沛。二公子的实力太大,大的不敢想象,居然有半朝的官员都是向着他的。声望极高啊!这是世子的佳人选。有这样的世子,陛下日后就可以省下许多的功夫了。” “妙,妙。”裴寂忽然鼓掌道:“狡狐就是狡狐。老夫佩服。老夫回去马上命人上书改立世子,嘿嘿。”口中虽然说着佩服二字,但是眼中却露出一丝防备来,寒光闪闪,也不知道其心意到底如何。 “不敢,不敢。”卢照辞摆了摆手。其实这一招并不鲜。当初看电视的时候,卢照辞喜欢看的就是《雍正王朝》。康熙皇帝废了太子胤礽,令群臣共议太子,朝廷之中大半臣子都推举老八胤禩。后结果呢,众望所归的老八并没有得到太子之位,反而是刚刚被废了老二再次被立为太子。这并不是说康熙爱子情深,也不是这老二确实有过人之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老八势力太大,大的连康熙都忌惮了,这种人物岂能让他当太子。 如今的形势与这个何其相像。李渊是谁,一个靠着造反起家的帝王,他要享受这种至高权力,生杀予夺,唯我独尊。他岂会允许有一股能对他的统治产生威胁的势力存?显然是不可能的。历史记载,他就是不断的消弱了李世民的实力,平衡他与太子李建成的势力,这是为什么,这与康熙当年十分相同。既然如此,这个时候,就应该极度的夸大李世民的势力,让李渊感到担心,感到忌惮,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裴寂让人上书改立世子,就是要向李渊说明一件事,看看,我们这些人都支持二公子,看看他的名声是多大啊,有我们广大臣子的拥护,这个太子足可以帮你分担不少的事情,你可以安心玩乐了。你想李渊这个刚刚夺取关中的家伙能忍的了将自己的权力分给别人吗? “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辞了。”裴寂老脸笑的像一朵花一样,恐怕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么高兴了。那韦挺紧随其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这下好了,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家族得保。 同样心情非常愉悦的还有李二公子,秦国公府内,李世民面带笑意,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女子,端庄而秀丽,美目顾盼之间有万古风情,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她就是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无忌的妹妹,长孙无垢,历史上留下美名的长孙皇后。 “这是宫中都传遍了。妾身今日到宇文昭仪那里去的时候,宇文昭仪还向妾身恭贺呢。”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的上现。李世民长年征战外,夫妻团聚时间甚少。为重要的是,今日得到的这个消息,丈夫也终于了拥有了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了。这才是重要的。 “我为太子,你当为太子妃。”李世民一把搂住长孙无垢笑道。 “妾身倒不是为这个太子妃而高兴,妾身想以后二郎有一个广阔的空间而高兴。”长孙无垢静静的靠着李世民说道:“二郎雄才大略,如今得太子之位,必能早日统一华夏,开万世之太平,从此世间再无战乱,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恩,贤妻说的极是。”李世民也点了点头,道:“天下苦隋久已,我当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济世安民,嘿嘿,孤的名字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切。天意如此,谁又能改?” 第五十三回 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 (完) 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完) “世民,大喜,大喜啊!”隔的老远,就听见长孙无忌声音,大殿内夫妻二人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紧靠一起的身形顿时分了开来。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迎了上去。 “大兄,今日为何如此兴奋?” “无垢,世民,你可知道今日有百人上书大丞相,建议废除大公子世子之位,要立世民为世子啊!看看,众望所归啊!看来,世民这太子之位是跑不掉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李渊称帝之后,就定东宫太子之位,其余诸子就会册封王位,长孙无忌或许能成为王府长史,但是这与东宫太子府的长史不同。太子是君,而王是臣。两者有着天壤之别。长孙无忌伺候一个王,与伺候一个太子,那价值就加不一样了。容不得长孙无忌如此不高兴的。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仿佛能看见眼前的金光大道,他长孙无忌即将飞黄腾达,也可以让那些当初赶自己和妹妹出门的那些长孙家族的嫡系看看,他长孙无忌没有长孙家族的余荫,照样混的不错。 “上书?”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惊奇来。他可是没有想到声势会有如此之大,他的声望会有如此之高。 “是啊!”长孙无忌笑道:“世民难道不知道吗?昨夜大丞相宿于尹妃处,亲口说出来的,要立世民为太子。嘿嘿,这世民要为太子,那世子之位自然是你的了。这些家伙为了巴结你,不趁大丞相尚未登基的时候上书改立,难道还要等到陛下明日登基的时候再上书不成?那就已经迟了。哼哼,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听说不少还是大公子阵营的人呢?” “哎,此举非我之意也!”李世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慈悲来,淡淡的说道:“大兄必然会误会此举是我授意,日后也不好相见了。” “世民此言差矣!”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如此模样,忍不住顿足,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哪里还讲什么兄弟情义,那李建成不过生性懦弱,毫无建树,不过一个守成之人,又有何资格问鼎江山,护我李氏江山万年。相反,世民雄姿英发,满怀壮志,如此人物,方能乱世之中,平定天下。世民若是心怀仁慈,大不了登基之后善待他的子女就是了。” “辅机所言甚是,孤记住就是了。”李世民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点了点头,道:“如今孤该怎么做?” “关闭大门,不见任何人,就当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是了。明日大丞相将太极殿登基。过了明日就好了。”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了点头,对外喝道:“关闭大门。”霎时间,秦国公府上的大门隆隆而响,关闭的紧紧的。 武德殿内,李渊面色阴沉,看着面前几案上如山般的奏章,也不知道想什么。裴寂恭恭敬敬的坐一旁的绣凳之上,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是双眼转动之间,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来。 “玄真,你看看,这些奏章。”李渊声音低沉而厚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裴寂知道这并不是表明李渊心情真的很好,相反,李渊已经动了杀机,起码,就如同卢照辞所猜想的那样,李渊心中已经怀疑李世民了。 “世民德高望重,战功盖世,故被群臣所拥戴,也是可以理解的。”裴寂淡淡的说道:“相比较而言,建成敦厚老实,这方面是有所欠缺。这也是公认的事实。” “哼,他战功彪炳,那照辞不是功高盖世了吗?”李渊不满的说道:“他不过是起兵途中献了几条计策而已,就是击退薛举,也是因为薛举粮草不足,锐气已失,才让他捡了便宜。相比较而已,照辞献霍邑,就我李氏于危难之中,单骑入关中,平定关中,收复潼关,退王世充,也只有他才有了孤的今日,才有他的秦国公之位。他战功彪炳,能与照辞相比较吗?简直就是夜郎自大。” 裴寂见状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丞相不必生气,毕竟除临汾郡公外,我军之中能敌世民军功者寥寥无几,何况,这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临汾郡公虽然是丞相之婿,也是卢家之人。若是让他掌握大权还是不好的,世民为丞相之子,日后平定天下还要靠他,说他战功赫赫也是有道理的,这也是群臣对世民的期望啊!” “他若是战功赫赫,孤就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恐怕只能将皇位让给他了。”李渊脸上笑容甚了。 裴寂闻言吓了一跳,额头上顿时现出几滴冷汗来,赶紧说道:“丞相,这世子之位?” “玄真暂且下去休息吧!明日乃是朕的登基大典,不可有失误,你先去督导一番。”李渊并没有回答裴寂的话,而是挥了挥手,让裴寂出去。 裴寂闻言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露出一丝喜色。他是何人,与李渊基本上算是战友了,一起晋阳宫内征战的老人了,岂会不明白李渊的心思。看来这次李建成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惜了那李世民,被人算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这个时候还家高兴着吧! “这狡狐就是狡狐,随便出了一道计策,居然有如此大威力,硬生生的颠倒了乾坤。”裴寂双眼中现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此人为友可以兴一世,若是为敌,恐怕还得小心翼翼了。裴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行走武德殿前的广场之上。 次日,李渊太极殿登基称帝,立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李智云为楚王,又册封李秀宁为平阳公主,李婉儿为桂林公主等等,一些宗室皆有后赏。又改大兴为长安。 众人的惊讶和怀疑之中,卢照辞被册封为赵国公,实封万户的事情,此次册封事件中,不过是一点小浪花而已。 第五十四回 薛举再犯 (一) 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一) 昔日的秦国公府已经改为秦王宫了,经过一番粉饰之后,加显的庄严肃穆,端的诸王之长的风范。--只可惜的是今日的秦王宫内静悄悄一片,来回走动的宫女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音来。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人倒霉了,虽然有温和善良的长孙王妃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是有一批人被打的半死。 银安殿内,李世民、长孙无忌、刘文静等文臣武将聚集一堂。李世民端坐一把式的胡椅之上,面色阴沉,望着左右。淡淡的说道:“离大典都已经三天了,诸位爱卿难道还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吗?不过一天的时间,父皇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听说裴寂曾经进宫一趟,会不会是他说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三天前,太极殿内风云突变,原本板上钉钉的太子之位居然落到了李建成头上,这让李世民一系的官员极度不解,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回来找原因了。 “裴寂有何本领能说服陛下?”一边的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淡淡的说道:“若是文静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坏就坏那些人的上书上,辅机,这些人上书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知道一些。”长孙无忌脸色微红道:“下官听说之后,也曾命人紧随其后,以好壮大声势。怎么,这与此事有关系。”众人都知道他所动用的都是那些依附李世民身边的人物。 “真是糊涂。”刘文静指着长孙无忌骂道:“你真是糊涂,居然出此下策来,难怪陛下不册封世民为太子呢!原来问题都出现这里。” 众人闻言面色轻轻变了变,长孙无忌是吓的面色苍白,这个罪名可就大发了,一个诸王之长,一个却是东宫太子,这名分可是有天壤之别,就算长孙无忌乃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恐怕此事闹的两人都有离心离德的可能。 “不错,此事与上书之事确有联系,但是说与长孙大人有关,那就言过其实了。”杜如晦一边静静的说道。惊的长孙无忌恨不得上前抱住他亲上两口,叫上两声爷爷。毕竟这句话,有可能救了自己的性命啊! “克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这次失败没关系嘛!只要总结失败的教训,总有机会会赢的。”李世民双眼闪烁着精光,却是充满着斗志,这才是李世民的魅力所,吸引着不少的人才团结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看看,这么多人都支持秦王入主东宫,声势浩大,秦王果真是德高望重,秦王果真是权势滔天啊!”杜如晦淡淡的说道:“秦王殿下,若你是陛下,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啊!” 不光李世民吓的面色苍白,就是其他人面上也露出惊骇之色。杜如晦的话如同一支支利箭一样,刺入众人的小心脏中。这才是君王的大忌。 “何人如此狠毒?要置孤于死地。”李世民坐椅子上说道。 “卢照辞。狡狐卢照辞。”杜如晦声音很是平淡,但是却响彻整个银安殿,只听他解释道:“裴寂等东宫支持者虽然有智计,但是都过于依赖世家的力量,只有卢照辞此人不同,此人出计,天马行空,想常人之所不能想,厉害非凡,不出则矣,一出必然攻其要害。为恐怖的是,事先你根本不知道此举是何用意。这才是恐怖的。综合情报,我们可以看到陛下登基的前一天早上,裴寂和韦挺二人亲自去了赵国公府上,三人谈了近两个时辰。想必此计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 “不错,难怪那一天中午开始,陛下那里就有了无数的奏章,要求改世子。速度之快,非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关陇世家恐怕大部分人都参与了。”刘文静冷哼哼的说道:“必然是这裴寂干的好事情,没有他居中调停,这些关陇世家岂会联合一起,发动那么多的官员,上书此事呢?” 看这刘文静如此大发怒火,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这厮难道真的是因为世民之事吗?怎么看怎么看,都像是冲着裴寂那家伙去的。难道是陛下封赏不均?让刘文静生了怒火不成? 不要说,长孙无忌猜的确实不错。同样是晋阳起兵的老臣了,一个随军出征,一个后方督促粮草,当初汉高祖起兵的时候,都不是说萧何功为第一的吗?怎么到这里就不同了,这裴寂有何本领,不就是靠着一张嘴巴,一张脸吃饭的吗?怎么他的官位还我之上呢?一个为尚书右仆射,一个却是纳言,两者不能比啊!刘文静很是恼火,今日一听此事与裴寂有关,不由的怒火涌上心头,出言甚是不逊。 “算了,此事已定,不必多说了。”李世民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别人不了解李渊与裴寂,但是李世民却知道裴寂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深的李渊信任。人生四铁,同过窗、扛过枪、分过脏、嫖过娼。李世民是李渊起兵的主谋之一,当初就是和裴寂二人利用晋阳宫妃逼迫李渊起兵的,这裴寂和李渊二人也算是一起嫖过娼的,两人的感情岂能不深?要是想凭此找裴寂算账,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李世民潜意识中,还是不想得罪以裴寂为首的关陇世家的。 “卢照辞?嘿嘿,我这妹婿果真是厉害。”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总算知道卢照辞的厉害。此人不但是军事上的奇才,没想到还是一个出色的谋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指人心,难怪当初能关中混的风生水起。这次是打的自己猝不及防,打的自己是狼狈而逃。 “主公,都是末将惹的祸。”侯君集脸色涨的通红,一下子跪地上。若非他当初打了卢昌定,削了卢氏的面皮,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 “起来,侯君集。”李世民面色一变,一把拉起侯君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此次失败不是你的错,卢照辞与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他是卢氏之后,乃是世家子。” 第五十四回 薛举再犯 (二) 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二) 李世民用人重其才,而非重其身份。所以麾下才会有侯君集这样的人物,这是他的一大优势,也是一大劣势。裴寂等人支持李建成不光是因为他嫡长子的身份,重要的是两人的用人观点不一样。李建成亲近世家,而李世民亲近寒门士子,庶族中人,两人的理念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过,这次秦王殿下失败,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刘文静冷哼哼的说道:“裴寂那厮虽然得逞,但是却忘记了一点。” “忘记了什么?”长孙无忌虽然怀疑刘文静的用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刘文静的智谋确实是自己之上。 “太子只会朝辅政,不可能随军出征。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是世民的优势所。”刘文静得意的说道:“那些士兵只会认统帅,而不会认太子的,谁能带领他们胜利,就会跟谁。世民为秦王,日后必会长期征战外,这样军中就有足够的威望,到时候,就算李建成成为太子又能如何?手中无兵,又能耐我等如何?” 刘文静话让众人面色大变,没想到刘文静居然如此大胆,这些话如同造反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也不能否则这些话就是没有道理的话。只是太过大胆了,就是李世民也被惊呆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听说薛举又蠢蠢欲动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举措,我等还是多加防备的好,弄不好过几天孤又要出兵了。都先回去吧!哦,对了,辅机,观音俾找你有事,要问问你那族妹的事情,你到后面去见见她吧!” “哦,臣领命。”长孙无忌面色一动,赶紧应了下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就朝后殿走去。其他众人朝李世民行了一礼,就纷纷出了王府。 “殿下。”众人的身影刚刚离开,就见殿后走出一人来,朝李世民行了一礼,正是刚刚到后殿的长孙无忌。 “辅机,陪孤走一走。”李世民眉头皱了皱,边走边说道:“你说今日这刘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好眼力。”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无他,嫌自己的官位太低了。心中又嫉妒裴寂位其上。” “论才,刘文静之才远裴寂之上,父皇起兵南下,后面的粮草之事也都是由刘文静一手策划的,难怪他认为自己的功劳甚大。”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此人虽有才,但是却恃才傲物,日后恐有其祸啊!” 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刚才之言,若是我等之间说说也就罢了,但是若是传到裴寂,甚至陛下耳中,刘文静恐怕要大难临头了。臣以为殿下还是少与此人接触的好。免得日后受到了牵连。” “辅机的意思是说?哎,肇仁是一个有才之人,这种人物,岂能轻易舍之?”李世民叹了口气道:“对方有卢照辞,此人不愧有狡狐之名,可惜了此人不为我所用,孤的麾下,你虽然有智谋,但是还是稍逊此人一筹,克明善断而不善谋,如此也只有肇仁勉强能与之相抗衡了。不提对方还有裴寂、王珪等人,都是上等的谋士,我们的实力还是不足啊!” “哈哈,这点殿下管放心。殿下以为卢照辞和裴寂他们是盟友吗?不,殿下这点就猜错了。卢照辞虽然是驸马,但是却是外军将领之首,当初起兵的时候,又曾杀了太原王氏的家奴,与王氏又间隙,而裴寂此人是不愿意关东势力染指关中。他们只是一时结盟而已,只要危难一过,就会势同水火。”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卢照辞此次出计,固然是因为当初侯君集伤了他的父亲的缘故,臣猜还有其他的缘故。不要忘记了,当初卢照辞本可以娶到三娘子的,就是裴寂、韦挺他们长安散布谣言,才毁了卢照辞的姻缘,那卢照辞机警无比,岂会猜不出是何人的手段,此仇岂会有不报之理。” “辅机所言甚是。”李世民恍然大悟道:“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居然让孤那妹婿亲自出手。哼哼,前段时间,看他那架势,显然不想掺和我们兄弟两之间的事情来。也因为如此父皇登基之后,仍然让他担任左翊卫大将军,驻守长安。哼哼,八万骁果精兵,都落他的手中。” “世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长孙无忌忽然张了张口,一副为难的模样来。 “什么事情?”李世民很快就发现了长孙无忌的言辞有些不对,不是称殿下,而是称世民,显然此事不同凡响。 “你和五公子关系如何?”长孙无忌忽然问道。 “尚可。”李世民眉头皱了皱,他倒很少关注这个庶子。若非李智云跟着卢照辞身后立下了几件功劳,或许还真没有把他放心上呢,今日倒是今日长孙无忌问起来让他感到惊讶。 “克明前几天向我推荐了一个人才,好谋,恐怕与卢照辞不相上下。”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此人叫房玄龄,乃是楚王府的长史。” “是他?”李世民脑海中顿时想起当初长安城下见到的那个中年儒生来,淡淡的说道:“此人好像是父皇亲自任命的楚王傅。” “楚王傅?”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好办了,若是一般的谋士,李世民还可以借口征用,但是楚王傅加上一个楚王府的长史那就不同了。恐怕李智云的眼中,或许李世民这个兄长也没有这个老师值得信任,而房玄龄乃是儒门高士,也不会抛弃李智云二改投李世民了。 “没想到五郎居然如此聪明,找到一个高人给他当老师。”李世民自言自语道,忽然面色一变,望着长孙无忌一眼,恰逢长孙无忌也望了过来,眼中也是惊讶的眼神来。 “卢照辞?”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长孙无忌惊讶道。 “哎,孤明白了。”李世民忽然长叹道:“难怪卢照辞居然出手帮裴寂了。恐怕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因为五郎的缘故。嘿嘿,一个庶子,年龄不过十二岁,功劳也不过是别人让的,居然被封为楚王,还王叔之上。原来是这个缘故。恐怕那裴寂等人其中起了不少的作用。难怪五郎见到卢照辞口中都称兄长,他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可比对我们这些正派兄长好多了。难怪卢照辞会指使他认下房玄龄为老师。有房玄龄,恐怕五郎半生都无忧了。卢照辞还真是有心了。” 第五十四回 薛举再犯 (三) 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三) “看来这个卢照辞还是重情之人。--殿下何不这方面做做文章,只要交好了楚王殿下,这卢照辞就为殿下所用,京兆也是殿下的掌握之中,就算太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伤害殿下分毫。”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李世民满脸的兴奋之色,道:“不过,除了楚王之外,还有一人为重要,只要得到了她的支持,我们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何人?”长孙无忌惊讶的说道。 “我的妹妹,平阳公主。”李世民叹了口气,,言语中包含怜惜之色,淡淡的说道:“辅机,不要看我和大兄,一个为东宫太子,一个为诸王之长秦王殿下,但是若是论真正的信任,却是平阳公主,掌握皇宫宿卫,她才是父皇的杀手锏。手中的两万精锐,才是京兆的厉害的杀手。她与卢照辞二人一人护卫皇城,一个护卫京师,珠联璧合,不由的不让其他人小心翼翼。” “听说公主殿下与秦王交好?”长孙无忌神情一振,轻轻的问道。 “以前是很不错,就是不知道现怎么样了。”李世民摇了摇头。人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这交情也是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李世民不敢担保当年的李秀宁还是不是现的李秀宁。 “或许柴氏还可以用上一用。”长孙无忌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柴氏?以后再说吧!”李世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辅机,这次薛举已经有异动,你说这次父皇还会派孤前去迎敌吗?” “应该还是殿下,毕竟殿下和他交过手,又曾击退对方。陛下还是会派殿下出手的。”长孙无忌肯定的回道。 “不错,你我先去研究一下这次怎样对付薛举,哼哼,只要战功赫赫,还怕东宫的那一位不成?”李世民双眼中精光闪闪。 立秦王府不远处的赵国公府内,李靖、卢照英、丘氏兄弟、屈突通、房玄龄等人都云集此。这些人算是卢照辞的同盟军。卢家的家奴卢青云也小心的侍候一旁,只是那肥胖的脸孔上隐隐露出一丝汗珠来。卢照辞坐书案的后面,手中执着一叠纸张。 “诸位说说看,这次薛举东来,我等该如何是好?”卢照辞将手中的情报丢书桌上,声音淡淡,充斥着一丝威严。 “不得不说,这个郝瑗确实厉害,居然联系了**和梁师都来一起进攻长安,连带着自己,就是我李唐要迎接三波敌人。十分困难啊!”房玄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 “药兄,你怎么看的?”卢照辞看了看一边的李靖。 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沉默了半响,方说道:“这虽然是三路人马,其实上却只有一路人马而已。听说陛下与始毕可汗交好,突厥人贪财,可以派人游说之,梁师都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延州总管段德操此人乃是大将之才,足可以抵挡此人,唯一可虑的就是薛举,此人不但生性勇猛,见用兵狡猾,手下的谋士郝瑗是计谋百出,不可小视。” “怕什么,只要我大兄,还怕他薛举这个老匹夫不成?”卢照英不满的喝道:“听说他的儿子薛仁杲有万夫不挡之勇,某正想见识一番呢。”一边的丘氏兄弟二人也露出一丝意动来。纷纷望着卢照辞。 “你以为这次陛下会让大将军出兵不成?”房玄龄冷笑道:“大将军尚属婚,陛下是不会放大将军出征的,何况,嘿嘿,上次册封的时候,授二公子为秦王,陛下心中有愧,必会让秦王殿下出征的,好送他的一些功劳,借机让秦王殿下扩充一下实力。所以这次出征的必然是秦王殿下。” “若是可以的话,某还是愿意出征的。”卢照辞叹了口气道。 “其实大将军不必担心,有的人恐怕是不会让秦王得逞的。”房玄龄冷冷的扫了东北角,那里是东宫所。 “不错,裴寂这些人虽然胜了一次,但是同样也感觉到秦王殿下的威望,所以会拼命的阻止秦王殿下出征的。也许他们的眼中,秦王殿下以后还是做一个安乐王爷得了。只有压制秦王,他们才能高枕无忧。”李靖冷哼哼的说道。他对李家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其实,这种东宫之争,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必掺杂其中,免的到头来坏了自己的性命。” 卢照辞闻言,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光,道:“药兄说的极是,这是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军国大事,自有陛下做主。某刚刚成亲,不适合动刀兵。回头到终南山山下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再说。” “大将军高见。”李靖也拱手道:“军中之事,自有末将和四将军主持。将军可以安心休养就是了。” “药兄,此事就靠你了。”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卢照英说道:“秦王殿下出征的那一天,你代为兄送秦王殿下,告诉秦王殿下,薛举远道而来,粮草不足,而我军背靠关中,粮草充足,让他小心防守,小心出战。好能拖的对方粮草告才能出战。听说那薛举年老,薛仁杲西凉一带不得民心,这样的割据势力不必担心。” “大兄,秦王殿下会听你的吗?”卢照英不满的嘟囔着说道。一边的丘氏兄弟二人也露出怀疑之色。 “不要小瞧着秦王殿下,若非当初裴寂提出的条件让我不容拒绝的话,上次我是不会帮他们的。秦王殿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胸怀宽广,这些话他是听的进去的。”卢照辞笑道。 “那就将这份功劳白白的送给秦王吗?”卢照英一听的没有仗打,满脸的懊悔之色。 “天下尚未太平,将军还怕没有仗打?”房玄龄开玩笑道。 “哼哼。你们文人是不会明白的。”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第五十五回 溃败 (一) 第五十五回溃败(一) “你们都说说,这次该怎么办?”龙案之后,李渊满面阴沉,刚刚登上帝王宝座,这椅子还没有坐稳,就接到这个坏消息,薛举、**、梁师都三路大军一起杀了过来,关中一日三震动,一些大家族恨不得立刻就逃的远远的,三路大军共计五十余万人,兵多将广,岂是一个关中可以抵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父皇但请放心,有孩儿,这些都不过土鸡瓦狗,不过十万大军,孩儿就能将他们一一歼灭。”李世民斗志昂扬,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一副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雄风,看的一些将领双眼冒着金星。偌大的李唐王朝就应该拥有这样的继承人。 “二郎,这次三路大军不比以前,还是小心点为好。”上首的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二郎用兵如神,想击败其中一路兵马并非难事,如今这有三路大军,依孩儿之间,还是启用三路人马对敌就是了。”做了太子的李建成,雍容华贵,周身闪烁着一丝尊贵的气息,说话言语之间也老成了不少,连李渊也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文静视此三路人马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哪里需要三路人马。”说话的是刘文静。口气仍然是像以前那样的强大,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必然是引人注目。 果然上首的李渊来了兴趣,满面笑容的望着刘文静,道:“古有诸葛亮安居平五路,今有刘文静张口败三军。肇仁,你且说说看。朕洗耳恭听。”一边的裴寂看的清楚,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近长安城中风言风语,大多与刘文静有关,他早就看出了李渊对刘文静的不满。刘文静立的功劳越多,他的性命就丢失的越快,只要稍微出了点差错,恐怕李渊也不会乎他这个开国功臣了,必死无疑。 “陛下,这**与我李唐交好,始毕可汗好财物,陛下可使人出使**,使人奉上丰厚的财物,这始毕可汗必定不会出兵。此其一也!”刘文静说道高兴处,竟然大殿内走了起来,道:“其二,梁师都是何许人也!居然也敢称皇帝,此人毫无才能,手下士兵多为游侠组成,好无实力可言,又没有能独挡一方的大将,臣听说延州总管段德操还不错,还懂得点兵法,就让他阻挡梁师都,如此剩下的一位就只有薛举了。这薛举年前曾败秦王殿下手中,这次只要陛下还派秦王殿下出征,必然能击败薛举,退却大军。” “父皇孩儿愿意领兵出征。”李世民赶紧奏道。 “玄真,你以为如何?”李渊又看了一下裴寂。 “臣也以为秦王殿下可以担当此重任。”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与刘文静不和的裴寂这个时候居然随声附和。 “不错,不错。”李渊连连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夸刘文静或者李世民的,还是夸裴寂的。 “陛下圣明,若是能得左翊卫大将军相助那就好了。”裴寂继续说道。 “欸,这个就不必了。照辞刚刚成亲,此刻恐怕早就畅游终南山的山山水水之中,看看,今日军国大事,朕都没有打扰他。还是算了吧!”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欢悦来,毕竟,薛举之事众臣的计议下,已经有了初步的决定,李渊心中的担心也消失了一部分。 “父皇,孩儿想调左翊卫大将军麾下的李靖和卢照英随军而行,还请父皇允许。”李世民双眼转动,忽然又说道。 “这个,还是算了吧!左翊卫大将军这段时间不能视事,京师安全离不开此二人。”李渊双眼一眯,看了李世民一眼,忽然说道:“陈郡公殷开山、右骁卫大将军刘宏基、鲁国公刘文静、赞皇县公窦轨、晋昌郡公唐俭、正平县公李安远、总管慕容罗睺、总管蔺兴粲八人统领大军十万,随秦王出征薛举。” “臣等领命。”太极殿内一声怒喝,就见刚刚生的大唐政权迎接第一波战争的烟云。 “裴公,今日为什么要保住秦王出征?要知道,秦王坚持出征,恐怕是为立威望而来。”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尚书仆射、魏国公府上,却是灯火通明,远照方圆数里,王珪、韦挺等人一一落座。 这些人都是关陇世家家主或者重要成员,裴寂府上一直是作为众人的聚会点。白天的一顿朝会开了许久,众人性都不回各自的府邸,聚集裴寂府上,商谈着今日白天的一切。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但是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要秦王出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裴寂淡淡的说道。 “刘文静那厮虽然可恨,但是所讲的不是没有道理。秦王实际上只要面对薛举一人就可以了。一旦秦王建功,恐怕声望将会大幅度上升,这样对太子可就不利了。”王珪摇了摇头道。 “所以我们就不能让他们赢。”裴寂出言道。烛光照耀下,那原本俊朗的裴寂此刻面色显的很是阴沉,众人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 “裴公计将安出?”韦挺面色微微一动,赶紧问道。 “粮草,军中无粮,十万大军哪里有力气吃饭啊!”裴寂冷冷的说道:“刘文静说的比唱的好听,哼哼,他若是成功了,气焰岂不是甚了。秦王若是胜了,前些日子我们的谋划岂不是白搭了?诸位,我等如今都跟随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上,千万不能手软啊!” “这十万大军可是朝廷的精锐所,万一损兵折将,该如何是好?”王珪面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周围的众人也连连点头,不想让秦王出头不要紧,你要算计刘文静也不要紧,但是那十万将士可不能丢了,否则关中震动,这不符合我等的利益。 “呵呵,大伙放心,秦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要他发现粮草不足,必然会退兵的,到时候,我们再换上一个能打仗的就是了。别忘记了,终南山中还藏着一头狡诈的狐狸呢?只要他,我们都都没事。”裴寂若无其事的说道:“虽然他很可恨,但是有的时候,也可以拿过来用一下。” 第五十五回 溃败 (二) 第五十五回溃败(二) 高墌城内,校场之上,喊杀声震天,而太守府内,李世民面色灰白躺行军榻上,他的身边,刘文静、殷开山、慕容罗睺等行军八总管端坐一旁。李世民也是倒霉,刚刚打下高墌城,就得了疟疾,周身酸软无力,根本不能行军打仗。 “西秦大军远道而来,粮草不足,当初我等能从他手中夺回高墌城就是他为了抢夺军粮,导致兵力分散才会如此。所以我们要坚守高墌城,我军背靠关中,粮草充足,足可以等到对方粮草消耗完之后,方能从容进军。”李世民叮嘱刘文静与殷开山道:“当初孤出长安的时候,赵国公命卢照英前来送行,也曾经叮嘱孤,让孤死守高墌城,不要出战,敌自会退去。孤以为这才是击败薛举的佳计策。” “秦王暂且休息,臣知道了。”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他自诩为谋士第一,当初李渊起兵南下,他就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入关中之后,地位反裴寂之下,甚至连卢照辞这个孺子小儿都比不上,这个时候又听李世民称赞卢照辞,心中甚是不悦,但是李世民为秦王,又是大军统帅,也不好反驳的。众人又让李世民的亲兵李卫小心服侍李世民后,方告辞而去。 “诸位,秦王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被动的防守,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说出来听听。”回到中军大帐之后,刘文静坐首席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兴奋来。他要想向李渊证明他的价值,向世人证明他远不是裴寂那个小人可以比拟的。 殷开山皱了皱眉头,这李世民吩咐的是由他和刘文静两人暂时主持军中之事的。虽然他与刘文静是老战友了,又不愿意和他争权,但是一见刘文静这个架势,心中却很是不喜。当下出言道:“坚守高墌城,不但是秦王的决策,连那狡狐卢照辞也认为应当如此,由此可见,坚守才是重要的。听说那西秦薛举麾下有一人叫做宗罗睺的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三千人马就打的丰州总管张长逊两万大军狼狈而逃,本将军认为还是听元帅号令,坚守高墌城为妙。” “怎么,这就是殷兄心里话?”刘文静冷笑道:“恐怕是殷兄不敢进攻吧!” “哼,不是本将不敢,而是大元帅有令。”殷开山不悦道:“哼哼,那薛举有何本事,我军从太原到关中,所向无敌,岂会怕他一个薛举。只是大元帅有令,不得不尊尔!” 慕容罗睺也点了点头,道:“薛举小儿,我等都不怕,唯一的担心就是大元帅。大元帅如今患病身,将军权交付给我等,我等万一要是出了错误,可就对不起秦王殿下了。” “嘿嘿,若是胜了,亲王殿下自然是不会责怪我等了。”说话的是刘宏基,也是一个大胆的主,冷笑道:“都说那宗罗睺厉害无比,老夫就不相信,他能胜我手中长槊不成。” “刘总管,是战还是不站,就听你一句话了。”李安远等总管也都站起身来,迫切的望着刘文静道。 刘文静心中微微一动,脸色微红,右手就朝几案上的令箭伸了过去,忽然叹了口气,道:“秦王殿下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薛举纵兵抢劫泾州、豳州、岐州一带,也确实是军中粮草匮乏的缘故,既然如此,我等就再等上一两日,到时候,再出击也不迟。”这刘文静虽然想立功,但是心中还是很清楚的,私自出兵,违抗军令,这胜了还好说,但是若是败了,那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别看他是开国功臣,一旦战败,裴寂那小人必然会落井下石了。功劳虽然非常想要,但是还是稳妥点好。当下按住心中的狂热,又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既然刘总管如此决定,我等就遵守就是了。”殷开山也点了点头。与慕容罗睺等人纷纷告辞而去。大帐内,只有刘文静静静的思着什么。 终南山下,卢照辞坐凉亭之中,两边端坐着两个美女,一红一绿,红者崔莹莹,绿者李婉儿,两女一人煮茶,一人弹情,只有卢照辞静静的靠栏杆之上,双眼微闭,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十分的悠闲自。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崔莹莹和李婉儿望了过去,却见卢照英领着卢青云闯了过来。 “叔叔来了!”崔莹莹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推了推卢照辞。又与李婉儿站起身来,就准备避开二人,这二人来了,这清静的日子恐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见过两位嫂嫂!” “见过主母!” “叔叔请坐。”崔莹莹点了点头,方拉着李婉儿离了凉亭。 “你不京师,怎么到这里来了?”卢照辞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伸了几个懒腰道。 “大兄,有大事要发生了。”卢照英轻轻的走上前,道:“大兄,秦王殿下高墌城中病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听说是得了疟疾,命不久矣!” “还有,属下长安城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有人准备克扣大军粮草,好逼的秦王殿下无功而反。”卢青云又说道。 “何人如此大胆。”卢照辞面色一变,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道:“你确定秦王得的是疟疾?而不是其他的疾病?”疟疾就是二十一世纪都是一个杀手级别的疾病,这个时代是如此了,人一旦得了疟疾,基本上就已经宣告死亡了。除非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才有可能治愈。 “听说宫中的太医都去了大半了。”卢照英肯定的说道。 “你刚才说有人想克扣西征大军粮草?”卢照辞又问道。 “回阿郎的话,确有其事。”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是属下安排魏国公府上的一位内线说的。” “那也就是裴寂的主意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刘文静死期至矣!青云,你再派人去高墌城,看看如今大军做主的是不是刘文静,若是的话,就告诉他,不想死的就不要贸然出兵。” “是!”卢青云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如此着急,但还是下去安排去了。 第五十五回 溃败 (三) 第五十五回溃败(三) “大兄,这怎么牵扯到刘文静了。可是秦王得了疟疾啊!”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你这个蠢材。你以为秦王真的得了疟疾吗?”卢照辞狠狠瞪了一眼卢照英,冷哼道:“李世民是什么人物,他是秦王,就算他行军外,没有什么讲究,不要忘记了,军中服侍他的人有许多,就是喝水也有人先饮,为什么别人没有得疟疾,就他得了疟疾呢?哼哼,得了半个月的疟疾,到现还没好,恐怕李世民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祸根,以后他还有精力争夺皇位吗?” “大兄是说,这疟疾是假的。”卢照英恍然大悟道。 “哼,就算不是假的,恐怕这个时候,他的病情也好了差不多。这个时候还躺床上,那也是有目的的。”卢照辞面色冰冷,狠狠的望着西方,望着高墌城的方向,见识过斗争的残酷性,记忆中,历史上的太宗皇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但是此刻才知道历史,除非你生活那个年代,否则,有许多的真相都被埋没历史的长河之中。起码,眼前的李世民已经不是历史中的李世民了。这个时候的医疗保障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的健全,医疗技术也没有后世的那样先进,但是老祖宗的中医远比后世的厉害,卢照辞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疟疾或许是人类的一大杀手,但是只要居住的地方干净,不被蚊虫所咬,水源清洁,得疟疾的可能性很小。一般的人也许会得疟疾,但是李世民不会。 高墌城乃是一个坚固的要塞,里面水源充足干净,不会被污染,李世民所居住的地方是干净无比,随身又有侍卫亲兵,还有随营的御医,吃的东西有人会先行食用以防有人下毒,稍微有点不适,就会有御医诊断。这要是野外扎营,或许这疟疾有可能染上,可是李世民却是坚守高墌城,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疟疾呢?还半个月都没痊愈,这其中就有问题了。 为重要的是,大军的粮草被裴寂所把握,李世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仍然装作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就值得推敲了。 “这刘文静?”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刘文静倒霉与秦王装病有什么关系。 “哼,秦王若是病重不能理事,军中之事当由何人来处理?”卢照辞冷笑道。 “刘文静资格老,官位高,自然是刘文静了。”卢照英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若你后没有粮草支援,前面还有大军进攻,让你不能撤退,你该怎么办呢?”卢照辞又问道。 “那大概只有拼死一战了。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这就对了。”卢照辞冷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刘文静狂傲自大,早就引的裴寂不满了,甚至连陛下都不满,但是他到底是开国功臣,岂能乱杀之,总得找上一个借口吧!这兵败就是一个借口,当然兵败的罪过并不大,要大的话,就得搭上十万大军,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 “刘文静可是支持秦王的啊!”卢照英不解的说道。 “秦王能不能当成太子,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得到扩展,不是靠刘文静,而是主要靠的是圣心。只要陛下同意,他的这次失败能算什么,反正关中还有十数万大军,大不了,等有机会再打一仗就是了。这秦王要是得到陛下的宠信,就必须舍了刘文静。只是让我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同时出手。可惜了那十万大军啊!”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怒火来。 “难道裴寂就不怕这薛举乘胜追击,打到长安城下来吗?”卢照英怀疑的问道。 “告诉你,薛举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听说出征的时候,就已经病了。勉强到了高墌城,就已经快病的不行了,你说他还有那个精力打到长安城下来吗?何况,他深入关中腹地,战线拉的过长,粮草就得不到保障,还不是取死之道吗?裴寂他们有这个保证,如何不敢干那些事情来。”卢照辞一脸的怒气。 “没想到,这刘文静不是死别人手中,居然死自己的主子手中,这李二也太狠毒了。”卢照英面色变了变。 哼哼,这做大事的岂有不狠毒的道理,这李二本就是一个枭雄,为了帝位可以杀兄逼父的角色。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生前对魏征说君是铜镜,那魏征死后,随手找了一个借口将他的墓碑都给毁了的家伙。这种人,卢照辞岂会去伺候他。这种人,如何不会算计自己的属下。只是为了名声,将这种罪过一股脑的堆李渊和裴寂头上而已。若是往日,李世民也许还相当乎刘文静这个出色的谋士,但是现不用,他有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二人,刘文静的地位就差了不少了;其二,杀了刘文静还能得到李渊的欢心,又有何不可呢;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李世民还是愿意干的。 “刘文静死不死不要紧,他是不会帮助我们的,但是这十万大军就不同了,他不但是关系到十万条人命,还关系到十万家庭,为重要的是,这十万大军一旦被击溃,关中实力大减,兵力空虚,到时候,万一王世充进攻潼关,刘武周南下,薛举东进,三方面大军压了下来,就算我卢照辞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支撑下这个危局。”卢照辞冷哼道:“这两人真是大手笔,十万大军就这样随手抛弃了。” “大兄准备救他们?”卢照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哼哼,我是担心那十万大军。”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传命丘氏兄弟,做好出征的准备。待我去见了陛下,就出征,从这里到泾州有三百一十里,快马一天就能到达,希望我到达的时候,这刘文静还没有贸然出兵,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此人了。”若是平时,卢照辞是不会如此行动的,毕竟这刘文静是李渊想杀的人,可是这有涉及到十万大军,卢照辞不得不行动。否则任由时间的发展,卢照辞恐怕就是睡觉心中都会不安的。 第五十六回 一战浅水原 (一) 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一) “驸马爷!您还是回去吧!陛下说了将外君命有所不受。--”太极殿前,卢照辞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内侍梁九功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现哪里?”卢照辞冷冷的问道。 “陛下尹妃处。”梁九功悄悄的扫了一眼周围,道:“大将军,有些事情您是能做到的,但是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的连累家族啊!”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急匆匆的进了太极殿,还命人关上了殿门。 “果真是如此。刘文静,你的罪过大矣!”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他若不死,你想他被灭九族吗?”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李秀宁,静静的站不远处,虽然身上的红色劲装承托着她的飒爽英姿,但是卢照辞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瘦了不少。 “十万大军啊!当初里面有不少人跟随你我征战关中的。如今却要陨落他乡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 “放心,秦王殿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不过是一场小败而已。”李秀宁淡淡的说道。 “你也知道?”卢照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李秀宁,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知道此事。 “长安城内,谁不知道刘文静与裴寂有仇。这位自恃功高,对自己的地位早就有怨言,父皇心中也很是不满。我经常听到他说刘文静该杀,而秦王殿下若是想得到父皇的支持,就必须除掉刘文静。皇权斗争,不都是这样的吗?”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扫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想当初,你不也是使计阻止了秦王登上太子之位吗?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都知道了?”卢照辞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女子并非普通的女子,不但喜欢武装,重要的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生皇家,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父皇、秦王是如此,倒是你,身负卢氏复兴的重任,却喜欢感情用事,这不是一个好事情。”李秀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父皇是不会同意你出兵的。或许,待秦王回朝之后,薛举若是再犯,就是你出兵之时。”说完也不待卢照辞说话,就慢慢的离开了广场,阳光照耀下,身形修长,但是又是那样的瘦削,是那样的令人黯然神伤。 卢照辞望着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人,有的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眼前的这位聪慧女子就是如此,或许她早就知道是自己杀了柴绍,或许她早就知道有兄弟萧墙之祸的这一天,或许她心中苦闷无比,却又没处诉说。 待卢照辞出了宫门的时候,就见卢照英和丘氏兄弟已经那里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将军,八千骑兵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将军发令了。”丘师利双目中闪烁着寒光,恨不得立刻杀到战场上去。 “不用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陛下有令,不准出兵。让兄弟们都回营吧!” “回营?”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丘氏兄弟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将外,君命有所不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淡淡的说道:“秦王殿下用兵如神,刘文静也是一个知兵之人,想必就算不能取胜,也不会大败的。对了,行恭,派个人去见刘文静,让他不可擅自出兵。一切等到秦王,等到对方粮的时候,再出击也不迟。”丘行恭闻言赶紧应了下来,如此卢照辞方领着众人朝终南山而去。 高墌城,刘文静端坐帅座之上,周围的殷开山等人面色发红,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无他,就是因为城外的叫骂声太过刺耳了。从李世民的先祖李虎骂起,一直骂到李渊,再到李世民,然后接着刘文静、殷开山等人都有份,一批的女性亲属成了宗罗睺口中的慰问对象。这骂阵自从战争这个名词出现以来就有了,但是骂人骂的如此难听的,也只有出身西凉的西秦大军才有的。骂的众将三尸神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冲到城外去,厮杀一场,就算是死了,也死的干净。 “刘大人,这味道真是,哎,还是秦王殿下舒服,这个时候什么也听不到。看看,那宗罗睺不过千余众,也居然敢城下骂阵,真是气煞人也!”慕容罗睺脸上的络腮胡须一阵阵颤抖,显然胸中怒火滔天,却是不敢爆发出来而已。 “看看,这是昨日赵国公派人送来的书信。”刘文静从几案上取出一封信来,递与众将。 殷开山伸手了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微微冷哼了一声,又将书信传给了唐俭,不到片刻,就传遍了大帐内的众将。 “连赵国公都认为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啊!”刘文静声音中略显一丝不甘来。这些天他也是等的不耐烦了。心中的那点获取战功的欲火烧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顾忌到李世民的警告,他早就点集了兵马,杀出城去了,将宗罗睺斩于马下。 “卢照辞身数百里之外,居然知道这里的情况?还真以为自己是留侯了,坐镇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也太夸张了点吧!”李安远阴阳怪气的说道。 慕容罗睺也点了点头,道:“到底是黄口孺子,哪里知道战场上的形势顺息万变,这士气可鼓不可泄。我军自从出长安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十万大军却只能窝高墌城内,毫无作为,日后回朝之时,怎么去见那些同僚们。” “此人明面上是善意的提醒我们,恐怕实际上却是冲着秦王殿下去的。”殷开山忽然冷哼道:“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对外战争,秦王殿下担当重任,哼哼,若是秦王殿下高墌城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只是坐守高墌城,诸位将军请想想,此事若是传到长安会怎么样?就是陛下也要考虑是不是要重换上一位统帅了。我朝中除了秦王殿下外,恐怕就是卢照辞了。若是我等再不获取胜利,下一次坐我们面前的就是那位黄口孺子了。” 第五十六回 一战浅水原 (二) 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二) “秦王殿下病体日益沉重,恐有不测啊!卢照辞刚好可以找此借口来替代秦王殿下。--”唐俭也点了点头,道:“若是此人前来,恐怕再也无我等立功的几乎了。他的属下,李靖用兵诡异,卢照英乃是虎狼之将,丘氏兄弟来去无踪,马三宝、何潘仁等人都是一时猛将。此刻陛下重视秦王殿下,但是此刻秦王殿下得了重症,陛下就是想重用也重用不了。” “重要的是我军的粮草也不多了。”殷开山望着刘文静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只是刘文静想这其他的问题,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将军若是害怕对方有什么诡计,不如先派上一小分队,将这宗罗睺赶走再说。”窦轨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必了,本将决定出兵浅水原,与薛举大军决战。”刘文静冷冷的说道:“薛举大军已经无粮草,而我军粮草也不多了。哼哼,这裴寂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克扣大军粮草,待我军击败薛举之后,再回京找他算账去。” “决战?”殷开山闻言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赶紧说道:“决战之事还是暂缓决定的好,我等虽然为一军总管,但是却没有出兵之权力,这决战还得要秦王殿下决定的好。不若先派上一两只队伍立足浅水原,与高墌城成犄角之势。这样一来,或许能克制薛举也说不定呢?”窦轨等人也连连称是。 “不必担心。”刘文静哈哈大笑道:“我军乃是百战余生之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薛举虽然威名赫赫,但是如何是我军的对手。此刻对方军心慌乱,此乃是必胜之一也!其二,我军粮草也即将缺乏,只有奋起进攻,才有可能获取胜利,麾下的将士也明白这个道理,必定会奋勇杀敌,此乃取胜之二也!有此两条,足可以让我军获取胜利,嘿嘿,本将就是要让裴寂那匹夫看看,没有他的粮草,本将照样能取得胜利。好了,本总管受秦王之命主掌兵马,此刻本总管就是大元帅,就按照本将说的去办吧!殷兄,本将亲自出点齐兵马,你去太守府邀请秦王殿下来观兵。散帐!”说着哈哈大笑,径自出了大帐不提,慕容罗睺等人也紧跟其后,纷纷去点齐兵马,准备浅水原与薛举军大战。 那身后的殷开山面色忽白忽青,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忽然狠狠的跺了跺脚,钢牙一咬,出了大帐,骑上战马就朝太守府而来。 “李卫,快去禀报殿下,殷开山有要事求见。”隔的老远,殷开山就大声嚷道。 “殿下请殷老将军。”李卫见状,知道殷开山有要事禀报,赶紧报了进去,片刻之后,才请里殷开山进了府衙。 “末将见过秦王殿下。”殷开山刚刚进了卧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气息,眉头不由的皱的深了,眼中的复杂神色浓了。 “老将军不前军,为何到这里来了。”李世民面上苍白,躺锦榻上,惊讶的望着一脸愁苦色的殷开山问道。 “殿下,刘文静出兵了。准备与薛举决战了。”殷开山也不问李世民病体如何,直接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遍。 “卿刚才说卢照辞写了一封信来,嘱咐刘文静不可妄自出兵?”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不是担心刘文静出兵之事,而是关心卢照辞的那封信来。 “正是,那封信是昨夜送来的。怎么,殿下不知道此事?”殷开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 “看来此事是行不通了。”李世民面色阴沉,就准备从榻上爬了起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差点倒地上,吓的李卫和殷开山二人赶紧扶住李世民。 “看来,孤这身子还是很弱啊!”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是无事的身体,居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来。 “李卫,取笔墨来,待孤亲自写信给刘文静,让他回军,不可与薛举决战。”李世民挥了挥手,道:“还有,派人告诉裴寂,行军打仗,粮草为第一,让他快点将粮草送上来。孤准备耗死薛举这厮。” “殿下的病好了?”殷开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 “虽然还有点软弱,但是也能勉强视事。”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厉害,隔的数百里,居然知道这里的情况,早知道这样,孤的病或许早就能好了。”就言语之间,写给刘文静的信顿时被他一挥而就,又吹了几口,方递给殷开山,道:“卿可将此信交给刘文静。” “末将明白了。”殷开山面色大喜,赶紧接了过来,方告辞而去。 “殿下,这豆子还需要吃吗?”一边的李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你说呢?”李世民面色一变,冷哼道:“那卢照辞已经怀疑了,还吃什么吃,再吃,孤真的要去见老君了。” “咚咚!”忽然一阵战鼓声传了过来,李世民听的片刻之后,面色雪白,身形颤抖,顿时倒身后的锦榻上,吓的李卫赶紧冲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完了,完了,孤的十万大军。刘文静,你害死孤了。”李世民双眼发直,望着屋顶,口中呢喃道。 “殿下,殿下。”李卫吓的面无人色。 “快,快取孤的披挂来,然后点集城中兵马,随我去浅水原。”李世民脑海中很快的就翻过了高墌城周围的地势来,然后结合刚才鼓声响起的方位,顿时知道刘文静的大军必然是浅水原。当下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 “是,是。”李卫见李世民模样,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情,否则,李世民不会是如此模样,当下赶紧爬了起来,又取李世民的黄金甲就准备朝李世民身上套了过去。 “怎么这么重啊!”李世民仿佛头顶上压着千斤重担一样,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殿下病体尚未痊愈,故有此感。”李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算了,快走。”好不容易,李世民才全身着了金甲,面色苍白,冷汗之流,勉强朝外走去。 第五十六回 一战浅水原 (三) 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三) “咚咚!”战鼓声加急促了,如同暴雨般的传了过来,击李世民的心头上拔凉拔凉的,加上戴上了一个金盔,晃动之间,脑袋晕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哪里能看的那么清楚。 “秦王殿下,你看,那里。”李卫指着西南方向,对李世民说道。 “迟了,迟了。”李世民看了半响,却顿足泣道:“刘文静害死孤了,害死孤了。快,点兵出击。再不出击,孤的十万大军就会葬送这里。” “殿下,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吧!”李卫不相信的说道:“那刘文静等人也是知兵之人,殷开山、窦轨等其他总管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那西秦大军都是疲惫之足,如何是我军虎狼之师的对手。殿下暂且安心,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得胜的好消息了。”李世民却摇了摇头,没有谁比他了解如今的敌我局势,此战必败无疑。 “若是当初进兵的时候,将丘氏兄弟的骑兵调来就好了。”李世民忽然深深的叹息道:“否则这个时候,或许能救十万大军于危难之时。也不用像今日这样,只能城墙上看着自己的麾下士卒丧身敌人的刀刃之下。” 实际上,如同李世民想的那样,李世民两次与薛举对阵,都是采取避而不战,等对方粮的时候才出击,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李唐虽然起于山西,与突厥交好,但是实际上擅长于野战的骑兵并没有多少。而且这些骑兵都是分散全军各处,形成不了佳的攻击态势。但是薛举就是不一样,此人占领西凉,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占领山丹马场,山丹马场乃是西凉第一马场。其中所圈养的马匹都是上等的战马,数量众多。当初杨广令屈突通前往山丹马场去养马,屈突通一到山丹马场,一口气就查出了两万匹藏匿的战马,由此可见其中的战马数量之多。薛举也因此捡了一个大便宜,足见了除掉罗艺的燕云十八骑外强大的骑兵。李世民乃是用骑兵的高手,岂会不明白这骑兵的厉害。所以一直不敢与薛举野战。但是他明白,并不代表着别人也明白。刘文静等人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李世民此刻呆刘文静旁边,居然发现,这位号称文武兼备的刘文静居然连探马都没有发出去。刘文静不知道这件事吗?不是,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小瞧着了薛举。 “看看,薛举技穷矣!”刘文静得意洋洋的用马鞭指着对面的大军,笑说道:“看看,队形散乱,哪里能被称为精兵。今日本将与诸位将军可要建大功劳了。哈哈,裴寂你这个老匹夫,今日本将要立功了,看你日后有何面目立于本将之上。传令全军,一通鼓之后,全军出击,直击薛举大军,擒杀薛举者,赏千金,官阶九转。传檄全军。” “是!”窦轨等人面色大喜,纷纷命手下亲兵前去传令,瞬间大军中喊杀声震天,士气大为高涨。 随着中军大纛缓缓舞动,就听见浅水原上鼓声震天,响彻云霄,震动三秦大地。慕容罗睺、李安远等等唐军大将纷纷指挥着大军朝薛举大军冲杀过来。漫山遍野都是李唐大军,明光铠甲闪烁着精光,寒气席卷云霄。 “薛”字大纛之下,一个中年武将,面色苍白,不时的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只有双目中闪烁着的精光,才是能显示出此人的不平凡,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文士,胸前三缕长须飘动,手中执着一柄鹅毛扇,双眼中充斥着睿智之色。他就是西秦军师郝瑗,乃是薛举身边的第一谋士。 “可惜了。”郝瑗轻轻的叹息道。 “先生何出此言,这十万大军落入我等手中,李渊实力大减,关中兵力空虚,待我等击败这十万大军之后,正是进攻关中的好时机,朕看先生好像并不高兴啊!”薛举好奇的说道。 “天下的对手难寻啊!”郝瑗脸上露出一丝落魄之色,道:“原以为这李世民可以算的上一个对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只是不知道名声尚他之上的卢照辞到底有何本事,真想去见识一番,和他比个高低,看看这只狡狐到底如何。” “哈哈,先生莫要着急,待灭了李世民后,先生的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了。咳咳!”薛举忽然捂着嘴巴咳嗽起来,看的身边的郝瑗深深的摇了摇头。他有种预感,恐怕他是再也没有机会,与那位号称狡狐的年轻人对阵疆场了。 “陛下,唐狗来了。”宗罗睺胯下骑着一匹赤兔宝马,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若非皮肤黝黑,活脱脱的是一个吕布了。他脾气暴躁,性情残暴,一天不杀人,心里就不舒服,此刻一见刘文静他们率军冲锋,心中杀心顿起,一见薛举正和郝瑗聊天,情不自禁的插了进来。 “那将军就进攻吧!”薛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对一边的一位将领说道:“浑干,领着禁卫骑兵冲锋吧!一定要拦住唐军的进攻,给太子赢得时间。” “陛下,您且放心,看末将的吧!”西秦骁将浑干大声喝道。然后狠狠地扫了宗罗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讥讽来。两人一起冷哼一声,方领着手下的精锐大军朝刘文静发起了反冲锋。 那宗罗睺和浑干不愧是西秦大军中两个为骁勇的将军,一个手执方天画戟,一个手执大锤,冲锋前,两人连连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砸或刺,不到片刻,就杀死了数十人之多,战场之上,如同一柄利刃一样,穿梭两军之间,他们的身后,各有一队精锐紧随其后,扩大着战果。一时间,杀的唐军是人仰马翻,惨叫声连绵不绝。乱军之中,李安远、慕容罗睺纷纷被宗罗睺和浑干二人杀死,连刘宏基也被浑干顺手拿了回来。失去领导的唐军见状顿时四下逃窜,混乱不堪。 “赶快,全军压上。”刘文静面色苍白,赶紧命令中军大纛挥动,自己也取了长槊,亲自杀了上去。 第五十六回 一战浅水原 (四) 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四) “点号炮吧!”郝瑗一见对方中军大纛挥舞,轻轻的对身边的亲兵说道。霎时间,就听见西秦大军炮声隆隆,震动天地,磨盘大的石头从空而落,砸唐军阵营之中,瞬间就砸死了数人,惹的唐军一阵大乱。 刘文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背后地动山摇,顿时转首望去,却见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烟尘来。刘文静不由的睁大了着眼睛,一脸惊恐之色,那哪里是什么烟尘,分明就是骑兵,无穷无的骑兵蜂拥而至,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人,面容英俊,手执长槊,骑着一匹血红战马,迎面杀了过来,此人正是西秦薛举之子薛仁杲,号称小霸王的家伙,勇猛无比。他的背后,有一个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秦”字,这正是西秦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唐军背后,待刘文静大军全出,与西秦大军厮杀一起的时候,猛的从背后杀了出来,好一举击溃唐军。 刘文静如同天转地旋一般,脸色苍白,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挥动中军大纛,命窦轨领军暂且拦住薛仁杲。自己却准备收拢大军,好脱离战场。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想过胜利之事了。失败已经成了定局,如今关键的就是,能保住多少人马。可以想象,此次战败,若是全军覆没,恐怕谁也不能救自己。 可惜的是,刘文静虽然生存晋阳,但是却不知道骑兵的恐怖之处和步兵的尴尬所,骑兵进可攻,退可走,利用强大的速度优势,几乎是野战的王牌。而步兵却是不同,能城墙上防守,但是其他的却不同,赢了追不上,输了逃不掉,如今就是这种情况,面对薛仁杲的冲锋,窦轨不过盏茶时间,就被对方的万余骑兵击的找不着北了。无奈之下,只得狼狈而逃。他这一逃,连带着整个战场的崩溃,刘文静无法收拢残兵败卒,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亲兵朝高墌城逃了过去。待到了高墌城的时候,才发现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多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或者已经失踪。基本上十亭人马失去了六七亭之多,气的李世民一口气栽倒地,差点没有被病死,还被气死了。 十万大军之剩下三万多人,李世民躺病榻之上,双眼睁的老大,望着头顶上的床帐,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的旁边,刘文静、唐俭、殷开山、蔺兴粲、窦轨五人默不作声,五人盔甲破碎,浑身带血,一脸的懊恼之色,。刘文静面色苍白,双目无神,静静的坐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今日发生的一切,恍惚之间出现刘文静眼前。失败啊!失败! “来人,刘文静不听军令,妄自出兵,导致大败,先压下去,待回到京师后,交由陛下发落。”好半响,病榻上的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声音冷漠无情,敲击众将的心上,打的众人心中连连颤抖。 “多谢秦王殿下。”刘文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战败是要寻找一个罪魁祸首的。这次战败,刘文静无疑就是一个罪魁祸首,不但是他违抗军令,妄自出战,为重要的是,他战败了,而且是大败,折损了数万人马。这些可是关中的命根子啊!这五六万人马的折损,导致关中兵力空虚。只剩下防守京畿的十余万人马,还是不能轻动,免的被王世充所趁。 “窦轨,你领三万大军驻守高墌城,若是对方进攻,你就后退至泾州一线,但是一定要将对方挡关中之外,待赵国公来再做计较。令宁州刺史胡演死守宁州,孤看那薛举胜了我们之后,就会进攻宁州。宁州不容有失,否则关中门户洞开。”李世民声音中充斥着不甘与怨愤。他清楚地知道,这次回朝之后,虽然不会遭受李渊的训斥,但是若是想再与薛举一战,以报今日之仇的愿望恐怕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关中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可以供自己折腾了。整个朝廷乃至整个朝廷,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战胜薛举,如此只能动用名声和战绩都自己之上的卢照辞,才能稳住关中的局势,稳定关中人心。可是这又怪谁呢?怪刘文静,李世民心中自己知道,这一切实际上,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 “末将领命。”窦轨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唐俭,后日,我们回京。”李世民挥了挥手,黯然说道。 可是实际上,李世民他们第二天下午,就领着本部亲兵离开了高墌城,无他,他们不敢面对高墌城外的数万大军,或者可以说是数万颗人头。薛举击败刘文静的大军之后,收拢战场上的尸首后,又将数万俘虏数诛杀,将脑袋砍了下来,堆成了数个京观,放高墌城外。以威慑大军。李世民见状怒火攻心,当场就晕倒地,而窦轨等人却都是紧闭城门,不敢再出战。整个唐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若非有高墌城防守着,恐怕这三万唐军早就四下溃散而去。这样一来,李世民是不敢再这里待了,赶紧数百人的护卫下,朝长安而去。 高墌城离关中不过数百里路程,快马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能赶到长安。李世民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安,而高墌城下的京观是耸人听闻,关中一时间听到“西秦”二字,就吓的面如土色,那薛举、薛仁杲父子二人是被妖魔化,传闻此二人身高数丈,生的血盆大口,吸一口气,就能吸下数万人马,呼一口气,就能吹死数万人马。一时间,薛氏父子闻名关中,能止小孩夜哭。连带着长安城内的官员都被吓的胆战心惊,整日都是愁眉苦脸,一股黑压压的乌云笼罩长安的上空,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就时候,前隋义宁天子病逝的消息也不过传扬了几天之后,就消失人们的视线中,也只能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而已,其他的人都时刻担心这薛举大军的到来。 第五十七回 再战浅水原 (一) 第五十七回再战浅水原(一) 立长安的城楼之上,卢照辞淡淡的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黑线,那是李世民所统领的大军,随着中军大纛逐渐出现眼前,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恐怕李世民也没有想到,局面会是这个模样,十万大军折损了数万人马,弄的关中震动,就是连李渊都吓的胆战心惊,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从终南山招了回来,坐镇京师。 “卢照辞!”李世民面色苍白,骑飒露紫上,望着敌楼上那伟岸的身影,一眼就看出那正是卢照辞,不由的想起当初卢照辞写给自己的信来,可惜了,当时自己没有听他的,否则也不会弄成如今这副模样。虽然刘文静顶了自己的过错,但是李世民自己心里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走吧!下去见见我家的二舅子,秦王殿下。”卢照辞不否认他是一个奸诈之徒,为了卢氏,为了自己,也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这个狡狐之称也确实是名至实归,但是却不会像李世民一样,为了算计自己人,居然一口气搭进了六七万人马,若非长安城中,还是十数万大军,恐怕李渊连迁都的心思都有了。 “见过秦王殿下。”卢照辞领着卢照英和李靖二人,下了城墙,立城门之下,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李卫,扶孤下马。”李世民坐马上看了三人一眼,方对服侍身边的李卫说道。那李卫不敢怠慢,赶紧将李世民扶了下来。 “大将军,世民无能,累及三军。”李世民认真的看着这个可以成为敌人的家伙,面容俊朗,略带着一丝英气,双目却似深潭,却是不知道想什么。就是这个家伙,开创了李唐的江山,可以说李世民的秦王之位不是李渊赐予的,而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赐予的。本来两人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惜的是,阴差阳错之间,两人成了仇敌。就自己即将成为太子之时,就是此人一道小计,自己就成了秦王。也是这个年轻人,为了保住大唐根基,不计前嫌,写信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可惜的是,自己还是没有听他的,弄的如今丧师辱国,六七万人马就被自己丢浅水原,还被薛举摆成了京观,成为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英俊的李世民,到底有一代明主的风范,居然能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没有点明此事是为了刘文静而起,但是也自称是无能而累及三军,如此胸怀倒很是难得,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文人武将跟随其左右,征战天下,也确实有过人之处。哎,若非中间有个侯君集,也许这个时候,两人必定是个好朋友吧!一想到这里,卢照辞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柔和来。拍着李世民的肩膀,淡淡的说道:“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内休息的好。至于高墌城,你放心,虽然被薛举所夺,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了。薛举病死了。薛仁杲要回去继位,恐怕有段时间不会东进了。” 果然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大将军,若是下次陛下让大将军出征的话,还请带上世民。” “秦王殿下说笑了。”卢照辞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不过看秦王殿下还能保存如此斗志,下官就放心许多了。快进宫吧!陛下已经等候许久了。” 李世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刚才他试着放下姿态,好交好卢照辞,自愿充做部将,却被卢照辞婉拒了,这也是卢照辞首次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来。想想如此人物却不为自己所用,简直是一生的不幸,但是一生之中,有此敌人,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李世民紧紧的握住拳头,李卫的服侍下,勉强上了飒露紫,跟随大军缓缓进了长安城。待过了老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首望了望城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收卢照辞为己用。 “秦王殿下果真是胸怀宽广,不同凡响啊!”卢照辞身后的李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 “若是没有三两三,岂能上梁山。秦王殿下若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会有那么多的人支持他吗?”卢照辞不满的说道:“可惜了,他知道的太晚了。六七万大军就这样葬送这些人手中,而唯一的原因的就是这个刘文静。为了一个区区开国功臣,就差点将李唐都葬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佩服这些人的大胆,还是佩服这些人的手段高明。” “无论是怎样,都涉及到太子之位,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杂其中的好。”李靖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 “药兄以为你能躲的干净吗?”卢照辞笑问道。 “那自然是躲不掉,但是靖的上头有大将军顶着,靖又有何怕的呢?”李靖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卢照辞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不光是他李靖等人,就是屈突通等将也隐隐聚集卢照辞左右,前不久,李渊册封屈突通为秦王府长史,但是被屈突通拒绝了。他情愿做一个有职无权的中书令,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没要。他可是看的清楚,自己年纪大了,又是降将,李渊是不可能信任自己的,也不会放自己出去领兵,但是又不愿意掺杂到东宫与秦王的斗争中去,干脆去做个中书令。中书令清贵华重,但是若是不加尚书衔,那就没有多大的实权。这屈突通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不要了,情愿做一个清贵高官,以避开双方的争斗,而把卢照辞这个不但清贵而且还有实权的家伙挡前面。 “你们如此信任我大兄,难道就不怕我大兄将你们都给卖掉了吗?”一边的卢照英忽然问道。 “你家大兄狡如狐,你以为他会做亏本的买卖吗?”李靖淡淡的说道。听的一边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第五十八回 最毒妇人心 第五十八回毒妇人心 “宁儿谢舅舅提点。”杨宁儿双眼一亮,盈盈向萧禹拜道。 “不必如此多礼。”萧禹虚扶道:“老夫不能呆这里太久了,你也早点离开此地,免的让人注意,传扬出去不好。”说着就站起身来,出了方丈室。 屋内二人站起身来,望着萧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方又坐了下来。那慧空和尚赞叹道:“国舅不愧是辅佐先皇数十年之人,所言甚是高明,非常人能所想。公主,您看现该如何是好?” “大师,你以为这卢照辞如何?”杨宁儿忽然问道。 “人中之雄,世间难寻。”虽然慧空和尚与卢照辞有仇,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此人。 “你说此人会安心做一个右武卫大将军吗?”杨宁儿冷笑道:“他是河东卢氏,但是根本却是关东,裴寂他们是不会允许以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占据朝堂的大部分席位,所以他们是不会让卢照辞辅佐李建成的,而听说李世民的部将侯君集曾经霍邑的时候,伤了卢照辞的三叔,坏了卢家门面,所以他也是不会辅佐李世民的。他要是实现他的理想,振兴卢氏,你说他会怎么办?” “公主的意思是说?”慧空和尚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他可是娶了李贼的女儿啊!” “哼,那李贼也是本宫的表叔呢?他不是照样篡夺了我杨家的天下,害死了侑儿了吗?何况,自古以来,皇权的争斗哪里有亲情可言。如今的李建成和李世民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的呢?”杨宁儿不屑的说道:“那卢照辞为了保护卢家,就敢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由此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刚才连舅舅都认为他是枭雄。既然是枭雄,又岂会甘为他人走狗?” “公主的意思是说,他会反?”慧空惊讶的问道。 “此人人称狡狐,又有何人会知道他心中所想?”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阴冷,道:“不过,他若是不反,本宫也会逼着他反。” “公主,你?”慧空和尚仿佛是不认识这个公主一样,曾几何时天真无暇的公主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你去请卢照辞到这里来。”杨宁儿若无其事的说道:“告诉他,他若是不来,明日整个长安城就会有传言,说他卢照辞奉了李渊之命害死了义宁天子。哼哼,谁让他主掌京师安危呢?谁让他深受李渊信任,还是他的女婿呢?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看他卢照辞如何面对天下人。” “公主准备怎么办?”慧空大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就不要你管了,本宫要借用的你方丈室一天。你去请他吧!”杨宁儿面色冰冷的说道。那慧空和尚不敢怠慢,赶紧出了方丈室,朝赵国公府行去。 “哈哈,卢照辞,你说有朝一日,秦王侧妃突然怀了右武卫大将军的孩子,你这位大将军能脱的了干系吗?能不为自己的性命而走上其他的道路吗?哼哼,就算你是李渊的女婿,恐怕李渊也不会饶过你的。”杨宁儿望着慧空和尚的身影,不由的哈哈大笑来。 不远处的卢照辞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暗自摇了摇头,又观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 “阿郎,外面的慧空和尚来了。”卢青云忽然走了进来。 “慧空?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思了片刻,冷笑道:“莫非上次的教训还没够,又来送银钱来了。请他进来吧!本将军就要看看,这个老和尚又想干什么。” “是!”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赶紧急匆匆的出了大厅。 片刻之后,果见卢青云领着慧空和尚走了进来,只见那慧空和尚顶着一个光亮的秃头不紧不慢的进了大厅,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口中直喊着阿弥陀佛。 “大师此次前来,莫非又准备给本将军送袈裟来的不成?”卢照辞抬起头来,挥了挥手,示意卢青云退了下去,顿时笑嘻嘻的说道。 慧空和尚闻言老脸一红,双目中露出一丝愤怒来,但是一想到来时杨宁儿的吩咐,一口怒气又忍了下来,双手合什道:“贫僧奉大长公主之命,邀请大将军前往香台寺一叙。” “大长公主?”卢照辞双眼一眯,一道寒光一闪而逝。李渊登基之后,明面上倒很是厚待杨氏宗亲,大长公主杨宁儿的封号也没有取消掉,仍然是被称作大长公主,当然这权力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外将不得结交宗室。大长公主之命,请恕卢某不敢应命了。”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冷冷的拒绝了。杨侑刚死,而且卢照辞可以猜的到,杨侑之死肯定是与李渊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个时候与杨宁儿接触,一旦让人知道了,就是惹上麻烦,虽然卢照辞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沾惹麻烦,这个大长公主迟早是个祸害,还是少接触的好。 哪里知道那慧空和尚好像并没有听见卢照辞的话一样,只是面色平静的说道:“听说大将军深得陛下信任,想必有些重要的事情都让将军来完成,就像这次出征西秦一样,可以说我大唐的安危都落将军之手了。也由此可见,陛下对将军信任之深了。” “大师到底想说什么?”卢照辞忽然感觉一丝不妙来,抬起头来,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却丝毫没有从里面发现任何异样来。 “义宁天子驾崩了。”慧空和尚淡淡的说道:“那义宁天子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体正健壮着呢?怎么会一夜之间暴病而亡呢?” “人有灾难祸福,这不是正常的吗?别看本将军身居高位,身体健壮,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生个病什么的,一命呜呼呢?看看,大师你,心怀慈悲,不曾杀生,但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有朝一日,也会去见佛祖呢?”卢照辞心中一突,淡淡的说道。 “想必天下的百姓不会是如此想的。”慧空和尚终于露出了獠牙。 而卢照辞也终于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头上来,又不是自己杀了杨侑。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双眼是死死的盯着慧空老和尚。却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人称大将军为狡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想必大将军也知道老衲之所想,不知道大将军可愿意随老衲走上一遭。”慧空老和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就不怕本将军杀了你吗?”卢照辞面色阴冷,道:“莫要忘记了,本将军有大功劳,当初陛下登基之时,曾言本将军功劳为第一,除掉叛国、谋反之外,可以免二死,要杀你一个老和尚,陛下是不会将本将如何的。” “老和尚早就想到西方见佛祖了。”慧空和尚脸上露出一丝慈悲来,望着卢照辞笑道:“只是天下佛门弟子众多,多余牛毛,大将军又能杀的了多少。” 卢照辞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可以想象,今日若是不去的话,恐怕明日,整个长安,不,整个天下都会有人传出自己杀了义宁天子杨侑。到时候,不光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那些前隋遗老遗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管他们知道义宁天子的死有疑点,或者都能猜的到是李渊所杀,但是这些都是私下里讨论,这些都是潜规则,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就必须有人顶罪。就像那杨广,明明是个昏君,全天下的人都盼望着他死,但是一旦他被宇文化及所杀的时候,天下所有的人都吵着要杀宇文化及,为先皇报仇,就是连李密这个造反头子也可以阵前大骂宇文化及,口中念着一定要为杨广这个先皇报仇的话来。卢照辞虽然聪明无比,但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算计了。这无风不起浪,传的多了,传的久了,人们也会相信,这义宁天子是他卢照辞所杀。而且作为死人的家属,大长公主是有发言权的。 “好,你们赢了。”卢照辞狠狠的瞪了一眼慧空和尚,大喝道:“卢青云,备车。” “大将军,请!”慧空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阿郎,去哪里?”卢青云紧张的望着卢照辞,卢府中,卢照辞还是首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的。 “去,去香台寺。”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卢青云暗暗的扫了一眼慧空和尚。他可是知道卢照辞对这香台寺,甚至是慧空和尚都是不对付的,这个时候却主动去香台寺,足见其中的问题了。 “还不去准备去。”卢照辞朝卢青云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个负责关中地区的金鹰堂头目到底是想什么。只可惜,赵国公府邸临近朱雀大道,慧空和尚是长安城的名人,他若是死这里,第二天就会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这种后果不是卢照辞所能承受的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去见见这个大长公主,看看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马车静静的行走朱雀大道上,缓缓朝香台寺方向行去。马车内,卢照辞和慧空和尚对面而坐,却都不说话。慧空和尚双眼微闭,手执佛珠,口中好像是静静的诵读着佛经一般,面容安详,好像是沉浸佛法之中。 而对面的卢照辞也是双眼微闭,只是眉毛不时的抖动着,仿佛是预示着,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右武卫大将军心中极度的不平静。不错,他是猜测杨宁儿为什么将目光锁定了自己。想整个长安城内,权贵不少,而年轻的权贵也同样不少,韦家三兄弟等等,这些人的名望或许不如自己,但是他们的背后,却有着一个又一个庞大的家族,关中的势力和影响甚至超过了卢照辞,但是杨宁儿为什么不找他们,反而找自己,反而还下了这么大的气力,不惜来威胁自己。这就不由的让卢照辞惊讶了。想杀自己吗?卢照辞摇了摇头,看今日的布局,恐怕也不用费这么大的气力。那究竟是为何事呢?卢照辞摇了摇头。 “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见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阿郎。 “大师,请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香台寺,卢照辞也静下心来,率先下了马车。慧空老和尚也紧随其后。 不过,让卢照辞惊讶的是,香台寺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规模宏大,金碧辉煌,反而看上去很是狭小,庙前的广场也不过是数十步而已。这长安附近的寺庙,算是较小的了。再看看慧空和尚能杨宁儿面前如此吃香,显然慧空和尚长安的高僧之中,地位并不低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住这么小的禅院之中。 “大长公主喜欢幽静,故此有时候鄙寺中呆上几天。以前先皇世的时候,遇到烦心事,也经常来鄙寺中来。”慧空和尚一脸的自豪之色。 卢照辞好奇的望着慧空和尚一眼,又看看眼前的香台寺,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径自朝寺内走去。待走进香台寺的时候,才发现慧空和尚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不同于其他寺庙的游客众多,这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多少人烟,就是和尚,也只是偶尔看见几个。通往大雄宝殿的道路两边有不少的菩提树,隔着树木,还能看见不远处,有八宝功德池数座,功德池内莲花朵朵盛开,大约是因为寺庙中燃烧檀香的缘故,菩提树中此刻香烟渺渺,又有钟声悠扬,加上一边盛开的莲花,霎时间让人仿佛来到西方极乐世界一般。也难怪杨广平日的时候,也会来此。此处却是能使人心安定,去除一切烦恼。 连卢照辞也忍不住说道:“大师若是能此安心参演佛学,日后必定会西登极乐。” “将军既然如此喜欢此地,若是闲暇之时,可以来自休息游玩。想必这里也不会比将军终南山下的书院差上多少。”慧空和尚略显得意的说道。 “大和尚也知道被本将军的书院?”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岂止是贫僧知道,就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慧空和尚笑道。 “哦!”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大长公主何处?” “大将军可是让本宫好等啊!”这个时候菩提林中一闪,就见一个玉人亭亭玉立,站树下,阳光照耀下,胸前的一片雪白跃入眼帘,让卢照辞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这隋唐的创立者身上都带有鲜卑少数名族的习气,连带着这衣物也变的大方起来,不像明清时期的严谨,女子胸前的抹胸也成了一个亮点。那杨宁儿本就是绝色佳人,此刻又是刻意打扮,是美艳动人,就是连卢照辞也感到心旌摇动,不得不咬了一下舌头,方才静下心来。 “臣卢照辞拜见大长公主。”卢照辞拱了拱手。 “将军不必多礼。”杨宁儿忽然粉脸一红,又对慧空和尚道:“大师可自去,卢将军自有本宫接待。” “贫僧告退。”慧空和尚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不知道公主要邀,所为何事?”卢照辞跟随杨宁儿身后,鼻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两口,感觉清香无比。待看到前面的杨宁儿芙面微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之处,赶紧静下来问道。 “闻将军即将出征西秦,故此请将军前来一叙,为将军践行。”杨宁儿若无其事的说道。 “真是如此?”卢照辞可不会相信,杨宁儿为了此事居然大动干戈,还不惜威胁自己。到头来居然是为了给自己送行而来。 “将军以为是何事?杀将军?”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道:“身皇家,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同样遭受着来自各方的阴谋诡计,有些事情都已经看透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道理。将军人称狡狐,难道就看不出这些吗?” “那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卢照辞点了点头。 “到了。”前面的杨宁儿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卢照辞这才发现到,自己已经到了一幢建筑前,小门小户,与那长安城内的平民百姓所居相同,门前杨柳依依,一条小路直通湖边。隔着湖水,可以看见湖中间有凉亭一座,景色十分优美,没有想到小小的香台寺内,居然有如此胜境,却是难得。 “将军,请。”杨宁儿亲自打开屋门,将卢照辞迎了进去。刚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香气,这股香气与杨宁儿身上的香气又不用,浓郁却又不刺鼻,香喷喷让人闻的如同坠入云端一样。 “此香不错。”卢照辞不由的夸了一句。 那对面正奉茶的杨宁儿粉脸忽然一红,然后方说道:“此香乃是宫廷独有,听说是身毒人进贡给我父皇的。我离宫之时,从内府拿过来的。” “哦!”卢照辞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双眼打量着一下四周,却见四周纱帐粉红,飘逸这一丝清香来。这里果真是杨宁儿平日所居,没有一点其他的异像来。 “将军请用茶。”杨宁儿忽然端着一个瓷杯奉了上来,茶水清澈,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是来自卢府发明的式炒茶,没有想到,杨宁儿手中居然也能泡出这般花样来,让卢照辞惊讶不已。 “怎么,将军害怕小女子其中下毒不成?”杨宁儿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笑声直入心扉之间,让卢照辞忽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来。 “难道这几日和崔莹莹、李婉儿二人夜夜**的结果?”卢照辞不由的摇了摇头,道:“能得公主亲自烹茶,就是毒药,照辞也敢喝下去。”话音一落,忽然感觉此言有些暧昧,扫了一眼杨宁儿,果见对方粉脸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害羞之色。当下哪里还敢说话,抓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将军这是饮茶吗?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一样。”忽然又感觉其中的词语不妥,粉脸又是一红,好像是抹了胭脂一样,诱人不已。又是让卢照辞一阵心动。 “将军,请。”杨宁儿又替卢照辞满了一杯清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望着眼前的两杯茶水,双眼中略显一丝犹豫之色,但是很快就被心中的一丝决然而代替了。 “请!”这次倒是杨宁儿一口将一杯清茶喝了下去。 “公主与末将一般。公主,你?”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杨宁儿,只见那杨宁儿满面红光,双眼迷离,站自己身前。身上的衣物一双玉手的作用下,缓缓的落了下来。 短襦、外衫、亵衣、抹胸、亵裤。一一落下,出现卢照辞面前的如同一块白玉一般,闪烁着洁白的光芒,胸前的两点樱红是那样的诱人…… “公主,你?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卢照辞感觉胸腹之间,一股热烈从下而上,瞬间就充斥着全身,坚硬之处是如同钢枪一般,直指长空。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香是身毒国进贡给皇室所用的,用来催情所用,刚才的茶里本宫也放了不少。嘤!大将军。”杨宁儿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扑进了卢照辞的怀中,樱桃小口中呼出一阵阵热气,是那样的火热,是那样的诱人。如蛇般的身躯,如雪藕般的玉臂,一下子将卢照辞盘绕其中。只听的一声怒吼声,和一声惨呼声,接着小屋内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待到卢照辞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屋内尚存有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但是枕边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掀开被褥,清晰的看见床单上一朵鲜艳的花朵。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忽然看见旁边几案上有一张便签,不由的伸手取了过来,轻轻的扫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上面写着:“卢照辞,你玷污了秦王的侧妃,哈哈!” “好狠毒的女人。”卢照辞面色大变,忍不住将便签撕的粉碎,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杨宁儿要请自己到这里来了,好下了重重算计,并且搭上了自己的亲白身子,就是为了此事。她要报复李渊,同样也是报复自己。甚至好要威胁自己。 “疯子,这个女人真是疯子。”卢照辞口中恶狠狠的说道,一把推开屋门,就闯了出去。 第五十九回 大将李靖 第五十九回大将李靖 大军缓缓而行,逐渐远离了那雄伟的长安城,但是卢照辞心中却仍然是乌云遮日。这是卢照辞从香台寺出来的第五天了。当日出来之后,香台寺内再也寻不到杨宁儿的身影,显然是躲的远远的了。只有慧空老和尚将自己送了出来。直到今日,秦王李世民纳大长公主杨宁儿、韦氏之后韦尼儿为侧妃。而卢照辞也同样选择了这一日出征。 “大兄,你说李药师能攻下高墌城吗?小弟可是听说了如今泾州的三万大军都快要崩溃了,毫无战心可言啊!”一边的卢照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四将军不必担心,李靖用兵奇正相合,非一般的将领能够做到的。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收拢了军心,即将进攻高墌城了。”房玄龄脸上不见有丝毫的担心之色。反而摸着下巴下的胡须哈哈大笑道:“我军能够这么快,就重整旗鼓,西进进攻薛仁杲,恐怕就是薛仁杲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弄不好,他还进攻武威呢?高墌城虽然城墙坚固,但是用于防守的士兵却很少,让李靖进攻高墌城,不过旦夕而下。” “房先生真的有如此把握?”桑显和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这进攻高墌城倒是很简单,但是若是要整顿泾州的兵马,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不能成功,这个时候,李靖到泾州起码也要两天的时间,就泾州城内的那数万残兵败将,李靖能三天之内将他们整顿完毕?桑某可不相信。” “别人不行,并不是代表着李靖不行。怎么,桑将军,你我何不打一赌?”房玄龄哈哈一笑,双眼盯着桑显和,等待着他的答复。 “好,显和就不相信他李靖有这样的能耐。说,先生,打什么赌?”桑显和满脸的自信。 “若是房某输了,为将军牵马,若是将军输了,那就劳烦将军为我执戟放哨。如何?”房玄龄哈哈大笑。 “好,就依先生。”桑显和得意的点了点头。 “显和,恐怕这次你要失望了。”一边的卢照辞面带微笑,指着房玄龄,笑道:“房先生聪明机智,与你打赌岂会输,看来,你这个执戟侍卫是跑不掉的了。” “那末将可就不信了。”桑显和一脸狐疑的望着一边的房玄龄。却见那卢照辞和房玄龄二人相顾而哈哈大笑。看的桑显和惊讶不已。 泾州城,渭水支流穿城而过。自从李世民兵败浅水原之后,七万大军全军覆没,逃到高墌城的不过三万余人,由窦轨驻守高墌城,后来薛举趁势攻城,窦轨按照李世民的吩咐,撤军而走,三万大军也随之撤到泾州城内。只可惜的是,这些残兵败卒撤到泾州之后,顿时成了游兵散勇,这些人都是当初的长安骁果,生性好勇好斗,这下被薛举打的狼狈逃窜,那高墌城外的数万京观时刻出现这些人的眼前,哪里还有丝毫军心可言。可怜窦轨只是一员普通的将领,领兵打仗或许还有点本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却是束手无策了。 “末将见过将军。”窦轨朝李靖拱了拱手。他是行军总管,而且还是赞皇县公,爵位远李靖之上,但是李靖乃是右武卫大将军手下大将,掌一府精兵。当初纵横关中,名声极大,非窦轨可以比拟的。所以口中直呼为末将。 “将军不必多礼。”李靖不敢怠慢,也拱手道。 “李将军,请。”窦轨面色黯然,露出一丝尴尬来,道:“将军进城大概也看到了,轨无能,让将军见笑了。” “此乃是意料中之事。”李靖并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说道:“赵国公、大将军即将西征,大军即将到来,这泾州将作为大军前进的跳板。泾州的三万大军也会随军出征。不过,今日看来,这三万大军可不是能用之兵啊!” 窦轨面色涨的通红,拱手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自从浅水原战败之后,大军一直如此,军心不稳,莫说是出征击败了薛仁杲了,恐怕就是听了薛仁杲之名,就会心胆俱丧,不敢应战了。末将以为,不若将这三万士兵移至长安休整,以换取长安精兵三万,这样一来,或许能对阵薛仁杲大军。再次兵败事小,但是若是再次失败,我大唐就没有可用之兵,薛仁杲就会长驱直入,占领关中,我大唐转瞬间就有败亡的危险。” 李靖闻言眉头紧皱,按照眼前的局势,窦轨的建议倒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可是,这种情况能行吗?恐怕远长安的皇帝陛下就不会同意的。再说,这三军出动,岂会有退出的道理。到时候传扬出去,连带着卢照辞带来的五万大军都会为之影响。如今卢照辞即将到来,若是再不整顿军备,恐怕就要影响这场战争了。 卢照辞之所以点他为先锋,就是为了让他前来整顿泾州城内的残兵败将。卢照辞麾下大军猛将不少,卢照英、桑显和等人都是万人敌,但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到现也只有他李靖一人而已。李靖不来,就没有人能够接此重任。 “如今高墌城薛仁杲留下了多少军队?”李靖淡淡的问道。 “探马来报,只有五千精兵驻守那里,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陛下会这个时候出兵。”窦轨笑呵呵的说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薛仁杲这个时候恐怕只能匆忙从武威撤兵了。” “那本将这就去高墌城。”李靖忽然站起身来道。 “将军要去高墌城?将军本部只有一万人,高墌城城防坚固,这一万人恐怕很难夺取高墌城吧!”窦轨有些担心的问道。 “本将不是去进攻高墌城,而是去接人。”李靖脸上露出一丝浓郁的悲伤来。 “接人?”窦轨惊讶的望着李靖。 “本将要接七万将士回家。”李靖冷哼哼的说道:“这七万将士都是我大唐的好儿郎,岂能埋骨他乡?本将要接他们回家。” “将军所言甚是。末将紧随其后。”窦轨脸上的尴尬之色浓了。高墌城外的京观还矗立那里。窦轨撤退的时候,因为害怕薛仁杲大军,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七万士兵的头颅丢浅水原。这一直是窦轨的心病,此刻李靖提出来,窦轨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一起走吧!”李靖扫了窦轨一眼,点了点头。 一天之后,泾州城内校场之上,鼓声隆隆而响,响彻云霄,震动整个泾州。一瞬间,整个泾州城内的残兵败卒纷纷从四面八方朝校场而去。军法规定,三通鼓未到者,必斩。只可惜的是,校场之上,盏茶时间,校场之上,也不过是数百人而已,歪歪斜斜的站那里,嘴巴里还不是的说说笑笑。 高台之上,李靖面色冷峻,手拄着宝剑,双目炯炯有神,冷冷的望着远方。他的身后,窦轨站那里,面露尴尬之色。自己驻守泾州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麾下的士卒仍然是如此散漫,简直是打他的嘴巴一样。 鼓声越来越响,一直响到午时才停了下来,而校场之上,也慢慢的挤满了士兵,这些士兵或是面色彷徨,或是面色凶狠,或是手执长刀,或是手中空无一物,或是盔甲歪斜,或是盔甲全无。无一例外的就是,校场之上,数万士兵全无斗志。 “抬上来。”李靖冷冷的喝道。身后的窦轨面色一变,朝后挥了挥手,就见校场口传来一阵轱辘声,就见数十辆马车缓缓而来,进了校场。 刚刚还窃窃私语的数万将士忽然都静下心来,死死的盯住那数十辆马车。原来马车上并无金银财宝,而是一颗颗头颅。 “三郎!” “大郎!” …… 校场之上忽然传来一阵阵惨嚎声,声振寰宇。原来这些马车运来的头颅不是西秦大军的,也不是什么盗贼的,而是原来浅水原战死的三万袍泽,被人做成了京观的袍泽。一时间校场内哭声震天,或是兄呼弟,弟喊兄的。 “咚咚!”又见鼓声震天,校场内哭声顿时淹没鼓声之中,盏茶时间之后,鼓声方才停了下来。 李靖面色冷峻,右手挥动,大声喝道:“将士们,看见没有,摆你们面前的就是你们的昔日的袍泽,里面或许有你们的兄弟亲人,他们就是被薛仁杲砍下了脑袋,摆放浅水原的布成的京观。将士们,你们恨吗?” “誓报此仇!”、 “击杀薛仁杲!” …… 一瞬间,校场上忽然发出一阵山呼声,大地为之震动,天空为之清朗,原本哭声一片的校场上,发出一声声怒吼声。 “哀兵必胜。”李靖身边的窦轨面色微微一变。面露惊讶的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不过短短瞬间,不过一个区区小计,就能鼓舞军心,看看如此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残兵败卒的模样来。这个李靖果真是不凡。 “高墌城就眼前,就那里,我们抛弃了我们的七万袍泽,将他们丢那里,看着敌人肆意侮辱他们的尸身。你们惭愧吗?” “敌人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占据我们的土地,霸占我们的妻儿子女,你们不想抢回他们吗?” …… 李靖的声音浑厚无比,响彻了整个校场。校场虽大,但是好像每个士兵耳边响起的一样。经过片刻的沉寂之后,忽然发出一阵阵怒吼声。原本内心中的羞愧与不安,胆怯与恐惧纷纷被驱赶出去,剩下的只剩下羞愤和怒火。 “皇上已经已经命右武卫大将军卢照辞领大军前来,征讨薛仁杲。卢照辞的名字想必你们有许多人都听说。当初就是凭借着五百人马纵横关中大地,击败阴世师的数万长安骁果。自从出山到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不久,大将军就会到此,带领你们去建功立业,带领你们去博取马上功名。你们还有什么可怕。” “哦,哦!” “誓杀薛仁杲!” “报仇雪恨!” …… 一声声怒吼声传遍了整个泾州。如果刚才李靖是以仇恨引起士兵们心底的仇恨的话,如今就是以胜利刺激士兵心中的血性。他身后的窦轨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三万大军,刚才不过是散兵游勇,残兵败将,但是眼前的是什么,士气高涨,各个双目血红,十足的是骁勇战士。 “窦将军,准备四万套孝服,还要准备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报仇雪恨’,本将要明日日落之前准备妥当。后日,本将要进攻高墌城。”李靖扫了窦轨一眼,淡淡的说道。 “将军要进攻高墌城?”窦轨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士气可鼓而不可泄。眼前的三万将士虽然士气有所回升,但是不会持久,只有带领他们取得一次胜利,才能收拢他们的士气。本将也不瞒你,待大将军到达高墌城之后,仍然是高筑墙,稳守城,与薛仁杲拼的是时间,拼的是粮草。若是没有这场胜利,这些人又会成为散兵游勇,残兵败卒。”李靖不屑的指着这些满脸杀气的三万士卒说道。 “是,是。末将这就去办。”窦轨这个时候再也不敢小瞧着眼前的这个将军了,赶紧下去命人准备孝服不提。 一天之后,李靖领军出击高墌城,全军皆白,高举“报仇雪恨”的大旗,呼啸而起,朝高墌城杀了过来。高墌城守将虽然很是厉害,但是手下却只有五千精兵,面对四万如狼似虎的精兵,哪里能挡的住,被这些满怀仇恨的士兵一个冲锋就击溃了,轻松占领了高墌城。而李靖也命令大军不留俘虏,将俘获而来的两千西秦士兵数斩首,抛弃浅水原,形成一个小的京观,以警示西秦来军。如此才完整的振作了军心,使其没有溃散的危险。 “显和,看看没有,药兄已经攻下了高墌城了,嘿嘿,一个冲锋,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占领了高墌城,此刻正深沟高垒,等候我等前往呢?”泾州城内,卢照辞接过亲兵奉上来的军报,递与一边的桑显和道。 那桑显和丑脸涨的通红,伸手接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个李药师真是不凡,居然来哀兵这一套,害的老子还要给人做侍卫。哼哼。”说着就将军报顺手塞给了下边的何潘仁。看的众将哈哈大笑。 “将军,士气可鼓而不可泄。李将军此举虽然收拢了军心,但是又有个缺点。”房玄龄从何潘仁手中要过了军报,仔细看了看,道:“这股哀兵不能就这样窝高墌城中去,必须另有任务,否则时间久了,这刚刚涨起来的士气又要泄下去了。要知道,这次我们迎击薛举,起码要等两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将对方的粮草耗,这些虎狼之师能等到这么长的时间吗?” “玄龄所言甚是,不知道玄龄有何计策?”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分兵。”房玄龄思道:“只有将这些士兵分成数部,使他们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这样才能保持住他们高昂的士气。” “这样一来,恐怕我军的兵力就会再次分散,不利于决战啊!为重要的是,我军只有八千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让他们和西秦大军决战与野外,恐怕不妙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此举不妥,虽然分明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减少高墌城的压力,但是这些长安骁果不是简单的府兵可以比拟的,我朝兵力已经不足了,损失了一位骁果都是我军的损失。此事另作他议论。” 房玄龄闻言认真思了片刻,也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卢照辞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若真的如此,那这三万大军可就不好处理了。 “哈哈,玄龄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本将必会想出办法来的。”卢照辞见房玄龄眉头紧皱,不由的笑道:“不过房兄刚才所说分兵,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以减轻高墌城的压力,此举甚是有理。本将已经决定命秦州总管窦轨领本部兵马进攻西秦的老巢,威胁其后路,命凉王同样进兵金城,命陇州刺史常达领本部兵马宜禄川附近伺机进攻薛举,上书陛下,调中书令屈突老将军与显和一起守泾州,保住关中门户。如此一来,薛仁杲前有高墌城这个硬骨头啃不动,他的旁边又有屈突老将军守住泾州,其左右有常达和窦轨两边夹击,其后有凉王袭其后路,四面合围,看他有什么办法。玄龄以为如何?” “嗯!将军此举甚是有理。”房玄龄双眼一亮,道:“这样一来,薛仁杲就要面对四面八方的压力了,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必死无疑。将军好高明的谋略。玄龄甚是佩服。” “好,既然如此,我等就领兵去高墌城,至于调屈突老将军前来,就有劳房兄主笔了。”卢照辞见房玄龄也同意自己的决策,心情大好,不由的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笑道。 “恐怕将军还有一手没有行动吧!”房玄龄忽然笑道:“别告诉玄龄,将军那八千骑兵就是为了让他们留高墌城内,随时作为防守的机动部队的。” “还是玄龄知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两位丘将军,你此刻率领骑兵先行,去高墌城交给李靖将军,李靖将军想来知道会怎么做的。你二人听候李靖将军调遣,功成之日,大功一件。” “末将领命。”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拱手应了下来,连忙告辞而去,领着麾下的八千骑兵,朝高墌城而去。 “将军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房玄龄叹道。 “薛仁杲恐怕不会知道本将会有八千骑兵,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之士,丝毫不秦王殿下的玄甲铁骑之下,这些骑兵若是关键的时候出现,足可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就像当初刘文静与薛举战于浅水原一样,后出现的万余骑兵才是改变战场局势的关键的因素。今日本将也会趁薛仁杲大军尚未到达浅水原的时候,游离外,或是断其粮道,或是出现战场上关键的地方,反正这次派出袭击薛仁杲粮道的部队那么多,想来,依靠他那个莽夫,也不会怀疑我们暗地里还藏着一只强悍的骑兵。”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难怪将军人称狡狐,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房玄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真真假假,迷雾重重,莫说那薛仁杲,就是玄龄也不会猜到将军到底派出了多少支军队骚扰自己的粮道。不会将军藏的如此之深,双方战争还没有打响的时候,就将自己麾下有力的一支部队游离外。还让他出现关键的时候。将军果然很厉害。” “照辞之所以敢如此,就因为,我军有一位名将,他的名字叫做李靖。”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我有李靖,就等于平添了十万大军。那薛仁杲自负武勇与西楚霸王相同,和他的父亲起的名号都相同,西秦霸王。哼哼,却不知道,霸者,过刚,不可持久也!春秋五霸,哪个能笑到后,统一了天下的。就是项羽神勇无比,后还不是败刘邦之下。如今的薛仁杲也是如此,自恃武勇者,都不会长久。四郎,你可记清楚了。”卢照辞忽然对身边的卢照英猛喝道。 “大兄,小弟记住了。”卢照英面色忽然一变。 “哼哼,等到了高墌城,本将就会诸将军中传授用兵谋略之道,你也过来听听吧!”卢照辞忽然转首对房玄龄说道:“到时候劳烦先生,每天抽上半个时辰给那些丘八上课。” “这?”房玄龄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本来教卢照英读书都是看卢照辞的面子上的,这个时候让他教其他人读书识字,心中有点不喜了。 “当年孔子主张有教无类,先生乃是儒学宗师,难道就没有一点儒学宗师的气度不成?”卢照辞挤兑道:“先生放心,每次授课对象不会超过三十人,每天不过半个时辰。照辞也不强求他们以后考进士状元什么的,只要他们能识得兵书,认得军令,写来军中文书就行。先生,反正高墌城你也无事可做,五郎也不身边,不如收些学生就是了。” “收学生?”房玄龄好奇的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大将军,下官好歹也是楚王傅,岂能收那些将领为为弟子呢?此话以后休提。” “玄龄兄,恐怕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待天下平定之后,我也会卸甲归田,到时候,我就终南山书院旁边建一个武院,本将亲自担任山长,这些学员吗?或是军中低层将领,就是一些士兵也可以,或者我大唐的寒族庶民都可以,到武院中来练武学艺,或是熟读兵书策略,以后也可以为我大唐培养一批名将出来。玄龄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武院中教导一番啊!” “免了免了,你就不怕朝野议论,那王珪等人一旦听说你将武院和书院放一起,还不上门吵死了。我房玄龄胆小,可不会和你一起胡闹。”房玄龄连连摆手道:“说你这位大将军,身为世家子,却心向寒族庶民,不但为他们提供晋身捷径,如今是还要教授这些武艺、兵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边的卢照辞闻言,却是摇头不语。除掉他自己,又有何人能猜到他的心思呢? “末将丘师利(丘行恭)见过将军。”高墌城内,丘师利从怀里奉上卢照辞的书信递给李靖。 那李靖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摸了摸胸前的长须,皱了皱眉头,认真思了片刻。方说道:“你二人先去整顿兵马,明日三造饭,五悄悄出城,不可惊动驻军。”丘师利兄弟二人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命令不提。 “大将军真是看的起我。不过,碰到这样的上士不是我李靖想要的吗?”李靖摇了摇头,八千骑兵莫说是右武卫下的精锐的骑兵,重要的力量,就是大唐军队里,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卢照辞每次出兵,都会将他们带身边,一向是作为作为后的一支骑兵使用。没有想到这次卢照辞居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断其粮道,还要准时出现战场之上,这恐怕真的只有李靖能够做到了。随着李靖的一道道军令的下达,战争的阴云逐渐笼罩陇西一带,大战一触即发。 远处,薛仁杲大军缓缓而行,黑色的中军大纛直指云霄,煞气西卷长空;远处,卢照辞大军缓缓而行,黄色的中军大纛随风鼓动,周围数万骁果随军而行,斗志昂扬。 第六十回 西秦霸王 (一)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一) 高墌城内,大军云集,卢照辞早就命人接管了高墌城的城防。又命人深沟高垒,将高墌城防守的严严实实的。等到第二日,才见到天边有一朵乌云缓缓而来,接着就听见大地一阵阵颤抖,连高墌城的城墙都抖动不已。接着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中军大纛出现守军的眼前。薛仁杲出自西凉,号称西秦霸王,所以尚黑,不像李渊的大唐一样尚黄。所以当薛仁杲的大纛出现以后,早就有人报与卢照辞,那卢照辞赶紧领着众人上了城墙,观看者迎面而来的西秦大军。 只见那无数个黝黑色身影盘旋城外十里处,片刻之后,又见数千骑兵呼啸而来,那旗帜上所打的正是薛仁杲的中军大纛。为首一人身着黑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英武不凡,正是西秦国主薛仁杲。 “这个薛仁杲倒也是不凡,生怕我等趁着对方扎营的机会,好去袭营,自己倒是率领数千骑兵前来挑战了。”房玄龄一口就道出了薛仁杲的来意。 “听说当年薛举麾下有宗罗睺和浑干两员勇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薛仁杲身边二将。”卢照辞指着薛仁杲身边两人问道。 “大兄,管他是与不是,待我杀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卢照英一见对方出战,顿时脸上露出一丝狂热来,就准备向卢照辞请命。 “看看再说。”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个薛仁杲远道而来,居然还有精神前来挑战,还真把自己当做西楚霸王了。” “对面是伪唐大将卢照辞吗?朕久闻大名了。”薛仁杲鹰眼一动,顿时看见众将护卫中的卢照辞,双目一亮,就拱手道:“听闻将军智谋不凡,想必也能看清天下大势,如今李渊困守关中,不日将被朕所灭,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大秦,朕愿意册封将军为王,与朕共享天下。如何?”那薛仁杲声音如雷,响彻整个高墌城,瞬间就传遍了全军上下。顿时引起了一阵阵议论之声。虽然大唐没有说过非李氏不得封王之事,但是到如今却是没有异姓之人被封王。没想到这个薛仁杲一见卢照辞,就准备以王爵赐之。 “哈哈,薛仁杲,你号称西秦霸王,难道不知道历史上,所有的霸王都是不得好死吗?本将军若是跟随你左右,恐怕也是不得好死之人。”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吾皇英明神武,宇内拥戴,又岂是你这个陇右豪强可以比拟的。你如今前有本将军阻拦,后有凉王大军,你是插翅难逃了,本将若是你,就此刻下马请降,或许本将还会看你主动的份上,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你就得为我大唐死去的七万将士偿命。” “哈哈,卢照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朕乃是天下第一勇士,岂会向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投降。真丝滑天下之大稽。”薛仁杲面色又惊又怒,没想到卢照辞嘴皮居然如此利,刚刚一通话却是向麾下将领透露出西秦如今面临的形势,若是此事广为流传,必定会动摇军心。一想到这里,薛仁杲恨不得立刻冲上城墙,取了卢照辞的性命。 “哈哈,就你也想取本将的性命,真是好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大兄,待末将去教训他一顿。”卢照英面色涨的通红,握住长槊的右手捏的紧紧的。一边的卢照辞见状,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薛仁杲虽然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武力却是很厉害。 “士气可鼓而不可泄。”旁边的房玄龄轻轻的说道:“我军要拖住薛仁杲,非数月不可,如此长的时间内,军心必然动荡,若是此刻击败薛仁杲,足可以使士气高涨。”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双眼一亮,朝卢照英喝道:“好,你去,本将亲自为你掠阵。” “多谢大兄。”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就手执长槊,朝城下走去。 “将军?”房玄龄一听的卢照辞亲自掠阵,面色微微一变,虽然平日里也曾听卢照辞说过自己武艺高强,但是此刻面对的敌人是薛仁杲,以武勇闻名于世的人,而卢照辞却是大军之帅,一旦出了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房兄暂且放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潘仁,你与房先生防守城池,本帅出去就来。”说着就与桑显和一起下了城楼,那卢照英早就领着三千士兵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下了城楼,赶紧令人打开城门,自己骑着狮子璁狂奔而出。 “薛仁杲,过来与你家卢家爷爷一战。”卢照英声音如雷,响彻云霄。惹的城楼上的观看的唐军士卒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连带着进军鼓声也响了不少。 那薛仁杲正城下叫骂,忽见城门打开,一个豹眼黑腮的年轻汉子,手执长槊,不由分说的朝自己刺了过来,面色大变,一阵冷哼之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就砍了过来,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了出来。两声闷哼之声轻轻的响了起来。只见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方才停了下来。纷纷死死的盯住对方。双眼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来。 “这厮好大的力气啊!”卢照英感觉到虎口一阵发麻,忍不住面色变了变。管两人后退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但是卢照英自己却明白,实际上自己是落了下风。 卢照英是借着战马强悍的速度刺出的一枪,所包含的力量实际上是其本身的力量加上战马冲击的速度,而薛仁杲就不同了,他是轻轻的上前几步,所抵挡的力量与自己本身力量相同。所以确切的说起来,刚才一招实际上是卢照英输了。 “好武艺,再来。”卢照英双眼闪烁着一丝精光,自从出道以来,卢照英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对手,虽然家族比武之中,卢照辞能稳稳的压住卢照英,但是两人到底是亲兄弟,比斗之时,顾忌太多。毕竟现是不同,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出手也不用留情,这正是卢照英所向往的。所以明知道对方的武艺比自己高上一筹,但是仍然没有退却,反而兴奋无比。手中的长槊瞬间就闪烁着三点寒光,如同三朵梅花一样,朝薛仁杲罩了过去。 薛仁杲见状,双眼一亮。这一招叫做凤凰三点头,本是长枪所用的招数,但是如今没想到居然出现长槊身上。长枪的枪杆大多是白拉杆所制作的,弹性比较大,使到极致的时候,莫说是三点头,就是七点头有也能使的出来。当年的赵云就是凤凰七点头。可是长槊就不一样,长槊的枪杆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白拉杆所制作,其坚硬如钢铁,能耍出三点头来,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黑厮居然有此能耐,当下薛仁杲的兴趣大增,手中的方天画戟也迎了上去。两人瞬间就战一起。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遍了战场各处。只见双方各自槊来戟往,厮杀一起,一个手中虎头金刚槊,一个赤金方天画戟,一个胯下神兽狮子璁,一个飞天黑嘶风,一个世家之后,初生牛犊,一个帝王之尊,征战疆场,号称西秦霸王。双方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各逞英雄,两人厮杀了上百个回合,却不见胜负,输赢不定。可是急坏了双方将领,乐坏了双方士卒。喊杀声震天,欢呼声彻地。鼓声隆隆而响,连绵不绝,真是好一场厮杀。 “当当!”忽然一阵鸣金声传了过来,原来城墙上的房玄林生怕卢照英有失,哪里还愿意再战,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又冒着危险呢。顿时下令鸣金收兵。 “当!”一阵巨响传了过来,却见战场上云消雾散,两匹战马立战场之上,战马之上,一人盔甲歪斜,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之色,正是西秦国主薛仁杲。而他对面之人,却是面色苍白,头盔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盔甲破碎,血迹斑斑,身形摇动,好像随时都会跌落战马一样。正是卢照英。 “你很不错,能与朕拼上两百回合,十分难得了。所以朕今日饶你一死。”薛仁杲淡淡的说道。 “哼哼,你不要太得意,你虽然战胜了我,但是也仅仅是比我略高一筹而已,但是忘记告诉你,我卢照英我家大兄面前,连二十招都接不住。你与他斗,也不过三十招而已。就会丢掉脑袋。”卢照英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薛仁杲双眼一眯,一道精光望着远处的卢照辞。显然是不相信卢照英的话来。 “我家兄长不愿意和你动手而已。天下之大,能让主动动手的是少之又少。”卢照英不屑的说道:“就是你,也是一样。”说着也不理薛仁杲那杀人的目光,缓缓地打马而走,丝毫不乎自己的后背露薛仁杲的面前。 好半响,只听见薛仁杲大声喝道:“卢照辞,听说的你的武艺还你兄弟之上,不知道可否赐教啊!”薛仁杲声音洪亮,瞬间就传遍了两军阵营。一时间,两军的目光纷纷望着那个嘴角带笑的年轻人。 第六十回 西秦霸王 (二)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二) “哈哈,薛仁杲,你我都是一军统帅,凭的是双方的指挥能力,若不是个人的武勇。劳力治于人,劳心者治人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也不知道你有何能力统领你麾下的大将。”卢照辞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对方的激将法看眼中。 “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和朕大战三百回合,朕就服了你。”薛仁杲面色涨的通红,他自诩为西秦霸王,行军打仗是他的擅长,今日却有人说他只知道炫耀个人武勇的武夫,让他如何不生气。 “你是将死之人,本将军岂会和你一般见识。你若是想炫耀你的武勇,以后就天天到城下来报道吧!反正我的士兵平时也感到无聊,看看猴子耍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卢照辞领着大军缓缓退入城中,但是声音传遍了双方战场,只听见城头上一片笑声。有的时候将士的武勇固然能提高士兵的士气,但是若是战败,那对士气就有着严重的影响。 “你?”薛仁杲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辞正待开骂,却见高墌城城门早已关闭,箭垛之上,许多唐军士卒张弓搭箭,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霎时间,薛仁杲怒火冲天,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率军退了回来。 高墌城内,卢照辞刚刚进城,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对迎上来的房玄龄道:“四郎伤势如何?” “大将军不必担心,四将军只是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房玄龄赶紧宽慰道:“将军刚才之举足可以使我军称过两个月了。” “听说薛举为人奸诈,老谋深算,怎么生了一个儿子,只知道以武力说话,可惜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个西秦霸王倒是与当年的西楚霸王相似,一个是一对叔侄,一个是一对父子。如今薛举已经死了,郝瑗也随之而去,就等于项梁和范增都已经离霸王而去,霸王兵败之势已经成了定局。只要我们能拖上两个月,加上药师、窦轨等人的行动,我军班师回朝之日不远了。” “还是将军谋划的好。”房玄龄点了点头道。 “对了,本将军准备大军之中招手三十名弟子,作为终南武学的第一批学生,劳烦玄龄宣告全军。”卢照辞忽然停了下来,吩咐道。 “将军招收弟子有何条件?”房玄龄神情一愣,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真的决定招收弟子。这个时代,武将的培养都是家族式的,所以多有将门虎子之说,毕竟有些武艺和兵法韬略是十分珍贵的,讲究的是传子不传女之类的,岂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交给别人。这点与那些儒学宗师等等是不一样的。 “第一,有兴趣就来,不分官位的大小与高低;其二,告诉前来报名的将士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将传授的兵法韬略不得外传;其三,凡是有官职的,入我门下,就不得有官职身,两个月内,仅仅只是一名学生而已。两个月后,根据个人的表现,再另受官职。”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贪生怕死不入我门,升官发财者不入我门。玄龄,你看怎么样,这样能行吗?” “大将军,此举恐怕的压力很大啊!”房玄龄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他是何等的聪慧,一眼就能看出卢照辞的这些条件实际上是将那些世家子排除外。这第一条,有兴趣就来,不分官位高低。且不说那些世家子家族中都学了一点兵法韬略什么的,这军中也是讲究高位无寒门的,这些世家子官位的提升,一方面固然是靠军功而来,但是大部分却是靠家族的实力决定的,他们是很少对卢照辞的兵法韬略感兴趣的,何况,还要和那些出身低下的庶族一起学习呢?就算有些人能拉的下来面皮,但是第二条又有限制了。一日为师,众身为父,这点若是文人教授弟子的时候是没有错的,但是那些世家子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兵法韬略听你卢照辞的话吗?这一点又刷下了一批世家子,然后第三条是厉害了,学习期间被解掉一身的官职,还要两个月后看个人的表现重任命,这点是让那些世家子不愿意了。说的彻底点,这些就是为了将世家子排除外。 “将军,若是前来报名的人甚多,该怎么办?”房玄龄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想象,那些一直徘徊底层的士兵将校,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的。必定会蜂拥而至,四五万大军中选三十人,还是很简单的。 “那就以识字为先,谁识字多,就能入选。”卢照辞又说道。 房玄龄面色又一变,可以想象,过了今日,那些想往上爬的庶族士兵必定想着方设着法的想读书认字了。这位大将军要干什么?难道? “敢问将军,此举是常办还是仅此一次?”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是?玄龄,这有什么区别吗?”卢照辞望着房玄龄,忽然问道。 “将军,军队不同于其他,将军此举虽然有利于我大唐将领统兵才能的提高,但是却有插手军队,染指军权的问题。若是有奸人陷害将军,此处就是将军的致命所。”房玄龄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一眼。 “呀!”卢照辞闻言面色忽然大变。静静的望着房玄龄,双眼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冷淡而无情。看的房玄龄背上生汗,忍不住吞了口吐沫,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出卢照辞的恐怖之处。 “若是可以的话,将军这次仅收三十名,待回朝之后,依照惯例,将军位居国公之位,可有百人护卫。做仪仗之用。”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原以为可以凭借我个人的一点浅薄见识,为陛下多培养点合格的将领来,看来这是行不通了。”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凄凉来,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就此一次。反正这两个月也是无聊,就当做找点乐子吧!还有玄龄,城中给本将修建十个蹴鞠场所,让那些人各自组队,闲暇之时,以踢蹴鞠为乐,凡每次赢者,尚钱两贯,让这些家伙乐和乐和。” “将军此计甚妙。”房玄龄见卢照辞已经决定放弃心中所想了,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又听见卢照辞下令建蹴鞠场,顿时明白卢照辞的用意,顿时眉开眼笑的下令去了。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卢照辞满面阴云,双眼中寒光闪闪,却不知道想着什么。 很快,右武卫大将军准备闭门不出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这个消息之后,又紧接着来了一个炸弹,将军准备招收三十名弟子以应付未来两个月无聊的时光。并且对这三十名弟子提出了苛刻的要求。且不说将军名声极大,号称狡狐,就是能就近得大将军教导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虽然条件苛刻,但是也不是不能尝试一番的,一时间前来报名的人数多余牛毛。只有那些世家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就是做了大将军的弟子又能如何呢?寒门无高士,这点同样是军中有效的。何况,这兵法韬略是要数年的积淀,两个月能学到什么呢?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卢照辞并没有想到自己招收弟子的消息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尚太守府内默写这当初从网上看来的黄埔军校的步兵操典,以及戚继光的《练兵实纪》、《纪效书》等兵家典籍,虽然记忆有些不清楚,但是加上自己从有些军事论坛上看到的经验,也勉强能成一部书了。当然这《孙子兵法》是作为授课的必读本之一了。大唐的印刷不发达,这《孙子兵法》还是很少人拥有的一部兵书。那些寒族出身的士兵是很难读的到了。这个时候作为教材正好。 “大兄,大兄。”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高墌城中能如此称呼他的也只有卢照英了。 “你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卢照辞不满的喝道。 “大兄,听说你要全军中选弟子,传授你的用兵之道了?”卢照英睁大着眼睛说道。 “你听说了?不错,正有此事,不但是为兄要传授用兵之道,等你伤好了,还要教他们习武。”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小弟不去。”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为什么?”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卢照英,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卢照英居然会反对自己的提议,让他很是奇怪。 “这习武之道乃是我卢氏的不秘之传,怎么打熬力气,怎么去使用兵器,都是我卢氏所有,又岂能传与外姓之人,至于大兄的用兵之道是如此,非卢氏子女不可轻传。”卢照英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谁说的?真是愚蠢。”卢照辞面色一怒,狠狠的拍着桌子道:“难怪我华夏无数文明都淹没历史的长河之中,就是因为那些掌握着知识的人敝帚自珍才会有如今的状况。” “大兄,今天说什么小弟也不会同意的。”卢照英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的卢照辞是又气又怒。 顿时指着卢照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蠢才,难道真的看不出我招收弟子的意思吗?” “不知道。”卢照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外面,让自己的几个亲卫守五十步开外,方进了房间,指了指旁边的锦凳,让卢照英坐了下来。方叹了口气道:“四郎可知道为兄现的处境是什么?” “赵国公,右武卫大将军,深受陛下宠信。”卢照英脱口而出。 “哼,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当今天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别看他表面上信任为兄,但是他不会真正的相信为兄的,否则也不会让为兄主管军队,却不挂中书令或者尚书衔,没有这两点,为兄永远都是一个武将,对朝廷大局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所以为兄就开书院,扶持那些庶族的读书人,这些人拜我为山长,等于是我的弟子,这些读书人讲究的是一人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他们不认我这个老师,但是也会记得我卢家的恩情,外面的那些世家也会认为他们是我卢家的人,只要我卢家还世一日,他们就逃不了我卢家的影响,我就是要通过他们对朝廷产生影响。哼哼,如今是陛下当政,但是日后呢?无论是东宫太子也好,还是秦王李世民也罢!他们或者他们的属下都与我卢家不对付。若是此刻不安排下棋子,日后如何能保我卢家百年昌盛。” “那教这些士兵也是为了?”卢照英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居然暗暗的下了这么一盘大棋,让他惊叹不已,同时却又让他后悔不已。 “不错。这些东西都掌握那些世家手中,此刻我传授他们兵法韬略,他们岂不会是为我所用?”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当初蒋介石能国民党中占主导地位,号称校长,不就是因为他的手下一批黄埔嫡系吗?如今他要开办武学也是一样。 “这些人,待两个月之后,为兄就会将他们提拔为低级军官,甚至中级军官也是可以的。时间久了,他们之中的一批人不难掌握一府的兵力,一个人尚无所谓,但是三十个人,三百个人那就是一股强悍的力量,这样一来,无论是我卢照辞身何处,这些人连带着他手下的力量都会为我所用。” “大兄,我?”卢照英豹眼微微发红,他是为自己的短见而感到羞愧。 “好了,不用多想,你要记住,我们是卢氏子孙,当共进退。只有这样,才能广大我卢氏家族。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养好伤。”卢照辞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双眼却是望着远方。他到底是想着什么?没有知道这个狡狐的心思。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 (三)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三) 高墌城上血迹斑斑,半年一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数场大战,坐拥关中的李唐与西秦之间你争我夺,数十万的将士围绕这个小城发生了一场场生死搏杀。--城墙上的点点斑驳记载着双方厮杀的惨烈。 城外十里处的西秦大营之中,黑色的龙旗低垂着,仿佛是预示着什么,大营之中,不时的可听见一阵阵惨呼之声。又隐隐能听见巫师的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显示着数日的厮杀,西秦大军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中军大帐之中,薛仁杲满面阴冷,端坐宝座之上,双眼冷冷的扫着大帐内众将,好半响才狠狠的拍着面前的几案冷喝道:“五天了,诸位爱卿,已经有五天了,我们的大军连城墙都没有上去,你们且说说,该如何是好?” 大帐内众将闻言都默默不语,相互望了起来,宗罗睺望着对面的浑干,血盆大口中嘟嘟囔囔的说这什么,浑干是面色发红,低着脑袋,一双鹰目闪烁着不停,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若是卫尉卿还就好了。”大帐内的一个将领小心翼翼的说道。一时间大帐内传来一阵叹息声。这位小将所说的卫尉卿,指的就是郝瑗。一向以来都是作为一个重要的谋士来辅佐薛家父子的,为西秦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上次薛举之所以能击败李世民,就是因为此人的缘故。可惜的是,天妒英才,这位郝瑗先生也是一个忠心之人,薛举病死之后,郝瑗也紧随其后,也病死了。这下好了,西秦这些大头兵们,论武勇,可以纵横西凉而不败,但是却缺少谋士,所以面对高墌城这么坚固的城防,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以人命来填。 薛仁杲右边的浑干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眼闪烁着一丝讥讽之色。他是嘲笑着什么。郝瑗此人虽然是个文人,但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浑干也是其中之一,可是就是这位杰出的谋士出的计策,被薛仁杲父子二人弃之不用,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当初唐军损失了七万大军的时候,关中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应该起兵直捣长安,可惜薛举没有用,坚持与梁师都回合,待到明白的过来的时候,薛举病重而死。而眼前的这位薛仁杲却回军继承皇位。不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这下好了,一个李世民加厉害的卢照辞来了。手下的将领是不凡,一个哀兵仅仅只花了数个时辰就夺取了高墌城,使他们有了立足之地。然后关闭城门,以耗西秦粮草,这下好了,几日以来,大军对高墌城发起了无数次进攻,却丝毫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陛下,高墌城城防坚固,不如去攻打泾州。那泾州乃是关中门户,卢照辞以大军驻守高墌城,这泾州防守肯定薄弱,不如引兵攻之,引其起兵来救,然后我军就半路击之,唐军缺马,不敢与我等野战,这样或许能击败卢照辞,若是对方不来救泾州,我们就改佯动为实动,干脆拿下泾州再说,然后按照卫尉卿的主意,直捣长安,活捉李渊那老小子。”宗罗睺忽然双眼一亮,拱手说道。 “攻打泾州?半道而袭之?”薛仁杲双眼一亮,猛的一拍大腿道:“宗将军所言甚是。好,就这么办!宗将军领兵攻打泾州,朕领骑兵半道而击之。” “臣等遵旨。”众将闻言纷纷站起身来应道。 一瞬间,西秦大营中鼓声隆隆而响,大军缓缓而行,朝西北方向而去。 “什么,薛仁杲撤军了?”正教授学生的卢照辞接到探马传来的消息,心中一动,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年轻士兵道:“秦郎,你怎么看?” 被卢照辞点到姓名的年轻士兵见状,面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道:“回恩师的话,想必这薛仁杲见大军围攻高墌城不下,就转到进攻其他的城池了,以快速的打通通往长安的通道,然后直倒长安,这样就能锁定胜局。”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扫了其他人一眼,道:“你们对秦勇的话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老师,弟子以为那薛仁杲此举不但是要进攻其他城池,还有意诱使老师率军而出,好半道击之。”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祖明,来自关中的一个贫民家中,听说卢照辞要招收三十名弟子,知道这种机会是相当难得的,立马就报了名,也幸亏他幼年的时候,趁着给地主家放牛的机会,私塾先生的窗下听了几年,才有机会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三十名入室弟子之一。 “哦。”卢照辞双眼一亮,又问道:“祖郎你且说说,薛仁杲大军会进攻何处?” “泾州。”祖明想也不想,就说道:“泾州乃是关中门户,虽然有屈突老将军和桑将军驻守,但是到底是兵少,对方若是强攻打,还是有机会攻打下来的,何况,这里离折墌城甚近,对方粮草搬运很是便利。从高墌城到泾州,都是一马平川,很是适合骑兵进攻,听说西秦骑兵甚多,也许薛仁杲就会利用起兵半道而击之。” “不错,若是老师不前去救泾州,对方就能转佯攻为实攻。”这个时候秦勇双眼一亮,也接着说道。 “那你们说,本将军是救还是不救呢?”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有几天的功劳,但是眼前这个二子显然很是有军事天赋,通过几句情报,就能猜到这些东西来。虽然考虑的还不是很全面,但也是很难的了。 “屈突老将军善于防守,桑显和将军勇猛无比,泾州有此二人,可以安于泰山。”秦勇和祖明相互望了一眼,肯定的回答道。 “不错,你二人说的很是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讲课。”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不知道的是,他这里虽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高墌城之外,却早已掀起了血雨腥风。薛仁杲的数十万大军出动的动静实是太大。先不说泾州早早的就接到了探报,从长安调过来的屈突通和从高墌城赶来的桑显和早就做好了准备。而远秦州的秦州总管窦轨和陇州刺史常达也纷纷出兵,或是出兵相救泾州,或是直指薛仁杲的老巢金城。 “什么,有人袭击金城?”埋伏半路上的薛仁杲,已经陇西走廊上埋伏了两天了,但是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出现,高墌城仍然是紧闭城门,卢照辞不出一兵一卒。 “窦轨?好大的胆子。”薛仁杲面色大变,自己还攻打着泾州,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指自己的老巢。金城是什么,是他的根基所,里面不但有大量的粮草,重要的是,一旦金城失守,薛仁杲的威望就会大降,这对于刚刚登基的薛仁杲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告诉宗罗睺,让他安心攻打泾州,朕要回军,亲自攻打窦轨,朕要取他的脑袋当夜壶。”薛仁杲恶狠狠的说道。手中的方天画戟狠狠的指着西北方,大声喝道:“回军。”霎时间,铁蹄滚动,呼啸而起,径自朝金城而去。 宜禄川,乃是蒲河和马莲河的交汇处,乃是一个冲积平原,乃是通往折墌城的必经之路。地势平坦,两条大河滔滔而过,直入泾河之中。 这一日,一队西秦兵,约有千人之多,运送着粮草,朝折墌城而去。这里尚西秦大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虽然有的时候也能见到唐军的探子,但是自从浅水原之战后,西秦士兵丝毫不将唐军放眼中,他们看来,这些唐军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没有丝毫的威胁。 “咦!今日这蒲河的水位下降了不少啊!”西秦兵的领军校尉扫了面前的蒲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必经运送大军粮草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尤其是遇到复杂地形的时候,是苦难了,这蒲河和马莲河之间,道路虽然好走,可是这两条河可是不好走了。非要搭着桥慢慢行走才是。 “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杀阵杀敌啊!听说前军的那些兄弟们浅水原杀的手都软了,不知道得了多少赏赐呢?”一个士兵正的运送着木料,又小心翼翼的和站一边的校尉说道。 “哼,就凭你也想杀敌。”那校尉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周围一眼,招过小兵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知道先皇是怎么驾崩的吗?听说是被先皇虐杀的数万唐兵的冤魂作祟,你还敢杀唐兵吗?” “不敢,不敢。”一番话吓的小兵面色苍白,连连摇头。 “告诉你吧!上次的那个李世民还不怎么厉害,知道这次来的是谁吗?一个只靠着几个人就夺取了关中的牛人,叫做卢照辞什么的,听说此人生的血盆大口,身高数丈,腰围有小山那么粗,吹一口气能杀死数千人,吸一口气又能吞掉上千人。听说他每餐还要吃掉十几个人,你说这样的人厉害不?”校尉绘声绘色的说道。 “厉害,厉害。”小兵颤抖着大腿,边移动边点头道。 第六十回 西秦霸王 (四)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四) 卢照辞也没有想到,他的形象西凉这个地方已经被彻底的妖魔化了。要是他知道,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很郁闷。 这支千人的运粮队很快就蒲河之上搭起了浮桥,千人护卫着粮车缓缓而行,浮桥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枝丫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要断裂一样。 校尉骑马上,手执长枪,缓缓而行。蒲河左右视野宽广,骑马上,一望无际,倒也很是自。 “轰!”一阵巨响从上游传了下来,大军还惊讶之时,就见尚有一道白线滚滚而来,顺带着发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 “水!不好,快走!”校尉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阵大变,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士卒了,拍着坐下的战马就朝对岸奔了过去,而身边的护粮队却发出一阵阵惨呼声,猝不及防之下,慌乱无比,哪里顾得要运送的两车,纷纷朝两岸逃去。 “砰!”仓促搭建的浮桥终于被大水冲垮了,桥上的数十车粮草数被冲入河中,连带着还有一些士卒都被冲入下游。 “敌袭!”逃到对岸的校尉还没有反应下来,就听见对面传出一阵阵喊杀声,却见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数千步兵,一个清瘦的将领的带领下,破土而出,朝自己杀来,面色顿时大变。没想到这数千人居然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埋伏下来。等到自己半渡而时,掘开尚上游的土坝,放水冲垮浮桥,不但能将己方一下断成两部分,首尾不能相连,击中优势兵力击败己方的弱势兵力。显然对方领军之人不是普通人物。 “常达来也!”为首的唐军将领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手执长槊,就朝前方的乱军杀了过去。这些人虽然是步卒,但是却是以逸待劳,胜出其不意。而西秦大军,刚刚脱离了危险,一见有大军伏击,早就乱成了一团,一见对方杀来,除掉少数奋起反抗望,其余人纷纷朝后逃去,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 只可惜,战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陇州刺史常达就领着麾下的三千府兵击杀了数百西秦士兵,还夺取了不少辎重粮草,也算是小胜一场。 “总管大人,前面就是洮水了,兰州金城就是洮水之上。”向导官小心翼翼的对骑马上的窦轨说道。 窦轨带领着八千秦州府兵随着渭水而上,经过数日行军,终于到达了洮水边,沿着洮水向西行数百里就是金城,也是这次大军行军的目标,薛仁杲的老巢了。窦轨对于卢照辞派给他这个任务是相当欢喜的。他看来,此刻薛仁杲大军都聚集浅水原,金城乃是他的腹地,防守空虚,让自己进攻金城,虽然是为了迫使薛仁杲大军回援,但是实际上就是为让自己取下金城,得个头功。所以他才会挖空了秦州的府兵,共计八千人,一直杀到洮水边上。 “轰轰。”忽然大地一阵颤抖,远处烟尘四起,席卷而上,窦轨面色一变,远远望去,仅仅只看见一道黑色烟雾盘旋而上。 “那是什么?野马群?”窦轨忽然心中闪烁出一丝不安,静静的对身边的亲兵道:“传命全军防备。”亲兵不敢怠慢,赶紧挥舞着中军大纛,瞬间八千府兵就做好了防备的架势,盾手前,枪兵后,弓箭手压住阵脚,张弓搭箭,就瞄准着前方五十步的距离。 “敌袭,敌袭!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却见前方冲出一骑来,还没有跑到三十步,就被射落马下。窦轨认识那正是自己派出的哨骑。没想到敌人快到眼前了,才传来急报。但是一见原本十人为一对的哨骑此刻只剩下一人,由此可见敌人的厉害。 “薛仁杲!”烟尘逐渐散去,却见面前现出一对骑兵来,约有千余人,为首一人,面容狂放,手执方天画戟,周身披挂着黑色的盔甲,骑着一匹黑色的乌龙驹,立万军之前,虽然隔了数百步,但是一股庞大的煞气弥漫空中,仿佛是一个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一样,让人恐惧无比。秦州府兵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不要担心,对方不过千余骑而以。”窦轨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他也未曾想到薛仁杲居然出现这里,难道高墌城已经被对方攻下了不成。一想到这里,窦轨心中加恐慌了,但是也知道此刻若是逃跑,就会被对方趁势而杀,自己也难逃一个全军覆没的危险。又想到自己麾下还有八千士兵,心中的底气有足了起来,斜着手中的长槊大声吼道。 “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薛仁杲望着对面的窦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面虽然有八千士卒,但是薛仁杲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虽然他身边的这些千余骑兵都是远道而来,但是薛仁杲有信心击败眼前的这些八千士兵。因为当初他就是率领着这千余士兵冲击刘文静的后军的,一举击溃了刘文静数万大军。眼前的不过八千余众而已,对于自负武勇的薛仁杲来说,也还是与蝼蚁一般。 果然,随着薛仁杲的一声怒吼声,麾下的千余骑兵丝毫不乎对面的强弓硬弩,口中发出一声声狼嚎之声,带起一阵阵烟尘,呼啸而起,朝窦轨的大军杀了过来,黑色的漩涡之中,薛仁杲手执方天画戟,胯下的乌龙驹发出一阵阵嘶鸣声,后发而先至,冲将出来,朝秦州府兵杀了过来。 “放箭!放箭!”窦轨见薛仁杲杀来,面色大变,他可是见过薛仁杲的武勇的,毕竟当初浅水原一幕给他这个唐军大将的印象是太深了,不可磨灭,一见此刻薛仁杲居然敢单骑冲阵,面色是大变,赶紧麾下的弓箭手对准薛仁杲,霎时间一片乌云朝薛仁杲当头照了过来。 “给朕滚开。”薛仁杲面色不变,口中一声大喝,手中的方天画戟就舞了起来,顿时一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待到乌云消失的时候,窦轨这才发现,薛仁杲的周围,居然有两排利箭插地面上,原来这无数支利箭却不能伤害薛仁杲分毫。 “死开。”这个时候,空中闪过一道黑影,就见薛仁杲连人带马杀入大军之中,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一扫,前面的盾牌手顿时倒了一片,硬木制成的盾牌居然被薛仁杲一招斩成了粉碎,那些盾牌手各个抱着胸口倒地上。 “哼,这种人物也居然敢阻拦朕。”薛仁杲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一个横扫,庞大的力量摧毁着眼前的一切,敢于拦住马头的唐军府兵纷纷被削成了两半。那薛仁杲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仍然朝窦轨中军杀了过去。他的身后,千余骑兵紧跟其后,手中的长刀左砍杀,右砍杀,不到片刻,就八千府兵中来了一个凿穿。 就窦轨面色惊讶之时,乱军之中,又听见马蹄声阵阵,大地为之颤抖,远处又有无数黑色烟云滚滚而来,半响之后,就见一杆大纛现眼前,上面绣了一个大大的“秦”字,原来,薛仁杲与这千余骑兵战马速度快,将身后的万余骑兵抛的远远的,如今终于赶了过来,一见自己的主子正厮杀,哪里还敢休息,也纷纷加入了战团。这下秦州府兵死的快了。 “快走!”窦轨终于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斗志,也不管麾下的士卒,径自领着几个亲兵,骑着战马,狼狈逃窜。 “哼!丢弃士兵,自己逃跑的主帅,算不得什么好的主帅,也当不得朕的对手。”薛仁杲冷冷的看着一边的残兵败卒,嘴角露出一丝狰狞,冷哼道:“他们既然敢来偷袭朕的京师,就让他们这里好好的看看朕的京师吧!来人,砍了他们的脑袋,将尸首丢这里,将头颅带回去,给朕高墌城下再摆上一座京观,朕倒要看看这卢照辞可还能高墌城呆着不出来。走,随朕回高墌城。”随着薛仁杲的一声令下,八千秦州府兵除掉跟随窦轨逃走的百人,其他士卒再次被薛仁杲数斩首,脑袋随军而走,重杀回高墌城。 “大将军,前线有军报前来。”高墌城内,房玄龄面色阴沉,将两份军报递了上来。 卢照辞看了房玄龄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笑道:“这个陇州刺史常达倒是一个知兵之人,数次袭击,居然消灭了西秦大军数千人之多,不错,不错,命人记功,哈哈,日后嘉奖也不迟。” “还请大将军看看第二份军报。”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看看第二份,哼!”卢照辞狠狠的将军报砸地上,怒吼道:“薛仁杲,本将若不杀汝,誓不为人。” “将军,那薛仁杲割去了八千将士的头颅,恐怕有要摆成京观了。到时候,将士们见了必定会群情激奋,到时候,就会?”房玄龄为难的说道。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再等上十几天,对方粮草必然不足,那个时候才是出击的佳时机,这个时候不行。薛仁杲必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激本将军出城迎敌,本将偏偏不遂他意。传本将命令,有敢言出战者,斩!”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是!”房玄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第六十一回 宜将胜勇追穷寇 (一) 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一) 高墌城墙上,唐军将士面色苍白,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愤恨之色,望着正城下耀武扬威的西秦大军。--城外,有数千头颅堆积起来的京观,这是窦轨大军的将士们,如今再次被薛仁杲堆积为京观。 “这个薛仁杲是激大将军出兵呢?”将士之中,忽然一个面容瘦削的士兵淡淡的说道。正是卢照辞三十位学生中的祖明。 “祖郎,你也是跟随大将军身边学了一个多月了,你且说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声音洪亮,祖明望了过去,却见是同班同学甘冲,他的身边的却是秦勇,正对这自己挤眉弄眼的。祖明双眼一亮,顿时明白秦勇的用意了。当下笑嘻嘻的说道: “薛仁杲大军远道而来,这西凉虽然战马众多,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粮草不足,大将军之所以紧闭城门,并且下了命令,言擅言出战者斩,就是要拖到西秦大军没有粮草,这样一来,他们就得饿着肚子个我们作战,哼哼,大家想想,饿着肚子的敌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众将士闻言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所以这薛仁杲就一定要逼着大将军出去和他们野战。靠着他们先进的骑兵和咱们厮杀。我军缺少骑兵,这能和他们厮杀吗?就算我们打赢了,对方还可以跑啊!我们也追不上啊!”祖明双手一摊,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这个薛仁杲真是奸诈,幸亏大将军识破了他的诡计,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跟着大将军,肯定是没错的。想想当初大将军凭借着几百人马就能纵横关中,如今我们有数万精锐,还怕他一个薛仁杲不成。” “对,对,听大将军的。” …… 一时间城墙上一片议论之声,无外乎诉说薛仁杲的残暴与奸诈,宣扬着卢照辞的英名与机智。刚刚生出的来不满瞬间消失的不见踪迹。再也无人提要出城野战,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了。 那祖明和秦勇、甘冲三人相视一笑,好似庆祝三人首次合作的成功。 可怜的薛仁杲哪里知道城墙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还城下耀武扬威,等待着城墙上士兵们的暴动,以逼迫卢照辞出城与他决战。只可惜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对面的高墌城有任何的动静。 “这厮怎么这么沉的住气,难道他不想为自己的袍泽报仇吗?”薛仁杲面色阴沉,坐中军大帐之中,口中一阵怒骂。周围的将领却不敢高声发话。 “这宗罗睺怎么还没有攻下泾州?”薛仁杲又转首问道。 “听说泾州的守将乃是屈突通,此人是前隋的名将,有他死守泾州,宗将军一时难以攻下,也不足为其。”浑干破天荒的为宗罗睺说了一句好话,道:“此事倒没有什么,关键是我军的粮草不足,近有不少支粮队被劫掠。臣怀疑是陇州刺史常达所为。” “常达?是个什么东西。”薛仁杲不屑的说道:“此人要坏我粮道,简直是找死,浑干,你去替朕除了他。” “陛下,这常达来无影去无踪,除非进攻陇州才能彻底将他拖住。”浑干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我军云集浅水原,又分兵攻打泾州城池,这对粮草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也是给常达各个击破的机会,若是再分兵的话,不但会造成粮草运输的崩溃,而且还会给对方以多的机会,偷袭我们的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薛仁杲冷冷的望着浑干,双眼中不满之色很是明显。 “末将以为常达也是一名将,若是领军与他陇西一带周旋的话,对方熟悉当地的地理形形势,虽然其兵力远我军之下,但是若是不想与我军决战,只是为了拖住我军的主力,还是有这可能的。不如派遣一支小队兵马,突入陇州城内,一举擒拿常达,或许能取得胜利。剿灭这股偏师。”浑干脑袋低的低了。 “哼,常达何许人也!一个小小的刺史而已,他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你是打仗打的越久,胆子就越小了。哼,朕也不用你去捉拿那常达,朕亲自前往,你就领着大军给朕守住卢照辞,每天就给朕城下骂阵,一直把他骂下来为止。”薛仁杲冷哼道:“待朕灭了常达之后,再来灭了这高墌城。” “臣领命。”浑干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猛将不假,但是猛将就并不代表着他很愚蠢。他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之所以避而不战,就是为了拖住西秦大军,而其他的诸路兵马都是为了拖住大军而用的。卢照辞是想要一举击垮西秦大军了。如今面对这个小小的陇州刺史居然还要大军前往,还要薛仁杲亲自出手。这样的君王虽然以武勇显于世,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太重于武勇,后必然是败这方面。薛仁杲见状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出了中军大帐,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声滚滚而去,显然薛仁杲已经率领着亲卫骑兵出发了。 陇州刺史府内,常达刚刚卸下身上的明光铠甲,他本是一个武将出身,初任隋鹰扬郎将,跟随李渊身后,深受李渊赏识,李唐建立后,外放为陇州刺史。此次西征薛仁杲,奉卢照辞之命,侧击薛仁杲。如今数次大军出击,倒是获得了不少的收获。 “父亲大人。”门外忽然走进一个弱冠少年,正是常达之子常春是也!生性勇猛好斗,经常与陕州城内游侠儿为友。 “我儿何来?”常达叹了口气,脸上的风尘之色浓了。 “听说父亲出征,特来请命尔!”常春拱手应道。 “就你?”常达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听闻右武卫大将军十八岁就剿灭山匪,献霍邑,十九岁平定关中,为左翊卫大将军,二十岁晋为右武卫大将军,孩儿很是佩服,想去投军。”常春昂首应道。 “右武卫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尔能学的。”常达口中虽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道:“当初霍邑的时候,父亲也曾见过此人,是个人物。” “对了,父亲大人,那薛仁杲会来进攻陇州吗?”常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常达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听说泾州刘感将军被杀了。是被乱箭射死的。”常春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想到刘公也成仁了。”常达忽然仰面长叹道。刘感,后魏司徒高昌王丰生之孙也!与窦轨一起镇守泾州。 “孩儿想去高墌城,投靠大将军麾下。”常春小声说道。 “你想去?”常达盯着常春道:“那里可不同于陇州啊!你若是受不了那里的规矩,就不要去了。” “孩儿想去。”常春认真丝毫了片刻,方说道。 “好,你去。”常达点了点头道:“那里虽然也危险,但是也是立功之所,父亲这里虽然每日都去骚扰西秦军队,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连夜就走吧!”常达想了想,又将悬挂兵器架上的长槊取了出来,递与常春道:“这件兵器就送给你了。” “父亲。”常春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去吧,去吧!不要给为父丢脸。”常达拍着常春的肩膀道:“先走西门,去泾州,看看屈突老将军,那里与折墌城没有多少路,你到那里去寻找屈突老将军,屈突老将军会安排你去李靖军中。” “李靖?为什么?”常春好奇的问道。 “李靖手中有一支骑兵,这才是大将军的后筹码,只要进了骑兵,你就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常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像一头老狐狸一样。 “孩儿领命。”当下就取了长槊,告别常达而走,径自出了西门。 府内灯光照耀出,常达满面忧色,手下诸多将领,并着陇州长史等人皆已落座。好半响,才听见常达叹息道:“大将军紧闭城门不出,以耗薛仁杲大军粮草,虽然是妙计,但是如今高墌城周围的州县都薛仁杲大军进攻的范围之内。刚才接到探报,泾州将军刘感出城大战宗罗睺,失手被擒,又被宗罗睺乱箭射于城下。如今屈突老将军只能死守泾州城池。近日本将屡次出击,截获西秦大军粮草辎重无数,斩杀了西秦将士数千之人。本将担心这陇州也是薛仁杲进攻方向之一。所以连夜召集诸公,商讨如何抵挡薛仁杲大军。” “无非是兵来将挡就是了。府尊太过小心了。”长史王禅摇了摇头,道:“如今据大将军坚守高墌城已经一月有余,那薛仁杲想必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此人一方面派遣大军攻打高墌城,一方面又攻打泾州,难道还敢兵分三路,攻打我陇州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取死之道了。大人只要紧闭城门,拖延他一段时日,想必他也不能攻破陇州。”其余众将也连连点头。毕竟这薛仁杲凶名传扬关中,非勇猛之士,谁敢与他野战,不如紧闭城门来的自。常达虽然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黯然同意。 第六十一回 宜将胜勇追穷寇 (二) 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二) “陛下,陇州城门紧闭,想来是有了防备了。”陇州城外,铁骑无数,薛仁杲率领大军到此。却没有想到的是,凡是与西凉交界的城池,各个城池都是紧闭城门,无论薛仁杲怎么挑衅,这些守将们宁愿做乌龟,也不愿意出城野战。从高墌城一直杀到陇州,就是薛仁杲率领的都是骑兵,也狂奔了两日才到陇州城下。 陇州城靠近渭水,本算是远离西凉战场了,薛仁杲原以为自己突袭而来,对方必定没有防备,只可惜,他还是小瞧了陇州城内的诸将校了,都是抱着不求有功劳,但求无过的心思,紧闭城门,让薛仁杲数百里的奔袭成了笑话。 “陛下,臣倒有道计策,就是有点,那个。”只见一个生着三角眼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有什么计策?”薛仁杲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眼前之人并不是有名的将领,不是什么勇武之士,只是薛举造反的时候,收留的金城的游侠儿时,这位叫做张贵的土匪前来投军,薛仁杲看他还有一点义气,才收了他做了侍卫。 “陛下,您看这陇州城,城防坚固,对方又闭门不出,为重要的是陛下所率领都是骑兵,骑兵不善于攻城,若是强攻,倚仗陛下的勇武,必定是可以攻下的,但是弟兄们必然是死伤不少。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后撤百里之外,让对方以为我军已经撤退,这样一来,对方必然会丧失警惕,陛下再派遣百人潜入城中,擒住常达,这样一来,陇州城就不攻而下了。”张贵小心翼翼的说道。 “百人?是不是少了点啊!”薛仁杲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浑干的话来,心中顿时琢磨起来。如今大军粮草不足,而周围的李唐郡县还不时的骚扰自己的粮道,若是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不待卢照辞进攻了,自己也会被这些人给拖垮了。 “陛下但请放心,臣陇州城内还有三五个好友,联合一批敬仰与陛下之人,必定能将常达擒获。”张贵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与狠毒来。 “既然如此,就准你试试。”薛仁杲双眼一亮,拍着张贵的肩膀说道:“你一个去不行,仵士政,你领着几个兄弟跟随张卿之后,待朕大军撤退之后,再入城,三日子时,朕会领军到此,到时候,你打开城门。”薛仁杲忽然对帐外的一个亲兵喝道。 “好好干,待破了陇州,朕亲自为你庆功。”薛仁杲那蒲扇大的手掌拍张贵肩膀上,拍的张贵飘飘如飞,如同入了云端一样。 “臣遵旨。”张贵乐的找不着北了。赶紧应了下来。那薛仁杲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进攻关中高兴的一天。 次日,果见薛仁杲领着大军缓缓而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陇州城内的官员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谁都不愿意面对薛仁杲这个煞星。 “看来,必定是卢大将军那里发起了进攻,这薛仁杲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陇州,回浅水原去了。”长史王禅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对常达说道:“这下刺史大人也可以心安了。城门也不用紧闭了。” “不,城门不能数敞开,告诉手下将士们,缩短开城门的时间,推迟一个时辰开城门,下午提前一个时辰关城门,城门每次只开半扇。天知道这薛仁杲什么时候再杀过来,他的手下都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速度极快,还是小心点妙。”常达皱着眉头。潜意识中,他感觉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又没有办法确定此事。 只可惜的是,就算常达精通兵法,并且屡次薛仁杲这个暴君手中虎口夺牙,击杀护粮小队,烧毁粮草,也没有想到薛仁杲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也居然会使用诡计。不声不响的派遣张贵这个游侠儿进了陇州城,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乱世之中,陇州城内的游侠儿居然达两千人,几乎与陇州城内的守军相当,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张贵领着两千“特种兵”居然攻陷了刺史府。将他绑架出府。 “府尊大人,不知道你还认识本将否?”大街上,张贵骑马上,耀武扬威,眼下只要打开城门,就能完成任务了,到时候陛下肯定会重赏自己,一想到自己日后必定出将入相,左拥右抱,张贵不由的得意的哈哈大笑来。 “哈哈,不过是个逃奴而已,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耀武扬威。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常达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畏惧神色,反而大笑道。 “哼,你这个狗官。成了本将军的俘虏,居然还如此的放肆。”张贵面色羞的通红,手中的刀面狠狠的朝常达面门敲来,正中额头之上,顿时鲜血横流。 “哼哼,恐怕薛仁杲是让你进来打开城门的吧!没想到你为了占据头功,强攻本官府邸,哼哼,虽然眼下擒住了本官,但是同样也暴露了你们的所,若是本将猜的不错的话,此刻的城门口必定是严加以待,你们是逃不掉了。”常达哈哈大笑道。 张贵闻言面色大变,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薛仁杲吩咐他的任务来,确实是让他打开城门的,可是自己为了逮住常达这头大鱼,却是冒险攻陷了州府衙,虽然逮住了常达,但是也同样暴露了目标。恐怕前面真的像常达所说的那样,有重兵重重埋伏城门口。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忽然扫见身边的常达,嘴角露出一丝狰狞。 “哼哼,本将军有你手,还怕他们不开门吗?” “老夫宁死不屈。”常达双眼一瞪,迸射出一道精光来,死死的盯住张贵,吓的张贵心神一阵颤抖。 “那就得走着瞧。”张贵强做镇定道。 “贼子哪里走,还不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待走街口的时候,忽然周围现出了无数火把来,团团的将自己围中间,各个张弓搭箭,显然只要一声令下,就将自己这千人围杀当场。 “好啊!有常达这个狗官陪着,本将也可以赚上一笔了。”张贵知道这个时候,服软是不可能的,只要自己一放下手中的人质,恐怕片刻之间就被对方万箭射死。 “哼!恶贼,老夫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王长史快放箭。哈哈,反正老夫之子已经摆脱大将军了,还怕死乎!快放箭。”常达忽然哈哈大笑道。一副死而后已的模样。 “老匹夫,敢尔!”张贵闻言面色一变,手中的钢刀就朝常达脑袋砍了过来。他也没有想到,常达生怕薛仁杲要来进攻陇州,凭着手中数千人马根本不是薛仁杲数十万大军的对手,所以提前将常春送出陇州城,这个时候一见自己被张贵擒获,哪里还敢让对方要挟着,使陇州落入对方之手。到时候,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值得。 “贼子,看箭!”忽然一阵厉啸声传入耳中,接着就感觉眉心一痛,顿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杀啊!”王禅见一箭成功,心中一喜,一声大喝,就见街道两边传来无数声喊杀声。失去指挥的乱兵哪里能组织正常的防御。那被绑住的常达见状,知道机不可失,连忙撞开身边的两个游侠儿,自己径自滚入街道旁边的空屋中去。直到喊杀声结束后,方才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大局已定,薛仁杲的护卫仵士政被擒,两千游侠儿组成的“特种兵”也被杀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仵士政带领的数十人却是不凡,不愧是跟随薛仁杲这个西秦霸王身边的护卫,反抗的过程中,居然杀了数百人,加上乱军中双方激战中的损失,陇州兵居然损失了上千人之多,战斗力一时间大减,日后想再去洗劫薛仁杲大军的粮道也是很难的了。 当然倒霉的却是薛仁杲,按照当初的约定,薛仁杲子时时分到达陇州城下的时候,见到的是数千个头颅,并着被俘获的仵士政和几个俘虏,气的薛仁杲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指挥手下的骑兵强攻了一会,丢下了一地的死尸,狼狈撤到浅水原。连带着进攻泾州的宗罗睺也带领着队伍撤了回来。 此后,虽然薛仁杲明知道自己的粮道被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加强了对自己粮道的保护。如此方得好转,只可惜是,这样一来,分兵多,消耗的粮草就越大了。胜利的天平逐渐朝卢照辞这边靠了过来。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就卢照辞坐等着薛仁杲粮的时候,中原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号称天下义军霸主的李密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居然是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连带着手下的大将单雄信、裴仁基父子、秦琼、程知节等人都投降了王世充,那李密无奈之下,只得领着魏征、王伯当等人西入关中,投降了李渊。李渊亲自出明德门迎接,并封他做了九卿之中的光禄卿。光禄卿是干什么的,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却是负责宫廷膳食的头头。那李密心中很是不满,他原本以为以他的名望,起码也会是个尚书令、仆射什么的,没想到李渊居然给他封了一个没有实权,地位又不尴不尬的光禄卿,专门给李渊准备膳食的官。为讽刺的是,李渊每次大宴群臣的时候,他只能一边站着看着别人吃,想他李密是何人,当初的魏公,天下英雄哪个不敬仰他,就是李渊也曾为他低三下四的,这下好了,只能站一边看着别人享受。所以他心中很是悲剧。但是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李密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密了,手中无一兵一卒,只有王伯当跟随左右。整日只能长安城中混吃混喝的。还不时的遭受别人的耻笑。 说起来,这厮也是倒霉,碰到的人物都是非常牛的家伙,细数起来,他碰到的第一个人物是王世充,终也是坏这王世充手上,若非王世充,他此刻早就入主洛阳了,然后凭借着他的威望,李渊能不能坐稳江山还不可知。就是这王世充,让他洛阳城下损兵折将,不但帮李渊拖住了东都兵马,自己也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力量消弱了许多;他碰到的第二个人物就是宇文化及了。这个敢弑君的主,当初是靠着手下十数万骁果起家,功成之后,也确实是按照当初与诸将的计议,一边拥立杨浩为帝,自认为大丞相,然后领着这十数万骁果北上,与李密战于黎阳,终结果是宇文化及败走魏县,李密因为占据了兴洛仓与洛口仓,获取了终的胜利,但是对方毕竟是骁果大军,精锐中的精锐,一场大战下来,李密的蒲山公营士卒死伤无数,实力大减。就这个时候,一边看热闹的王世充终于出手,出手杀了元文都,占据了东都,是夜,亲自率领两万精兵,邙山一带偷袭了李密的大营,这家伙生性卑鄙无耻,居然弄了一个假的李密,乱军之中,将其斩首,引的李密大军乱军中分辨不清,两万大军趁机杀出,杀的李密是狼狈而逃,重要将领秦叔宝、牛进达等人纷纷被俘。 这日,与王伯当二人正一个酒楼里吃酒,恰好听见旁边有人议论卢照辞大军囤积高墌城已经快有两个月之久,也不分胜负。顿时双眼一亮,谓王伯当道:“恐怕这卢照辞即将班师了,我要亲自去迎接他。” “魏公是何许人物,为何要亲自迎接他,再说,臣听说薛仁杲勇猛无比,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卢照辞所破。”王伯当不屑的是说道。 “三郎有所不知,那卢照辞此举乃是为了消耗薛仁杲粮草,如今快两个月了,这薛仁杲粮草消耗的也差不多,不久之后,卢照辞必然会与薛仁杲决战,此战卢照辞必胜无疑。此人相传乃是外军将领之首。我等乃是降将出身,若是依靠他,我必有重起之日。所以我准备亲自去迎接他。”李密满怀信心的说道:“想来,他看我亲自迎接他的份上,不会向李渊进言,这样一来,我们关中的待遇就会好上不少。” 第六十一回 宜将胜勇追穷寇 (三) 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三) 太极殿内,李渊面容暗淡,喜怒不定,他前面,裴寂端坐绣凳之上,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听说李密到你府上去了?”李渊淡淡的问道。 “据臣所知,他去了不少同僚家中,就是连出征外的右武卫大将军都去了。”裴寂面对李渊的诘问,脸上却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他说了些什么?”李渊右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他嫌弃光禄卿的官位太小了。还要说到关东去给陛下招揽昔日的属下。还说他日右武卫大将军得胜还朝之日,请陛下让他去迎接。”裴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倒是有几分见识,居然也知道照辞即将得胜还朝了。”李渊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随手丢了一份文书来,道:“看看,照辞准备十二月之前解决战斗。从此我朝西北边境就安静下来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洛阳、巴蜀、然后就是河北、天下了。哈哈!朕得卢照辞,就是如同当年高祖得韩信。哦,不对,文王得吕望。” 裴寂闻言一动,伸手接过了奏报,看了几眼,又放了下来,也点头,道:“卢将军乃是名将之选,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赵国公、右武卫大将军了。日后征战天下,必定建功无数了。非我等能与之比拟啊!” 李渊闻言一愣,淡淡取了一边的茶水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道:“裴监的意思朕明白,照辞也不是外人,朕又有何担心的。” “卢郎年纪尚轻,若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无论是陛下,还是下一任帝王,该如何是好呢?”裴寂叹了口气道:“年纪轻轻一得高位,都非好事,汉朝的霍去病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这个朕知道了。”李渊点了点头道。脸上却平静无比。 裴寂看的分明,心中一动,又说道:“臣的意思,这次可以册封他为镇军大将军,坐镇京师,册封李靖开府,为开国永康县侯,卢照英开府,为开国永昌县侯,两人分掌左右侯卫,其余大将皆一一封赏。” 李渊神情一动,摆了摆手道:“此事以后再说,还是看看太子围攻东都之事吧!进展不顺利啊!”裴寂闻言顿时住了口,不讨论此事了。但是心中却得意无比。虽然他看出李渊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其实心中却是已经同意了。 镇军大将军是何官位,乃是从二品的大将军之位,地位崇高无比。整个朝廷之中,除掉尚书令、侍中为正二品外,就是中书令也只是从二品,卢照辞这个镇军大将军可以堪比中书令,当然这权势可就差了许多了,这镇军大将军仅仅是个虚衔,真正掌握军权的是却是左右武卫大将军、左右翊卫大将军等等十二卫的领军人物,可以说是将卢照辞高高的供起来的而已。然后提高李靖和卢照英的官位、爵位,以厚赏其部下,来消弱卢照辞对部下的影响,但是卢照英又是他的堂弟,提升他为开国县侯,掌一军,来安慰卢照辞。裴寂此人不愧是老狐狸,一升一降,明升暗降,手段多样,不声不响达到自己的目的。 远高墌城的卢照辞并不知道,自己尚未得胜还朝,他的对手们早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套又一套的大餐正等着自己。此刻的他正准备着后的决战。两个多月的等待终于要出结果了。今日探马来报,那薛仁杲军中粮食已经告了。不少士卒已经开始逃亡了,大营中炊烟时断时现,正是大营缺粮的表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进攻,也就不是卢照辞了。 太守府内的大堂中,众将云集,连卢照辞的三十名学生也其中,卢照英、何潘仁等等将佐分裂左右,连桑显和也被卢照辞从泾州调了过来。 “秦勇、祖明、甘冲授予正八品上宣节校尉,费耀、诸葛聪等二十八名大将军弟子授正八品下宣节副尉,皆归壮武将军调遣。”房玄龄念着卢照辞起草的文书,心中大惊。这三十名将官,足可以将都是军中低层军官一网打。大唐唐军一军一万两千五百人,军下设营,营下为团,每团两百人(有时以三百人为团),团设校尉。每团辖两旅,每旅一百人,旅设旅帅。每旅辖两队,队五十人,队设二队正。每队分为五火,火十人,火置火长。这三十名学生都授校尉级别,虽然是不过八品,远卢照辞权力之外,但是三十名校尉的任命是何等的大事,秦勇三人为正八品上,统领三百人的团,其余的都是正八品下,也能统领两百人的团。如此一来,这三十人就统领六千大军。以前这三十人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些士兵、火长而已,高的也不过是队正而已。可就是这些人六十天不到,有的升了两三级,有的升了四五级之多,足以羡慕其他诸多将领。为重要的是,他们都贵壮武将军调遣,壮武将军是何人,就是卢照英,这样一来,就算军中的世家子有反对的,但是卢照英的长槊之下,何人敢反对。 “本将军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给你们整肃军纪,形成一定的战斗力。”卢照辞望着面前的三十个学生。这些人就是自己日后的希望,卢氏不倒的传奇。 “学生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秦勇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六十天不到,自己老师会让自己等人掌握一个团的力量。老师不但传授了知识,还给了众人希望。这样的老师岂不是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也只有努力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才能报答老师的恩情。 卢照辞挥了挥手,顿时大帐中为之一空。卢照辞面容一正,将面前几案上一切文稿都推的四下飞散,又取出一张行军图来。对众人笑道:“两天之后,也就是十一月七日,就是我军与西秦大军决战之日,本将决定采取的措施就是与当初薛仁杲击败刘文静一般,命四郎浅水原扎下大营,摆出一副与薛仁杲大军决战的模样来,那薛仁杲军中粮食缺乏,必然会前来决战。然后再由本将亲自浅水原西面再扎一营,对方攻不下四郎的大营后,必然会来进攻本将的大营,这个时候,药兄就会对方阵后偷袭,率领骑兵一举击溃薛仁杲大军。本将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下官就担心李将军能及时的赶到吗?这个时候,可是李将军的八千骑兵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房玄龄担心道。 “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房兄没有注意罢了!那薛仁杲的军粮今日哪里被劫持,明日哪里被销毁的,这就是消息。”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如今我军周围,泾州、陇州、秦州都已经进攻的力量,唯一活动的就是药兄的骑兵,可怜那薛仁杲先前给我军的三路袭扰给弄晕了脑袋,虽然不断的进攻陇州、泾州,又击溃了秦州兵马,但是却不知道三州的兵马到底是多少,药兄又是小打小闹,隔上一段时间再劫掠一次,薛仁杲也无可奈何。房兄,你没发现,近薛仁杲被劫掠的粮草离浅水原很近吗?这个药兄恐怕早就潜伏浅水原附近了。” 房玄龄闻言神情一愣,方发觉确实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如此才点了点。其他众将也纷纷的以敬佩的目光望着卢照辞。 大唐武德元年十一月七日,已经闭门不战的卢照辞终于出动了,令卢照英个率领三万大军驻扎浅水原,薛仁杲见状,赶紧命大将宗罗睺率领七万铁骑猛攻营寨,曾经一度使大军水源断绝,但是卢照英率军拼死抵抗,硬生生的将宗罗睺挡营外数日之久,接着卢照辞亲自领大军驻扎浅水原西面,薛仁杲闻听卢照辞亲自出兵,顿时回合宗罗睺率领十万人马猛攻卢照辞的大营。双方厮杀了数日之久,不得不说,这西秦兵将确实是骁勇无比。就算是打了好几天了,仍然与李唐士兵打的不相上下。很多时候,都是卢照辞率领亲卫亲自上前冲锋,才打退对方的进攻。 “砰!”的一阵金铁交鸣声,一支利箭被击飞了。常何面色苍白,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脸上虽然有些风尘之色,但是让他舔了几分风采。常何认识他就是大军的统帅,狡狐卢照辞。 “多谢大帅救命之恩。”常何拱手道。 “将军如何称呼?”卢照辞看着面前的小将,看其服饰也不过是个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但是面色忠厚,唯独双目炯炯有神,也是一个福德之人。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末将常何。”常何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卢照辞的事迹传遍了全军,一口气收了三十名弟子的事情是传扬全军,这三十名弟子两个月就各自胜任校尉职,让那些没有报名的人后悔不已。为重要的是,这三十名学生返回部队之后,却是与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常何曾经与他们交谈过,也被他们的知识所震惊。一时间心中也暗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报名参与其中。 “常何,不错。”卢照辞神情一愣,虽然感觉很耳熟,但是却又不知道哪里听的到过。正待仔细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颤抖,一道烟尘从薛仁杲后军滚滚而至,正是李靖率领骑兵赶来。 第六十一回 宜将胜勇追穷寇 (四) 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四) “药兄果然来的及时。”卢照辞面色狂喜,对身边的常何道:“快,打开营门,命全军冲锋,活捉薛仁杲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其实不光是卢照辞看见了西秦大军后军的异样,卢照英等将士也看见李靖的大旗,纷纷发出一阵欢呼声。自己的骑兵袍泽们终于关键的时候杀了过来,虽然经过数日的战斗,将士们都是身心疲惫,但是哪里有趁势杀敌,获得军功来的过瘾呢。顿时发出一阵阵怒吼声,响彻云霄,又见营门打开,自家的主帅骑着一匹赤龙驹,一马当先,朝敌人大军杀了过去,当下哪里还能忍得住,纷纷以队为单位,各自取了兵器,朝西秦大军杀了过去。 相对于李唐大军的兴奋而言,西秦大军却沉浸恐慌之中。薛仁杲是一脸惊讶的模样,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多的骑兵,而且还是关键的时候杀了出来。打的自己一个猝不及防。让薛仁杲为愤怒的是,当初自己浅水原背面设下埋伏,打了刘文静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冲垮了李唐的数万大军,奠定了胜局,后是将李唐败军砍成京观。如今对方也来了这么一招,也从大军背后冲来,不但是对局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重要的是对士气打击很大。 “宗罗睺,给我顶住。”薛仁杲乱军之中,忽然见营门大开,一个年轻英俊的将军手执方天画戟杀了出来,他认识对方就是卢照辞,心中一动,赶紧对正厮杀的宗罗睺说道,而他自己却是率领亲卫,朝卢照辞杀了过来。 “四郎,去斩了宗罗睺。”卢照辞一眼就看见了薛仁杲,顿时一声大吼,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断的斩面前的西秦士兵身上,不到片刻,就杀出一条血路来。而薛仁杲双目发红,手中的玄铁方天画戟横扫着面前的一切,丝毫不乎,对面的士卒之中有没有西秦士兵。 “砰!”的一声巨响,两柄方天画戟终于碰到了一起,响彻整个浅水原,双方不由的晃了一晃身躯。双目都露出一丝震惊之色。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暗道对方却是名不虚传。 “好,没想到狡狐居然有如此武艺。”相比较卢照辞而言,薛仁杲面色是吃惊。原以为当初卢照英的话不过是个夸张,但是今日一见却是如此。甚至这力气是自己之上。 “西秦霸王果真不同反响,若不是你杀我数万将士,本将还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哼,到底是谁饶谁还不知道呢?”薛仁杲面色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斩了下来,寒光一闪,锋刃尚未临近,一阵腥风从空而降,要将卢照辞斩成两半。 “哼!本将怕你不成。”卢照辞面色冰冷,打起精神来,手中的方天画戟迎了上去,霎时间,两人杀成了一团。 这场好杀,只见一个是西秦国主,一个是骁勇大将军,一个是东进关中,以争夺天下的雄主,一个却是西荡群雄,护卫江山的架梁柱。一个号称西秦霸王,打遍西凉无敌手,一个两世为人,纵横关中所向披靡。两人盘旋大战了数百个回合,只看的无数士兵被其吸引,双方鼓声如雷,惊天动地。 阵前两人战至两百回合的时候,卢照辞一声怒吼,双手执着方天画戟,如同泰山压顶,从空而降,砸了下来。薛仁杲面色一变,双手托着戟杆迎了上去。 “当!”一阵刺耳的交鸣之声,响彻浅水原,就瞬间,仿佛周围的喊杀声,惨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两个男人那强悍的身躯。一个泰山压顶,一个单手擎天,一个俊脸通红,一个双目显赤。两股庞大的力量从空而降,只可惜了两匹战马,如同驮着千斤一般,发出一阵阵哀鸣是声。 “啊!”忽然双人耳边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却见一个头颅从面前飞了过来。 “宗罗睺!”薛仁杲面色大变,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双手一松,就感觉一股腥风,一丝寒冷从空而落,心中大惊,手中的方天画戟赶紧一挡,左手一拍坐下战马,只听的一阵嘶鸣,关键的时刻,胯下的战马救了薛仁杲一命,总算逃离了卢照辞的杀招。 “哈哈!薛仁杲,哪里走!你家卢爷爷来了。”正迟疑之时,忽然背后一阵冷风传了过来,薛仁杲面色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赶紧挡了过去,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涌了上来,薛仁杲顿时感觉右手一麻,虎口一阵疼痛。 “卑鄙。”薛仁杲如何不知道,刚才那一击肯定是卢照英发出的。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无耻,兄弟两人武艺超群,却联手起来对付自己。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薛仁杲你已经输了。”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淡淡的说道:“也许你武艺盖世,但是却不懂的大局。一个出色的统帅,不应该太过迷信自身的武力。看看,你的周围。没有你的指挥,就是有再多的士兵也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薛仁杲闻言面色一变,果见自己的十数万大军已经被李唐大军分割成几个部分,正被剿杀之中。而对方却一个长须中年人的指挥下,快速的消灭着自己的队伍。 “你已经败了,还是留下来吧!”卢照辞双眼一亮,一道精光射出,手中的方天画戟趁着对方失神的那一瞬间斩了过来,寒光如电,带起一阵清风。轻飘飘的毫无力道。 薛仁杲面色一阵大变,那方天画戟本就是重兵器,与其他兵器不同的是,它是头重脚轻,每次挥舞之间,都会带起一阵呼啸,但是像卢照辞这般,轻飘飘的好无力道,反而是非常危险的。 “还有本将军呢?”背后又传来一阵怪笑声,却是卢照英的长槊刺了过来。 “卑鄙!”薛仁杲气的面色通红,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打马逃跑。这两人就是其中一人,他对付起来就困难无比,何况,这卢照辞的武艺远他之上。这对上这二人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只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卢照辞,即使他逃得了性命,也逃不了卢照辞的算计。只听的乱军之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薛仁杲败了。” “薛仁杲败了。” …… 那些西秦士兵望去,果见薛仁杲的中军大纛朝西逃去,一时间军心斗志降为零点,哪里还有一点斗志,纷纷朝大营溃败而去,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好逃得性命。 “给我追!”卢照辞哈哈大笑。命人挥舞着中军大纛,指挥着数万唐军朝薛仁杲的大营杀了过去。只见杀了半天的唐军发出一声声嚎叫声,手上执着各种兵刃紧随其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西秦逃兵。 “丘行恭,随本将捉拿薛仁杲。”卢照辞扫了一眼周围,忽然大声喝道。 “末将领命。”正四处砍杀的丘行恭闻言,赶紧收拢骑兵,瞬间数千骑兵呼啸而至。 “大将军,这是为何?”桑显和见状,惊讶的问道。 “捉拿薛仁杲,本将要杀到折墌城去。”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妥,不妥。”这个时候房玄龄也数十人的保护下赶了过来,一听卢照辞要继续追击,赶紧劝阻道:“大将军,薛仁杲此次虽败,但是还一定的实力,若是此刻继续进攻,恐怕有孤军冒进的危险。” “靖兄,你认为呢?”卢照辞看着李靖一眼。 “可以追。”李靖想了想,双眼一亮道:“这个时候的薛仁杲如同丧家之犬,大将军大纛到处,必然狼狈逃窜,岂会还有再战之理,为重要的是,西秦将士缺粮甚久,哪里有力气迎敌的。” “好,本将亲自追击,有劳靖兄收拢部队,随后赶来。”卢照辞大喜,喝道:“四郎,随我进攻。”说着就听见一阵呼啸,刚刚脱离战场的数千骑兵跟随卢照辞身后呼啸而过,就朝折墌城杀了过去。 “可有膳食!朕要用膳。”跑了数十里路,薛仁杲忽然停下马来,看了看四周,却简直有浑干等千余人紧随左右,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陛下暂且稍等。”浑干扫了周围士兵一眼,却是皱了皱眉头,原来众人逃的慌张,哪里曾带上什么粮草,只有一些干粮。而且还很少。但是既然薛仁杲要吃,自然是要先供应薛仁杲了,至于自己,还是饿着吧! “就这个?”薛仁杲面色一变,从腰间抽出马鞭来,狠狠地抽浑干脸上,冷喝道:“朕要吃肉。吃马肉、,快给朕杀马。” “杀马?”浑干面色一变,劝阻道:“陛下,此地至折墌城还有数百里的路程,若是失去了马匹,不知道何时能到折墌城啊!” “哼,只要朕到了,其他人死这里有什么关系呢?”薛仁杲大怒,指着浑干大骂道:“快点,快点,朕要到折墌城重整兵马,回头再次东进,要杀了卢照辞为宗将军报仇。” “是!”浑干面色大变,双眼中露出一丝愤怒来。 片刻之后,空中弥漫着一股香气,那是马肉的香气。薛仁杲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双手正准备抓起一块已熟的马肉来,忽然背后马蹄声阵阵,就见无数骑兵从远处杀了过来,为首一人手执方天画戟,薛仁杲认得那人正是卢照辞,顿时吓的面色大变,手中的马肉跌落行军锅中而不知。 “陛下,卢照辞杀过来了,快走!”浑干面色大变,赶紧拉起薛仁杲,将他扶上战马,领着亲兵护卫左右,连地上的马肉都来不及收拾了,就打马飞奔而走。 “停!”战马嘶鸣,卢照辞右手一举,数千骑兵瞬间就停了下来。 “不错,还有马肉吃。这个薛仁杲真是贴心啊!众将士,下马,吃肉,吃完了再追。”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就朝行军锅里抓了过去,正好马肉刚熟,虽然马肉不好吃,但是这些骑兵从早上杀到现,体力消耗过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个时候恰好有一锅马肉摆面前,简直就是天赐美食,兴奋的都找不着北了,纷纷吃了起来,口中还直笑话薛仁杲。 骑战马上的薛仁杲很是愤怒,原本可以安心休息一阵的,享用一下马肉的滋味,管平日里这马肉是送给他他也不吃的,但是此刻他是逃亡过程中,有马肉吃已经很不错的了。原本他准备降尊一下吃点马肉,但是还没吃到一口,那个天杀的卢照辞就领着骑兵杀过来了。哼,这家伙真是好胆,居然敢杀入西凉腹地,难道他就不怕朕带领大军将他围杀了吗? “砰,砰!”忽然耳边传来数声闷哼声,薛仁杲皱了皱眉头,转首问道:“是怎么回事?” 好半响,才听见浑干说道:“陛下,是几个弟兄们累了,抓不住战马,从马上跌下来了。” “真是废物。”薛仁杲狠狠的骂道:“快走!”手中马鞭又狠狠的抽了下去,丝毫不理睬跌落下来的将士。那身后的浑干见状,双眼中露出一丝悲伤来,这身边的士兵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都是跟随自己死人堆里爬出来,可是死这里了,一时间让浑干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轰轰!”又是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薛仁杲惊讶的望着远方,面色苍白,手中的马肉掉入沸水之中而不自知。 “快走!”薛仁杲默默的上了战马,浑干满脸风尘,嘴唇开裂,满身的血迹,与十数骑兵护卫左右,朝折墌城奔去,他们已经不知道已经第几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凡是马肉刚熟的时候,卢照辞就带领着大军杀了过来,从浅水原一直杀到折墌城下。原本随行的有千余人,如今之剩下十余骑了。而且个个瘦的像皮包骨一样。只不过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五十里开外就是折墌城了,只要进了折墌城,情况就好了不少,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打败卢照辞,挽救危局吗?浑干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之色来。 第六十二回 李密之死 (一) 第六十二回李密之死(一) “药兄,这就是折墌城了。可惜了,他们的马快,否则就能城外逮住他们了。”卢照辞意气风发,又一股势力将自己的手中被评定了。 “大将军,折墌城中尚有数万人马。大将军准备如何取之?”李靖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药兄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又何必问照辞呢。这里就由药兄主持了,想必明天早上,我就能折墌城中看见薛仁杲了。”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骑着胯下的战马,懒洋洋的朝中军大帐走去。他的背后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见过主帅的,没见过如此懒惰的主帅。 “传命丘师利、丘行恭率领骑兵,护住左右两翼,压住阵脚。”李靖思了片刻,就对身后的亲兵传下命令,道:“命火头军就城下一箭之外起锅做饭,多以羊肉,佐以各种食料,一定要做的香飘四野。给本将军飘到城里去。” “是!”亲兵惊讶的望着这位威望仅次于卢照辞的将军,弄不明白为何下了这么一道命令,但是将军既然下达了如此命令,他也只得听令而行。 半响之后,就见千余火头军折墌城下,埋锅造饭,瞬间各种香气弥漫半空,馋的双方士卒口水直下三千尺。唐军倒好办,数万大军轮流着享用着大餐,连那被俘虏的西秦大军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吃了香喷喷的米饭,有甚者口中直叫嚣着,劝说着昔日的袍泽前来投降唐军。可怜城墙上的西秦大军,已经许久都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米饭了,闻着空气中的浓香,却是可看而不可吃。连带着巡视城墙的浑干也禁不住的吞了口吐沫,望着城下的唐军,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将军这一手可是害死薛仁杲了,他手下的士兵恐怕已经半个月都没见过腥味了,好几天都没有饱餐一顿了,这下好了,馋虫一下子就被李将军给勾上来了。”中军大帐内,众将云集,房玄龄双手撕着羊肉,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斯文模样。丘氏兄弟、桑显和等人皆是如此。战争眼看着就要胜利,不出意外,数日之后,就会班师回朝,接受朝廷封赏了,座的诸位又能加官晋爵了,岂有不快乐的道理。 “还是跟随大将军身后舒服,每次打仗,每次都会加官晋爵。舒坦啊!”丘行恭哈哈大笑道。其余的众将也纷纷点头。 “哈哈,丘将军谬赞了,这些都是将士们集体的功劳。卢某只是关起门教教学生而已。以后都是如此。教教学生,做做学问。哈哈。”卢照辞双眼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来。 “哈哈,将军若是想收学生,那末将就来当这个学生。”桑显和丑脸上闪烁着一丝红光,道:“末将可是听说了您教的那三十个学生,各个不凡啊!让人羡慕。” “就是,就是。将军能不能派几个弟子到末将的军中来,这好处也不能老是关照自己人啊!”丘行恭等人也夹一起闹了起来。 “禀大将军,城外有人前来投降,说他是西秦大将浑干。”忽然帐外有亲兵报道。 “浑干?下官知道此人,此人确实是薛仁杲手下的大将。”房玄龄闻言一愣,赶紧说道:“看来这薛仁杲是撑不住了,连手下的大将都来投降了。” “传他进来。”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准备招他进来。 半响之后,就见一个汉子闯了进来,一见卢照辞高居其上,立马拜倒:“败军之将浑干拜见大将军。” “浑将军能弃暗投明,本将军十分欣慰,起来说话。”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谢大将军。”这位薛仁杲麾下的骁将浑干此刻额头上冷汗直流,这个时候,才知道降将是不好做的。 “浑将军,城中还有多少粮草?”卢照辞声音飘忽不定,丝毫听不出心中到底是何心思。 浑干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城中连半颗粮食都没有了。” “好!浑将军没有骗本将,你先归李靖将军麾下,下去休息吧!待回朝之日,本将必会奏明圣上,对你加官晋爵。”卢照辞拍手笑道。 “末将谢过大将军。”这个时候,浑干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一眼,拜了一拜,才退了下去。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薛仁杲即将败亡了。”房玄龄哈哈大笑。 “都是诸将之功,请!”卢照辞哈哈大笑道。瞬间大帐内是欢声笑语。 果然,随着浑干的投降,当天晚上,又有数千西秦士兵前来投降,到了次日的时候,薛仁杲知道大势已去,而折墌城被卢照辞围的水泄不通,他也是插翅难逃,无奈之下,只得开城投降。自此薛举父子二人西凉建立的势力终于被卢照辞一扫而空。 第三日,卢照辞方命令桑显和镇守折墌城,命人传檄四方,安定凉州、兰州等地,自己却带领八万大军,押解薛仁杲等西秦宗室后宫嫔妃朝长安缓缓而去。 大军非止一日才到了长安城外,渭水桥边,卢照辞老远就看见了一行官员等候桥边,显然是为了迎接自己而来。只是领头官员身着朱紫官袍,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上位者的风范。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这大唐高层官员没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但是眼前之人显然不是个普通之人,为何自己却不认识。 “玄龄兄,你认识此人吗?”卢照辞指着对方问道。 “不认识?朝廷什么时候出了一个为朱紫大员了。”房玄龄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朱紫大员可不同于其他官员,每出现一个朱紫官员,就代表着一个势力的出现,朝中各个势力增长再次变动。 “下官光禄卿李密拜见赵国公、镇军大将军。臣奉陛下之命,特来恭迎大将军凯旋归来。”只见那中年官员缓缓而来,朝卢照辞拱手拜道。 “李密?镇军大将军?”卢照辞面色大变。望了房玄龄一眼,却见他也是一脸惊诧的模样。知道对方也很惊讶。 “有劳密公了。”卢照辞翻身下马,迎了上去,拱手道。 “大将军神勇无比,用兵之能天下第一。李密十分佩服啊!”李密哈哈大笑道:“陛下已经兴庆宫内摆下宴席,以贺将军平定西秦之功。将军,请。” “哦,请!”卢照辞按住心中的好奇,拱手道。那李密见状,也学着卢照辞的模样,上了战马,领着欢迎的官员朝皇宫行去。 “将军,此事有些不对啊!”房玄龄赶了过来,瞟了另一边的李密,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脸上阴晴不定,默默的点了点头。镇军大将军虽然看上去尊贵无比,但是也仅仅是个虚衔,根本不管事。也就是说李渊来了一个明升暗降,一口气将自己的军权削的一点不剩。只是不知道这是李渊自己的心思,还是别人一变进的谗言。 “看到大将军外纵横疆场,李密甚是佩服啊!”李密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想李密来此也有几个月了,一功未立啊,就身居九卿之一,想来十分的惭愧啊!” “光禄卿?”卢照辞这才想起李密的官位来。也一脸惊讶的望着李密,没想到这么一个牛人居然做起了光禄卿。 “哈哈,不管是何职位,都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效力啊!”这个时候房玄龄忽然接过话来,笑呵呵的说道。 “哦,这位大人是?”李密双眼一亮,望着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楚王傅房玄龄,乃是卢某的好友,军中参赞军事。”卢照辞赶紧解释道。 “原来是房大人,李密久仰了。”李密双眼一亮,道:“这楚王密倒是见过,到底是龙凤子孙,端的不凡,连身边的小道士也是不凡,啧啧,真是厉害。” “小道士?可是叫李淳风的人。”卢照辞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无论是帝王将相,身边总是方外之人出没,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尤其是现这个阶段,佛道两家如同生死仇敌一般,卢照辞总是感觉这个李淳风出现的太过突然了。 “怎么,将军也知道此人?此人能通天地鬼神,预测他人前途祸福,十分的厉害,十分的精准。”李密居然满脸的赞叹之色。 “怎么,密公让他算过?”卢照辞心中是警惕了,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道。 “那是自然。”李密得意洋洋的说道:“他说密将富贵终生。” “富贵终身?”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个李密到底是志大才疏,根本看不清楚形势,若自己是他,投靠任何人也不会投靠李渊,管日后此人将一统天下。想连李靖都忌惮不已,何况你这个姓李的,而且还是曾经做过一路诸侯的李密了。无论是“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或者是当年杨坚做的怪梦,杨树被洪水淹没。你这李密字法主,里面也有个三点水,真是想不死都难,还富贵终生呢! “到了,呵呵,还请将军与诸位将士下马。”李密也没有瞧见卢照辞脸上的表情,一见已经到了皇宫前的广场上,赶紧请众将下马,领着众人朝兴庆宫而去。 兴庆宫内,觥筹交错,诸文臣武将纷纷前来,这李渊倒是很给卢照辞的面子,仍然是坐武将之首,和他相对的乃是文臣之首,李渊信任的大臣裴寂。看着裴寂那笑呵呵的脸孔,卢照辞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敲上两敲。 刚刚李渊已经宣布了自己的任命,为镇军大将军,为诸将之上,坐镇京师,连带着李靖、卢照英等等皆有封赏,虽然让卢照英领左翊卫大将军的,对自己是有补偿之意,但是李渊的这种手段很是让人反感。当然想必现出主意的裴寂也感觉心中不爽。他也没有想到,李渊宣旨之后,居然将当初裴寂的一番话给抖露出来。 “这个老匹夫,不知道明白了没有,自己也上了当了。”卢照辞心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宝座上的李渊虽然显的宽厚仁慈,但是到底是一个帝王出身,岂会被裴寂所左右,到头来,还是让臣子之间相互争斗。 “又是一个可怜的娃!”卢照辞看着殿角的李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这种人物也居然想着外放。李渊此人是何等的厉害,岂会瞧不明白你的心思。就算他真的让你去关东招揽昔日麾下,恐怕也是设了一个局给你,让你往里面钻,然后可以借口将其除去。 “照辞。”这个时候上首传来一阵宽厚的声音,却见李渊满面慈祥的望着自己。 “陛下!”卢照辞恭恭敬敬的举起手中的大樽。 “不要叫陛下,就喊父皇。”李渊面带春风,略显一丝得意之色。如今又剿灭了一个反王,大唐的疆土又扩大了不少。自己的宝座也坐的稳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李渊和蔼的说道:“回去好好休整一番。京师安危以后就寄托你的身上了。” “是啊!大将军征战辛苦,还是多多休息的好。”李建成也接过话来,道:“听说照辞军中收受弟子,不知可否收承道为弟子,也好传授其兵法韬略。”李承道乃是李建成的第二个儿子,不过如今却是嫡长子了,被封为安陆王。 “大兄,大将军好不容易才有歇息的片刻,大兄就不要打扰大将军了。否则的话,小心五娘要找你算账了。”李世民坐李建成的对面,闻言不由的笑了起来,道:“别忘了大将军当初出征的时候,还是正值婚燕尔,这次好不容易得胜还朝,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哦,对,还是孤性急了。”李建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转首对卢照辞说道:“有闲暇之时,照辞可到东宫走动走动。想当日,你我河东城内畅聊,如今孤倒是十分的向往啊!” 卢照辞见他面色诚恳,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来,拱手道:“末将遵命就是了。”一边的李世民闻言面色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上首的李渊满脸堆着笑容,将三人的神情看眼中。却没有丝毫的表示,而是乐呵呵的看着三人的表演。而对面的裴寂却满面阴沉之色。他这个老家伙如何看不出,那李建成言语之间的诚恳。或许,李建成心目中,自己这些关陇世家还抵不上一个卢照辞呢。一想到这里,裴寂面色就加阴沉了。 倒是大殿内的其他人看不出这一点,他们看出的是,卢照辞虽然这个大将军手中没有军权,但是照样受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的重用,甚至皇帝也对卢照辞信赖有加。 庆功宴一直开了两个时辰,然后李渊退席之后,方各自散了过去。那房玄龄虽然想到卢照辞府中商议一番,但是却被卢照辞所阻止了。刚出炉的大将军还是小心点为妙。何况,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得自己想清楚之后,才会邀请房玄龄前来讨论。 “妾身见过阿郎。”等到卢照辞赶到赵国公府的时候,只见门前已经站立着许多人,以崔莹莹和李婉儿为首,正恭恭敬敬的等候自己呢。 “都进去吧!天气寒冷。”卢照辞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 “谢过阿郎。”崔莹莹看的分明,知道自家的郎君心中有事,赶紧挥了挥手,府中奴仆下人就四下散了出去。而自己与李婉儿见过卢照英后,方一左一右的跟着卢照辞进了大堂。 卢照辞喝了一口香茗,对崔莹莹说道:“你二人先到后院处,我与四郎说会话,自会过去。”那崔莹莹知道卢照辞兄弟二人必有话要说,不敢怠慢,朝卢照辞点了点头,方拉着有些不舍的李婉儿入了后宅。 “照英,你先下去洗洗风尘,下去休息,三天之后,再到左翊卫去上任去。”卢照辞看见卢照英呆拉着脑袋,一副毫无精神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兄,要不我辞了这个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沉声说道。 “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不但你要去,连秦勇他们都得去。为兄离开之后,左翊卫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有两府兵马,这一万多人才是我卢家的立身之本,秦勇他们都是我的弟子,你将他们暂时安插军中,待日后再做计较。” “左翊卫平常不会经常出征,让他们呆京中,又哪里有机会升职啊!”卢照英嘟囔着嘴说道。 “放心,此事我另有安排。”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如今天下未平,军人岂会没有施展能耐的地方不成。今日我看陛下将我架空,又封了你和李靖的官职,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你或者李靖独当一面了。这样一来,秦勇他们就是我卢氏插足军界的棋子。只要有他们,我卢氏永远都不会倒。” “小弟遵命就是了。”卢照英见卢照辞说的严重,自是不敢争辩,赶紧应了下来。 “还有一事你要注意。”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我看那李密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今日迎接归来大军的时候,就曾想想套我的话,好保举他外放,以收拢旧部。被我以话挡了过去,过些时日,弄不好还会找上门来,我自是不理他,但是难保他找上你了。记住,此人心机深沉,如今陛下又让他当了光禄卿,他心中不满。何况,他是姓李的,日后难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不可与他接触,否则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就是我卢氏也跟着遭殃。” “兄长暂且放心,那李密我看着十分不爽。”卢照英虽然不明白卢照辞所说的话,但是他一向是以卢照辞马首是瞻,自是不会反对。那卢照辞又说了一番话,才放他离去,而自己却朝后院走去。 后院厢房内,等到卢照辞进去的时候,那崔莹莹和李婉儿迎了上来,去了身上的盔甲,换上了一套舒适的服饰,夫妻三人方坐了下来。 那李婉儿一边奉上浓茶,解了身上的酒气。崔莹莹却笑嘻嘻的递上了一个果脯,道:“看阿郎得胜还朝,为何刚才外面的时候,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番。” “陛下册封我为镇军大将军,食邑加了五百户。”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镇军大将军?”崔莹莹和李婉儿惊讶的相互望了一眼,显然明白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那李婉儿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阿郎,可是有什么地方冒犯陛下了?”崔莹莹看见李婉儿当面,自然不好说李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只能将罪过都堆卢照辞身上。 “我还年轻,怕我日后再立功劳不好封赏而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正好,整日朝廷之上,裴寂等人时刻都寻找我的错处,如今卸下了差事,你我三人就搬到终南山下去。一边读书,一边教教那些弟子也是好的。” “阿郎要是喜欢,就搬过去就是了。”李婉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也不必如此。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要出征了。天下尚未太平,我这位大将军岂有时间休息不成。”卢照辞一把搂过李婉儿笑道:“这些日子,你我三人也好好的聚上一聚。”说着亲亲的香了一口李婉儿,让李婉儿羞的粉脸通红。 “阿郎,你知道李密吗?”崔莹莹忽然说道。 “怎么了?”卢照辞面色一动。 “前些日子,阿郎出兵外,他前来拜见,被妾身挡了回去。”崔莹莹见卢照辞严肃的模样,赶紧解释道。 “挡的好。”卢照辞松了一口气,那李渊外面宽厚而仁慈,但是内心阴险而猜忌。李密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蹦跶不了几天了。卢照辞可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妾身家中的时候也曾听说这李密是个大英雄,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光禄卿,真是有趣。”崔莹莹微微冷哼道。却是因为卢照辞被明升暗降,崔莹莹心中对李渊已经微微不满。故此借机说了出来。 “英雄?顶多是一个失败的枭雄而与,成不了大气候。”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第六十二回 李密之死 (二) 第六十二回李密之死(二) 长安城内有东西两市,东市位于皇城东南方向,兴庆宫西南方,占有两坊的面积,南北长一千米,东西宽九百二十四米,约一平方公里。--西市则位于皇城西南方向,南北长一千又三十一米,东西宽九百二十七米,也占有两坊的面积。两市设有围墙,内有沿墙平行的街,街宽皆十四米许,各有二百多个行业,“四方珍奇,皆所积集”,两市内各开井字型街道,每条街宽达十六米,被井字型街道划开的九个区四边临街,各行业店铺均临街而设,铺面一般有六米宽。 两市的商业活动十分繁荣,所有中外各类货物都这里集散。不少长安人以此为据点,“求珠驾沧海,采玉上荆衡。北买党项马,西擒吐番鹦”,十分活跃。两市内有大衣行、杂货店、花店、王会师店、酒肆、秋罗行、药行、蜡烛店、秤行、柜坊、帛店、绢行、麸店、衣肆、寄附铺等。 相较于东市,西市有大批来自于西域的胡商,是一个国际化的大市场。胡姬和昆仑奴、日本等各国的艺人,西市也非常活跃。胡姬来自西域,西市乃至曲江池一带的酒肆中充当歌女、舞女,城内达官贵人及文人与胡姬交往很多。波斯商人西市十分活跃,收购丝绸、瓷器、金银器、茶叶运往西方,为大唐运来玛瑙床、无孔珍珠、各种药材及酒。诸如波斯三勒浆、龙膏酒西市露面,成为贵族子弟追逐的畅销货。 当然,长安西市有名当然是酒楼了,多有胡姬侍酒。所谓“细雨春风时,挥鞭直就胡姬饮”,“落花踏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等等描写的都是西市及春明门至曲江池一带酒肆的特点了。 而西市一带有名的酒楼当属三味肆,这里就有名的葡萄酒,有整个西市美丽的胡姬,有西市好看的歌舞。 “大将军,看看,金樽美酒、胡姬妍艳,一片异国情调、旖旎风光!”雅间之中,房玄龄和卢照辞二人相对而坐,望着楼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不时出没酒肆门口的胡姬,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一丝兴奋来。 “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房兄,听说房兄有妻,乃是河东人士?不知可否是事实?”卢照辞闻言指着房玄龄笑道。 “此事大将军从何处听来?”房玄龄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房玄龄家中只有一妻,却并未纳妾,倒不是他家庭条件不允许,实是他的老婆太厉害了。 “此事可是长安城中都传遍了。”卢照辞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响才停了下来。 “哼,那有如何?”房玄龄冷哼哼的说道:“下官可是听说了,将军后院已经起火了,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安排那阴氏女?她可是怀了你的骨肉,嘿嘿,好一个大将军,两个多月了,才被发现啊!你也够厉害的。” 卢照辞闻言脸色一红,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婚之夜和阴明月春风一度,居然使她有孕身。直到他出征之后的第二天,才被卢青云偷偷的告诉自己。一时间赵国公府内鸡飞狗跳,虽然崔莹莹和李婉儿二人并没有怪罪自己,但是也没有给自己好脸色。本来第二天准备找房玄龄商议朝中之事,为了此事不得不推迟到今天。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房玄龄居然也知道此事了。 “咳咳,听说李密明日就准备出关中,前往关东,收旧部归于大唐了。”卢照辞赶紧转换话题道。 “李密必死。”房玄龄想也不想就说道:“若是他安心做他的的光禄卿,或许还能保的一条性命。这次出长安,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帝王自有天命,哪是他能取得的。就算他背叛也不足以为虑。”卢照辞冷笑道:“弄不好有人还盼着他反叛呢?”说着指了指上边。 “又有一个枭雄归天了。”房玄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三十日,李渊派遣李密去崤山以东其余拉拢瓦岗旧部。并且带领着谋士贾闰甫、王伯当一起前往。李渊令其取三千兵马出潼关。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之后,李渊又派人飞骑召回李密。终于李密大年三十这一天,李密攻陷了桃林县衙,反了大唐。只可惜的是,还没过几天,李密就熊耳山以南,被熊州总管盛彦师伏击,乱箭射死,首级也被传至长安。这样一来,李渊强大的竞争对手从此永远的失去了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从任命李密为光禄卿,道同意李密去崤山以东招揽旧部,再到召回李密,李渊一步一步的把李密逼上了反唐的道路,并且终杀了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随着李密的离世,这首民谣的主教也被认为是李渊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 躲赵国公府上的卢照辞,整日的躺温柔乡里,冷冷的观看着这一切。除掉每日从卢氏金鹰堂内获取情报外,从来就不出赵国公府邸。 “真是愚蠢,真是一个败家子。”书房内,卢照辞狠狠的将手中的书信砸地上。然后还不够,狠狠的骂了两句。 “阿郎何事如此生气?”正这个时候,崔莹莹命人捧着香茗走了进来,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惊讶的问道。 “这个李神通,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派他去取聊城,真是愚蠢,真是败家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四郎刚才派人从聊城写来书信。你看看,这个李神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真是榆木脑袋,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哼,若非四郎相救,恐怕秦勇都阵亡了。” 崔莹莹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吩咐身后的侍女下去之后,才从地上将书信捡了起来,并未拆开,而是放几案之上。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自然看的清楚卢照辞心中所想。 自从李渊封他为镇军大将军之后,表面上卢照辞若无其事,但是心中却是纠结无比。这不但是丢了兵权这样简单,为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这个枕边人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来掌管。所以眼下李渊派遣李神通去收服宇文化及,收取聊城,而且还失败了,这才是让卢照辞气愤的原因。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阿郎,虽然机敏过人,号称狡狐,但是身边好还需要一个谋士。”崔莹莹叹了一口气道:“否则也不会今日这个局面了。” “夫人说的不错。”卢照辞双眼中恢复了清明,这日子,他静静的思考着自己身上的发生的一切,虽然有这两世的生存经验,凭借这网上庞大的知识库,已经书中数千年的文化沉淀,使他能军事上游刃有余,但是近才发现,他其实政治方面还是一个生手,根本就不能与裴寂这些老家伙相提并论,看看,不过随便几句话,就被剥夺了军权,看着李神通这个败家子,将左翊卫大军损失了上千人。居然连一个区区聊城都攻不下,还差点让自己的弟子被乱箭射死。 “可是好的谋士是不好找的。”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恨不得飞到江南去,将那个叫做岑文本的家伙带到自己面前来。 “听说阴家娘子有一兄长十分厉害。”崔莹莹忽然出言道。 “阴明空?”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莹莹,就去年腊月十二日,崔莹莹的主持下,卢照辞终于纳了阴明月作了妾室。只是两女对阴明月的态度倒是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个时候,崔莹莹居然劝说让自己找阴明空作为幕僚,以应付裴寂等人的暗算。 “不错。”崔莹莹点了点头,道:“若是平时,阿郎请关东人才前来,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必然会引起裴寂等人的注意,若是请阴明空前来,这裴寂等人虽然很注意,但是也不会将这个阴明空看的太重。” “阴明空不行。”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他还太年轻了。气浮于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何况,还不知道陛下那边怎么看的。” “其实还有一人或可以帮阿郎一把。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崔莹莹眼中露出一丝挣扎来,但是还是淡淡的说道。 “何人?”卢照辞惊讶的说道。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能与王珪、长孙无忌二人一拼的人物,还有人能帮助自己脱离眼前的困境。 “崔仁师,定州安喜人,他也是博陵崔氏的旁支。”崔莹莹秀口一张,就说道:“他如今也京师之中,前不久参加了朝廷的制举,被授予管州录事参军。” “管州录事参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淡笑道:“既然你推荐了此人,明日我倒要看看此人有何本领。今日我就让卢青云送去请柬,让他过府一叙。” “只是这样一来,那裴寂等人恐怕不会允许阿郎朝廷内立足了。”崔莹莹担心的说道。 “哼,他要对付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只要利益相同,有的时候还能成为朋友。过几日,让婉儿去秦王府走动一番,听说秦王侧妃,前大长公主有孕身,正好去探访一番。” “去秦王府?”崔莹莹惊讶的问道。迎面而来,却见卢照辞嘴角露出的一丝高深莫测来。 第六十三回 狼狈而逃的裴监 (一) 第六十三回狼狈而逃的裴监(一) “这个卢照辞也怕了。前些天派他的妻子去见大长公主了。”长春宫内,李世民手握着长孙无垢写来的书信哈哈大笑道。 “他不是怕了,而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上次被裴寂摆了一道呢,想来这被削去了军权的滋味也不好受。所以迫不得已就找殿下来结盟来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以为他是何人,居然也想跟殿下结盟。” “不可,不可。”杜如晦连连摆手道:“别忘了殿下是如何到这长春宫来的。”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大殿内顿时默默不语。几年以来,随着李世民的军功高涨,尤其是去年接替李建成围困东都,打的王世充是无可奈何,只得龟缩城中不出之后,李世民的威望大涨,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李建成了。这下好了,随着李世民的威望大涨,长安城内的百官门又纷纷上门拜访,尤其是上元节那天,拜访李世民的官员达数百人,这下好了,就算李世民没有打算结交百官的心思,也被李渊认为李世民结交百官。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李建成的位置就坐不稳了。昔日杨坚两子夺嫡之事乃是前车之鉴,才过去多少年啊。李渊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是又重翻老账,接着刘文静之事,将李世民赶到长春宫来,做了镇守。 “卢照辞虽然没有军权,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弟弟尚主掌左翊卫大军,屈突通等降将也为他摇旗呐喊,这个卢照辞朝中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这样一来,殿下外,卢照辞内,倒是不怕太子殿下如何了。”杜如晦又说道。 “世家啊世家。”李世民忽然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来,怒道:“这些世家就是如此,家国天下,小家永远是国之前。这卢照辞也是如此,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一面让五郎结交东宫,裴寂谗言撤了卢照辞军权之后,又来结交孤。两边讨好,就是为了保住他的卢家的利益。他日孤必消弱这些世家大族。” “君权和贵族世家之间都是相互依存的,但是又是相互敌对的。每当君权弱的时候,世家大族的权力必定大涨,每当君权强的时候,也就是世家衰弱之时。殿下虽然想法很好,但是不要忘记了五百年来,世家贵族已经深入了朝廷内部,岂能有铲除的道理,就是想消弱,也不是三五年能办到的事情,殿下不要忘记,杨广之所以有今天,与天下的世家门阀大有关联。”杜如晦淡淡的说道。 “克明之言孤记下了。”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苦笑道:“孤虽然有大志向,可惜的势不我啊!连东宫的一个小小的洗马也想要孤的性命。” “殿下说的是魏征?”长孙无忌笑道:“殿下不必担心,魏征虽然是一位能臣,但是却不是一位好的臣子,虽然为东宫洗马,但是恐怕说的话不会为东宫太子所接受的,加不会为裴寂他们所接受的。” “此话怎讲?”李世民惊讶的说道:“听说魏征李密手中可是出色的谋士啊!” “此人虽然有才,但是生性耿直。不为人所喜。”杜如晦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惋惜。 “如此人才却到了东宫之手,真是可惜了。”李世民摇头叹息道。这个时候能够看出李世民是李建成的潜威胁的人许多,但是能鼓动李建成杀掉自己的人却是没有。这个魏征不但生性耿直,重要的是办事果断。为了达到目标,而不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才,自己的麾下也是能与杜如晦相提并论的。 “他日殿下有机会,再收服他不迟。”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皱了一下眉头,听说这魏征与关东世家关系很好,这种人物,秦王麾下不能有太多。 “要不,让臣去见见卢照辞?”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不必了。那卢照辞只不过是让他的夫人出面。这已经可以了,辅机就不必过去了。”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聪明人说话办事就是很简单,稍微露点意向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两人联合起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李世民心中居然有一丝渴望来,居然渴望这个时候有人来进犯大唐。 远后宫与尹妃、张妃吃酒玩乐的李渊若是知道自家儿子居然是这种想法的话,恐怕早就从两妃怀里跳起来,一道圣旨送到长春宫,赐死李世民得了。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是沉浸得意之中。终于将自己儿子之间的矛盾处理了,为重要的是,远西凉却又传来了好消息。、自从卢照辞平定了薛仁杲,西凉大部都归了大唐。被封做凉王的李轨也趁机派出了臣子前来长安觐见李渊。而这个时候,李渊手下的一个叫安兴贵后宫采办却从其中看到了机会,当下自告奋勇的前往西凉招降李轨,哪里知道李轨西凉称王称霸惯了,何况这里离长安有十万八千里,大唐若是派遣军队来,起码也要半年的时间,李轨他是有信心抵挡李渊的大唐军队。对于安兴贵的建议丝毫不放心上。可是他不放心上,并不是代表着安兴贵不放心上,当下就找到西凉当差的弟弟安修仁。兄弟两人召集当地的少数民族,像当年的班超一样,冲入皇宫之中,将李轨擒获,交送到长安。李渊也毫无顾忌的杀了他的从弟,对外却宣称李轨残暴不仁,滥杀功臣、奢侈过度,有违大唐宗室名声等等。 这杀了李轨之后,大唐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个江南的萧铣正忙着以休兵耕种为名消弱手下将领的兵权呢。如今能跟李渊争锋的只有窦建德和王世充了。一时间能与李渊争锋的只有窦建德和王世充了,其余的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李渊的皇位终于是坐稳了,如此一来,李渊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只可惜,这种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刘武周打了过来。早大业十三年的时候,李渊兵临霍邑,就有消息说刘武周要攻打太原,李渊为此好差点放弃进军关中的策略呢。刘武周终究还是没有进攻太原,直到他得到了宋金刚。武德二年三月,上元节还没有过去几天,边关就传来警报,刘武周率领两万精兵进攻并州。为重要的是,作为昔日的盟友,东突厥这次支持了刘武周,并且册封刘武周为定杨可汗,赐予大量的战马,还派遣突厥士兵前来支援。 四月,刘武周和东突厥的联军抵挡黄蛇岭,声势浩大。这个时候,李渊倒还没有将这数万大军放心上,因为他自己的老巢太原还有近十万大军,太原城高池深,储存有大量的粮草,他有信心将刘武周挡太原城下。但是直到车骑将军张达全军覆没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恐慌。这个时候,整个关中又震动起来了。 东宫太子府,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裴寂身上。淡淡的说道:“裴监,你看这次何人出战?” “秦王是不能派了。”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早知道有今日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拾掇着让李渊削了卢照辞的兵权了,这下好了,刘武周进犯过来,为重要的是,还带着东突厥的兵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东宫人才济济是不假的,但是同样也有弱点,那就是没有真正的统兵人才。 “德彝,你怎么看?”李建成闻言眉头皱的厉害了。他问的人叫封伦,字德彝,是前隋大臣,跟随李神通来到长安。 “既然秦王不能派,大将军是不能派。当初好不容易才去了大将军的兵权,那个时候大将军并无防备,这个时候,若是再给大将军兵权,若是下次再想夺他的兵权就十分的困难了。”封德彝沉思片刻,方说道:“其实殿下为储君,即是为君,为君者朝廷的诸多将领都是殿下的臣子,到时候,殿下随便其中选上一位就是了。” “老臣保举两人必定能抵挡的住刘武周。”裴寂闻言,朝封德彝望了一眼,方拱手道:“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此人跟随陛下甚久,其父远曾是秦州刺史,朝邑县公,名门之后,当可做为主帅,工部尚书独孤怀恩为行军总管,必能击败刘武周。” “如此甚好。”李建成深深的叹息道:“若是照辞再此,哪里需要如此的。”说着就挥了挥手,众人只得退了下去。 待出了东宫,裴寂才拱手朝封德彝笑道:“封大人奏的好事啊!以后太子殿下身边有封大人这般的人物,我等也能省心了。只是我朝不同于前朝,封公还是莫要将前朝之事带入朝来。”封德彝面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来,连连称是,裴寂如此方哈哈大笑而去。其余王珪等人也朝封德彝点了点头,才告辞而去。片刻之间,东宫门前仅有封德彝一人。 “快去长春宫。”封德彝一见众人离去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忽然快速的登上马车,吩咐前面的下人喝道。 “是。”下人不敢怠慢,赶紧驱赶这马车朝长春宫飞奔而去。 “殿下,封德彝来了。”长春宫内,李世民正推演着刘武周的行军路径,忽听的长孙无忌飞奔而来。 “封德彝,他来干什么?”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封德彝乃是东宫之人,并且李建成对他也十分的看重,这个时候跑到长春宫来见李世民,这是所谓何事。不过,李世民还是说了一个请自。 片刻之后,果见封德彝身着紫袍,缓步而来,这位曾经杨广麾下混的风生水起的内史舍人面前李世民却丝毫不紧张,行走之间,自有一副风范。 “臣见过秦王殿下。” “封大人,请。”李世民好奇的看着这位降臣。 “谢秦王。”封德彝不慌不忙的拱手谢过,道:“臣这次来是想告诉秦王殿下,朝廷不日将派遣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行军总管独孤怀恩出战刘武周。” “姜宝谊?独孤怀恩?”李世民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边的长孙无忌一眼,却见长孙无忌也好奇的盯着封德彝,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封德彝会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李世民。难道他心向着秦王殿下? “哦,孤知道了。”李世民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殿下还需耐心等候,刘武周气势汹汹,又有东突厥为其后援,恐怕不是一个姜宝谊和独孤怀恩可以抵挡的。”封德彝低眉顺眼,淡淡的说道:“想来不久之后,陛下还会让殿下出征的。臣不宜此久留,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待李世民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就告辞而去,消失长春宫内。 “辅机,你说这封德彝,这是?”李世民一脸的疑问,望着长孙无忌,那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 “崔郎,你怎么看这个封德彝,嘿嘿,名为东宫效命,实际上却跑到长春宫去告密,确实有意思。”卢照辞看着手中的情报,上面记载的正是封德彝出了东宫后,朝长春宫的情况。可以说,长安城内,没有什么事情卢照辞是不能知道的。 “封德彝阴持两端,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坐卢照辞对面的乃是一个中年儒生,面容俊雅,正是崔莹莹的旁支族兄崔仁师。卢照辞和崔莹莹的说服下,终于做了左翊卫大军的录事参军,实际上却是卢照辞的幕僚。 “此话怎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他怕死。他生怕日后若是秦王上位,会找他们这些跟随太子的人算账,所以他才会暗通秦王。”崔仁师冷笑道。 “难道他就不怕太子知道此事?”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他既然这样做了,肯定有他的后手,想想,他杨广手下干了这么多年的内史舍人,和虞世基、裴矩等人狼狈为奸,然后能宇文化及手下逃命,由此可见此人的一般了。”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倒是这里面,透着大将军的机会啊!” “崔郎请指教。”卢照辞惊讶的拱手道。 “刘武周来势汹汹,身后还有突厥军队,这不是这个姜宝谊和独孤怀恩能抵挡的。所以这二人必败。到时候,将军可以上书让秦王和自己一起出兵,陛下肯定是不会愿意了,而裴寂作为皇上的肱骨之臣,自然明白这一点,何况,这姜宝谊二人是他所荐,如此,无论是为了阻止将军和秦王主掌军权,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都会主动请令出兵。他裴寂才能低下,战略目光短浅,岂是刘武周的对手,到时候,大军再次战败,关中必然震动,陛下肯定会派将军和秦王联手,抵挡刘武周的,这就是将军的机会。”崔仁师双眼中闪烁着一道精光,这是他来卢照辞麾下的第一谋,不容有失。 “既然如此,本将就等着姜宝谊失败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见不得失败,但是却又无能为力,谁让他现手中无一兵一卒呢? “将军可知道当初您为什么被免了兵权?”崔仁师望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个自然知道,就是本将军功甚大,但是年纪又轻,若是以后再立功劳,恐怕是无官可授,功高震主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不,将军只说了其中一点。”崔仁师默默的摇了摇头,道:“将军之所以被免了兵权,其中的原因有三,其一,就是将军所说的,将军的军功甚大,陛下为了保护将军,所以才夺了你的兵权;其二,就是怕将军的实力影响到东宫和秦王之间的平衡。将军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只要有将军,屈突通这些人会给将军几分情面,若是将军投靠了东宫或者秦王之中的一位,就会让另一位毫无翻身的力量。陛下是不会同意的。太子得了将军,就能军中占据一席之位,就是提前继位也是有可能的,若是秦王得了将军,那足可以逼迫皇上废了东宫,立他为太子。陛下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那怕这只是猜测,也是不会允许的。其三,就是陛下如今依靠的还是关陇世家,一旦关陇世家与将军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关陇世家这边的。何况,将军只是他的女婿,而不是他的儿子,您的军功越大,陛下心中不能不有点忌惮。” “本将是明白了。这么说,就算这次能与秦王联手,大战结束之后,恐怕还是没剥夺了军权了。”卢照辞面色一僵。 “那是自然了。”崔仁师毫不怀疑的点了点头,道:“不过,将军只要小心经营,有一天,就是当今皇上,想剥夺将军的军权也是不可能的了。不要忘记了,将军还有四将军,和三十名弟子呢。这些人才是将军的立身之本。可以说,将军当初下了一步好棋。” “你…”卢照辞面色一变。 第六十三回 狼狈而逃的裴监 (二) 第六十三回狼狈而逃的裴监(二) “你很聪明。--难道不怕本将杀你吗?”卢照辞面色冰冷。 “这不过是世家的保存之道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当初陛下知道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而已。”崔仁师拱手道:“将军不必以为这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日后此事再也不能为之。万事都有度,将军做事不能过度。陛下当初之所以削了将军的军权,一定的程度上,是为了给将军一个教训。想现天下混乱,陛下虽然对别人有些猜忌提防,但是也不会不用将军的。毕竟将军乃是开国功臣,又是驸马。” “本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卢照辞闻言面色顿时平静下来,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来夫人说的不错,你确实是个人才。” “多谢将军夸奖,仁师必定会为将军效命,鞠躬瘁死而后已。”崔仁师却站起身来,朝卢照辞拜道。 “先生此礼太过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将崔仁师扶了起来,道:“说起来,你也是莹莹的族兄,也与我的族兄一样,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哈哈!” “属下告辞了。”崔仁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恭敬,慢慢的退了出去。 “博陵崔氏!”待崔仁师出了书房之后,卢照辞面色青紫,将面前几案上的书本典籍连同着几案都踢倒地。 他是不会相信崔仁师所说的世家保存之道。历代王朝中,五百年以来,高门大族掌控朝政,所谓寒门无高士。高门大族为了自己的礼遇,或与辅佐帝王,或是与君权相对抗。五百年来,无一不是斗争和妥协中完成的。世家的保存之道,无非是联姻、入赘、资助等等手段,但是却没有收徒这一条的。崔仁师刚才故意提出世家的保存之道,只是为了缓和环境而已。他这个时候提出来,不过是为了点明自己或者是博陵崔氏已经知道了卢照辞的算计而已,而后面的效忠,是提出博陵崔氏和卢氏的利益是一致的。 “博陵崔氏,所图不小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世家,包括卢氏也是一样,他们从来不会有国家的概念,所有的只有宗族。卢氏和崔氏结亲,以前卢照辞认为是为了结好李渊,以期望以后大唐的实力范围内占上i一份利益,但是现恐怕不是这样了,或许以前就有这种观点。 那就是扶持河东卢氏,为博陵崔氏或许大的利益。而这此的算计,就算不成功又能如何,照样伤害不了博陵崔氏的根基,但是一旦成功,博陵崔氏所的利益可是前所未有的。如此计算起来,这个崔仁师此举也是可以理解的。 忽然,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卢照辞眉头一动,冷哼道:“你都知道了?” “妾身也是刚刚知道。”来的正是崔莹莹。只听她淡淡的说道:“关中财阀与关东世家本就是不对头,郎君以一己之身做到今日的位置,已经是难得了。虽然李阀如今还信任你,但是随着郎君的威望越来越高,郎君难道还认为李阀会信任你不成?不说李密,就是李靖将军也受他猜忌。其下有东宫太子和秦王。东宫有关中世家,裴寂、王珪、韦挺等人都不会允许郎君投入东宫麾下的,而秦王是如此,他本就对世家有反感,而且还与将军有间隙,侯君集是要置将军于死地,近是听说秦王已经与柴氏有所接洽。郎君可是杀了柴绍啊!” “好了,你出去吧!”卢照辞面色一变。 崔莹莹双目微红,双眼中隐隐一丝晶莹,朝卢照辞点了点头,婀娜的身影顿时消失书房内,只留下了幽香一片和卢照辞那深深的叹息声。 次日,太子李建成和尚书仆射的推荐之下,右武卫大将军姜宝谊,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领军北上,抵挡刘武周南下。 只可惜的是,双方雀鼠谷大战,刘武周部将黄子英行诈败之计,一连三日,一日三战,每战皆败,引诱姜宝谊、独孤怀恩入雀鼠谷,一举击败,右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被擒,独孤怀恩仅仅只带着数百骑狼狈逃回晋阳。败报很快就传回京师。京师再次震动。 东宫之内,李建成眉头紧皱,望向裴寂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不满,三万大军又这样全军覆没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卢照辞亲自领军出征,或许这个时候早就打的刘武周狼狈而逃了。这些世家为了家族利益,居然让良将弃权。 “大家都不必说了,推荐姜宝谊和独孤怀恩是孤的错误,回头孤自会请父皇责罚,但是刘武周之事影响江山社稷,不可轻易推举将领了。还是让赵国公走一遭吧!”李建成冷哼哼的说道。 “不可,不可。”裴寂想也不想的就阻止道:“太子为未来的帝王,岂能有错。要错也是姜宝谊和独孤怀恩的错误,可免去独孤怀恩工部尚书的职位,再做计较。” “不错,裴监所言甚是。”魏征也点了点头,道:“不过刘武周来势汹汹,这次击败姜宝谊,若是再不出兵相救,刘武周横扫晋西南,挡住我军北上救援,那龙兴之地就会有危险了。” “太原尚有数万精锐,又有晋阳宫的粮草,刘武周想得到太原没有那么容易吧!”王珪惊讶的说道。 “王大人以为‘我宁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猎’的人能够守得住太原吗?”魏征冷笑道:“诸位大人可知道当初车骑将军张达统领多少士卒前去迎敌的吗?人数之多,乃是世所罕见啊!足足一百人啊!嘿嘿,一百人,何其庞大啊。诸位难道不感到脸红吗?听说这位张将军的小妾很是美貌啊!”魏征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燥的李建成俊脸通红,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当今的齐王殿下,为了一妇人,居然出此下作之策,引的天下人为之侧目。 “龙兴之地不能丢失。”裴寂想也不想就说道。 “那该何人领军?”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用猜了。”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却见一个清瘦的老者内侍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裴寂等人见状,纷纷站了起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隋降臣,河东裴氏中有名的人物,当今民部尚书裴矩。 “裴老大人请坐。”李建成也惊讶的站起身来,亲自迎了上去,搀扶了裴矩的右手。裴矩已经年过花甲,如今已经七十岁了。这唐朝是相当难得的。李建成仁慈宽厚,自然上前搀扶。裴矩见状点了点头,双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老大人此次前来?”李建成好奇的问道,这位老大人自从降唐之后,虽然挂着民部尚书的官位,也很受李渊的宠信,但是很少见他发表什么建议,自己和李世民之间从不表态,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来东宫所为何事。 “陛下让臣将这两份奏章带来。”裴矩从袖里取出两份奏章来,递与身边的裴寂,然后站起身来,拱手道:“恕老臣精神不济,暂且告辞了。” “老大人,你?”李建成见状神情一愣。 “恕老臣无礼,这人君者当胸怀宽大,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裴矩拄着拐杖,身形缓缓地消失众人的面前。 “咦!二郎?赵国公?”李建成看着手中的奏折,面色阴晴不定。 “什么?秦王?卢照辞?”裴寂一把从李建成手中夺过奏章,认真看了起来。忽然变的面色铁青,狠狠地将奏章摔地上,口中大喝着:“竖子,竖子,居然敢欺老夫。” 众人见状赶紧将两份奏折取了过来,却见上面虽然字迹不同,署名不同,但是内容都是一样,言太原之事关系重大,非能臣而不救之,又谴责裴寂举荐之罪,还将裴寂贬的一无是处,什么阿谀奉承,什么独揽朝纲,什么白脸奸臣等等,几乎是什么奸佞之臣所能拥有的称号都送给了裴寂。还提出了刘文静临死之前的话来。后都是保举与对方共同领兵,联手对付刘武周。 众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纷纷望了起来。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细胞的人都明白,这两位已经联手了。如今整个朝廷之中,军方的两个大佬一起联手,就算李渊决定让其他人领军,这领军的结果也是一样,那就是失败,何况,这两位大佬出言要亲自领军,其他将领还敢领兵吗? “不行,决不能让这二人得逞。”裴寂老脸通红,双眼中迸射出血红之色。自从入关中以来,何人敢如此讥讽自己。 “那又派何人领军呢?”李建成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双目中隐隐有了一丝怒火。 “臣愿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裴寂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丝刚毅之色,道:“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刘武周何许人也,臣只要区区小计,就能将其灭之。尔等就不要说了,老夫明日就上奏陛下,领军出战。哼!”说着也不管李建成等人异样的眼神,径自出了东宫。 次日,李渊果授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领军五万,征讨刘武周。 第六十四回 双雄联手 (一) 第六十四回双雄联手(一) 裴寂何许人也!虽然广有智谋,但是都是用官场之上,尔虞我诈之间,对于用兵之道也仅仅只是知道皮毛而已。当初李渊起兵,靠的是三个人,内有裴寂勾连世家,外有李世民治理军队,出谋划策有刘文静,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才有李渊实力的快速飙涨。如今刘文静已经死了,李世民被贬到长春宫当了一个镇守,如今李渊身边也只有裴寂一人,加上其他将领闻听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自表出征,正准备紧随两人身后立下一份功劳,但是却不想被裴寂所阻拦,当下是无一人跟随裴寂其后出征了。 果然,裴寂不愧是有军事文盲的嫌疑,当初的刘文静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家伙打仗方面是不如刘文静多矣!管这刘文静打仗其实也不行,但是基本的事情还是能知道的。 裴寂率领大军到达介休,这个家伙也是愚蠢,行军速度缓慢,等到了介休的时候,介休城已经失陷,无奈之下,裴寂只能度所原扎下大营。度所原倒是一块风水宝地,背靠高山,山中有泉水滚滚而下,虽然裴寂进军中失去了地利,但是也算是寻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使的营中缺水之事得到了缓解。 可惜的是,这位裴寂宫监大人整天喝着饱含负氧离子和微量元素的泉水,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作为大营中的唯一水源,你得派人去守着啊!裴寂他忘记了。他是忘记,可是别人记得的。 作为用兵大家之一的宋金刚看的分明,见裴寂对水源没了保护,趁着夜色,派人上山将水源堵住了。并且派下了重兵把守,虽然后来裴寂知道了后悔不已,也曾派人去抢夺水源地,但是对方掌控地势,哪里是裴寂能够攻的上去的。双方激战了一个上午,唐军死伤无数,无奈之下,裴寂只得准备换个地方扎营。 就他的军队刚刚开拔的时候,大营中混乱不堪,前后军不清,整个大军呈现出群龙无首,毫无纪律的状态。宋金刚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大军从介休城内杀出。一时间,唐军大败,被杀的,被抓的,加上跑散的,几乎达到军队人数的八成以上。而裴寂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自己的本领,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跑到了晋州。连夜就上了折子,直送京师,请求处分。而裴寂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一败,损兵折将倒也没有什么,倒是把太原城内的李元吉吓的大吃一惊,连夜招呼自己的麾下司马刘德威说道:“卿安心守城,孤亲自上阵击敌。”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把刘德威给卖了。他倒是率领大军出城了,可是不是去迎战刘武周,而是裹挟着自己的妻妾朝长安逃了过去。 武德二年九月十七日,土豪薛深的配合下,刘武周终于占领了太原,接着宋金刚又连续攻占晋州、龙门等地。却是离关中越来越近了。整个山西也逐渐被刘武周所占领。而此时,长安城内只刚刚接到接到裴寂兵败的报告而与,哪里知道拥有帝王血脉的齐王李元吉殿下居然率领着数万精兵不战而逃。 “阿郎,阿郎!”午夜时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夜,卢照辞是李婉儿房间休息的。两人刚刚经过一般运动之后,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李婉儿睁开蒙蒙睡眼,隐有一丝疲惫之色,但是粉脸之上却透着一丝慵懒,一丝诱惑。 “是青云。”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卢青云虽然是府内的管家,也可以自由进入内院的,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入内宅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不但入了内宅,还惊醒了自己,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事情?”卢照辞匆匆的披上一件貂皮大氅,从房内走了出来。 “阿郎,卢恩来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和急切来。 “卢恩来了?”卢照辞面色是不好了。金鹰堂如今遍布天下,尤其是关中和并州。关中自是有卢青云负责,而并州,却是由卢恩负责。非大事不得,这位金鹰堂并州负责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走!”卢照辞面色沉重,就朝前厅走了过去。 “若非今夜春明门当值的是秦郎,恐怕卢恩今夜都见不到阿郎了。”长廊之上,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说的秦郎乃是卢照辞的学生秦勇,驻守春明门。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非皇帝圣旨,或者是边关紧急军情,否则是无法进入长安城内。也就是卢恩因为是卢照辞府内人士,秦勇才用吊篮将他拉上城来。 等到卢照辞赶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年汉子正狼吞虎咽着,若非提前知道此人就是卢恩,卢照辞根本就不敢相认了。 “卢恩?”卢照辞确定的问了一声。 “阿郎!”卢恩一见卢照辞,顿时脸色激动起来,一下子跪地上。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莫不是霍邑有变?” “阿郎,霍邑城已经被围困了。都是那该死的李元吉。”卢恩大哭道:“他自己逃了不要紧,为了让老大人死守城池,还把老太爷,和我们卢家的百余口都强行劫持到长安来了。那李元吉前脚出城,刘武周、宋金刚大军就蜂拥而至,将霍邑围的死死的,老大人让家兵百人护送属下出城前来报讯,可怜那百位兄弟,为了属下,数阵亡了。” “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一下子坐椅子上,半天不得动弹。 “阿郎,这该怎么办是好?”卢恩好半响才平静下来。 “好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剩下的事情就不要你管了。青云,带他下去休息。” “来人,备马,随我进宫。”卢照辞面色铁青,冷哼道:“李元吉,若是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将要你不得好死。”本来李元吉命卢昌青死守霍邑是没有错的,就算他不吩咐,卢照辞也早就只会卢昌青连带着卢氏家人死守霍邑,凭借霍邑城内的粮草和卢氏霍邑的声望,守上几个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元吉居然如此狠毒,还将卢氏百余口老少数捉拿,作为人质,来威胁卢昌青。这才是卢照辞哪里忍受的。 “阿郎,已经准备好了。”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卢照辞换上朱紫袍,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 百人护卫缓缓的行进朱雀大道之上,缓缓朝皇城而去。 “站住,什么人?”朱雀门上守将一眼就看见百人骑兵缓缓而来,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手执长枪,指着卢照辞冷喝道。那黑暗之处,隐隐可见点点寒光,指着卢照辞等人。显然是那些弓弩手也防备一边。 “赵国公、镇军大将军卢照辞,有要事求见陛下。”卢照辞骑马上,面色冰冷,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守将。 “啊!”守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卢照辞亲自前来,这位号称大唐军队的擎天柱不是一个守将可以得罪的,当下赶紧拜道:“末将韦同拜见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军情紧急,本将要入宫面圣,怎么,你敢阻拦吗?”卢照辞双眼中寒光一闪,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要是眼前的这个韦氏子弟阻拦的话,他不介意教训一顿。 “末将不敢,只是此刻陛下已经安寝,将军就算有再大的军情也得等到明日早朝再来禀报也不迟。”韦同面无惧色。 “哼,你好大的胆子。”卢照辞手中的马鞭正待抽了过去,忽然停下手来,冷笑道:“你今夜不让本将入宫,明日就等着你韦氏满门抄斩吧!卢庆,我们走!”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大将军,且慢。”只见那韦同面色苍白,站那里,身形颤抖,再也没有刚才模样,老老实实的拱手道:“大将军且慢,待末将前去禀报就是了,只是末将只是驻守朱雀门,朱雀门之后,还有承天门,至于依照的末将的能力只能通报到承天门了,至于承天门会不会进宫禀报陛下,就不是末将能做主的了。” “你去告诉他,本将有大事要进宫。”卢照辞点了点头,望着这个韦同,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将军稍等。”韦同不敢怠慢,赶紧朝身后之人打了一个眼色,自己却快步朝承天门而去。 “卢大将军有事?”承天门处,马三宝望着面前的韦同,面色变了变,忽然咬着牙齿说道:“你去将大将军迎进来,好生招待,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马将军,这宫内落锁,若是要开宫门可是不是那样简单啊!”韦同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将军一般不管朝廷之事,非大事不出,如今是要闯宫,可见必是天大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我等能做主的。”马三宝叮嘱道。韦同闻言方点了点头,赶紧回朱雀门不提。 “陛下,驸马要紧急之事要觐见陛下。”延庆宫外,大内总管成安小心翼翼的喊着。 “什么人敢打扰朕的清净。”知道成安连续喊了两三遍后,殿内才传来李渊那疲惫的声音。李渊也是上了年纪了,何况,昨夜他是宿张婕妤处,征战了半宿,正准备休息,却被人搅了好觉,忍不住冷哼哼的骂道。 “陛下,是镇军大将军,说是有要事觐见陛下。”成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照辞?”李渊闻言顿时清醒过来,一下子掀开锦被,顿时露出了张婕妤那如雪般的肌肤来。只可惜,李渊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知道卢照辞这个时候闯宫,是非有大事是不会打扰自己的。一瞬间,哪里还有什么**。 “陛下!”张婕妤感觉到后背一丝冰冷,不由的呢喃了一声。 “朕有事。”李渊冷冷的说道:“快,快传大将军至南书房见驾。”说着居然自己穿起了龙袍。 “奴婢遵旨。”成安听见李渊声音中有一丝急切,哪里还敢怠慢,赶紧一阵小跑着去传旨。这个时候的宫廷规矩并必像后世那样严格,比如明朝宫廷落锁之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开锁,就是有皇帝的圣旨也不行。 片刻之后,南书房内带来一阵冷风,李渊晕晕的脑袋顿时被吹醒了,扫了过去,正见卢照辞面色阴霾,走了进宫来。 “儿臣拜见父皇。”卢照辞压住心中的愤恨,朝李渊拜了一拜。 “照辞起来说话。”李渊摆了摆手,指着不远处的锦凳说道:“怎么回事?怎么让你深夜进宫了。” “父皇,太原失守了。齐王殿下不战而退。”卢照辞低着头说道。 “什么?”李渊一声大叫,一下子瘫倒御座之上。 “陛下,陛下!”服侍外的成安一听见李渊的大叫声,面色狂变,赶紧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 “干什么,还不给朕滚出去。”李渊见状,一声大喝道。那成安忐忑不安扫了李渊一眼,赶紧带着几个侍卫消失李渊面前。 “怎么回事?”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慌张来。如今他虽然让裴寂安抚河东,但是也知道山西之事已经糜烂了不少,但是只要太原等坚城还手中,山西还是有可能守住的,这下好了,太原也丢了,这就是等于山西已经丢的差不多了。 “儿臣的家奴连夜从霍邑杀了重围,前来报信的。”卢照辞低着头,声音阴沉,淡淡的说道:“齐王殿下经过霍邑的时候,命家父死守霍邑,呵呵,为了让照辞家人团聚,齐王殿下领着精兵数万亲自护卫臣百余口家人正从霍邑朝长安而来。想来,数日之后,臣就能和家人团聚了。臣倒要感谢齐王殿下了。” 第六十四回 双雄联手 (二) 第六十四回双雄联手(二) “这个逆子!”李渊是又羞又怒,又惊又恐。他如何听不出卢照辞言语之间的意思,分明是李元吉为了逼迫卢昌青死守霍邑,为他获取逃亡的时间,才将卢氏族人一举擒了过来,以威胁卢昌青,而让他吃惊还是太原的失陷。预示着山西局势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照辞啊!眼下还是说说这山西之事。等等,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让太子、和世民都来一趟。”李渊眉头皱了皱,虽然很他很想惩治李元吉,但是山西之事为重大,可以想象,失去山西的大唐会是什么样子,加上近萧铣湖北一带屡次进犯大唐领土,李渊早就被弄得焦头烂额的了。这下好了,刘武周快打到黄河边上了,李渊也着急了,当下对外大喝:“来人传旨,命太子和秦王速到南书房来。” 屋外的成安闻言面色一变,他知道必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宣太子和秦王了,要知道这秦王还长春宫,离这里快马也要三四个时辰,到时候都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派人快马去请了。 而卢照辞却是南书房内静静的坐那里,面容冷峻,却是不说话,仿佛是被李渊的气势所镇压一样。那李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照辞,待明日点齐三军之后,你就领军出战吧!去救霍邑。” “臣领旨。”卢照辞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儿臣拜见父皇。”很快,宫外就传来一阵清朗饿声音,正是李建成赶了过来。果然,随着李渊淡淡的说了一个“进来”。 宫外顿时走进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头戴金冠,正是大唐太子李建成。只是他双眼中隐隐有一丝疲惫,显然也是被人丛睡梦中叫醒的。 “你那好弟弟,坐守数万大军,却不战而逃,丢了太原了。”李渊冷冷的将卢照辞刚才的消息传了过来,冷哼哼的说道:“为了不让刘武周抓到,还逼迫卢当户死守霍邑,若不是卢当户派人出城求救,恐怕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山西都落入刘武周手里了。哼哼,真是一个逆子。该杀,该杀。”李渊显然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这一半是确实如此,另一半却是有点做给卢照辞看的嫌疑。毕竟此事对一个皇族来说,确实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三胡居然如此大胆。”李建成一下子被惊醒过来,吃惊的望着卢照辞。这三胡是李元吉的小名,李建成情急之下,连他的小名都叫了出来,由此可见他的惊讶程度。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到臣府中去询问。臣那家仆虽然愚蠢,但绝对是不敢欺骗臣的。何况,此事关系到臣父的性命。”卢照辞冷哼哼的笑道:“其实臣倒应该感谢齐王殿下,霍邑城内只有五千守军,加上臣的族中私兵也不过一千人,如何能抵挡宋金刚的大军。嘿嘿,若非齐王殿下护送臣一家百余口到长安来,恐怕臣一家都要被刘武周所灭了。” “啊!”李建成面色变的铁青,惊讶的望着李渊,却见李渊面上青紫,尴尬之色甚浓,知道此事想必是不会作假的。否则这卢照辞这么一个谨慎之人,也不会深夜闯宫的。 “朕已经去宣世民来此,等等他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李渊点了点头道。 “世民,这么远?一个来回也要起码也要六七个时辰了。”李建成皱了皱眉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那也得等。明日的早朝就不要上了。”李渊冷哼哼的说道:“趁着群臣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先做好准备再说。免得消息一旦传开,就有引起恐慌。”到底是老谋深算,就是连卢照辞也不得不佩服此人。 “陛下,秦王殿下来了。”这个时候,忽然宫外传来成安那惊讶的声音。 “这么快?”李渊失声道。莫说是他就是卢照辞和李建成二人双眼中露出一道震惊之色来。能让李世民连夜赶到长安,必定是大事情,否则他是不敢违背李渊的圣旨而来的。这个时候的大事情,那就只有太原失陷一事了。这卢照辞有家人报信,那李世民有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柴氏!”卢照辞和李建成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顿时知道了对方的答案。天下有钱的莫过于柴氏,柴氏的商铺遍及天下,顺带着他的眼线也同样与遍布天下的。他们发现刘武周大军的动向,根本不是一件难事。也只有他们才能如粗快速的将情报送入李世民手中,李世民才会连夜回京。李世民有柴氏那庞大的情报系统,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一时间,李建成和卢照辞二人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忽然又相互望了一眼,让人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李建成虽然宽厚,但是也不会允许李世民夺自己的太子之位,所以默允了裴寂等人打压李世民的事实,如今李世民又多了一个柴氏,这就让李建成很恼火了。而卢照辞与柴氏是有深仇大恨,卢照辞岂会允许柴氏再度兴起。就这瞬间,两人再次达成了协议。 “儿臣拜见父皇。”李世民满脸的风尘之色,显然一路上赶的甚急,导致仪容不整。 “世民,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李渊面色阴沉,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眼神。看来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没有老糊涂,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言语中,虽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却包含着另外的意思。 “哦,柴郎昨天去见儿臣的时候,说了刘武周兵进太原,儿臣怕四郎守不住太原,故此前来请示父皇,想请兵出征。”李世民昂首答道。李渊看了好半响,见他双眼中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虽然心中怀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追究此事。 “二郎来的正是时候,孤与大将军正商讨此事呢。”李建成意味深长的望了李世民一样。 “哦,那是正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父皇英明神武,刘武周虽强,但是父皇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有何畏惧。”李世民面露笑意,双目隐有得意之色。能得柴氏这样的门阀效忠,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起码有用之不绝的金钱,足可以干上许多事情。 “秦王殿下此来想必是有计较了。父皇,儿臣以为还是听听秦王的计划吧!”卢照辞神情淡淡,好像并没有听清楚李世民言语之间的意思来。 这个时候李世民才想到卢照辞尚身边,一想起刚才的话来,面色一变,心中叫苦。他是个聪明人,当初听到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遇袭,就知道必定是柴氏所为。这下好了,柴氏也投靠了自己,加上一个侯君集,这个卢照辞日后铁定是不会站自己这边了。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又变的愉悦了不少。若不是李渊当面,恐怕早就高兴的跳了起来。 “过几日,四郎就护送着卢家老太爷来长安,大郎,你亲自出十里去迎接老太爷。”李渊冷哼道:“将元吉关入宗人府,等候处置。现还是来讨论山西之事吧!这个时候,想必霍邑还卢当户手中。对于这样的臣子,朕不能不救。”说着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又是宽慰,又仿佛是警告。 “臣代家父谢过陛下。”卢照辞站起身来,朝李渊拜了一拜。 而一边的李世民早就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他是一代雄主,岂会不明白刚才李渊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恐怕这卢氏一家人并非是李元吉护送过来,而是被绑过来的。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舒坦了。 李渊嫡子如今只剩下三人,都是窦氏所出,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为秦王,四子李元吉为齐王。李建成和李元吉起兵之前都是长安或者河东,只有李世民紧随李渊身边。所以李建成和李元吉关系极好。这下好了,李元吉这个笨蛋居然以卢氏族人来威胁卢昌青,死守霍邑,这下做的不但丢了皇家的面皮,是狠狠的得罪了卢照辞。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就算你不以卢氏族人来威胁卢昌青,这卢照辞为镇军大将军,卢昌青作为他的父亲,岂会为自己的儿子丢脸,还不得死守霍邑。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难怪手握雄兵,居然不战而逃。这样一来,恐怕卢照辞也会离的李建成远远的了。 “这次出兵,就让照辞和二郎两人领兵出征吧!”李渊扫了二人一眼,道:“照辞为主,二郎为辅,你们认为如何?” “臣以为还是秦王为帅的好,臣愿辅佐秦王击败刘武周。”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身边的李世民闻言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点你就不要推辞了。二郎虽然有点战功,但是还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李渊摆了摆手,道:“朕知道你会打仗,就让二郎跟后面好好学学吧!” “父皇圣明,儿臣早就想跟随大将军身后,好学得几招呢。”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至于他到底是因为跟随卢照辞出兵而高兴,还是因为重掌控兵权而高兴,那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卢照辞猜测必定是因为后者。 “二郎所言甚是。照辞就不要推辞了。”李渊摆手道:“这次就由照辞领兵吧!朝中将领任由照辞调遣。照辞为帅,二郎为副帅,领兵十万,出征刘武周。” “十万?”旁边的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变,没想到李渊居然将满朝兵马都授予二人,这二人万一要是联手,自己的东宫之位,恐怕也是有危险的。 “儿臣必不辱使命,击退刘武周。”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赶紧拜了下来。 “好,好,照辞啊!”李渊哈哈大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来,上前拍着卢照辞的肩膀道:“这次出征归来,若是能剿灭刘武周,朕不吝重赏,封你为王。” “封王?”卢照辞面色一变,自从大唐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异姓为王的,这些开国功臣无一不是封为国公的,其余的诸如郡公、县公、侯、男、子等等爵位,达数百人,但是却从无一人封王的。 “我朝也没有规定非李姓而不能封王的,何况,照辞为朕的女婿,也算是宗室,就是封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 “对了,听说你那阴氏小娘子已经有孕身?”李渊突然说道。 “儿臣有罪。”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这种事情说大是大,说小是小,关键是看李渊怎么去说。 “无后为大,相对于你来说,年仅二十才成亲已经是很迟了。阴氏虽然是叛逆,但是阴氏之女却是除外。”李渊摆了摆手,指着李建成道:“近太子妃也有喜了。依朕看来,不若卿与太子亲上加亲。若是两人同时生女或者生男,就为姊妹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干脆结为秦晋之好。建成,你说呢?” 那李建成闻言是喜不胜喜,刚才还担心着因为李元吉的缘故和卢照辞生了龌龊,这下好了,李渊亲自下旨,亲上加亲。这下好了,就算卢照辞不喜自己,但是也不会转投入李世民的麾下。相对于一边的李世民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没想到李渊会来上这一手。 “父皇啊!儿臣的侧妃也是有孕身啊!这种事情怎么不问问儿臣呢?”李世民欲哭无泪,一副哀怨的眼神望着李渊,却又不敢发作。刚刚获取兵权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这下好了,东宫又得了一个强援了。 “儿臣谢过陛下。”卢照辞想了想,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好,如此甚好。”李渊大喜,连连拍着卢照辞的肩膀说道:“河北之事,卿一人决之。朕明日就将裴寂召回。卿与二郎可以安心用兵,若是卿不敌刘武周,朕亲自领兵上阵。卿还有什么要求,朕一并应允。” “臣想调回李靖。”卢照辞想了想方说道。 “李靖?”李渊心中一动,接着摇看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了,李靖朕要用他来克制萧铣。你也知道赵郡王李孝恭不是萧铣的对手,庐江王李瑗也是屡战屡败,金州、峡州一带十分的的不平静,两人无力保境安民,朕准备让李靖去。” “哦,既然如此,臣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好,好,如此甚好。”李渊点了点头,道:“至于如何应敌,如何退敌,就是你与二郎的事情了。天色将明,你们也劳累了一夜了,尤其是二郎,从长春宫赶来,路上也没有歇息,你们都退下去吧!” “儿臣告退。”卢照辞三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来。 南书房外,李建成面带笑容,拍着卢照辞的肩膀说道:“照辞啊,如今好了,你我即将变成亲家了。值得一贺啊!怎么样,去东宫商议一番。” “大兄,臣弟还要与大将军商议如何应战刘武周之事呢?”李世民一边不满的说道。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僵。却是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 “哈哈,两位殿下,臣已经疲惫不堪,还请两位殿下恕罪。”卢照辞轻轻一笑,朝二人拱了拱手。 “哈哈,如此,照辞就先回去休息吧!”李建成脸色由阴转晴,呵呵大笑道。 “既然如此,大将军就请便吧!”李世民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模样,道:“不若今夜孤设宴,请大将军过府一叙,你我也好好商讨一下军情啊!” “对对,军情紧急,孤也一旁旁听,毕竟这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些还是孤来替你们料理就是了。”李建成也出言道:“二郎,你不会介意为兄去府上讨饶一杯水酒吧!” “大兄前来,世民求之不得,岂会介意呢?”李世民望着李建成那副宽厚的笑容,心中微微生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世民就府中恭候大兄和照辞了。”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三人如此方告辞而去。 “你怎么看?”书房内,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前面的崔仁师,自从当日明白崔氏的打算之后,卢照辞再也没有让崔仁师进过大将军府了。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得不将崔仁师请了回来。 “看来当初将军将这柴氏得罪的不轻啊!”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因为他看见了,卢照辞的周围已经布满了许多的陷阱,无数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卢照辞,只要他一犯错误,就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要是除掉柴氏,你认为有几分机会。”卢照辞忽然双眼一动,精光闪烁。这个拥有杀手的柴氏绝对是个祸害,必须将他除掉。 “若是将军一人,恐怕这个机会为零,若是有其他人相助,这种机会还是有的。”崔仁师想了想说道:“不过,将军可是要想清楚了,一旦除掉了柴氏,恐怕陛下就会对将军有动作了。陛下今日让将军和太子殿下亲上加亲,不过是个临时主意而已,哼哼,陛下知道柴氏投靠了秦王殿下,秦王实力大涨,他迫切的需要将军支持太子殿下。哪怕是别人那样认为的也行。毕竟将军即将封王了。” “封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陛下其实也不信任我。” 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否则不会将李靖将军调走了。这刘武周真的很厉害吗?不,其实自从刘武周南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刘武周的灭亡,关陇世家是不会允许刘武周南下的。想来,此人南下,战线过长,粮草必定不足。失去粮草如何能战。陛下也是知道这一点了。但是偏偏派遣了将军和秦王殿下一起出征。表面上看,是为了求稳,是为了安定关中民心,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将军和秦王相互掣肘。以后就算有了军功,也是相互平分。有了秦王,将军无法掌握军权,有将军,秦王就不会厚待诸将,结交诸将。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今夜,秦王设宴,款待我与太子殿下。酒宴之后,就将确定进攻方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十万大军该如何分配,才能有效的击败刘武周,收复山西,还能救出我父亲大人。不知道先生可有计较?” “将军恐怕是有点放心不下李靖将军吧!”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卢照辞点了点头,自从入关中以来,李靖一直是作为作为卢照辞的副手出现的,如今副手却是少了一人,这不由得不让卢照辞有点不习惯。所以才有这种说法。 “将军不认为李靖对将军的帮助其实并不大吗?”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李靖是位打仗的能手,正奇相结合,非一般人能克制的,但是此人表现政治上却是另一种心思,那就是对夺嫡之争敬而远之,可以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将军另有太心,除非大局已定,李靖才会真正的为将军所用,否则,他还会像如今一样,不会插足其中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将军是不会理睬政治中的那些丑恶的。” “你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之中,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曾经写信要李靖帮助他获取太子之位,却是被李靖拒绝了。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谨慎。 “所以说,将军真正的嫡系其实上只有三十一人。第一就是四将军,第二就是将军的三十名弟子,这些人的利益与将军息息相关。将军这次出征,就是要用着三十一人。他们才是将军的根本。”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来,隐隐有一丝疯狂之色。 “你们这些世家真是可怕。”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 “将军也是世家之一,而且还是关东世家。”崔仁师冷笑道:“将军已经无路可退了。难道将军没有发现到吗?柴氏、王氏、裴氏、李元吉、侯君集,两大势力中关键人物,嘿嘿,将军的仇人可是满天下啊!” 第六十五回 李淳风 第六十五回李淳风 “哼,本将倒霉,你们关东世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卢照辞面色阴冷的盯着崔仁师冷笑道:“李世民讨厌的就是世家,尤其是你这个崔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皇上是准备给秦王提亲的,想让秦王娶莹莹的,只是被你们拒绝了。我说的可有此事?” “咳咳,是有点。”崔仁师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李阀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到底不是纯正的汉家血脉,岂能许之。” “哼,为了以后能关中分上一杯羹,只得答应了将莹莹嫁与皇上麾下的大将,也就是我了。后来看出关中世家对你们关东世家的敌视,才会想到另一招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将军所说的都是事实。”崔仁师见状反而没有任何惭愧之色,道:“可是这样一来,将军和我们关东世家不是有共同的目标了吗?我们辅佐将军,将军照英关东世家。” “帝国兴衰就是掌握你们这些世家手中,只是让照辞不明白的是,天下英雄何其多,为什么会选上我?”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莫要忘记了,本将不过是皇上手下的一员将领而已。” “此事说来是机缘所至。”崔仁师见状也不藏着掖着,朝卢照辞拱手道:“其一,将军出身高贵,远非鲜卑血脉可以比拟的,其二,关东世家勾连甚深,就是将军之继母也是郑氏之人,将军若是有朝一日再上几层,也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其三,将军藏的很深。属下以为将军谋略无双,能韬光养晦十数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一旦得到机会,就毫不留情,这种人物又岂会甘心做他人属下。属下看来,若不是李阀图谋天下甚久,而将军准备尚未充足,恐怕如今坐太极宫两仪殿内的就是将军您了。还有…” “还有就算了,某也不想听了。”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摆手道:“如今重要的是要除掉柴氏,本将不希望有这样的家族存。” “若是如此的话,也很容易,属下这就去晋州,见一见裴寂。”崔仁师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吧!”卢照辞自然知道要灭掉柴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靠关东世家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如今裴寂要保李建成,这个柴氏是一定要灭的。若是以前,柴绍尚,裴寂碍着李渊和李秀宁的面子是不敢将柴氏怎么样的,但是现不一样了。柴绍已经死了。连接李渊和柴氏的线就断了。裴寂岂会放过这个斩断李世民臂膀的机会。 “四郎,出来吧!”过了一会儿,卢照辞朝身后的书架说道。话音刚落,就见书架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不是卢照英又是何人。 “大兄。”卢照英低垂着脑袋。 “你也知道我们的处境了。”卢照辞冷冷的哼道:“还为为兄招收弟子的事情而生气吗?” “真的有那样危险吗?如今陛下不是很是信任大兄的吗?”卢照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还准备封大兄你为王呢?” “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阿婆的话。”卢照辞冷笑道:“告诉你,若是再不行动,以后天下就没有我卢氏存身之地。关陇世家不可相信,关中世家是不可相信。哼哼,居然敢将我们卢氏当枪使。若是事败,他崔氏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我卢氏就会有灭顶之灾。” “老太爷?” “老太爷当初也许没有明白过来,但是现如今必定是明白了。不然,你以为为兄将家中的百年财富都去接济那些读书人,没有老太爷的点头,父亲大人能行吗?”卢照辞冷笑道:“老太爷其实也明白了,我们无论是关中,或者关东都是没有诚实可靠之人,只能依靠那些盼望着打破当今官场机制的寒族书生,这才终南山下大兴土木,为那些寒族子弟提供一个出路来,确定师徒名分,终为我卢氏所用。” “那崔氏?” “哼,若是顺着他们的道路走下去,是相当危险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前面要设一道门,保护着我们。” “门?什么意思?”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记住控制左翊卫大将军就是了。”卢照辞脑海里转了转了道:“这次大军出征,为兄与秦王两人为帅,这次军功你也不要想了,大部分都会给秦王的。到时候,秦王会带领大军屯集柏璧,而我们会带领左翊卫大军和丘氏兄弟的骑兵骚扰刘武周的粮道,大军到时候会分兵而行,如此一来,你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秦勇他们安插十个大队,分队行动,以锻炼他们。” “是!”卢照英虽然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来,但是也并没有追问。 “阿郎!楚王殿下与房先生来了。”这个时候,书房之外,传来卢青云的声音。 “楚王?智云?”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朝卢照英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左翊卫大军吧!后日就要出征了。” “小弟这就回去安排。”卢照英一听见后日就会出征,脸上又露出一丝狂喜来。早就忘记刚才想询问的事情来,高高兴兴的出了书房。而卢照辞却整了整衣衫,方朝前厅而去。 “微臣参见楚王殿下。咦!”卢照辞刚刚踏入前厅,就朝李智云拱了拱手,正待行礼,这才发现前厅之中,并非与往常一样,只有李智云和房玄龄二人,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道士,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卢卿不必多礼。”李智云赶紧迎了上去,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兴奋来,道:“听说卢卿这次出征得胜还朝之日,就是封王之时?智云这里恭喜卢卿了。” “淳风也恭祝大将军得胜还朝,成为我大唐第一位异姓王了。”那年轻道士朝卢照辞打了一个稽首,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来。 “李淳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朝一边的房玄龄望了过去。王子不得私自结交将领,虽然这点李渊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从将李世民赶到长春宫看来,李渊是相当反对的。何况,以前都是与房玄龄一起来,这次却加上了一个李淳风,由此可见,李淳风必然是得李智云信任之人。什么时候,李淳风也与房玄龄一样成了心腹了。这房玄龄毕竟是他的老师,前程与李智云是直接挂钩的,所以精心辅佐,但是如今这个小道士也能得到李智云的信任,这不由的让卢照辞心中有了一丝惊醒。 “贫道李淳风见过大将军。”李淳风一身道袍,面色红润,面如圆月,目似朗星,飘飘欲仙,确实如同神仙中人一样。 “卢卿,这位李道长可是有**力之人,能知过去未来,神机妙算,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李智云满脸是兴奋之色。 “哦,能知未来?”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心中暗思道:“这个世界上若是能知未来之人,也非我默许了。”但是看着李智云那兴奋的模样,也不好扫兴,当下笑道:“真有此等本事,不若替本将算上一算。” “对,对。淳风,替卢卿算上一算。”李智云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赶紧催促道。 “小道学艺不精,若是有错处,还请将军海涵。”李淳风又是一个打了一个稽首,方仔细的盯着卢照辞望了起来。望着望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暗思道:“此子眉间有断纹,显然是一个早夭之人,但是却能活到现,而且看他的眉心红光闪烁,显然是贵不可言。这等面向倒十分的怪异,莫非我学艺真的不精,没有学到父亲大人相术的精髓不成。”但是也不敢当着李智云面前说出来,只得稽首道:“将军生就富贵相,望西方,必能辅佐英主平定乱世,济世安民。日后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无上功业。” “哦,贵西方,辅佐英主。”卢照辞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那就借道长吉言了。若是真的如同道长所言,他日必登门感谢。” “不敢,不敢。”李淳风连连摇头道:“这一切都是将军的造化,与小道无干。” “哈哈,道长谦虚了。”卢照辞若有所指的说道:“道长神通道家之术,崇尚无为之术,定能延年益寿。哈哈!” “借将军吉言了。”李淳风望着卢照辞的眼神,心中一抖,赶紧低下脑袋来,静静的退到李智云身后,再也不敢说话。 “殿下这次来找末将,恐怕不是道喜那么简单吧!”卢照辞等三人坐下之后,自有下人奉上上等的茶水。 “听说卢卿准备和二兄联手,对抗刘武周,孤虽不才,也想上阵杀敌。”李智云点了点头,道:“李卿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孤为皇子,也应该知道将士之苦,所以想跟随卢卿左右,到沙场上去见识一番。等孤长大了,也要领兵打仗,为父皇效命。” “哦,李道长说的有理。房先生也同意吗?”卢照辞扫了一眼李淳风,看的李淳风后背上是冷汗,心中直打颤,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和他连面都没有见过,为何今日一见自己,就隐隐带有一丝防备,一丝敌意,甚至连说话都是另有他指。 “下官认为去也有去的好处,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卢照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朝李淳风瞪了一眼,道:“小道长先回楚王府吧!本将与楚王有事要详谈。”说着就端起面前的茶水。 李淳风见状,脸色涨的通红,嘴唇直打哆嗦。曾几何时,他凭借着一身所学,年纪轻轻就成为长安达官贵人家中的座上宾,但是到了这里,却被人“礼貌”送出府来,这是何等的耻辱。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李智云望了过去。 那李智云仿佛也感觉到李淳风的目光,不由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祈求来,丝毫不像一个亲王的模样来,反而是像一个小弟弟向一个兄长求情一般。 卢照辞冷哼了一声,道:“青云,带李道长到偏厅候茶。”那李智云闻言方松了一口气,朝李淳风挥了挥手。 待李淳风出了前厅之后,卢照辞方冷冷的问道:“楚王殿下怎么突然想军前效力?早就说过,你年龄尚小,应该以师学为主,日后若是就藩,这行军打仗是治理不了属下的子民的。” “可是二兄十六岁就跟随父皇上战场了。兄长不也是十八岁就名扬天下了吗?”李智云双眼中露出一丝向往来。 “那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之道,这个李淳风家学渊源甚厚,他的父亲李播号称黄冠子,精研道家之术,平日里你们谈些什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李智云就是再怎么愚笨,也知道卢照辞对这个李淳风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个李淳风来历不明,恐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派到你身边去的。”卢照辞不客气的说道:“什么运西方,辅佐英主?什么济世安民。哼,恐怕与秦王少不了干系。”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李智云摇了摇头道。 “好了,此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道士、和尚都是方外之人,参悟天道才是他们的任务,这朝政凡俗中事本就不是他们应该过问的东西。日后,他若只是跟殿下探讨道家学说,此人尚可流,若是与殿下探讨朝政之事,说明此人另有所图,殿下要小心翼翼,若是有必要,此人就不能留殿下身边。房先生乃是儒学宗师,也是末将好不容易请来教导殿下学问的。殿下当以房先生为师,多学济世之学,日后方能承担大任。” “大任?”李智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却不知道他身后的房玄龄脸色大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第六十六回 密谋 第六十六回密谋 “好了,五娘近想你了,你到后面去陪她说说话吧!”出乎意料的卢照辞并没有给他解释什么,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将他支了开来。--那李智云点了点头,朝后院走去,很快就消失两人的视线之中。 “你真的决定给了?”房玄龄脸上闪烁出一丝紧张来,虽然知道卢照辞的诸多运作,都有要辅佐李智云的嫌疑,但是却从来没有听他主动提起过。好不容易,这次才冒出口来,不由的不让房玄龄感到惊讶,也用样感觉到一丝兴奋和紧张。 “玄龄可知道秦王已经重接纳柴氏了。”卢照辞想也不想的说道:“齐王李元吉坐拥数万兵马,不战而逃,为重要的是,为了逼迫家父死守霍邑,居然将我卢氏族人数押解至京城。这就是陛下为什么要封本将为王的原因,就是因为补偿本将。” “原来如此。”房玄龄倒吸了一口气,却不曾想到这中间有这种事情发生,望着卢照辞说道:“齐王与太子交好,柴氏与将军乃是生死仇敌,将军可是两边都不讨好啊!关陇世家步步逼迫,将军的处境日后也不妙,难怪会下定决心。” “玄龄兄,你呢?”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睿智的中年男人。 “已经上了你的贼船,还能下来吗?”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只是不知道将军之策有多大的把握?” “只要说服了一人,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房玄龄闻言面色一变,面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恐怕将军之策准备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那是自然,房先生几时看见过我卢照辞不打没把握的仗了。”卢照辞得意的说道。这才是穿越者的优点,熟知历史的进程,就算中间细节的有了转变,但是大体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将军要玄龄怎么做?”房玄龄点头道。 “那个道士,恐怕是秦王派来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秦王要靠楚王殿下来牵制某,既然如此,就如他所愿。不过,昨夜陛下已经下旨,明月和太子妃二人都是怀孕身,要亲上加亲。大概是因为昨夜听说柴氏已经投靠秦王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让楚王向秦王靠拢?而你却向太子靠拢?”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不,是你们,而不是我。”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与以前一样,做我的赵国公,或者陛下真封了一个郡王之位,不会干预其他的事情。做个逍遥散人罢了。” 房玄龄面色一动,死死的盯住卢照辞,忽然笑道:“说你没有下一手,打死房乔也不相信,不过,若是你真的没有下手,我房某投靠秦王殿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房兄是不会的,不会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房兄岂会是朝秦暮楚之人。” “行了,房某要告辞了。那个小道士倒确实有几把刷子。”房玄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那是一丝兴奋,一丝决然,那是智慧的光芒。 就离赵国公府不远处的秦王府内,李世民坐矮榻之上,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如今他终于又掌握了军权了。他的下面,长孙无忌、杜如晦、高士廉、唐俭、刘政会、侯君集等等文臣武将都纷纷从长春宫赶来回来。就是连柴可钰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晚间时候,太子殿下和赵国公都会来府赴宴,商讨抵御刘武周的计策。虽然此战赵国公为主帅,但是我们秦王府首先得拿出点东西来,免的赵国公小瞧了我们秦王府。”李世民扫了众人一眼,首先就定下了腔调来。 “殿下何不趁机除掉卢照辞,这样一来,军中就只有殿下一人为大,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殿下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望了过去,却见那柴可钰面孔上正露着一丝狰狞来。长孙无忌等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不错,釜底抽薪。这行军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趁着乱军之中,将他除掉就是了。这样也会让殿下少了一个潜的敌人。”没想到此计还有人赞赏来的。长孙无忌等人又望了过去,却见侯君集一脸的杀气。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一道计策,而且是相当高明的计策,如今大唐的军队之中,有三大巨头,其一为左翊卫大军为核心的卢照辞阵营;其二就是李世民的麾下将领;其三就是忠于李渊的宗室将领。三方势力之中,卢照辞的势力强,但是也同样是弱的,因为没有根基可言,宗室将领一方虽然是弱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强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李渊撑腰,就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被剥夺了军权的时候,大唐军队都是落宗室之手,诸如李神通、李孝恭等等。若是想掌控军权,唯一的目标就是击杀卢照辞,收服他的实力,这样一来,李世民确实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望着李世民那灼灼生辉的目光,长孙无忌赶紧劝阻道:“此事不可。此事不可。” “辅机,你且说说。”李世民指着长孙无忌问道。 “其一,能不能杀掉卢照辞的问题。那卢照辞号称狡狐,不但行军打仗有一手,重要的是,他武艺高强,这点想必柴世子知道吧!”长孙无忌扫了角落里的柴可钰一眼。那柴可钰闻言脸上闪烁着一丝尴尬来,当初柴氏就是因为不知道卢照辞武艺高强,损失了数十名杀手,冠军堂实力大损。 “其二,杀了卢照辞难道就能收服其麾下诸将吗?”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莫说那卢照英了,就是卢照辞的三十个弟子也会因为此事对殿下生出愤恨来,从而转投太子麾下。至于屈突通、李靖等等一批将领是心寒。诸位没看见,那卢照辞功劳甚大,可以说李唐江山大多是他一人打下的,当今陛下虽然心中忌惮,但是仍然只能奉其高位,削其兵权而已。从来不敢妄加罪名。就是这个道理,可以说,卢照辞此人除了要广大他卢氏外,从来不会掺和东宫与秦王之间的事情。所以此人不能结好,也不能得罪的,是杀不得的。” “此事以后就不要提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虽然有些向往,但是也知道此事确实不能发生,尤其是不能自己的手中发生。 “辅机,你接着说。”李世民并没有理会一边的侯君集和柴可钰脸上不甘之色,而是继续问道。 “殿下现要做的就是如何击败刘武周,使自己的功劳扩大化,以名声来影响朝廷的局势,以动摇东宫之位。”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孤不过是想干点实事,助父皇早日平定天下而已。至于大兄为嫡长子,这太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当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眼下还是商讨一下怎么去对付刘武周吧!裴监无统兵之能,先有姜宝谊、独孤怀恩,后有裴监,如今再又多了一个四郎,哼哼,十数万大军就这样被这些人败光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还没有统一天下,我大唐的军队就所剩无几了。” “殿下仁慈。”管众人对李世民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脸上还是露出佩服之色来。 “殿下若是想立下功劳的话,只需击败刘武周即可。要是击败刘武周的主力,就必须与其决战,这样才是大功、首功。”杜如晦也开口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刘武周大将宋金刚一听我军前来山西,并定会大军压境,按照其行程来说,必定会接近于柏璧,我军就柏璧与其决战。对方远道而来,粮草不足,雀鼠谷一带道路是不适合周转粮草,而我军背靠黄河,粮草不绝,这样就能耗对方粮草,再派遣大军袭其粮道,待到时机来临,必定能消灭宋金刚,毕其功于一役,这就是殿下的机会。” “克明所言甚是,但是不要忘记了,卢照辞行军奇诡,他岂会不知道这些东西。若是想夺大功恐怕还是很困难的。卢照辞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啊!如今他是主帅,而殿下乃是副帅,他若是自己坐镇柏璧,派遣殿下袭击其粮道,我等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高士廉摇了摇头道。其余众人也皱了皱眉头。 “这点没有关系,臣可以让那卢照辞放弃屯兵柏璧,而是转道击刘武周,袭击其粮道。”长孙无忌忽然双眼一亮,顿时哈哈大笑道。 “辅机,快些说来。”李世民闻言双眼一亮,赶紧催促道。杜如晦等人也纷纷望着长孙无忌,都期盼着从他的嘴中说出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妙计来。 “诸位可知道记得当初汉高祖是如何抢先入主关中的故事?”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当初项羽手握雄兵,高祖手中不过万余人,但是却抢先从西线入主关中,而项羽却需要和章邯大战数十场,才到达函谷关,那个时候,也是与今日相同,项羽和刘邦二人要各选一条道路入关中击秦。终却是刘邦得了困难小的西路。” “这是为何?”侯君集迫不及待的问道。 “哀兵!”长孙无忌笑道:“当初项羽之叔父项梁战死,刘邦就打着为项梁报仇的旗号,要从东路进军,被项羽拒绝,并且主动提出由自己出兵东路,哪怕他明知道这样,他是不会首先入主关中,也必须这样做,这就是因为一个孝字。他的叔父死于章邯手中,他不得不为之报仇。刘邦使用的是阳谋,就算项羽知道,也不得不这样做。”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说,让殿下扮演刘邦?”侯君集惊讶的说道。 “不错,这还要感谢我们的齐王殿下啊!要不是他强令卢当户死守霍邑,恐怕臣还想不出来这一招啊!”长孙无忌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今夜夜宴之时,殿下就主动提出,率领一支偏师北上,一来是为了救霍邑城内的卢当户,而另一方面却是劫刘武周、宋金刚的粮道。这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却难逃一个孝字,他不得不拒绝殿下的提议,自己带着左翊卫大军北上救援霍邑,劫夺刘武周和宋金刚的粮道,而殿下坐镇柏璧,虽然是副帅,却行主帅之事,日后得胜还朝之日,世人只会将功劳名声记殿下身上。” “好,好,辅机所言甚是有理。”李世民双眼一亮,拍手赞赏道。高士廉等人也都是双眼一亮,以复杂的眼神望着长孙无忌,从此秦王府中的第一谋士终于出现了。或许这军事谋略,杜如晦稍胜一筹,但是若是论政治谋略,此刻的长孙无忌已经成长起来了。 但是卢照辞真的是众人想象中的项羽吗?谁也不知道,只能是凭空猜测而与,就是李世民心中也没有什么把握。 是夜!秦王府灯火辉煌,宫女侍婢随处可见,大殿内是觥筹交错,今日不但有镇军大将军的到来,还有东宫太子殿下也赶了过来。连带着楚王李智云也邀请之列。其余的也有一些大臣前来,但是都是东宫僚属或者李世民的臣属,大殿内,大概只有卢照辞没有带僚属前来,而楚王李智云也仅仅只带了一个房玄龄前来。 “哈哈,太子殿下,世民可是嫉妒你啊!”李世民忽然举杯说道:“本来臣弟听说大将军妾室有孕身,恰好臣弟侧妃也有孕身,两人正准备亲上加亲,这下好了,便宜了大兄你了。” “我为长子,二弟还是晚了一步啊!”李建成若有所指的说道。大厅内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轻轻的扫了台上的四人一眼,却都当做没有听见此事。 “自古以来,天家子女不愁嫁娶,两位殿下又何必担心呢?”卢照辞故作没有听出李建成言语中的意思一样,淡淡的说道:“臣还有两房妻室,到时候若是有孕身,再与秦王殿下亲上加亲就是了。” “如此甚好,甚好。”李世民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大呼叫好。 而对面的李建成面色变了变,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卢照辞笑骂道:“卢卿真是好滑头哦!”他如何听不出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来,但是却没有当回事,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无论是东宫还是秦王府,都认为卢照辞不想掺和东宫和秦王府之间的争斗,当然,这也是不损害卢氏利益的情况下。 “不然怎么被称为狡狐呢?”大殿内忽然响起一阵阴冷的声音,原本热闹的大殿顿时一片寂静,纷纷朝声音的发源地望去。能坐这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岂会听不出来,这声“狡狐”中含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讥讽当朝大将军。 “这位是?”卢照辞望着角落处的年轻人,面色英俊,嘴唇较薄,双眼浮肿,隐隐露出一丝淫邪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是柴家郎君。”长孙无忌面色铁青,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但是也不得不回道。 “柴氏?”卢照辞淡淡的望着那年轻男子一眼。 “不错,某正是柴可钰。大将军可认识某?”柴可钰阴冷的望着卢照辞。 “某纵横疆场,所识之人不知凡几,岂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一一记得的道理。”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闪,冷冷的扫了一眼柴可钰。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敢出现自己的面前。 “你?”柴可钰面色大变。自从柴绍死后,他就成了柴氏的继承人,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虽然是庶子,但是却无人不敢不尊敬他,就是秦王李世民也礼让他三分。这个时候,卢照辞居然将他比喻成为阿猫阿狗,他岂能忍受。 “你是什么东西,此处是朝廷大员,着朱紫,所商议也是朝廷机密,尔乃何人,身居何职,居然也敢此大放厥词,还与本将滚出去,莫非嫌本将宝剑不利乎?”卢照辞纵横关中,杀人盈野,一身杀气凝若实质,又身具高位,随行之中自有一番威仪。那柴可钰是何人,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世家子而已,身躯也被酒色所掏空,哪里能承受的住卢照辞那庞大杀气,双眼被卢照辞照过,忍不住一声惊叫,顿时摔倒地,引起了阵阵嘲笑之声。 上首的李世民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不满卢照辞的发号施令,但是对这个柴可钰也是失望到了极点。这哪里还像一个世家子弟。简直是把自己的面皮都丢了干干净净。当下不由的朝长孙无忌使了一个脸色。 那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让柴可钰来赴宴了。此子出言不逊,不但惹的卢照辞大怒,是因此让众人看了笑话。这个时候看见李世民的脸色,赶紧站起身来,招呼下人将柴可钰拉了下去。那柴可钰被卢照辞这般羞辱,自感觉也不好大殿内呆下去,只得恨恨的瞪了卢照辞一眼,方就着这个机会出了大殿。 “好了,如今这里都是满朝朱紫,没有什么阿猫阿狗的。诸卿可以畅饮畅谈了。”李建成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虽然卢照辞羞辱不是李世民,而是一个柴氏,但是李建成也感觉像是打了李世民的脸一样。 “大将军威风八面,想来过几日迎战宋金刚的时候,这宋金刚也是不敢与之相抗衡了。”高士廉摸了摸胡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宋金刚本将自是不怕,怎么高大人很怕吗?”卢照辞双眼冷冷的盯着高士廉。这个李世民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与柴氏有仇吗?居然派了一个柴可钰来落自己的面皮。那自己也不用与之客气了。 “这个,呵呵!”高士廉面色微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想到卢照辞这般的不好惹,言语之间稍微有点其他的意思,就让他揪着不放。心胸何其狭窄。好歹自己也是秦王的舅舅,朝廷的朱紫大员,岂能这般对待。 “好了,今日秦王宴请诸位,是因为三日之后,秦王将与大将军一起北上迎敌,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宴会,此次宴会本是孤宴请秦王和大将军的,但是秦王说要贺孤与大将军亲上加亲,所以这宴会就摆到这里来了。”李建成扫了李世民那阴沉的面色一眼,心中也微微感觉过意不去,赶紧阻拦道。 “对,太子殿下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卢照辞弄不好还为李元吉之事而生气呢,还是少惹为妙。 “大将军,这杯酒是孤替四弟元吉向你道歉的。”李世民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举杯对卢照辞笑道:“害的卢当户陷于霍邑城中,世民十分抱歉。”说着不理李建成那铁青的面容,和卢照辞惊讶的眼神,一口气将杯中的美酒喝的精光。 “请!” 众臣看的迷迷糊糊,只有长孙无忌等秦王府中人和房玄龄才明白其中的诀窍,一见李世民如此模样,连敲带打的就将李建成的攻势化为无形之中,不由的暗暗叫好。 “大将军为主帅,当坐镇中军,对付刘武周,至于霍邑城之事,就交给孤这个副帅来救就是了。何况,卢当户之事也是孤的四弟做的不对,这卢当户就应该是孤去救了。大将军就不必多言了。”李世民又举起了第二杯酒,就准备喝将起来。 “且慢。”忽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只见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望着李世民道:“秦王的好意照辞心领了。至于霍邑城,还是本将去救。身为人子,其父有难,岂能不救。”众臣闻言纷纷叫好。 那李世民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不过却是得意之色,只有那长孙无忌隐隐感觉一丝不安,但是却有不知道到底是所谓何事。 第六十七回 嚣张狂妄的李元吉 第六十七回嚣张狂妄的李元吉 太阳东升,照耀着巍峨的长安城。春明门前聚集着数百位官员,只是大多是绯红或者浅绿,却没有一个朱紫的。这邪恶官员虽然面上笑嘻嘻的的,但是众人眉宇间都有一丝阴霾,双目闪烁,好像躲避着什么。这些人是来迎接齐王李元吉的。 昨日太原失守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一瞬间震动了朝野,山西危旦夕,关中危旦夕。如同当初薛仁杲大军来袭击一样,关中为之震动。好李渊快速下旨,命镇军大将军为帅,秦王李世民为副帅,领军十万出征。众臣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紧张,但是这次见李渊将卢照辞和秦王两人都一起出动了,这才心中安稳了不少。才有了精力,到春明门来迎接李元吉的到来。 忽然,一阵众人中一阵骚动之声,却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虽然很是简朴,但是马车上的旗子却让人不由的不让开道路。而行走马车旁边的豹眼黑腮的少年将军是点名了这辆马车的不平凡之处。 “大将军来了。”五个字一群绯红色的官僚中传了开来,只见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大兄。”卢照英豹眼中杀机显露,周身杀气升腾,让那些周围的那些原本准备拜见卢照辞的官员只能隔的远远的行了一礼。 “好了,不得无礼。”卢照辞面色冰冷,仔细的收拾了身上的常服。他今天并没有穿着朱紫袍服,连带着卢照英也是一样。 “当初河东的时候,就感觉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卢照英咬牙切齿的说道:“亏大兄为他们李氏出生入死,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慎言,没见到这里人多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从李渊传旨满朝四品以下的官员都要到春明门来迎接李元吉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李渊失去了信心。 “照辞贤弟。”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接着众臣一阵山呼声。 “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一瞬间现出一丝笑容来,朝来人拱手道。 却见李世民满面春风,骑着飒露紫,缓缓而至。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也紧跟其后。众人望着卢照辞,嘴角露出异样来。显然昨晚秦王府中,卢照辞的表现让众人大吃一惊。 “见过大将军。”长孙无忌等人纷纷下了马,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就是躲众人之后的柴可钰也不敢无礼。 “今日老太爷前来,世民不敢不来啊!”李世民亲热的拉着卢照辞的手说道。 “多谢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恭敬来。虽然知道李世民这个示好是别有用心的,但是毕竟是冲着自己的来的,而不是冲着李元吉来的,这不由的不让卢照辞对李世民产生一丝好感。 “太子殿下到,众臣迎!”忽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世民面色一阵大变,没想到李建成居然亲自前来,显然打的主意与自己相同,都是为了卢照辞而来,而且他的心情比自己来的加迫切些,谁让李元吉得罪了卢照辞呢!看看,这家伙身上不见朱紫,也不是全身披挂,就知道,这个家伙丝毫不把李元吉放心上。不过说的也是,他如今位列公卿,望比天高,无论是哪个皇帝继位,对他也只会是恩遇,不会有其他的手段的,何况,李元吉不过是个亲王,根本没有机会继位的,卢照辞也没有必要和他披着一层面皮。 “臣弟照辞拜见太子殿下。”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李世民也朝李建成行了一礼。却没有想到一边的卢照辞口中也自称臣弟,方猛的想起,卢照辞还是自己的妹婿,就是父皇面前也是自称儿臣。只是这种情况很少就是了。一般的只要公众场合下,卢照辞都恪守臣子之礼,自称微臣,或者是末将。没想到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也自称是臣弟,看来他今天是不会给李元吉的面子了。一想到这里,心中是一喜,看来今日又有好戏看了。当下朝一边的长孙无忌使了一个眼色。 自从见卢照辞一身的常服开始,他就开始盘算着今日之事了,此刻一见李世民的眼色,顿时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也点了点头。 “驸马不必多礼。”李建成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辇车上走了下来,牵着卢照辞笑道:“今日老太爷将来,孤也他的晚辈不是,故此特来相迎。” “臣弟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卢照辞心中一叹。自从与李建成接触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历史记载的不同。起码到现,他还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淫乱后宫的家伙。想想也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他的后面,李二继承了皇位,这个家伙可是连自己的起居录都要修改的家伙,何况对自己的政敌了。想必也篡改了许多。 “殿下,看,应该是老太爷到了。”长孙无忌指着远处的烟尘说道。 李建成等人望去,果然远处的官道上现出一股烟尘来,烟尘席卷而上,不到片刻,众人就听见了大地隆隆而响,显然是大军行军的模样。众人见状,心中不由的一动。都知道齐王李元吉手下还有数万精兵,但是长安城内,除掉禁军、左翊卫大军、左监门卫大军、左武卫大军外,其余大军都不得入城,只能驻扎灞桥、渭河、蓝田三个大营中。看其烟尘模样,显然已经过了灞桥。但是却没有驻扎灞桥大营中,这不由的不让众臣惊讶。那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嘴角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齐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怎么,嫌弃我左翊卫大军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吗?连护卫京师的本领都没有。”卢照英面色冰冷。 李建成面色一变,对身边的太监道:“去,传孤命令,大军不得入城,停驻灞桥军营之中,非陛下圣旨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齐王殿下英勇不凡,听说太原的时候,就常以射箭打猎为乐,想必他还当这里是太原吧!”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好了,辅机,不要说了。”李世民看这李建成那阴沉的脸色,赶紧阻止道。但是脸上却仍然可见有一丝讥讽之色来。长孙无忌这个“英勇”二字倒是来的自,惹的李建成都为李元吉尴尬不已。 过了好半响,才见地面奔来一行人马,当前一人,面色张狂,鲜衣怒马,奔驰而至,丝毫没有看见前面的有数百绯红衣衫。 “雷永吉,给我打断他的马腿。”李建成扫了一眼身边的李世民和卢照辞一眼,却见两人面色冰冷,双眼中有寒光闪闪,知道此刻自己若是不不出手,恐怕过不了多久,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也会出手,而且出手比自己加的严重,弄不好还会大做文章,到时候,刚刚丢失了龙兴之地的李元吉,恐怕连王位都保不住了。 “太子大兄。”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元吉离众臣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猛的一拉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 “见过齐王殿下。”虽然众臣心中愤恨不已,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来,口中直呼齐王千岁。 那李元吉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径自朝李建成走了过来,口中直呼太子殿下,丝毫没有把李世民和卢照辞放眼中。 “元吉,见过你二兄,还有你姐夫。”李建成不悦的说道。 “见过二兄。”李元吉不情愿的朝李世民拱了拱手,却朝卢照辞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位好大的胆子啊!见到孤怎么不跪啊!” “四郎,放肆。”李建成面色一变,冷喝道:“照辞乃是五娘之婿,是你的姐夫。” “哼,不过一个庶出的贱婢而已。”李元吉冷哼道:“卢照辞,你府中有一个下人,生的不错,孤要了,回头你把她送到孤府上吧!” “齐王殿下好大的胆子。”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变。 “四郎,老太爷来也!”卢照辞看也不看李元吉一眼,就见一辆破旧的马车上,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正是卢家的老太爷卢思成。只是这个时候的卢思成远没有当初那样雍容华贵,脸上满是沧桑之色,行动迟缓,老态毕现,显然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他的一边搀扶他的正是当初卢照辞的婢女柳儿。 “卢将军,看见你家祖父身边的婢女没有,就是她了,孤看上他了,你…” “啪!”一声脆响突然响了起来。 “太子大兄,你?”李元吉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建成。 “你找死不成?”李建成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李元吉,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一剑将其刺个窟窿。 “哼哼,齐王殿下想要本将的婢女,什么时候等你登上皇位,将我卢家满门抄斩之后,你就能如你所愿了。”一边忽然传来一阵阴仄仄的声音,整个春明门一片寂静,众人额头上是冷汗,恨不得这个时候不这里好。就是李世民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什么时候卢照辞这么不给他人的面子了。居然开口说这番话来,这不是打人脸了,而是直接想要李元吉的性命了。 “照辞!”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变。正待喝止。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本王面前放肆!”李元吉面色变的铁青无比,指着卢照辞骂道。 “本将为了大唐江山出生入死,单骑入关中,平定关中,就是当今圣上也免我二死,只要本将不谋反,就是皇上也杀不了我,何况你齐王殿下了。”卢照辞转过身,只见他面色冰冷,双眼中杀机隐现,寒光闪烁,身后的卢照英是横眉冷对,手握着宝剑之上,显然只要卢照辞一声令下,不管眼前是何人,也会拔剑相向。 “手中精兵数万,居然连陛下的龙兴之地都丢失了。你愧不愧。本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父霍邑为国征战,本将的家人却被他人所虏,作为人质,押送京师。李元吉,莫非本将是叛国之臣乎!莫非本将是谋反之臣乎?李元吉,你告诉本将。”卢照辞越说越是愤怒,猛听的“呛”的一声,却见卢照辞反手执出卢照英腰上宝剑,狠狠的插地上,只见那官道乃是青砖铺就,剑身却狠狠的插青砖之中,没入其中数尺,众人见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都说这卢照辞武艺胜于智谋,还以为是夸大之词,但是如今恐怕甚了。 “哼哼,到底是皇家之后,龙凤血脉,居然开口闭口就要本将的随身婢女。李元吉,莫非你当真以为你是皇上不成?想当今陛下,宽厚仁慈,古往今来,难得的英主,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简直坠了陛下的面皮,丢了我泱泱大唐的面皮。”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李元吉。 那身边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羞怒来,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卢照辞功盖天地,平日里对皇室也是崇敬有加,没看见,李渊一道圣旨夺了他的军权,却没有半句怨言吗? “照辞,四郎口不择言,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老太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是将老太爷迎入府中吧!”李建成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元吉,赶紧推了推卢照辞道。 “臣刚才失礼了。”卢照辞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李建成拱了拱手道。 “此事若是发生世民身上,世民也许做的比你为出格。”李世民上前拍了拍卢照辞的肩膀说道:“放心,父皇若是要追究起来,世民必为将军说话的。”李世民这个时候恨不得抱着李元吉好好的亲上一口,没想到李元吉居然这么愚蠢,抓了卢氏上下百余口人做了人质,李渊好不容易才将此事平息下来。这个时候,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开口找卢照辞要他的随身婢女。惹的卢照辞发表了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来。哈哈,就是亲上加亲又能如何,如今的卢照辞是不可能支持你李建成了。真是天助我也! 第六十八回 李渊的真正心思 第六十八回李渊的真正心思 “好了,世民,就不要说了。”李建成面色并不好。虽然李元吉这种做法很是让人恼火,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被卢照辞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了一顿,心中还是不好受。只得转移了话题。 “谢过太子殿下。”卢照辞也点了点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元吉,就朝卢思成迎了上去。口中呼了一声“老太爷!” “好,好。”卢思成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又见李建成和李世民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哪个是李建成,哪个是李世民,但是从服饰上也看的出两人的身份,赶紧拜了下来,他的身后,卢昌宗、卢昌定等卢家百余口都拜了下来。 “老太爷请起,请起。”李建成口中发出一声朗笑,道:“建成与照辞情同兄弟,您老是照辞的老太爷,也同样是建成的老太爷。老太爷不必多礼。” “老臣谢过太子殿下。”卢思成卢照辞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爬起身来。 “殿下,臣老太爷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臣先送其回府,再到殿下处谢罪。”卢照辞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一叹,赶紧说道。 “贤弟说的甚是。”李建成也知道今日城门处的情况,恐怕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李渊这个时候恐怕还等着自己回去回话呢,自然是不敢停留,也点头赞同。 过了好半响,才见卢氏族人消失城门处,李建成才满面阴霾的盯着身后的李元吉,冷喝道:“随我进宫。世民,你也一起来。”那李世民低着头应了下来,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李建成如何处理今日之事。 “元吉,太子所言可是属实?”两仪殿内,李渊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喜怒来,他的面前,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四子李元吉恭恭敬敬的站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刚才李建成将春明门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大体,差不多吧!”李元吉这个时候脸上再也不现一丝骄横之色,却是满脸委屈的模样来。 “畜生,真是放肆。”李渊猛的一声大喝。 “对对,父皇说的极是。那卢照辞倚仗军功,居然不将儿臣放眼里,的确放肆。父皇应该…”“朕说的是你。”李元吉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的李渊一阵大吼:“给朕跪下!”李渊指着李元吉大喝道。 “父皇!”李元吉面色大变,赶紧跪了下来。 “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可有一点皇室的风范。”李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着李元吉的鼻子说道:“太原重镇,乃是我李唐的根基所,居然被你弄丢了,不战而逃。” “儿臣不是派车骑将军张达出战了吗?没想到那个贼子居然敢投降了刘武周了。”李元吉辩解道。 “要是朕,朕也会投降的。”李渊大喝道:“你居然让他领着一百士卒去对付几万大军,你真想的出来,你就不怕让天下人笑话,让诸将寒心。哦,回长安的路上,为了逼人家给你卖命,挡住追兵,你将对方百余口性命拽手中,来要挟别人,你羞愧不羞愧啊!” “四郎,就是你不这样做,卢当户也会帮你拦住追兵的,你这样是多此一举,反倒是让父皇难做。”旁边的李世民冷笑道。 “二郎所言甚是。”李渊冷哼哼的说道:“卢昌青之子乃是朝廷大将军,他若是弃城而逃,以后我大唐的官吏如何看待卢照辞这个大将军。” “哎,四郎,父皇好不容易才安抚了照辞,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找他要随身婢女,他不跟你急才怪呢?”李建成也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有那个必要吗?”李元吉不屑的说道。 “那不是一个婢女的问题,而是一个面子问题。”李世民冷笑道。 “哼,就算是儿臣错了,也轮不到他拉教训儿臣。”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四郎今日是你错了。”李建成扫了李渊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知道李元吉刚才的话正中核心。 无论这李元吉犯了什么错误,也是李渊的儿子,要教训他的话也是应该轮到李渊出手,卢照辞虽然有大功劳,也算是宗室一员,但是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的。 “你捉了他的家眷,他岂能不怒。”李世民也将李渊表情看心里,冷哼道:“明日大军就要出发征讨刘武周,你这个时候冒犯了他,难道就不怕他投了刘武周。” “哼,难道整个朝廷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不成?”李元吉不满的说道。 “够了,不要说了。”李渊黑着面皮,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道:“现就去宗正那里去领罪去。哼,照辞不能罚你,朕难道就不能罚你不成?” 李元吉面色微微一变,扫了一边的李建成一眼,却见李建成摇了摇头。李元吉丢了太原龙兴之地,又抓了卢氏一家,这样的罪行岂是两三句话能够开脱的,还是先到宗人府内呆一段时间的好。 “来人,带他下去。”李渊冷哼哼的挥了挥手,就见几个卫士走了进来,围住李元吉,李元吉冷哼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几个卫士出了两仪殿。 “说说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李渊摸了摸脑袋说道。 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低着脑袋不说话。一方是李元吉,自己的兄弟,就算犯了大错误,但是也却是群臣面前丢了面子,若是不惩处卢照辞,皇家的威仪又往哪里放。但是若是处置了卢照辞,莫说这件事本就是李元吉不对,为重要的是明日就要出征了,天知道这出征途中会出现什么呢。 “儿臣以为若是照辞群臣面前不发火,那才是可怕的。”李世民忽然出言说道。 “此话怎讲,恩,二郎说的极是。”李渊很快就反应过来,也点了点头。这种情况,若是还是没有发火,这只能说此人心机甚深,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忠贞不二之臣。只有他发了火才是人之常情。 “二郎说的极是,若是儿臣,也会这样做的。”李建成也出言道:“儿臣以为父皇只要下旨稍加训斥就是了。不能因此而乱了军心。” “大兄所言甚是。”李世民罕见的点了点头,道:“大军出征即,不能因为此事而乱了军心,让刘武周有机可趁。” “二郎,刘武周真的那么厉害吗?朕就不相信朕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小豪强。”李渊冷哼哼的说道。李世民闻言心中一动,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好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大郎,你代朕去见赵国公,申斥一顿就是了。朕当初既然答应过他免他二死,此事就不追究了。”李渊忽然挥了挥手说道。 “儿臣遵旨。”李建成闻言面色一松。却没有看见一边的李世民一脸的忧色。两人又朝李渊行了一礼后,方告辞而去。 几案身后的李渊冷冷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面色阴晴不定,忽然对外喊道:“传独孤怀恩来见朕。” 赵国公府上,卢思成洗漱一番之后,才卢照辞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了书房。爷孙二人坐椅子上,隔着书桌而坐。卢照辞家中,几乎都是使用楠木做的桌椅了。 “你今日是太过了。”卢思成靠太师椅上,淡淡的说道。 “若是孙儿什么都不做,恐怕会让那位心中紧张了。”卢照辞双眼中寒芒一闪,淡淡的说道:“那李元吉欺人太甚,我卢氏被人做了人质的事情,日后肯定是瞒不下去的,若是孙儿什么事情都让着,以后什么人都能欺到孙儿的头上来。” “你就不怕有李密、义宁之祸?”卢思成老眼中忽然暴射出一道精光来。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卢思成河东经营甚久,才有河东卢氏之名,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自然能看出李密之死的诡异之处来,何况那义宁天子。 “孙儿也是没有办法。”卢照辞面色一变,淡淡的说道:“孙儿已经上船了。” “当初老夫也曾怀疑那崔氏之事,但是却没有计较。”卢思成淡淡的说道:“毕竟崔、卢、郑、李,我们四家联姻是早有传统,却不曾想到崔氏却是另有算盘。想来,关东的几大世家的底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个孙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孙儿害怕?” “没有什么害怕的。”卢思成满不乎的笑道:“若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你早就算计好了。就算没有崔氏也是一样。哼哼,不要以为老夫真的老了,你那书院、武学的建立又岂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孙儿大胆了。”卢照辞脸色微红。 “过些时日,老夫会下令将你二叔一家分出宗去。”卢思成叹了一口气。 “孙儿多谢了。”卢照辞自然知道,这是为了日后万一出事,还能保存卢氏一脉。眼前这个老头确实不能小看了。 “阿郎,外面太子殿下来,说是奉圣旨要来训斥阿郎的。”外面传来卢青云那忐忑不安的声音。 “没想到仅仅是训斥?”卢思成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秦王府内,秦王李世民并着长孙无忌等人聚集银安殿中,李世民眉头紧皱,显然是思着什么,而长孙无忌连连点头。 “辅机,你可是想到什么了。”李世民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不由的问道。 “大将军危矣!”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言语之中,冲出着一丝兴奋,但是多的却是惋惜。 “长孙大人,此话怎讲?”侯君集闻言双眼一亮,赶紧问道。其余众人也纷纷望着长孙无忌,等待着对方的分析。 “大将军的功劳太大了。”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面色平静,才接着说了下去,道:“今日陛下之意,其实问的是殿下是否有能力,一人就能击败刘武周、宋金刚。这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大将军参与这场反击战。” “嗯,父皇是有这么个意思。”李世民这个时候也回想起李渊的话来,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侯君集满脸的兴奋之色。 长孙无忌看的分明,心中一动,暗思道:“此人只记得私仇,不知道大局,心胸如此狭窄,不能重用,否则必生祸端,不能得罪,否则也是不死不休。” “什么机会?”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刘武周、宋金刚实力强大,孤虽然有把握能将他们击败,但是却不能短时间内将他们击败。此刻刘武周占领山西全境,就会与窦建德、王世充接壤,若是不能快速的将他们击败,一旦他们三人联合起来,就会对我大唐产生极大的威胁,这个时候杀了卢照辞,恐怕连带着我大唐都有可能为他一起陪葬。” “不错,这个买卖做不得。”高士廉也点了点头,道:“所以陛下只是申斥了一番。足见陛下心中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长孙无忌闻言,心中却是露出一丝冷笑,暗自寻思道:“卢照辞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仅仅是个申斥,恐怕这其中必有奥妙。功劳越大,声望越高的人就会死的越快,义宁天子和李密无不是因为这一点被皇上所诛杀。卢照辞恐怕早就被皇上所忌惮了。这次没死,大概是因为皇上也知道杀了卢照辞的风险,但是只要危机一过,就是卢照辞的死期了。可惜了,如此一个英雄人物,也难逃帝王的猜忌。李渊外宽内忌,非人主也!” “殿下,刚才黄门来报,陛下命独孤怀恩进宫了。”忽然殿外吴德立进来报道。 “独孤怀恩,父皇找他干什么?难道是询问粮草之事?或者是询问宋金刚的虚实?”李世民惊讶的问道。大军出征,粮草先行,李渊指定负责粮草的就是独孤怀恩。 第六十九回 诱饵 (一) 第六十九回诱饵(一) “此次大军决战,粮草周转必定困难,永丰仓必将负责大军粮草。--独孤怀恩乃是外戚。深的陛下信任。由他坐镇永丰仓,也是自然的。”高士廉轻轻的说道。众人也连连点头,那长孙无忌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也当是李渊对这次征战的重视而已。 两仪殿内,独孤怀恩静静的站大殿之上,他的对免,李渊面色阴晴不定,眉宇紧皱,好像是心中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一般。独孤怀恩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却一直不敢乱动,是不敢出声。宽敞的两仪殿内,好似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弥漫空中,压的独孤怀恩心中仿佛是放了一块石头一样,差点都喘不过气来。说起来,他是元贞皇后的侄子,自幼被独孤皇后养宫中,算是外戚之一,但是,如今面对的是李渊,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 “独孤卿,永丰仓其中有粮草六百万石,足可以供应大军前线作战,你要坐镇永丰仓,小心防守,不可怠慢了。”好半响,耳边忽然传来李渊那淡淡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独孤怀恩的耳中,却是听的那样的诡异。 “臣遵旨。”独孤怀恩赶紧拜了下来。 “这些粮草来之不易,拨付之时要认真核对,不可浪费一粒。”李渊淡淡的说道:“大将军行军外,河东之地,有粮草无数,你,你知道吗?” 独孤怀恩是何等的人物,自幼养于宫廷,独孤皇后手段残忍,后宫之中,唯我独尊,就连带着独孤怀恩小小年纪也明白宫廷的险恶,也逐渐学的阴险狡诈起来。此刻听见李渊的话,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不由的大吃一惊,额头上是冷汗直流,可以想象,这件事一旦成功,固然可以得到赏赐,但是也同样也预示着危险,也有可能被皇帝灭口的可能,一旦此事失败,是会被皇帝当做替罪羊来处理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加为难来,脸上露出一丝惶急之色啦。 “弟姑子悉有天下,次当尔邪!”李渊忽然轻飘飘的说道:“建成太过老实,不能使群臣信服,世民英明外,内心狡诈,非人主人选,元吉荒唐,是明主,怀恩,你明白吗?” “臣明白了,臣告退。”独孤怀恩双眼一亮,朝李渊拜了一拜,方告辞而去。他的身后,李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茫之色。 “大将军升帐啰!”灞桥之上,军营一座,帐篷不计其数,铺天盖地,十数万大军云集如此,明日大军就要出征山西。是夜,大将军卢照辞将会升帐议事,上从秦王李世民,下至从七品的校尉,百十人数聚集中军大帐之中。 “见过大将军。”卢照辞一身戎装,面色冷峻,缓步走了进来。 “诸位将军,请坐。”卢照辞扫了李世民一眼,却见大帐之中,秦王府中人基本都聚集此,行军长史长孙无忌、侯君集等等都坐一起,而右边却是卢照英、秦勇等人。还有总压粮官独孤怀恩,还有行军总管殷开山,行军总管刘宏基、陕州总管于筠、内史侍郎唐俭、行军总管刘世让等人也都坐了下来。 “大军未行,粮草先行。独孤大人,这次大军出征,粮草多从永丰仓内运至前线,你五日一运军粮,不可怠慢。永丰仓大门非有本帅或者副帅的命令,不得开启。”卢照辞扫了一眼独孤怀恩道。 “下官明白。”独孤怀恩赶紧应道。 “这次出征,将分作两路大军,秦王殿下为大军副帅,统领大军八万,趁着黄河结冰之时,度过黄河,过龙门,驻扎于柏璧,拖住宋金刚。” “末将领命。”李世民见卢照辞果真像当初所说的那样,让他屯兵柏璧,心中一喜。 “本将自领左翊卫大军,禁军铁骑卫八千,共计两万精兵,紧随其后,先击夏县,破吕崇茂,断刘武周一臂,然后挥军北上,迎战刘武周,想那刘武周一听到我军前来,就会放弃攻陷霍邑城的机会,转而南下,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这样一来,霍邑城围就解了。剩下就是按照当初本帅与秦王商议的那样,劫掠刘武周、宋金刚的粮道,待到合适的时机来临,就对刘武周发起总攻。”卢照辞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道:“这次出兵,要以号令行事,不得妄自开战,否则必以军法论处。” “末将想随大将军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英俊的中年人。卢照辞认识他是宗室王永安王李孝基,李渊的从父弟也! “王爷要跟随本帅之后?”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宗室王爷。这行军打仗可不同于其他,尤其是这次行军打仗,非比寻常。且不说要四处奔袭,十分的劳累,这个宗室王爷能受的了这般痛苦,怎么不跟随李世民的身后,坐镇柏璧也是好的啊! “末将为大唐宗室,岂能看着大将军一人为朝廷出生入死?”李孝杰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好,既然如此,本帅就应了将军。”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 “多谢大将军。”李孝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那一边的独孤怀恩见状,心中露出一丝冷笑来,他看来,这个李孝基恐怕也不是一个好人,弄不好还是奉了李渊之命,干什么龌龊的勾当呢。 次日,李渊亲自赶到灞桥为大军送行,还亲自为卢照辞牵马,待遇极高,一路之上,勉励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奋勇杀敌。还言不久之后,会亲自驾临前线,为大军做后盾。大军一时间军心极度高涨。于是,十一月十四日,大军趁着黄河结冰期,顺利渡过黄河。于绛州西南的柏璧屯兵,与宋金刚对峙。 柏璧西南三十里外,一支万余大军悄悄而行,为首一人手执方天画戟,正是大军主帅卢照辞,他的左边生的豹眼黑腮,正是卢氏子弟卢照英,而他的另一边却是学生甘冲。此刻正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甘郎是怨为师没有给你机会去夏县不成?”卢照辞一边看的分明,不由的好笑道。 “弟子不敢。”甘冲口不对心的说道。 “不要着急,夏县不过是第一战而已,本来是想让你去见见世面的,但是但是你乃是性情中人,此去有永安王李孝基,乃是皇室中人,有些作风你是不习惯的。你若是随军行动,两人之间必有矛盾,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所以才让你留了下来。”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何况,这次还有一事让你去做的。” “还请老师吩咐。”甘冲面色欣喜。 “与丘将军一起,统领三千骑兵,紧随秦勇之后,若是他们能一战攻下夏县,你们可以随军进城,若是一战不下,你就与丘将军率领骑兵外,不得出现。”卢照辞招过身后的丘行恭吩咐道:“丘将军,劳烦你带着甘郎走一遭了。” “元帅但且放心,末将必不会使甘郎少一根头发的。”说着朝甘冲乐呵呵的笑了笑。那甘冲也朝丘行恭拱了拱手,当下两人领了三千骑兵,朝夏县而去。 夏县,这位吕崇茂也是一个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硬生生的被裴寂给逼反了。如今领着千余人驻扎夏县。虽然不是称王称霸,但是夏县之中,也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夏县的百姓都信服他,那裴寂一开始听说夏县反了之后,也曾经派兵攻打过夏县,只可惜的是,被吕崇茂给打了回去。但是如今不行了。来的是卢照辞和李世民,这两位可是文明宇内的人物,不是裴寂这样的蠢材能够比拟的。所以当李孝基前来的时候,吕崇茂就曾经想着弃城而逃。因为这夏县不过是个小县城而已,城高不过丈余,若是强攻的话,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攻下来,何况城内的守军很少。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唐军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强攻夏县,而是打造攻城器械。这就让他喜出望外了。当下赶紧命人向刘武周求救。 驻扎城下的李孝基根本就不知道夏县的虚实,是不知道吕崇茂一见自己没有立刻攻打夏县,居然派人前往刘武周处求救。他还专心打造他的攻城器械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孝基,这是他第一次跟随卢照辞出征,自从李阀内部出了一个败家子李神通之后,李孝恭就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李神通。虽然面前的夏县城池破旧,城墙并不高大,守军也不多。但是李孝恭要求稳。所以力压秦勇和祖明的建议,硬是要打造攻城器械。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即将面临的不是一个吕崇茂,也不是一个夏县,他的身后,还有纵横山西的刘武周和宋金刚两人,还有他麾下的十数万大军。 “这个李孝基真是愚蠢,这样的城池,放我们左翊卫大军之中,不过一个冲锋就能攻下来,怎么到了他头上,居然还要造什么攻城器械,简直是愚蠢。还有那个唐俭也是有个滑头。”大帐之中,祖明和秦勇二人相对而坐,不屑的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那里华贵无比。 “嘿嘿,是祖郎忍的不耐烦了吧!”秦勇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 “那是自然,这是第一次跟随老师作战,若是失败了,岂不是被人家笑话。”祖明冷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心里不着急。” “急自然是急,但是也没有办法。”秦勇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本来是老师是不带他的,可是谁让他是宗室呢,爵位还老师之上。那个唐俭是没有办法了,他是秦王的人。听卢将军说过了,这次军功老师是不想占大头的,那这大头会给谁呢?还不是会给秦王的。唐俭乃是秦王的人,不管进攻夏县是胜还是败,与他都没有关系的。” “不过我总是感觉老师这次出兵有问题,好像不是打仗,就说这次进攻夏县,这夏县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老师却是让你我两个初出茅庐之人和一个谨慎过了头的人前来,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了。”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怀疑老师?”秦勇面色一变,冷声道。 “我就是怀疑我自己,也不会怀疑老师的。”祖明闻言脖子涨的通红。 “那你想说什么?”秦勇面色一动,问道。 “好像是放诱饵。”祖明皱着眉头说道:“按照老师的习惯,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老师一向是讲究速度的,何况,那霍邑城内,师公可是浴血奋战呢,时间紧急,老师却让我们四人来攻取夏县,自己却是坐镇后军,你难道不感觉到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老师将我们当做诱饵?”秦勇惊讶的说道:“那老师是引诱何人呢?吕崇茂,不过是一个待死之人而与。” “不,不是他,他还没有那个资格。”祖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如今这里能被老师当做诱饵的人,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势力,那就是刘武周和宋金刚了。对了,对方知道夏县被围,必定会前来解救的。弄不好这才是老师的目标。先断刘武周的一条胳膊,然后再北上救师公。” “那要不要告诉永安王?”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你认为呢?”祖明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祖郎以为我们告诉了永安王,这永安王会重视这件事情吗?而且,万一出了事情,这可不是老师能够承担的。”秦勇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来。 “秦郎所言甚是,这个永安王还真以为自己也是如同老师一般的人物了,哼哼,到底是世家之后,可看不上我们这些寒门之后。”祖明忽然哈哈大笑道:“走,去见一见这个永安王,对,把唐俭那个滑头也带着。哼哼。” 第七十回 诱饵(二) 第七十回诱饵(二) “侍郎大人。”大帐之中,秦勇和祖明二人恭恭敬敬的站那里。 “哦,原来是秦郎和祖郎,两位将军请坐。”唐俭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少年将军,以前不过区区一个十人长而已,但是如今却已经爬到了校尉职衔,这场大战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又会继续往上升。这人的一生,要么你有一个好的家世,成为世家之后,年纪一到就可以做官,要么你有个好的后台,这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就是因为有两个好的师傅,可以说只要卢照辞还军中一日,这两位的官衔就不会停止。就算唐俭如今是内史侍郎,身着朱紫袍,但是对这两位少年将军也不敢怠慢。言语之间说了一个请字。 “谢过侍郎大人。”秦勇和祖明二人扭扭捏捏的跪坐几案之后,这还是椅子走的舒服啊! “两位将军不帐中,怎么到下官这里来了?”唐俭一见这二人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就算得了卢照辞的青睐又能如何,到底是庶族中人,有些东西学是学不到的。一身的庶族风气不管你的官位有多高,也改变不了你庶族的出身。 “哦,回禀侍郎大人,小将二人帐中推演了一番,感觉着吕崇茂恐怕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向刘武周求救援兵,所以小将想我军应该加以防备,或者马上攻城,才有可能避免两边夹击的命运。”秦勇望了唐俭说道。 “求救,两边夹击?”唐俭心中一动,也站起身来,暗思道:“这二人到底是有点本事,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李孝基乃是永安王,他决定的事情,这个时候要是去反对,恐怕是恶了他了,若是不去,这万一真的如同眼前的这两人所说,恐怕连本官也得倒霉。也罢!看来,还只能得罪他一次了。”当下赶紧说道:“两位将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我等且去见过永安王殿下。” “侍郎大人先请。”秦勇和祖明闻言双眼一亮,至于李孝基这位皇族中人,听与不听,已经不是自己所考虑的问题了,只要让自己脱了干系就成了。不过按照秦勇二人的分析,这位急于建立军功的李孝基恐怕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这样一来,就算自己的老师真的有什么算计,也不会影响大局的。走前面的唐俭哪里知道秦勇二人心中小秘密,他还琢磨着怎样向李孝基建言,但是又不会让李孝基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来。 “臣唐俭(秦勇、祖明)见过永安王殿下。”李孝基的中军大帐修建的是十分的华丽,数千大军之中,大军的帐篷都是白色的一片,只有他的帐篷乃是浅黄色。远远望去,十分的显眼。 “哟,三位将军不大帐中,怎么有空到本王这里来了。”李孝基生的英俊潇洒,虽然年近中年,但是脸色白皙,三缕长须,显的英俊潇洒。 那唐俭扫了李孝基一眼,神情恭敬,将秦勇刚才的一番话说了一遍,这厮却甚是聪明,却是原版复述,直接点名这是秦勇与祖明二人的观点,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位少年郎到底是跟随大将军身后,见识不凡啊!只是不知道大将军一身的韬略,两位校尉大人能学了多少?”李孝基脸上虽然堆着笑容,但是言语之间的讥讽之意,大帐中人却是听的非常的清楚。 “老师智谋无双,兵法韬略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学的到的。小将二人不过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祖明赶紧说道。 “皮毛?”李孝基冷笑道:“学了一点皮毛就以为与你们的老师一样,就能够本将这里指手画脚的吗?告诉你们,本王自幼就学习兵法韬略,各种兵家著作同样不下百余本,比你们的老师差不了多少,哼,本王用兵自有本王的道理,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不过学了一点三脚猫的本领,就居然敢妄自尊大。你二人好生防守二人的营寨吧!待过几日攻城器械打造完毕之后,好生杀敌吧!” “小将领命。”秦勇二人面色涨的通红,冷冷的朝李孝基拱了拱手,赶紧就退了下来。 “哼,和他们的老师一样,以为立下了一点功劳,懂得一点兵法,就嚣张不已,连宗室都放眼里了。”大帐之中,李孝基面色铁青,冷冷的讲手中的兵书砸几案之上,面前的唐俭知道必然是卢照辞春明门羞辱李元吉的事情,引的宗室对卢照辞极度愤恨。 大帐之外,秦勇一脸的愤恨,祖明却是嘴角露出讥讽之色。李孝基的声音很大,大的到帐外的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真是该死之人,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派这种人来攻打夏县。”秦勇冷哼哼的说道。 一边的祖明却冷笑道:“不管了,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既然他让你我二人紧守营寨,听他的就是了。嘱咐下面的兄弟们,小心防守就是了。不过此事还必须告诉老师才是。好让老师早做决定。” “祖郎言之有理。”秦勇点了点头。 就李孝基将秦勇二人的提示当做耳旁风的时候,就数十里之外,此刻正有一对人马快速的向夏县挺进,为首一人面色黝黑,手执长槊,背后还插着一对钢鞭,神情威猛,胯下乌龙骓,双眼似铜铃,行大军之首,双眼扫着周围的一切,好似防备着什么。 “大老黑,都说那卢照辞厉害,号称狡狐,用兵如神,怎么这次就这么昏聩了,用了这么一个蠢人,那夏县是什么地方,吕崇茂手下也不过三两条小鱼而已,寻某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那个叫李孝基的居然还要打造什么攻城器械,真是把功劳望我们身上送啊!”黑面将领身旁,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将正冷哼哼的笑着。 “真是天意助我!我尉迟恭也能建功立业。哼哼,早就看那李家子不爽了。寻相,不瞒你说,当初我大老黑也曾到太原投军,相传那李渊手下,李世民、卢照辞等人都一等一的英雄,投入他二人麾下,也不会亏了自己,哪里知道到了太原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连饭都不管饱,那个叫李元吉喜欢射箭打猎,嘿嘿,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要以活人为靶子,我大老黑就不喜欢了。”尉迟恭骑马上冷哼哼的说道:“干脆我就投了天兴皇帝。今天看来,还真是一着妙棋啊!看看,等打到了柏璧,我也看看那个叫李世民、卢照辞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咦!且慢,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美良川,怎么了?传说是当年商汤讨夏桀的地方。”寻相扫了周围一眼,却只见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不由得好奇的说道。 “哦,没什么。”尉迟敬德皱了皱眉头,双眼却朝汤王山上望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任何动静,不由的摇了摇头。又打马而走。他不知道的是,山腰上,正有一群人身着白色盔甲,远远的望着山下的一群人。 “敬德,你说这个时候,大军要是突然出现唐军面前,那些人能有防备吗?”寻相忽然说道。 “他们是没有防备,若是我们连夜袭营,然后吕崇茂从城内杀出,他们就加没有防备了。”尉迟恭将刚才心中的一丝阴影抛脑后,想着即将到达的夏县,已经夏县城下的数千唐军将士,手中长槊不由的握紧了。 夏县城下的李孝基哪里知道尉迟恭的大军已经到达美良川了。这也不怪他,这个时候的天气寒冷,地面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兵,斥候的范围也小了不少。加上这李孝基本身就是世家之后,被封做永安王的后,是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天气寒冷,入夜之后,就早早的休息了。所谓上行下效,主帅都是如此,何况其他人了。 是夜,鼓声震天,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东北方向,有一彪人马杀了过来,为首一人生性勇猛,手中的长槊带起一阵呼啸,顿时将营门砸的个稀烂,一声长啸,顿时领着大军杀了进来,这个时候,营内的唐军士兵正熟睡之中,哪里有防备,瞬间被杀的一个措手不及。 “敌袭,敌袭。”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了起来。 “哈哈,大老黑,这下可以杀个痛快了。”寻相见状,不由得佩服尉迟恭的建议。数千人的大军从美良川驰援夏县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尉迟恭命令众将士休息片刻之后,子夜时分,不顾将士的劳累就从美良川杀了过来,果然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惊慌失措。 “看,那里必定是中军大帐,我们杀过去。”黑夜之中,雪光照耀下,李孝基的浅黄的中军大帐时分耀眼,尉迟恭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来,瞬间就确定那必定是中举大帐,不由的双眼一亮,一声大吼,执槊骑马就朝大帐杀了过去,他的身后,寻相也看的分明,双眼一亮,顿时大吼道:“兄弟们,杀啊!”那刘武周大军一见大营内全无防备,哪里不知道正是杀敌立功之时,当下一时间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 “诸将士听令,向我靠拢。”忽然乱军之中,一声厉啸,却见不远处有一处大纛竖起,上面写着“卢”字大旗。 “是大将军来了。”乱军之中,忽然现出一阵欢呼声,原本混乱的军心好似有了一颗救星一样。纷纷聚集如此。 “不好。”尉迟恭与寻相看的分明,没想到一杆大纛居然有如此威力。乱军之中有凝聚军心之效。 “寻相,这卢照辞真的来了吗?”尉迟恭忽然一声怒吼,道:“就是他来了我也不怕,你自去阻拦对方,某去擒杀对方主帅。” “好,你要多加小心。”寻相点了点头道。当下领着一队骑兵数朝秦勇杀了过来,而尉迟恭却是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槊顺手杀了过去,不过瞬间,就将面前的数个唐军士兵杀的干干净净。 “好个将军。”秦勇一见对方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祖明笑道:“看来你我二人这次可以立下大功劳了。” “好。看看你我二人杀的谁多。”祖明哈哈大笑道:“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敌。”一时间唐军纷纷执着刀枪朝尉迟恭杀了过去。 “轰!”就这个时候,身后的夏县城门打开,就见千余士兵从城内杀出,为首一人,面容刚毅,身着唐军盔甲,手执长刀,朝后营杀了过来,却是夏县的吕崇茂从背后杀了过来,一瞬间却是呈了两边夹击之势。 “这如何是好?”这个时候祖明脸上也露出一丝苦涩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吕崇茂居然趁机从背后杀了过来。 “这如何是好?”秦勇面色一变。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却见是内史侍郎唐俭被人追杀。 秦勇见状面色一变,对祖明道:“此人不可不救。” “不错。”祖明点了点头,两人只得转身前来相救唐俭。 “两员小将,也居然敢前来送死。”追杀唐俭的正是寻相,一见对方两人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手中的长槊闪出两道寒光,就朝秦勇和祖明两人刺了过啦。 “砰!”只听的两声金铁交鸣之声,那秦勇和祖明二人身形微微晃动,心中暗自惊讶对方好大的气力。 “尔等主帅被擒,还不投降。”就这个时候,乱军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如同狮虎咆哮,雷动九天。只见中举大帐处,有一个黑脸巨汉一手执长鞭,一手执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秦勇等三人看的分明,那人正是永安王李孝基。 “哈哈,诸将随本帅杀敌。”只听见后营之中,传来一阵嚣张的大笑声,想来就是夏县吕崇茂了。 “大人,如今该怎么办?”秦勇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说道。 “撤!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我们这就去找大将军,让他来救大帅。”唐俭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 “好,我们听大人的。”秦勇点了点头,又聚集了残余的兵马,护着唐俭杀了出去。而尉迟恭见状,也不追赶,这次大军出动,擒获了对方的主帅,退了对方的兵马,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对方剩下的兵马也不能对夏县产生威胁。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当下命吕崇茂收拾残局之后,自己却和寻相领着兵马押解着俘虏并着李孝基,朝柏璧赶了过去。 且说那唐俭与秦勇、祖明二人领着千余残兵顺着官道,准备寻找卢照辞大军,正行走间,忽然感觉大地震动,隆隆之声传入耳中。那唐俭还以为是对方追杀过来,面色不由的变的惨白无比。 “是甘郎来了。” “还有丘将军。” 忽然身边的秦勇和祖明二人大呼道。 “咦!是援兵。”唐俭不由的大喜,赶紧趋马敢了过去。果见这队骑兵为首之人正是丘行恭和甘冲二人。 “见过两位将军。”唐俭面色灰白,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没想到自己再次战败,而且还败的莫名其妙。 “唐大人不必多礼。”丘行恭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怕永安王有失,故此特命我二人前来相助,请问永安王何?”那丘行恭将士中间寻找了一番。却不见李孝基的身影,不由的好奇的望着三人。 “永安王被俘了。”唐俭面色变了变。主帅被俘虏,麾下将领却逃脱了性命,这要是传到朝廷中去,恐怕李渊并着那些宗室是饶不了自己的。唐俭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也是俘虏中的一员。 “被俘了?”丘行恭面色一变,不由的死死的盯住面前的三人。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还是去见大将军的好。”一边的甘冲忽然说道。 “不错,此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现就去见大将军。”丘行恭双眼一亮,也点了点头。 “请问大将军何?”唐俭压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美良川。”甘冲一夹马腹,就听的战马一阵嘶鸣,瞬间就消失众人面前。 “美良川?”唐俭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他是想不到这卢照辞为什么不到夏县,为何到了美良川。正沉思间,忽听旁边有人叫唤声,转首望去,却是秦勇和祖明二人。 “大人,大人。” “两位小将军有何吩咐?”唐俭面色一僵,淡淡的问道。 “大人借一步说话。”祖明看了秦勇一眼,战马轻轻一动,就停路边,神情却是神秘无比。看的唐俭心中惊疑不定。但是也只得跟着祖明停了下来。 “将军,这主帅被俘,你我三人作为部下的却安然无恙,这要是传到朝廷该如何是好啊!”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唐俭心中一动,盯着祖明问道。 “大人,你乃是内史侍郎,身着朱紫之人,可是你却不是和我老师一样,可以免死之人。其位又我等之上,这要是陛下或者宗室王爷追究起来,我等不过是免职而已,只要有老师,迟早还是能恢复官职的,但是大人您就不一样了。一来官位我等之上,二来,毕竟我与秦郎当初也是向永安王建言过的,让他小心刘武周的援兵,这真要算起来,罪过可都是将军一人之身了。”祖明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不对吧!本将可是记得并非是两位将军进言的吧!还差了下官吧!”唐俭忽然双眼一亮,盯着祖明笑道。 “哦,对,对,还有将军。”祖明双眼一亮,不由的连连点头道:“将军也是其中之一,可惜永安王不听良言啊,才有此祸啊!” “我等浴血奋战,可惜的是敌人太多,我等拼死也未能救出将军,只得暂时撤退。”唐俭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 “将军所言甚是。”祖明和秦勇二人相视一笑。接着官道之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汤王山上,一个白色的大帐屹立半山腰上,如今大雪封山,这汤王山虽然不高,但是若是想这上面建个大帐也还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幸好这个大帐仅仅是大帐而已。 大帐之中,虽然有帐篷遮蔽,但是仍然寒冷无比。几案之后,卢照辞冷冷的望着跪地上到底三人。三人身上的甲胄去,皮肤也变的青紫,但是身形却丝毫没有摇动过一丝。 “怎么,还给本将来上这样一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暂且起来吧!永安王被俘,关系重大,本将是不会将你们怎么样的,但是会把你们的话写成奏折,转呈给陛下的。至于陛下如何处置你们,就不是本将知道的了。”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唐俭等三人面色灰白,静静的站了起来。自有亲兵送上衣物盔甲,伺候三人穿上,到此三人脸色才有了一丝好转。 “探马来报,袭击你们的人是刘武周手下的猛将,叫做尉迟恭的人,擅长使槊、鞭,十分的骁勇,说实的,你们败他手上也不算冤的。”卢照辞摆弄着手中的战报,淡淡的说道:“他们从夏县回来的时候,必定会经过美良川,本来本将以为可以这里截住对方的残兵败将,但是没有想到,本将要这里对付他们的主力了。” “末将无能。”唐俭等人面色发红。 “走,去看看吧!尉迟恭到这里还有两个时辰。”卢照辞身着白色的大氅,出了中军大帐。这个时候,唐俭才发现营外的将士都是白色的大氅。不由得问道:“大将军,这?” “我等十一月份进兵,山西此时多雪,我等身着白色披风,行走于雪地之中,就可以躲避对方斥候。再看看这汤王山山下,地势起伏不定,正是埋伏的佳地形,出其不意之下,尉迟恭就是再怎么勇猛,也无可奈何。” 第七十一回 尉迟恭 第七十一回尉迟恭 一边的唐俭好歹也做过行军总管的,一听卢照辞的言语,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言下之意,朝山下望了望,果真是白茫茫的一片,其他异样的颜色一旦出现雪地之上,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又扫了一眼身后的白色中军大帐,虽然离的不过数丈距离,但是也能勉强能见而已,至于远处的却看不清楚,是不知道卢照辞的万余兵马埋伏何处。一想到这里,望着卢照辞的目光顿时充斥着惊骇之色。 “大将军有神鬼莫测之能,末将佩服。” “不过如此而已,当不得侍郎大人夸奖。”卢照辞连连摆手道:“你应该佩服是我军的将士们,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防止被尉迟敬德发现,要雪地之中掩藏一个时辰,这样才能掩盖地面上的痕迹。他们才是让人敬佩的。为将者不但要使自己建功立业,为重要的是多的保存麾下将士们的性命,使他们的功劳不被埋没。昨夜你们虽然遭受了败仗,使的永安王被俘,但是本将并没有怪你们,就是这个缘故。” “末将明白了。”唐俭黯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寻思道:“难怪我大唐将士都愿意跟随大将军之后,不但是因为大将军能打胜仗,重要的是能以小的损失换取大的胜利,能可能的保证士兵的生命安全。难怪秦王殿下虽然是皇子,但是军中的威望远不及大将军。” “大将军,尉迟恭大军离此不过十里地了。”这个时候探马报了上来。 “十里,总算来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老师,这尉迟恭也太嚣张了。且不说大军行进,探马低要遍布三十里之外。如今这厮离这里不过十里地,居然连半个探马也没有。弟子输的是真冤。”秦勇嘟囔着嘴说道。 “你们输的并不冤,这个尉迟敬德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做所以他们没有派出探马来,是因为他们打了胜仗。所以才没有防备,何况,我军主力都驻扎柏璧,上面悬挂的又是本将的旗号,他以为我军仅仅只派遣了永安王一支军队。只要消灭了永安王的军队,夏县附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军队了,所以才没有派遣探马。等着吧!过不了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回夏县了。哼哼,吕崇茂,本将要用他的头来警告山下的土豪劣绅们。”卢照辞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间的萧杀之气,却让身后的众将打了一个冷颤。 北风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阵白茫茫的烟雾,整个美良川除了空中的呼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忽然,一阵嘹亮的歌声远远传了过来,接着天边现出一道黑线来,接着黑线逐渐变成了一队两三千之众的人马,人喧马哗,热闹非凡。有的将士身着黑色盔甲,手执长刀,或者肩膀上扛着长枪的,有的将士身着突厥服饰,扬着手中的弯刀,另一只手上却是挥舞着战利品。队伍之间却夹杂着一些盔甲不整、垂头丧气的俘虏。为首一人却是身着华服,双眼中流露着恐惧之色。 这显然是一支打了胜仗的不对,刚刚凯旋归来。 的确如此,他们就是刚刚从夏县归来的尉迟恭、寻相部队。吕崇茂的配合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唐军,还活捉了他们的首领永安王李孝基。尉迟恭纵横山西,也只有这次的功劳大,加上他本就是一个猛将,带领的部队多沾染了他的习气,打仗时冲锋前,战后却是毫无军纪可言。眼下就是这个例子。 “怎么样,永安王殿下,你怎么就成了我大老黑的俘虏了呢?”尉迟恭望着身边的俘虏,衣衫华丽,一众俘虏群中甚是醒目。尉迟恭不由的哈哈大笑道:“都说卢照辞有狡狐之称,怎么就派了你这个一个蠢蛋进攻夏县。嘿嘿,你说,那么矮的城墙、破旧的城门,还需要造什么攻城器械,要是我大老黑,一个冲锋就你能攻下来。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还是世家之后呢?要是你李唐都是这种货色,弄不好,明年开春,本将就能长安城中居住了。” “那是,那是,只要将军放了本王,本王回长安之后,一定会禀报皇上,为你长安城修上一座大大的府邸。”李孝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当初喝退秦勇二人的嚣张气焰了。面对这么一个凶恶的家伙,首先还是保住性命的好。 “不要担心,你也是李唐的重要人物,有点骨气可好。”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我大老黑是舍不得杀你的,毕竟一个死人与一个活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你就放心吧!哈哈!”一边的寻相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 大军很快就进入了美良川腹地,定杨军上下无论是骑马上的,还是步行行军的,都没有感觉到杀机的到来。 忽然,一个士兵眼尖,惊讶的望着前面,发出一阵尖叫声,一时间定杨军也都惊讶的望着前面,只见雪地之上,波涛滚滚,无数道白浪滚滚而至。 这虽然是美良川,可是这是冬季啊!莫说是美良川,就是黄河这个时候也结了冰了,怎么会有波浪呢?而且这波浪还不是从美良川旁的两条河流而来,反而是山脚下奔涌而至。 忽然一阵嗖嗖声传了过来,尉迟恭双眼一亮,露出一丝惊骇之色,猛的大喝道:“敌袭,敌袭。” 这个时候,不光是他发现到了,其他人也都发现到了。纷纷发出一阵阵惊叫声。那李孝基一下子就扑倒地。他外穿锦袍,里面却是上等的明光铠甲,坚固非常,只要保护的好,这些乱箭根本就不能耐他何。为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尉迟恭。骑马上,一柄长槊舞的风雨不透,将乱箭数倒外面,连带着李孝基也被他保护其中。他可不想这条大鱼死这里了。 “敌袭,敌袭!”乱军之中,寻相发出一声怒吼声,手中的长槊一阵呼啸声。就朝前杀了过去。 “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出乎寻相意料之外的是,手中的长槊居然没有击破对方的防御,虎口一阵疼痛,长槊被击的飞了出去。寻相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一阵疼痛,就丢落马下。 “绑了。”一阵冷喝声,入眼的乃是一个豹眼黑腮的年轻人,双眼中正闪烁着一丝冷峻。 “哪里走!”尉迟恭看的分明,面色微微一变,口中发出一阵咆哮声,手中的长槊闪烁着一阵寒光,径自朝卢照英刺了过来。 “想必你就是尉迟恭了。今天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卢照英望着眼前之人,面皮与自己一样黝黑,为甚者,此人能得自家兄长的赞赏。不由的不让他认真对待起来。长槊如同毒蛇一般,寒光闪闪,快速无比,径自朝尉迟恭的要害刺了过来。 尉迟恭见状心中一惊,他也没想到敌将居然如此的难缠。一出手就如此厉害,长槊直刺自己要害。当下想也没想,长槊顺手挡了过去,左手从背后抽出钢鞭朝卢照英砸了下来。带起一阵呼啸,一阵恶风当头砸了下来。这是尉迟恭的一项绝技之一,他不但能躲闪对方的长槊,能借此伤害对方。这种反击对方的武器就是背后的钢鞭。 “啪!”一声脆响,却是钢鞭落空。卢照英战场经验何等的丰富,一见自己的长槊被对方所阻拦,而这就那瞬间对方却不见有丝毫的畏惧,左手朝后抽动,显然是另有绝招,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果然一道乌光闪过,一道钢鞭朝自己的肩膀打了过来。 “尉迟敬德,果真是厉害。”卢照英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这一招若非是卢照辞自己,其他人恐怕很难接住这一招。 “你也很不错。”尉迟敬德面色一变。他这一招也不知道会过了多少员战将,但是能如此干净利的躲过自己的进攻,也仅仅只有卢照英一人而已,就是身边的李孝基也没有躲过自己这样的一招。被自己打落马下。 “再来!”卢照英双眼一亮,手中的长槊闪过三道寒光,如同三朵金花一样,笼罩尉迟敬德胸口要害。自从当初高墌城与薛仁杲一战之后,卢照英武艺大进,这次面对尉迟敬德这样的猛将,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的难分难解,卢照英是发出一阵阵咆哮声。招招不离尉迟敬德的要害。 “怕你不成。”尉迟敬德到底只是一个猛将,而不是一个绝世帅才。见到一个与自己武艺差不多的对手,一时间就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出色的统帅,应该眼观八方,而不是沙场之上与他人斗阵。一见对方长槊刺来,双眼一亮,手中的长槊毫不犹豫的也闪烁三点寒星,空中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快来救孤王!”那李孝基一见卢照英挡住了尉迟敬德,四周的唐军也已经压住定杨军,不由的喜出望外。 “哼,找死。”正缠斗的尉迟敬德正心烦意乱之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恨不得马上脱离卢照英的进攻,召集士兵,快速的离开此地。一见李孝基如此模样,心中大怒,忍不住一阵怒喝,右手仍然朝卢照英刺了过去,但是左手的钢鞭却是朝李孝基当头砸了下来。 “啊!”李孝基哪里想到尉迟敬德居然如此厉害,无视卢照英的进攻,居然敢将一部分精力放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将身体朝一边移了数寸。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却见李孝基满脸的冷汗,右手呆拉着,显然已经被尉迟敬德一鞭子击中要害,或许连右手能不能保的住都成个问题。 “看来,这个尉迟敬德还真是不简单啊!”半山腰上,卢照辞惊讶的看着山下的一场大战,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来。 “老师,不过是一个莽夫而与,多算是武勇之人,但是却不是一名合格的统帅。”甘冲不屑的说道:“将士斗勇,统帅比智。这个尉迟恭顶多算是一名合格的将领而已,而不是一名合格的统帅。就算他赢了四将军又能如何?他已经失去了一场战争。”他身边的秦勇和祖明也点了点头。 “虽然你说的符合兵家之道,但是记住有的时候,一员猛将也能救得一场战争,岂是这次美良川之战,我们并没有胜。”卢照辞望着山下的战场,悠悠的说道。 “大将军说的可是永安王。”唐俭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救不出永安王,我们就是取得了再大的胜利也是失败。看看,其实这个尉迟恭并不太蠢,他的钢鞭虽然明着是对付四郎的,但是却又能时刻威胁到永安王,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会挟持永安王逃跑。” 卢照辞话音刚落,就听见山下一声怒吼,就见尉迟恭槊鞭连连挥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而卢照英此刻胜券握,岂会和他拼命,面对对方的这种打法,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胯下战马后退了数尺。然而就那一瞬间,尉迟恭哈哈大笑,左手将钢鞭插背后,手中的长槊一扫,顿时扫清了眼前的障碍,左手一拉,蒲扇大的手掌将李孝基抓了起来,放鞍上,打马就走,他的身后,寻相也紧随其后,领着数十个亲兵,朝美良川外飞奔而去。 “这位尉迟恭果然是不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收兵,命卢照英收拾残军,全军杀向夏县,本将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吕崇茂,这厮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起兵造反,真是不要命了。” “老师,弟子愿做前锋。”秦勇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身边,祖明、甘冲二人也是跃跃而试的神情。 “好,这次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吧!”卢照辞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将军,那永安王呢?”唐俭赶紧问道。 “发文至秦王处,让他派人赎回永安王。”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唐俭面色一变,却又不好反驳,只得退了下来。 第七十二回 再战尉迟恭 第七十二回再战尉迟恭 “大兄,崔先生来了。”夏县大营之中,卢照辞居于中军大帐之中,正准备休息之时,帐外卢照英轻轻的说道。 “崔仁师?请进来吧!”卢照辞面色一动,轻轻的说道。 过了片刻,就见帐篷一卷,一点寒气袭入帐中,卢照辞不由的挥了挥手,指着前面的马扎道:“先生,请坐。累先生连夜赶来,照辞十分抱歉。” “将军不必如此。就算将军不催,属下也会今夜赶回来。”崔仁师哈哈一笑道。 “哦,看来先生那里必有好消息了。”卢照辞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双眼不由的盯着崔仁师,这个柴氏并不可怕,就算他投入李世民的麾下也是一样,但是让他讨厌和不安的是柴氏的杀手。虽然自从第一次失手之后,再也不见柴氏的杀手出动过,但是卢照辞却不敢掉以轻心,这些世家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那裴寂一听说柴氏重投入秦王麾下之后,惊讶的老脸都白了。他也是不希望李建成败于秦王之手,何况,几大世家联手灭了柴氏,凡是李唐境内的柴氏产业都有裴氏继承,李唐之外的产业,也送出三成,这么大的礼,他岂会不收。这下将军可以放心了。” “是啊!”卢照辞也点了点头,望着崔仁师的目光又变了变。不管怎样,这柴氏也是关陇世家之一,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被崔仁师说通了,或者是这个消息是假的,要么,这两人之间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卢照辞当然是相信后者了。若是没有利益,想来这崔仁师也不会去干这种事情了。只是不知道的,崔氏其中会得到什么。 “听说永安王被俘了?”崔仁师忽然问道。 “你也知道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仁师。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来的路上都已经传遍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都说李孝基无能,居然被人两边夹击,活该被俘虏。” “本来是准备美良川救下永安王的,可惜的那个尉迟恭武艺太过厉害,后关头,又以永安王要挟,无奈之下,只得放他离去。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卢照辞声音低沉,脑袋微低,双眼却轻轻的扫了一眼崔仁师。 那崔仁师摸了摸胡须道:“陛下就算不相信你,也会相信唐俭所说的。其实大唐宗亲之中,为厉害的当属任城王李道宗、赵郡王李孝恭有能耐,至于其余的十六位郡王都不过花花架子而与。”当初唐初李渊册封李道宗、李孝恭等十八人为郡王。 “如今任城王柏璧,跟随秦王麾下,至于赵郡王此刻正与萧铣对阵。宗室这两员大将却是不同反响啊!赵郡王进攻巴蜀的时候,曾连下三十余城,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听说将军昔日麾下有一人叫做李靖的,前几日已经出京,是用来对付萧铣的。”崔仁师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 “药师乃是坦荡君子,乃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卢照辞笑道:“若是论行军打仗,必然精神抖擞,其他的功名利禄,他却没有放心上。” “那倒是可惜了。”崔仁师闻言低着脑袋说道。 “此事就算了。先生如今主要的就是联合裴寂,专心对付柴氏吧!柴氏不灭,本将就一日不安。”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明日我就北上,游击刘武周大军。此事就拜托先生了。” “将军准备怎么对付吕崇茂?”崔仁师死死的盯着卢照辞说道。 “斩之,若是不斩之,如何能应付陛下。”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 “如此也好。不过属下以为,将军攻陷夏县之后,立刻飞马将吕崇茂的人头送至柏璧,让秦王派人接受夏县。这样一来,将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付刘武周了。”崔仁师口中闪烁着一丝阴笑道:“将军若是没有时间,属下愿意代将军走上一遭。” “怎么,你想见见秦王殿下不成?”卢照辞好笑道:“也罢!就劳烦先生了。也不知道那永安王是怎么想的,这么破旧的城墙还需要造什么攻城器械吗?” “所以他被俘了。”崔仁师笑道。 次日,卢照辞指挥大军围攻夏县,命人围住四门,死命攻打,那夏县城防本就不行,而且城内守军不过千余人,哪里是卢照辞大军的对手,不过两个时辰,就被攻下。吕崇茂被卢照英生擒活捉。卢照辞命人枭首之后,就让崔仁师亲自送往柏璧。 柏璧城下,联营数十里,中军大纛上的一个斗大的“宋”字说明着这正是定杨大军宋金刚的部署。宋金刚此人乃是用兵的好手,又深的刘武周的信任,定杨大军的十数万兵马数给了宋金刚。虽然他知道李唐大军兵分两路,但是也知道对方的主力必柏璧,只要击败了李唐的主力,才能彻底的平定山西,攻下关中。所以他也只是分了兵马与王行本、尉迟恭等人,而自己却与李世民对峙柏璧。 “什么?吕崇茂被杀了。”大营之中,宋金刚面色铁青,望着面前的探马。 “回大帅,吕将军的首级已经被悬挂城楼之上。”探子面色惶恐,忐忑不安的跪地上。 “哼,李世民,你杀我一将,我就杀你一王。”宋金刚面色狰狞,冷哼哼的说道:“将那个李孝基的给我拉出去斩首,示众辕门,也让那李世民小儿看看。”半响之后,果见定杨军的辕门之上悬挂着一个人头,正是李孝基。 “哎,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将吕崇茂的头颅悬挂城楼之上了,害了永安王的性命了,这回朝之后,如何向父皇交代啊!”李世民不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显然这个主意是长孙无忌所出的。 “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吕崇茂是何人,他是个叛逆,既然是叛逆,就必须严惩。”长孙无忌冷哼道:“若是可以的话,臣还想将整个夏县屠城,可惜了,不是殿下出征。” “此举有干天和,不可为之。”高士廉连连摆手道。 “不如此如何震慑那些有异心的人。不要忘记了,如今山西,而不是关中,这里,我军实力远刘武周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躲暗处算计我们呢?等着我们战败,等着投靠刘武周一方,若是不处以极刑,岂能震慑那些宵小。殿下,臣以为当以兵屠之。”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道:“战场之上,岂能容许妇人之仁。秦王殿下若是不愿受此恶名,臣愿担之。” “臣愿往夏县。”侯君集也越众而出。 “卢照辞以攻陷夏县,斩吕崇茂来挽救自己的过失,殿下也不可落于其后,免的不好向皇上交代。”杜如晦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侯君集你就去一趟吧!”李世民双眼一亮,顿时下了决断。那就是屠城。这也是大唐自从建立以来,第一次屠城。 “末将领命。”侯君集面色一喜。领着本部飞虎骑兵,朝夏县杀了过去。 霍邑城下,刘武周三万精兵聚集此,却没有奈何的了霍邑分毫。只见那霍邑城墙上是斑驳,坑坑洼洼,血迹斑斑,城下的护城河中是血红之色,城墙下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幸亏此刻乃是冬季,天气寒冷,否则,这个时候瘟疫早起了。 霍邑是什么地方,这里已经改为吕州了,吕州的刺史是何人,那是李唐大将军卢照辞的亲身父亲,河东卢氏家产就此处,还有河东张氏等等大小世家门阀都聚集霍邑城内。只要攻破了霍邑,不但可以得到定杨大军急需的粮草,为重要的,若是能擒拿住卢昌青,就能逼迫卢照辞投降,再不济,李渊也不会任用卢照辞为大将军的。只可惜的是,打到现,霍邑城仍然屹立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三万大军已经折损了近五千大军了。可是如今倒好,卢照辞率领的两万大军终于杀到了山西境内,第一战就击败了尉迟恭、寻相的三千大军,那尉迟恭和寻相二人仅带数十骑逃之夭夭;第二战,不到两个时辰就攻下了夏县,击杀吕崇茂,保证了李世民侧翼的安全。让刘武周担心的是,那卢照辞攻占夏县之后,两万大军居然消失的不见了踪迹,无论探马怎么打探,都不见大军的痕迹,这让刘武周很是担心。天知道,卢照辞到底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找不到卢照辞,这也怪不得自己的斥候不行,怪也只能怪自己。刘武周大军从马邑直击绛郡柏璧,几乎是整整穿越了整个山西,就算晋阳宫内粮草众多,但是也被李渊消耗了不少,而沿途道路甚至难行,那雀鼠谷一带积雪甚深,粮草甚是难运,这样一来,刘武周的十数万大军粮草不济,无奈之下,刘武周只得下令,麾下大军就地觅食,到处刮粮草,这样一来,倒霉的不光是那些贫苦百姓,一些世家大族也遭了殃,几乎与当初裴寂刮山下不相上下,恰好,这个时候,听说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率领大军杀入山西,这些世家大族又转投入李唐的怀抱之中。 当年太祖爷爷的经验,只有立足群众才能取得胜利,这位刘武周脱离了人民群众,又如何能够取得胜利。失去了人民群众的支持,他们顿时成了聋子瞎子,哪里有找到什么情报。是不知道卢照辞大军的行动了。 蒲州官道上,尉迟恭面色阴冷,他的老搭档寻相脸上也不好看,身后的万余大军迤逦而行,行走官道上。他们是到蒲州去支援王行本的。蒲州绛郡的西南方向,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李世民派遣任城王李道宗进攻蒲州,一旦蒲州被攻下,整个山西西南方向就不为定杨军所有,所以明知道对方已经占领夏县,将绛郡、夏县、晋州连成了一片,但是对于李唐背后的钉子,宋金刚是不会放弃的。所以才会让尉迟敬德前来支援蒲州。 “我们到哪里了。”尉迟恭招过向导官问道。 “回将军的话,前面就是安邑了。”向导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敬德,这卢照辞神出鬼没,莫要这个时候中了埋伏了。”寻相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四周。 “哼,这卢照辞也不过如此而已,当初汤王山下,不过是偷袭而得手,若不是我军回程,没有防备,岂能被他所得手,看看吧!这次若是他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来了,我大老黑让他来得去不得,也让他尝尝我大老黑钢鞭的厉害。” “哈哈,呃!还真让你说中了。”寻相仿佛是被扼住了嗓子一样,双眼瞪的老大,不知道何时,前面一箭之地外出现了一队骑兵,为首两人,一人手执方天画戟,面色英俊,背后有一杆大旗,上面写着“赵国公、镇军大将军卢”的字样,恐怕此人就是卢照辞了,而他的身边,正由一个面色黝黑,生的豹眼黑腮之人,正是上次和尉迟恭大战数十回合的卢照英。 “前面的开始尉迟敬德,卢某此等候多时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山西是什么地方,河东又是什么地方,乃是卢家的老巢,虽然如今金鹰堂霍邑被围,但是河东各个城池里都遍布着金鹰堂的分堂,卢家的商铺无数,都做了卢家的耳目。如今卢照辞领军到此,岂会有不用的道理。尉迟恭大军刚刚出动,他就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安邑等候。 “你就是卢照辞?”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卢照辞居然这里出现了,看其模样,显然是等候了许久了。 “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敬德,如今刘武周大军粮草缺乏,败亡之期不远,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主麾下,卢某保你终身富贵,如何?” “哼,你的废话太多了。还是让我大老黑试试你的武艺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尉迟恭面色一变,拍马朝前冲了上前,手中的长槊就朝卢照辞刺了过来,他的身后,寻相也领着兵马紧随其后,也朝唐军杀了过来,霎时间,官道上,喊杀声震天。 第七十三回 独孤怀恩的野望 第七十三回独孤怀恩的野望 “好个尉迟敬德,居然如此骁勇。--”卢照辞看的分明,见对方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看,不由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卢照辞不但兵力远尉迟敬德之上,为重要的是麾下还有八千骑兵。要是一般的将领,赶紧骑马逃走,起码还有能保存自己的性命,但是尉迟敬德就没有,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 “当!”一阵金铁交鸣,尉迟敬德身形一动,右手的长槊被击飞,卢照辞神情一愣,他感觉自己刚才的一击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为重要的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尉迟敬德的长槊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自己仿佛是击一木棍上一样,轻松而随意。这难道就是历史上有有名的大老黑,上次还和卢照英大战了数十个回合,是不是也太简单了一点了,和历史上根本不符合啊! “压!”就卢照辞迟疑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的方天画戟一紧,就要脱手而出,心中一动,抬眼看去,却感觉头顶一阵恶风降临,却见尉迟敬德双眼圆睁,黑脸涨的通红,而左手上执着一柄钢鞭,兜头就朝自己脑袋砸了过来,不由的面色一变。 “好家伙。”卢照辞一身大喝,双臂一阵发力,一声怒吼,就见听见龙吟阵阵,俊脸一红,戟杆发出一阵牙酸的声音,居然将尉迟敬德缓缓的抬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尉迟敬德面色一阵大变,他这招夺槊绝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从马邑到现,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这手丧失了性命。上次与卢照英的斗争也不过是槊鞭双用罢了。原以为这卢照辞虽然有武力,但是让人吃惊的也是智力而已,没想到对方的武艺居然如此厉害,为重要的是,对方手中的是方天画戟,而不是长槊。暗道这下失策了,早知道用方天画戟的都不是普通的人物。这下可是见识到了。 “放!”卢照辞一阵大喝,双手连击方天画戟上,就见方天画戟枪柄一阵颤抖,发出一阵呼啸声,尉迟敬德哪里能握的住方天画戟,情不自禁的从方天画戟上脱了下来。这是太极上的招数,尉迟敬德哪里曾见识过。一下子跌落马上,双眼睁的老大的望着卢照辞。 “尉迟恭,本帅如何?”卢照辞笑嘻嘻的看着尉迟恭。 “果然是个奸诈小人。”尉迟敬德冷哼哼的说道:“把自己藏的这么深,就是让我大老黑吃亏上当的。不和你打了。”说着就趁着乱军,扯着战马杀了进去,一路上,钢鞭左挡右打,加上他的力气却是很大,寻常的兵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一碰都会被他打成两截,一路打了过来,居然有十数人都死他的手上。 “尉迟敬德,休的放肆。”卢照辞面色大变,手中的方天画戟发出一阵呼啸声,霎时间,马前顿时闪现出一条道路来。左翊卫大军知道自家主帅的厉害,哪里敢拦前面,只有那些定杨军士卒不知道,纷纷前来阻拦,只不过数祭了方天画戟。 “哈哈,你就是寻相了,不错,不错。”卢照英豹眼中闪烁着一丝血红之色。与卢照辞一起,他不是主帅,对方的主帅自然不会他能挑战的,这就轮到了寻相了,那寻相虽然也很厉害,定杨军中也算是一名猛将,可是又如何能与卢照英相比较呢,不到片刻,身上就现出了无数伤痕,鲜血流满了盔甲,这些血液大多都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望着对面的敌人,连死的都心都有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武将。 “哈!”就卢照英打的正是舒爽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阵厉啸当头砸了下来,卢照英面色一变,再也不管寻相了,赶紧抽回手中的长槊,朝身后刺了过去。 “当!”一声巨响,打的卢照英脸色一阵雪白,双手连连颤动,情不自禁的连带着战马朝前冲了几步。 “哈哈,大老黑,死来。”寻相看的分明,刚才一击的正是尉迟敬德,见对方耷拉战马之上,显然刚才仓促之间,虽然勉强接住了尉迟敬德一击,但是还是受了点伤,一想到这里,手中的长槊赶紧刺了过来,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谁都愿意做的。 “快走!”耳中忽然传来尉迟敬德的一阵惊呼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一道寒光呼啸而至,朝自己的右手斩了过来,尚有数丈的距离,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自己的左右,让自己都差点喘不过气来,顿时面色一阵大变,手中的长槊赶紧朝杀气扔了过去,自己却转身打马就走。 只听见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后,寻相听的分明,这明显是自己的长槊被斩成两截所发出的声音。一想到这里,他顿时知道为什么一向勇猛无比的尉迟敬德,居然有逃跑的时候。不是尉迟敬德不够勇敢,而是对方太过厉害,不是尉迟敬德可以比拟的。这到底是何人? “尉迟恭,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背后偷袭。”刚反映过来的卢照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不这样,我大老黑怎么能逃的了你那兄长之手。”尉迟恭心中暗自冷笑道。 “大老黑,那人究竟是何人?”寻相边跑边问道。 “卢照辞。”尉迟恭想了没想就回答道。 “卢照辞?”寻相面色一变,忍不住骂道:“他一个帅才,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武艺。难道他的狡狐之名是假的吗?” “这厮藏的是这么深,真是想不到。看来,这次是我们是栽了。”尉迟恭神情黯淡,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粮草,如今我军的粮草已经不足了,上次失去了夏县的粮草,这次大元帅让我们来救王行本,其实就是为王行本的粮草,这下好了。连这点粮草也得不到了,这下如何是好。” “反正我们粮草本就缺乏。”寻相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冷哼哼的说道:“都怪卢家父子,这一切都是他们干的好事。若非陛下再霍邑城占据了大量的时间,导致粮草仅仅是从晋阳运到霍邑,这下好了,雀鼠谷不能走了,我们的粮草也运不来了。” “哼,如今陛下还霍邑呢?”尉迟恭冷哼哼的说道:“要不我等就去霍邑,看看能不能攻下霍邑,这样一来,我们的粮草问题也能得到解决,还是捉到卢昌青,也能好好的戏弄一下你我二人被卢照辞羞辱之仇。” “就怕陛下会怪罪我等啊!”寻相皱着眉头说道。 “只要攻下了霍邑,你我罪责皆免。”尉迟恭淡淡的说道。 “好,听大老黑的,你我就到霍邑去。”寻相点了点头,两人当下又带了数十骑朝霍邑奔去。这两人也确实倒霉,碰到卢照辞两次,两次都被打的狼狈逃窜,身边就带着数十骑逃之夭夭,十分的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大兄,战场已经打扫赶紧了,现该怎么办!”卢照英呆拉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还为尉迟恭偷袭一事郁闷心。 “他们的粮草已经丢失,无论是刘武周或者宋金刚都利于速战速决,否则他们就只有败亡一途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刘武周大军驻扎霍邑,宋金刚与秦王对阵于柏璧。宋金刚处我们就不要管了,我们去霍邑,父亲大人已经驻守了很久了,若是再不去解救,霍邑就会有攻破的危险,如今雀鼠谷道路艰险难走,不到六月份是不能行走的,宋金刚要获取粮草,就必须攻陷霍邑,这样才能城中获取大量的粮草,所以我们得必须快速的赶到霍邑。” “好,我们这就去霍邑。”卢照英兴高采烈的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停官道之上,官道之上,炊烟袅袅,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时的可听见欢笑声阵阵,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这次又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了。这写李唐士兵都算计着自己的军功多少,能有几转,能得赏赐多少,不少人都算计着回去之后能买几亩田地什么的。 “大兄,卢恩传来的情报。”卢照英忽然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崔仁师和裴寂等世家门阀对柴氏的阻击。 “这些就不要看了。这些东西,就让他们自己是弄就是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道:“四郎,我们的粮草可到了?将士们好不容易打了一次胜仗,这吃的可得管够了。免的寒了将士们的心。” “咦!大兄,你不说还真忘记了。今日粮草到现还没有到。”卢照英忽然惊讶的说道:“往日都是五日一运的,从来就没有拖延过,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有了算计。” “晌午都过了,怎么还没有运到?”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一下子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冷哼道:“莫非是我们的信使没有将我们的情况告诉秦王,那秦王不知道我们安邑不成?不会啊!这事是唐俭亲自去的。” “应该不会吧!我们左翊卫大军可不同于其他的京畿部队,这种事情,就是死也会完成任务的。那唐俭也不是不知道我军中情况的啊!”卢照英面色也变了变,如今是他主持左翊卫大军,要是万一出了事情,他这个大将军是逃脱不了干系,起码一顿打是逃不掉的。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就准备站起身来去查找一番。 “不要找了,再派人去催秦王殿下,要他明日太阳起山之前,将粮草运至绛县。我军过绛县,攻翼城。”卢照辞冷哼道。双眼中寒光闪闪,也不知道想什么。 “小弟这就去办!”卢照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忽然转首又问道:“大兄,这万一我军信使已经到达柏璧,但是这粮草仍然没有运至,你说这是不是秦王那边?” “秦王?”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命令下边的兄弟,我们要节省粮食,若是秦王兵粮不到,恐怕我们就是到了绛县,也获不了多少粮草,如此又如何能攻打下翼城。如今整个山下的粮草都聚集永丰仓、霍邑、晋阳宫三个地方,其他的地方的粮草都不会是太多的。哪里能够使我军的粮草支撑到霍邑呢?” “真是该死。哼,大兄为他们李唐出生入死,终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大军没有粮草,就算大兄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施展,看来,这秦王是忌惮大兄功劳太大了,才会断我们的粮草。”卢照英冷哼道:“大兄,要不我们投了刘武周就是了,想来刘武周巴不得大兄投到麾下呢。再不行,想来我们这数万兄弟都会听大兄的,只要大兄一声令下,我们就重杀回关中,想来李渊手下也没有可用之兵。到时候,奉大兄做皇帝就是了。” “休的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指着不远处的众将道:“看见没有,这些将士们以性命托付我兄弟二人,我二人不但要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给予他们功名利禄,同样也要保证他们家人的性命,一旦我们谋反,李渊只要将这些将士们的家人作为人质,他们就会转首进攻我们,何况,老太爷和三叔他们都还京师,这些都是人质,所以不能反。” “那这粮草若是明日不到那该如何是好?”卢照英面上露出一丝忧色。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就能克服眼前的苦难。我就不相信,这点小事就会难倒我们左翊卫兄弟。” “这若是真是秦王做的呢?”卢照英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应该不会吧,暂时为兄和他还没有致命的利益关系,何况,我出兵外,他屯兵柏璧,这就已经表明为兄已经将大功让给他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其实为兄担心的是秦王那里也没有粮草了,这才是大的事情。一旦秦王那里没有了粮草,我们前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就数付诸东流了。这才是大的事情。” “秦王那里也没有粮草,应该不大可能吧!别忘了,那独孤怀恩可是他的表叔啊!”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柏璧城中,李世民面色铁青之色,坐前的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就坐。只听那李世民冷哼道:“当初孤与大将军商议,粮草五日一发,如今五日即将到来,为何粮草不见拨付。长孙无忌,你说。”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要知道李世民从来喊长孙无忌为辅机的,从未有喊过他的全名,这下好了,居然喊了他的全名,足见这个时候李世民内心的感受。 “大将军为我大唐出生入死,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曾喊过一身,为了击败刘武周,亲自统领两万大军与刘武周周旋,这下好了,居然粮草不足。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也就是大将军的粮草将,可是今日未见粮草拨付。明日,大将军的营中就会缺粮,到时候,不要刘武周前来进攻的,大将军麾下的士卒就会逃之夭夭。而我们就会面临着十数万大军的压力,而刘武周也会放心大胆的攻打霍邑,夺取其中的粮草,我们十数万大军云集柏璧达数月有余,这些苦功就会付之东流,长孙无忌,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李世民怒喝道。 “殿下,您误会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并非臣故意如此,臣就是再怎么愚昧,也不敢拿军机大事开玩笑。实是我军也无多余的粮草了。大军节衣缩食,也不过是四天的粮草了。” “你说什么?”不光是李世民,就是高士廉、唐俭等人也都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会事这样的结果。 “长孙大人,大将军那里可是没有多少粮草了,顶多能过明日就不错了。”唐俭刚刚从卢照辞那里赶了过来,自然知道军中情况,闻言不由的面色一阵苍白,道:“大将军还要背上翼城,这翼城可不是好打的,万一没有粮草,莫说翼城打不下来,就是连大将军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危险啊!” “非下官公报私仇,实军中无粮了。”长孙无忌苦笑道:“大将军偏师失败还好,但是若是殿下这里失败了,整个关中就会不保,臣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往永丰仓催办粮草,一面节衣缩食。” 众人闻言皆默默不语,低着脑袋,眼角得一点眼光悄悄的望着李世民。这驻扎永丰仓的乃是独孤怀恩,李唐江山的外戚。既然这粮草供应不济不是长孙无忌的过错,那就是独孤怀恩的事情了。从永丰仓到柏璧,道路畅通无阻,也没有刘武周大军逼近,粮道通畅无比,也无劫粮的危险,可是粮草到现还没有运来,真是怪哉。难道永丰仓内没有粮草吗?这也是不可能的,哪个不知道永丰仓内有粮草数百万石,就是关中百姓两年不劳作,也可以支撑的下去的,何况,就算永丰仓没有,难道别的地方也没有吗?太仓之中的粮食可是堆积如山了。岂会没有粮食的可能。 “唐俭,你去永丰仓去走一遭,让独孤怀恩快速将粮食送来。”李世民面色冰冷,淡淡的说道:“辅机,你先派人送上一日粮草给大将军,让他们先到就绛县补充一点。不,你亲自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将军。粮草之事,孤是不会少了他的。” “臣领旨就是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李世民知晓,必然会这么做的,就算卢照辞是他的生死仇敌也会这样,因为卢照辞是朝廷的大将军,正为朝廷浴血奋战,就是连自家的父亲被困了几个月了,都没有去救,反而不断的转战晋西南,就是为了大军扫清周围的障碍,护住大军的左右翼,为大战创造条件。但是若是不与他粮草的事情传扬出去,莫说天下能人为之寒心,为之大哗,就是李唐内部也会因此而四分五裂。不用提以后何人会为李唐征战天下了。 “独孤怀恩!”李世民面色阴冷,眉宇之间杀机隐现。这种人如此不识大体,居然连大军的粮草都敢拖拉不给,简直就是找死。早就听说独孤怀恩做长安令期间,就收受贿赂,做了工部尚书的时候,是疯狂的敛财,自家的府邸修建的金碧辉煌,丝毫不下于皇宫。大军出征之时,若非李渊亲自打招呼,他也不会让他督办粮草,这下好了,出了这等大事。只是李世民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独孤怀恩,心思已经不是放钱财上了,他有了大野心。 永丰仓内,独孤怀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的左右,有部将元君宝、荣静等将,这些人都是独孤怀恩的忠实部下,大多都受过独孤阀的厚恩,跟随独孤怀恩身后,忠心耿耿。 “你们听说弟姑子悉有天下的话吗?”独孤怀恩望着左右道。 “弟姑子悉有天下?”众人闻言面色一愣,只有元君宝脸上露出一丝惊骇来。 “将军,此话不能乱说,万一让他人听见了,会告将军一个谋反之罪啊!”元君宝紧张的说道。 “哼,这话也不是本将说的,而是陛下本将临走之时,招我入宫时,对我说的话。”独孤怀恩冷笑道:“他说建成不过守成之君,无法乱世中立足,世民包藏祸心,不是明主,元吉暴虐不堪,他若为帝,必会祸乱天下。故此,准备日后传位与我。” “啊!”众将闻言面露惊讶之色。 第七十四回 父子打赌 第七十四回父子打赌 众人面色一变,独孤怀恩乃是李渊的表弟,但是要是传位的话,也轮不到独孤怀恩的头上来。但是按照他的描述,“弟姑子悉有天下”的论调,却还是有可能的。要知道,那李渊与杨广也是表兄弟的关系。这独孤怀恩说的也确实有点道理。 “将军所言,这陛下真的是如此说的?”荣静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是自然。”独孤怀恩点了点头。 “将军,您认为陛下百年之后,会真的将大位传与将军不成?就算陛下愿意,恐怕李建成、李世民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嘿嘿,连将军都能继位,那卢照辞这位陛下的驸马也照样能继位。他们手握兵权,那卢照辞关中威望甚高,覆手之间,就有无数人为之效命,将军要想继位,可是难于青天。” “那是自然。不过,你以为本将断其粮道是某的主意不成?不,那是陛下的旨意。”独孤怀恩冷笑道:“我们这位陛下看上去仁慈宽厚,其实心眼极小,猜忌心甚重。卢照辞屡立大功,陛下一道圣旨就将其兵权夺去,这还不够,还要要本将断其粮道,让他死刘武周的手上,他不但是开国功臣,享有两次免死,为重要的是还是陛下的女婿啊!照样能下的手。秦王厉害吧!还是被他贬到长春宫去了。他是不希望手下的人威望太高,超过了他。一旦超过了他,那就是取死之道。” “将军难道就不怕,这也是陛下的一道计策?”元君宝双眼中露出一丝阴森来,淡淡的说道。 “此话怎讲?”独孤怀恩惊讶道。 “陛下是利用将军,为了铲除卢照辞,不但是借了刘武周的手,还借了将军之手。大战过后,卢照辞若是死了,一切罪过都会堆刘武周的手上,而将军也同样因为粮草问题而被斩首;卢照辞若是没死,必定会追究今日粮草之事,到时候,陛下又会将此事的责任推将军身上,这样一来,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后的将军都难逃一死。”元君宝缓缓的分析道。听的众人面上大变,独孤怀恩是面色苍白。 “照元公所言,这李渊是不容于我家将军了?”荣静面色一阵大变,猛的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还为他守什么粮仓,不如反了他就是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就跟随左右,为将军建功立业。” “哼,将军虽然忠心,但是若是真的如此,不但不能帮助将军,恐怕还会让将军败的快。”元君宝望着独孤怀恩说道:“末将倒是有一计策,或许能帮助将军成功,就不知道将军如何决断。” “哼,李渊老贼既然要某的性命,某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元将军暂且说来。”独孤怀恩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不行,某就以这六百万石为某陪葬。” “将军既然已经决定,属下愿意跟随将军左右,做个开国功臣。”元君宝拍手道:“将军若是举事,这这永丰仓做文章。” “此话怎讲?”独孤怀恩好奇的问道。 “将军可知道为什么刘武周坐拥精兵,却仍然与李世民对峙柏璧,而李世民却静守柏璧数月之久,也不动一兵一卒,那卢照辞却领着偏师四处征战?”元君宝故作神秘的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这是李世民和卢照辞的惯用招数,就是使对方粮道崩溃,后能打一个顺风仗。”独孤怀恩不无讥讽的说道:“那刘武周也是愚蠢,到现连霍邑都没打下,这下好了,宋金刚大军远离晋阳,军中粮草缺乏,晋阳宫中虽然有粮草不少,但是雀鼠谷难行,故此军中缺乏粮草。卢照辞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其实就是为了断宋金刚大军粮道而来。” “不错。将军明鉴。”元君宝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拍了独孤怀恩一个马屁,道:“此刻宋金刚大军中缺乏粮草,您说若是我等为宋金刚大军输送粮草,后结果会怎么样?” “要是如此,恐怕李世民小儿也挡不住宋金刚大军,柏璧城就会被宋金刚攻破,山西将不再为李唐所有。”独孤怀恩猛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到那个时候,只要李世民手中的十万大军被击败,本将坐镇永丰仓,就可以收拢残兵,挥师关中,也可以逼迫李渊退位了。不错,不错。”说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还要我们给他运送粮草,还不如让宋金刚自己来取。这多麻烦啊!”荣静不满的说道。 “荣将军所言甚是。就让宋金刚来取。”元君宝双眼一亮,道:“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与我等没有关系了。” “不错,如此甚好。”独孤怀恩点了点头,思了片刻,感觉还是让宋金刚自己来取合适,无论自己的谋划成与不成,成,这盘棋就可以继续走下去,若是不成,这种事情也不会怪到自己头上来。当下就让心腹送信与宋金刚,商讨着让他来取永丰仓之事。而自己与元君宝等人商议这事成之后,将如何如何。却不知道,想做大事,却又没有冒险精神,又如何能做成大事呢? “将军,城外有人自称是内史侍郎唐俭,说是奉秦王之命前来。”门外忽然传来亲兵小将的禀报声。 屋内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元君宝说道:“必定是那秦王见我等未按照时间运送粮草,所以派人前来询问了。” “不错,当日卢照辞曾命令本将每五日运送一次粮草,如今五日已经到了,却不见粮草运去,自然是着急了。”独孤怀恩皱了皱眉头,道:“这下如何是好,那信使刚刚派去,宋金刚起码还有三天才会派兵到这里来,眼下又如何应付唐俭呢?” “看来,若是想让李世民不怀疑的话,这次的粮草还是要送过去的。”元君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请他进来。”独孤怀恩恶狠狠的说道:“大不了送上千余石给他就是了,让他赶快走。” “也只有这样了。”元君宝点了点头。 “唐公,下官告罪了。”半响之后,前厅内,独孤怀恩拱手朝唐俭行了一礼道:“下官这几日身体不适,没想到下人将送粮的大事耽误了,还劳烦唐公亲自走上一遭,是是下官的罪过,这不,下官刚刚已经命人将粮草收拾停当,即可起运。” “哦,独孤大人身体不适?”唐俭面色一变,道:“如今可曾痊愈否?这粮草之事关系十数万大军的性命安危,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啊!” “可不是嘛!”元君宝插言道:“我家将军一听说粮草今日还没有起运,大发雷霆,为此还将一位亲卫斩杀,以儆效尤呢?” “哎!陛下当初下官临走的时候,曾经有旨意下,永丰仓内非陛下的圣旨和本将的命令,不得拨付一粒粮食。没想到下官这么一病,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独孤怀恩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恨之色。 “这倒是。”唐俭点了点头,道:“既然大人已经将粮草拨付,下官也就放心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不可,不可,唐公,此刻天色已晚,你不如此休息一夜,那粮草连夜发运,如何?”元君宝拉了拉独孤怀恩的衣袖道。 “对,对!”独孤怀恩连连点头。 唐俭两人之间扫了一眼,道:“不可,不可。粮草事情重大,本官还是亲自押运的好,若是粮草被劫,唐俭身死是小,秦王殿下和大将军的安危是大,要知道唐某不过一个小吏而已,但是秦王和大将军可是我大唐的顶梁柱,不容有失啊!柏璧的十万大军是大唐的后一点本钱了,失去了粮草,军心必乱,到时候万一宋金刚趁机进攻,到时候,不但山西不保,或许连关中都有可能失去。这种罪责不是我唐俭能够担任的。” “对,对,下官糊涂了。”独孤怀恩面色变了变,搓着手道:“唐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下官就不阻拦大人了。” “既然如此,唐某告辞了。”唐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说道。 “唐公,请!”独孤怀恩脸上浮现一丝强笑,拱手道。那唐俭点了点头,就朝屋外走去。 “主公,刚才为什么不留下唐俭?”元君宝皱了皱眉头问道。 “他要护送粮草,某也不好阻拦的。何况,若是让他留这里,恐怕还有可能被他知道什么,既然他要走,就让他走就是了。”独孤怀恩不满的扫了元君宝一眼。 “属下就是害怕这唐俭是不是发现到什么了?”元君宝摇了摇头,道:“属下总感觉那唐俭笑的不对,心中有事啊!” “是你心中多想了。”独孤怀恩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人心中有鬼,看什么都不自。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永丰仓外,唐俭面色苍白,额头上是冷汗。拼命的打着坐下的战马,朝前飞奔而去,也不管跟随身后的粮草。 “大人,粮草,粮草。”身后的亲兵见状,纷纷大叫起来。 “总算逃出来了。”唐俭马上深深的喘息着。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上,只见信封上写着“宋金刚”三个大字。若是独孤怀恩看见这封信的话,必定能认识此信就是他亲笔所书。 “幸亏发现那个信使有些不对,否则我大唐危矣!”唐俭深深的叹息道。原来来永丰仓的路上,正好遇见一个信使,偏偏这个信使心中有鬼,一见唐俭装扮,赶紧就准备朝一边的树林中躲去,没想到唐俭眼尖,一眼就看了出来,一番,顿时发现了这封信,原以为这有可能是宋金刚的离间之计,所以准备到永丰仓内查看个究竟,哪里知道,一番探查之后,居然发现了这独孤怀恩的一丝异样来。唐俭哪里还不知道,恐怕这封信真的是独孤怀恩亲笔所书,这才借口逃了出来。 “你们留下一人与粮草一起前进,本官要回柏璧。”唐俭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让独孤怀恩阴谋得逞,恐怕连带着卢照辞、李世民都要死独孤怀恩的阴谋诡计之下。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飞马朝柏璧而去。 “殿下,殿下!”柏璧城内,城守府内,李世民正和众人商量着军机大事,忽然从大厅外冲进了一人来,只见那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乌纱歪斜,衣衫不整,只能隐隐可辨认乃是一身的朱紫袍服。 “唐俭?”李世民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唐大人。”长孙无忌面色凝重。 “唐俭!”李世民面色大变,一股不安弥漫心间。能让朝廷的三品大员变的如此模样,由此可见必然有大事发生。一联想唐俭所去的地方,李世民顿时感觉头脑一阵轰鸣。 “殿下,独孤怀恩要反了。”唐俭一下子跪倒地,将手中的书信捧了出来。 “快,快,拿水来。”李世民一把接过书信,赶紧吩咐长孙无忌道。 那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奉上一碗冷水,那唐俭一把端了过来,咕噜噜的就喝了下去,丝毫没有一点三品大员的风度,喝完之后,唐俭才用肮脏的袍袖擦了擦嘴巴,如此才松了口气。 “殿下,这是臣去永丰仓的途中截获的一封书信,乃是独孤怀恩写给宋金刚的,他准备约宋金刚攻陷永丰仓。”唐俭指着李世民手上的那封信说道:“臣当时也曾怀疑这是不是宋金刚的离间之计,所以才亲自到永丰仓亲自走上一遭。那独孤怀恩和元君宝等人见到臣,神情虽然十分的平静,但是言语慌乱,连让臣永丰仓休息一夜都不行,匆匆忙忙的将臣送了出来。他曾说,这几日未曾运送军粮,因为他自己有病身,但是臣看他面色红润,精神极佳,哪里有生病的模样来。所以臣断定,此人必定是撒谎了。” “原来如此。”李世民面色凝重,又将书信打了开来,上面果真如同唐俭所说的那样,真是独孤怀恩写给宋金刚的。当下长叹道:“这独孤怀恩也是外戚,却又为何做出此事来,今日要是不唐公,恐怕我等十数万大军都要葬身柏璧,我大唐江山危矣!唐公,当受李世民一拜。”说着朝唐俭做了一揖,吓的唐俭赶紧还礼。 “殿下,虽然臣从永丰仓运来了千石粮食,但是月仅仅是支撑到数日而已。那独孤怀恩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安抚我等,下一次,恐怕他是不会送来军粮的了。”唐俭叹了口气道:“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是啊,这粮草若是不能按时送来,我十数万大军就会陷入崩溃的境地,也不要宋金刚打来,我们就已经败了。”李世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永丰仓乃是重要的粮草,丝毫不下于柏璧城,要独孤怀恩手中还有五千人精兵,我军要是强攻,恐怕很难短时间内攻下永丰仓,反而会给宋金刚机会,从背后偷袭,到那个时候,我军也是危矣!幸亏秦武通已经逼降了王行本,想来蒲州城内还有一些粮草,足可以支撑到一段时间。马上请大将军回军柏璧,快与宋金刚决战。”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高士廉叹了口气。大厅内众人也都摇了摇头,谁也不曾想到,刚刚见到胜利的曙光了,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功亏一篑啊!眼下决战,胜负不过五五之分,唐军必定是死伤无数,以后要想再很短的时间内,收复山西,进攻洛阳都是不可能的了。 “殿下,陛下已经到达济河了。”忽然大厅外,侯君集闯了进来。 “父皇来了?”李世民面色一喜,道:“没想到父皇真的来了。” “殿下,此刻陛下前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啊!”长孙无忌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来,道:“这次若是真的能击败刘武周、宋金刚,这大功可就不是殿下和大将军的了。而是记陛下身上。” “这倒是其次,孤喜欢的是,父皇此行,必定能带来粮草,这下我军就有救了。”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或许能解决这个独孤怀恩也说不定?”长孙无忌双眼一亮。 “辅机有何主意,快些说来。”李世民赶紧问道。要知道这永丰仓内有粮草六百万石,若是强攻永丰仓,独孤怀恩来个鱼死网破,一把火烧了永丰仓,那李唐损失可就大发了。若是能不伤筋动骨的解决这件事情,那自然是好了。 “陛下驾到,众臣都要迎接。那独孤怀恩自然也是要去的。”长孙无忌解释道:“唐俭大人飞马赶来,想必独孤怀恩还不知道自己的阴谋暴露,何况,他还以为这个时候,信使恐怕还没有到达柏璧的宋金刚大营之中,臣了解独孤怀恩这种人,生性贪婪,好谋而无断,做大事而惜身,他必定不会这个时候谋反的。如此一来,陛下相招,他必定会前往,到时候就能一网打。” “此计甚好。”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孤亲自走一遭,侯君集,孤走后,这里就由你暂且执掌,小心应付宋金刚。” “臣领命。”侯君集心中大喜,知道这是李世民给他的机会,给他一个日后能统领大军的机会,他岂会不珍惜。 “独孤怀恩真的反了?”济河行宫内,李渊面色铁青,望着眼前的二子,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唐俭已经确认了。”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好,朕就把他叫来。”李渊点了点头,朝侍候一边的成公公点了点头,那成公公赶紧恭恭敬敬的退了下来,自然是去永丰仓传旨了。 大殿内一片寂静,烛光照耀下,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忽然淡淡的问道:“卢,照辞,照辞的军中还有多少粮草?” “恐怕也不多了,儿臣虽然也运过去一些,但是他的军队不同于孩儿的军队,他的麾下还有八千骑兵,这些骑兵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儿臣运过去的粮草也仅仅只有一天的量。恐怕等到他们到达翼城的时候,军中粮草就要告了。” “翼城?那到霍邑还不是还有四五天的路程?”李渊不确定的问道。 只是李世民的耳中却听的怪异无比,好似,居然有一些窃喜。李世民摇了摇头,赶紧回道:“从翼城到霍邑,途中还有不少的城池,就算刘武周和宋金刚二人留下的兵马极少,但是想要想要快速的到达霍邑,恐怕非半个月不可。所以孩儿以为,待拿下永丰仓后,就要快速的支援大将军粮草。” “放心,大将军是难得的兵法大家,其能力非你能比拟的,就是朕用兵也远不如大将军。半个月到达霍邑,二郎,你也太小瞧大将军了。你若是不信,你与朕就打个赌,朕赌他五天之内就能到达霍邑,与刘武周战于霍邑城下。”李渊忽然面色大好,指着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五日?”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失声道:“父皇,这从翼城到霍邑起码要五日的路程,不用提着沿途的城池了。” “怎么,你对大将军没把握?”李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李世民望着李渊那包含深意的笑容,心中一动,接着面色一阵大变,却是不敢抬头望着李渊,只得说道:“既然如此儿臣就与父皇打这个赌。” “二郎要是赢了,朕就立你为太子,哈哈!”李渊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可是,二郎,你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听凭父皇处置。”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意。 “你要是输了,你就,听说二郎府内有六匹骏马,你要是输了,就将这六匹骏马送给朕吧!”李渊面色一动,忽然改口说道。 “儿臣领命就是了。”李世民闻言心中,不但没有感到一丝愉快,反而心里加沉重了。 第七十五回 五日陷五城 第七十五回五日陷五城 “殿下,陛下已经同意了?”李世民刚刚出了大殿,长孙无忌等人就围了上去。赶紧问道,毕竟此事关系到十数万军的生存,不由的不让众人担心。 “父皇已经同意了。”李世民忽然想起了大殿内李渊的神情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空洞,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殿下!”长孙无忌瞧出了李世民的不妥之处,朝众人摆了摆手,轻轻的问道。 “回去再说。”李世民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宫前有数百禁军护卫左右,知道这里并非商谈大事的地方,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朝自己的寝宫走去。那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见状,心中惊讶不已,却也不敢询问,只得紧随李世民身后。 “孤今日和父皇打了一个赌。”几案之后,李世民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父皇若是赢了,就能赢孤的飒露紫等六匹骏马,若是父皇输了,就立孤为太子。” “什么?”不光长孙无忌,就是高士廉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但是震惊过后,却见李世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顿时就知道此事恐怕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当下各个又重了坐了下来。 “不知道陛下和殿下打了什么赌?”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问道。 “辅机,你说五天之内,你能从绛县,不是从绛县,打到霍邑去吗?”李世民面色黯然无神,轻轻的说道:“孤是做不到的。” “臣等也做不到,大概大将军也没有这个能力吧!”长孙无忌脸色微微一变,道:“莫非陛下让殿下五日之内从绛县攻到霍邑不成?若是如此,陛下和殿下打这个赌,陛下是必赢无比。看来殿下这六匹千里马是不能保了。” “嘿嘿,这输了就输了,六匹千里马而已,黑夜并非不可能得到,到时候,臣再为殿下寻六匹就是了。”柴可钰拍着胸脯说道。以柴家的实力,莫说是六匹千里马,就是六十匹千里马也能得到。长孙无忌等人虽然不喜欢柴可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柴氏确实有这个能力。 “不是孤,是大将军。”李世民手掌狠狠的拍几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什么,大将军。”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嘴巴张的老大。纷纷望着上首的李世民。显然没有想到的是,李渊父子二人打赌的对象居然是卢照辞,而且听李世民的口气,显然是李渊要求卢照辞必须五天之内到达霍邑城下,与刘武周决战。 “不错,正是大将军。”李世民双眼涨的通红,道:“父皇命孤给大将军送上五日的粮草,然后命他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 “嘿嘿,殿下,绝对不能让大将军失败,大将军一旦失败,殿下损失恐怕就不是这六匹千里马那样简单。”长孙无忌冷笑道:“殿下失去的将是兵权。” “兵权?”李世民面色一变。能不能成为太子他并不乎,因为只有有军队手,这太子之位还是有希望的,但是若是连军权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了,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嘿嘿,当初陛下曾对萧禹说道宗殿下与昔日的魏任城王相似,英雄虎胆,故此封了他为任城王。如今朝廷之中,北有任城王,南有赵郡王李孝恭,都是一时名将,虽然不如殿下和大将军,但是也是非同寻常之人。就算殿下失去了军权,尚有两个宗室支撑,足够可以平定巴蜀、江南,到那个时候,只有山东一地,如何是我大唐的对手,到时候,一个出井陉关,一个出潼关,足够可以平定天下了。所以,要想救的兵权,就必须有大将军存。因为只有殿下才能对付大将军,也只有大将军才能挡住殿下。两者相互依存。”长孙无忌冷笑道:“今天是大将军倒霉,那明日就是殿下倒霉了。” “什么,还要去帮他?”柴可钰面色一阵大变,俊脸变的狰狞无比。一边的高士廉看的分明,暗自冷笑这柴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绝对的敌人,只要有共同的利益,老鼠也可以和猫成亲。 “不错,绝对不能让大将军失败。”李世民站起身来,双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道:“这不光是为了孤,而是为了整个大唐江山,若是此时传扬出去,天下又有何人会投靠我大唐。虽然孤与大将军性情不和,但是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殿下准备怎么做?”高士廉问道。 “第一,辅机亲自给大将军送去粮草,将军中一半粮草数送与大将军;其二,命令李道宗领兵五千,沿汾河而上,进攻沿岸的城池,以分宋金刚大军。”李世民望着长孙无忌说道:“柴郎,让你们柴氏随时随地的向大将军提供情报、帮助。大将军从绛县出发,沿途必定会经过翼城、浮山、临汾、甘亭、洪洞五座城池。想必这五城之中,必定有柴氏冠军堂的人手,必要的时候,就是派杀手夺取城池也要支持大将军。” “末将领命就是了。”柴可钰仿佛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曾几何时,他恨不得除卢照辞而后快,眼下倒好,不但不能杀他,还要帮助他,柴氏全力来帮助自己的仇人。柴可钰想想都难受。 “辅机,趁着父皇还没有到达军中,你快马回去,将粮草运至军中。”李世民赶紧吩咐道。 “殿下,此事若是传到大将军那里,这大将军万一一气之下,反了我大唐,那该如何是好?”高士廉忽然问道。大殿内众人闻言,一时间顿时傻眼了,纷纷望着李世民。 是啊,卢照辞是何等的身份,万一知道皇上要借机除掉自己,干脆一口气反了,投靠了刘武周,那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闻言神情也是一愣,他只是想过了卢照辞的忠心,但是万一这卢照辞要是不忠心呢。李唐如此逼迫自己,难免生出一点怨心,到时候,干脆一口气投靠了刘武周,那李世民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应该不会吧!”李世民神情一愣,不由的说道:“大将军家中大小百余口都长安,若是他一旦投敌,这卢氏百余口的性命了可就丢的干干净净了。何况,这左翊卫大军家人都关中,想来也不会跟随大将军之后反叛的吧!” “只要卢照辞尚,这卢氏家族就能建立起来。五日内到达霍邑,这本就是要了这些士卒的性命。反正都是个死,干脆投靠刘武周算了。”杜如晦淡淡的扫了一眼李世民,这气父如此,难道其子也是如此吗? “克明言之有理。”李世民叹息道:“看来,这次孤非得将这六匹千里马奉送给父皇了。” “其实,我们可以从另一个层面来分析这件事,若是大将军再次立下功劳,你们说陛下回如何对待殿下?”杜如晦笑道。 “克明的意思是说?”长孙无忌双眼一亮,顿时失声道:“不错,正是如此。殿下若是将六匹骏马送与陛下,就算陛下趁机解除了殿下的兵权也一样,恐怕过不了多久,陛下又会再次将权柄加殿下头上。不仅如此,卢照辞这次能逃脱危险,乃是殿下之功,回朝之后,他只有投靠殿下麾下,才能苟活性命。而殿下得到卢照辞,实力大增,恐怕太子殿下的东宫的位置再也坐不住了。克明好计谋啊!” “好,就依克明所言,孤这就去找父皇认输去。”李世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绛县城外的大营中,看着如山般的粮草,卢照辞脸上却不见有半点的喜色,莫说是他,就是他身后的众人都没有半点的喜色。这一切本来是众人应该得到的,但是却因为某种原因,还需要别人放弃自己利益的情况,求情得到的。 “大兄,这李…” “放肆!”卢照辞面上一变,右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正好打卢照英的黑脸上,顿时怒喝道:“陛下此举必然是有陛下的用意,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理解的,再说了,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是,大兄。”卢照英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内疚,就朝军营中走去,道:“都散了吧!两个时辰后,进军翼城。四郎,随我来。” 丘行恭、秦勇等人望了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望着渐渐远去的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中军大帐中,卢照辞面色阴沉,卢照英低垂着脑袋。大帐内一片寂静。 “哼,大兄,都是这个李元吉,若是他没有将老太爷和父亲抓进长安,我卢家干脆反了算了。哼哼,凭你我兄弟二人的本领,就能搅和的李唐天翻地覆。” “现说什么都迟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原本他对李渊还有那么一丝感激,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好欺负之人,虽然对李建成、李世民算计多次,虽然有崔仁师多次挑拨,但是心中总是还保存着那一丝感激。但是这一刻,却再也没有了。 “那大兄现准备怎么办?”卢照英赶紧问道。 “不管以后如何,这个时候为兄却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哼的说道:“既然李渊不相信本座能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那我就偏偏做给他看看,五日之内我能不能到达霍邑城下。” “大兄,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不是开玩笑吧!”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道:“这里到霍邑有数百里,就是专门赶路也需要四五日的时间,何况途中还有城池无数,还要不断的攻打各处城池,这样一来,几乎是每日就要攻下一座城池,大兄,这能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危险了。”卢照辞从几案上拿出一张地图来,正是山西各郡的地形图,只见卢照辞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由翼城、响水河、浮山、白浮图城、岳阳,后到达具卢舍寺。” “这还是五座城池啊!而且路程还稍微远上一点。”卢照英摇了摇头道。 “是远了点,但是胜途中的敌人不多,有的城池还是比较破旧的,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攻破的。”卢照辞满不乎的说道:“这次我与丘行、秦勇他们领八千骑兵先行,你随后赶来。” “八千骑兵?”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 “不错。”卢照辞指了指翼城说道:“这五座城池中,翼城有兵三千,为兄准备绕城而走,若是刘武周的守将必然追赶,正好你们收之,若是不追,你们就给我攻下来,也能免我身后有一个祸害。至于其余的城池,其兵多不过千余,还有的不过数百人,如何是我八千儿郎的对手,一次奔射就能拿下。” “小弟知道了。”卢照英见卢照辞已经下了决心,自然不好再劝阻了。 “哎,还疼吗?”卢照辞看了卢照英那黝黑的脸孔,回想起刚才的一巴掌来,右手轻轻的搭卢照英的肩膀上。 “嘿嘿,小弟皮糙肉厚,无妨,无妨。”卢照英憨厚的笑了笑。 “哎,为兄也是没有办法。”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李渊现巴不得能找到为兄的把柄,将我除之而后快,这个时候,是万不能让他抓住把柄的,只能委屈了。” “这个小弟知道。”卢照英嘿嘿的笑道:“大兄,你也太过小心了,这个时候,左翊卫大军说是我卢氏的私兵也是可以的。” “好了。这个不说了。”卢照辞笑道:“还是快点准备吧!大军也该启程了。” “是!” 武德三年三月十五日,唐镇军大将军卢照辞领兵八千出绛县,以骑兵绕过翼城,翼城守将宛君如率兵追击,却被随后而来的卢照英率领大军夺了翼城,而卢照辞率领八千骑兵反道而击,与卢照英合兵击溃宛君如三千精兵。 武德三年三月十六日,卢照辞陷响水河; 武德三年三月十七日,卢照辞夜袭浮山,陷之; 武德三年三月十八日,卢照辞亲自率领三十名勇猛之士,潜入白浮图城中,卢氏金鹰堂的配合下,火烧白浮图城,大军趁乱攻下白浮图城; 武德三年三月十九日,岳阳城有豪侠蔺如海,乃是春秋名相蔺相如之后,因不满刘武周劫掠乡邻,引豪侠千余击杀岳阳守将,打开城门,献岳阳于卢照辞。 武德三年三月二十日,卢照辞领兵至具卢舍寺扎下大营,与刘武周对峙与霍邑城下。卢照辞五日之内,过数百里路程,连下五城,震惊天下,传闻大唐皇帝李渊闻听之后,连声说好。 第七十六回 天策上将和临汾郡王 第七十六回天策上将和临汾郡王 “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做到了。”李世民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他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禁不住失神了许久。 数百里的路程,中间有五座城池,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不可否认,就是没克一个城池需要两个时辰的话,卢照辞五日之内到达具卢舍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卢照辞真的做到了。 “早知道这样,孤就应该与陛下打这个赌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见过牛人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牛人的,五日之内完成了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回敬殿下您的。”长孙无忌看的明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本来,拥有足够多粮草的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向殿下您表示,他谢谢殿下冒着解除兵权的危险来救他。所以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使的陛下没有机会削您的兵权,反而因为卢照辞名声的壮大,陛下不得不给殿下加大权柄,以来制衡他了。” “是啊!”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如此臣就要恭喜殿下了。从此之后,卢照辞将会为殿下所用。”长孙无忌面带笑容道:“因为除了殿下能庇佑与他,朝廷之中,何人会再为他说话。他只有庇佑于殿下,才能躲过皇上的猜忌。” “对,对。”李世民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次征战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真是没有想到,能得卢照辞,胜过得十万大军。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得此功劳,父皇该会有何等赏赐。” “陛下恐怕也是为难之中。”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若非陛下逼迫,岂会有大将军今日的战果。这大将军也真是胆大,居然只率领八千骑兵进攻五座城池。” “因为只有骑兵才能进攻城池之余,指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李世民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道:“若是带上步兵,攻城肯定是方便了不少,但是也会拖累速度。何况,从大将军的进军路线来看,都是避开了较大的城池,唯一一个驻兵较多的城池就是翼城,而大将军先是绕开城池,引诱对方出城,使的左翊卫大将军趁机夺城,然后回合左翊卫大军,对翼城兵马合而击之,使的东线再无可用之兵,可援之兵。仔细想起来,大将军能成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其他人没有这么大胆就是了。” “殿下不必忧虑,殿下麾下如今猛将如云,秦琼、程知节、侯君集等等都是大将之才,经过这次之事,必定还有许多英才投入殿下麾下。”长孙无忌劝说道。 “辅机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圣旨到!”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却见成公公手捧圣旨,领着太监走了进来。 “儿臣李世民接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赶紧命人摆了香案,与长孙无忌跪倒接旨。 “奉天承运……册封秦王为天策上将,统领诸军,位诸王之上,加领司徒、仍为尚书令。可自置官属。钦此!”随着成公公那尖细的嗓音落了下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仍然是如同梦里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渊居然册封他为天策上将这么一个奇怪的封号来,其位还诸王之上,但是很显然又东宫太子之下,真是有趣。 “上将军。上将军。奴婢可要恭喜上将军了。”成公公脸上堆满着阿谀的笑容。 “不敢当,不敢当。”李世民这才清醒过来,连连说道。 “成公公,这抵御刘武周的大功当属大将军,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奖赏大将军的?”长孙无忌轻轻地握着成公公的右手说道。 成公公双眼一亮,赶紧将袖筒抖了抖,一道金光一闪而没,那成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一丝笑容来,拱了拱手道:“陛下下旨言大将军大功于国,特封为临汾郡王之位,食亲王俸。还特进卢照英为武功郡公。” “临汾郡王?武功郡公?”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这才命成公公退了下去。 “果真是如此。”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看来昨日那招棋是走对了。嘿嘿,恭喜殿下了,这天策上将,加上秦王、司徒、尚书令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置官属这一点,从此之后,殿下就可以自主的招收各处的人才了。那东宫也能自置官属,所以东宫才会强大,如今殿下成为天策上将,也可以凭此与东宫相抗衡了。” “辅机说的不错。”李世民点了点头。 “临汾郡王。嘿嘿。”李世民嘿嘿一笑道:“父皇倒是无奈啊!居然封了大将军为临汾郡王。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啊!” “也不知道大将军此刻心中是如何想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 “大将军,大将军此刻恐怕正应付刘武周的三万大军吧!”李世民淡笑道:“刘武周气数已,他前有霍邑坚城,后有大将军的两万大军,军中粮草不足,如何能打的下去,要是孤的话,干脆这个时候撤回马邑休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麾下的十数万大军都要留山西了。” “从我们出京师到现,都已经有半年了。半年多来,宋金刚所获的粮草甚少,这个时候恐怕是军中无粮了,正是殿下进攻之时。”长孙无忌建议道:“那秦琼、程知节自从加入殿下麾下,尚未立军功,殿下要给他们机会。以拉拢人心。虽然殿下掌天下兵马,但是兵马虽然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孤得辅机,如高祖得子房是也!”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孤这就去见父皇,此战时间太久了,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而此刻远霍邑的卢照辞,脸型瘦削,双眼凹陷,瘦的很是厉害。五日陷五城,说的很是英勇,恐怕自从前隋到现,也只有韦云起和鱼俱罗才有此战功。但是同样的,有得必有失,一路上虽多有巧计,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很大,八千骑兵,等到了霍邑城下的时候,只有五千多人,有的人不是战死当场,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加上有伤身,累死途中。等到了具卢舍寺的时候,大军根本无一战之力,若非刘武周畏惧卢照辞的名声,加上卢照辞虚张声势,大开营门,让刘武周心中怀疑,不敢出兵,否则这近六千骑兵,就算到了霍邑城下,也被刘武周不费吹灰之力的杀的干干净净。只可惜,等到刘武周明白过来的时候,随后而来的卢照英领着万余大军已经到了具卢舍寺。一时间让刘武周后悔不已,但是无奈之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得让开霍邑南门至霍邑西门扎下大营。围困了半年的霍邑城,终于被救了下来。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卢昌青,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样,面色苍白,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几乎白了一半,脸上皱纹很深,一身的衣衫破旧,头上的乌纱早就破旧不堪,沾满了血迹。这哪里还是一州刺史,好像是一个乡下老农一样。若非熟悉卢昌青的人,其他人哪里会认识他这位河东卢氏的家主。 “我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卢昌青双眼发涩,望着一脸疲惫,面色苍白的卢照辞,狠狠的拍了一下卢照辞的肩膀。他都几乎以为自己见不到自家的儿子。 “让父亲受苦了。”卢照辞轻轻的扶着卢昌青上了战马。就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卢昌青轻飘飘的,好像一个瘦削的老头子一样,原本健硕的身体此刻却好像风烛残年一样,体重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 “哎!父亲还能保的一条性命都已经不错了。”卢昌青自然明白儿子心中的想法,深深的叹了口气。 等卢照辞进了霍邑城的时候,才发现卢昌青言语之间的意思,大街之上,是残壁断垣,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屋了,有许多百姓都是露宿街头,双目无神,脸色苍白,身着破旧衣物,勉强能御寒,但是看着他们那干瘦的脸孔,可见他们这几个月来根本就不好受。一路行去,还有不少的尸首躺街道两边,大多数都是老人妇孺。唯一能站起来的,都是一些青壮,他们有的身着破旧的盔甲,有的就是布衣披身,有的手执刀枪,有的却是拿着菜刀锄头什么的。有的断臂断腿,有的身上血迹斑斑,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厮杀。 “父亲。”卢照辞嗓子发痒,身后的左翊卫大军也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他们都是好儿郎,也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唐的功臣。”卢昌青拍了拍卢照辞的手说道:“你们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这霍邑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五个月了,我霍邑就是这些人的帮助下,坚守了五个月。” “父亲放心,他们从此之后,就是我卢家的人。临汾境内所有归属我卢照辞的田地数分给他们。”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 “临汾境内?”卢昌青猛的停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卢照辞。 “族长想必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册封大兄为临汾郡王了。享临汾封邑万户。”一边的卢照英冷哼哼的说道。 “临汾郡王?”卢昌青面色一变,双眼一亮。 “哼,陛下与秦王打赌,说大兄五日之内能从绛县杀到霍邑城下,并且只给了大兄五日粮草。后来大兄五日之内连克五城,才到了霍邑城下的。”卢照英冷笑道:“大兄名震天下,陛下这才封了大兄为临汾郡王的。” “哦,原来如此。”卢昌青面色一暗,点了点头,又朝太守府走去。说是太守府,其实上不过是一个大厅而已,整个太守府的砖瓦都已经晕倒了城墙上,作为防守之用,这留下的一个大厅,还是为了放机要文件所用。 是下,卢照辞接过了霍邑城的防守任务,命人左翊卫大军迅速接替厮杀了几个月之久的霍邑守军。一时间,废墟中的霍邑再次安全起来。有卢照英带来的粮草供应,霍邑城内再也没有饿死一个人。 是夜,太守府内,卢昌青面色阴沉,坐太师椅上,卢照辞和卢照英分别坐了下手,门外,有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看的死死的,再外面去,却是剩下百余人的卢氏私兵防守着。 “想我卢氏对李氏忠心耿耿,老夫是霍邑坚守了半年之久,却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五天要攻陷五座城池。这个李渊真想的出来。”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又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冷哼道:“当初若是不帮助李渊度过难关,他岂有今日的局面?” “父亲,当日李渊南下是大势所趋,就算我等不帮助李渊,李渊也能挺过那段时间的。”卢照辞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只是孩儿没有料到的是李渊居然如此心狠,这么快就想对孩儿下手。” “也就是说你早就想到这一天了,或者说你早就有其他的心思了?”卢昌青面色一变,冷哼道:“难怪你又是开书院,招揽天下的读书人,又是军中招收弟子,培养将领,恐怕也是为以后算计的吧!看来,这李渊是没有看错你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自从孩儿被迫进了霍邑城的时候,孩儿就想清楚了,人生活这世间,就不能为他人所制。所以孩儿就拼命的谋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孩儿的头顶上,只有一片干干净净的天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他物。以前我也曾寄希望于李渊,但是又能怎么样,要夺孩儿的军权,不过一道圣旨而已,要孩儿的性命,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行,孩儿表面风光,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种日子,孩儿不想再过了,也不想我卢家的后代再过这种日子,永远都做别人的臣子,连自己的婚姻都没的选择。孩儿不愿意,父亲大人。” 第七十七回 反心 第七十七回反心 “不要忘记了,陛下已经是君,而你是臣。”卢昌青淡淡的扫了一眼卢照辞。 “当初杨广也是君,而他也是臣,他还不是照样反了吗?”卢照辞冷笑道。 “杨广失德于天下,所以天下人都反了。可是当今陛下没有。”卢昌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若是反了,天下又有何人来追随你。就算你有外面的左翊卫大军也是一样。左翊卫不过两万多人,又如何能对付了李唐江山。” “孩儿也没有说过这个时候就反了李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道:“这个时候反了李唐,就算孩儿有天大的本领,顶多也是得一个山西而已,哪里有能力得到关中。所以孩儿是不会反的。” “哼,你若是现反,我就现毙了你。”卢昌青恶狠狠地说道。 “父亲是答应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对方已经杀上门来了,能不应战吗?”卢昌青哈哈大笑道:“原本想做一个忠臣的,但是现也不得不做一个奸臣了。”笑声中充斥着一声无奈,一丝凄凉。 “哈哈,孩儿也曾经想做一个治世之能臣,但是现也不得不做一个乱世之枭雄了。”卢照辞也哈哈大笑道。笑声中却是充斥着一丝讥讽,一丝斗志昂扬。 “大兄,也算小弟一个,嘿嘿。”卢照英口中露出一丝冷笑来。豹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匹孤狼一样。 “兔子急了,也还要咬人呢!何况是头老虎。李渊啊李渊,你这次可就打错算盘了。”卢照辞声音大厅内慢慢的响了起来,拍着卢照英的肩膀说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我若是缺了你还真的不行呢。” “大郎这次虽然躲过了一劫,还封了王,但是还朝之日,恐怕还是要被消去军权的。”卢昌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自然。”卢照辞微微冷笑道:“孩儿想起了一个人,他手中没有军权,照样能当皇帝。那就是文皇帝。何况,孩儿手中也不是没有军权,看看左翊卫大军,再看看霍邑城内的青壮,他们就是孩儿的士兵。这些青壮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虎狼之师。” “你能做杨坚?”卢昌青摆了摆手,道:“你虽然有点计谋,但是比起文皇帝来说,还是差远了。大郎,此事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千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我卢氏百余口性命都难逃一刀,就是的妻室也是一样。” “孩儿明白。此事孩儿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卢照辞冷笑道:“孩儿这次性命为李世民所救,我卢氏也应该归属秦王府名下,恐怕要委屈三叔了。” “秦王府?”卢昌青点了点头,道:“秦王不但救了你,也救了我卢氏上下,你是要到秦王府中好好感谢他一番。” “孩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这次李渊会怎么封赏父亲?” “他会好好的封赏为父的,但是同样也会借为父的身体的缘故,削了为父的官职而已,回头给个国公、郡公什么的。反正也不值钱。”卢昌青冷笑道:“不过为父会帮你好好的看住这份家业的。” “孩儿谢过父亲了。”卢照辞拜了一拜。 “眼下要紧的是要击败刘武周大军。”卢昌青指着城外怒喝道:“此人若是不死,我霍邑死去的百姓都会死不瞑目的。” “父亲但且放心,刘武周他们跑不掉了。”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孩儿已经让崔氏和裴寂等关陇世家合作,要彻底打压柴氏。或许这场战争之后,就再也没有柴氏的存了。” “柴氏?”卢昌青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睁的老大,望着眼前的儿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想除掉柴氏这个生死仇敌,但是一想到,自家儿子的心思,顿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知道是你做的吗?” “关中出手的乃是王氏、裴寂、韦挺他们,关东出手的是崔氏、郑氏和卢氏本宗,或许还有赵郡的赵氏他们,居中联络的乃是崔仁师。想来就算知道是孩儿的主意,也只是怀疑而已。” “如此甚好。”卢昌青点了点头。 中军大营,卢照辞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秦勇、祖明、甘冲三人,仿佛要看透他们三人的内心一样,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弟子三十人,但是令我满意的也只有你们三个人了。本来是想将你们三个人留左翊卫大军之中,但是如今却是不行了。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次为师能五日内破五城,行进数百里,到达霍邑城下,不是为师的能耐,不是为师主动的,都是皇上逼着为师,为师的功劳太大,军中的影响力也太大了,皇上是要为师的性命,你们要是再跟着为师,日后莫说升官发财,或许就是性命也难保。” “老师!”秦勇等人也不是蠢材,自然明白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老师,弟子的一切都是老师所给,要不是老师的话,弟子到如今也只是炮灰一个,每上战场之时,都会拿着劣质的钢刀,一手执着木盾,身披着皮甲,行进步兵队伍之中,每次冲锋前,撤退后,吃苦前,军功毫无。自从遇见了老师,才有了今日的校尉之职,麾下千余兄弟,老师,您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嘿嘿,只要是跟随老师身后,莫说是升官发财,就是丢掉性命又能如何?老师,弟子愿跟随老师左右。想来老师已经封王,王府门前还要有什么护卫什么,就让弟子做个护卫什么的。嘿嘿,老师,您看如何?”祖明脸上堆满着笑容。 “对,对,老师,您看弟子孔武有力,比祖明可是强壮多了,去给您做个门卫,肯定合适。”秦勇也点了点头。 “还有弟子一个。”甘冲也拜倒地。道:“无论老师做什么,哪怕是谋反,弟子也愿意为老师冲锋陷阵。其实不光弟子是这么想的,就是其他二十七名师兄弟们也是这么想的。老师,这是我们三十人用自己的鲜血书写而成,老师您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雪白的宣纸来,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嘴角微微一阵抽动,伸手接了过来,刚一打开,就见上面血红的一片,还有带有一丝腥气,上面写的正是要效忠卢照辞的话,后面是有三十个姓名,夹带着三十个手印。看着那些熟悉的姓名,卢照辞虎目微红。他收这些人为弟子,很大一部分就是利用他们,为自己军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这些弟子却对自己忠心耿耿。 “你们起来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瞬间就将效忠书烧的干干净净。 “老师,这可是弟子们的一片心意啊!”祖明脸上露出一丝着急来。秦勇和甘冲也露出一丝痛苦和悲伤来。 “你们的心意,为师很感动,师徒心连心,这些东西都是表面之物,只要存心中就行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火光照耀下,照的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 “不过,你们中还必须有两人离开左翊卫大军的。秦勇你就留下吧!甘冲、祖明,你二人各自带十位师兄弟,去夔州,见李靖将军,为师会将你们推荐给他的。”卢照辞幽幽的说道:“想来李靖将军会妥善安排你们的。记住,你们进了南征大军后,要听李靖将军的,不可肆意生事。”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甘冲正准备说话,却见祖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其实你们代表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寒族。”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为师这些年来,虽然为李唐立下了无数功勋,但是做的开心的事情,就是培养了你们三十名弟子,终南书院中有近百名寒族士子,都受我卢氏资助。只要皇上开了科举,我就保举他们,让他们榜上有名,让他们能为全天下的寒族士子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来。我要让那些高门大族看看,其实天下的希望不世家大族,而是寒族之中。那些普通的百姓才是历史的真正主人,是他们创造了历史。这一切就是从你们开始。” “老师。”秦勇等三人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世家之一的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理想。若是这个理想实现了,那天下再也不是“高士无寒门”的现象了。自己这些人,包括自己的子孙再也不会被人歧视。卢照辞给人的不但是升官发财,重要的是,他给了人尊严,他给了人希望。这才是重要的。 “老师,放心,弟子去南征大军后,一定会认真操练军队。将老师所传授的一切都交给那些有志向的寒族子弟。”祖明双眼发亮,朝卢照辞拜道。 “弟子也是一样。”甘冲也拜了下来。 “好,你们明日就走。这次大战就不要参加了。”卢照辞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八回 败逃 (一) 第七十八回败逃(一) “殿下,天策上将军传来命令了。”霍邑城外的大营中,卢照辞端坐几案之后,忽然秦勇闯了进来。 “传来命令了?真是好快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就这几天之内,李世民对卢照辞的态度倒是变了许多。天策上将军到底只是位于皇上和东宫太子之下的位置,诸王之上,统领大唐所有军队,就算卢照辞乃是镇军大将军,这次大军的统帅也是一样,此刻卢照辞无论是职位或者爵位都李世民之下,所以开口就是命令了。 “传他进来吧!看看天策上将军有何命令。”卢照辞摆了摆手。 “末将秦王府左统三军程知节拜见郡王殿下。”忽然大帐中传来一阵大吼,如同雷声耳边响起。 “程知节,知道了,咦!程知节?程咬金?”卢照辞忽然抬起头来望了过去,果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壮汉,身材魁梧,面色刚毅。 “末将正是程知节,以前也叫程咬金。”程知节脸上露出一丝憨厚来。 “没想到鼎鼎有名的程咬金来了。”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站起身来,亲热的拍了拍程咬金,这个程咬金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程咬金的三板斧子”等等这两句谚语可很是有名。 “殿下也知道末将?”程咬金脸上的笑容就欢了。 “将军的大斧可带来了?”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大斧?”程咬金惊讶的望着卢照辞,道:“末将不会用斧子,末将只会用槊。” “什么?”卢照辞俊脸通红,脸色尴尬无比,却不曾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程咬金的三板斧”不见了,他居然不是使用斧头的,而是使用长槊的。 “这王爷是从哪里听说俺老程是使用斧头的?”程咬金见状是惊讶了。 “呵呵,坊间传闻,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呵呵。”卢照辞摆了摆手,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道秦王殿下有何命令传来?” 程咬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一听见卢照辞问到正事,赶紧说道:“秦王殿下即将发起对宋金刚的进攻,那宋金刚缺粮,想来这一仗也十分的轻松,唯一不妙的就是,这宋金刚部下多骑兵,想逃跑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让末将前来告知王爷,拦住雀鼠谷口,不要让宋金刚溜了。并且还让末将带来两千玄甲骑兵,以帮助王爷阻拦宋金刚和刘武周二人。” “哦。”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个小王知道了。明日小王就对刘武周发起进攻,让他不能与宋金刚回合。”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喜欢打顺风仗的,第一个就是李靖,第二个就是李世民,尤其是李世民,此人不但善于用骑兵,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算计别人的粮道,然后坐等着对方的粮草用,这个时候,才会与对方决战。这仗打起来,就酣畅淋漓,那才叫舒服呢。如今对付刘武周、宋金刚之流就是这样。 “王爷放心,明日俺老程必定不会给王爷丢脸的,让那刘武周看看我老程的厉害。”程咬金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明日正要用到将军的武勇。”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寻思道:“恐怕不是给我这个郡王争脸的,而是给秦王争脸的,也不仅仅是让刘武周知道你的厉害,也是让我卢照辞知道你的厉害吧!看来,这个李世民建立了天策府,实力果然扩张了不少,幸亏借了裴寂的手,砍了柴氏这个臂膀,否则日后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说呢。” “好!”程咬金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待末将先去整顿军伍,好待大将军一声令下,俺老程就去杀了那个刘武周。” “程将军请便。”卢照辞点了点头。如此那程咬金方才告辞而出。 “恐怕这个程咬金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一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会违背的,只是不知道明日这个三板斧,哦,这家伙原来是个使长槊的,到底如何?我倒要拭目以待。”卢照辞望着程咬金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而此刻远十里之外的刘武周,身上所穿的并不是汉家服饰,而纯粹的乃是突厥服饰,这厮被突厥人封为定杨可汗,居然真的把自己当做是突厥人了。连服饰都是突厥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没有刚刚攻下太原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不但是因为没有攻破霍邑,为重要的是自己军中的粮草已经告了。而对方这次来救援霍邑的乃是大唐名将卢照辞,一个相当难对付的角色。宋金刚是败他手上,然后是阴世师也败他手上,连全家都被斩了,王世充被他打的狼狈而逃,薛仁杲厉害吧!也照样是被他抓了起来,斩于长安,如今轮到他刘武周了,虽然己方的兵力多余卢照辞,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能击败他。 “苑卿,你看怎么办?金刚送来书信,让朕坚守雀鼠谷,以保证大军北归。”刘武周望着对面的面有儒雅之色的中年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恨不得听君言,才有了今日。”那面有儒雅之色的中年将军,叫苑君璋,乃是刘武周的妹婿,当年一起起兵的人物。当初刘武周马邑起兵,被突厥册封为“定杨可汗”后,自称皇帝,苑君璋被任命为内史令,唐武德二年,刘武周接受大将宋金刚建议,准备“入图晋阳,南向以争天下”。苑君璋审时度势,劝刘武周依附突厥,结援唐朝,建立封建割据政权,他说:“唐土举一州之兵,定三辅之地,郡县影附,所向凤靡。此固天命,岂曰人谋?且并州以南,地形险阻,若悬军深入,恐后无所继。不如连和突厥,结援唐朝,南面称孤,足为上策。”但刘武周主意已定,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是派他坚守朔州,自己与宋金刚大举南下,侵犯晋汾。如今,果如苑君璋所料,宋金刚悬军千里,孤军深入,军粮困乏,此刻,写来书信,请求刘武周驻扎雀鼠谷,保证大军回归之路。 “恐怕这个时候,卢照辞也已经知道柏璧的情况了。”苑君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宋将军虽然算计的好,但是不要忘记了,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无论是李世民或者卢照辞,都不是当初的裴寂能够比拟的。当初,哎,算了。恐怕柏璧的李世民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宋将军北归,他是不愿意日后山西再次遭到陛下的入侵,而对面的卢照辞,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找我们决战。” “他敢,就他那两都不到的人马,朕会将他放心上?”刘武周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朕手下的尉迟恭、寻相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万骑兵是冲锋陷阵的能手,两万步兵都是边塞豪杰,这岂是卢照辞能够比拟的。他若是想决战好,明日就让他见识一下我定杨军的厉害。” 一边的苑君璋闻言心中暗自摇头,他本是出身一个富户家庭,家学渊源远刘武周之上,自然见识也刘武周之上。这行军打仗若是比的是兵多将广,那就不用计谋了,也不用熟读兵书了。看那卢照辞好像从来都是以弱胜强的。对方与比的根本不是兵力的多少,而是计谋的高与低。 “陛下,臣以为雀鼠谷道路难走,若是可以的话,我军就干脆绕过雀鼠谷,到达介休。”苑君璋咬了咬牙齿说道:“我们连夜就撤军,回马邑,请求突厥出兵,有突厥大军相助,我们必定能再次拿下山西,到时候,李唐大军也不是如今这个模样了。” “你的意思是让朕抛弃宋卿?”刘武周面色一变。宋金刚是谁,不但是他的妹婿,是他手底下唯一能独挡一面的大将,正因为有了宋金刚的谋划,才让他从容占领了整个山西,差点饮马黄河了。这个时候让他抛弃宋金刚,这是做不到的,也是不想做的。失去了数万大军,还可以重招募,但是若是失去了宋金刚,那不但是失去了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将军那样简单,是失去了人心。这让身边的将领如何去为他卖命。 “不,不,臣的意思是放弃那些士兵而与。”苑君璋赶紧解释道:“有了这些士兵的拖累,宋将军的回军速度不但提不上来,还要被他所拖累,我们也就可以轻军出发,绕过雀鼠谷这段难行的道路,回转介休;为重要的是,我军粮草不足,如何能保证这十数万大军的供给?” “你说的不错,可是金刚能做的到吗?”刘武周脸色阴晴不定,忽然说道:“苑卿,你立刻回马邑,然后去草原,去见突厥人,让他们入关相助。朕这里为你拖延时间。” “突厥人会来相助吗?”苑君璋惊讶的问道。 “他们肯定会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分裂的中原,而不是一个统一的中原,他们是不会坐视李渊统一天下的。”刘武周幽幽的说道。 “既然如此,臣立刻就去。陛下,保重。”苑君璋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大帐,领着亲兵才,朝草原而去。 第七十八回 败逃之程咬金三板斧 (二) 第七十八回败逃之程咬金三板斧(二) 次日清晨,果如同苑君璋预料的那样,营外战鼓声隆隆响起,将刘武周从睡梦中惊醒,顿时知道必然是卢照辞率领大军攻来,无奈之下,只得召集群臣,准备迎战。 “可曾看见外面是何人挑战?”刘武周扫了众人一眼。 “是一个姓程的,身后有骑兵两千,数是黑衣黑甲,十分威武。”寻相赶紧说道:“臣与那卢照辞大军对阵过,其左翊卫大军中,好像没有这一号将领,恐怕是从李世民那里调过来的。” “姓程的?”刘武周冷笑道:“居然还带领着骑兵,想与朕比试一般骑兵,朕就看看,他们的骑兵能不能对付的了朕的突厥骑兵。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走着一遭,为朕取其人头来,建立头功。” “陛下,就让俺大老黑去吧!”尉迟恭闻言立马战起身来,声音如雷,大帐中响了起来。 刘武周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脸上就堆满着笑容,道:“敬德此去必能建功,好,既 然如此,就让你与寻相领兵五千,去会会这个姓程的,朕为你掠阵。” “谢陛下。”尉迟恭闻言大喜,能得一个君王掠阵是多大的荣幸啊,尤其是尉迟恭这种出身的人。当下取了长槊,背上插着钢鞭,与寻相二人领着五千兵马就杀出了营门。 营门外,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执着长槊。他虽然有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却不是愚蠢之人,他自然知道李世民将自己派来的用意,不但是为了增强卢照辞大军的的实力,是为了向卢照辞展示自己的勇猛。看看,我的麾下也是有这样的猛将的。整个大唐的猛将并不是只有你兄弟二人。 “呔!来将通名。”程咬金一见对方营门大开,冲出一将来,面色凶恶,生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由的让他想起瓦岗时候认识的徐世绩徐懋功来,他也是生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来。不由的张口就喊道。 “哼,战场厮杀,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尉迟恭冷哼哼的说道:“你家爷爷叫尉迟恭,小子可得记住了。”话音刚落,就见手中的长槊闪过一道寒光,朝程咬金刺了过来。 “卑鄙,居然偷袭。”程咬金丑脸气的通红,冷哼哼的说道:“果然是徐大眼睛一样。不过,你家爷爷面前耍大槊,简直是找死。”当下手中的长槊就迎了上去,耍出数道寒光来,一道接着一道,纷纷击尉迟恭的长槊上,发出一声声金铁交鸣声,眨眼之间,就将尉迟恭的强攻破的干干净净。 “好手段。”一见程咬金如此手段,就算是敌对,尉迟恭脸上也露出一丝敬佩来,但是多的是兴奋,手中的长槊不但没有闪避,发出一阵呼啸,居然从左边刺了过来。 “好厉害。”程咬金是使槊的能手,没想到尉迟恭居然有此能力,左手使槊,而且看其力道,显然不右手之下。当下哈哈大笑道:“今日就让你看看你程爷爷的厉害。”说着手中的长槊闪烁起一道寒光,居然也是左手对左手,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挡了过来。 那身后的寻相看的分明,只见尉迟恭这一招绝技居然被挡了下来,不由的双眼睁的老大,他与尉迟恭长期搭档,对于的他本领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这招只能斗将的时候,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这招确实厉害,也不知道多少人都是死这一招之下。今日却不曾想到的是,唐军阵营之中,居然也有这样的能手,将长槊耍到这种境地。居然能左右都能施展,而且舞的长槊如同长枪一样,空中传来一阵阵轻响,那是枪杆与空气发生一阵阵碰撞之后,所发出的声音,非速度极快的时候不能做到的,可见战场上,两人对槊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了。这唐营中确实有英才无数,难怪能有今日的成就,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扭转了局势。确实有几分能力。不光他是这么认为的,就是替程咬金压阵的卢照辞兄弟二人见状,心中也微微吃了一惊。 “大兄,没想到程咬金居然有这样一手,双手都能使槊,而且使的还是如此的厉害。”卢照英啧啧称奇道。 “难怪秦王要把他派到我这里来。”卢照辞淡笑道:“程咬金这不但是打给刘武周看的,也同样是打给我们兄弟二人看的。” “哼,程咬金虽然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比小弟可还是差了不少,不是大兄您的对手了。”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冷,道:“那个李世民到底是李渊的儿子,恐怕也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仁义大方,其实也是一个小气之人。看看,刚刚被封为天策上将军,统领大唐兵马,就给大兄传来命令了。” “李世民还是有点本事的。看看,程咬金身后的两千玄甲铁骑。丝毫不我们骑兵之下。”卢照辞指着前面的一片玄黑色的玄甲铁骑,对身边的卢照英说道:“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李世民的骑兵训练思想就是这个了。眼下虽然还比不上我们的骑兵,但是他如今为天策上将,手中的权力甚大,不久之后,很快就会超过我们的骑兵了。而且数量也会远我们之上。” “这个程咬金还真是有一手,不过不知道后是谁赢,别忘了,那个大老黑还留着有一手的。”卢照英不由的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没有告诉程咬金?”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虽然程咬金前来,是有一点向自己示威的意思,但是他所带来的骑兵确实是来帮助自己,何况,虽然李世民掌握全军,但是卢照辞却知道,这玄甲铁骑也是组建的没有多长的时间,这两千玄甲铁骑之所以有这样的威势,那是因为这是李世民的老底子。程咬金能统领李世民的玄甲铁骑,可见程咬金他心中的地位,一旦让程咬金受伤,他脸上也是不好看的。 “大兄,放心,这个程咬金还是有三板斧子的,不会有事的。”卢照英嘴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不由的打马上前几步,手中的长槊也握的紧紧的。显然一旦程咬金有危险,他就飞马上前。 “程咬金的三把斧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心中却有盘算起来,如今程咬金不是使用斧头的,那程咬金的三把斧子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呢?难道他还另有绝技不成。 “呔!接我绝招。”原来双方打了一两百个回合,那尉迟恭性情暴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趁着程咬金一个破绽处,不由的抽出后背的钢鞭,迎头就朝程咬金砸了下来,带起了一阵厉风,呼啸而下。 哪里知道这程咬金好像早有防备一样,轻轻的带着战马躲了过去,手中的长槊指着尉迟恭冷笑道:“大老黑,你以为俺老程是傻子不成?看到你左右都能使槊,就知道你后背的钢鞭是另有用途的,早就防备了你这招了。怎么样,傻了吧!如今你就看俺老程的绝技来。看招。劈脑袋。”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寒光闪起,从头而下,那程咬金双眼睁的老大,半站马镫之上,双手执着长槊,兜头就落了下来。 “啊!”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对方手脚如此之快,槊首从空而下,其快如光,其声如雷,仿佛是从天外飞来的一般。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程咬金居然还有这样一手。他看的出来,程咬金这一招,是他的全身的精气神所聚,非常厉害。非普通的招式能挡之。当下不敢怠慢,虽然明知道程咬金如今胸前要害大开,正是伤他的好的时机,但是尉迟恭却明白,自己伤他之前,自己早就被这槊首劈成了两半了。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钢鞭迎了上去。 “砰!”只听的一声大响,仿佛是巨雷耳边响了起来一样,打的尉迟恭黑脸发红,发亮,落下来的右手连连颤抖,胯下的战马一阵哀鸣,连连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所导致的,只见那地面上留下了数寸的马蹄印,由此可见,程咬金这招劈脑袋的厉害了。 “这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那阵后的卢照辞和卢照英等将看的分明,不由的面色大变,卢照辞是惊叫起来。 “三板斧?”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看看,应该还有两手。”卢照辞一脸的兴奋。原来野史上所说的三板斧是这么来的。他自然看的分明,这一招,正是程咬金全身的精气神所,难怪只有三招,因为他只能支撑到三招,三招过后,全身无力。 “剔牙。”程咬金声若巨雷,双目似铜铃,凶光闪烁,双眼中却似无他物。手中的长槊再次闪过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的朝尉迟恭面部刺了过去。一往无前,其势如同长江大河,汹涌而澎湃,让人不可抗拒,让人不可阻挡。 “呀!”尉迟恭面色大变,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样一招。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拦,无奈之下,只得身形望后倒了过去,却见一个铁板桥身法,这也幸亏是马上,要是地上,就是一个驴打滚了。饶是如此,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厉风从自己的鼻尖一闪而过,接着一缕长发飘飘而下,却见被厉风所斩。 “掏耳朵。”只听的空中又传来一声炸雷,只见程咬金趁着双马错镫之时,手中的槊首再次回身横扫,那尉迟恭的身形正准备站起身迎敌的时候,忽然背后又出传来一阵厉啸,吓的面色大变,无奈之下,只得从马上滚落下来,跌落地的,砸的头盔歪斜,满脸的都是灰尘。 “呀!”尉迟恭黑脸涨的通红,没想到自己纵横疆场数载,居然还有这等狼狈的时候,不由的发出一声声长啸,也不管自己乃是趴地上,一声嘶吼,站起身来,手中的钢鞭就朝程咬金砸了过去。 “哈哈,尉迟恭,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这个时候程咬金精气神消耗的很是严重,哪里还有精神与他对战,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坐骑,就朝唐军冲了过去。很快就被大军保护起来。 “程将军,今日你可是帮我报了一个大仇了。”卢照英哈哈大笑道:“当初安邑的时候,这个大老黑居然偷袭我。今日也让他颜面丢了,哈哈!” “程将军精气神消耗严重,先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骑着一匹赤龙,缓缓走来,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将了。来人,擂鼓,进攻。”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苍穹,一声大吼,径自朝对面的骑兵大队杀了过去。身边的卢照英、丘行恭护住左右翼,领着骑兵冲杀起来,气势如虹,气势如山崩,大地为之震动。 “将军。”一名玄甲军校尉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将军既然已经下命令,还等着什么。”程咬金面色一变,望着那名校尉冷喝道:“战鼓起,大军有进无退,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是!”玄甲骑兵闻言哪里还敢提留,霎时间,就见一股黑色烟云蒸腾而上,纷纷发出一声呼啸声,朝定杨大军杀了过去。 这些玄甲骑兵本乃是李世民仿照突厥骑兵所见,所有的习性都与突厥骑兵相同,甚者,这里面还有不少的突厥人。都是见血双眼就发红的家伙,一听见程咬金的命令,哪里还能忍受的住,纷纷手扬着弯刀杀了上去。 “呀!”尉迟恭一见对方不由分说的就以骑兵压了上来,面色微微一变,赶紧拉住身边的战马,翻身上马,连远处的钢鞭都没捡,就领着身后的五千骑兵迎了上去。不到片刻,双方就绞杀一起。 “大老黑,看你今日望哪里跑。”乱军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巨雷,就见卢照英手中的长槊连连挑起,如同一只利箭一样,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朝尉迟恭杀了过来。 “杀刘武周者,赏千金,功九转。”卢照辞乱军中看的分明,只见刘武周的大纛立后军之中,不由的发出一声厉啸声。唐军闻言双眼发亮,发出一阵阵咆哮声。赏千金倒没有什么,但是功九转那可是一个唐军军功大的奖赏了,足够可以是一个小兵进入校尉行列,校尉进入将军的行列,这种军功才是那些士兵想得到的,那可是升官的捷径啊!一时间,唐军士气高涨,双目赤红,杀的欢了。 卢照辞面色冷峻,望着远处的刘武周的中军大纛,猛的一声大喝道:“玄甲铁骑,随本将出击。”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开大合,如同劈水斩浪一般,朝前杀了过去,方天画戟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数被斩成了两半,或者劈的断肢残臂。让听令而来的玄甲骑兵看的双眼发愣。是紧随卢照辞身后,两千余人的大军如同一只利箭一般,又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瞬间就尉迟恭的五千骑兵中凿了一个通透,一瞬间就露出刘武周的中军大纛来。 “放箭!”大纛之下的刘武周看的分明,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但是多的却是冷笑,只听见他淡淡的身边的一员大将说道。 骑兵怕的是什么,就是弩箭。骑兵大的倚仗就是速度。离开了速度,往往一个骑兵还不如步兵来的厉害。所以为了速度,骑兵往往牺牲了防御。所以常常以弩箭射之。当年蒙恬河套大战匈奴骑兵,就是以数以万计的弩箭来对付匈奴的骑兵的。如今的刘武周也是一样他的面前,就有数以千计的弩箭,以护卫中军。 “分,奔射。”卢照辞长槊一举,一阵大喝,就见两千玄甲骑兵瞬间分成两队,朝左右分开,又纷纷将手中弯刀放得胜钩之上,从背后取出弓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厉啸,一股黑云从空而降,却是空中飞箭如雨,双方互射的结果。霎时间惨叫声连连。 只可惜的是刘武周看到结果之后,面色青黑,原来一轮箭雨下来,虽然对方也有人落下马来,但是一看自己,却是肺都气炸了。对方不过百十人落下马来,可是己方却是有数百人倒地上,哀嚎不已。显然是对方站了上风。 刘武周不知道的是,这对面的玄甲骑兵,乃是李世民精心训练的,从军中精心挑选的人物,这一轮有百十人落下马来,还是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让这些骑兵失去了防备,而且毕竟是刚刚凿穿了尉迟恭大军,那刘武周为尉迟恭掠阵,两者之间的距离比较狭小,不到一箭之地,这才给刘武周的弓箭手发挥的余地,否则,哪里能取得这样的效果来。 第七十八回 败逃 (三) 第七十八回败逃(三) “奔射!”随着一声怒喝,就听见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举了起来,一声大喝,就听见空中一阵呼啸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么快!”刘武周瞳孔放大,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对方弓箭手不但厉害,连换箭的速度也是如此的厉害,己方还没有张弓搭箭,对方的利箭已经射了过来。 “起盾!”刘武周无奈之下,只得大声喝道。他也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离自己的弓箭手射击不过是眨眼之间,但就是这眨眼之间,足够使得自己的弓箭手落入下风,被这些发起奔射的黑衣箭队射杀的干干净净,无奈之下只得命盾兵起盾,以挡住对方的箭阵,为自己的队伍获取一定的时间。 果然,空中的一阵厉啸声响起,对自己的弓箭手影响并不大,除掉一些个别的倒霉鬼,其余的弓箭手都已经躲入盾牌之后。 “后军!”卢照辞看的分明,当下一声怒吼,一马当先,手中的方天画戟乱军之中醒目无比,玄甲箭队跟随左右,随着方天画戟的方向而动。数千人的玄甲大队,朝刘武周的后军扑了过去。 “呀!这个卢照辞真是狡猾。”刘武周看的分明,赶紧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命盾牌手护住后翼,命令营中防守士兵给朕放箭,阻挡住卢照辞进攻我军后翼。” “是!”随着刘武周中军大纛的舞动,原本摆放前边的盾牌手只得举着笨重的盾牌朝后军行去。这些盾牌本是硬木制造,能防备弓箭,虽然比那纯钢铁的要轻上不少,但是到底还是很重的,这些盾牌手要举着这么笨重的盾牌穿越大军,是何其的困难,何其的缓慢。 “侧翼!”忽然一阵大吼,响彻云霄,中军大纛下的刘武周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望着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原来正全力奔跑的玄甲骑兵,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居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十分的齐整。要知道这快速奔跑的时候,有着强大的惯性,若是突然停下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骑术稍微有点弱的就会被摔下马来。没想到这千人骑兵,居然如此厉害,动作齐整划一。 就刘武周惊讶的时候,那些骑兵都扭转马头,再次奔跑起来,手中的弓箭再次用了起来,这次对准的却是刘武周的左右两翼,偏偏那些盾手正朝后军而去,匆忙之间哪里能防守的住。只听的一声呼啸之后,箭雨再次落定杨军中,这下可就惨了,不但没有盾牌的遮挡,就是连弓箭手互射都没有,两千余只箭纷纷落入定杨军中,霎时间,惨叫声一片,定杨军死伤无数。 刘武周见状顿时气的暴跳如雷,他也纵横疆场数十年,也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来,一声怒吼,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命令来。 “进攻,进攻,杀卢照辞者,赏万金,封万户侯。”一声令下,大军轰隆而动,纷纷朝卢照辞杀了过去。虽然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经准备妥当,但是却不敢乱射。只得看着两军逐渐撞一起。 而卢照辞却是双眼一亮,虽然己方的弓箭手很是厉害,但是若是对方抱成团,背靠营寨,周围有盾牌手护卫,盾牌手之后,有弓箭手压住阵脚,长枪手的居后,长刀手居前,还真不好破开对方的阵势。这下好了,对方居然主动进攻,虽然对方兵多,但是却是舍弃了己身的优势,这仗此刻已经胜了一半了。 “回军。”卢照辞一声大喝,就见身后的玄甲铁骑紧随其后,定杨军前耍出了一个半圆,回合了另一边的玄甲铁骑,霎时间,卢照辞身边,又是现出一道黑色的洪流来。 “凿穿。”卢照辞扫了身边的玄甲骑兵一眼,却见他们虽然都是喘着粗气,但是身形不动,脸色刚毅而冷峻。心中暗自惊讶这些人的体质是何等的强悍,军纪是何等的严明。也佩服李世民的决心,这种程度的士兵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大唐军队序列中,起码都能担任队长级别的人物了,但是玄甲骑兵中却只是一个小兵。 随着卢照辞一声令下,黑色的洪流再次与定杨大军撞了起来,只可惜的是,这些定杨大军人数虽多,但是却是无纪律,无秩序的进攻,哪里比的上唐军,不但军纪严明,动作如一,为重要的是,他们领头的是一位绝世猛将,充当尖刀作用的。他手下,几无一合之敌,刚刚冲到他对面的,都被卢照辞以方天画戟砸死或者砍死的。 鲜血飞溅,卢照辞一马当先,脸上、盔甲上、兵器上、赤龙身上是血红色,鲜血、肉屑、五脏器官等等,纷纷飞溅的到处都是。连带着他那勇猛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刚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神一般,吓的定杨军连连惊叫不已,放开一条道理,让卢照辞冲了过去,再次为给定杨军来了一个凿穿。 “哈哈,过瘾。”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他的身后,玄甲骑兵众人虽然感到劳累,但是打仗打的如此顺溜却是很少,一时间都兴奋不已。 “王爷,末将来了。”只见大地上再次响起一阵隆隆的声音,却见丘行恭领着左翊卫骑兵也杀了过来。 “怎么,尉迟敬德都收拾了?”卢照辞笑着问道。 “四将军和程将军正联手。那寻相被程将军斩了。”丘行恭一脸恭敬的回道:“兄弟们见王爷领着玄甲队的兄弟冲锋陷阵,心中向往,思着玄甲队的兄弟来回冲阵,想必也累着了,所以就想替着他们。” “怎么,丘将军看不起我们玄甲骑兵?”忽然一阵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年轻人骑马上不满的说道。只是脸上血迹斑斑,看不清楚其中的真正相貌,当下问道:“你叫什?” “末将秦王麾下唐城。”那员年轻将军拱手道:“能跟随大将军身后打仗,是我等的荣幸,家父曾屡次告诉末将,大将军乃是我朝第一名将,让末将这次前来,跟将军身后学点东西。” “哦,你父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家父内史侍郎上唐下俭。”唐城恭恭敬敬的说道。 “唐俭。原来是唐家的公子。”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累否?” “末将此刻全身是劲,莫说是末将,就是末将麾下的兄弟也是如此。”唐城猛的拍着胸脯道:“如此大战,岂有错过的道理。但请大将军下令。” “好,随本将军直击刘武周的中军大纛。”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动,大喝道:“建功立业就今朝。”说着胯下的赤龙发出一阵欢快的嘶鸣声,又朝的定杨军大阵冲了过去。他的身后,唐城、丘行恭也紧随其后,八千骑兵呼啸而其,如瀑布从九天而落,快速无比。 “怎么又来了?”刘武周立大纛之下,正训斥着麾下将校,居然让卢照辞领着千余大军定杨军中纵横厮杀,被凿穿了两次,把刘武周的面皮都丢的干干净净。刘武周正训的起劲,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不远处烟尘再次席卷而上,显然骑兵又杀了过来。 “卢大傻子,你欺人太甚。”刘武周气的面目通红,狠狠的瞪了众将一眼,道:“难道你们的两万大军居然被几千骑兵凿穿两次不成?” “待臣来杀敌。”刘武周底下的将领终于感觉面目过不去了。发出一阵怒吼声,但见众将纷纷上马,领着万余大军朝卢照辞杀了过去。 “好,打了这一仗,大局已定了。”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一动,一声大喝道:“众将士随本将杀敌。” “砰!”一个人影腾空而起,而且空中被削成了两半,砸乱军之中,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因为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撞一起了。战马带起的强大的惯性,使得两只骑兵相撞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被撞落下来。这个时候,双方骑兵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乃是突厥人所练,一个却是纵横秦川大地,表里山河都未曾一败的角色,一个猛将一员,堪比霸王,一个却是兵多将广,双方都是势均力敌,杀的难解难分。 卢照辞眉头紧皱,浑身是血,周身煞气弥漫,乱军之中是明显,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是机械的挥舞着,体内庞大的力量随之而动,不断的收割着定杨军的性命。他身后,唐城和丘行恭二人虽然也是领着麾下士兵杀敌,但是却一直紧随卢照辞身后,望着这个勇猛的男人,好似不知道疲倦一样,方天画戟发出一阵阵呼啸声,两人耳中,却仿佛是鬼哭狼嚎一般。 “大将军是人焉,是神焉!”唐城望着不远处的卢照辞,好似看见一尊大神,立尸山血海中,朱红色的赤龙之下,白骨皑皑。 “难怪父亲大人让我跟随大将军身后,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听说陛下对大将军不满,还要借刘武周的刀来杀大将军呢?难道是大将军的功劳立的太大了?”唐城心中不由的对李渊生出一丝怒气来。只是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杀人中…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乱军之中,卢照辞忽然仰天长啸道。声音朗朗,穿透时空,映入唐军每个人的耳朵之中,霎时间,三军为之动容,三军为之振奋,三军为之诵读,霎时间斗气冲天,霎时间斗志昂扬,霎时间气吞山河,霎时间气势如虹,席卷苍穹。 这首诗是卢照辞前世起点网上看了一本叫做《恶汉》的网文而得,后来又查了一下,其根本是出自《大中华民族复仇主义宣言》,是一个爱国学子纪念南京大屠杀六十四周年的时候写的。卢照辞当初仔细诵读了一遍,顿时记忆犹,这个时候杀的正有劲的时候,不由的将这句诗给念了出来。 一人诵读,两人诵读,十人诵读,百人诵读,千人诵读,万人诵读。瞬间只要是明光铠的地方,都有人诵读,片刻之间整个战场上都是唐军诵读着这首诗。 “疯子,疯子。这个卢照辞是个疯子。”刘武周面色大变,满脸的是苍白惊恐之色。没想到卢照辞居然还有这样一招。连续三次凿穿大军,本就是疲惫不堪的时候,没想到被他这么一弄,唐军士气高涨,反而定杨军人数虽多,但是斗志全无,军心摇动,丝毫不是唐军的对手。那卢照辞的那柄方天画戟离刘武周也不过是一箭之地了。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英武的男人,周身是血迹,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滚下来的一般,不但是他,他的身边的数千骑兵都是周身鲜血淋淋,显然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定杨军士兵。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很惨。 “快走!”刘武周再也顾不了多少,再也不顾尚柏璧的宋金刚,只要能躲过眼前的这个煞星是好的。 “刘武周败了,刘武周逃了!”望着刘武周的中军大纛飞快的朝北方移动,那唐城顿时知道刘武周要逃跑了,赶紧大声呼喊起来。接着他周围的唐军也都呼喊起来,瞬间刘武周逃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战场,定杨军一时间大乱,霎时间,逃跑的,投降的不计其数。唐军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看,那程将军。”丘行恭忽然指着远处说道。 卢照辞抬眼望去,却见程咬金领着一彪人马脱离了中军大阵,朝雀鼠谷方向杀了过去。 “大将军,要不要追上去?”唐城一脸着急的模样。 “不要担心,那刘武周不过带着百余亲兵逃走而已,这些人早就被我们杀的毫无反抗之心了。程将军一去没有关系的,若是你担心的话,就领着兄弟们去看看就是了。”卢照辞扫了唐城一眼道:“军功越多越好,你还是领着兄弟们去看看吧!” “多谢大将军。”唐城一见漫山遍野都是定杨军,知道这也是一个获取战功的好机会,也不推辞,领着千余兄弟,也朝雀鼠谷方向杀了过去。 “大兄,大兄。”只见卢照英周身满是血迹,黑脸上鲜血淋漓,骑着战马冲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有十数个亲兵押解着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卢照辞看了看,那被俘之人,不是尉迟恭又是何人。 “大兄,看看,小弟把这个偷袭贼给逮住了。”卢照英得意洋洋的指着身后被绑的紧紧的尉迟恭说道。 “放肆,敬德乃是难得英雄好汉,岂可如此无礼。”卢照辞面色一变,走上前去,亲自上前给尉迟恭解除身上的绳子。 “战场之上,只要能保住性命,无所不用。那敬德乃是救他的战友,给你一下那是正确的。”卢照辞狠狠的瞪了卢照英一眼,指着一边的一个马扎,笑道:“敬德,请坐。” “哼,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何必多言。”尉迟敬德冷哼哼的说道。 “战争已经结束了,刘武周已经跑了,敬德又何必为他卖命呢?难道你以为刘武周还能东山再起不成?只要我紧守雀鼠谷,那宋金刚是前有我卢照辞,后有李世民的追兵,你以为他还能支撑多久吗?宋金刚一败,这就说明刘武周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卢照辞一阵冷笑。 那尉迟恭闻言面色一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坐马扎之上,叹息道:“卢将军,就算你想招降我大老黑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大老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的唐军将士,为重要的是,李渊的宗室子弟被尉迟所俘虏,后被定杨天子所杀,这一点我大老黑也是有责任的。听说那李渊也是心眼小的人物,义宁天子、李密、薛仁杲这些人都死他手中,何况某这个擒获他宗室的家伙。”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望着眼前的面色黝黑的壮汉,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的。要是以前,卢照辞还真有把握保住尉迟恭的性命,但是此刻却不敢这么说了。 “何况,我尉迟恭是不会投降李唐的。”尉迟恭看出了卢照辞脸上的为难之色,嘴角露出一丝憨厚的笑意,道:“某与寻相乃是生死弟兄,那个程咬金杀了他。某岂能再投入李唐麾下。” “哦,哦!刘武周死了,刘武周死了。”就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却见程咬金丑陋的家伙右手挥舞着一个人头。想来必定是刘武周的人头。 “定杨天子虽然投靠了突厥人,不是明主,但是对我大老黑很是信任,看看,又被程咬金这个家伙所杀,某尉迟恭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也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事情。大将军不必劝了,我尉迟恭是不会投靠李唐麾下的。”尉迟恭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九回 劫杀 第七十九回劫杀 “敬德看这霍邑如何?”卢照辞指了指霍邑方向问道。 “听说将军出身霍邑,这霍邑不就是将军的老巢了?”尉迟敬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李唐乃是关中门阀世家所拥立的,我大老黑不过是寒族子弟,也能李唐立足,恐怕就是大将军虽然地位崇高,但是恐怕也没有什么实权吧!其实让我大老黑想不明白的就是的,当初我军山西纵横无敌之时,将军手握雄兵,若是倒戈而起,这李唐早就是将军和定杨天子囊中之物了。” “哈哈,如今谁说你尉迟敬德是武夫一个,我卢照辞第一个不服。”卢照辞指着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将军若是不愿归顺李唐,就入我卢氏吧!我卢氏还有千余精兵,还没有首领。陛下封我为临汾郡王,将军不若就做个统领如何?” “做你的属下,与做李唐的属下有什么区别?”尉迟敬德摇了摇头。 “起码名字不同,你只是临汾郡王府的统领,而不是李唐的统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将军以为天下之大,还有将军的容身之处吗?如今天下群贼之中,也只有河北的窦建德和洛阳的王世充,我军李靖和李孝恭二人快要平定江南、蜀地了。这天下即将归属大唐了。那永安王虽然不是敬德所杀,但是总归是活捉的,依照陛下的心思,将军就是不死,也会囚禁。还不如做个郡王府统领。” “唐皇要杀我,将军能保我不成?”尉迟敬德好奇的问道。 “本将这次军功还是有的,反正我已经是郡王了,升无可升了,还不如将这次军功利用一下。保我一个王府统领来。”卢照辞摇头苦笑道。 “若真是如此,我大老黑欠你一个人情就是了。”尉迟恭闻言双眼中闪烁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来,拱手道:“末将的后半生就靠王爷养着了。” “哈哈!”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将军,大将军。哈哈,俺老程回来了。”忽然卢照辞脚下滚来一个头颅,接着大地一阵颤抖,就见程咬金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卢照辞走来。 “咦!大老黑,你也这里啊!”程咬金忽然惊讶的望着尉迟恭说道。 “那是自然,哼,大将军见我尉迟恭还有点用处,准备用这次的军功保我做个王府统领。”尉迟恭望着脚下的刘武周的人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来。他虽然不是一个明主,但是对他尉迟恭倒是恩宠有加,但是如今却被别人砍了头颅,这或许就是武将的宿命。 “哦,那倒不错。”程咬金心中一动,道:“本来我程咬金还准备邀请你加入秦王麾下呢?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你我也可以比武厮杀,倒也自,没想到你居然投入大将军麾下。这样也好,大将军武艺超群,你跟着大将军,也是好的。” “本将和秦王都是大唐皇帝的臣子,敬德跟随本将,与跟随秦王殿下也没有什么区别。义贞,你认为呢?”卢照辞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 “那自然是了。”程咬金也感觉刚才的一番话中有点问题,也赶紧应道。 “如今刘武周已经死亡,就只剩下宋金刚了。不知道程将军准备如何是好?是留这里与某一起抵御宋金刚,还是赶到秦王殿下那里去?”卢照辞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大氅上鲜血缓缓的滴了下来。霎时间流了一地。 “自然是跟随大将军身后了。”程咬金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个时候南下,不但不能赶到秦王与宋金刚的大战,甚至还有可能碰到宋金刚所带领的残军也有可能。还不如留这里与卢照辞一起拦截宋金刚的残军,弄不好又能得到一件大功。 “那好,我们就先回霍邑城,等候宋金刚大军的到来。”卢照辞翻身上马,就朝霍邑而去,他身后,程咬金、卢照英、尉迟恭紧随其后。 “程将军,这刘武周抢先逃跑的,骑的又是骏马,按照道理,你是追不上他的,为何能斩了他的脑袋呢?”身后的卢照英好奇的问道。一边的尉迟恭也好奇的盯着程咬金。 “嘿嘿,这是俺老程的运道好。”程咬金闻言,铜铃大的眼睛睁的老大,哈哈大笑道:“这个刘武周也是愚蠢,他本有千里马,若是绕过雀鼠谷,那俺老程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追不上他,没想到,他偏偏要走雀鼠谷,将军也是知道,这雀鼠谷地形复杂,道路难行,这马嘛虽然是千里马,但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刘武周就倒霉那匹马上,一下子摔倒地上,而那些亲兵卫队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他这个定杨天子,纷纷逃走,后就便宜俺老程了。” 众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就是前面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暗思道:“那个时候看那些野史小说,上面都说这程咬金乃是一员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这样都能逮住刘武周。凭空得了一个大功,只是下一场大战,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这个刘武周也是的,要是宋金刚此,他就肯定会绕过雀鼠谷,过永安,到介休,回马邑。哼,下次还让这个程咬金去守雀鼠谷,看看,这个家伙运气是不是这么牛叉。”当下对身边的程咬金说道:“义贞,这宋金刚大概会三五日之后,就会到达霍邑,本将自领大军抵挡,你就领本部兵马,驻守雀鼠谷,捉拿那些漏网之鱼,如何?” “还是大将军体贴俺老程,既然大将军如此安排,俺老程明日就驻守雀鼠谷,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那宋金刚前来,必然逃不脱。”程咬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如此雀鼠谷就靠程将军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末将必定不会让他逃走一人。”程咬金如何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赶紧应了下来。 霍邑城,刺史卢昌青领着霍邑城内剩余的百姓恭迎卢照辞大军进城。百姓一见卢照辞灭了刘武周,纷纷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父亲,为将者当如是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那是自然。”卢昌青消瘦的脸孔上顿满这笑容,是兴奋之色。 “对了,卢恩已经府中等候多时了。”卢昌青好像想起什么,赶紧说道:“看他一副焦急模样,恐怕是有大事找你了。” “卢恩,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或许是并州的情报了。”卢昌青皱了皱眉头,道:“自从霍邑之围解了之后,金鹰堂又恢复了原来模样,几个月的事情一起压了过来,难怪他着急了。” “既然如此,孩儿就去见见他。”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不到片刻,一行人就到了刺史府前。这个时候的刺史府已经被修整了一番,也不过数间房屋而已,这还是因为刺史府内有内眷的缘故。 “父亲大人,大兄。张氏族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刺史府外,站着一个年轻人,面色英俊,与卢昌青十分的相似,只是嘴唇较薄,双眼中隐隐有一丝阴冷之色,正是卢昌青次子,卢照辞的二弟卢照秉。 “二郎。不错。”卢昌青跳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劳你岳父等候多时了,为父这就去见他。大郎,走!哈哈!” 卢照辞望着卢昌青那瘦削的身影,淡淡的摇了摇头,也不理身边的卢照秉,也紧随其后,却没有看见卢照秉那阴冷的眼神。 “咦,你是何人,居然来我刺史府?”卢照辞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叫嚷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去,却见是卢照秉拦住了尉迟恭。 “他是临汾郡王府上的亲兵统领。怎么,二郎,他也不准进来吗?”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什么,大兄,把王府统领让给了一个外人?”卢照秉面色一变。 “怎么,不行吗?”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敬德,好好休息一会,晚上某为你接风洗尘。” “谢王爷。”尉迟恭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拱手应了下来。然后看也不看卢照秉一眼,就跟着卢照辞进了刺史府。 “二兄,大兄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了,他已经是皇上亲封的临汾郡王了。”卢照英走到卢照秉身边轻轻的说道。然后才进了刺史府。 “哼!走着瞧。”卢照秉英俊的面孔上闪烁着一声狰狞。 刺史府内,卢照辞并没有去见河东张氏族人,而是随着仪门进了偏厅,哪里有卢恩正等候着自己。 “见过大公子。”卢恩一见卢照辞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忍住胸中的翻滚与鼻尖的那股恶臭,赶紧迎了上来。 “算了,身上的味不好,你先捡要紧的事情说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 “是!”卢恩不敢怠慢,从怀里抽出一份情报来,递给卢照辞说道:“这是属下今日整理出来的情报,上面说太原的柴家老爷因为各地商铺受到裴氏、崔氏等世家门阀的打压,损失惨重,近准备将家业重搬入长安城内。按照他们的行进路程,明日就会到达雀鼠谷。听说,这次柴氏搬家,就是金银首饰都有数百车之多。” “这么多?”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忽然问道:“他们的冠军堂也随军而行吗?” “应该会随队而行吧!”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你立刻去传四郎,然后去城外大营,传秦勇校尉来。”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对了,家族私兵还剩下多少?” “还有三百多人,都是由二公子统领。”卢恩额头上流露出一丝冷汗来。他是负责金鹰堂的,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黑暗事宜。听了卢照辞的话,如何不知道卢照辞想干什么,他也未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 “哼,他也配接掌家族私兵,让四郎,不,传命尉迟恭任这三百多人的统领,从此这三百多人脱离卢氏家族,成为我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了,然后,再霍邑参加过城防战中表现英勇的士兵中,再抽取一百多人,凑成五百人。归属我临汾郡王府麾下。”卢照辞忽然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会与父亲大人说的。” “是,属下这就去。”卢恩赶紧退了下去。直到出了偏厅,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己亲自去找人去了。 半响之后,才见卢照英、尉迟恭并着秦勇赶了过来。 “你们都坐吧!”卢照辞身上的盔甲仍就没脱下来,仍然站那里,又将刚才卢恩送上来的那份情报取了出来,扔给卢照英,道:“柴氏已经遭殃了,如今连他家的老太爷都准备回长安了,明天他们要到雀鼠谷了。四郎,你说怎么办?” “哟,好家伙,居然有这么多银钱。”卢照英扫了一眼情报一眼,又见尉迟恭不了解卢柴两家的事情,就将当初卢照辞为何失手杀了柴绍,然后柴氏前来报复等等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尉迟恭连连惊讶。 “他们明日到雀鼠谷,那么今夜必定会介休了。”秦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雀鼠谷道路难行,他们今夜肯定会介休休息一夜的。”尉迟恭闻言点了点头,经过卢照英的一番解释,他大抵是知道卢照辞的主意了,顿时双眼一亮。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听说自从定杨天子死后,这介休可是很乱的,残兵剩勇的不少,这些人没有什么纪律可言,抢家夺舍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敬德,我卢氏还有三百多的家族私兵,都是对我卢氏忠心耿耿之人,卢恩已经霍邑守军之中,选了一百多人,凑齐五百人,作为王府亲兵,然后你再左翊卫大军之中选取五百人,组成千人,你与秦勇还有我那十几个弟子一起,今夜就出城,赶到雀鼠谷。记住多穿刘武周大军的服饰。不可让他人知晓。敬德的长槊就不要用了,就用长枪吧!”卢照辞冷冷的说道:“这百十车箱子,敬德先把他们给埋了,待我大军北上平定马邑、楼烦等地后,再取出来,与大伙分了就是了。” “属下领命。”尉迟敬德也没有想到,卢照辞连这种事情都不避着自己,心中一阵激动,赶紧站起来嘿嘿的笑道:“将军但请放心,这种无本的买卖,属下当年也曾经干过,保证做的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好,敬德办事,我很放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大兄,为什么不让小弟去呢?”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认识你的人多,让你去了,万一留下什么麻烦,那该如何是好。”卢照辞不满的说道:“再说,你还有其他的任务,其难度丝毫不下于敬德他们。” “什么任务啊?”卢照英闻言双眼一亮。 “比武,和程咬金比武,拖住他,让不没有精力管我霍邑城内的事情。”卢照辞双眼闪烁着一丝异样来。 “这个简单,小弟这就去找他。”卢照英闻言,双眼一亮。 “敬德,你与秦郎下去准备吧!记住,要小心行事,那柴氏虽然私兵很少,但是他们倚重的还是冠军堂,堂内还有不少的杀手,他们一路行来,必定有杀手保护。”卢照辞叮嘱道。 “将军就放心吧!面对大军,除非霸王项羽那样的人物,否则,就是再厉害的杀手,也不能应付千余精锐士兵的。”尉迟敬德冷笑道:“他们也许有弓箭,但是却没有连弩,我大老黑就不相信,他们那么点人,能挡的过我军的连弩。” “不错,今日的缴获任由敬德支配。”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去准备吧!休息一番,就出发吧!” “属下这就告辞了。”尉迟敬德和秦勇二人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方才退了下去。 “大兄,听说族长准备将族兵给二兄掌管了?”卢照英待众人走后,方才问道。 “恩,那些私兵都是你我当年辛苦训练所得,岂能为他所获。他又有何能耐能得你我留下的精兵,能执掌家族重要力量,莫非靠的是族长之子不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冷哼哼的说道:“依我看来,这股力量,还是交给三叔来的合适。至于照秉,还是安心当他的纨绔子弟,张氏的女婿吧!” “大兄所言甚是。”卢照英闻言脸上现出一丝欣喜来。 他身边的卢照辞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家族私兵的重要性不说自己,就是卢昌青也是很明白的,卢照秉是何许人物,卢昌青也是清楚的,但是他仍然可以执掌家族私兵,尤其是剩下的三百多人,这些人百战余生,坚守霍邑近半年之久,简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这种人物,岂能落到一个纨绔子弟手中。可是此人却奉卢昌青之命,掌握家族私兵,这其中的奥秘不由的不让人回味了。 第九十回 锦衣卫和粘杆处 第九十回锦衣卫和粘杆处 “父亲,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做了家族私兵的统领?”外厅之中,卢照秉闯了进来,对着卢昌青怒吼道。-- “放肆,何故如此喧哗?”卢昌青面色一变。 “父亲大人。”卢照秉面色一变,又朝一边的一个面色祥和的中年人拜道:“见过岳父大人。”原来此人就是河东张氏族长张泊云,也是卢照秉的岳父。 “怎么,临汾郡王回来了,你怎么不去和王爷说上一会话,怎么到前厅来了。”张泊云淡淡的问道。 “哼,大兄现可威风,哪里将照秉放眼中,一回来霍邑,就缴了孩儿的兵权。”卢照秉冷笑道:“孩儿不过是想为家族出点力气而已,如今大兄和四郎都心忧朝廷,三叔又长安,这家族私兵无人统领,所以孩儿才向父亲请了命令,来管理家族私兵,没想到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就让大兄给夺了。” “想必大将军认为你还要多加锻炼,才能担当重任呢。”张泊云淡淡的扫了一眼卢昌青道。 “咳咳,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回头我自会问你家兄长的。”卢昌青面色阴晴不定。那卢照秉还待争论,却见张泊云朝他连连使眼色,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出来。 “家业大了,实是不好。”卢昌青叹了口气道:“一个忧心朝廷之事,就忘记了家族中事。犬子虽然贵为大将军,却时常身不由己,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围困霍邑,却还要先保证晋西南的安全,然后才能北上援救霍邑,使的家乡父老死伤无数。” “大将军忠君爱国,世人皆知啊!”张泊云脸上堆满着笑容。双眼中露出一丝仰慕之色来。 “看看刚才大郎模样,全身是血迹,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根本就不见任何不同的颜色。”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卢家狮虎可非同寻常啊。能有今日威名,实非侥幸而来。”张泊云也点点头赞赏道:“本来今日是准备前来拜见王爷的,今日看来,大将军刚刚征战归来,想来十分的劳累,张某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拜见大将军就是了。” “好,好。”卢昌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亲自将张泊云送了出去。待张泊云出了刺史府之后,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后院走来。 “你们王爷可屋内。”后院厢房内,卢昌青见有两个年轻的副尉站一旁,当下招了过来问道。 “见过师公。”两名副尉一见是卢昌青,赶紧拜道。 “哦,你们也是大郎的那三十名弟子不成?”卢昌青一听这两人的称呼,知道是卢照辞的弟子,顿时面色好了不少。 “弟子葛一寒(秋风)见过师公。”两名年轻副尉拜道。 “不错,不错,这么年轻都是副尉了,也不枉你家老师的一般教导。”卢昌青面上大好,连连点头道。 “弟子还是不成器的,秦师兄他们都已经是已经是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了。”葛一寒脸色微红,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秋风脸上是露出一丝向往来。 “致果校尉,这么快?”卢昌青面上变了变,但是很快说道:“相信,你们不久之后,也会达到这个位置的。” “谢师公教诲。”秋风脸色欣喜,道:“老师刚才召见了四将军和尉迟将军,刚刚沐浴完毕。” “尉迟将军?可是刚刚战场被俘虏的那位将军?”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正是。”葛一寒点了点头道。 “哦,好了,我自去见他。”卢昌青点了点头,就朝厢房走去。那葛一寒等人不敢阻拦,只得仍旧退回原来的位置。 “父亲。”厢房内,卢照辞斜靠椅子上,这种椅子也是卢氏独家制造的安乐椅。只见卢照辞披散着头发,一边的几案上,红泥炉子上正飘着一阵清香。 “大郎。”卢昌青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大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那卢照辞入关之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就是当初长安的时候,也是器宇轩昂,但是这一场仗打下来,却是面色苍白。 “父亲大人,请坐。”卢照辞站起身来,取了一茶杯来,轻轻的给卢昌青沏了一杯清茶。笑道:“战后能有一杯清茶,也是不错的事情。” “听说你让一个刚刚投降的人做了家族私兵的统领?”卢昌青点了点头,问道。 “照秉跟你说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是家族私兵,是王府的亲兵卫队。孩儿已经让尉迟恭城内青壮中,再抽百余人,刚好凑成五百人士兵,作为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至于家族私兵,父亲以后还是交给三叔吧!照秉,还是让他做他的纨绔子弟吧!这点小事情,居然还要向父亲大人哭诉。也太不成器了,日后又如何执掌河东卢氏?” “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正因为是我卢照辞的弟弟,孩儿才不会害了他呢?”卢照辞冷笑道:“长安城内风云将起,东宫虽然有人支持,但是却没有军权,李世民如今贵为天策上将,位诸王之上,他的上面仅有皇上和太子。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掌握了军权,就是连孩儿也准备依附其下了。父亲以为这样的局势,秦王和太子能和睦相处吗?长安城内暴雨即将来临,照秉他能长安城内生存下去吗?” “你准备向秦王妥协?”卢昌青惊讶的问道。 “大树下面好乘凉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父亲大概还不知道吧!孩儿让尉迟恭和秦勇两人去了雀鼠谷。” “这个时候去雀鼠谷,干什么?”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柴家老太爷准备将全族都搬到长安去。哼哼,没想到,这柴氏裴氏为首的关中世家与以崔氏为首的关东世家的全力打压下,居然还有百十辆车的财物,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嘿嘿的冷笑道。 “什么,你准备…”卢昌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卢照辞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们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卢照辞如无其事的挥了挥手道:“柴氏已经和李世民联合一起了。所以说无论是公也好,是私也好,这个柴氏都是要除掉的。再说,这也不是我们杀的,是刘武周的残兵剩勇杀的,与我卢氏有何干系。” “你的煞气太重了,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重坐了下来。 “父亲,不是孩儿生性残忍,是他们要孩儿的命,也是要卢氏的命。”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他柴氏就干净了,数十年的时间,居然聚敛了如此多的财富,真的是富可敌国啊!孩儿就不相信他们是干净的,他们冠军堂内养那么多的杀手是干什么用的。”用马克思主义的话来说,资本来到时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个柴氏的发家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家,都是成了柴氏经济王朝的陪葬品,那些冠军堂的杀手通过杀戮和抢劫,才很短的时间内成就柴氏的那富可敌国的财富。所以,卢照辞对铲除柴氏一点都不觉得残忍。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卢昌青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忽然说道:“你名下有三十名弟子,可是你算过了没有,你的嫡系之中,有多少族人。除掉一个四郎,你还有谁?” “父亲,你想说什么?”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 “你虽然如今贵为临汾郡王,可是你别忘记了,你是出自河东卢氏,这是改变不了的。你身上流着是贵族的血脉。这也是改变不了的。”卢昌青站起身来,指着外面说道:“那照秉、照松、照明、照青都已经成年了,这次你就将他们带到长安去,安插左翊卫大军中。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些人才是你的根基。才是我卢氏的希望。” “父亲,行,只要他们任何一个方面能超过孩儿的弟子,孩儿就将他们举荐到左翊卫大军中去,记住,孩儿要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兵法韬略,枪棒武艺。”,卢照辞冷笑道:“孩儿还记得,当初长安的时候,父亲大人见到孩儿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今日又改变主意了。不会是那个女人说的吧!” “够了,他也是你的姨娘。”卢昌青恼羞成怒道。 “好了,父亲,明年朝廷将有恩科,您还是让族中人多做准备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再说,如今别看孩儿还是位大将军,但是这场仗一打完,就没有孩儿的事情了。父亲这个主意恐怕是不行了。” “恩科?”卢昌青心中一动。 “不错,科举考试也是一个不错的途径。如今天下也只有王世充和窦建德两家了,不久之后就会被李唐所吞并,武将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父亲大人难道还想让弟弟们加入武夫的行列不成?”卢照辞声音中不见有半点的感情。 “好了,你今天打了一天的仗,也很累了,还是安心休养吧!”卢昌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连几案上的茶都没有喝,就径自出了厢房了。 “哼吗,这么快就想摘胜利的果实了。这些世家子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动父亲的,居然让父亲来为他说话。”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若以为这样,就能掌握卢家的大权,是想都不要想了。” “来人。”卢照辞朝外喝道。 “老师。”葛一寒和秋风立刻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去将卢恩叫来。”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 “是!”两人不敢怠慢,赶紧笑哈哈的朝外走去。这些弟子一直感念卢照辞的恩惠,平日里不但钻研兵法,多的想为卢照辞做点什么,以前整日的看着秦勇他们三人跟随老师身后,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下好了,秦勇出兵外,而甘冲与祖明又去了江南,老师身边缺人,这两人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自然是想卢照辞面前好生表现一番。 过了片刻,果见卢恩走了进来,而秋风与葛一寒二人知道自己的老师必定有要事,故此死死的守外面,禁止他人靠近。 “知道二郎近做什么吗?”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整日都习武读书,听说是被二娘子所逼。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卢恩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是张家的那个小娘子?”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是。”卢恩脑袋低的低了,恭敬的说道:“族长曾经为此多次夸赞过二公子。还曾经后悔没让阿郎读书。”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话音一落,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卢恩面色微微一变,额头上是流出一丝冷汗来,弯腰站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卢恩,孤问你,你是愿意继续留金鹰堂,还是跟随孤左右。”好半响,才听得上面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 “自然是跟阿郎身边了。”卢恩想也不想的就跪倒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双眼静静的看着跪地上的卢恩,那卢恩仿佛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宝剑压自己的脖子上,顿时低的低了。 “金鹰堂总是别人之物,不是孤自己的。”上首忽然传来卢照辞的叹息声,声音中露出一丝无奈,又露出一丝决然来。 “王爷不要金鹰堂了?”卢恩面色一变。 “金鹰堂还是要还给父亲的,他才是卢氏的族长。”卢照辞笑道:“孤长安的府邸太大了,孤又怕热,所以住所前面载了许多的树,树多了,上面的知了也就多了,这东西很是吵人,孤想建立一个专门用来处理知了的部门,就叫粘杆处吧!你就做这个粘杆处的统领。” “粘杆处?”卢恩面色一变,他是个明白人,岂会不知道这粘杆处名字的由来,这哪里是什么处置知了的,那是为了处理一些卢照辞不便处理的事情或者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暗杀的组织。 “阿郎,这人选?”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人选你去选,至于所需的银钱,你就不用担心了,明日我自会给你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若是除掉柴氏一家,这柴氏那百十辆车中的银钱,除掉赏赐给左翊卫那千人大军所需的银钱之外,其余的全部投入到自己情报、暗杀机构的建设来。 “长安的卢青云,他也会脱离金鹰堂的,他们也会组织一个队伍来,专门给你提供情报的。到时候,你们可以根据他所提供的情报,来行动吧!”头顶之上又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道:“他的名字叫做锦衣卫。” “属下明白了。”卢恩心中一动,这样的情报组织恐怕不但是提供情报那样的简单了,为重要的是,他们同样也会监视自己。自己与卢青云将会互相监督,互相配合。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把该了的事情都了了。不可留下什么痕迹来。”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见父亲大人。” “属下遵命。”卢恩哪里还敢这里久待,赶紧退了下来。等出了厢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了。当下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看来,自己的大公子要脱离卢氏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这或许是对我,对卢氏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卢照辞叹了口气。他很理解卢昌青,无论是自己也好,还是卢照秉也好,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希望两个儿子和睦有加,自然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光耀门楣,只可惜的是,卢照辞并不同意这一点。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若是以前,卢照辞或许还要考虑一番,因为他的根基是卢氏,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有了柴氏的大量的财富,卢氏也就变的可有可无,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要了,那样离不开卢氏了。故此,才有了这个决定。 正厅之中,卢昌青眉头紧皱,郑氏赶紧迎了上来,道:“夫君可是有什么不决之事?如今霍邑之围已解,陛下考虑夫君坚守霍邑之功,想必日后自有封赏。夫君为何郁郁不乐。” “刚才去大郎那里,大郎言明年陛下有可能开科举。他的意思让二郎等人参加科举考试。”卢昌青摇了摇头,道:“大郎说的也是有理,天下很快就要平定,这武夫的权势必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弱,让二郎参加科举也是一个好去处。” “夫君也是一个实诚人,这大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哼,凭借他的权势,朝中为秉儿谋一位还不是挥手之间的事情,哪里还要参加什么科举,还要与其他人相争。”郑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不过还是记着前事而已,不愿意帮忙就是了。” “胡说,大郎岂是这样的人。”卢昌青虽然口中说着,但是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第九十一回 父子交谈 第九十一回父子交谈 “父亲大人可?”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卢昌青心中一动,淡淡的说道:“大郎,进来说话。”能不通过禀报就进了内院的,也只有卢照辞和卢照秉两个儿子了。 “见过父亲大人,哦,郑姨娘也啊!”卢照辞扫了屋内一眼,却见郑氏端坐太师椅上,面有不悦之色。而卢昌青也紧皱着眉头,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多问。 “我儿有何事?”卢昌青扫了卢照辞一眼,声音虽然有一丝威严,但是多的却是平淡。好似是与一个莫不相识的说话一般。 卢照辞眉毛一动,从怀里取出金鹰令来,递了上去,道:“孩儿身长安,又主军事,恐怕无力监管金鹰堂中事,故此特来交还金鹰令,还请父亲另择贤能。另外,孩儿刚开府建衙,王府之中事务繁杂,孩儿想调卢恩和卢青云前去王府,还请父亲俯允。” “此事易尔,都是一家人,大郎何必如此呢?”卢照辞话音刚落,就见旁边伸出一只酥手来,如玉一般的光滑。不是郑氏又是何人。 “当初你长安的时候,金鹰堂之事不是处理的很好的吗?怎么现又不要了。如今为父还要处理吕州事宜,哪里有时间处理这金鹰堂之事?”卢昌青眉头皱了皱,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将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怎么会没人管呢?夫君何不让二郎监管金鹰堂,也免的终日无事。”郑氏迫不及待的说道。 “二郎?他也能管这金鹰堂之事?”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夫君不试试又如何能知道二郎行不行呢?”郑氏斜了卢照辞一眼,娇笑道:“当初大郎灵智初开,夫君难道就知道大郎一定能管好这金鹰堂?再看看大郎,如今都是郡王爵位了。若是当初夫君让二郎试试,弄不好,如今我卢家就多了两个郡王了。” “哼,大郎乃是凭自己的本事打出的一个郡王的,而不是靠着我卢氏的面子。”卢昌青冷哼哼的说道:“也罢,既然如此,就让二郎管上一阵子。” “父亲大人,这卢氏的产业?”卢照辞闻言也不阻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金鹰堂归金鹰堂,可是这卢氏产业归卢氏产业,二郎可以管金鹰堂的事情,但是却不能管理这金鹰堂的产业。”如今卢氏的产业遍布天下,大多诸如美酒、美食、胡椅、海盐、造纸、印刷等等都是卢照辞一手打造的,借着卢氏金鹰堂的情报组织经营的而已。这些东西,一方面是为了扩大情报组织,一方面也为自己的产品扩大了市场。卢氏也因此得了百万钱财,实力大增。 “这怎么能行呢?这金鹰堂与那些产业是不分彼此的,没有这些产业,金鹰堂又如何能遍及天下呢?”郑氏闻言面色一变。这位郑氏出身的女人如何不知道金鹰堂的事情。那些情报组织固然重要,但是为重要的还是卢氏的那些产业,几乎是一个庞大的金山,一个不断成长的金山。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与我滚出去。”卢昌青面色一阵大变,面色青紫,恶狠狠的瞪了郑氏一眼。 那对面的卢照辞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别人不知道,卢昌青难道也不知道,卢氏这些产业是怎么来的吗?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如此贪得无厌,得了金鹰堂不说,还想得到卢氏名下的产业,真是愚不可及。难怪卢昌青如此生气了。 “是。”郑氏闻言面色一阵苍白,薄薄的嘴唇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但是一接触到卢昌青那凶厉的眼神,又吓的一跳,赶紧逃之夭夭,临走的时候,还将金鹰令握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门户?”卢昌青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懊悔之色。他如何不知道正是刚才自己厢房的一番话引起了卢照辞心中的愤恨。 “有其母必有其子。父亲大人认为呢?”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否认世家子中也有许多英才,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世家子中多的却是无用之人,做做纨绔子弟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想振兴家族,孩儿不是这么认为的。也许父亲对二郎充满着期望,但是孩儿认为,二郎还是做一个世家子来的好,平时没什么事情,溜溜鸟,打打猎都是不错的,但是让他进入朝堂之上,那么受苦的不是几个人了,而是一批人了。重要的是,这种人喜欢惹麻烦,容易祸害亲友。嘿嘿,父亲大人,您应该知道长安城中的那位一直想找孩儿的麻烦,您认为二郎难道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吗?” “有那么严重吗?”卢昌青皱了皱眉头道:“二郎虽然生性顽劣,但还是很识大体的。到时候,你长安的时候管教一番,弄不好还是你的一个好帮手呢?” “这点孩儿可没想到,也不想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讽刺之色,笑道:“父亲知道刘文静是怎么死的吗?这个人可是和孩儿一样,也拥有两次免死的机会。不要以为他的一次小小的失败,葬送了十万大军就能将他置于死地。同样是葬送了数万大军的裴寂却是安然无恙。嘿嘿,听说那刘文静的弟弟刘文起的一个小妾告发了刘文静有谋反之罪。” “谋反?”卢昌青面色一变,霎时间就不再说话了。好半响,才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出主意的那些产业都归你所有吧!” “孩儿只要纸张和印刷。”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还有,请二郎以后不要干涉孩儿名下的产业。” “你就这样的恨他?莫要忘记,他是你的弟弟。”卢昌青闻言面色一变。 “那也得他把孩儿当做他的兄长才是。”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既然他没有把孩儿当做他的兄长,孩儿又如何能把他当做我的弟弟。哼哼,看看四郎,他不是父亲所养,但是却对孩儿言听计从,他卢照秉能做到这一点吗?看看,这金鹰堂的令牌,还没有落到父亲手里,就被别人所取,父亲,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么会…” “好了,不要说了。”卢昌青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既然你已经决定,就不要改了。父亲也不能支持你什么,但是也不会拖累你的后腿的。你上次说的事情,父亲会让你三叔亲自抓的,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多谢父亲。”卢照辞心中一喜。 第八十二回 杀人杀到手酸 第八十二回杀人杀到手酸 “父亲,这卢氏是卢家的卢氏,而不是别人的。”卢照辞转过身去,忽然又说道。 “我知道了。”好半响,卢昌青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他是对郑氏的不满,但是却又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使出了这样的一招。因为他不想死,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到了卢家。 “长安城中水太深了,你要好生保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了,你是卢氏的嫡长子,以后这卢氏是你的。”身后的卢昌青声音低沉,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谢谢父亲大人。”卢照辞双目一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消失卢昌青眼中,接着,就听见战马隆隆而想,转瞬间连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卢昌青一人端坐椅子上,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城外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这是军队操练的声音,虽然左翊卫大军对刘武周大军的进攻中损失惨重,但是很快又从降兵和霍邑中获得了不少的兵源。两万余大军再次聚集左翊卫的大旗之下。这些人都是百战余生,虽然不熟悉左翊卫大军的规矩,但是也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与原来的左翊卫大军并肩作战了。 这一日,中军大帐处鼓声隆隆,正是大将军升帐议事之时,左翊卫大军中的将校尉三级军官数聚集中军大帐之中,点将过后,等候着大将军卢照辞的到来。 程咬金好奇的看着他一边的尉迟恭,这个大老黑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带着另一边的秦勇也不见了踪迹。虽然他来到左翊卫大军时日甚浅,但是也知道,左翊卫大军之中,是卢照辞的亲信,但是若是论亲信中的亲信,无过于卢照英和秦勇等三十名弟子了。只是如今恐怕又多了一个尉迟恭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前些日子究竟是去了何处。听说卢照辞军中招手了三十名弟子,以传授兵法韬略,莫非这几日他们又得了卢照辞的传授不成。一想到这里,也不由的羡慕起来。这个年代的兵法韬略,都是不秘之传,要么传授于子侄弟子,要么就带入坟土中,而那些贫民子弟要想得到这些兵法韬略,要么花大价钱四处购买,要么就以生命还换取。像卢照辞这样无偿的传授兵法韬略的却是是很少。程咬金虽然有些本领,但是也是一枪一棒硬干出来,若是等得卢照辞这样的人物来教导,也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才会羡慕尉迟恭。 “宋金刚已经讨回来了。”卢照辞并不知道程咬金心中的想法,就算他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将程咬金纳入自己的学生体系,因为他是秦王李世民的人,而且是一个死忠份子。除非卢照辞能掌握大唐政权,才有可能收服这位悍将,现肯定是不行的。 “大将军,看来这一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程咬金闻言乐呵呵的说道。他的嗓门很大,震的大帐内众多将军耳朵发出一阵轰鸣,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那是,有我们大将军,那刘武周、宋金刚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这仗还需要打吗?”大帐中忽然传来一阵轰笑声。 程咬金眉头轻轻一动,朝后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年轻的尉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尉官虽然是军队的低层,但是真正掌握军队的却是他们。听着这些人的话,程咬金心中不由的一动,如今这大唐的军队高的长官虽然是秦王李世民,但是若是论军中的威望高的却是大将军卢照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世民虽然有军功,但是却比不上卢照辞。当初单骑入关中,数百骑纵横八百里秦川的故事早就被那些说书的人传扬宇内了。恐怕大多数人的眼中,秦王之所谓为天策上将,不是因为他的军功,而是因为他的身份,那是李渊的儿子。但是卢照辞却是不同,他从一个偏将升到如今的郡王爵位,这几乎是符合大多数人的理想和期望,管他的世家子身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却不一样了,左翊卫大军中,已经有许多寒门子弟也能身居校尉级别了。这才是卢照辞得到军中将士爱戴的重要原因。管李世民的麾下,李世民也曾说寒门中有不少人才,但是却不敢如同卢照辞一般的大胆提升。 “义贞,按照当初你我所说的,你领玄甲骑兵立于雀鼠谷口,拦截宋金刚逃亡的士兵,若是能击杀宋金刚,本将以你为头功。”卢照辞面带笑容道。 “大将军,俺老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抢功的,俺老程是为了打仗而来的。”程咬金有些不满的说道。 “呵呵,义贞,本将问你,秦王殿下麾下有多少玄甲骑兵?”卢照辞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 “不多,不足四千之数。”程咬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足四千之数,秦王殿下让你和秦叔宝将军共掌马军,这次一口气是派来了两千玄甲骑兵帮助我,若是这一仗这里损失了一半或者多,你让本将日后如何去见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道:“这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如今宋金刚被秦王大军驱赶,朝雀鼠谷而来,一见我们前面拦路,而后面有秦王大军,他不拼命才怪呢。若是秦王的玄甲铁骑损失了,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王呢?” “这?”程咬金闻言面色一变。虽然他也想立下实打实的功劳,但是也知道这样做,秦王的玄甲铁骑必定会死伤不少,自己也确实不好向秦王交代。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末将听从大将军吩咐就是了。”说着也不理睬众将的讥讽之色,接过令箭,就出了大帐。 “这厮真无耻,这种功劳居然拿的如此安心。” “是啊,看来这秦王也不过如此而已。”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 “哼哼,难怪那秦王敢抢我们大将军的元帅之位,不就是看着这场仗将要打赢了,迫不及待的前来争夺军功呗!真够无耻的。” …… 大帐内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那尉迟恭脸色是涨的黑的发亮。 “够了,不要说了。”卢照辞满面乌云,一声怒喝,大帐内顿时静悄悄的一片,只听那卢照辞冷喝道:“我们都是大唐的一员,孤与秦王也是情同兄弟,也不瞒你们,打这场仗之前,孤就决定将这桩功劳让与秦王。因为打这场仗,本将领军外,说是为国征战,还不如是为自己的父亲大人而战,本就带有私心,所以这场大功劳让与秦王也是应当的,至于你们,你们所立下的功劳,本将是不会贪墨的,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该升职的还是会升职的,罗里啰嗦的干什么。不过要想活着得到这份功劳,就的看眼前的这场战场了。宋金刚不凡,纵横山西,所向无敌。如今是因为想着要逃回老家,而我们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能答应吗?所以接下来,必定是一场狠仗,也许,后天的庆功宴上,本将就看不见你们了。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应付明天的一场大战。争取能活着下来见本将。你们都是我左翊卫大军的一员,自从本将入关中的时候就跟随本将之后,是本将的老属下了,明日的大战凡是不听命令的,休叫本将无情了。”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赶紧大声喝道。 “大军成偃月阵,攻击对方侧翼。”卢照辞冷喝道:“以弓弩手掩藏于大阵之后,命吕州刺史召集城中所有强弩,摆弓弩阵,本将要将宋金刚全歼霍邑城下。” “大将军,这样一来,霍邑城防力量就小了许多,万一这宋金刚攻入霍邑城中,凭借坚城驻守,那该如何是好?”尉迟恭进言道。 “若是他进入霍邑,那就是取死之道。”卢照辞冷笑道:“霍邑城失去的不过是那数百张强弩而已,那城内的多是百战余生之人,宋金刚岂有那个能力,短时间能攻入霍邑城内。他只有借着大军掩护,才能逃之夭夭,哪里会与我军厮杀的。他们需要的是时间,我们争的也是时间,只要秦王大军前来,两下合围,宋金刚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只能被我军歼灭。诸君,这是后一场大战,诸君要奋勇向前,不可怠慢了。” “末将领命。”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大帐内一声怒喝,却是表明着李唐对刘武周、宋金刚的后一场战争已经打响了。 次日,天色微明,就听见营外一阵鼓声隆隆,却是宋金刚已经杀了过来,而卢照辞也不敢怠慢,命人背靠大营立下大阵,他的背后,有数百架强弩正对着宋金刚。 “偃月阵。真是好胆。”对面的宋金刚面色刚毅,虎目生辉,望着卢照辞摆下的阵势,不由的暗自冷笑,这偃月阵虽然厉害,但是有着很高的要强,非将强兵壮者不能用之。虽然宋金刚用兵很是厉害,也曾经听过卢照辞的名声,但是到底是没有和他正面对阵过,自然也没有把他放心上。 “照英,你去取刘武周首级,阵前显示一番。”中军大纛之下,卢照辞对一边的卢照英喝道。 “是,某这就去。”卢照英自然知道这必然是卢照辞想乱其军心,当下赶紧命人取了刘武周首级,用长槊挑着,骑着乌龙骓两军阵前笑骂着。 “陛下!”宋金刚面色一变,见状的身躯不由的马上晃动了两下,差点跌落马下。虽然曾有人传扬刘武周被卢照辞所击杀,但是宋金刚却是不信,这些将领,就算战败,但是若是想被对方击杀还是很困难的。何况刘武周身边护卫无数,岂会这样轻易就被击杀。可是如今看见刘武周的首级才知道传言是真的,为恐怖的是,已经引起了军心的动荡。 “哈哈,宋金刚,刘武周已死,此时不降,待何时?”卢照英哈哈大笑,如雷般的声音是传遍整个战场之上。唐军不由的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声震四野。相反,已经被唐军杀的四下狼狈而逃的定杨大军却是面色苍白,煌煌而不可终日。 “将士们,忘记了吗?你们的妻子儿女正倚门而望,你们难道不想回家吗?” “回家,回家。” “回家,回家。” …… 瞬间定杨军萎靡的士气就被点燃了,双目中露出一丝疯狂来。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性命为重要的。 “宋金刚果然不凡。不过区区一句话,就能挽救住士气。”尉迟恭双眼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生存是人类基本的权力。”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宋金刚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使得定杨军士气高昂。开来,这下又有一番苦战了。” “怕什么,那宋金刚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再说刘武周已死,他还能有多大的作为不成。”卢照英一边冷笑道。 “好了,他们已经杀过来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指着对面。只见霍邑城下漫山遍野都是定杨大军。虽然李世民柏璧布下了大网,一口气将宋金刚大军从壮的拖成了疲的,从疲的拖到死的。但是宋金刚到底不是一般的将领,粮的时候,就开始有组织的撤退。十万大军,就算李世民随后掩杀,但是到了霍邑城下的时候,仍然还是六七万大军。而且是精壮。 “弩手准备。”卢照辞命人摇动中军大纛,指挥着强弩发起第一波进攻。只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看见空中一片乌云,飞速而去,朝宋金刚大军直落而下。 “强弩!”宋金刚面色一苦,朝一边的霍邑城望去。这强弩携带不便,但是如今卢照辞的大营靠近霍邑,这些强弩就不存携带不便的事情。要知道这强弩不但威力强大,而且射程很远,远弓箭之上。 只听见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只见定杨军前倒下了一大片,有的弩箭居然能穿透两名士兵的身体,将他们钉地上,有的弩箭是从眉心穿过,从脑后而出,带出一片惨白的脑浆来。宋金刚看的面色发白,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后有追兵,前有阻敌,要是想活命的话,只有不断的发起冲锋,只有和对方进行近身作战,对方的弓弩手才会失去效果。 “弓箭手,准备,放!”随着两轮弩箭射击之后,卢照辞又命中军大纛传命,以弓箭手射击。这强弩的威力虽然厉害,但是安装的速度却是很慢的,就是一般的弩手射过之后,安装弩箭也是很慢的,一般的只能射出两次之后,就是去了作用了。毕竟这不是城墙上,还可以使用三段射等等,但是这如今是阵地战,一段时间之后,就是弓箭手发威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双方都会厮杀一起,弓弩手都失去了效果。这卢照辞要是弓箭手甚多的话,或许还能来上一个三段射,这样能好的杀伤敌人。可是眼前,敌人来势汹汹,为了活命,进军的速度远超平常,而且弩手也是很少的,不过千余人而已,负责百十架弓弩,杀伤力还是明显不足的。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舍弃了弩箭这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改用了弓箭手。 当然弓箭手也不过射出两轮弓箭之后,也就失去了效果,而且对方的弓箭手也开始发威,双方一阵互射,反倒是对方的弓箭手较多,多是边塞出身,与突厥相同,弓箭是家家必备之物,双方互射之下,左翊卫大军死伤甚众。 宋金刚看的分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对方虽然占据优势,但是比不上自己人数众多。靠着这些人数,足够能逼的对方放出一条大路来。 “冲阵。”宋金刚手中的令旗挥动,其对象正是卢照辞的中军处,这里是偃月阵的核心位置,以重兵来抵挡对方中军,又以双弧威胁对方侧翼。也就是说只要攻破偃月阵的核心,就等于破了对方的大阵,从而冲出一条道路来。随着宋金刚的一声令下,霎时间,从宋金刚背后冲出万骑来,这才是宋金刚的家底,纵横山西的家底。拥有万余骑兵,能野战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好大的气势啊!”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见背后现出数百具装钢铁骑兵来,这是当初弘农宫内得到的数百具具装铠甲。组成了这数百骑兵,虽然后来卢照辞也曾打过这些具装铠甲的主意,只可惜,不但打造这些铠甲需要大量的金钱,就是要大军中寻找能穿这些铠甲的人,也是相当难得的。直到今日,凭借这当初李渊任命自己为行军元帅的时候,大唐所有军队中,抽调勇武之士,抽调雄健的战马,这才勉强组成了这百余具装骑兵, “具装骑兵。”远处宋金刚看的清楚,面色一阵大变。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大军之中,居然有具装骑兵存。这些骑兵就是重装骑兵,莫说周身的防御相当惊人,莫说弓箭不能伤,就是刀枪砍身上也不能伤其分毫。就说这些具装骑兵手中的那陌刀是厉害,寒光闪闪,让人胆寒。这下可就不妙了。 “杀!”这具装骑兵为首的正是卢照英,只见他脸上带着黝黑的面罩,钢铁所制,仅仅将一双虎目露外面,手中的陌刀一挥,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任何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就将迎面而来的定杨大军斩成了两半。但是他的身边,其他的具装骑士就不一样了。虽然能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重量,抵挡住战马的冲击力。手中的陌刀挥舞之间,却是慢了不少。但是饶是如此,还是很轻松的将定杨骑兵削成了两半。接着又反拖了回来,正好又将下一波的定杨骑兵削成了两半。如此挥舞,不到片刻之间,就有千余骑兵被斩于马下。定杨骑兵的攻势不由的停了下来。 “绕过去,绕过去。”宋金刚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具装骑兵的弱点,那就是移动的速度很慢,这些战马本就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若是再移动的话,莫说人承受不了,就是这战马也承受不住。 “可惜了。”卢照辞阵后看的分明。一见对方骑兵绕过这数百具具装骑兵,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具装骑兵就是牺牲他的速度来成全他的防御。不过卢照辞也并没有想过要凭借这数百骑兵就能将宋金刚击败,而是为了减缓对方骑兵的速度,消耗对方刚刚燃起来的斗志。果然,定杨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看见刚才数百具装骑兵的威势,冲击的速度不由的慢了下来,一道具装骑兵的攻击范围,速度又是一慢,连带着行进方向都变了少许,生怕自己撞上了这些杀神。这样一来,等这些骑兵冲到阵前的时候,其优势的速度已经不再成为优势了。比一般的步兵强不了多少。 “刺!”秦勇立阵后,手执令旗,一声大吼,就见大军中伸出无数只长枪来,纷纷朝前刺了过去,这些士兵丝毫不理睬冲来的骑兵,前面有盾牌手抵挡,自己只要将手中的长矛斜指,朝前刺了过去,然后收回来,然后再刺。没一下都能个听见“噗嗤”的声音,一道道鲜血喷射而出,四下飞溅开来。一具具身体慢慢的堆的老高,隐隐唐军阵前布下了一道由尸体组成的防御城墙,但是定杨军好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不断的冲击着唐军的阵势。一时间,杀的唐军手都酸了,死伤也逐渐多了起来。 第八十三回 灭宋金刚 第八十三回灭宋金刚 大纛之下,卢照辞看的十分的清楚,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左翊卫大军虽然都是精锐之士,但是也不过两万多人,可是对方却是有数万之众,多是边境之民,好勇好杀,一旦疯狂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期盼着李世民的大军快些到来。 “主上,对方的攻击力很大啊。这样下去的话,我军恐怕抵挡不住啊!”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虽然他的钢刀不愿意对着昔日的袍泽,但是如今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左翊卫大军也会所剩无几了。 “是啊!没想到宋金刚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卢照辞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毕竟这左翊卫大军太少了。对方若是真的打算要这里突破的话,唐军必定会死伤无数。有可能会被对方突破的危险。 “敬德,你这里坐镇中军,某亲自上阵。”卢照辞双目中精光一闪,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阵阵寒光,一声大吼,也不待尉迟敬德反应过来,就呼啸而过,与他的身后,有千余骑兵紧随其后。 “大将军。”尉迟敬德正准备说话,却听见空中响起一声霹雳来。 “杀!”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执方天画戟,胯下有朱龙,一马当下,他的身后,有玄黑色的骑兵呼啸而过,这些骑兵,手中的都是长枪。只见阳光照耀下,枪尖上寒光闪闪,如山如林,虽然隔的很远的,但是仍然能感觉到那一股煞气。这是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前不久,就将柴氏一家上下百余口性命数诛杀,得到了大量的财富使得这些亲兵卫队,对卢照辞是死心塌地。 “卢照辞。”宋金刚远处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纛随军而来,只见为首一将,身材高大,面色冷峻,手执方天画戟,如同劈风斩浪一般,乱军中纵横,所向披靡,手中无一合之将,顿时面色大变。没想到的是,卢照辞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勇猛。 让宋金刚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身后的骑兵,也居然如此厉害。纵横之间,左右是虚空,根本一合之敌。打的麾下兵马是狼狈而逃,死伤无数。 “若是能杀了卢照辞,想必对方大军就会崩溃。”宋金刚神色一动,虽然明知道卢照辞武艺非常的厉害,但是还是钢牙一咬,一声大喝,也率领着亲兵卫队朝卢照辞杀了过去。 “宋金刚。”卢照辞乱军之中,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身着血红大氅的中年武将,想必就是宋金刚了。当下精神一震,知道若是能杀掉此人,就算对方有兵马数万,要想轻松取得胜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支军队的首领都同一时间发现了战场上的关键点,当下各自率领着亲卫队,朝对对方杀了过去。 “砰!”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宋金刚不由的面色微微一变,握着方天画戟的右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好大的力道。”只有真正面对卢照辞的时候,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力道的强大,宋金刚脸上不由的布满了乌云,心中思着眼下的局势。按照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大军能否攻破对方的防线,自己就有可能被对方统帅所击杀,这样一来,就算大军冲过了对方的防线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宋金刚,看你往哪里跑。”卢照辞双眼一亮,胯下的朱龙顿时又杀了上去,手中的方天画戟带起一阵呼啸,当头而下。 那宋金刚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托着长槊,朝上迎了上去。又是一声巨响,宋金刚的耳边响了起来,砸的宋金刚耳朵一阵轰鸣,居然听不见战场上的声音,只感觉一阵轰鸣声耳中不停的响了起来。 “卢照辞怎么会有如此厉害。”宋金刚只感觉到虎口一疼,一滴鲜血落了下来,砸脸孔之上,顿时将宋金刚给惊醒了。 “喝!”卢照辞俊脸一红,手中的方天画戟就缓缓的压了下来,而宋金刚面色涨的通红,双手托着方天画戟,用力朝上举了起来,速度十分的缓慢,仿佛上面如同泰山压顶一般。 “大帅莫慌,末将来也!”这个时候,卢照辞就感觉一阵厉风从背后现了出来,朝自己的腰部砍了过来。回头望去,却见有一将生的满脸横肉,手执一柄大刀,寒光闪闪,显然是孔武有力之辈。正是定杨军大将黄子英。 “好小子。”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抽回方天画戟,朝黄子英的长刀迎了过去,一股庞大的力量顿时砸方天画戟之上,砸的黄子英面色潮红,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连人带着战马朝后退了四五步之多。再待卢照辞反过来,再战宋金刚的时候,宋金刚早就恢复了原来模样。双目赤红,显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手中的长槊朝卢照辞杀了过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这反正若是打不过你卢照辞,被你大军围困,那是必死无疑,还不如干脆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还能得到一线生机呢。宋金刚终于拼命了。也不防守,手中的长槊闪烁出点点寒光,招招不离卢照辞的胸口要害地带。 一边的黄子英看的分明,自然知道宋金刚心中的打算,当下也发出一声怒吼声,手中的长刀挽起一道刀花,也朝卢照辞斩了过去,却是行两面夹击之势,要将卢照辞斩于此地。 “难道本将怕你不成?”卢照辞虎目一亮,毫不畏惧,手中的方天画戟左挡右劈,左劈右挡,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战场。卢照辞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压住宋金刚和黄子英二人的模样。 “看,你家大兄。二郎能做到这一点吗?”霍邑城墙上,千余民壮张弓搭箭,瞄准着城下的定杨军,一旦唐军支撑不住,这些民壮就以弓箭助之。但是此刻这个时候,这些人都被战场中的三人所吸引,手中的弓箭也不由的放了下来。 “久闻临汾郡王勇猛无比,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张泊云连连点头道。 “哼,这刘武周已经死了,定杨政权也就烟消云散了,宋金刚虽然厉害,但是也是无根之浮萍,就是让出一条道路来又能如何?”卢照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这样做,大概也只能显示他的勇猛,但是却暴露出他的愚蠢。到底是…” “好了,不要说了。”卢昌青面色变了变,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二郎,这句话就说错了。大将军纵横疆场,全无一败,难道还需要显示他的武勇吗?”张泊云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为大唐军中士兵的榜样,这不是为了显示他的武勇所需要的。” “难道是显示他的智慧不成?照秉却是没有看出来。”卢照秉冷笑道。 “那自然是。”张泊云并没有照顾自己女婿的脸色,却哈哈大笑道:“二郎可知道刘武周的定杨可汗是怎么来的,那是突厥可汗封的,也由此可以说明,刘武周与突厥人的联系是何等的密切。别看刘武周已经死了。但是突厥人是不会让我中原有统一的可能的,所以他会继续扶持一人为中原为敌,劫掠边疆,这宋金刚此人有文有武,乃是用兵的大家之一,是娶了刘武周的妹妹,所以突厥扶持此人的可能性极大。这个人可比刘武周难对付多了。所以大将军为了免除日后的祸患,才会下如此大的力气,也要将刘武周留这里。” “张兄所言甚是。”卢昌青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这个愿望恐怕是很难实现了。”众人闻言朝城下望了过去。果见那偃月阵已经逐渐挡不住了。 众人脸色顿时紧张起来。张泊云是摇头道:“大将军的兵马太少了,太过悬殊了。否则,今日这刘武周必定会死这里。现只希望秦王殿下能快些赶过来了。” “大元帅,快走,待末将来拦住他。”忽然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终于仗着兵多的定杨大军终于冲破了偃月阵的防御,虽然仅仅是一个细小的缺口,但是使的求生念头极强的定杨大军精神极度振奋,厮杀的厉害了。 “哼!走,哪里走。”卢照辞面色大变,手中的方天画戟瞬间击退黄子英,一道寒光浮现战场之上,却是将宋金刚又圈其中,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点点寒光,数朝宋金刚招呼过去。 “轰,轰!” 忽然远处一阵炮声响起,一道烟尘席卷而上,一道黑线浮现地平面上,一阵呐喊声传入众人耳中,战场之上,好似只能听见这阵呐喊声一样,接着一杆大旗凭空而出,终于出现众人的眼中。 “李!” 一杆黄色大旗出现战场之上,唐朝推演五行,尚黄,能拥有黄色大旗作为军旗的,也只有唐皇李渊,以及东宫太子李建成,还有一位就是诸王之上的天策上将李世民了。 “李世民。”宋金刚抵挡卢照辞的同时,面色顿时大变,手脚一慢,顿时右臂被锋利的戟刃划的鲜血淋淋。 “终于是来了。”卢照辞双眼一亮,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李世民后关头终于赶了过来。一时间左翊卫大军一见战友袍泽杀了过来,顿时士气大涨,手中的刀枪砍的有劲了。而那些定杨军上下心中是彷徨,那偃月阵的一丝缝隙顿时成了定杨军的救命稻草,纷纷朝那一条缝隙杀了过去。 “大帅,李世民来了,快走。”黄子英看的分明,双眼一红,再也不躲闪卢照辞的方天画戟了,手中的长刀不要命的朝卢照辞斩了过去。连身上的无数道伤口,鲜血早就布满了全身,活脱脱的一个血人。 “好一个忠义之人。”卢照辞看的分明,他显然是想以自己的性命老换取宋金刚的性命,这种忠义之人,就算是敌人,也是值得敬佩的。可惜的是,这种人今日就会殒命当场。当下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起一道寒光,朝黄子英斩了过去,却是将宋金刚舍一边。 “咳咳!卢照辞,你休想杀我大帅。”黄子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猛的丢掉手中的长槊,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天画戟。鲜血从手掌而下,滴盔甲之上。 “你。”卢照辞回首望去,却见宋金刚已经转身杀入唐军大阵之中,朝那一点缺口杀了过去。一时间气的双眼通红,没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这么狠。当下就准备将方天画戟抽回,却不曾想到黄子英一下猛扑上来,这下已经不是一双手掌握着方天画戟了,而是整个肉身扑方天画戟之上,让卢照辞怎么甩也甩不掉。 望着宋金刚逐渐消失的踪迹,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宝剑,顺手朝黄子英斩了过去,鲜血一溅,尸首顿时分家。正待抽出方天画戟,却发现仍然是抽不动。无奈之下,手中的宝剑再次挥动,又将他的两只手斩了下来。 “将他的尸首重缝好,好生安葬。”卢照辞对随之而来的亲兵说道。 “是,大将军。”亲兵连连点头,对于忠义之人,总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敌人也是一样。 “哈哈,大将军,多日不见,可好啊!”这个时候,远处飞来数十骑,为首一人,英武不凡,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威仪。正是秦王李世民。 “末将见过秦王殿下。”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跳下马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大将军,今日一战,大将军居功甚伟啊!若非大将军拼死阻拦,我军岂会有这样的战果。”卢照辞扫了一眼四周,却见唐军已经对定杨大军进行了合围。这些人刚刚到达战场,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却是生力军,一加入战场,战场上的局势顿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除掉原先跑掉的定杨军和宋金刚,可以说定杨军的主力全部被围困此。想来不久之后,就能出现结果了。 第八十四回 福将程咬金 第八十四回福将程咬金 “臣无能,放跑了宋金刚。”卢照辞肃容拱手道。 “大将军人少,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是不错了。”李世民一见卢照辞的这种态度是相当的满意,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咦!程咬金,程将军呢?” “玄甲铁骑对阵刘武周的时候,损失惨重,故此,臣就没有让程将军参加这场大战,让他去守雀鼠谷去了。”卢照辞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雀鼠谷?”李世民皱了一下眉头,道:“大将军所谋甚远,只是这玄甲铁骑虽然是我天策府的护卫,但是也是我大唐军队的一员,凭什么,左翊卫大军能打硬仗,孤的玄甲铁骑就不能打呢?大将军啊,大将军,你这可有点厚此薄彼哦。” “臣有罪。”卢照辞闻言脸色一阵大变,其实他可是听的出来,李世民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心中却是满意不少。 “听说将军擒住了尉迟恭?”李世民忽做不经意状问道。 “此人勇猛,杀之可惜,臣已经上书陛下,以这次军功保之,让他担任臣的亲兵统领。”这李世民甚是爱才,历史中,从李靖、尉迟恭,再到后来的魏征等等,都说明这一点,卢照辞又岂会让他接着机会将尉迟恭要了过去,赶紧推辞道。 “亲兵统领?”李世民闻言一愣,又笑呵呵的说道:“如此大将,作为大将军的亲兵统领,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是啊,是啊!这种人物应该作为一方领军大将才为合适啊!久闻大将军生就一双慧眼,能识英才,这次恐怕是要看错了。”说话的是长孙无忌,此人与李世民相交甚久,李世民眉毛一动,他就知道李世民心中想什么。此刻一见他询问尉迟恭,显然是看中了尉迟恭这个猛将了。 “不敢,不敢,长孙大人此言照辞实不敢受。天下若是论识人之明,无过于圣上和秦王殿下了。只是这尉迟恭生性愚钝,实不堪造就。臣当初劝他入左翊卫大军,他却说宁愿回家种地去,无奈之下,只得将他绑臣的身边,以后再做计较了。”卢照辞心中一阵冷哼,暗自寻思道:“你要是有识人之明,那侯君集后来也不会造反了。” “哦,原来如此。”李世民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哈哈的说道:“做了大将军的亲兵统领,与加入我大唐也没有任何的区别,甚好,甚好。” “大将军这些日子霍邑,不知道可曾见到家祖南下的?”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柴可钰。 “怎么,柴老太爷要南下?”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小爷我是见到了,而且还将他们数杀了,还占了你家大量的金银财宝,哼哼,若非你家的资助,小爷我的锦衣卫和粘杆处又怎么会建立的起来呢。说不得还得谢谢你呢。嘿嘿,黑吃黑果然不错,也许当年你柴氏就是这么干的,小爷我只是效仿前人而已。 “柴郎暂且放心,如今兵荒马乱,刘武周的溃兵到处都是,何况,霍邑乃是刘武周的主要战场之一。老太爷虽然已经南下,或许这个时候并没有到达霍邑,待平定了山西,老太爷自然会出现的。”李世民见状,赶紧安慰道。毕竟柴家的那庞大的家业,不但是属于柴氏的,也同样是属于他李世民的,有了这些金钱,他就可以武装属下,结交群臣,收买后宫嫔妃等等,可以使的秦王府的实力有大幅度的提升。 “若是老太爷南下的话,恐怕还未进雀鼠谷。暂时还介休、张难堡、平遥一带。”卢照辞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恩,大将军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听说这霍邑被围困了近半年之久,想必卢当户也十分的辛苦,不若大将军带孤去见一见,此地自有他人收尾就是了。道宗,你来接着指挥剩下的战斗。” 卢照辞顺着李世民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面色英俊的少年,正是任城王李道宗,李唐宗室之中两员虎将。 “末将领命就是了。”李道宗朝李世民拱了拱手,又朝卢照辞拱了拱手。他虽然为王爷,但是职位不过是灵州总管而已,比卢照辞这个大将军却是相差甚远。所以也不敢怠慢。 “辛苦王爷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没有半点尊敬,也没有半点异样来,好像对面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但是李世民却哈哈大笑。他认为,卢照辞刚才的一番表现已经说明,他已经向自己靠拢了,只是心中有所不甘,又放不下面皮,虽然对自己很是尊敬,但是其他人,对不起,他还是朝廷的大将军,朝廷的临汾郡王。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么?李世民心中霎时间居然有种得意来。顺带着,刚刚想招揽尉迟恭所得到的郁闷和尴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啊,连主人都听我的话,何况下属呢。当下又翻身上马,朝霍邑城而去。他的身后,卢照辞一脸的讥讽之色,望着李世民的背影。 霍邑城下,卢昌青领着霍邑的官员士绅早就恭候多时,一见李世民飞马赶来,赶紧迎了上去,口呼王爷。 那李世民也不摆架子,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扶起卢昌青,叹息道:“当初长安卢郎成亲之日,孤曾见使君风采,如今一年未到,使君却是消瘦了许多,霍邑能得保,全赖使君之功也!世民待父皇感谢使君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下官应该的。秦王殿下折杀下官了。”卢昌青消瘦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潮红来,只是不知道真的激动如此,还是装出来的。 接着卢昌青又给李世民介绍了霍邑城的官员属吏等等,还有张氏族长张泊云等等一些霍邑城内的家族族长。连卢照秉也其中。 “这就是卢家二郎?”李世民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卢照秉。他本就是乱世之枭雄,为了李氏大业,四处奔波,与李建成一道,结交天下英豪,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卢照秉的秉性,当下暗自叹息,这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果真是如此。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很亲切的询问了卢照秉的武艺、学习等等问题,还不停的夸赞对方,惹的卢照秉心中得意非常,好不时的对着卢照辞示威性的瞟了几眼。卢照辞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身边的卢昌青却是面色铁青。 “卢家二郎风采俊秀,文武兼备,臣以为,不如入天策府做个录事。”长孙无忌面带笑容,一边说道。 天策府录事正九品上,是协助掌管书疏表启,传达、执行教命。虽然官位很小,但是也是朝廷授予的官员之一,又天策府内,一旦李世民真的有那么一日,那也是潜坻的官员,日后必定会受到重用的。 卢照秉面色一喜,正待答应,身边的卢昌青却出言道:“臣多谢秦王殿下厚爱了,只是犬子年纪尚幼,学业不精,当以师学为主。何况臣大郎正为朝廷效力,臣膝下无人照料,还请殿下宽恕。” 李世民闻言扫了一眼卢昌青,思了片刻,方点点头,道:“既然使君不愿意,孤就强求了。使君,请。”其实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一见卢昌青推辞,也就不愿多说,何况,看着卢兆秉那副模样,显然也是一个世家子,正是李世民所讨厌的。却是不理睬卢照秉那郁闷的神情,就朝城内行去,他的身后,卢氏父子、长孙无忌等秦王府官员,还有霍邑城内的官吏等等,数十人浩浩荡荡朝刺史府走来。 望着简陋寒酸的刺史府,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有使君这样的官员,我大唐才会不断的消灭强敌,立足关中,有统一天下的气概。” “臣不敢当殿下夸赞。”卢昌青面色微红,神情却是极为严肃道:“臣不过是发挥点微力而已,真正保护霍邑却是那些城中的百姓,半年以来,城中青壮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父失子,妻失夫,子失父的。家家痛哭,家家挂孝的。臣所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府邸罢了。” “刺史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日后还朝之时,孤必定会奏鸣父皇,免除霍邑城三年的赋税钱粮,用于民生,使其安心休养。” “王爷仁心慈厚,臣代霍邑百姓谢过秦王殿下。”卢昌青心中一喜,赶紧拜道。 “捉到宋金刚,捉到宋金刚了。”众人正待进刺史府,忽然远处飞来数骑,沿途大声呼喊道。霎时间就震动了整个霍邑城。即刘武周之后,有人此斩了宋金刚,纵横山西数年不败的刘武周、宋金刚终于被斩,从此山西也就太平了。深受战火侵扰的霍邑百姓没有理由不高兴。一时间霍邑城内欢呼声不断。 “呵呵,大将军,不知道是何人斩了宋金刚?”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下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来,出征以来,今日才是高兴的时候。 “臣也不知道。”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过,按照各军所处的位置,倒是程将军有此机会。” “程将军真是傻人有傻福,哈哈!大将军原本想送他一些微薄的功劳,没想到这厮逮住了一条大鱼。”李世民扫了卢照辞一眼,顿时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确实是如同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这个家伙确实傻人有傻福。雀鼠谷道路难走,而宋金刚又数骑兵,虽然走永安是弯了许多,但是实际上却比走雀鼠谷要轻松的多,要快捷的多。没想到,宋金刚这样的杰出将领,偏偏走了雀鼠谷这条绝境,疲惫不堪,兵无战心的情况下,要是不被程咬金所擒也是才怪呢。 “孤倒想听听这程咬金是如何擒获宋金刚的?”李世民也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命人道:“让程将军到刺史府来,孤有话问他。恐怕大将军也想弄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吧!”卢照辞苦笑的点了点头。按照他的安排,这个程咬金是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大功劳的。这个宋金刚,要么是死霍邑城下,要么就会从永安而走。 “殿下,请。”卢照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世民满面红光,朝府内行去。众人又分了官位的高低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程咬金大跨步的走了进来,朝秦王拱手,喊了一声殿下,又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大将军。 看了程咬金那张大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朵后面,长孙无忌心中一阵好笑,但是又有一丝羡慕,当下问道:“程将军是如何擒住这宋金刚的?那大将军本是保存玄甲骑兵的,才让你们离开战场,驻守雀鼠谷,好擒拿溃败的士兵,而那宋金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将军为何能让宋金刚自投罗网呢?” 程咬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末将进了雀鼠谷之后,就派人观看了雀鼠谷的地形,见雀鼠谷地形复杂难行,知道若是这宋金刚败逃之后,必定不会走雀鼠谷。所以俺老程就派人雀鼠谷口留下大量的马蹄脚印,让对方相信雀鼠谷内有大量的骑兵埋伏,又让人雀鼠谷内燃起狼烟,以让对方确信此处必有埋伏。嘿嘿,没想到这宋金刚还真是走了这条道路,活该俺老程得此大功。” 李世民和卢照辞闻言,两人相视一阵苦笑。没想到表面看似莽撞的程咬金居然还有这一手,居然利用宋金刚熟读兵书的事情做文章。一般熟读的兵书的人对阵疆场的时候,都有一丝疑心。而这宋金刚败亡之时,逃到雀鼠谷的时候,还将自己对手当成了卢照辞和李世民一样的人物。 按照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这两人都是熟读兵法韬略的人物,肯定知道,若是逃亡的时候,肯定要容易的道路,而这雀鼠谷内道路难行,所以会前往永安的道路上设下埋伏,而雀鼠谷口制造大量的马蹄印,又雀鼠谷内燃烟,都是为了让自己相信雀鼠谷内有埋伏,逼的自己走永安这条宽敞的道路。这样一想,宋金刚干脆就舍弃了前往永安的打算,而是准备通过雀鼠谷到达介休。虽然道路难行,但是却比永安来的安全的多。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他的对手不是卢照辞,而是程咬金。这下顿时就悲剧了。 “这个,程将军,你,你确实厉害。”长孙无忌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程咬金,只得用了厉害二字。 那坐上首的卢照辞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好。没想到程咬金此人居然会一些小聪明,这种小聪敏居然使的他捉了一条大鱼。难怪史书上都说这厮乃是一个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看看,从霍邑之战,到现,每次出手必然是大鱼,前面刘武周马失前蹄,被程咬金杀了,今日宋金刚这位熟读兵书的人,居然中了程咬金的计策,也被逮住了。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胸怀韬略,还是运气好。 “这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大战,只要能派程将军前去,必定能赢。”忽然大厅内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言语之中却充斥着揶揄之意。众人望去,却见是坐卢昌青下面的卢照秉。 “放肆!” 却见卢照辞双目寒光一闪,一声大喝道:“程将军或许是无意之举,但是却也包含兵家用兵要旨,岂是你能明白的。这招莫说是宋金刚,就是为兄弄不好也会中了这番计策,你学业不精,又有何资格这里大放厥词,还不与我退下。” “你…”卢照秉闻言面色一变,却是朝卢昌青望了过去,却见卢昌青对他怒目而视,一边的张泊云也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而大厅内却都是冷眼望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或许真的说错了。当下俊脸上露出一丝又羞又恼的神情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狼狈而走。 “义贞,舍弟无礼了,还请将军恕罪。”卢照辞站起身来,朝程咬金拱了拱手,弯腰拜道。 “大将军真是折杀末将了。嘿嘿,二公子所言甚是,俺老程本就是一个运气好的人。就是秦王殿下也是如此说俺老程。”程咬金却是满不乎的说道。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靠的不是兵力的多少,也不是谋略的高深,而是运气。”卢照辞忽然淡淡的说道。大厅内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这难道就是常胜将军卢照辞的用兵心得?这也太过儿戏了吧! “大将军一语道破了兵家之要。”只有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 第八十五回 对策 第八十五回对策 众人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的静静的思起来。只有程咬金见得到卢照辞和李世民的褒奖,心中得意无比,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双眼大厅内横扫起来,忽然瞧见一边的柴可钰,脸上的笑容忽然冷了下来。思了片刻,才轻轻的走到李世民身边,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众人虽然好奇,但是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见到李世民脸色忽然变的铁青无比。 “将宋金刚斩首示众。” 只听的大厅内响起李世民的咆哮声,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要知道既然擒获了宋金刚,就应该将其押送回长安,交给李渊亲自发落。李世民虽然为大军元帅,天策府上将,位列诸王之上,但是若是贸然处决了宋金刚却是不好。万一传回朝中,必然会受李建成等东宫属下的攻讦,对秦王本是是不妙的。 “且慢。”坐李世民旁边的卢照辞赶紧拦住,道:“殿下,宋金刚乃是定杨军的主要战将之一,如今刘武周已死,这宋金刚就要押解京城,由皇上处置。若是殿下此刻将其斩首,恐怕朝中难免有人生事啊!” “殿下,大将军所言甚是,不可妄动无名啊!”长孙无忌也赶紧出言说道。 “辅机,你可知道,义贞雀鼠谷深处发现了柴氏一家百余口人的尸体,数被乱军所杀。”李世民面色铁青,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霎时间,一石溅起了千层浪。大厅内霎时间传来一阵轰鸣声。那柴可钰是俊脸苍白,双眼发直,愣是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听见一声大喝声,却见柴可钰双眼流泪,一下子跪倒地上。嚎声大哭。众人皆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柴可钰。柴可钰虽然是柴家子,就算秦王府中,也不得不让人注重,只是他这不是他的真正本领让人注重,而是因为他柴家子的身份。如今柴家被灭族,这个柴家子的身份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含金量了。难怪如此伤心了。 “柴郎要保重身体要紧。”李世民盛怒之后,好半响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前将柴可钰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孤必定会为你报仇的。” “臣治下不严,还请殿下降罪。”卢昌青站起身来,朝李世民拱手道。 “此事如何能怪罪到使君呢?”李世民摆了摆手。雀鼠谷虽然是霍邑的范围之内,但是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柴氏是被乱军所杀,李世民就算再怎么为柴氏报仇,也不会胡乱的给卢氏按上罪名,这真要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李元吉,这位太原留守,拥兵数万,但是却弃城而逃,否则,这柴氏的老太爷岂会逃离太原,然后被乱军所杀。 “来人,将宋金刚斩首示众。”李世民面色冰冷,冷哼哼的喝道。这个时候,众人再也不敢劝阻了,就是长孙无忌也不敢多说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有亲兵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有一个人头,面色狰狞。卢照辞认得他就是宋金刚。可惜了一个用兵奇才,这个时候,就被李世民斩于城下。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李世民见斩了宋金刚,面色并没有好转多少,挥了挥手,连卢昌青准备的接风酒宴都没有参加了。就领着秦王中人出了霍邑,宿大营之中。想来也是,这柴氏对李世民帮助是何其重要,他自己自认为刚刚收服卢照辞,又有柴氏大量的金钱相助,这样一来,就能对东宫产生足够的威胁。这下好了,这边刚刚有了好消息,那边就传来了晴天霹雳。自己的金库居然被人给灭了,这能不让李世民愤怒吗?就是有再好的心情也被这个消息冲淡了。 卢氏后府凉亭内,卢昌青与卢照辞父子二人端坐凉亭内,各自面前有香茗一杯。父子二人却是寂静不语,亭外数丈之外,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门户旁边有几员左翊卫将士护卫左右,阻止他人进入后府。 “是你派人做的。”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冷哼道:“我说你为何有如此的魄力,我卢氏产业之中,仅仅只选了造纸和印刷,原来是因为有了这柴氏的巨额财产。难怪将我卢氏的家产放眼中了。” “父亲大人说什么,孩儿并不明白。”卢照辞若无其事的望着远处青青的草地。好像并没有听见卢昌青的话一样。 “哼,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的父亲。”卢昌青不屑的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霍邑,是我卢氏的根基所,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前些日子派遣你的亲卫队由尉迟恭和秦勇二人,出霍邑,过永安,究竟去了何地了?” “正常的野外训练而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色微微变了变,故作平淡的说道。 “野外训练?”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管是不是野外训练,但是不要忘记了,你的一身不但是属于你自己的,还是属于卢氏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丢石桌上。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面色大变,因为那不是他物,而是唐军的盔甲上的流苏而已。这种流苏也只有唐军臂甲上才存。 “这是我的人丛现场找到的,现还给你。”卢昌青慢慢的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以后办事要小心点,这次是霍邑,但是若是长安,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卢照辞闻言面上变了变,站起身来,朝卢昌青的背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可以想象,如今柴氏发生这种事情,不但是李世民或者是柴可钰等人都会前去探查个究竟,一旦让他们发现到了这件流苏,必定会怀疑此事乃是卢照辞所为。到时候,就算李世民再怎么宽宏大量,恐怕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也幸亏有卢昌青派人擦了屁股,才免除了一桩祸事。 城外大营之中,中军大帐内,李世民等天策府众人聚集此。李世民满脸乌云,长孙无忌眉头紧皱,高士廉不时的叹气。秦琼默然不语,程咬金低垂着脑袋,丝毫没有任何的喜悦。侯君集脸上露着一丝冷笑。大帐内已经没有柴可钰的身影了。他被李世民命人带下去休息了。 “失去了柴氏的无数财富,剩下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长孙无忌叹了口气。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持。这个该死的刘武周,哎,要是大将军当初将那些溃兵一个不漏的拿下来就好了。” “大将军兵马本就稀少,能击败刘武周已经很不错,何况后还要面对兵马比刘武周多的宋金刚,已经是苦苦支撑了。若不是秦王殿下大军及时赶来,恐怕就是大将军本领再大,也对宋金刚的大军无可奈何。”秦琼摇了摇头。 “好了,此事就不要说了,先说说这以后的事情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这一仗打下来也不是没有结果。大将军不是已经加入孤王的麾下了吗?” “殿下不要高兴太早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恐怕一时半伙是不会加入天策府的。他久为大将军,何况这次陛下的所作所为,是伤了他的心了。若是臣没有料错的话,大将军这次回长安后,会一心扑教书育人上。陛下曾经有意武德四年开科举,大将军名下的书院中有弟子数百人,大多是寒门子弟,大将军要努力的实现寒族子弟也能读书、当官的梦想,恐怕会一心为他们铺路。” “哼,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居然让卢照辞亲自为他们铺路。”高士廉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那长孙无忌等人见状纷纷暗自咬了摇头。卢照辞之所以能被李世民、长孙无忌两人看中,一部分固然是他的军功,使他的势力飙涨,但是也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卢照辞对寒门的态度,并不像那些世家那样,只是一味的打压。反而是带着鼓励的态度。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无论是卢照辞,或者李世民,或者是长孙无忌,这些人都已经清晰的认识到,随着科举制度的开始,世家门阀逐渐开始没落了。未来主导朝堂的虽然还是世家高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持朝堂的必然是那些士子们。世家门阀也开始没落了。长远的眼光,使的李世民对卢照辞使了手段进行拉拢。 “失去了柴氏的资助,天下门阀之中,能有此能力资助殿下的也只有卢氏了。”长孙无忌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又很快的摇了摇头,道:“卢氏一家的荣华富贵,虽然表面上都是系大将军身上,但是好像一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卢家二郎那就是大将军之弟,但是却对大将军毫无尊敬可言,就算大将军位列郡王爵位也是一样,看来,这个卢氏力量也被分散了不少。” “辅机,你的意思是什么?”高士廉一边催促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当没有柴氏,没有卢氏,也没有大将军一样,多取军功,以军功来逼迫东宫,以军功来逼迫陛下,让军功来影响朝廷,使的他们另立太子。”长孙无忌毫不掩饰的说道。 “长孙兄说的轻巧,但是若是做起来,却是很困难的。”杜如晦摇了摇头,道:“无论怎样做,都逃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东宫太子实力强大。半年以来,秦王殿下远离京师,而太子常年辅佐陛下,常年驻扎京师,长安城内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可以瞒的了东宫的。就算殿下有什么举动,恐怕也逃不了东宫太子的雷霆一击。如今的关中又十二卫大军,其中左翊卫护卫京师,而御林军却是护卫皇宫内院。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次陛下恐怕要借机调整了。因为他已经不信任大将军了,左翊卫大军将不再是护卫长安城的唯一力量了,但是御林军马却是护卫皇宫的唯一一只力量。这就让东宫有足够的可能,占据长安城防有利的位置。如今唯一比较幸运的就是平阳公主并不是站建成太子那边的。” “但是也不是站孤这边的。”上面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就想方设法的使公主站殿下这边。”杜如晦坚定的说道:“只有掌握了平阳公主手中的两万御林军,这才可以长安城中,出现什么变故的时候,占据主动权。当然,这臣说的是万一的时候。”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他们都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道杜如晦说的这个万一究竟是什么时候。高士廉是感觉这群人的大胆。但是却没有办法,一入此门,就代表着自己的一切都是与秦王息息相关的。因为无论是太子建成,还是齐王元吉,这个时候都对秦王府的实力忌惮三分,对从秦王府出来的人,都是憎恨非常。除非是非常大度的明主,对于敌对势力的成员,还能公正的对待,放心任用的。这种情况很少。尤其现的长安城内,不管是有一个东宫太子,还有一个齐王。是让这些人行事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这个太岁,没看见,这个齐王连丢了龙兴之地太原这样的大罪,李渊都没有追究,只是关了一段时间又被放了回来,活的逍遥自。这种人谁敢去惹他的。 “三娘子是不会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来的。”李世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众人见状,心中一动,显然这李世民也曾试过,可惜的是,却被李秀宁所拒绝。 “若是换上一个人去,或许能成。”长孙无忌出口道。 “住口,辅机,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李世民眉头皱了皱。此刻的李阀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阀了。已经即将统一天下的皇家了,岂能将自己的公主嫁给臣子做平妻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两个公主,这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的李渊父子三人,恨不得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永远都不再见面。这个时候让卢照辞去见李秀宁,劝说李秀宁归入李世民麾下,先且不说卢照辞会不会去,就算去了,李秀宁会不会答应下来也是很难的。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李秀宁对秦王势力的反感,所以李世民是不愿打这个主意的。 “是!”长孙无忌赶紧赔罪道。 “其实,还有一个下下之策,就看殿下敢不敢用了。”杜如晦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计策?”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洛阳,东都洛阳。”杜如晦双目中精光闪闪,道:“东都洛阳乃是前隋炀帝经营甚久,其皇宫规模丝毫不长安之下,周围有粮仓数十座,运河是沟通南北,龙气凝聚,乃是帝王之业也!如今盘踞洛阳的王世充,远本麾下不过千余人而已,但是如今也是拥兵数十万,由此可见,洛阳也同样是帝王之基也!殿下若是能取洛阳,以此为大本营,就能凭借洛阳与东宫相抗衡。” “不错。”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也出声道:“克明兄所言甚是。洛阳城高池深,我军数次进攻都没有攻下来,东宫太子也曾亲自领兵前往,也被王世充所击退。如今大将军已经归顺殿下,这次待平定山西之后,我大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洛阳了。到时候,满朝之中,能领兵出征的也只有殿下和大将军了。依照陛下的心思,恐怕是殿下出兵的机会大,到时候,只要我军攻下洛阳,散金银财宝与麾下将领,凭借天策府召集天下英豪,足够使殿下能建立一个和东宫相抗衡的后方了。” “不错,不错,据有洛阳,就算帝王心思如何变化,东宫有何等举措,殿下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派遣心腹占领潼关、永丰仓等地理要害,如此就等于拥有了一半的关中了。”杜如晦出言说道。 “那柴可钰?”高士廉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如今柴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这个柴可钰到底该如何处置,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柴氏老太爷虽然是被乱军所杀,但是柴氏商铺遍及天下,还是有相当的实力的。”长孙无忌想也不想一下就说道:“只要柴可钰,这些商铺仍然能被我等所用。何况,此刻就弃之不用,哪里能显示出殿下的胸怀来。岂不是对他人说我天策府容不下人不是。”众人连连称是,这个时候,由于半年的战争,使的柴可钰对柴家各地的经营买卖失去了控制,他还不知道,裴氏、王氏和关东世家已经联合起来,对柴氏进行打压的事情呢。李世民也不知道这些,只是不知道,等他们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议了。”李世民挥了挥手,道:“山西之事要快些完成,明日就派人传檄至各州、郡、县,命他们投降,孤要快些班师还朝。” “是!臣等领命。” 半个月后,山西全境数平定,李世民、卢照辞领十万大军以及有功将领班师回长安,李渊亲自春明门相迎。 第八十六回 殿前比武 第八十六回殿前比武 “照辞啊!不错,不错。--”春明门下,李渊面带欣喜,拍着卢照辞的右手,笑呵呵的李世民说道:“怎么样,二郎,你后悔了吧!朕可是对照辞充满着信心啊!我大唐第一军神,岂是刘武周、宋金刚之流可以比拟的,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圣明卓著,无过于圣上,臣谢父皇信任。”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感动来,好像没有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一样。 只是他没有听懂,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也没有听懂,李渊父子二人打赌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都说卢照辞功高震主,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李渊要铲除功臣了。自从刘文静之死,再到卢照辞,那些拥有军权的功臣都是小心翼翼。这下好了,原来陛下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有深的的含义。 陛下看来要换太子了。 迎接众多官员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概念来。那李建成等东宫属吏是面色阴沉,有些人是惴惴不安。而那些跟秦王府走的很近的官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趁着李世民征讨刘武周,得胜还朝的时机,再次上书李渊,改立李世民为太子呢? “都是儿臣无能,辜负了父皇信任。”一边的李世民仿佛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一时间俊脸之上露出一丝喜色来,又露出一丝懊悔的神色来。就这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距离太子之位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却是暗自冷笑。李渊乃是李阀的宗长,对于嫡庶分的是极其的清楚,李建成是长子,性情敦厚,又毫无过错,沉稳大方,正好是符合一国之君的要求。李世民虽然英明神武,知人善用,但是却是个次子,废长立幼的规矩,李渊这里并不能实行。所谓的立李世民为太子也不过是个借口,或者说是个诱饵的好。一方面给了李世民的希望,使他不断的听从自己的安排,而另一方面,却又给了李建成以威胁。看看,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这个太子当不成。而今日之举,也不过是为了掩藏李渊对自己的猜忌而已,并不能当真。只是李渊恐怕也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身为帝王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李建成虽然很是敦厚,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又岂是那样仁慈,李世民是如此了。夺嫡之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而且已经渐渐超出了李渊的控制范围了。 李渊命人摆下的庆功宴是兴庆宫内举行的,众臣云集,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智云等四名皇子都出现大殿之内,还有卢照辞、屈突通等将领也按着各自的爵位官位而坐,已经贵为郡王的卢照辞,又是镇军大将军,自然是位列第一,位于四皇子之下。李渊却高坐宝座之上,面带微笑,不时的扫着下面的群臣。毕竟是庆功宴,当与臣同乐,李渊虽然心胸狭窄,但是表面上却很是大方,庆功宴上却是不问君臣。 大殿中央不但有教司坊的宫女跳着美丽的舞蹈,周边是钟鼓齐鸣,奏宫商之声,大殿内一片祥和。就是连卢照辞也被人灌了几樽酒来。 “听说大将军麾下有卢照英、尉迟恭是万夫不当之勇,孤很是好奇,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可否出来与孤较量一场。”忽然一阵狂傲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 一瞬间,大殿内群臣一片寂静,原本正高兴吃酒的那些武将们,纷纷停了下来。面有不愉之色的望着前方。却见一人身着玄色上衣,下有朱色下裳的冕服,正手执酒樽,指着卢照辞讥笑道。 “四郎,不得无礼。”对面的李世民见状,面色一变,冷喝道:“此乃是庆功宴,要是想比试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哼,二哥,你还不是太子吧!就算父皇真的让你做了太子,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李元吉面色一冷,又转身朝李渊拱手道:“父皇,我大唐以武立国,此刻又是庆功宴,以赏消灭刘武周的有功之臣,这些功臣都是武将出身,武将者征战上场,好战阵之乐,岂能听这些靡靡之音。儿臣建议,让儿臣与大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以武助兴。还请父皇恩准。” “父皇不可。”李世民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此乃宫内,外将是不能带兵器入宫,比武之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二哥,这大将军还没有说话,你难道能替大将军拿主意不成?”李元吉阴森森的说道。 “你?”李世民俊脸涨的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卢照辞虽然言语之间已经表示有投靠自己的意思,但是也只是言语之间的表示,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身份的问题,他是朝廷的大将军,临汾郡王,这样的身份也不是李世民现所能接受的,因为他的上面还有一个皇帝。 “陛下,臣以为秦王殿下言之有理,今日乃是庆功宴,实不适合动刀动枪。”一见李世民被人问住了,作为他的首席谋士长孙无忌哪里还能呆的下去,赶紧站起来解释道。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女人的裤腰带往上爬的家伙,没有你那国色天香的妹妹,你岂能立足这大殿之上。”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元吉并没有给长孙无忌的面子,为重要的是,说话还是如此的难听。 “四郎,不得无礼。”这个时候,坐钓鱼台上钓鱼的家伙终于出声了。毕竟李元吉的话太过分了。就是李渊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龙生九子,怎么当年就生了这么一个人物呢?居然不顾身份,当殿咆哮。 “儿臣有罪,请父皇恕罪。”李元吉一见李渊发火,赶紧跪了下来。 “好了,辅机才能卓著,岂是你能比拟的,以后休的放肆。”李渊冷哼哼的说道:“快向辅机道歉。” “儿臣领旨。”李元吉站起身来,慢吞吞的朝长孙无忌拱手道:“长孙大人,孤王向你道歉了。”殿上众人见状,这哪里是道歉啊,显然是示威。但是却又不敢说话,这两人都不能得罪的,一个是皇子,长安城内的太岁,谁敢惹他;而另一个是秦王的大舅子,深的秦王信任,自己本身也是天策府的高层,岂是一般人可以惹的。 “照辞,你怎么看?”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卢照辞,正一边看热闹。隐隐约约的他能猜的到,这李元吉虽然生性鲁莽,但是也不会这个时候挑战的。这其中必有文章,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卢氏之事,使他被关了一段时间,但是另一方面,或许他的背后有人指点。又看着长孙无忌那铁青的面孔,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却不曾想到,李渊居然将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了。 “臣听从陛下吩咐。”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过,比试武艺,难免会受伤,臣以为当点到为止,好以比试拳脚为妥当。” “大将军战场上也是比试拳脚吗?”李元吉阴森森的说道。 “殿下也是我唐的敌人吗?”卢照辞毫不畏惧,淡淡的说道。 “你?”李元吉面色大变,未曾想到,这卢照辞嘴巴也是如此的厉害。一口气将他挡了下来。 “比武会友,点到为止就是了。”坐卢照辞对面的裴寂却笑呵呵的说道:“臣虽然是个文臣,但是也曾听说,这习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能收放自如。臣看大将军麾下的卢将军和尉迟将军都已经练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想来这点到为止也是可以的。” 卢照辞面色猛的一变,这裴寂看上去仿佛是表扬卢照英和尉迟恭二人,实际上却是为二人埋坑。你二人不是武艺了得的吗?可是一旦比武的过程中,伤了李元吉,不但说明武艺不行,可以说是故意伤害李元吉的,这下罪过可就大发了,不是这两个人能够承担的;还有,这裴寂言语之中并没有点出李元吉的本领,也没有说他能收放自如,这也就是说,比武过程之中,李元吉可以毫无顾忌,就算失手杀了对方,也可以说是自己武艺不精,失手所至。到时候,李渊除了好生安慰外,还能做什么。再或者,就是死后哀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下正待开口说话,忽然上面传来一阵平和的声音说道:“裴监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按照裴监所说的。也算是比武助兴。哈哈!四郎,你想找大将军麾下何人比武啊?嗯,待父皇给你选一个,大将军身份尊贵,自然是排除外了,卢家四郎是有狮虎之称,想来元吉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上场,也不过瞬间的事情,也毫无乐趣可言,既然如此,就选尉迟将军吧!尉迟将军的威名,朕还是知道的,可惜了,你却是不愿意为官。” “陛下!”卢照辞面色愁苦,正准备开口说话。他倒是不怕尉迟恭会输,他担心的是尉迟恭失手之下,伤了李元吉,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了。 “照辞放心,仅仅是点到为止而已。”李渊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又对尉迟恭问道:“尉迟将军,你善用什么兵器?” “臣用钢鞭。”尉迟恭双眼睁的老大,看也不看李元吉一眼,大声说道。 “壮哉!”李渊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自有内侍从殿外,将尉迟恭的钢鞭寻了过来。果然是黑森森的透着一丝杀气。原本面带笑容的李渊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也是行伍出身,自是久经沙场,自然能看的出来,这钢鞭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其中。当下面色变了变,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来,李渊反而不好说什么了。这也是因为李渊小瞧了尉迟恭的缘故。 “好!”李元吉却是不知道这尉迟恭的厉害,自从留守太原以后,这个李元吉整日与他人比武,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所以这个时候面对尉迟恭,却是想着怎样去落卢照辞的面子,哪里曾经想过,一旦自己斗不过尉迟恭那又该如何是好。 “抬槊来。”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这大殿之上,将卢照辞的麾下猛将刺出几个窟窿来。反正他是齐王,乃是皇上的儿子,就算杀了对方,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失手的事情吗? 对面的尉迟恭面色冷静,双眼似铜铃,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李元吉,手执的钢鞭,稳如泰山。气势却是越来越浓了,一股杀气弥漫大殿之上,这个时候,只要是粗通武略的人,都已经感觉到尉迟恭的不平凡了,当下各个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仿佛是说着什么。 李元吉手执长槊,脸色狰狞,四处寻找着尉迟恭身上的破绽所,只可惜的是,这尉迟恭是何等的人物,岂是李元吉可以比拟的,等了好半响,李元吉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忽然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啊!”李元吉终于忍受不住了。手中的长槊当头就朝尉迟恭刺了过来。那尉迟恭见状,双目中猛的迸射出精光来,却是将右手中的钢鞭递到左手,然后轻轻的敲科迎面而来的长槊上,只见右手闪电般的飞了出去,再看的时候,已经稳稳的将长槊握手中。 “给我放开。”李元吉脸色涨的通红,双手死死的握住长槊,就想将它夺了回来,只可惜的是,尉迟恭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李元吉又哪里能夺的过来。 “嘿!”尉迟恭嘴角露出一阵讥讽之色,左手的钢鞭顿时带起一阵呼啸,就准备朝李元吉砸了过去。 “住手!” “住手!” “住手!” 大殿内传来数声大喝。却是李渊、卢照辞、李世民和李建成发出的,而群臣却都是睁大着眼睛,死死的望着那个雄壮的尉迟恭,手执钢鞭,威猛无比。 “陛下,尉迟恭企图击杀亲王,当以谋反罪论处,臣以为应当将尉迟恭拖出去斩首示众。”韦挺立马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哼,尉迟将军是奉陛下之命与齐王比武的,何曾有企图击杀亲王的嫌疑。韦大人是哪只眼睛看见了。”卢照辞还没有说话,李世民立马站起身来,怒喝道。 “也许是有的。若非陛下阻拦,这一钢鞭下去,恐怕齐王就难以抵挡了。”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慢悠悠的声音,正是裴寂。 “裴监一个莫须有又如何能令天下人心服呢?”卢照辞冷呵呵的说道:“何况,连裴寂刚才都说,这武艺到了尉迟将军这个程度,都可以收放自如了。尉迟将军如今还没有打到齐王,也许马上就要收手了呢?” “齐王已经认输,为何,尉迟将军还要扬鞭待击呢?”裴寂老脸铁青,曾几何时,他会被他人如此奚落的。 “认输了吗?本将怎么没有听见啊!”卢照辞冷笑道:“本将看见的是齐王仍然握着长槊的另一端,与尉迟恭争夺这柄长槊呢?这两人仍然是战斗之中,齐王并没有认输。” “你?”裴寂面色大变。 “好了,好了。”上面的李渊见自己的老友裴寂受窘,赶紧阻止道:“照辞,你就不必说了。裴监年长于你,要尊老才是啊!”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恕罪。”卢照辞也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好了,好了。”李渊摆了摆手道:“此次比武尉迟将军获胜,赐御马一匹。” “臣谢陛下赏赐。”尉迟恭右手轻轻一拉,那李元吉没有防备,却是让尉迟恭将长槊夺了过来。气的李元吉面色发青。 “好了,都下去吧!”李渊摆了摆手,忽然对卢照辞笑道:“听说大将军已经产下庶子,太子殿下也已经产下次女,按照当年你与太子的约定,当结为秦晋之好啊!哈哈,如今大将军得胜还朝,如今又与太子殿下结成亲家,可算是双喜临门啊!” 李渊所说的庶子,正是阴明月所产之子,不过三个月而已,因为卢照辞出兵外,连抓周都没有举办过,甚至连个姓名都没有。这个时候被李渊提了出来,不由的让卢照辞心中一动。扫了一边的李世民一眼,果见对方面色变了变,但是却没有任何表示。 “臣谢过陛下。”卢照辞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渊面色大喜,哈哈大笑道:“今日朕这里设庆功宴,以贺消灭了刘武周,明日,就轮到王世充和窦建德了。待时机成熟,秦王和大将军可各自率领大军,兵分两路,一出潼关,一出井陉关,分别剿灭王世充和窦建德,如此天下就会太平了。” “陛下圣明。”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如今刘武周也已经平定,西北之地,西南之地等等都已经平定。江南也有李孝恭和李靖二人支撑着江南大局。如今之剩下王世充和窦建德二人了。 大殿内,随着李渊的一声令下,顿时又兴起了歌舞钟乐,群臣脸上都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来,各个面上堆满着笑容,但是这其中又有谁知道,旁边的同僚心中又想着什么呢?而坐上首的朱紫袍服之中,大唐重臣心中都盘算着眼前的局势,那些身着衮服的四位王爷是心中翻滚不停。 “走,回府。”庆功宴一直等到近两个时辰才结束,宴会结束后,卢照辞迫不及待的出了兴庆宫,朝自己的大将军府邸行去,他的身后,卢照英和尉迟恭紧随其后。 “敬德,那些东西都运回来了吗?”卢照辞对身后的尉迟恭问道。 “和秦郎一起,已经运到了终南山下的别院之中。”尉迟敬德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卢统领亲自接受的。”他口中的卢统领说的是卢青云,正是任的锦衣卫统领。 “那自然是好。”卢照辞点了点头。 众人又行了片刻,很快就到了卢照辞的大将军府邸,不过这个时候卢照辞的大将军府匾额上已经换成了临汾郡王府的模样。 郡王府前,早就有卢青云领着众人仪门外等候。一见卢照辞翻身下马,赶紧指挥着下人,将战马拉入侧院中,而自己却领着卢照辞进了大厅。 “禀报阿郎,老太爷、大娘子、二娘子和三娘子,还有小郎也已经等候多时了。”卢青云跟随卢照辞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锦衣卫准备的怎么样了?”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正运作之中。”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兴奋道:“按照阿郎的部署,属下准备长安城内的那些大臣公卿家里发展下线。以快的监控到长安城内的一切。”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可以的话,快的完成这一切。” “对了,阿郎,李靖将军昨日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他夔州抓住了一个叫做岑文本的人,他的身上,有阿郎的书信。不过。他已经把这些信给烧掉了。还说,那个叫岑文本的,被随军带回。”卢青云又说道。 “岑文本?”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停下脚步,道:“什么时候能到长安?” “后天,按照行程应该是后天。”卢青云仔细盘算了一番,方才肯定道。 “好,后天,你随我一起去见这个岑文本。”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这唐初能堪称第一谋士的人是谁,卢照辞看来,这个叫做岑文本的人可以堪称第一谋士。关键是,这种人物并没有什么后台,这才是重要的。有很大的可能性为卢照辞所用。 “属下遵命。”卢青云扫了一眼,却已经到了前厅,而前厅之中,卢氏老太爷卢思成崔莹莹和李婉儿的服侍下,迎了出来。 第八十七回 亲迎 第八十七回亲迎 而两女的一边,尚有阴明月抱着一个婴儿,显然是卢照辞的第一个儿子了。 “孙儿见过老太爷。”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朝卢思成拜了下去。 “不错,不错。”卢思成哈哈大笑,苍老的声音中充斥着一丝记自豪。自从卢氏名扬海内到如今,曾几何时,有人被封为郡王爵位的。就是当今七宗五姓之中,又有何人被封为王爵的,就凭借这一点,足够可以使的卢思成得意一辈子的了。 “恭喜老太爷再进一层楼,为老太翁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卢思成身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望了一眼,却见二人面色微红,满面欣喜之色。 “不错,不错,当再接再厉。”卢思成满面红光,哈哈大笑道。羞的身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面色红了,双目中望向卢照辞,盈盈含水,美艳不可名状。让卢照辞这个半年都没有得到过雨水浇淋的家伙,感觉心中火焰滔天。 “大郎此次归来正是时候,小儿已经足月,当行抓周之事。”卢思成心中极为高兴,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血脉传承之事,无后都是大问题,可以当做休妻的理由之一。而且古代人寿命相对来说很短,这五世同堂,甚至四世同堂的都是很少的。如今卢思成居然能做到四世同堂,难怪如此高心了。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上前端详这卢明月怀里的婴儿,不过两个月大小,但是从脸型上看,已经有了卢照辞的模样了。粉嘟嘟的,模样十分喜人。这个时候,大概是喝饱了奶水,已经睡熟了。 “老太爷请了三个乳母,对孩子很是照顾。”一边的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母性的光辉来。轻轻的说道。 “好,辛苦你了。”卢照辞复杂的望了阴明月一眼。 “太爷,可曾为我大侄子起了姓名的?”一边的卢照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卢思成望了卢照辞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期望来。本来他要给自己的重孙子起名,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卢照辞贵为王爷。生下来的儿子虽然是庶子,到底是王府的庶子,卢思成也不敢胡乱的起名。 “不知老太爷可有决断?”卢照辞笑说道:“有老太爷此,哪里还有孙儿的什么事情?”卢照辞对这个名字叫什么,本就无所谓。反正都是被人叫的。 “叫卢承贤,如何?”卢思成一见卢照辞同意,不由的脱口而出,显然这个名字已经他的心里酝酿了很久了。 “承贤?可以,可以。”卢照辞神情一愣的,但是点了点头,伸手将卢思成搀扶进去。 “你回来的就好。想来霍邑已经平定,待承贤抓周过后,老夫与你二叔、三叔他们就会霍邑。”卢思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这长安甚好,太爷又何必回霍邑呢?”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道:“此去霍邑,千里迢迢,路途遥远,太爷年纪已大,何必为此而奔波呢?来,太爷请坐。” “长安虽好,但是这里不是霍邑。”卢思成坐太师椅上,望着卢照辞一眼,道:“老夫知道你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是不开心。这长安的水太深了,你的功劳已经很高了,若是真的不行,就回霍邑吧!做个贤王也是不错的。”显然这才是给孩子起名的原因之一,就是让卢照辞做个贤王。 贤王要是这么好做的话,天下被杀的王爷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了。如今李渊就开始想着置自己于死地,自己若是不奋起反抗的话,恐怕算是白穿越一回了。长红旗下的卢照辞,岂会被这个时代的观念所影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点,卢照辞看来,根本就是错误的。深受平等思想教育的卢照辞,岂会放弃追求自由平等的机会,可是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从平定薛仁杲后,被剥夺了军权,从五日陷五城到现,卢照辞已经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社会,权势永远是自由平等的保障,而高的权力无疑是天下至尊。这个贤王也许很有权势,也许很有名望,但是性命仍然是掌握别人的手中,这不是卢照辞想要的。这也就注定着卢思成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太爷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孙儿派人送太爷回霍邑。”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孙儿霍邑见父亲大人时,父亲大人曾让孙儿将照秉等人送入左翊卫大军中,被孙儿拒绝了。如今天下太平之日,指日可待,武将的地位也会随之下降,治理天下还是靠文人,明年陛下将会重开科举,孙儿认为,不如让照秉他们参加科举。” “考科举?”卢思成闻言一愣,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孙儿已经将金鹰令交给了父亲了,父亲已经把他交给了二郎。”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孙儿要下了造纸和印刷。” “好,好,如此甚好。”卢思成闻言哈哈大笑,这个时候,卢照辞并没有听出来,这苍老的声音之中,到底是蕴含着何种含义。 “这样也好。”卢思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就朝后院走去,他的身后,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来,然后朝卢照辞望了望,却见卢照辞摇了摇头,也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照英,你与敬德先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二人好好长安转悠转悠,后天随我去霸上,不去万年去见一个人。”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万年去见这个岑文本。毕竟,自己目标太大了,也许一举一动都是别人的注意之下。 “好的。”卢照英闻言心中一乐,他可不愿意呆大厅里,这卢照辞虽然很是随便,但是卢照英却是受过严格教育的,崔莹莹这些人到底是女子,是不便接触过多的。一听的卢照辞的吩咐,哪里还愿意留这里,就拉着尉迟恭朝自己的**小院走去,恐怕两个武痴又想比试一下武艺了。 “夫君不的这些日子,明月妹妹可是辛苦了不少了。”崔莹莹笑吟吟的望着阴明月说道。 “姐姐说过了。”阴明月此刻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愁绪了,这不是她忘记了自己的仇恨,或者说,就算是忘记了,也是无可奈何的忘记。此刻的她,恐怕是一心扑自己的儿子身上。卢承嗣此刻已经成了他的唯一了。 “好了,明月,你也不必如此,我卢家没有什么妻与妾之分。”卢照辞看着阴明月一脸的小心翼翼,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承嗣是我卢照辞的儿子,自然能享受卢氏的一切。” “谢王,夫君。”阴明月双眼一红,抱着承嗣朝卢照辞点了点头。 “还有,你二人平时没什么事情,就把我名下的产业管好了就行了。”卢照辞朝一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说道。 “夫君,我,我可不行。”李婉儿闻言,双眼中露出一丝惊慌来,还有一丝的羞愧。 “夫君,还是妾身来吧!”崔莹莹笑面如花的望着卢照辞说道。卢氏三位夫人,李婉儿乃是皇室之女,喜欢读书作画,基本上不问世事之人,为重要的是,她爱浮华,自然不是管理卢照辞产业的佳人选,而阴明月是爱武装不爱红妆之人,又与卢氏关系尴尬,所以也不可能让她来管理卢照辞的产业,如此剩下的一人就是她自己了。 卢照辞见状,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三个妻子,他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虽然是两妻一妾,李婉儿身份高贵,但是实际上,卢家的后院一向是崔莹莹这位大小姐做主。也不知道当初传闻的这位关东才女为何如此强悍,居然是治家的能手。 “对了,前些日子,妾身到二哥府上的时候,发现那大长公主所生的孩子甚是奇怪。其相貌居然与承嗣有些相像呢。”一边的李婉儿正逗弄阴明月怀中的卢承嗣,忽然转过头来对卢照辞说道。 “是吗?”卢照辞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也露出一丝好奇来。却不知道,一边的崔莹莹看了个明白,心中顿时一动。 “是啊!还真有点像呢?”李婉儿哪里能看出卢照辞的心思来,还点了点头道。 “好了,妹妹,夫君征战半年有余,身心疲惫,还是先洗漱一番,休息一阵的好。”崔莹莹闻言,赶紧阻止道。 “也好。”卢照辞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站起身朝后院走去,他的身后,崔莹莹面色复杂,李婉儿面露好奇之色,而阴明月却是面目慈祥,紧紧的抱着卢承嗣。 万年县离长安并不远,或者说它是京畿下的重要县城,其治所均长安城内,领着长安的东五十四坊。 这一日,万年县宁安乡,乃是进入京师的必经之路,这一日,从长安城内冲出十数骑来,朝宁安乡飞驰而去,为首一人一身青色儒衫,英俊潇洒,其后有一人豹眼黑腮,还有一人面皮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他们的身后,还有十数个壮硕的年轻人,都是面色英武,孔武有力之人。“大兄,那个叫岑文本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成?”豹眼黑腮的人骑马上怀疑的问道。 “怎么,不相信你家兄长了?”前面的英武青年不满的说道。 “那倒没有。”豹眼青年显然很害怕那英武青年,闻言赶紧否认道。却不曾想到他的话,让身后的一批年轻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来。 原来这十数人就是卢照辞、卢照英和尉迟恭等人,今日就是岑文本进京的日子。卢照辞却是不敢怠慢,一大清早就让人喊了卢照英和尉迟恭等人,稍微用了一点早饭,就朝万年而来,这里是岑文本进京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到了宁安乡的时候,却还不见岑文本的到来,无奈之下,只得让人镇口等待,而卢照辞等人却找了一个酒楼,慢慢的等着岑文本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的时候,才听了亲兵前来禀报,说镇口有一队人马走来,其番号正是南征大军。恐怕是岑文本来了。 “走,我们去见见他去。”卢照辞面色一喜,赶紧站了起来。 “大兄,你也是朝廷的大将军了,还是一位王爷,朝廷之中,有几个人能让你亲自赶到这里来?我们赶到这里来,已经是很给他的面子,你如今还要亲自去见他,那还不是折了他的寿吗?依小弟看,还是派人把他领来就是了。”卢照英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就是一边正吃酒的尉迟恭也点了点头。 “当年刘皇叔请诸葛孔明,都尚且三顾茅庐,如今这个岑文本乃是当世奇人,天下难寻,难道就当不得我去亲迎一般?”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效力,但是我亲自去迎,那也是一个态度问题,你若是不想去,就留这里就是了。”说着就朝楼下走去。那尉迟恭见状,赶紧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上的酒水,也紧跟其后,下了楼梯。 “诶诶,大兄等等我。等等我。”卢照英见状哪里还敢停留,赶紧紧随其后,也朝楼下奔去。 镇口,卢照辞骑马上,眺望着远方,果然见一队士兵护卫着数架马车,缓缓而来。车头上有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李”字,想必就是李靖麾下的大军。卢照辞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什么人?啊!大将军,是大将军。”那领队的队长一见卢照辞等人前来,顿时露出一丝戒备之色,但是很快就被欢喜所替代,赶紧跪了下来。 “小将见过大将军。” “见过大将军。” 身后的百人士兵见状也赶紧拜了下来。毕竟大将军之名早就传遍了三军。那是三军所敬仰的角色,岂有不拜之礼。 “好,好,起来,不必多礼。”卢照辞哈哈大笑,从马上跳了下来,扶起那名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问道:“里面可是岑文本岑先生?” “回大将军的话,我等正是奉李将军之命,护送岑先生回京的。” “好,好,回头,本将亲自为你们请功。”卢照辞面色欣喜,又朝马车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可是岑先生当面,卢照辞有礼了。” 第八十八回 多智似妖的岑文本 第八十八回多智似妖的岑文本 “罪臣岑文本拜见郡王殿下。”车帘一转,就见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很快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慌不忙的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虽然口中直称着罪臣,但是实际上,却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罪臣的样子,看这卢照辞这个有着郡王爵位的家伙亲自前来相迎,脸上也没有半点感动的意思。 “你这厮,真是无礼,想我家大兄当初曾经写了无数封信相招,你却置之不理。如今我大兄从长安到此地,亲自前来迎接你,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端的无礼。”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见状,心中极为不满,当下跳了出来,抡起钵盂大的拳头,就准备朝岑文本砸了过去。 “四郎不得无礼。”卢照辞面色一变,赶紧阻拦道。 “哈哈,想必这位就是有卢氏万人敌的四将军了。”岑文本面色冷峻,淡淡的说道:“四将军让罪臣回信与郡王殿下,难道是想让皇上发现自己的大臣与萧氏臣属之间有联系不成?到时候,皇上可以借此机会,削了郡王殿下的军权,甚至连整个卢氏都会为之陪葬。” “你?”卢照英闻言,黑色的脸孔上闪烁着一声红光,铜铃大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羞恼,但是举半空中的拳头却放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瞪了岑文本一眼,才退到卢照辞身后。 “先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十分劳累。某镇上的酒楼中,已经备下了薄酒,还请先生赏脸。照辞深感荣幸。”卢照辞面色平静,好像岑文本刚刚讥讽的并不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反而加显的恭敬有加了。这岑文本刚才的言语表面上是说给卢照英听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给他卢照辞听的。 “好!”岑文本朝身后的几辆马车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先生不必担心,先生内眷照辞自会派人照顾的。”卢照辞看的分明,赶紧说道。 岑文本点了点头,也不推辞,径自上了一匹空马,四人就朝镇中的酒楼飞奔而去,而剩下的几辆马车自有那队士兵护送,也朝镇内赶来。 酒楼早就被卢照辞派人包了下来,如今却是空空荡荡,又让卢照英和尉迟恭二人护住楼梯,如此二楼之上,是只有卢照辞和岑文本二人,相对而坐。 “李靖将军现怎么样?”卢照辞笑哈哈的为岑文本冲了一本香茗。 哪里知道那岑文本站起身来,连称不敢。弄的卢照辞好像是一拳头打棉花上,毫无反应,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问了一句。 “李将军身体安康,麾下将士用心,近打了不少的胜仗,听说连将军麾下的将校大多都得了提升。其中为闪耀的当属甘将军和祖将军了。”岑文本低着脑袋,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二人都升了将军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这家伙确实不凡。知道我表面上问的是李靖,但是实际上却是闻着甘冲和祖明二人,难怪连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甘拜下风之人,仅仅只是凭借这自己的一句话,就能看出其本质来。若是常人哪里知道这些,顶多说自己关心李靖就是了。一想到这里,心中决定是要招揽此人了。 “先生这次归我大唐,不知道有何打算?”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岑文本一眼。 “若是能得一条性命就足够了。”岑文本仿佛没有听清楚卢照辞的言下之意一样,仍然面色平静,言语中充斥着一丝恭敬,让人生不出一点脾气来。 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这个名叫岑文本的家伙。难怪历史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看出了岑文本的心思,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是却又没有办法,看着他为表面上李泰出谋划策,实际上却是为李恪考虑,明明知道对方阴险无比,但是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这种情况,难怪就是后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感觉到此人的难对付,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我主爱才,像先生这样的人物,岂会有不用之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若是陛下不允许,某必为先生求情。” “罪臣多谢郡王殿下厚恩了。”岑文本恭恭敬敬的回道。 “临汾郡王府有长史一人,不知道先生可否屈就?”卢照辞再次挑明道。 “陛下所指,臣之所向。”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若是让臣去郡王府,那臣就去郡王府。”眼下之意却是说,若是陛下不让他去郡王府,那他也就不会去郡王府。我就是一块砖,皇上说这块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往哪里搬,我就放哪里。反正我就是听皇上的。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这个时候的他,还真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地位的尴尬。若是隋末动乱,大唐没有建立的时候,他可以明目张胆的要求岑文本前来帮助自己,但是如今却是不行,自己是大唐的郡王爵位,还是李渊的驸马,若是告诉岑文本说,你来帮我吧!我想造反。恐怕岑文本立马就会吓的逃之夭夭。 “照辞读书甚短,有些时候,陛下下旨之时,不知其中玄妙。照辞这次前来,想请先生为西席,随时指点照辞诗文。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卢照辞又转换话题道。 “郡王殿下抬爱罪臣了。”岑文本低着头,说道:“天下传闻,殿下终南山下建了一座书院,以先进的印刷技术,刻印天下书籍,将其收藏书院之中,又聘请天下有名的大儒宗师,前去教导寒门书生,或是传经论道,殿下麾下又岂会没有高才之士。罪臣不过区区薄名,又哪里能与那些博士相比。殿下折杀罪臣了。” 卢照辞听的明白,这岑文本的言下之意,还是推脱。他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话其中的含义,岑文本会听不出来。他如今还拒绝,这就意味着,他不想为自己出谋划策。一想到这人入朝之后,就会为他人所用,或是李渊,或是李建成,有大可能的乃是李世民后,卢照辞面色一阵阴冷。自己太需要人才了,尤其是一个上等的军师,崔仁师虽然不错,但是这家伙不值得自己信任的,与关东世家之间关系太过暧昧了。眼前的这个岑文本家世清白,重要的是智谋出众,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眼前这家伙油盐不进,死活也不愿意为自己卖命,哼,既然不为自己卖命,那也休想为他人卖命。哼,老子杀一个罪臣,那李渊又能将我怎么样。 “岑先生,你可知道本王有免二死的权力,只要不谋反,就是皇上也不能将我怎么样的。如今这个酒肆可是被本王包下来了。”卢照辞从小腿上摸出一柄匕首来,丢桌上,只听的一声轻响,寒光顿时刺入两人眼中,岑文本不由的闭了闭眼睛。 “殿下?”岑文本嘴巴一张。 “不能为我所用,也就不必为他人所用了。”卢照辞复杂的望了岑文本一眼,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却非人人能用,天下能安心使用先生者,非我卢照辞莫属,既然先生不愿意为孤效力,那就带着一身绝世才学离开这个世间吧!” “敢问殿下志向?”岑文本双眼一眯,面色一动,拾起桌上的匕首,淡淡的问道。 “孤不想让自己的生死掌握别人的手上。”卢照辞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岑文本,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希冀的光芒来。岑文本既然已经出声,显然已经动摇,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种缘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此刻却是是行走危桥之上。”岑文本点了点头,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又亲自给卢照辞上了一杯香茗,方请卢照辞坐了下来,道:“殿下,请坐。” “谢先生。”卢照辞又重坐了下来。 “王爷功高震主,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岑文本喝了一口香茗,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道:“今上看上去宽厚仁慈,但是实际上,却是多疑猜忌,心胸狭小。义宁天子、李密、薛仁杲等等之上都能看的出来。前不久,是命将军五日之内取五城,看似是对王爷的信任,其实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借口罢了。借口除掉王爷,还要趁机打击秦王殿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殿下居然真的五日之内取了五城,不但没有丢了性命,还反而成全了王爷。这是他想不到的。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到时候他肯定会教训秦王对你没有信心,有甚者,还会模糊的点出,这是给秦王的一次机会,只是秦王自己没有把握住一般。” 卢照辞点了点头,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这厮还没有到过长安,三日之前,还是数百里之外,就算此事传扬的很快,但是也不可能短短数日之内传到他的耳中,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真是一个妖人不成? “可以说,秦王的势力没有消弱之前,王爷的生命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今上还需要王爷来平衡秦王,太子的实力不足以抗衡秦王殿下,这就需要殿下的实力了。”岑文本又说道:“何况,天下尚未平定,王世充坐镇洛阳,手上有精兵强卒,粮草甚多,短时间内,不是能轻易收复的,而窦建德是拥有河北诸郡,如同昔日三国时期的袁绍,若非背后有罗艺的大军遏制,恐怕早就渡过黄河了,与王世充争夺中原之地,或者,西进夺取山西之地。有这两个强敌存,今上还是要保护好将军的。但是一旦这两个强敌一过,今上就会消减将军的兵权,连带着或许连性命都有危险。” “先生所言甚是,故此照辞才会请先生相助。”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照辞长于军略,不擅谋划政治,此道非先生莫属。” “殿下此言太过谦虚了。”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所谋甚远,非文本能够与之比拟的。只是殿下所缺少的是时间而已。若是给王爷五到十年的时间,就算今上想明目张胆的杀王爷,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故作平静,淡淡的说道。 “王爷终南山下兴建书院,表面上是为了善名,其实上却是为了招揽那些寒族士子之心,是他们为王爷所用,其二,王爷军中招收弟子,不是为了传授兵法,大唐提供众多的领兵将领,而是为了掌控军权。有此文武两样,这就说明了,将军并非外面所传言的那样,为人懦弱,其实上,将军早就谋划了。将军之见,非常人所能够揣摩的。所以臣是不如也!”岑文本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还不是被先生看穿了吗?”卢照辞摆了摆手道。笑道:“既然先生知道照辞的志向,不知道先生可为照辞出谋划策?” “王爷虽然精于长远打算,但是王爷可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为也!”岑文本忽然摇了摇头,道:“将军所谋,虽然出乎他人意料之外,未来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是王爷却少算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卢照辞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 “时间。”岑文本面色凝重,道:“王爷所缺少的是时间,可是今上所缺少的也是时间。王爷可以让自己的门生故吏来改变大唐,而今上也可以用时间来征服大唐。王爷可知道,前隋之所以这么快就被灭亡的原因是什么吗?想那前隋文帝是何等的英名,治理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也不过是两代而已,就被今上所替代?这里面固然是因为隋炀帝的缘故,还是世家大族背后的推波助澜,但是重要的是还是时间,杨家的统治并没有深入人心,隋室江山不过短短三十余年,又能让多少人对其产生归属感?如今今上也是一样。他与文帝不同,他是凭借武力征服天下,还大乱于大治,这容易使的李唐统治深入人心,时间一久,天下归心,到时候,就是王爷有再大的本领,也逃不过一个死后哀荣的局面。” “死后哀荣?”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也不得不说岑文本所言甚是有理。前隋之所以被如见简简单单的灭亡,岑文本所说的三个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王朝所建时间甚短,加上第二代君主残暴,失去民心,使得各地反王纷纷而起。李唐也因此能顺利的替代前隋,掌控天下。但是诸如后代,如宋朝、明朝等等,就算王朝被灭,也有不少的忠臣义士为之奔波,妄图光复旧朝。为惊讶的是,那南宋灭亡的时候,居然有两万宋人投入大海,愿为南宋陪葬。由此可见,宋朝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 大唐若是抚平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天下百姓就会对大唐心存归属,到时候,李渊随便找个借口,赐死卢照辞,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祸害,就算有门生故吏,恐怕也翻不起大的浪花来。 “那先生之意?”卢照辞赶紧问道。 “那就看将军之志了?”岑文本又问道。 “此话怎讲?”卢照辞惊问道。 “听说王爷和楚王交好?”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 “楚王生性暗弱,又信任王爷,可以立之为帝。”岑文本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来。 “再懦弱的人,也会有清醒的一天,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呢,这些人是见不得别人的好,万一哪一天他听信了谗言,哦!孤明白了,可是眼下?”卢照辞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下去。 “其实将军看似危险,其实上并不危险。”岑文本笑道:“同样,东宫看似太平,实际上并不太平,秦王看似有机会,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机会。楚王看似没有机会,但是只要一个契机,那就是唯一能上位之人。” “什么契机?”卢照辞心中一动。 “那就是东宫已死,而且是死秦王手中。到时候,可以借此铲除秦王,诛杀齐王,从而可以立楚王为帝了。其实秦王要想登基称帝的话,也只能是采取武力除掉东宫的太子殿下。”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玄武门之变?”卢照辞面色大变,差点一下子叫了出来。 “王爷可是想到什么了?”岑文本看的分明,好奇的问道。 “没有什么。”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三缕长须飘逸,瘦削的面容上生着一双睿智的眼神。卢照辞若非知道这个岑文本并非穿越人士,恐怕还真的以为,这大唐真的有神仙了。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个岑文本堪称是妖人了。居然连点都知道。 “先生如此大才,照辞府中尚有长史之位空缺,还请先生屈就。”卢照辞赶紧出言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卢照辞想来,这个岑文本应该是答应了。哪里知道岑文本却摇了摇头。 “怎么,先生嫌官位太小?”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这临汾郡王府的长史乃是从三品的职位,也是身着朱紫,大唐中,也不过数十人才有如此地位的。岂能以小来论之。看来这个岑文本是真的不愿意为自己效力了。 “殿下太过着急了,文本尚有下情禀报。”岑文本不慌不忙的说道。 “先生请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刚才臣说殿下需要时间,而今上也需要时间的问题。”岑文本出言道:“但是若是等到殿下布局完毕,恐怕也不能达成殿下所预期的效果。”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要剑走偏锋,让今上没有时间,让殿下却有足够的时间布局。让今上对如今的局势失去控制,让殿下能够控制眼下的局势,这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岑文本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不错,既然先生也是这么看的,那就得需要先生随时指点了。”卢照辞此刻也迷糊了。这个岑文本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帮忙答应为自己效力,但是为何又不愿意就任郡王府长史的职位呢? “这就对了。”岑文本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爷若是想成功,就不能让文本呆殿下身边,因为全局的关键之处,并不王爷身上,也不秦王身上,不陛下和太子身上。” “那是何人身上?”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齐王。”岑文本毫无犹豫的说道:“这局棋的突破点就齐王身上。嘿嘿,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人人都想,但是却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而如今能有这个机会的,除了殿下之外,也只有那四个人了。太子不用了,秦王正为那个位置而努力,殿下难道认为那生性渔色的期望不想那个位置吗?不,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而已。所以他投入了太子殿下,与太子殿下联合起来,对抗秦王。太子性情敦厚仁慈,不但不是秦王的对手,就是残忍的齐王,他也是对付不了的。只要秦王失去了夺取太子之位的机会,那么太子就会面对齐王的背后一剑。齐王他也是需要太子之位的。殿下只要鼓动齐王,对秦王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打的秦王是无可奈何,忍无可忍的时候,秦王必然愤然一击,那个时候,只要殿下谋划得当,就是殿下您的机会来了。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辅佐一个傀儡登台,从容布置,就能实现您的理想了。” 卢照辞听的心旌摇动,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岑文本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彻底的将卢照辞给惊醒了。不错,正是这样,历史上的李世民发起玄武门之变,确实是这样的,被李元吉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逼的对方奋起反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不过千余人的力量,就改变了大唐的局势。 “先生真是如同诸葛再世,照辞佩服。”卢照辞站起身来,朝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一礼才是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间来,为真诚之礼。这人的智慧能到这一点的,已经不能以正常人来称呼了,可以说是个“妖人”。当年一代文豪鲁迅说诸葛亮多智近似妖,眼前的这个岑文本恐怕也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这下,殿下就不会要杀文本全家了吧!”岑文本哈哈大笑道:“殿下以礼为先,示之以诚,宽结人心,但是却又不失果断,这才是民主的条件,为重要的是,殿下所谋甚远,谋常人不敢谋之事。文本大胆猜测,不出三年,这天下必为殿下所有。” “为何,文本有此一言。”卢照辞这个时候心情大好,好像忘记了岑文本不愿意屈就临汾郡王府长史一职。 “殿下当初的一招棋下的很妙。”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甚至到如今,臣都怀疑,当初殿下下这招棋的时候,是不是知道今日的局面了。” “什么棋?”卢照辞好笑道:“文本,你聪明机智,非常人能所及,孤这方面可是甘拜下风,你莫要卖关子了,且说说看。” “殿下之智是不能与臣想必,因为臣走的是阴谋,但是殿下所行的却是至正至大之道,见效缓慢而已,一旦生效,就是气吞宇内,非常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岑文本正容道:“臣之所以能想出这点浅陋的主意,主要还是因为殿下已经布下了一副好的局面,所以臣才会如此从容,所以臣才会愿意为殿下谋划。”这明君选名臣,但是臣亦择君。尤其是乱世之中,是如此。否则选择了一个无能之主,不但不能使的自己才能得到发挥,理想得以实现,还要赔上自家的性命。岑文本乃是顶级谋士,不但要帮助自己的主上谋他人,是要谋自己。卢照辞看似地位为尴尬,实力也是小的,但是岑文本是何等人物,锦上添花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干的都是雪中送炭的活,当然,送了炭你要烧的起来,烧不起来,他也是不会干的。眼下李阀内部汹涌澎湃,他一个外人若是加入任何一方,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所以他是不会加入李建成和李世民任何一方的。或者这两人之中,部下英才不少,岑文本进入其中,也是被人排挤的对象,而卢照辞却是不同,不但早早谋划,为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有兵,想象看,三十名弟子,对他忠心耿耿,还有许多将领都与他藕断丝连,这才是重要的。两三年之后,无论朝野还是军中,到处都是卢照辞的势力,又有何人能与之对抗。而卢照辞此刻比别人为需要自己的到来,一旦成功,自己的投资效果立马立竿见影。 “那为什么文本不愿屈就王府长史呢?”卢照辞疑问道。 “臣暗处,比明处为妥当。若是可以的话,臣想借一千金。”岑文本恭敬的说道。 “一千金?这个没问题,孤马上让人给你准备。长安居之不易,一千金太少,三千金如何?”卢照辞神情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岑文本居然找自己借钱。但是也仅仅是为之一愣,并没有问什么。 岑文本见状,心中默默一热。虽然他乃是智谋之士,也知道卢照辞渴望得到自己这个谋主,而卢照辞也确实是一个明主,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信任自己,连着一千金的去向都没有问,直接给了三千金。这卢氏虽然乃是天下名门之一,但是三千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卢照辞说给就给,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信任啊! “听说当今官位的任免大多都是裴寂身上,臣想走他的门路,去齐王府做个幕僚。”卢照辞不问,但是并不是说他岑文本不说。 “齐王?”卢照辞略一丝沉思,猛的站起来,望着岑文本,双眼一红,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朝弯腰九十度,恭恭敬敬一拜,道:“先生,如此对待照辞,照辞无以为报,请先生受照辞一拜。” “王上以国士待臣,臣当以性命回报。”岑文本朝卢照辞拜了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君臣之礼。这也是表明着岑文本正式加入了卢照辞的麾下。 “先生,请坐。”卢照辞将岑文本扶了起来,指着对面说道。 岑文本说了一个谢字,也不客气,就端坐卢照辞对面,说道:“王上和今上都比拼时间,但是对方却是占据了大义。王上要想取胜,唯有出奇兵,让今上对局势失去了控制。” “还请先生指教。”卢照辞恭恭敬敬的的说道。 “王上可记得当初五日下五城之事?这就是王上取胜的关键之道。”岑文本面色冷峻,双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周身气势暴涨,言语之间,仿佛江山手,只听岑文本接着说道:“因为王上为今上早就了一个可以与今上相对抗的人,今上之所以铲除了义宁天子、刘文静、李密等人,到如今还想除掉王上,就是为了自己的统治,他不想有人威胁到他的统治。王上五日破五城之后,他不得不对王上大加赏赐,赐为王爵,以显示自己的风范,挽救自己的名声,此同时,又封秦王为天策上将,以与王上抗衡。却不知道,这个天策上将府宛若一个小朝廷一样,从三品朱紫到九品浅青,样样不缺。秦王实力大增,必然会对太子甚至今上产生冲击。如今眼下大唐还有王世充、窦建德,还有江南的萧铣没有解决,秦王的实力必然还要为之增长。东宫和秦王的斗争毕竟明显化。但是这一切还是不够的。因为王上已经不能再等了。所以要想办法,使他们的斗争快的进入尾声,随时对秦王府发起进攻。这就涉及到其中关键的人物,那就是齐王李元吉,只要让此人拾掇着太子对秦王发起进攻,才能使得今上对大局失去了控制,才能使王上得到机会。” “齐王残暴不仁,对属下多是或打或骂。先生去辅佐他,这万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他丝毫不怀疑岑文本的能力,历史上,他就玩了个无间道,差点使得李恪登上了帝王宝座。 “齐王有野心,所以臣的安危不必担心。”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只是臣以后会王上不敬,还请王上莫要见怪。” “不敬?哈哈,先生太小瞧孤了。”卢照辞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先生放心,孤日后会给先生创造各种机会,让先生有机会来参我。” “多谢王上。”岑文本平静的脸孔上顿时也露出一丝笑容。与聪明的明君合作起来,就是舒服。看看,不过随口一个提示,就能明白话语之间的意思。这让岑文本对未来是充满着信心了。 “既然如此,孤就让人取三千金与先生,孤府中等候先生的消息。”卢照辞朝岑文本拱了拱手道。 “王上,此事关系重大,王上切不可告诉他人,就是四将军也是一样。”岑文本沉凝了片刻,方拱手道:“无论是今上或者是东宫,或者是秦王府内,智谋之士无数,还是小心为妙,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照辞知道了。先生,请。”卢照辞朝岑文本说道:“照辞还望先生多多保重身体,若是万一事情不利,照辞也能想办法使先生脱生,想来李元吉也奈何不得孤。” “臣知道了。”岑文本朝卢照辞拱了拱手,顿时下了楼梯。很快就听见楼下一阵响动,接着就见一队士兵护着几辆马车远远而去。 “大兄,他怎么就走了?”楼梯上一阵爆响,就见卢照英闯了进来,豹眼圆睁,不满的说道。 “四郎,准备三千金,给先生送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千金?”卢照英双眼圆睁,那身后的尉迟恭双眼是睁的老大,没见过卢照辞一出手就是三千金的。就算得到柴氏的巨额宝藏,但是也不能这么用不是。 “不错,三千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先生虽然不为我所用,但是孤也要千金买马骨,吸引多的人才来为我所用。这三千金就是用来买千里马的。” “买千里马?一匹千里马也没有三千金这么贵吧!”卢照英不满的说道:“何况,还给一个不为自己所用的人,大兄,是不是太过浪费了。” “臣曾经听说以前有个黄金台的,也是用来招揽贤士的,还有千金买马骨之说,千金既然只能买头死马,想来这千里马是要三千金了。”尉迟恭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三千金看来还是少了。若是殿下能筑一个黄金台,就好了。” “你这个大老黑,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家伙。”卢照英狠狠的瞪了一眼尉迟恭,口中露出一丝冷笑道。 “哼,我大老黑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的家伙,但是也知道王上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尉迟恭不屑的说道。 “好的,小弟这就去。”卢照英被尉迟恭说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哼哼的说道:“这个岑文本,不但不帮助我大兄,还讹了我大兄三千金,回头看见他,我必揍的他满头开花不可。”说着就骂骂咧咧的下了楼,却是赶到长安去,命人去取了三千金,好送给岑文本。毕竟,这么大数额的金子,是不能长安城内交给岑文本的。 “先生,这个天下,除掉我卢照辞,恐怕再也没有人敢用你这样的人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属于何方人物。”卢照辞站窗口,望着远处缓缓而行的一队人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相信岑文本是个聪明之人,肯定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而自己有了岑文本,一方面不但可以摆脱依靠崔仁师的窘困,为重要的是,依照岑文本的本领,想必他所说的情况很快就要来临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行动起来了呢? “来人。”卢照辞忽然拍了拍手,就见楼梯之下来了一个英武年轻人。 “去告诉卢青云,让他监视那三千金的去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那名年轻人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记了下来,然后朝长安飞奔而去。 “王上为何不将那个叫岑文本的捉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看他还不为王上效命。”尉迟恭闻言不由的瓮声瓮气的说道。 卢照辞闻言一笑,道:“若是文人都这样好对付就好了。敬德,记住,有的时候文人比我们武将为可怕。我们是用硬刀子杀人,杀人见血,但是他们往常是用看不见的刀子杀人,这种杀人,我们是看不见的。我们杀人或许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有些文人杀人根本不用动手,不过几句话就可以了,这就是文人的可怕之处。岑文本乃是世之高人,他若是想杀人,不过随便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行了。这种人,若不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那就会反被他所伤。孤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就放他离去了,送他三千金,也算是有个香火之情。” “哦,臣明白了。”尉迟恭低着脑袋说道。 “你不喜读书那是不行的。过些日子,你到终南山下的书院中去,去做个学生吧!”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也免得有人说你大字不识一个。传出去让人笑话。” “这个,这个,臣遵命就是了。”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是一想到卢照英刚才的话来,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长安,不,回终南山。”卢照辞想了想又转口说道。 “好。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尉迟恭赶紧应了下来。 很快,就楼下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到一会,一队人马就消失万年县。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丝毫没有想到,就这不起眼的小镇子里面,发生了影响一个足以影响一个王朝兴衰的事情。 第八十九回 岑文本出仕 第八十九回岑文本出仕 长安城内,裴寂的府衙当是整个大唐官吏中为豪华的府邸,本就是前隋高官杨素的宅邸,其豪华远众多亲王之上,就是李世民的秦王府也没有裴府这么豪华的,其规制大多与宫中相同,这是违制的存,曾经有御史台的人参奏裴寂,却不曾想到李渊只是哈哈一笑,就将奏折放一边,转首还赐给了裴寂许多宫中用品,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再拿着此事说项了。 这个时候,裴寂懒洋洋的躺矮榻上,虽然如今的长安市面上,有许多卖椅子的,但是裴寂却是不屑一顾,还称之为胡椅,以用来藐视卢照辞。他的大厅内,仍然是前隋模样。 “你就是岑文本?”裴寂扫了堂下站立之人,看上去倒是相貌堂堂,也算是一位有点名气之人,为重要的是,他为自己献了三千金,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赎罪的,另一方面,却是让给自己给他找份好差使。 “岑文本见过仆射大人。”岑文本恭恭敬敬的朝裴寂拜了一拜。 “不错,不错。”裴寂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此人倒也恭敬,是个可造之材,当下说道:“你的名字老夫也曾听过,也算是贵族中人,是个人才,埋没了你也确实可惜。你想做什么?秘书郎如何?也算是直属中书省,乃是陛下身边的近臣了。”裴寂懒洋洋的说道。他今日也是难得的心情好,是因为岑文本所献的三千金,所以开口就是秘书郎,李渊身边的近臣,升起官来也很迅速。起码也要对得起那三千金不是。 “下官不愿意做秘书郎,下官想为大人分忧。”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眼前的岑文本不愿意做个秘书郎。 “什么,你不愿意做秘书郎?”裴寂一下子从矮榻上直起身来,指着岑文本笑道:“你可知道这个官职多少人想要吗?你居然不要。真是有趣。嚯嚯,你居然说为老夫分忧,那你说说老夫有何忧?” “秦王。老大人心忧者为秦王。”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说道:“秦王的天策府内,每天都有人前去相投,如今是宛若一个小朝廷了,已经有了与太子殿下相抗衡的势力了。有甚者说大将军与秦王交往十分密切。” “秦王?卢照辞?”裴寂脸上微微变了变,但是很快摇了摇头,道:“不管他们是如何变化,我自岿然不动,你可知道为什么?” “下官大胆猜测,必然是因为陛下的缘故,有陛下,无论是秦王和大将军怎么厉害,也不是陛下的对手。”岑文本低着脑袋,轻声的说道。 “你很聪明。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的。”裴寂忽然出声道:“齐王身边尚缺了一个典签,你可愿意去。”典签是一个传达教命,导引宾客的活,虽然是个正八品上的官,但是却是一般读书人不愿意干的。 “下官愿意为老大人效劳。”岑文本还是如同以前一样,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典签一样。 这再次出乎裴寂意料之外,认真看了岑文本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羞恼之色,顿时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当下摆了摆手道:“你不苟言笑,确实不是一个迎送宾客的材料,换一个吧!去干主簿吧!”王府主簿是从五品下的官员。却是一瞬间升了十阶。 “谢老大人。”岑文本又说道。面容依然如故,丝毫没有因为裴寂的赞赏而有丝毫的得意之色。 “你天生就是一个做官的,只要认真办事,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这就去齐王府吧!”裴寂认真盯了岑文本好久,如此方才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又叮嘱道:“齐王性情暴躁,你要小心伺候着。若是真的呆不下去,就回来找老夫,老夫再为你安排一次。”到底是因为三千金的缘故,裴寂头一次为自己举荐的人提示一般。 “谢老大人。臣必定恪职守,忠于王事。”岑文本恭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裴寂挥了挥手。那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齐王府内,硕大的校场内,李元吉面目狰狞,张弓搭箭,瞄准着百步之外的猎物,正准备随时射出手中的利箭。他对面的猎物并不是虎豹狼兔,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些人身上披着各种动物的毛皮,扮作动物的模样。这就是李元吉每日必行的打猎了。 “殿下,陛下派了的主簿,已经银安殿上等候了。”这个时候,一个宦官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主簿?他来干什么?”李元吉顿时放下手中的弓箭,冷哼哼的说道:“哼,没看见孤正打猎吗?让他等着。” “这个?这个?” “什么东西,还这里罗嗦。”李元吉面色一变,手中的利箭破空而出,一声厉啸,瞬间就穿透那宦官的咽喉。恐怕那名宦官也没有想到,不过区区一件小事,就使的自己丧生齐王的弓箭之下。只不过,看那旁边的侍卫、宦官一脸平静的模样,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居然也想让孤去见他,先晾他一晾。”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说着又朝周围众人瞪了一眼,吼道:“还不与孤准备好猎物。孤要打猎。”那些侍卫不敢怠慢,赶紧佯做打猎状,将那些披着动物皮毛的人群当做猎物一样,驱赶一起。 那李元吉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当下跨上他的白乌蹄校场上飞奔起来,就马上张弓搭箭,箭簇之声,空中响起,每一声响起,就见一头“猎物”发出一声惨嚎声,倒地而亡,而骑马上的李元吉发出一声声狂笑声。 “哼,这才有趣。”好半响,李元吉才了性,丢掉手中的黄杨大弓,哈哈大笑道:“走,去见见那个主簿长着什么样子。” “是!”那些下人们哪里敢忤逆这位太岁,一行人感激朝银安殿而去。 银安殿内,岑文本毕恭毕敬的站那里,面前正对着矮榻前的几案。面色冷峻,站那里,好像一颗青松一般。他已经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规规矩矩,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心中却是暗中盘算着如何应付那位号称京城太岁的齐王殿下。 “哟,你就是孤府上的主簿,叫什么来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冷哼之声,让岑文本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拱手道:“臣江南岑文本见过齐王殿下。” “对,对,你就是岑文本?”齐王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孤知道你是江南高门大族,来我齐王府是走了裴寂那个老东西的路子吧!” “回殿下的话,臣与封德彝大人相识,受封大人指点,才去见了裴大人。”岑文本心中一动,想自己走裴寂的门路并没有多少人,但是这个齐王却是知道,由此可见,这个齐王恐怕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不错,你很老实。”李元吉端坐矮榻上,点了点头道:“孤还听说,你裴寂那个老家伙面前说是来给他解决麻烦的。而这麻烦的对象正是秦王,对吧!” “臣有罪,臣有罪。”岑文本心中大惊,当下赶紧跪了下来。俯首认罪。他也没有想到齐王居然藏的如此之深,来长安不过半年多的距离,手下的情报如此发达,连裴寂府上都有他的眼线,那万年县的事情?岑文本不由的有些紧张来。 “放心。你也是一个人才,能让裴寂那个老家伙瞬间能给你升了十阶的官,足够说明,你不是一个专门靠家族吃饭的主。只要你忠于孤,孤自然会给你要的东西的。”李元吉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时候的他,丝毫没有刚才校场上的残暴模样。 “臣遵命。”岑文本赶紧应道。 “过段时间,陛下恐怕要出征洛阳,消灭王世充,你认为孤有机会前去吗?”李元吉忽然问道。 “殿下愿不愿意,不当为臣。”岑文本双眼一亮,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那该问谁?”李元吉双目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道:“看来此人不过如此而已。” “当问太子。”岑文本好像没有听出来李元吉言语中的讥讽之色一样,仍然平静的说道。 “太子?”李元吉双眼一动,惊讶的望着岑文本,笑道:“有点意思,坐下说吧!”说着指了指一边的锦凳说道。 “谢殿下。”岑文本恭敬朝李元吉行了一礼,方坐锦凳上,平静的说道:“如今的秦王府已经有了小朝廷之称呼,为重要的是,大将军隐隐与秦王相互勾结一起,已经对太子殿下的位置产生了威胁了。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若是想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任用自己的人,大肆提拔。但是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太子殿下若是想打击秦王殿下和大将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军队了。若是有人能军中建立威望,就算不能掌握军队,起码能与秦王、大将军做到三足鼎立,就是太子殿下的胜利了。一方面殿下与太子殿下交好,而另一方面殿下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帅才,若是能领兵出征,必然能建立与秦王、大将军那样的功勋。到时候,就能军中形成三足鼎立局面。这才是太子殿下所需要的。殿下就应该这方面下功夫,想来,太子殿下必定会陛下面前推举殿下为元帅,领军出征王世充。” 李元吉闻言点了点头,扫了岑文本一眼,道:“看你还有几分见识,就留孤这里吧!孤有事的时候,自会招你前来。” “臣遵命。”岑文本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李元吉已经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信任了,起码也是接受自己了。 “你长安可有住处?”李元吉双眼一眯吗,又问道。 “臣刚来长安,本有些积蓄,不过后来都…”岑文本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之色来。 “都送与裴寂那老儿了吧!这个老儿,就是好赌,家中有万贯家财,就是父皇宫中之物,也任他取之,还到处收受贿赂,这下连你的安家费都取了过去。”李元吉冷哼道:“回头,你账房那里,去八百金来,你长安买下一处房产,能靠近王府是好。长安虽大,居家不易,省着点花。”到底是帝王之后,这个李元吉虽然生性残暴,但是也能懂得一些御下手段。也能将就恩威并用,只可惜,这种手段只能对付一般的人,这岑文本是何等人物,岂会被这些手段所打动。 “臣谢过殿下。”岑文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李元吉行了一礼,如此方才退了下去。 那岑文本下去之后,账房处领看八百金,然后通过长安县衙门,齐王府边买了一处房宅,大概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齐王不好惹,生性残暴,本长安居之不易,地价一直居高不下,但是齐王府边,地价却是出了名的便宜。岑文本不过花了两百金就买了一个大宅院,将一家人数搬了过来。从此,岑文本就安心齐王府做他的主簿了。随着几次的接触,李元吉也发现这个岑文本确实是个人才,不但有出色的谋略,为重要的是,为人对自己很是苛求,对王府之事也是恪职守,是一个合格的主簿。当下也对岑文本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渐渐的依之为心腹。为重要的是,对待岑文本也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非是打就是骂。这齐王府中却是一个另类。一时间,岑文本的名声也逐渐长安城响了起来,就是连李渊也好奇不已。后来得知是裴寂举荐的,心中大喜之下,又赏了裴寂许多财物,倒是让裴寂对岑文本另眼相看。 相对来说,卢照辞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得到岑文本的指点,对卢照辞不爽的李元吉,这几日不断的参奏卢照辞,或是说卢照辞衣衫不整,或者参奏卢照辞不来早朝等等,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是却让卢照辞深感郁闷,但是李元吉却深为之乐,每次看这卢照辞被李渊训斥的模样,他就得意。 这日,李元吉又参奏卢照辞沉醉妇人之乐,不点验军备。为此,李渊趁机下旨罚卢照辞俸禄半年。 “大兄,你看见没有,都是那个岑文本干的好事情。亏你当初还送了三千金给他呢?没想到他居然走了裴寂那老狗的门路,成了齐王府的主簿了。哼,真是可耻。这厮不但不感谢大兄,还居然落井下石,背后使坏,早知道这样,当初杀了他就好了。”刚一下朝,就见岑文本备着马车,宫外等候齐王。 “好了,不要说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望着不远处的岑文本。双眼中闪烁出一丝内疚来。他当然知道齐王的背后有岑文本的影子,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取信齐王。如今看他亲自迎接李元吉的模样,显然已经得到了李元吉的信任,但是为此也担下了不少的坏名声,这日后如何是好?看来,这无间道也是不好做的。 “哈哈,大将军,不知道你可还有余钱啊!半年的俸禄,恐怕也是不少的吧!”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声音。正是李元吉的声音。 “哈哈,这点就不劳烦齐王殿下关心了。”卢照辞阴冷的望着岑文本,冷笑道:“齐王殿下可是得到一个好主簿啊!不过,长安城太大了,这位主簿刚刚入长安,恐怕不到二十天吧!小心哪天逛长安的时候,不知道回去的道路了。”言语之中,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卢照辞,你敢!”李元吉闻言面色一变。如今的他可是体会到有主簿的好处,何况是岑文本这样的主簿。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很是信任这位主簿了。此刻一听卢照辞威胁他的主簿,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指着卢照辞就大骂起来。 “怎么,齐王殿下,你可以试试看。”卢照辞脸色一变,双目寒光闪烁,死死的盯住李元吉,一身庞大的煞气破体而出,那李元吉虽然也很英武,但是如何能与卢照辞相比较,顿时被吓的连连后退,差点坐到了地上。 “卢照辞,皇宫中戒备森严,也岂是你能放肆的。你难道连陛下也不放眼中吗?”只听的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众人纷纷望去,却见一个浅绯色的官员从远处跑了过来。 “岑文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将军都教训,你难道就不怕死吗?”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 “他就是岑文本。”周围的文武百官闻言纷纷惊叫道。 “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居然敢怒斥一个从一品的郡王,真是胆大。” “这下有好戏看了。” …… “下官的胆子是朝廷法度所赐,大将军你难道能大的过朝廷法度吗?”岑文本毫不畏惧,面色肃容道。 “好,好,岑文本你说的好。”一边的李元吉一边拍手大叫道。 “哼!好一张利嘴。”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当下甩了甩袖子,就上了一旁的马车,卢照英也狠狠的瞪了岑文本一眼,上了战马,护送卢照辞身边,朝卢府行去。他们的身后,传来齐王李元吉那嚣张的大笑声。 第九十回 李渊的帽子变了颜色 第九十回李渊的帽子变了颜色 齐王府内,李元吉与岑文本相对而坐,其乐融融,一向被人以太岁称呼的李元吉,居然能与自己的下属相对而坐,本就是不简单的事情,如今是又说又笑是难得了。连侍奉一边的下人都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来。而他们不知道的,岑文本能有如此待遇,就是因为今天岑文本散朝之时,为李元吉争了面子,还狠狠地羞辱了卢照辞一顿,这才是李元吉高兴的原因。 “文本啊!没想到你平日一声不吭,不苟言笑,原来嘴皮子是如此的利啊!看看那卢照辞被你骂的狼狈而逃了。”李元吉哈哈大笑道。 “不是臣的嘴皮子利,而是大将军胸怀宽广,不屑与臣计较而已。”岑文本并没有因为李元吉的夸赞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反而脸色显的加的谦虚了。 “你也不用害怕他。他是谁啊!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恶狗而已。你是我人,他岂能将你如何?”李元吉见状,不满的说道。 “是,是。”岑文本被教训的连连点头。 “可惜了,父皇如今还很信任他,否则,本王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李元吉恶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樽砸地上。 那岑文本见状,嘴巴张了张,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却仿佛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 “文本,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或者又有什么计策了?”李元吉看的清楚,顿时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来。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领教了岑文本的智谋了。一见他这种模样,顿时知道,对方恐怕又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催促道。 “臣没有想到什么,没想到什么。”岑文本闻言赶紧摇头道。 “嘿嘿,先生,你可知道我的校场之上,还缺了几只猎物啊!”可惜的是他这种手段对李元吉已经无用了,当下面色狰狞的望着岑文本。 果然岑文本闻言面色吓的苍白,连连摆手道:“王爷不可,王爷不可。” “那你就说。”李元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 “哎,王爷,这可是你逼臣说的,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过了此刻,您可就当臣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啊!”岑文本脸色变了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真的受李元吉所逼迫的模样来。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李元吉转首对身边的宫女宦官怒喝道:“还不与孤王滚下去。难道想作死不成?”那些下属门见状,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纷纷逃之夭夭,瞬间偏殿之中,只剩下李元吉和岑文本二人。 “先生,这该说了吧!”李元吉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爷,您难道真的认为,陛下很信任卢照辞不成?”岑文本摇头冷笑道:“不,皇上根本就不信任卢照辞,甚至皇上并不相信每一个人,只是皇上是没有办法而已。” “哼,我父皇连自己的女儿都嫁给他做了平妻,还封了他为郡王,把持大将军之位,难道还不叫信任吗?”李元吉不满的说道。 “陛下这是做给外人看的,陛下这是为了平衡。”岑文本冷哼道:“陛下若是信任卢照辞,岂会与秦王打赌,让卢照辞五日之内破五城。您不会认为当初陛下春明门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吧!” “那倒是没有。”李元吉脸上露出沉思的模样来,道:“父皇是平衡谁?太子,或者是秦王?或者是其他人?” “太子殿下和秦王。”岑文本出言道:“大将军之所以存,就是因为这两人的存。只要这三人之中,有一方势力暴涨或者说是暴跌,这就是大将军出手之时。您看看,陛下因为天策府的存,所以才让太子殿下和大将军结成了亲家了吗?陛下要掌控朝政,就不能让朝廷失去了平衡。”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李世民死了,卢照辞就是去了用处了?”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的光芒。 “确实如此。”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太子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却是依附陛下的实力而存的。那裴寂等人忠于太子,还不如说是忠于陛下。无论是何人为太子,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早期下的功夫就浪费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孤?”李元吉面色一喜,不由的脱口而出,说了一般却发现不对,连忙住了口,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岑文本。 “若是殿下为太子,他们也会支持殿下。而且远比秦王来的用心的多。甚至还会远超此刻的太子殿下。”岑文本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仍然是恭恭敬敬的说道。 “要除掉卢照辞,就必须先除掉秦王。”李元吉见状将紧握的拳头又松了下来,望向岑文本的目光中又清澈了几分。 “太子殿下忠厚老实,不过是个仁君而已,如今乱世尚未平定,仁君嘿嘿,若是太平盛世倒也不错。”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是想让孤王也参与到这个竞争中来了?”李元吉毕竟不是傻子,一听见岑文本言语中间的意思,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冷冷的盯着岑文本,显然若是岑文本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也会成了校场上的一头猎物而已。 “这是殿下的机会,臣不过是个主簿,只是提点意见而已,至于殿下采不采纳,那是殿下的事情,臣刚才说过了,今日之事,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过了今日,臣就不认账了。”岑文本此刻却是暗暗后悔,不该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时间还是太早了。 “孤说这朝廷上空位如此之多,你为什么没有去,偏偏到孤的府上来做个主簿,原来原因是这里。”李元吉哈哈一笑道:“原来打的是和那长孙无忌一般,所以说,你们这些文人啊!其实是危险的,也是无耻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孤若是有朝一日登基称帝,你这个主簿必然身着朱紫袍服了。文本,孤说的可是正理。” “殿下聪慧,臣却是有过这个打算。”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李元吉见状哈哈大笑,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这个愿望是很难实现了。连李世民都是机会渺茫,不用提孤了。” “不,看上去殿下的机会是没有,但是实际上,殿下的机会还是相当大的。”岑文本罕见的反对道。 “此话怎讲?”李元吉闻言双眼一亮,忽然又发现自己的的心情太过急切了,罕见的脸上了露出一丝尴尬来。 “哈哈,殿下不必如此。殿下能把臣当心腹,臣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好,文本,孤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孤必定不会负你。”李元吉一见两人都说开了,也就不再掩饰了。面上露出一丝阴冷来,道:“孤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只能做一个亲王呢?就是李世民也是号称天策上将军,位还诸王之上。” “殿下若是要登上太子之位,虽然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实际上却是比秦王要难上许多。因为秦王有军功,朝中甚有威望。所以殿下要除掉秦王,第一步,就是获得军功,陛下即将征讨王世充,王爷可以奏请太子殿下,让王爷领兵出征,出征之时,点秦王天策府的领兵大将,到了洛阳城下,可以见机行事。” “不错,不错。到时候我连大将军府的将领也抽走,然后洛阳,将这些人数诛杀。”李元吉闻言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可,不可。”岑文本赶紧阻拦道:“大将军千万不可轻动,要动的话,也得由陛下来动手。然后,殿下要为大将军求情。” “这是为什么?”李元吉面色一愣。 “殿下与秦王之争那是皇室内部之争,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但是若是动了大将军,那就是动了全军,殿下就难得到军心了,而殿下若是为大将军求情,军中将领就是数为殿下所用,这样一来,您就是日后的秦王了,对付太子可是容易了许多。何况,秦王一死,卢照辞就必定会被皇上所杀,为一个死人求情,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不错。”李元吉恶狠狠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有第一,那就有第二了。你接着说。” “其二,就是内接后宫。”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道:“殿下若是能得后宫支持,让后宫娘娘支持殿下,尤其是尹德妃和张婕妤,此二人生性狐媚,生的陛下宠幸,若是有她二人为殿下陛下面前斡旋,殿下的大事必成。” “尹德妃?张婕妤?”李元吉双眼一亮,脑海里顿时露出两张娇媚的面孔来。当下连连点头。口中连说这不错。 “前些日子,尹德妃之父尹阿鼠看中了当初秦王征讨刘武周时,所缴获的一对玉狮子,听说皇上将此物赐给了殿下,殿下何不献与尹德妃。”岑文本扫了李元吉一眼,见他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出言道:“王爷府库之中,宝库无数,正好用来结好内廷。日后必会有天大的好处。” “文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孤马上将那对玉狮子送与尹母妃就是了。嗯,再派人给张婕妤送上一对玉麒麟。”李元吉站起身来,就准备去取。 “臣恭送殿下。”岑文本站起身来,朝李元吉拜道。 “好了,好了,文本先下去吧!明日,孤再招你。”李元吉一想到那两张娇媚的面孔,哪里还有心思听岑文本说下去,赶紧朝府库走去,却是亲自去挑选礼物了。 “儿臣元吉拜见母妃。”紫云阁内,李元吉拜华贵的地毯之上。 “原来是四郎来了。”珠帘背后,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惹的李元吉心中一动,一阵暖流从腹部缓缓升起。 “正是儿臣。”李元吉脑袋低的低了。 “四郎来此所为何事?”尹德妃那特有的娇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儿臣偶尔得了一对玉狮子,乃是刘武周宫中之物。听说母妃喜欢,所以就献了过来。”李元吉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哦!”只听的珠帘一转,一阵香风袭了过来,跪地上的李元吉望着面前有一双粉红色绣鞋,闻着鼻尖诱人的香气,不由的吞了口吐沫。 “果然是一对好宝贝。”只见玉手轻抬,李元吉顿时感觉手背闪过一阵滑腻,接着双手一轻,却是玉狮子已经落入对方手中。 “起来说话吧!”尹德妃轻笑道。 “谢母妃。”李元吉又吞了口吐沫,赶紧站起身来,却仍然是弯着腰。 “怎么了?”尹德妃见状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尹德妃还以为是李元吉守礼,不由的轻笑道。 “儿臣无礼了。”李元吉闻言,心中一横,顿时直起腰来,却见下腹之下鼓起了一片,这个时候尹德妃才知道为什么刚才李元吉弯着腰,顿时粉脸一红,轻轻的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离之色。 而这个时候,李元吉也看见尹德妃模样,肩上披着细纱披风,能清晰的看见里面嫩滑的肌肤。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本是身长玉立的尹德妃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那粉红色的玉脸,不见有一丝瑕疵,迷离的双眼,水汪汪的勾人摄魄。那李元吉本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连麾下将军的妻子都敢亵渎的人,一见尹德妃如此模样,哪里还忍受的住。口中不由的吞了几口吐沫,声音如雷,一边的尹德妃听的分明,粉脸却是红了,忍不住又啐了一口。 笑骂道:“你父皇此刻承香殿张婕妤处,他若是这里,恐怕你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就准备朝珠帘里走去。 那李元吉见尹德妃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这尹德妃并为真正的生气,心中的得意起来,涎着脸跟了进去,笑呵呵的说道:“姐姐如此美艳,儿臣是情不自禁而已,还请姐姐莫要生气,饶恕元吉则个。”就这瞬间,顿时从母妃降到了姐姐。 “好个齐王,难道不就不怕你父皇知道吗?”尹德妃咯咯直笑道。 “姐姐会告诉父皇吗?”李元吉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一双翘臀,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咯咯,齐王真会笑话。”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娇媚之色来,斜靠矮榻之上,娇笑道:“我已经是花木凋零之时,岂能做你的姐姐。” “姐姐貌美如花,正值青春年少,岂能说是花木凋零。”李元吉双目微红,望着矮榻上的娇美身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与其**一番。 那尹德妃看的分明,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来,双臂微抬,道:“齐王送了我这对玉狮子,想必,张婕妤那里也送了什么吧!” “姐姐果然聪明。”李元吉望着那闪烁着玉光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双手摸了过去,只感觉一丝舒爽从手臂传入心中,顿时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沉醉的模样来。 那尹德妃脸上的绯红浓了,忽然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不由的长叹道:“恐怕过不了多久,你的父皇就要来了。” “父皇?”李元吉面色一阵大变,心中欲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吓的撒白。 “咯咯,听说齐王府内奇珍异宝无数,不知道王爷明日可否将其带来给妾身欣赏一番啊!”尹德妃双眼中露出一丝狐媚来。 “好,好。”李元吉见状,不由的魂飞魄散,连声说好,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 次日,李元吉一早就进了紫云阁,刚好李渊上了早朝,尹德妃正梳妆之时,李元吉闯了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尹德妃,扯了她的衣服,两人倒床榻之上,昏天胡地的弄了一番,成就一场好事。那尹德妃生的狐媚,当年就曾借着酒劲勾引了李渊。到如今,李渊到底是老了,精力跟不上,而李渊后宫的嫔妃着实不少,尹德妃也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得到滋润了,如今来了李元吉,生的勇猛,正好郎情妾意,各取所需,倒也适合。恐怕就是李渊也不知道,自家的儿子孝顺父亲,孝顺到母妃的床榻上来了。 也难怪史书上都说汉脏唐乱,这李唐江山,前有李渊睡了自己的表嫂,后又李元吉睡了自己父皇的爱妃,再有李世民纳了弟妇,然后再有李治娶了父皇的才人做皇后,为要紧的是,李隆基是宠幸自己的儿媳妇。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描叙不了唐宫内的肮脏与混乱。但是到此,李渊头上的帽子终于变了颜色。 第九十一回 泄露 第九十一回泄露 “主上,这是从御林军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府内,卢照辞瞧了瞧手中的纸条,却见上面写着“齐王深夜出入紫云阁”。 “知道了。”卢照辞按住心中的惊骇。淡淡的的挥了挥手。这齐王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深夜出入紫云阁,深夜之中,内宫关闭,非常人能够出入其中的,除掉李世民有的时候要巡夜之外,其余的王公大臣从来不会,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出入内宫,这紫云阁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李渊的宠妃尹德妃的居住之所。李元吉深夜进入其中,那就不言而语了。这个李元吉还终于走入了这一步,只是不知道,这一步到底是他主动走出的,还是那人的刺激下走出的。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得想个法子,让李世民知道这件事的好。这样一来,才有好戏看了。可是要通过何人去和李世民联系呢?嗯,就是他了。 当下传命道:“来人,备车,去楚王府。” 不到片刻,就有马车准备好,朝楚王府而去,卢照辞的大将军府与楚王府中间隔了两三个坊市,大约顿饭的时间,才到了楚王府。那房玄龄早就王府前迎接了。 “怎么劳烦房兄下来迎接了。”卢照辞下了马车,一见房玄龄站仪门之下,赶紧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 “王爷前来,臣岂能不迎接。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请吧!” “王爷何?”卢照辞边走边问道。 “正书房翘首以待。三公主也此处?”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娘子?她这里干什么?”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皱。 “三公主和王爷交好,恰好那个李淳风的善于讲玄道,故此前来听讲。”房玄龄摇了摇头。他是儒门学子,对于那种飘渺虚无的玄道本就反感,但是李智云却是深爱此道,弄的他无可奈何。 “又是这个李淳风。看来,他真的想将楚王殿下培养成一个道家王爷了。”卢照辞面色阴狠,冷冷的说道:“他此刻是不出楚王府,一旦出了楚王府,想个办法将他消失才是正理。” 房玄龄闻言嘴巴张了张,扫了卢照辞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一边寂静无声,显然也是同意这一点了。两人回廊走了片刻,就到了李智云的书房。 还没有到书房,卢照辞就满面铁青,只听见玉磬声声,檀香一片,配合着周围的景色,也确实宛若天上的仙境一番。当然,这要是坐中间的并非李志云,而是一个道家高人,也许卢照辞还真的顶礼膜拜一番。只可惜里面坐的是李智云,这就让卢照辞很是愤怒了。 “够了,都下去吧!”卢照辞微微冷哼了一声,霎时间,书房精舍内玉磬声听了下来,也不见有那飘渺无踪的说道之声。 “卢卿来了?”李智云面带笑意,大袖飘飘的走了出来,却见他身着青色道袍,胸前太极图案悬挂其上,头上仅仅是系了一个道士髻,而并非戴有王冠,仿佛自身也是一个出家的道士一样。他的身后,李淳风是飘飘若仙,宛若神仙中人,紧随其后。 “敢为道长何方修行?又有何资格称呼孤为卢卿?”卢照辞面色一冷,淡淡的说道。 李智云闻言小脸一红,正待解释,却又没有办法解释,只得朝卢照辞身边的房玄龄望了一眼,希望自己的师傅能够特自己解决这次尴尬。 那房玄龄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待出言,却不曾想到李智云身后的李淳风却冷哼哼的笑道:“临汾郡王管的可真宽,王爷不过穿着道家服饰而已,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呢?道家服饰宽敞大方,穿身上极为舒服。郡王难道连王爷的穿着都要管吗?”一句话说的众人面色一变,李智云是脸上是露出一死惊恐与惧怕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道士,你这种人当道士是可惜了点。若是放以前,或许能凭借你这张利嘴,替我大唐收回十二座城池来,做了一个的甘罗了。”卢照辞冷哼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去吧!以后你的那些飘渺无端的学说,少楚王面前卖弄,给我滚。”后三个字,身着如雷,一声气势随之而动,压的李淳风俊脸苍白,却是不敢面对,只是朝一边的李智云望了一眼,但是那李智云一向视卢照辞为其兄长,兄长发话,他哪里敢阻拦,只得朝李淳风摆了摆手,意思让他先行离开。那李淳风见状,无奈之下,只得狠狠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就出了书房精舍。 “兄长暂且进去稍作休息,智云这就过来。”李智云见卢照辞很讨厌自己穿着道袍,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好了。”卢照辞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算了,一件衣服也算不得什么。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接触点好,可以作为兴趣,但是不能沉迷其中,若是我大唐的王爷都沉醉于佛道之中,那这天下还有希望吗?还是多读点书,懂得圣人的治国之道为重要。” “这治理国家也不需要孤去的。”李智云小心翼翼的辩解道。 “多读点书总是好事吧!”卢照辞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 “是!”李智云赶紧应道,再也不敢顶嘴。 “怎么,大将军也成了楚王傅不成了?”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心中一动,不由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 “见过三公主。”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敢当,本宫岂能当大将军之礼呢?你看看,连本宫的弟弟,当朝楚王殿下都被你训成什么样子了,本宫这个公主是不大将军眼中了吧!”李秀宁面色冰冷,冷哼道:“也罢!也罢!本宫还是走的好,免的也被别人教训了。”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领着几个剑装宫女,带起一阵香风消失卢照辞面前。 “三娘子,三娘子,五郎来送你,五郎来送你。”那李智云双眼一转,顿时被他找到了一个办法,也不与卢照辞打招呼,就从卢照辞身边冲了过去,却是紧跟子啊李秀宁身后。 “哎!看来你也是没招了。”房玄龄见状叹了口气,满脸的灰心之色,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你可是害惨玄龄了,你可得赔玄龄一个好的主公来。” “嘿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这不是快了嘛,你坚持坚持。”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道:“这次照辞前来,就是让房兄帮忙来的。” “不会是又想卖哪一个吧!”房玄龄双眼中露出一丝防备来。 “你看看这个?”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几个侍卫都站的远远的。当下从怀里将情报取了出来,递给房玄龄。 那房玄龄见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来,心里也不由的一丝好奇,伸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饶是他这个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家伙,也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这真是荒谬,这真是耻辱啊,耻辱啊!”房玄龄猛的将纸条撕的粉碎,扔进一变的荷花池中。 “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你就是有十个脑袋,无数次免死都不能保住性命的。”房玄龄紧张的说道。 “从哪里来的房兄就不用问了。至于,这件事情,你只要想办法让那个小道士知道就行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我是不会出这个风头的,但是有的人却愿意。例如这个小道士身后的人。” “你查到到他的来历了?”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他的师傅就是袁天罡,如今秦王府内的那位袁天罡。”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什么天师道,哼哼居然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也不看看要骗的对象是谁。” “他藏的可是很深啊,手段也是很厉害。”房玄龄一脸的羞愧之色,道:“这事要是通过他告诉秦王,倒也很是合适。放心,此事就放我心上。只是你准备怎么做呢?” “齐王近可是厉害啊!只是他现的眼睛都是盯着我身上的,得转移一下目标才好。”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这可是送上来的机会啊!一旦他知道秦王察觉他的事情,嘿嘿,他不想方设法的掩藏此事才怪呢。” “大将军所谋甚深,乔十分佩服。”房玄龄双眼一暗。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咦,这个楚王殿下何?”李智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恐怕是躲宫中了,他可是怕你啊!”房玄龄哈哈大笑道。 “算了,算了。此行本就是来见你的。既然见到了,本将就告辞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将军,请。”房玄龄点了点头。又亲自将卢照辞送了出去。 “道长说的是真的?”秦王府内,李世民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袁天罡。整个天策府内的谋士都被李世民赶了出去。只因为看着袁天罡一脸凝重的模样来。 “正是如此,是劣徒传出来的。他是从房玄龄那里听到的。”袁天罡赶紧说道。 “房玄龄那里传过来的?给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道是五郎那里听到的。可是五郎这家伙怎么知道的呢?”李世民皱着眉头沉思道。忽然对袁天罡说道:“去将辅机他们请来。” “是。”袁天罡不敢怠慢,赶紧出了书房,去请长孙无忌等人。这个时候的天策府,人才济济,著名的十八学士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诸如杜如晦、于志宁等等都进入了天策府中。随着袁天罡的传唤,不到片刻,就见长孙无忌等人进了书房,偌大的书房瞬间就挤的满满的。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五郎说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故意泄露给我们的吗?”李世民面色阴沉,将刚才李淳风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长孙无忌等人闻言面上露出一尴尬之色来,没想到李世民召集等人,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来。这种事情到底是皇家的丑闻,本不当泄露给他人知晓。为重要的是,听那消息,此事还不是空穴来风。这种皇家丑闻,岂能拿出来议论? “此事若是真的话,又如何是被楚王殿下知晓呢?”长孙无忌扫了众位同僚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只有和李世民极为亲近的人才会第一个开口说话。果然他的话一开口,剩下的天策府的谋士顿时就议论纷纷了。 “楚王殿下到底与秦王殿下不同,能随时进宫。为重要的是,楚王殿下一向和平阳公主交好,平阳公主负责宫廷内部防御,这种事情,楚王殿下从那些侍卫身上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可能的。”说话的是许敬宗。 “这种事情楚王殿下恐怕不会将它传扬出去吧!”杜如晦冷冷的扫了许敬宗一眼。许敬宗为人龌龊,被人称为是流氓才子,虽然有些智谋,但是却不为其他的同僚所接受。对于这种事情,许敬宗却很是感兴趣,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显然是对这种皇家丑闻很是感兴趣。 “哼哼,那房玄龄是楚王殿下的老师,此事告诉房玄龄也是有可能的。”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小人就是小人,他们是与那些清净高洁的文人雅士是有着天壤之别。杜如晦、孔颍达他们固然是瞧不起许敬宗等人,但是许敬宗这一批人也很是看不惯杜如晦这批人,批判他们生性虚伪,假清高等等。 “好了,好了,此事不管是何人传出来的,这件事当如何是好。”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凤目中闪烁着寒光,冷冷的扫了众学士一眼。毕竟将自家的丑闻拿出来晒,李世民还是感觉到一丝恼火的,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他此刻心中仿佛是涨了一团火焰一样,一见手下的众多学士还是争来争去,不由的冷喝道。 “此事不能被大将军知道。”杜如晦闻言,张口就说道。 “为什么?”许敬宗冷笑道:“此事齐王犯了错误,他此刻正与大将军纠结之中,一旦此事让大将军知道,大将军就会主动出击,必定能借此事与齐王互掐。殿下正好从中取事,就算陛下发怒,也不会牵扯到殿下身上来。” “此事岂能到处传扬?”杜如晦冷哼道:“此事关系我大唐的名声,岂能让大将军此事上做文章,此事也只有殿下出手,提醒他一番就是了。此事千万不能做大,一旦做大了,无论是殿下还是齐王,都会倒霉。” “不错,克明的话言之有理。此事殿下千万不能掺和。”长孙无忌也阻止道:“此事殿下一旦出手,无论是胜是负,对殿下都不是好事。反而还会惹了一身的祸事。” “那难道就任由此事发展吗?”李世民面色铁青。这些谋士分析的确实是有道理,但是他李世民是何人。他不是一个枭雄,他是一个帝王之后,是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还要继续忍受下去。 “殿下若是真的想要去管的话,那就稍微提示他一番就是了。”杜如晦想了想,思道:“只要提醒一番,想必那齐王也不会继续下去的。” “就这样吧!”李世民闻言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办法,还真的只能提醒李元吉一下,免得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影响皇室的名声。想象前隋炀帝也曾强行临幸了宣华夫人。那还是强行的。但是如今的大唐倒好,还不是强行的,是郎有情妾有意。相互私通的,这要是传到了外面,还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了。所以无论如何,李世民也只能打着牙齿,往肚子里吞,只能是暗中提醒了。 是夜,李世民巡视内城,果真是见到李元吉深夜进入内宫之中,夜宿紫云阁内。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听着里面的一阵阵的浪笑之声,李世民气的俊脸发青。正待上前敲门,但还是停了下来。思了片刻,方将腰间的玉带取了下来,悬挂门上。如此方领着侍卫朝他处而去。 次日,一对狗男女从梦中醒了过来,又缠绵一番,尹德妃方送李元吉出了紫云阁,却发现悬挂门上的玉带,顿时花容失色,身形摇摇欲坠。 “姐姐何故如此?”身后的李元吉顿时一把抱住尹德妃,惊讶的问道。 “这条玉带,这条玉带,是皇上的玉带。”尹德妃指着门上的玉带,惊叫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可以想象,这种宫廷丑闻,一旦被李渊知晓,无论尹德妃是如何受宠,也会落的一个赐死的下场。故此,才惊叫起来。 “不,这不是父皇的玉带,是王爷用的玉带。”李元吉一眼就看见玉带的异样来,赶紧劝阻道。 “那是谁的呢?太子殿下的,或者是秦王的,或者其他王爷来此?”尹德妃脸色如此方才好了起来,但是双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毕竟这种事情,被人知道的总是对自己不利的。好像一把利剑悬自己的头上,随时落下来,置自己与于死地。 第九十二回 长林军 (一) 第九十二回长林军(一)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尹德妃虽然有胆子红杏出墙,但是事到临头,还是被吓的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慌,莫慌。”李元吉心中虽然有些惊恐,但是却没有尹德妃这样不知所措,经过短暂性的惧怕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手中握着玉带,一脸的沉思之色。 “不要担心,李世民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的。”李元吉忽然说道:“他要面子,他自诩为我李阀中第一能人,一心想要问鼎太子之位,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传扬的到处都是,免的坏了他李世民的名声。否则的话,昨夜这种事情,他肯定会破门而入,将你我二人捉奸床的。他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是不会将这种事情说出去的。” 尹德妃闻言,脸色也顿时好了起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玉手抚摸着高耸的胸部,连连说道:“吓死本宫了,吓死本宫了。” “嘿嘿,这李世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李元吉忽然端详着手中的玉带冷笑道:“他留什么不好,偏偏留下一个玉带来。” “这是为什么?”一见事情已经被摆平后的尹德妃,又恢复了她的娇媚,趴李元吉的肩膀上,乐呵呵的笑道。 “李世民若是敢将此事告诉父皇,那你就持此玉带告诉父皇,说秦王李世民企图非礼你。孤让他捉奸不成,反惹下了一身骚来。”李元吉一脸的阴狠之色。 “这事是不是有点那个了?”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李世民是何等人物,天策上将军,不是她一个后宫娘娘可以相抗衡的。可以说,李渊虽然宠信她,但是若是让她和李世民相比较,李渊的心目中,李世民的重要性远她之上。 “哼,此事不是你死,就他死。你还是愿意你死还是他死。”李元吉仿佛也感觉到自己口气的眼中,当下又搂着尹德妃的香肩说道:“放心,李世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皇的。他需要的是挽救我李阀的名声。这点你就放心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尹德妃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外面,赶紧推了推李元吉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出宫吧!这几日就不要来了。” “也好。”李元吉又亲了亲尹德妃的香唇,方一脸得意的出了紫云阁。却是丝毫没有将李世民的警告放心中。却没有看见花丛之中,一个侍卫正一脸冷笑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那李元吉出了皇宫,却是朝齐王府行去。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齐王府。银安殿之上,岑文本面色冷峻,正处理着齐王府往来的文件。忽然一阵香风飘了进来,岑文本面色变了变,朝眼前望去,却见李元吉正立几案前。 “王爷昨夜不府内?”岑文本沉声问道。 “文本如何得知?”李元吉若无其事的问道。 “臣问过夫人,王爷近常常夜不归宿,而且刚才王爷身上带有一阵奇特的香气,这种香气有一定的催情作用,唯有两处拥有,一处就是青楼,还有一处就是宫中。而这阵香气高雅芬芳,显然是上等的货色,不是青楼所有,如此一来,只有宫中了。王爷昨夜是宿宫中?”岑文本面色凝重,双眼死死的盯住李元吉。 “先生,先生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李元吉双眼睁的老大,一脸的惊讶之色,望着岑文本,管他知道岑文本是一个大才,丝毫不下于太子府的王珪、韦挺,秦王府的十八学士,大将军府上的崔仁师等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岑文本仅仅凭借着身上留下的一点残香就能知道这么多。不由的不让李元吉感到震惊。 “殿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岑文本见状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时间,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指着李元吉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说道:“是何人?尹德妃还是张婕妤?” “这个先生也知道啊?”李元吉指着岑文本根本说不出话来。这聪明的人有的是,但是聪明到如此的人,那简直是少有了,居然不出门户半步,还能知道宫中之事。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李元吉心中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有这等人辅佐自己,自己还不是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了吗? “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朝廷都知道了。”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 “这个,这个不是有先生吗?”李元吉讪笑道。 “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替王爷做的。”岑文本脸色极为冷淡,冷哼道:“王爷可曾去太子那里去了,要知道,这征讨王世充的战争就要打起来了。这主帅的人选,将来可是整个朝廷的关键,殿下这个时候不去争取,还到后宫干什么。” “这个是。”李元吉脸上微红。嘴巴张了张,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夜秦王李世民将玉带放紫云阁的门口。” “什么?”岑文本双眼一亮,四射的光芒让李元吉都吃了一惊,但是又见岑文本眼神又黯淡下来,轻轻的说道:“这个殿下放心,秦王是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陛下的,但是殿下可是要小心点了。”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李元吉见岑文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心中彻底的松了口气,道:“孤王已经告诉尹德妃了,一旦秦王告诉父皇,尹德妃就向父皇告状,说秦王意图非礼尹德妃,匆忙之下,尹德妃抓住了他的玉带。故此吓退了李世民。” “不错,殿下处理的不错。”岑文本点了点头,心中也直赞叹这个李元吉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瞬间就抓住了此事的关键,转败为胜。一旦李世民将此事告诉李渊,倒霉的反而不是李元吉而是李世民。 “不错此事到底是个祸害,还请先生交我。”李元吉双眼一亮,不由悄悄的说道。 “这个?”岑文本双眼一眯,他自然是明白李元吉言下之意。此事已经得到了解决,李世民也不会拿此事说话的,而李元吉还是询问此事,那就不是询问如何解决此事,而是为了解决李世民这个强敌。 “还请先生告之。”李元吉一见岑文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顿时知道此事恐怕还真有解决的办法,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王爷可知道京城的兵马配置?”岑文本好半响才睁开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问道。 “京师有十二卫大军,只有左翊卫大军屯驻京师各大城门,左武卫大军驻扎皇宫内内院,左翊卫大军由大将军卢照辞之弟卢照英掌控,其实上还是卢照辞的掌握之中,左武卫大军乃是陛下的亲卫军,由平阳公主掌握。其余的诸府中有兵百或者数百人不等。其中多的不过是秦王府两千玄甲骑兵,太子府有东宫有十率,有太子左右卫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诸卫率各领军府三至五不等,但是这些仅仅是有些名目而已,未有陛下的圣旨这六率是无兵马可言的,而其余的还有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右内率府不统府兵。为太子直属的亲兵,由太子直接掌握,可是如今太子府中才多少人呢?由于连年的战争,朝中其实兵员缺少,将士辛苦,太子府中也不过千余兵马而已,至于齐王府,那就少了,两者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千人。根本不秦王府兵马之下,甚至其精锐程度就是大将军卫队也比不上。” “你也意思是?”李元吉惊讶的问道。 “除掉秦王,一方面可以以政治手段来解决,但是陛下没有驾崩,太子尚未登基,秦王就不会被除掉,还有一方面,那就是以兵杀之。”岑文本笑道:“前面的手段是除不掉的,那就只能用军队将其杀了。” “那斩其手脚?”李元吉疑问道。 “同时进行。”岑文本双眼一亮,道:“殿下若是能取得东征元帅,就可以凭借此事抽调秦王府的大将,到时候,待王爷出征之日,秦王必定会前去送行,到时候当场斩之,然后让太子出动兵马,将天策府一网打。王爷也可以借此取天策府而代之了。” “此事倒是这个道理。”李元吉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孤王虽然有这个打算,但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怎么想,若是孤王没有猜错的话,太子大兄恐怕不愿意这么干的。他还想顾忌什么兄弟情义,哼哼,天下至尊的宝座只有一个人坐,这兄弟情义算什么。自古皇家都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大兄也太过迂腐了。” “太子殿下宽厚仁慈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但是这也只是因为事情还没有触及到太子殿下的利益而已。”岑文本冷笑道:“若是事情一旦触及到东宫的利益,就算裴寂那些人没有动手,太子殿下也会亲自出手的。” “那什么事情能触及太子兄长的底线呢?”李元吉迫不及待的问道。 “太子的权势。”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别看太子殿下性情温和,但是一旦涉及到东宫太子之位的时候,那就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秦王殿下的实力越来越强,连手下的军队也远太子殿下之上。若是殿下告诉太子,大将军已经与秦王殿下相互勾连一起,殿下认为太子还能坐的住吗?他如今能坐的住,就是认为秦王与大将军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京师的安危一直掌握大将军手中,只要大将军保持中立,他就能安然无忧。毕竟他是拥有大义的名分,只要时间充足,就可以耗死秦王。但若他知道大将军已经投靠秦王,秦王一定程度上已经掌握了京师的防务,殿下以为太子还会无动于衷吗?”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李元吉连连点头。又问道:“那孤王该怎么办?” “只要殿下出言,那太子殿下必然有动作。”岑文本一脸的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将要做什么?”李元吉好奇的问道。 “扩充东宫六率。”岑文本脱口而出。 “那父皇那里?”李元吉惊讶道。 “他只是扩充自己的护卫而已,而不是真正的东宫的六率。”岑文本轻笑道:“他的左右监门中塞上几个人,又有谁知道呢?” “先生言之有理,孤王马上就去见太子殿下。让他扩充东宫卫队。只是不知道父皇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来。 一边的岑文本看的分明,心中一叹,这李元吉果然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不但要算计李世民,还想着连李建成也算计其中。 “殿下,欲速则不达。”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眼下,您要对付的是秦王,而不是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对付太子殿下,无疑是自寻死路。太子殿下仁厚,不是王爷您的对手。只有先除掉秦王,王爷才能从容应付太子殿下。” “孤王知道了。”李元吉点了点头,他虽然残暴,但也不是莽撞之人,涉及到关键的地方,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争夺太子这件事情,李渊毕竟还位,只要他还位,李元吉就知道自己必定还有机会。 “既然如此,臣就放心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殿下应该马上去找太子商议此事,一旦陛下决定东征,就让太子殿下保住殿下为帅。这样可以轻松的解决秦王府的实力。” “好,这个时候想必也已经散朝了,我这就去。”李元吉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日上正午,却是早就已经散了早朝。当下念及东征之事,也不再府中停留,只是后院洗漱了一番后,方朝东宫走去。 那东宫只有一个门,叫做兴安门,要入东宫必走兴安门。李元吉骑着战马,领着数十护卫朝兴安门而来。 “咦,这是哪家的人马?”李元吉刚到兴安门下,就见宫门外,各自立着两队人马,雄壮无比,一队着黑,一队着红,不由的好奇对宫门守将问道。 “回殿下的话,着黑者乃是秦王府的玄甲铁骑,着红者乃是临汾郡王府的护卫。”守将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如此威风啊!”李元吉转身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梅询,你可以领着手下的兄弟,这些人中选上一两个比试一番,生死勿论。” “是。”李元吉身后的一个面容丑陋的武将,冷森森的望着不远处的两队骑兵说道。 “不可,不可,殿下,这里是东宫。”那守将听的分明,赶紧阻止道。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与孤这么说话。”李元吉面色一变,手中的马鞭就朝那名将军抽了过去。 “放肆。”就这个时候,一声冷喝传了过来。却见东宫内,缓缓走出两人来,一人面色英武,隐隐有一丝霸气,而另一人面色英俊,神情潇洒。正是秦王李世民和大将军卢照辞。而喝止李元吉的正是大将军卢照辞。 “哟,好大官威啊!好一个临汾郡王啊!”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毒之色。 “末将常何见过大将军。”那兴安门守将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了下来。 “你就是常何?”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来,说道:“本将记得当初曾浅水原见过你,没想到你是太子殿下的部将。这里守兴安门啊!” “原来大将军还记得末将啊!末将蒙太子殿下看中,故此前来守兴安门。”常何一听卢照辞还记得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恩。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朝一边的李元吉望了一眼,道:“你今日可是得罪齐王殿下了,这兴安门是不用守了,你就去守玄武门吧!” “哼,一个小小的郎将也配孤王出手的。卢照辞,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吧!若是本王真的要对他如何。你以为你将他调到玄武门,本王就奈何不了他了吗?”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若是孤保他呢?”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见李建成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面色阴沉,正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冷喝道:“怎么,四郎,你要脸孤宫中的将领也要杀吗?” 李元吉面色微动,顿时笑道“大兄,臣弟不过是说着玩的而已,吓唬吓唬他就是了。” “哼,以后常何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孤就问你是问。”李建成冷哼道:“常何,既然大将军已经发话,让你去玄武门,你就去玄武门吧!” “臣谢过太子殿下,谢过大将军。”常何自然不敢怠慢,今日已经得罪了李元吉,若是再不走,那就大事不妙了。虽然都是做了宫门守将,但是地位和分属都不一样了。驻扎兴安门,仅仅是属于东宫左监门的士兵,但是若是驻守玄武门,却是左武卫大军的一员,属于平阳公主管辖范围内,李元吉想找自己的麻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臣先行告辞了。” “臣弟也告辞了。” 卢照辞和李世民见状,朝李建成拱了拱手,纷纷告辞而去。那李元吉望着两人的身影,双目中说不出的阴森。 第九十二回 长林军 (二) 第九十二回长林军(二) “大兄,这两人前来干嘛?不会是专程来拜见你这个东宫太子的吧!”大殿内,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刚才被卢照辞占了上风,他是极为恼怒,故此一上来就问道。 “哦,父皇已经决定七月出兵王世充,为兄是招来他们研究此事的。”李建成倒是好脾气,管知道李世民对他的太子为位向往无比,但是大事就是大事,国事是不能掺杂私人感情的,这也是李渊让他做太子的原因之一,那就是股顾全大局,何况,若是李世民、卢照辞平定了王世充,使的自己统治的范围又大了不少。 “父皇已经决定让他二人出征了?”李元吉闻言不由的后悔起来,若是早来几天的话,哪里还有他二人的份。那岑文本可是提醒自己好几次了。 “那倒没有。”李建成笑哈哈的说道:“孤找他们来是商讨出兵事宜的,毕竟他二人经验丰富,怎么不找他们,难道还找你不成?你打仗的本领虽然没见过,但是想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还是找他们的好。”李建成毫不意的说道。 李元吉面色微怒,冷哼哼的说道:“太子大兄找他们,恐怕过不了多久,您这个太子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也就是你妄作好人,一点都不知道防着别人。” “防着别人?怎么防?”李建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东征王世充,关系朝廷社稷,我乃是太子,不得不以此事为重。那王世充我与二郎都曾见到过,东都洛阳坚固无比,非常人能够攻的下的,我是如此,世民也是如此,大将军曾经击败过王世充,但是却没有攻打过洛阳城,这王世充可不比刘武周,他与河北窦建德联系甚深,虽然是仇敌,但是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他们联合起来,那就能对我大唐产生威胁,所以为兄不得不让他二人同时出兵。来保证东征的胜利。” “太子殿下果然是忠君爱国,连自己的太子之位都不要了,小弟十分的佩服啊!”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这怎么又扯到太子之位了?”李建成皱了皱眉头。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看出来,他二人已经有联合起来的趋势了。或者已经勾结一起了。只是太子殿下还蒙鼓里而已。”李元吉冷哼道。 “此话从何说起?”李建成不满的扫了李元吉一眼。不过心中却也产生了一些猜疑。毕竟李世民的势力本就是很强悍,李建成也是依靠裴寂等人才抵挡的李世民的进攻,但是裴寂这些人实际上并不是自己的亲信,他们是忠于李渊的。也就是说,一旦李建成失去了李渊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根本不可能抵挡李世民的进攻。但是这个时候,以卢照辞为首的军方势力,若是也加入了李世民的麾下,那对不起,就算你有李渊的支持也没有任何办法,军队他不听你的啊! “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就是大兄你不知道了。”李元吉故意夸大道:“你没看见刚才宫外,天策府的玄甲铁骑和大将军的卫队,两队人马那种亲热劲,嘿嘿,小弟可是听说,当初霍邑的时候,秦王麾下的大将侯君集曾经削了卢氏的面皮啊!这两家也应该是水火不容才是,可是为什么好的如同兄弟一样。” “应该不会吧!”李建成说的连自己都没有把握。 “哼哼,大兄,难道你以为和卢氏结成了亲家,就可以让卢照辞投入东宫麾下吗?”李元吉冷笑道:“不,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吗?小弟可是听说了,李世民膝下就没有女儿了吗?到时候再和卢照辞家的那个庶子联姻就是了,反正娶的都是公主。” “哼,他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李建成猛的喝道:“若非是你这个蠢材,绑架了卢氏家人,卢照辞岂会投入到二郎的麾下。”就这瞬间,李建成对李元吉的不满数爆发出来,东宫顿时响起李建成的咆哮之声。 李元吉面色露出一丝羞恼之色。这是他做的为郁闷的一件事,或者可以干脆说是蠢的一件事情。一时间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谈,这下被李建成再次扯了出来,心中是又羞又恼。却是冷哼道:“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以为卢照辞会投入你的麾下不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你的身边有的是高门世家,而李世民的麾下有什么,他卢氏投入秦王府,才会受到李世民的重视呢。嘿嘿,再说,就算他想投入你的麾下,恐怕那裴寂等人也不会允许他入东宫吧!” “好了。”李建成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矮榻上坐了下来,挥了挥手,道:“此事日后再说,还是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 “大兄,这已经是等不得了。”李元吉见状,面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道:“大兄,你可知道眼下的局势是什么吗?李世民威望极高,若是再让他平定王世充、窦建德,还有你这个太子呆的地方吗?他如今是天策府上将了,再也没有可升的位置了。再让他平定了王世充、窦建德,你说父皇要拿什么来赏他,除了你这个太子之位还有什么呢?父皇若是不赏他,嘿嘿,恐怕他要自己来取了。” “他敢!”李建成俊脸涨的通红,冷哼哼的说道。 “他有什么不敢的。”李元吉见状,又加了一把火,道:“大兄,你且看看如今的京城吧!左翊卫大军是何人的手中,那是卢照辞的弟弟卢照英的手中,再看看皇宫中的御林军马,那是我那好姐姐手中,我那好姐姐,恐怕早就向着卢照辞了。而你我府中才有多少兵力,不过两千人,还不是李世民的玄甲铁骑的数目。大兄,你就醒醒吧!太子之位,已经不是政治上能够解决的事情了,而是需要动刀兵的。” “好了,世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李建成看上去是安慰李元吉,但是实际上却是安慰自己。 “大兄,你也太天真了。”李元吉冷笑道:“那这次大军出征王世充,得胜归朝之日,你说父皇该如何封赏他呢?” “那不用他出征,难道你能出征?”李建成冷喝道。 “嘿嘿,大兄,别看李世民有如此多的军功,其实上不过是因为他手下的猛将众多,又有众多的谋士而已,若是除掉这些人,他又如何能打仗呢?”李元吉拍着胸脯得意的说道:“虽然小弟的才能不如李世民,但若是我得了这些猛将谋士,小弟也能击败王世充,为我大唐开疆扩土。” “你要抽调秦王府中的武将?”李建成闻言一愣,死死的望着李元吉。 “大兄若是让小弟出征,就要抽调秦王府的武将,这样一来,就能断李世民的一臂之力。大兄也可以不用担心李建成的势力会威胁到你了。”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这样能行吗?”李建成有些意动,若是这样的话,一方面还可以保存兄弟的情谊,还能保证自己的位置,李建成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思来。 “大兄难道不相信小弟不成?”李元吉冷哼道:“万一这李世民敢狗急跳墙,大兄你就,咦!对,大兄你就扩充太子卫队,反正,你的东宫六率还是空的,招那千吧人也是可以的,父皇也是不会怪罪的。” “你说的轻巧,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还得了啊!”李建成好似感觉到这个弟弟对自己的爱护之心,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东宫仅有兴安门与外相连接,平时父皇都太极宫,只要小心行事,哪里还怕父皇知道。”李元吉赶紧说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大兄只要将此事隐瞒起来,交与心腹去做,想必又有何人知道呢?” “此事有理,不过要从长计议。”李建成点了点头,道:“东宫六率倒是不能空缺了,四郎,要不此事,你去办!为东宫招些人马来。充斥东宫六率,恩,就叫做长林军吧!” “好。”李元吉面色一喜,又说道:“那抽调秦王府大将之事?” “此事让我好好想一想,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好生准备准备吧!”李建成想了想,还是决定与手下的谋士商量一番再做计较。 “好,好,小弟这就去。”李元吉见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也不想这里呆了,赶紧出了东宫去招揽人马不提。 “去,请几位先生过来。”李建成待李元吉走后,吩咐一边的下人说道。 那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去请王珪等人。不到片刻,就见东宫臣属王珪、封德彝、韦挺、魏征、冯亮等等纷纷赶了过来。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就是为了商议不日东征王世充之事。”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出征的好?” “东征关系重大,王世充乃是世之枭雄,非常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臣以为秦王殿下和大将军或一起出征方能获胜。”说话的乃是魏征。 李建成闻言不置是否的皱了一下眉头。魏征此人是个良臣,这点李建成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喜欢此人,因为此人太喜欢较真了。说话也不懂得委婉,往往一出口就伤人,甚至也不看看对象是何人,逮住了一件事就将你骂的狗血喷头的,让人下不了台来。这点是让人讨厌的,也是让人忍受不了的。但是李建成也知道,这种人身边还是缺不得的。所以他留下了魏征,让他做了洗马,但是却不是自己重视的人。 “王世充虽然厉害,但是四面受敌,实力远不如我大唐,进攻此人,我军是必胜无疑,东都乃是天下要冲,臣以为无论是秦王或者是大将军,都不是好的人选,殿下若是亲征那是好了。一旦殿下拿下东都,威望必然上升,到时候,就算秦王军功再高,也比不上太子殿下您了。”说话的是封德彝了,也是一个老狐狸。之所以称呼他为老狐狸,实际上是说他说话都是打着圈圈,就如同现一般,明明知道一国储君不得轻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建成自从当了太子,就注定着很少亲临战场了。除非大事发生。眼下这场东征战争自然是不需要李建成亲自出马的,但是封德彝还是说了,说了也是白说了。 “不可,任何人都能出征,唯独秦王不能出征。”王珪出言道:“如今秦王威望甚高,陛下又封了他做了天策上将,位诸王之上,若是他再次出征,回朝之后,又将如何封赏,难道殿下要将自己的太子之位让给他不成?” “那就大将军。”魏征又说道:“大将军用兵如神,当初就曾将王世充赶的狼狈逃窜,大将军出征必然能获得胜利。” “齐王如何?”李建成见众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顿时轻声的说道。然后扫了众人一眼,想获取众人的赞成,只可惜的是,众人却是寂然不语,显然对这个人选很是不满。 “二郎这些年来打仗,大多是依靠将士勇猛,谋士出计而成,若是将秦王府的将领谋士都拨给齐王使用,或许能用样取得胜利也不可知啊!”李建成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李建成的意思,原来是想借着李元吉出征的机会,将秦王府的将领数调出,以消弱秦王府的实力。这条计策倒是好计,而且是一条毒计,毒的就算李世民明白其中的计划,也无可奈何,只得坐看着自己的麾下将领被调了出去。自己的实力一步又一步的被消弱。 “怎么,诸位爱卿以为四郎不能打仗不成?”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言语中露出一丝阴森来。显然已经有了一丝不满了。 “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小心为妙。”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莫若让大将军领军,让他调出秦王府的将领,这样一来,也能消弱秦王府的实力,还能保证东征的胜利。”其余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好的计策,但是,东征之事非同小可,十数万军交给李元吉身后,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大将军,大将军近与秦王走的很近。”李建成忽然叹了口气道。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王珪等人闻言,脸色变了变,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李建成排除了卢照辞领兵的可能。原来是卢照辞或许已经和李世民联合一起,那让卢照辞领兵与李世民领兵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想想,当初李元吉为了自己逃命,绑架了卢氏族人,逼迫卢昌青为他抵御刘武周大军的事情来。又想到李世民以到手的太子之位来换取卢照辞行军时间的事情来,各自心中叹了口气,暗自寻思道难怪这卢照辞投入到李世民的麾下来。 “既然如此,也只有这么一招了。”韦挺叹了口气。既然卢照辞已经和秦王联合起来,太子门下也只能采用这一招了。 “不,还有一种办法。”魏征神情冰冷,冷哼哼的说道:“那就是杀掉秦王。这样一来,不但秦王麾下的大将会为殿下所用,连那大将军也不得不为殿下所用。殿下登基称帝,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的。” “魏征,你难道想孤做杨广吗?”李建成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将这个念头驱逐的老远。杨广之事才过去多长时间。李建成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另一个杨广。让他杀了自己的兄弟,这件事他是做不到的。 “此事?”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李建成脸色一凝,摆了摆手,道:“此次就让元吉出征,征调秦王府中的大将谋士,让他们辅佐元吉出征。想来,依靠元吉的武勇和诸位将领的精诚合作,灭王世充也是易于反掌。”听过魏征的言语之后,李建成终于决定,让李元吉为统帅,以抽调秦王府的实力,这样一来,一来能不保证兄弟情义,避免兄弟残杀,祸起萧墙;二来还能消弱秦王府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地位。三来,也能让李元吉立下功劳,增加自己的实力,四来,还能平定王世充,却是一举四得。李建成自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 而王珪等人闻言,也是不再说话,只是面有忧愁之色。这哪里是准备怎么对付王世充啊!实际上却是准备着如何应付秦王府日益强大的实力。可是亲王府真的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吗?众人心中却是无底。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出了东宫的李元吉,却开始长安城附近召集一些游侠儿,充当长林军,护卫东宫,以备不时之需。一时间,长安城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风暴恐怕即将来临了。当下或是小心翼翼,或是告假不出,以免的被他人所波及了。 第九十三回 诡异 第九十三回诡异 “阿郎,今日长安城及其长安、万年两县有人招揽游侠儿为军。”大将军府内,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招揽游侠儿?”卢照辞闻言心中不动,接过情报,又问道:“知道这些游侠儿的去向了吗?是何人所招揽的。” “是齐王府的人,听说是齐王为增添东宫力量所召集的,号称长林军。”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林军,那就是驻扎长林门一带了,这个太子殿下的胆子真是太大了,这种事情居然也敢做。”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接着盯着东宫,这些人是有了,可是兵器却是难寻,兵部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会给他们添置兵器的。有人而没有兵器,还是没有用处的。要想得到兵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对方是太子也是一样。” “属下这就去。”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潜意识中,他已经感觉到这里必然有风波将起,只是不知道的是自家的阿郎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长安城中洒下大网来,看看能捞到多少条大鱼。 “还有,陛下的仁寿宫将要建成,孤恐怕要随驾去仁寿宫,京城之事,就靠你了。”卢照辞又吩咐道。 “属下明白。”卢青云神情一愣,顿时点了点头道:“京师一切,属下都会随时向阿郎禀报的。” “好,你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 “什么,齐王长安周围招揽游侠儿,扩充东宫力量。”秦王府内,长孙无忌一脸的冷汗,望着对面的李世民。他作为秦王府的谋士之首,掌握着秦王府的谍报系统,手下的探子遍布长安城内的每个角落,可以说,长安城的犄角旮旯,没有地方他是不知道的。可是一接到东宫要扩充实力的情报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事对秦王府的冲击,但是另一方面,却是感觉到,长安城内必有大事情发生,故此感到心中一丝窃喜。 “看来太子殿下是着急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是害怕殿下和大将军联合起来,东宫就会有危险了。所以才会扩充兵力,重组建东宫六率,以抵御殿下带来的压力。” “不错,秦王府加上大将军府有兵两千五百人,都是精锐之士。再加上左翊卫大军一万多人,如此加起来就有一万五千人,这种力量不是他太子殿下能够抵挡的。所以才会有了今日招揽游侠儿,扩充东宫六率的举动。”杜如晦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本是占有大义,这是殿下比不上的,但是若是太子行为不端,妄图造反,那就是殿下的机会了。眼下,太子没有经过陛下认可,就妄自扩充东宫六率,一旦让陛下知晓,陛下盛怒之下,或许就会废掉太子之位。如此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太子之位了。” “不过仅仅是招揽游侠儿,并不是真正的起兵造反。”高士廉摸了摸胡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要是造反,必须得有刀枪兵器,、太子殿下若是连这些都没有,顶多算是一个结交游侠而已。当年陛下尚未起兵之前,也曾派遣两位殿下结交各路豪杰。这一点上,恐怕不会对太子产生什么威胁。” “不错,高大人所言甚是。”杜如晦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霾,冷哼道:“那就给他多增加点筹码,殿下为尚书令,太子殿下若是需要兵器,就需要从兵部获得,兵部若是有什么事情,殿下就一概不准,那太子殿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想方设法的从外部获取。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无论是从哪个都督哪里获得的,殿下就说他谋反,这样一来,就能将太子牵扯进去。到时候,就算太子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再等等吧!或许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而已。”李世民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个太子的位置,孤也是不想要的,只是不愿意看着齐王胡作非为罢了!这天下到底是我李家的天下,谁坐这天下都一样,只要他对得起我等辛苦创业。但愿太子殿下能够回头是岸。都下去吧!”众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口中称颂着秦王英明仁慈,这才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才见长孙无忌悄悄的进了书房,重见过李世民后。才听见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过些日子,仁寿宫将要完工了,父皇决定带孤去仁寿宫避暑。本来孤还准备京筹划东征事宜,但是如今看来,孤还是要走一遭了。” “这么快?何人随驾?”长孙无忌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若是不出意外,楚王、平阳公主、大将军都将随驾而行。京城自有太子殿下和齐王坐镇。”李世民思了片刻说道。 “那护驾的兵马是哪一卫兵马?”长孙无忌又问道。 “辅机当认为是哪一路兵马的好?”李世民双眼盯着长孙无忌问道。 “左翊卫大军乃是大唐精锐之兵,得大将军数年打造,可以作为护卫兵马,御林军马自然也要随军而行。”长孙无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如此甚好。”李世民赞许的点了点头。 次日,李渊果然下旨,要到仁寿宫避暑,随行的有秦王李世民、楚王李智云、平阳公主李秀宁、大将军卢照辞,以御林军马、左翊卫大军为护卫,率领着公卿、后宫嫔妃朝仁寿宫而去,由太子李建成行监国事,齐王李元吉辅佐。 “二郎,这次你随扈而行,父皇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刚刚散朝,李建成与李世民、李元吉三人并肩而行,神情亲切,若是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奥秘,还真以为兄弟三人和睦有加呢。 “这个自然,太子殿下就放心好了。”李世民神情恭敬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孤今晚就东宫为你设宴践行。”李建成大喜,拍着李世民的肩膀说道:“四郎,到时候,你也来作陪,我们兄弟三人可是许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臣弟恭敬不如从命。”李世民仍然是面色恭敬,丝毫没让人感觉平日里他对东宫发起的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逼的自己的兄长,冒着被废的危险,扩充东宫护卫。 “好,臣弟一定会去的。”李元吉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和李世民这个虚伪的家伙一起喝酒的,但是既然李建成相邀,却是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孤会派人到你二人府中去请。”李建成一见两位兄弟都答应了,脸上也堆满了一丝笑容。自己为太子,不但要平整天下,还要治理好兄弟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能父皇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让父皇能安心的将天下交给自己。 兄弟三人开开心心的走众臣前头,声音又大,一时间,太子殿下请秦王和齐王到自己府上赴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虽然众大臣心中好奇,但是却对李建成不吝赞赏。声称太子殿下有仁君风范,实乃是朝廷之福,就是裴寂这个老是端着架子的老东西,也不时的点了点头。 而出来宫门的李世民,待李建成和李元吉走了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静静的朝秦王府行去。车厢内,李世民面色阴沉,没想到李建成居然来这样一手。看看,这个太子哥哥是何等的胸怀,面对日益紧逼的秦王,却亲自邀请他来赴宴。看看,我都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来逼迫你家兄长吗?可以想象,一旦自己再次向太子宝座发起冲击,恐怕朝廷之中,有许多人都不会支持自己的。一想到这里,李世民眉头皱的深了。 “臣许敬宗拜见殿下。”这个时候,忽然车外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来。 “进来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不到片刻,就见一个面色英俊的中年人上了马车。正是秦王府的学士之一流氓才子许敬宗。 “你不回府中,来找孤有何所为何事?”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为殿下之事而来。”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臣听说太子殿下晚上邀请殿下去东宫赴宴?” “没想到此事居然传的如此之快。”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以为此事,李建成必定大说而特说。必定将其传扬到处都是。 “此事必定会传的到处都是。”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殿下,难道你不认为此事是个好的机会吗?” “此话怎讲?”李世民诧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来,虽然有些智谋,但是天策府中名声却是不好的,经常为杜如晦他们所排挤。 “殿下,太子之势已成,又得陛下扶持,就算殿下得到大将军的支持,仍然是比不上太子殿下,因为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东宫,而是东宫背后的皇上。殿下要登上太子之位,有两种方法,其一,就是立刻起兵,联合大将军,攻入东宫,斩杀太子,逼迫皇上立殿下为太子。其实这一招,长孙大人他们都知道,却是不好说的。因为殿下不想当杨广。” “不错,爱卿说的有理。”李世民神情一震,惊讶的望着这个流氓才子,不说,这家伙还是有点才能的。起码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其二,那就是慢慢的消弱太子的威望。”许敬宗小心翼翼的说道:“重要的是打击太子殿下陛下心中的印象,这样才能是陛下对太子失去信心,转而支持殿下。使得殿下从容上位,这是一条道路,但是这条道路需要大量的时间。如今的殿下就是走这条路。” “这与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呢?”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这要消减东宫陛下面前的威望,其一是增加自己的威望,殿下可以通过军功来获得,其二是消减东宫的威望,这就是臣马上要说的了。”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异样来,说道:“您说殿下一旦东宫出事,您说陛下会怎么样?” “住口。”李世民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面色铁青,指着许敬宗的鼻子骂道:“果然是个流氓才子,专门干一些下作之事,给孤滚出去。” “是,是,臣这就告退。这就告退。”许敬宗吓的面色苍白,没想到李世民刚才还和颜悦色,但是瞬间就是乌云满面,哪里还敢车中停留,一下从车山滚了下来。跌落大街上,让行人大笑不止。而那许敬宗却是站起身来,狼狈而逃。 车内的李世民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来,敲了敲车板,道:“去请袁道长到府内等候,孤王有事找他。” “哼哼,这个许敬宗还是有点本领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你说什么?秦王中毒了?还咳血了?”深夜之中,卢照辞就被卢青云所惊醒,接着就被眼前的情报给惊呆了。 “是的,听说是从东宫回来之后,跌落马下,然后由巡夜的李神通将军亲自护送入秦王府。接着就有消息传来,秦王咳血,据说是中毒所至。”卢青云也紧张起来,说道:“如今坊市内的所有名医都被连夜请进了秦王府内,这究竟能不能救回一命,还成个问题呢?哎,这个太子真是大胆,要害秦王,也不能自己的府中害他啊!” “哼,既然你都有这种看法,那太子殿下就是傻子了,会将这种事情做的如此愚蠢?”这个时候卢照辞也冷静了下来,房间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这件公案历史上本来就有的,有的人说是太子所害,有的人说齐王下的毒药,还有的人说是李世民自己害自己的,以陷害李建成的。 “可是这件事确实发生的东宫啊!依属下之见,这次太子殿下恐怕是逃脱不了干系了。听说连皇上都惊动了。也许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秦王府了呢?”卢青云砸一旁猜测道。 “去,备车,去秦王府。”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走一遭,看看这段历史上的公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跑了出去。 也确实如同卢青云所讲的那样,李世民酒后中毒,正咳血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师,管已经是深夜,金吾卫都已经宵禁了,但是因为是秦王中毒,这些金吾卫也不敢怠慢,虽然盘查的紧,但是却没有阻拦朝中官员前来探望。待卢照辞赶到的时候,仪门前早就站了许多的官员,这些官员平日里见到的并不多,但是此刻都蜂拥而来,有的固然是看着热闹,但是有些人却是依附秦王府所存的。 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扫了秦王府前的侯君集一眼,冷哼道:“让这些人都回去,围这里成什么样子。”说着也不理睬侯君集,自己就朝秦王府走去。 “这个?末将领命。”侯君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虽然不愿意听卢照辞的话,但是也知道此事确实应该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将众官员都一一疏散开来,自己也进了秦王府。 等到卢照辞一位宦官的带领下,进了李世民的卧房之时,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之气,血腥之中,还带有一丝恶臭。 卢照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暗思道:“这要是李建成下的毒还好说点,但是若是李世民自己弄的活,那此人可就太恐怖了。对自己都是如此之狠,那可见对别人又如何了?” “辅机,秦王如何了?”卢照辞扫了一边眉头紧皱的长孙无忌,见他脸上的忧愁并非是假的,赶紧问道。 “大将军来了。”长孙无忌抬头一看,却见是卢照辞来了,心中一喜,但是一想到李世民的病情,还是摇了摇头,道:“太医也前来看了,开了一些解毒的方子,也不知道行与不行,这就要看天命了。” “哼,可恨这太子殿下,居然出此下作的手段。”卢照辞扫了过去,却见一个面色英俊的官员那里叫骂道。 “他叫许敬宗。”长孙无忌此刻罕见的没有反驳许敬宗的话来。因为他也认为这必定是太子的毒计,要害死李世民。 “皇上还没有来?”卢照辞小心翼翼的问道。 “宫门已经落锁,想必皇上还不知道消息呢?”长孙无忌面上露出一丝愤恨来。他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王爷被毒害,必定早就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李渊了,可到如今丢还没有来,由此可见,李世民李渊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放心,秦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看来此事确实诡异,看那许敬宗的模样,分明是想望李建成身上泼脏水,这骂的也太假了一点。 第九十四回 虚虚实实乱帝心 第九十四回虚虚实实乱帝心 “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言语之中,倒是关心异常,卢照辞看的出来,不是作伪。看来这李世民也是有事情瞒着长孙无忌。而一边的许敬宗却是有些作假了。难道这条计策是许敬宗所为。这个李世民倒是有几分魄力。 “贫道有仙丹一颗,或许能救殿下。”忽然殿外有一道人缓缓走来,只见他大袖飘飘,胸前藏有日月,面日冠玉,红光满面,头戴紫金冠,倒确实像是神仙中人。卢照辞认得他就是袁天罡。 “仙丹?那自然是好了。快给殿下服下。”许敬宗闻言,脸色大喜,顿时跳将起来,将围李世民身边的御医数驱赶的干干净净,就是连长孙无忌也被推到了一边,留出一条道路来供袁天罡行走。 “道家炼药多以铅汞,多为对人体有害之物,史书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为食用丹药而亡,道长此丹真的管用不成?”卢照辞皱着眉头,淡淡的问道。 袁天罡闻言面色一凝,望了卢照辞一眼,笑道:“大将军的担心是对的,不过我楼观派讲究的习内家方法,所炼制的丹药多是各种珍贵的药材所为,而不是铅汞炼就,这点大将军放心就是了。” “能否给下官看上一看。”长孙无忌不由的又问道。他对李世民忠心耿耿,自然是不想李世民这个时候因误服丹药而亡。 “这个自然可以。”袁天罡倒是没有推辞,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长孙无忌,说道:“这是祖师所留,于世间也仅仅只有一丸而已,专治中毒之状。秦王乃是天之贵胄,当享用这粒丹药。” 长孙无忌闻言,轻轻的将锦盒打开,却见里面有一龙眼大小的药丸,用蜂蜜包裹着,露出一丝清香来。长孙无忌正待打开,那袁天罡赶紧阻止道:“此药味苦,所以才以蜜裹之,若是打开,恐怕秦王口苦。”长孙无忌闻言,鼻尖闻了一闻,果然问道一股药草味。当下点了点头,又将药丸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鼻尖闻了一闻,确实有一股药草味。又放手中打量着一番,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思了片刻,也不再追究下去了。当下又还给袁天罡,笑道:“没想到道长这里居然有能解百毒的药丸,真是凑巧啊!” 袁天罡闻言一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是啊,是啊!贫道也没有想到,一接到殿下的消息之后,贫道观中毫不容易才让观主将这件宝贝取了出来,给秦王送了过来。幸亏还来得及。” “不错,幸亏来的及。道长,请吧!再不下药,恐怕来不及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指着床榻上的李世民笑道。 只是袁天罡看来,卢照辞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诡异,是那样的让他渗得慌,是那样的让他心惊胆战。心中暗自惊讶,道:“莫非被他看出来了?不可能,这件事也不过两三个人知道而已。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等人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其中的奥妙。虽然没有把握确定下来,但是也是怀疑之中,但是也只能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中毒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主子。 而那袁天罡将锦盒中的药丸塞入李世民的口中,以水送之。不到片刻,李世民猛的爬起身来,一口黑血喷了出去。早就等一边的长孙无垢赶紧上前,以湿巾将李世民嘴角边的污血擦的干干净净。而躺榻上的李世民呼吸也变的轻松起来。 “行了,秦王殿下体内的剧毒已经解了。”袁天罡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而长孙无垢脸上是露出一丝喜色。长孙无忌等秦王府官员是欢呼不停,只有站一边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厮也太假了一点。”卢照辞暗自冷哼道:“只是可怜的李建成兄弟两人,这次恐怕要被千夫所指了。只是不知道李渊会有什么样的决策,想来那位帝王久经权谋考验,想必也能猜测到其中一二。” “多谢道长了。”长孙无垢恭恭敬敬的给袁天罡行了一礼,那袁天罡哪里敢接受长孙无垢的大礼,赶紧侧过身去。口中连说不敢。 “既然秦王已经醒了过来,某先告辞了。”卢照辞见状,也懒得这里呆的,冷哼哼的说道:“殿下刚刚醒来,想必精神不济,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不久之后,还要东征王世充,殿下安心养病吧!”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异样的眼神,就朝了秦王府。 “大兄,这,可是府内的下人招待不周,让大将军生气了。”长孙无垢娇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管她府内听了不少关于卢照辞的消息,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卢照辞,却是这种情况下,是显饿尴尬无比。 那长孙无忌老脸一红,他大概是猜到其中的缘故,但是却不好与自己的妹妹说。难道说,妹妹,你家老公装着中毒,来暗害李建成,却被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故而生气吗?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的。何况,就算一开始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出这种事情来,弄不好他还会支持也说不定。 “哼!好大的架子啊!”长孙无忌不说,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说,那柴可钰就是一脸的阴沉,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近,他发现柴氏的生意越来越差了,四处都有人打压柴氏的生意,让他疲于奔波各地,刚刚才会长安,哪里知道长安的一切。 “好了,殿下体内剧毒刚刚清除完毕,还需要多加休息,各位大人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不必再次侍候了。”袁天罡也赶紧驱逐围床榻前的侯君集等人。 “算了,袁道长所言甚是,我等还是早些回去,明日再来见殿下也不迟。”长孙无忌隐隐约约知道其中的奥秘,也帮着袁天罡驱逐大臣,就是长孙无垢也被他劝了回去。一时间房内只剩下袁天罡和站一边的长孙无忌,以及还有一个躺床榻上,脸上苍白的李世民。 “道长,殿下何时醒来?”长孙无忌轻轻的问道。 “殿体内剧毒刚刚清除,一时间恐怕难以醒来,只要用心调理,必有一日能够醒来。”袁天罡满面肃容的说道。 “行了,袁大人,就不要装了。”长孙无忌冷笑道:“三天之后,陛下要去仁寿宫,殿下必须前往,这点是不能改变的,若是改变了,小心本官要了你的人头。” “这个,大人,殿下体内的剧毒?”袁天罡面色一变。 “哼,还剧毒,这套也只能骗骗别人,刚才大将军已经起疑心了。”长孙无忌讥笑道:“这是何人出的计策,不尊王道,徒自让别人取笑尔!还不快与我将殿下唤醒。” “什么?真的被他看穿了?”袁天罡面上一变,惊讶的叫了起来。 “快点把殿下弄醒,今夜陛下不到,明日陛下必会到来。”长孙无忌冷笑道:“此时不醒,还要等到何时?能看穿这一点,恐怕也不是卢照辞一个人。” “好,好,下官这就来。”袁天罡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来,赶紧从怀里取了几根长针来,李世民身上的几处穴位扎了起来。 不到片刻,就听见李世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是醒了过来,不过经过刚才的一顿折腾,精神头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道长,哦,辅机也啊!”李世民缓缓的睁开双眼,却见长孙无忌阴沉着个脸,站自己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道:“辅机,到底是让你看出来了。” “哼,臣能看出来算什么,关键是大将军早就看出来了。恐怕你再不醒过来,明天陛下也能看出来了。”长孙无忌冷笑道:“这等小计也居然敢拿出来卖弄,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是许敬宗说的话。”李世民苦笑道:“他说的也十分的有理,眼下也只有如此,才能不断的消弱父皇对东宫的好感。” “就这方法?”长孙无忌冷笑道:“若是要下毒害你,你认为东宫太子会请你到东宫去吗?肯定不会,他会随便收买一个人,你的食物中下毒就是了。又岂会东宫。那许敬宗生的就是猪脑子,专门出这些不上正道的主意。哼哼,我早就说过了,除非万不得已,太子之位要堂堂正正的夺得,而不能作为第二个杨广。” “知道了,辅机。”李世民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扫了一眼四周,微微叹息道:“父皇没来?” “幸亏皇上没来,否则早就被皇上看穿了。”长孙无忌冷笑道:“皇上是何等的人物,岂会被这种小计策所迷惑。想想当年杨广是如何的猜忌皇上的,但是皇上仍然能够开创大唐江山,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骗的过皇上。” “好了,辅机,既然父皇没来,那就算了。”李世民闻言面色并不好,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皇上今日不来,并不代表着明日不来。我看陛下明日必定会前来询问的。”长孙无忌冷哼道:“殿下要过此关,前往不要说自己是中毒的,而且是喝酒喝多了,从马上摔下来了。” “这是为何?”李世民惊讶的问道。 “迷惑皇上。”长孙无忌冷笑道:“依照皇上的想法,殿下此举就是为了针对太子和齐王的,见到他之后,殿下肯定会告状,这样一来,皇上就能确定,此事是殿下自己所为。但是若是殿下什么都不说,还推说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陛下或许还认为殿下顾念兄弟情谊,不忍揭穿太子和齐王的阴谋,这样陛下不但不会怪罪于殿下,还会对东宫和齐王生出一丝不满来。也必定对殿下产生一丝内疚来。” “不错,辅机说的极是。”李世民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什么事情到了辅机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孤从此无忧了。” “现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将军了。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何知道,此事是殿下自己所为?”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思道。 “不错,臣也有这种疑问,大将军刚开始来的时候,并没有询问什么,就已经怀疑贫道的药丸是不是真的,望着臣的那双眼睛很是可怕。”袁天罡也出言道。 “这点可以放心,大将军是不会管这件事情的。”李世民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道:“他要是拆穿的话,早就拆穿了。不用等到明天了。何况,他仅仅是怀疑而已,也没有确定不是。” “殿下,此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叹息道:“过上几日,殿下要随陛下去仁寿宫,这几日,殿下就不要上朝了,还是好生府内养病的好。免的到时候,仁寿宫去不成了。什么事情都要重来过。” “好,孤听辅机的。”李世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来第二次的。三人又说了一番话,自然是为了防备明日李渊前来。三人商量了一番,才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样,长孙无忌和袁天罡二人方告辞而去。 次日,李渊果真亲自驾临秦王府询问李世民中毒的情况,但是出乎李渊意料之外的是,李世民仅仅只是说自己喝酒喝多了,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中毒的事情。李渊闻言也仅仅是惊讶了片刻,也就没有说什么了,而是让李世民安心养病,三日后,随驾去仁寿宫养病。前后不过是盏茶的时间,李渊就借口宫中有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秦王倒是有点本事,若是他直接说是被李建成的毒酒所害,恐怕陛下还不会相信他的。这下他拒不承认自己是被毒酒所伤,反而让李渊不为此感到怀疑,还认为李世民是顾忌兄弟情义呢!”卢照辞书房内,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这种小伎俩居然能用到这种程度,出此计策的人也是不凡的。” 卢照辞一边却是听的清楚,他哪里是什么不凡,也许他的心中,此刻正讥讽那个想出这种方法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李世民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卢照辞脑海里思着,能将此事处理的如此完美的,恐怕也只有长孙无忌了。 “不错,恐怕东宫这次陛下的心中印象可是大跌了。”崔仁师点了点头道。 “哼!恐怕那长孙无忌也不会如此简单的。依照他的情报系统,也许此刻已经知道了长林军的情况了,只等着事情的发生呢?”卢照辞冷哼哼的想道。不过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崔仁师。就是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崔仁师。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崔氏家族。这君不密失其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共享的,都来告诉属下人的。 “你今日才回府中,看来那柴氏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卢照辞忽然问道。 “那是自然,自从柴氏的老太爷被乱军所杀之后,柴氏产业就是一盘散沙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那个叫柴可钰的小子,虽然四处奔波,可惜的是,他不是他家的老子,没哟那个能耐镇的住下面的人,累死累活的却是挽救不了大局,如今的柴氏恐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初臣去见那裴寂老头的时候,那老头还遮遮掩掩,说着,这柴氏也是关中世家的一员,不好自相残杀的,还说这柴氏曾今为大唐立下过不少的功劳,死活也不愿意与我关东世家结盟,可是后又能怎么样呢?一听见,他裴氏可占大部分的时候,行动起来比谁都快。” “世家与世家之间本就是如此,利益为上。”卢照辞冷笑道:“莫说关中世家,你崔、卢、郑、赵四大关东门阀,虽然世代联姻,但是一旦涉及到关键性的利益,还不是争的死去活来,与那裴寂相同。” “殿下倒是看的明白。”崔仁师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点了点头,显然是赞成卢照辞的话。 “殿下若是不想成为柴氏,就得成为如今的李阀,众多豪门依靠殿下而生存。”崔仁师微笑道:“只有当一个门阀成为国姓的时候,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发展。就算这个王朝日后难免走向没落一样。” “那前隋的杨氏也算是世家之一,你们还有关中几大世家不照样抛弃了他吗?”卢照辞冷笑道:“只是因为杨氏的利益并不符合你们的利益而已。或者说是冒犯了你们的利益而已。” “弘农杨氏也算是世家?”崔仁师摇了摇头道:“殿下太看的起他们,也小瞧范阳卢氏了。殿下生就是世家一员,生就是和我们一样。” 第九十五回 庆州之反 (一) 第九十五回庆州之反(一) “皇上已经点了左翊卫大军护驾,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仁寿宫。”卢照辞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道。 “殿下难道没有感觉到近这京师有什么不同吗?”崔仁师淡淡的说道。 “不同?有什么异常吗?”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两大阵营,不是你参我,就是我参你,斗争越来越激烈而已。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属下总感觉近京师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崔仁师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有些不安的说道。 “不会,不会。”卢照辞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崔仁师,此人倒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危险意识相当的厉害,刚刚进长安没多长时间,没有情报的情况下,居然能感觉到京师的氛围不正常,哼哼,若不是他背后的关东世家,此人倒真是一个好帮手。 “也许是属下这几日太过敏感了。”崔仁师并没有这方面计较太多,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智慧远卢照辞之上。 “恐怕是柴氏的财富让你变的如此敏感吧!”卢照辞罕见的与崔仁师开着玩笑。 “也许正是如此。”崔仁师双眼一亮,不由的叹息道:“可惜了,柴氏本宗的那巨额的财富居然被乱军所抢,若是得来,恐怕足可以支撑大唐一年所用。这样的财物若是为我崔氏所有,我崔氏必定能列宇内世家之首。” 卢照辞对他的话也却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些财宝都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经过卢青云点算过之后,确实是相当庞大。莫说是为崔氏所得,就是任何一个人所得,也足够他成立一个庞大的家族了。 “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崔氏得了那还得了。”卢照辞淡笑道:“再说,若真让你们得了这些宝物,恐怕那裴老儿连我都不会放过了,他可是嗜钱如命的家伙,岂会让你独吞了柴氏家族的宝物。算了吧!知足常乐,你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关中这个重要的世家都被你们灭了,还有什么话说。也给别人留点汤喝喝吧!” “知足常乐?”崔仁师冷笑道:“殿下如今已经是郡王,若是知足常乐者,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很难的了,那殿下为何不能知足常乐呢?” “先生口舌凌厉,孤说不过先生了。”卢照辞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别人要知足常乐,到了后来,这不知足常乐的居然是自己。 “哈哈,殿下雄心壮志,非臣等能够比拟的。”崔仁师忽然又说道:“听说陛下降旨让殿下与东宫结亲了?小公子将娶郡主为妻?” “是啊!陛下下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卢照辞苦笑道:“这还不是为了平衡东宫与秦王府所导致的。那位是生怕我倒向其中的任何一边了。哼哼,倒下太子吧!弄不好对他的帝王之位产生威胁,要是倒向秦王吧!弄不好太子之位难保。倒是让孤难做了。” “左右逢源,才是好事呢?”崔仁师冷哼道:“只要机会一到,必定会将他们都收拾了。” “先生可是知道什么了?”卢照辞好奇的问道。他对崔氏如此有把握让自己取李唐而代之的事情感到非常惊讶,他就不相信,除掉他这个穿越者知道一些事情外,还有谁还能点开金手指,让自己关键的时候取得胜利。 “这一点,殿下就不必担心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却是不愿意让卢照辞知道其中的秘密,让卢照辞心中惊疑不已。 “好,既然有先生一旁,孤也就不担心了,过些时日,孤亲自护卫陛下去仁寿宫,长安城中的一切,就交给先生了。”卢照辞按住心中的疑问,淡淡的说道。 “臣遵命。”崔仁师应了下来。两人又说了一番,关于长安城中的事情,方退了出去。 “青云。”卢照辞待崔仁师走了之后,面色阴沉,招过卢青云道:“替孤查一查这个崔仁师。看看他的底牌是什么?长安城中,何谁联系。尤其是东宫和秦王府。”什么是恐怖的,那就是不知道的是事情才是恐怖的。卢照辞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自己的身上。 “是。”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去吩咐锦衣卫调查崔仁师,这锦衣卫虽然才见不久,但是却是从当初卢氏金鹰堂发展过来的,加上卢照辞有不惜血本重组建而成。到如今实力大增,别的地方还没有体现过来,但是长安城中却是不然,长安城中的犄角旮旯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他!”不到片刻,就见卢青云手中捧着一卷纸张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卢照辞,卢照辞打开一看,却是崔仁师自从入了长安之后,所接触到的人,或者是去的地方,写的清清楚楚,要是崔仁师这里看见的话,肯定惊讶的仿佛是遇见了鬼一样,没想到,他回长安才多少时间,居然一举一动都是别人的掌握之中,连说的话都被传到卢照辞眼前来。 “难道是他?”卢照辞仔细的观看着纸条上的一切,仔细的着其中有用的信息来。这上面,记载着崔仁师所接触过的所有朝廷官员。卢照辞边看边摇头。短短一天的时间,居然接触到了这么多的人,唯一可疑的是一个让卢照辞惊讶万分的人。 “殿下所说是何人?要不要属下去派人盯着他?”卢青云闻言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此人你是盯不住的。他是皇宫大内之中。”卢照辞苦笑道:“弄不好,过段时间我还真要用上它。难怪这个崔仁师说他很有把握,原来说的倒是也几分把握的。” “阿郎,其实皇宫大内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卢青云言语之中略带一丝自豪,说道:“有殿下的金钱帮助,属下皇宫大内也确实找到了不少的人。” “哦,有这么厉害吗?”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不过,大概你找的人没有这个人这么厉害,这么重要的。”说着取出毛笔来,那情报上画了一个记号,递给卢青云看了看,果然那卢青云摇了摇头。 “若是有机会,就调查一下这个人,千万不能让知晓了。”卢照辞取出火折子,只见火光一亮,一份情报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兄,父皇已经离开京师,这可是大好时机啊!”东宫,李建成和李元吉对案而坐,那李元吉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时机。你是认为京师是没有人可以管你了吧!任由你往后宫跑了?”李建成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冷喝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你让我李家的脸望哪里搁啊!那尹德妃是父皇的宠妃,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就是为兄也保不了你。” “嘿嘿,大兄。如今小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招了两千长林军,这一批人可各个都是游侠出身,本身武艺出众,得了雷将军训练已经不过是短短两日,就已经成军了。小弟认为,再过断时间,加强训练,就不秦王府的玄甲铁骑和大将军府卫队之下。” “这也是孤为什么招游侠儿的原因,这些人好勇好斗,厉害非常,就是没有纪律而已,不能与正规军相抗衡,但是若是将他们训练妥当,那战斗力远正规军之上。”李建成也略带一丝自豪的说道。毕竟对于这支长林军也是相当满意的。 “可是眼下还有一个大问题啊!”李元吉一脸的为难之色。 “什么问题?”李建成不解的说道。 “武器!”李元吉恼怒道:“兵部的那些混蛋,居然说此事需要父皇的圣旨,然后报与秦王府和大将军府知道。这先别说父皇的圣旨了,就是此事要是让秦王府和卢照辞知道了,那还了得。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不就是两千具铠甲吗?你这东宫好歹也是未来的皇上了,怎么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连手下的兵力还李世民和卢照辞之下。” “两千具铠甲,也不是两具铠甲了。此事是孤的失误。没有想到这一点。”李建成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人是有了,可是这兵器却是没有,两千人的兵器说多固然是不多,丢偌大的长安城内也掀不起一朵浪花来,但是这两千人说少也不算少,关键的时间,关键的地点上,足够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东宫与皇宫比邻,穿过兴安门、玄武门,就是皇宫后院了,足够能做下许多的事情来。而李建成是知道,自己的父皇迟迟不让自己的东宫六率补充完毕,一方面固然是朝廷四处用兵,有的时候连御林军马都会抽调出去,东宫六率确实是无兵补充,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东宫的力量太过强大,东宫的位置也确实有点敏感。毕竟历史上,太子逼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李渊乃是从马上得到天下的主,对这些事情是多加防范了。他岂会让东宫六率得到补充? “这京师恐怕是得不到了,要不问别的地方上要。那些地方上的都督、行军总管什么的,莫说是两千具铠甲兵器,就是两万具铠甲兵器都你能拿的到。”李元吉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臣弟军中是没有任何的心腹可言的,大兄一直从太原领兵到长安,心腹部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可以其军中调遣上一两千具就是了。想来,我军人数众多,不久之后又要出征王世充,这些兵器什么,就当做是被王世充缴获了就是了,想来,父皇也不会追究的。”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建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深思来,他是权衡着这其中得利弊,又着自己的麾下将领中,何人是为忠心的。毕竟太子做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一向盯着东宫的秦王府一旦发现了这件事情,足够让他们这些盯住自己了。 “大兄,可是想到谁了?”李元吉赶紧问道:“此事必须父皇还朝之前完成,否则等到李世民和卢照辞回来,这京师之中,恐怕风吹落了那家的衣服,都有人告诉他们,何况这两千具铠甲进城了。只有等他们不京师的时候,你我才好从容处理剩下来的问题。” “既然如此,孤这就写信给庆州都督杨文干。”李建成点了点头,道:“他也是跟随孤左右的老臣了,想来这件事情他定能保密,帮孤这个忙的。” “庆州都督?”李元吉双眼一亮,扫了扫左右,忽然靠近李建成说道:“大兄,臣弟认为此事还可以另作安排。” “你想做什么?”李建成有些警惕的望着李元吉。 “嘿嘿,大兄,这太子之位虽然是未来的储君,但是也是未来的,只要父皇还一日,您这个太子就必须接着当下去,李世民若是不死,就会时刻对你的太子之位产生威胁。兄长何不趁此机会,再进一步呢?”李元吉笑道:“父皇虽然带着左翊卫大军和御林军马前去仁寿宫,但是总共也不过是三万多人马,庆州都督杨文干麾下也有三万人马,何不趁此机会…” “放肆。”李建成面色阴沉如水,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冷哼道:“四郎,你不会是想害死孤吧!杨文干虽然有三万大军,可是他是李世民的对手吗?何况,二郎的后面,还有一个卢照辞呢?他军中的威望很高,足够能使军中将士倒戈相向。何况,你我身为人子,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好了,好了,既然兄长不愿意,那就算了。”李元吉心中一阵冷笑,这帝王之家何曾出现过真正的亲情的,为了那张位置,父子相残的事情还少吗?也就是你这个自诩为正直的家伙,看不清楚其中的缘故,想来,日后也必为李世民所败,不过眼下还得借用你这张虎皮,先除了李世民再说。然后我再来应付你也不迟。 “既然如此,太子哥哥写信给杨文干,让他快点把两千兵器运来。”李元吉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兵器的军队与没有兵器的军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长林军要想早日成军,早日与玄甲铁骑相抗衡,就必须拿到兵器。让他们相互厮杀,成活到后的,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了。这样,什么玄甲铁骑、将军府卫队什么的,都是无用之物。” “相互厮杀啊?”李建成提笔的右手不由的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李元吉。 “那是自然了。”李元吉若无其事的说道:“若不能如此,如何能选取精锐将士。那李世民、卢照辞麾下的精锐人马莫不是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既然我们是没有那个条件,那自然就只能是让他们相互厮杀,不但能培养他们的实战精神,是让他们舍生忘死,只有这样,才能对阵那玄甲铁骑,将军府卫队的时候,占据上风。反正,这些游侠儿都不是什么好人物,乡间也是祸乱乡民,既然如此,还不如废物利用一番。过些时日,小弟还要去招人,一直等到凑足两千人为止。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兵力稳胜李世民和卢照辞了,这样一来,大兄的太子之位也能坐的稳当一点了。” “也罢!”李建成叹了口气道:“侠以武犯禁,这些游侠儿平日里也是为祸乡里,死上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么办吧!”李建成虽然是仁慈宽厚,但是到底是世家之后,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首先想到的就是保障自己的利益,哪里还会管那些升斗小民的死活,何况是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游侠儿。这些人的性命是不会放心上了。 “那好。大兄此写信与那杨文干,四郎自去训练士卒。”李元吉一听李建成已经同意,脸色一喜。只要是能杀人的事情,这个李元吉都是喜欢干的。如今齐王府中,受了岑文本的约束,现,得李建成的命令,能够光明正大的杀人,如何不让他高兴。 “长史大人,太子殿下已经派人送信一封,据探查是往庆州的。”秦王府内,长孙无忌望着铺地上的地图,仔细的寻找着庆州的所。 “庆州都督杨文干。”长孙无忌脑海之中,很快就想起庆州的都督是何人。猛的一拍手道:“想来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动了。恩,也是,朝廷之中,能够为太子做这件事情的也只有杨文干了。快,派人飞马告诉秦王殿下,要让小心防备。”不到片刻,就见有数骑朝仁寿宫飞奔而去。而就这数骑之后,也有数骑朝仁寿宫而去。 长安城内的局势,也随着这十数骑走后,变的异常沉闷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而远仁寿宫避暑的李渊并不知道一场兵灾随之而来。 第九十五回 庆州之反 (二) 第九十五回庆州之反(二) 仁寿宫本乃是前隋文帝杨坚所兴建的,作为避暑山庄所用。只可惜,杨坚这位皇帝实是太过勤奋了,直到临死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仁寿宫来过几次。倒是便宜了后来的李渊,虽然是作为护卫京师所用,但是到底是玩乐的价值远军事价值之上。 随着李渊等人的到来,仁寿宫内顿时护卫比平日里也不知道森严了多少,山下,自有左翊卫大军驻守,而山庄之中,大多是李秀宁所率领的御林军马防守。而李渊这次也是为了避免京师中二子争夺,所以将秦王李世民和卢照辞都带了过来。表面上是为了奖赏上次平定刘武周的功绩。但是实际上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大兄,秦王来了。”山下的中军大帐之中,卢照辞正看着从京师传来的消息。忽然卢照英闯了进来。 “看来,不是为兄一人心思不放打猎,避暑之上。”卢照辞轻轻的将手中的纸条放蜡烛之上,瞬间就成了一片灰烬。 “去请。”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位秦王有什么打算?” “嘿嘿,小弟这就去。”卢照英这些日子可就得意了,军中之事自有卢照辞的学生照料,平日里就是山中四处打猎。而李渊好像也很是喜欢这个家伙。也仍由他行宫内放肆。 “大将军,可是好自啊!”帐篷一转,李世民头戴金冠,面带一丝笑容,缓缓的走了进来,显然是心情极好。卢照辞一想到纸条中的内容,也能感觉李世民心中的高兴。只是,不知道李渊知道这件消息之后,会不会做出如同李世民猜测的决定来,这一点,卢照辞也甚是好奇。不过,按照自己对李渊的了解,加上历史中的记载,恐怕李世民又会失望了。 “看来秦王殿下,面带笑容,恐怕是有喜事来临了啊!”卢照辞若有所指的说道。 “哟!”李世民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看来大将军身仁寿宫中,但是心恐怕早就回到了长安城了啊!” “长安城太大,里面的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有,臣也不得不留意啊!臣的家眷还城中啊!”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殿下今日前来,恐怕是有事要吩咐吧!臣洗耳恭听就是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显然是很满意卢照辞的态度。只听他笑道:“大将军功高盖世,乃是我大唐的顶天架梁柱,我李世民永远牢记大将军的功劳,保大将军世代无忧。大将军可信否?” “殿下说话不同他人,臣自然是相信。”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可惜的是,殿下,此刻恐怕帝国还不是殿下做主的时候。殿下的这话还是说的早了。” “孤就不相信大将军没有收到这个。”李世民从袖里也取了一张奏本来,显然里面的内容与锦衣卫传来的情报相似。 “这个时候杨文干的两千具兵器盔甲都已经上路了。”卢照辞盘算了一下,方点了点头,道:“殿下准备怎么做?这件事,你我都是不好出面的。”卢照辞低着脑袋说道。 “这是自然。”李世民眼珠一转,道:“孤与大将军自然不会出面的,但是若是有人自己找上宫来,告诉了父皇,那就不是你我的缘故了。” “那自然是好。”卢照辞心中一紧,这个李世民居然有这样的把握,恐怕他对东宫李建成属下的收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不知道我左翊卫大军之中,是否也有这样人存呢。心思一转,顿时再也消失不了。两人又说了一番,李世民方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 “四郎,你说左翊卫大军也有秦王收买的人物吗?”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身影,卢照辞忽然对身边的卢照英问道。 “应该不会吧!”卢照英神情一愣,赶紧摇头道:“我左翊卫大军中,多是受大兄厚恩之人,大兄的十数名弟子都其中,想来不会有背叛大兄之人。” “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毕竟李世民又是秦王,还是有可能稳定太子之人。跟着这样的人物,比跟随为兄有前途多了。”卢照辞面色幽幽的说道:“想那杨文干手的人物,李世民都能不声不响的收买,、何况是驻扎京师中的左翊卫大军了。” 卢照英静静的听着卢照辞的话,心中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越来越发现,以前的大兄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他也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兄长了。他发现自己的大兄已经越来越不相信别人了,到了如今连自己的父亲、家族、弟子都不相信了。只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连自己也不值得信任了。这难道就是上位者的通病吗? “四郎,日后你我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尤其是这段时间,是不能放松,稍微放松一点点,你我二人多年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我卢氏永远都没有凌驾于各大世家的机会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兄,要不要派人盯住那十几个人?光靠秦勇恐怕是不行的。”卢照英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虽然反感这种举动,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是必须的,上位者所要具备的素质。 “不用了,传命长安,让青云盯着他们吧!”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你的任务不是帮我看住什么人,而是要精通韬略,不要只是一个猛将而已。” “知道了,大兄。”卢照英瓮声瓮气的回道。 仁寿宫内,仍然是一片宁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哪怕知道有大事要发生的卢照辞和李世民也是一样,面色平静,陪同李渊的时候,仍然是满面笑容,好像真的乐于山水之间一样,但是私下里却是时刻准备应对来自庆州和长安的冲击。 忽然,这日清晨,卢照辞正准备晨练,却见成公公飞快的跑了过来,脸上一脸的惶急之色。口中直称大将军或者驸马的乱叫。卢照辞心中一动,心中暗思道:“看来,事情已经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上山来报信的。” “成公公不宫中服侍父皇,来找孤所谓何事?”卢照辞佯作不知,迎了上去,笑哈哈的说道。 “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说道:“陛下正宫中发怒呢,召殿下、亲王殿下、公主殿下,前往寝宫呢!” “哦,既然如此,孤马上就去。”卢照辞点了点头,也懒得换上衣服的,就跟着成公公朝李渊寝宫走去。 李渊的寝宫是仁寿宫的高处,能俯视整个宫殿群,名叫紫气东来、。等到卢照辞感到紫气东来阁的时候,却发现李世民、李秀宁都已经赶到。地上还跪着两个将军。李世民虽然虽然满面肃容,但是卢照辞仍然是从其脸上看出一丝得意与高兴来,而另一边的李秀宁,身着银白色盔甲,玉面冰冷,还是如同往昔一样,只是卢照辞进来的时候,粉脸微微动了动,却也是没有说话。 “儿臣见过父皇。”卢照辞低着脑袋,顺便朝跪地上的两个将军望去。 “照辞,太子反了。”李渊日渐苍老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那是愤怒所致,双目之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来,显然他心中并没有言语间的那样平静。 “莫非是这两位将军所言的?”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地上的两位将军说道。 “真是尔朱焕和乔公山两位将军传来的消息。”李渊指着地上的两位将军说道,言语之间却是没有任何的神情。显然李渊对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想象也是,虽然这二人揭露了自家儿子造反的事实,但是到底是皇家的丑闻,李渊对这种告密的人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你二人先下去吧!”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尔朱焕和乔公山闻言神情一愣,抬头望着李渊。那李渊被卢照辞这声命令也惊了一下,神情一愣,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含义,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一路行来,也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朕日后必有重赏。”尔朱焕与乔公山闻言,脸色一喜,神情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二人也不是笨蛋,这种情况,能逃脱一死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敢要功劳,当下赶紧表了表忠心,李渊的不耐的情况下,这才退了下去。 “照辞,你怎么看?” 李渊三人中扫了一眼,终却是落卢照辞的身上。不管他是不是忌惮卢照辞,但是也不得承认,卢照辞行军打仗却是很有一套。 “陛下认为太子真的会造反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陛下何不召太子殿下来仁寿宫走一遭,若是他欣然前来,这太子殿下恐怕并没有像两位将军所说的那样,若是不来,陛下可以早做打算。” “不错,父皇,大将军所言甚是,父皇,可以让大兄单身前来,以表大兄诚意。”李世民也出言道:“大兄一向仁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儿臣可以以全家百十口性命担保,大兄绝对没有造反之心,还请父皇明察。” “恩,二郎此言甚合朕意。”李渊站起身来,拍着李世民的肩膀,叹息道:“人说你兄弟二人不和,今日看来,也不是那回事。不过,不管怎样,就算大郎并不是造反,也显示出大郎处事能力之上,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待此事结束之后,朕就下诏,废掉太子之位,让二郎做太子吧!朕不能效仿隋文帝杀子的做法,但可将建成封为蜀王。蜀兵脆弱,将来建成若能听从你,你就应当原谅他;如果不能听从你,讨伐时也会容易些。” 李世民闻言心中一喜,正待说话,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父皇,贸然废立太子恐怕不利于朝廷的安定吧!儿臣以为还是待大兄来了之后,再做处理也不迟。”李世民闻言脸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 “恩!好。”果然,李渊听了李秀宁的话后,脸上动了动,默然点了点头,道:“三娘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不过这个太子之位,朕还是要认真考虑一番,朕辛苦打下的江山,岂能交给一个无能之辈。”一边的李世民闻言脸色才好了不少。 “父皇,庆州都督杨文干居然敢私自动用两千具兵甲,这其中的问题不由的不防啊!”卢照辞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李渊面色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杨文干他想造反?” “庆州离这仁寿宫可是不远,还是小心为好。”卢照辞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谅他也不敢。”李渊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冷哼道:“想来那厮这个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二郎,你去传旨司农卿宇文颖飞传召杨文干。” “儿臣这就去。”李世民双眼一转,赶紧退了下去。 李世民走后,大殿内一片寂静,忽然好半响,李渊深深的叹看一口气道: “照辞,若是杨文干真的反了,你就领兵出征吧!” “陛下,或许不必领军出征也能成?”卢照辞惊讶的望着李渊,不知道李渊为何要点自己出兵,按照道理,这个时候点李世民出征是好的。 “哼哼,恐怕过不了多久,杨文干就知道了,哎,不该让秦王前去传旨啊!”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 卢照辞听的清楚,心中略一思,双眼不由的睁的老大。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双眼也渐渐的低了下来。虽然不敢相信李渊所说的话,但是也知道李渊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自己,这个时候恐怕也会与李世民做出同样的选择,给李建成罗织罪名,坐实李建成造反的事实。只可惜的是,如今这杨文干若是不造反也就罢了,若是一旦造反,无论李世民有没有向宇文颖飞泄密,李渊都会将这个责任按李世民的头上,恐怕李世民想和平的接掌东宫太子的位置已经是不可能的。这点从李渊对李世民的称呼上就看的出来,已经从二郎转到秦王了。 “要不,现重换上一个人前去庆州?”卢照辞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是还是问道。 李渊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色平静,当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已经迟了。迟了。好了,你和三娘先下去吧!孤要休息休息。”那卢照辞和李秀宁不敢怠慢,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殿外,卢照辞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刚才不应该说出那番话来,凭空得罪了秦王了。” “我若是不说,父皇恐怕真的要废除太子了,到时候朝纲震动,该如何是好?”李秀宁不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嗔怒道:“听说大将军近和秦王走的很近,这秦王一旦登基,大将军之位也能得保了。” “哼,不过一个大将军之位而已,我有这么留恋的吗?”卢照辞冷笑道:“陛下根本就不会立秦王为太子的,如今对秦王也仅仅只剩下防备和利用了。而我这个大将军之所以还能存,就是因为秦王的缘故。” “哼,不管是不是这样,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李秀宁忽然说道:“若是杨文干真的反了,本宫也要出征庆州。” “你,又何必如此呢?”卢照辞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李秀宁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想来,那杨文干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太子殿下的书信他是不会留的。” “我要亲自去看看。”李秀宁毫不妥协。微微冷哼一声,就带起了一阵香风,身形顿时没入后宫之中,消失卢照辞的勉强。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自然知道李秀宁为什么要出兵庆州,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得了杨文干与李建成的往来书信,使的秦王府势力能朝中借机生事,到时候,就算李渊决定要保李建成,也没了借口。 “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中军大帐内,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的对面卢照英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来。毕竟又是有仗打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抽调的是何处的军团。 “不要高兴太早了,也许这次陛下抽调的并不是左翊卫大军,毕竟,左翊卫大军乃是护卫京师安全的,这个时候,是要护卫陛下的安全。是不会轻动的。”卢照辞笑骂道。 “不用我左翊卫大军,那又有何处大军可供使用,难道是地方上的府兵?那恐怕还不如杨文干手下的大军呢?”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没有左翊卫大军,你家兄长就不会打仗了不是?”卢照辞冷哼道:“何况,这次把你留陛下身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让你做。” “什么事情?”卢照英一见卢照辞面色凝重,就知道定有大事去做。也不敢提随军出征的事情。 “你就坐镇京师,有一天慧空和尚去找你的话,你就去香台寺,自然会有人再等着你,你就听他的安排。其他的时候,若是有不决的时候,就问,问房玄龄。”卢照辞交代道。那卢照英连连点头。 第九十六回 秦王失望了 第九十六回秦王失望了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齐王府内,岑文本一手执着书卷,躺卢氏制的名作躺椅的椅子上,正看的井井有味。却见李元吉一脸的慌乱之色,闯了进来。 “王爷何事如此惊慌?”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父皇已经派人前来传召太子去仁寿宫了,连带着还有庆州都督杨文干,也让他孤身入仁寿宫。看来父皇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了。”李元吉面色苍白,紧张的说道:“刚才宇文颖飞亲自飞马过来告诉孤的。庆州都督杨文干运送兵器入京的事情,已经被父皇知道了。” “看来皇上是知道东宫扩充兵力的事情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拱手道:“殿下准备怎么行事呢?” “先生怎么看?”李元吉见状脸上的恐慌之色顿时少了不少。 “太子殿下不能倒,也不能现倒。”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此刻若是太子殿下倒了,那就是秦王入主东宫之势是免不了的。但是,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不管太子殿下是不是谋反,他陛下心中的地位必定会下降不少,若是太子殿下没有谋反,但是也要他的属下谋反,这样一来,就算陛下认为太子不会谋反,心中总是有疙瘩的。殿下一面可以劝阻太子殿下单骑入仁寿宫,而另一方面却通知杨文干,让他密谋造反,起兵攻打仁寿宫,告诉他,太子殿下必定会京师内响应他的,若是事情一成,就封他做凉王,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那杨文干私运兵器,足够让他满门抄斩的了,何况有此诱惑,他必然会起兵的。他一起兵,陛下必定会镇压,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如此一来,也不管殿下什么时期。太子殿下造反失败,东宫的那些臣属们必然会跟着倒霉,太子殿下今后也就只能相信殿下了。”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孤这就去让杨文干起兵,嘿嘿。”经过岑文本的一番解说,李元吉脸上的恐惧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再次现出一丝得意来。忽然又问道:“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单骑入仁寿宫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好半响摇了摇头道:“皇上临行之前,虽然让太子行监国事,但是太子为人至孝,多年的太子生涯已经让他失去了当初跟随陛下起兵时的勇气了,想来不会不去的。” “不错,他要是不去,孤也会逼着他去的。”李元吉点了点头,恶狠狠的说道:“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不但消弱了李世民,还能打击一下太子的威望,再来个这么几次,想来孤的希望就能大许多了。”李元吉一想到这些,哪里还愿意停留,一边派人告知庆州都督杨文干,自己一边朝东宫行去。 东宫,李建成面色阴沉,王珪、韦挺等等东宫臣属都聚集一堂,李建成双眼通红,头发散乱,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毕竟他是太子,李渊身边还是有一批人是相当支持他的,比如裴寂,又比如张婕妤等等,都是十分看好李建成的。所以他得到的消息丝毫不慢于李元吉。所以当李元吉前来告诉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建成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此刻,摆李建成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就占据长安城,起兵造反,这种情况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另一条路,就是按照李渊的要求,单骑入仁寿宫,但是这样一来,不但有可能太子的位置保不住,就是自己的性命也不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殿下,若是此刻不起兵,恐怕再耽搁可就晚了,臣以为立刻起兵,占据京师,登基称帝。一边命令雷永吉接管京师驻防,一边命令杨文干闪击仁寿宫,只要捉住了陛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李元吉望了过去,却见是太子舍人徐师谟。 “不可,不可。殿下乃是子,而陛下是父,自古以来哪里有子伐父的道理,就算殿下获胜,又能如何史书上也会留下千古的骂名。”詹士主簿赵弘智赶紧劝阻道:“就算殿下起兵,这胜与不胜都是一个问题。那陛下身边兵马虽少,但是身边却有秦王与大将军,又有左翊卫大军这样的精锐军队,都不是其他军队可以抵挡的。就说那杨文干,虽然有精兵三万,经过扩充之后,也许短时间内可以达到五万之众,但是不要忘记了,庆州的周围,尚有灵州将军杨师道的兵马,杨文干能不能成事还不好说。” “此时若是不反抗,难道就等着陛下将太子之位废掉不成?”徐师谟冷哼道:“赵大人不会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你…”赵弘智闻言气的胡须发抖,手指着徐师谟却是说不出话来,这个年代是讨厌背叛之人的。 “好了,不要说了。”李元吉见状,不由的冷哼道:“大兄乃是仁慈之人,岂会做出弑父的罪名来。起兵,起兵?就凭借我们这点兵马能对付的了卢照辞和秦王的大军吗?”李元吉还是按照岑文本的吩咐,决定这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先把李建成的威望降低再说,否则要是让李建成真的起兵造反了,那一点回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成功了,自己也没有成为太子的可能,因为李建成已经一步登上皇帝的宝座了,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皇太弟的;若是失败了,那太子之位只可能是李世民的,而不是自己,所以不管怎么样,是不能让李建成起兵造反的。 “四郎说的有道理。”李建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孤本就没有造反之心。孤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不犯什么错误,日后也就是皇帝了,这还有需要造反吗?父皇圣明,岂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何况,自古有正义之臣伐不义之君,今日父皇乃是圣明之君,如此岂能伐之,何况孤为子,子岂有伐父的道理。就算成功了,也是第二个杨广。所以,孤是不会起兵的。既然父皇要孤去仁寿宫,孤就走一遭就是了。” “不错,不但殿下当亲自前往,还要督促杨文干赤膊前往仁寿宫向陛下请罪。”这个时候魏征也开始说话了。 “不错。”李建成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父皇以为我们造反,那我们就不带一兵一卒前往,难道父皇还以为我们造反吗?看看父皇旁边的那些小人们还敢乱说不成?孤这就写信,命太子卫队集合,孤要亲自前往仁寿宫。”魏征等人也纷纷点头。 只有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都是智谋之士,这点李元吉不可否认,但是有一点却是让李元吉不敢苟同的,那就是认为杨文干也会同李建成一样。他是武将,岂会如此投降的。李建成投降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因为他是李渊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跟何况李渊,一向自诩为仁义的家伙,而前朝文帝的例子还眼前。他是不会杀李建成的。但是杨文干就不同了。他是武将,与李渊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手握重兵,居然敢私自运送兵器,就这点足够杀他一百次的了。杨文干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能开创另一种局面而不可知的。 不过,李元吉并没有阻止李建成写信给杨文干。有了这封信,恐怕杨文干加坚定自己的信心,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杨文干。他还是会反的。难怪了都说读书人造反十年都不成。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只知道一张嘴巴说话,只要坐实了杨文干造反的事实,太子恐怕也会被父皇忌惮和怀疑吧!只可惜,当初得罪了卢照辞,否则这个时候,可以让他的左翊卫大军,将仁寿宫上下杀的一个都不留,哼哼,到时候,都赖到太子的头上,让他有口难言。可惜了,可惜了。 且不说李建成率领东宫卫队不过千余人朝仁寿宫赶了过去。而仁寿宫中的李渊一边虽然等到李建成赶来的消息,但是同时却是接到庆州都督杨文干起兵造反的消息。三万精锐大军居然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扩充五万之数。李渊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召灵州都督杨师道抵御杨文干大军。一边令卢照辞等人火速进宫,商谈对策。 “这个逆子,真的让杨文干给反了。”紫气东来阁内,李渊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走来走去。卢照辞看的分明,虽然不过几日时间,但是这几日以来,李渊却是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已经增加了不少,眼袋也落了下来。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 “父皇,无论大兄是不是反了,但是杨文干这厮谋反是个事实,此人久经沙场,儿臣恐怕杨师道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免的灵州也落入他的手中了。”这几日李世民却是老实了不少,大概也感觉到当日的举动,有些过了,让李渊起了怀疑。本想这个时候,立下点功劳,好让李渊原谅自己。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李渊已经根本不相信他了。甚至其信任程度还前来的太子之下。 “照辞,你怎么看?”李渊李世民脸上盯了一会,但是很快又转了过去,朝卢照辞问道。那李世民见状,脸色一暗,低着脑袋,缓缓的退了下去。 “儿臣以为秦王殿下说的极是。这杨文干也算是极通谋略之人,杨都督虽然勇猛,但是恐怕不是他的对手。父皇应该早派援兵,否则,这灵州必定会落入杨文干之手。到时候,杨文干实力大增,再剿灭起来,恐怕就很困难了。”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这么说,你也是同意秦王的意见啰!”李渊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眼神来,卢照辞和李世民之间相互望了几眼。 “臣以为应该派遣一良将领兵,就能击败杨文干。”卢照辞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再加上左武卫将军钱九陇,如何?”李渊又问道。 “左武卫将军钱九陇?”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儿臣以为可以了。”李世民一边说道:“钱九陇出身于左三军,当年奋勇作战,也是精通谋略之人,此人领军,想来这个杨文干不是他的对手,他加上灵州都督麾下的两万大军足够击败杨文干。” “哦!这灵州只有两万大军啊?”李渊忽然惊讶的说道:“这样一来,想要击败杨文干还是差了点。” 卢照辞闻言,轻轻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世民。他如何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这灵州都督麾下其实有两万五千人,与庆州不过相差五千之数而已,并非力量悬殊,而左武卫大军也有两万多人马,如此,就有四万多人,足够击败杨文干了。而为重要的是,李世民口中提到的左三军。虽然李世民不停的夸赞这个钱九陇,但是实际上,却是点名他的出身。当年李渊南下的时候,分为左中右三军,李建成统领左三军,可以说,左三军出身的将领,大多与李建成关系不错,这个时候,让钱九陇领兵,万一太子是真的造反,万一这钱九陇也投靠了李建成麾下那还了得。这个李世民恐怕是想自己领军吧!哼哼,只可惜的是,你还不知道李渊的心思,除非大战,否则,你李世民恐怕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了。 “父皇英明。”李世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悦来。 “可惜了,二郎身体未愈,否则由二郎用兵,必然能轻松获胜。”李渊的一席话差点让卢照辞笑破了肚子。恐怕李世民也没有想到,李渊居然用这样的一招来拒绝他。哼,你不是病了吗?不是中毒了吗?身体大概还没有好吧!那还是安心养病的好。 “父皇,儿臣请令出征。”这个时候,李秀宁也出言道。 “你?”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卢照辞看的分明,这恐怕是李渊慈祥的笑容。这种笑容,李阀内部,恐怕也只有李秀宁才能得到。不但是因为李秀宁是个女子,对他的皇权没有任何的威胁,重要的是,李秀宁的容貌和性格酷似死去的窦氏。不可否认的是,窦氏李渊的一生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李渊这个阿婆虽然好色,但是对窦氏却很尊敬,没有窦氏的斡旋,恐怕李渊早就被多疑的杨广给杀了,哪里还有今日。 “我儿虽然勇气可嘉,但是行军打仗的事情,不适合女人的。”李渊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跟随父皇身边吧!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就行了。朝中良将无数,岂能让你一个公主出征的。” “那孩儿就当监军。”李秀宁神情一转,道:“那杨文干说是奉了大兄之命谋反的,孩儿就是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奉了大兄之命前去的。” “这个?”李渊深深的望着李秀宁一眼,这才知道李秀宁为什么要求跟随大军出征,原来是为了此事。当下神情一松,深深的叹息道:“既然三娘要做监军,那就去做监军吧!照辞,这次就让你领军出征吧!”李秀宁要做监军,能够与监军平衡的也只有卢照辞这个郡王大将军了。 “臣遵旨。”卢照辞拱了拱手。能够代替李世民出征的也只有卢照辞一人,这一点,卢照辞早就出事之前就猜到了。 “左翊卫大军留下来吧!你就带御林军马前去。领左武卫大军、灵州大军,共计四万人马,出击杨文干。”李渊大手一挥,顿时将出兵的番号定了下来。 “臣领旨。”卢照辞毫不迟疑的就将自己的嫡系兵马留李渊身边。他知道李渊的这种措施,不但是为了防着自己,是防着李世民,保护自己的性命。左翊卫大军看似不依靠任何势力,**大唐军队系统之外,不是任何人能够指挥的了,就是李世民都不能指挥。是大唐军队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人数如今也不过一万多人,但是却不是任何军队能撼动的了。有这样的军队防护仁寿宫,李渊才能睡的心安。 紫气东来阁外,李世民脸色并不好看,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杨文干谋反,其中缘故甚多。大将军击败杨文干后,一定要详加审讯,哼,父皇这里刚刚下了命令,那边杨文干就知道了,由此可见,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还有那个独孤颖飞虽然是独孤氏之后,但是也是一个乱臣贼子,这种人一定要将他捉住,交给刑部严加拷问。” “二兄放心,小妹自然会对这种乱臣贼子详加询问的。”李秀宁神情一动,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扫了李世民一眼,却见他脸上乌云满面,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那李世民一开始想自己领军,不但是为获得军权,想到庆州去抓住太子谋反的把柄。只可惜被李渊给否决了,所以才想让自己去找。只可惜的是,如今身边还有一个李秀宁,这位李阀大小姐,显然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仅仅捉住一个杨文干就行了。难怪李世民心中恼火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了一声,径自走了。 第九十七回 白衣杨师道 第九十七回白衣杨师道 “今天你不要应该当着他面前提出监军的事情。--”卢照辞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李世民的心思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明白,偏偏平阳公主丝毫不理会。平阳公主的心思卢照辞也明白,只可惜的是这个李建成确实不是明主,他若是上位,也顶多算是一个仁君而已,根本不能实现卢照辞的理想,消弱世家,增加寒族的力量。使得天下大治。为重要的是,北方草原上的群狼,也时刻准备着南下。这就需要一位英主来发挥自己的英明睿智。这不是李建成能够做到的。所以,卢照辞是不可能选择李建成的。可惜的是,李秀宁作为李阀之女,是不会看到这一些的。她注重的是皇室的团结,亲情的重要性,而不是整个大汉民族的血性。难怪历史上,有人说李秀宁是被李世民所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就看着大兄被废不成?”李秀宁不满的说道:“我可是知道,你近和二兄接触的比较多。” “我是朝廷的大将军,自然是为朝廷负责,而不是为东宫负责。”卢照辞冷冷的说道:“如今天下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皇帝,你是清楚的。太子不是一位明君。” “但是他也不是一位谋反之人。”李秀宁忍不住反驳道。 “我又没有说他造反。”卢照辞笑道:“其实不光我是这么看的,就是陛下也是这么看的。只是他不好说的,而且他也需要这件事,要给蓬勃发展得东宫一个教训。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陛下的,而不是东宫的。那些将军们的效忠对象是皇上,而不是太子,起码现不是他。” “哼,就你说的有理。”李秀宁冷哼道。 “这次出征虽然我军占优势,但是实际上,却是需要速战速决,不能有任何的拖延。否则那些与太子有关系的将军就会观望,甚至经过杨文干的一番蛊惑之后,也会骑起兵叛乱都有可能。何况,要是此事不能早些平定,导致陛下东征的计划搁浅,陛下必定会迁怒太子,太子被废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杨文干庆州多年,根深蒂固,要想速战速决,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此战我们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你打你的仗,进入庆州以后,这杨文干的府衙你是不能进去的。”李秀宁冷哼道。 “这个随你。”卢照辞叹了口气,李秀宁的这种想法是要不的,那李世民早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李渊彻底的废掉李建成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如今你坏了他的事情,他不恨你才怪呢。 “父皇的圣旨到灵州还需要五日时间,加上杨师道整军备战,钱九陇的左武卫大军聚集,又要两天的时间,前后需要四天的时间。我们这里率领大军前往,前后也需要数十天的时间,不若御林军马后日启程。你看如何?”李秀宁淡淡的说道。 “御林军马大多是当初我等平定关中时,所得的精锐兵马,马三宝、何潘仁也是久随你我身后了,难道进了御林军后,就懈怠了不成?兵贵神速的道理都忘记了。几千人马动起来也是相当容易的。传令让他们明日一早起兵。”卢照辞闻言面色一正,冷哼道:“我们这里到灵州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可是从庆州到灵州也不过两日的时间。我们这边要是慢了。恐怕我们要面对的首先就是灵州的溃兵了。” “你是说杨文干这么快就能占领灵州不成?”李秀宁惊讶的说道:“那个杨师道好歹也是前隋宗室,当初父皇差点让五,哦,此人也算是有才能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无用吧!连半个月都守不住。” “哼,你看本将几时作过诗的?”卢照辞当然知道,这个杨师道当初李渊初入长安的时候,为了安抚前隋宗室,曾经曾准备将李婉儿赐婚给杨师道的。但是相比较而言,卢照辞的重要性远杨师道之上,所以将李婉儿赐婚给卢照辞,而李阀宗室之中另找了一人许配给了杨师道。 “哼,本宫就不相信杨师道如此无能。”李秀宁冷哼道。说着就带起一阵香风,消失卢照辞眼前。 次日,卢照辞又吩咐了卢照英一般,方李渊的殷勤告诫和李世民的失望与期盼之中,领着八千御林军马朝灵州而去。李秀宁也领着五百护卫队随中军而行。 大军从仁寿宫出发,沿途之中,自有官府接应,毕竟是为了平定叛乱,作战地点都是朝廷境内,补给方面却是不用费心的。但是随着大军的出发,各种消息随之而来。而且都是不好的消息。 首先,李建成单骑入仁寿宫,抱着李渊的大腿哭诉了一番。李渊却是没有原谅自己的儿子,将他关仁寿宫的偏殿之中,这就是有名的仁寿宫羁押太子事件。这件事情,再次被当做一个讯号,很快就传遍了大唐的各府州县衙,一时间,请求废立太子的风声再次传了出来。 而为重要的是,有关叛军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如同卢照辞所猜测的那样。喜欢写诗的杨师道果然杨文干的进攻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丢了灵州,残军左武卫大军的接应下,勉强撤出了灵州,退到原州,但是也损失了一万人马。得到灵州的杨文干兵马激增到了五万之众,远卢照辞所属兵马之上。同样,这也是李渊不能原谅李建成的原因之一。而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命令钱九陇率领大军飞快的朝平凉城下赶去,免得连左武卫大军也被杨文干吃掉了。 等到大军到了平凉城的时候,已经是第八日的上午了。而杨师道和钱九陇早就营外等候多时了。卢照辞骑马上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人。那杨师道不愧是李渊看中的人物,果然是生的英俊潇洒,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不愧是前隋皇室之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灵州总管了。只是看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卢照辞愿意相信,他是一个文人多于一个将军。 而他一边的钱九陇,却是生着鹰一样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沧桑来。听说他善于射箭。很是受李渊的信任。只可惜的是,却是出自左三军,受了李建成的牵连。 “见过大将军。”杨师道和钱九陇二人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卢照辞看的出来,钱九陇的脸色并不好。不管怎么样,这被杨文干这么快就攻下了灵州,对这钱九陇这个沙场宿将来说打击还是相当大的。倒是一边的杨师道,英俊的脸孔上,并不见有半点惭愧,如玉般俊朗的杨师道身着宽袍,倒有几分魏晋风范。一声大将军喊得矜持无比。 “钱九陇,出来与本将一战。”就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猖狂,营外进行骂阵,为重要的是,钱九陇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将军既然来了,本总管也就放心来不少了。这些浊事就交给大将军处理了。”倒是一边的杨师道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轻飘飘的说道。 “哼,杨总管,你失陷灵州之罪,自有朝廷公断,但是如今朝廷处置未下之前,你仍然是灵州总管,仍然归本将军调遣。就是你如此模样,本将就能判你一个轻军之罪。你想死吗?”卢照辞闻言双中寒光闪闪,死死的盯住杨师道。 “轻军?”杨师道面色一变。 “大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中军大帐说话的好。”一边的钱九陇见气氛不对,赶紧笑说道。他虽然也是左武卫大将军,但是却不能与眼前的两位相比较,这两位可都是皇亲国戚,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哼。三宝,去升本帅大旗。”卢照辞狠狠的瞪了杨师道一眼,这种世家子弟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难怪灵州居然一天的时间就被攻破了。有这样的将领,莫说是一天,半天都有可能将灵州丢掉的。 “是!”马三宝看也不看杨师道一眼,就径自命人换下中军大旗,不到片刻,就见一个“卢”字大旗立中军之上。为奇怪的是,刚刚还营外喧哗的叛军,一见卢照辞大旗之后,瞬间就偃旗息鼓了。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嘿嘿,大将军果然厉害,不过是旗帜一现,那杨文干的叛军就不敢喧闹了。”钱九陇笑道:“刚才营外挑战的是杨文干的侄子杨瑞,生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初第一个登上灵州城的就是他。” “是吗?”卢照辞并没有因为钱九陇的奉承而有丝毫得意的。因为一路行来,他发现周围的士卒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之色。这是卢照辞自从行军打仗以来,第一次碰到的情况,想那卢照辞唐军中威望甚深,大旗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欢呼声,唯有此处才有如今的尴尬来。 “他们好像并不信任我们。”一边女扮男装的李秀宁卢照辞身边小声说道。 “钱将军,这些士兵来自何处?”卢照辞指着周围的士兵问道。 “大多来自灵州。”钱九陇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杨师道。 “原来如此。”卢照辞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师道,大概这个灵州总管也是不得军心的,否则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如今灵州城丢失,这些士兵的家人数落入杨文干的手中。难怪兵无战心了,若我是杨文干,必驱使这些灵州兵的家属,前来逼迫灵州府兵投降,恐怕这数万大军转瞬间就会被杨文干所攻破。这家伙真是蠢货,这种情况不知道防范,反而还将他们用的如此顺手,驻扎中军大帐左右。也不知道这个杨师道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将军,请。”就这个时候,钱九陇恭恭敬敬的将卢照辞迎进中军大涨之中。李秀宁坐卢照辞下首,其余的众将分列左右。 “钱将军,传本帅第一条命令,将所有的灵州将士安置平凉城中,其余大军待击退这个叫做杨瑞的家伙之后,支取庆州,先端了杨文干的老巢再说。”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不可。”杨师道闻言赶紧阻止道:“大将军,我等兵马本就少于杨文干,如此又让灵州将士退守平凉城,这样一来,我军的人数就少了。如何是那杨文干的对手。” “哼,你能懂什么?”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冷笑道:“若我是杨文干,就回驱使灵州将士家人前来阵前,逼迫灵州府兵投降,甚至阵前倒戈,你说我军能抵挡友军的倒戈吗?到时候不但是军心不稳,有甚者被趁势击败。杨总管,你知道庆州之后就是什么吗?那就是京师长安。哼,本来我军庆州的背后,还有灵州大军,足够使得杨文干不敢分心攻打长安,这下好了,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击败了我军,就能安心进攻长安了。哼,你愚蠢也就算了,难道连本帅也要跟着你愚蠢吗?” “卢照辞,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杨师道被卢照辞说的满脸通红,却又没有任何的言语反驳。无论他是怎么样的牙尖嘴利,但是事实面前,探讨行军韬略方面,十个杨师道也不是卢照辞的对手。或许,他也只能写诗方面能够与卢照辞比较一番。当然那也是卢照辞不背诵那无数首经典诗词的情况下。 “末将有罪,差点致使大军全军覆没了。”钱九陇闻言脸色吓的苍白,赶紧跪了下来。也确实像是卢照辞所说的那样,一旦杨文干真的如此,那长安可就危险了。他钱九陇就是有再坚硬的脑袋也不够李渊砍得。 “哈哈,钱将军请起,这个时候发现还不为晚。”此次出征还需要钱九陇这样的将军,卢照辞岂会责怪他。当下赶紧将钱九陇扶了起来,与杨师道的待遇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看的杨师道俊脸上一阵通红,满是羞恼之色。 第九十八回 老子打的就是你的老巢 第九十八回老子打的就是你的老巢 一边的李秀宁却一边冷眼旁观,笑嘻嘻的看着卢照辞那里表演,看着杨师道那里受窘迫,虽然同是宗室女婿,但是却是分了三六九等,像这样的一个家伙,手中有两万精锐兵马,连个灵州都没有守住,这让李秀宁对他很是不满。所以一见卢照辞那里讥讽他,却是做了壁上观。 “钱将军,这个杨文干是不是还没到庆州?”卢照辞问道。 “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据探马来报,杨文干还灵州。这个时候恐怕还没有到庆州。”钱九陇双眼一亮,大声说道。这并不是他的阿谀之词,而是从内心深处所发出来的。 “看来他是真的想将这数万大军一起端了啊!”卢照辞冷笑道:“只是可惜的是,他恐怕还不知道本将亲自前来了。杨文干的一番举措恐怕又要落空了。” “那是,大将军一来,没看见那个叫杨瑞的家伙闻风而逃了吗?”马三宝冷笑道:“杨文干虽然声势浩大,但是灵州初下,民心不服,其根本还庆州,只要我军攻陷了庆州,就是杨文干的灭亡之时。” “三宝所言甚是。”李秀宁一见马三宝发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卢照辞一眼,显然是想对卢照辞说道:“看看,我的属下同样也是杰出人才的。” “这位是?”杨师道轻轻的扫了李秀宁一眼,他本自命是风流才子,崇尚魏晋之风,灵州从来是不管事的,虽然娶了宗室之女,但是仍然是风流潇洒,本是一见李秀宁那秀美的面容就很是怀疑了,只是李秀宁身着盔甲,所以不敢确认,但是此刻李秀宁一说话,顿时就明白李秀宁乃是女扮男装。 “大将军,这军中不能有女眷,这条军纪,你不会不知道吧!”杨师道冷笑道。 “杨总管不得无礼,这位是平阳公主殿下,乃是此次大军的监军。”钱九陇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杨总管真的是有魏晋遗风了,视这些军务都是浊物,连军机大事都不过问?”卢照辞冷哼道。他也不曾想到,杨师道居然崇尚魏晋遗风到这种程度,连军机大事都从不过问,难怪那杨文干能轻松的就攻下了灵州。 “看来杨总管你还是回平凉城去吧!”李秀宁秀眉一动,冷哼哼的说道:“至于灵州之事,本宫自会奏报父皇的,你还是回平凉城吧!” “公主!”杨师道俊脸涨的通红。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对于卢照辞,他自诩为外戚,所以敢放肆,但是对平阳公主却是不敢如此。 “还不退下。”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人留军中小事干不了,弄不好还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末将领命。”杨师道冷哼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满脸不甘的退了出去。 “哎!”钱九陇待杨师道退出大帐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显然近一段时间,他杨师道面前时受了不少的委屈。 “大帅,对方已经退兵了。”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进来报道。 “哈哈,大将军以来,杨瑞就得退避三舍啊!”钱九陇哈哈大笑道。 “看来这个杨瑞倒是有点本事。”相反,卢照辞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不但没有任何轻松之色,反而脸色加凝重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直取长安城?”李秀宁脸色一动,庆州离这长安城不过数日距离而已,离仁寿宫却是近了。这个杨文干倒不是没有眼光之人,这是逼迫卢照辞要与他决战。否则对方必定直指京师。一旦对方大军真的到了长安城下,或许那些太子党羽真的以为机会到来,打开城门,这样后果就不可收拾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我军的总体实力不如他,除非从他处再调兵过来。这个杨文干的背后恐怕是有人的。” “为了东征,朝廷大军都聚集东线,南线的大军也占据了十万之众,能供我们使用的恐怕是没有多少。父皇还要留下一部分兵马驻扎京师之内。你能用的兵马也不过四五万之众。”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杨文干不过冢中枯骨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本帅担心的是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卢照辞扫了钱九陇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他想找本帅决战,那就决战吧!传本帅命令,大军直取庆州,本帅打他的老巢,看他怎么办?还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打长安。” “末将领命。”钱九陇闻言大喜。赶紧出去调兵了。 “你真的有如此把握?”待钱九陇走后,李秀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卢照辞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杨文干的背后,我怀疑还有其他人或者实力支持他。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的影响就越大,那王世充、窦建德都是不会给我们时间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李靖和李孝恭对萧铣的压制了,否则,恐怕这萧铣也会过来插上一脚。” “大将军,帐外有朝廷使者求见。”又见亲兵前来报道。 “快请。”卢照辞和李秀宁相互望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神中感觉出一股惊讶,还有一丝不妙来。这个时候朝廷来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了。 过了片刻,就见帐外走进一人,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房玄龄赶了过来。卢照辞双眼一亮,道:“房兄?房兄为何到前线来了?” “见过大将军,见过公主殿下。”房玄龄面带笑容拱手道。 “房先生,朝廷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李秀宁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不瞒公主殿下,这次陛下派臣前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将军,王世充已经有了向弘农增兵的迹象。而河北的窦建德也向井陉关方向派遣了两万人马。陛下让大将军早些结束对杨文干的战斗。”房玄龄叹息道:“陛下已经对潼关和井陉关都采取了防御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大将军早日攻破庆州,抽出兵马支援潼关。” “果然,这个杨文干的身后还真的有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自从出山到现,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打过顺风仗,手下的兵马大多都是不如对方,这次又是这样,手中紧紧只有两万余兵马,远杨文干之下。 “大将军,我军兵马虽然少于杨文干,但是却是我军必胜,杨文干必败。”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来,道:“其一,杨文干乃是叛军,若是朝廷**,这杨文干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民心,但是如今朝野政治清明,皇上勤政爱民,这杨文干又有何民心可言,大将军,奉天命,以讨不臣,乃是正义之师,必胜。其二,将军兵马虽少,但是却是大将军亲自领军,有大将军一人此,就能挡十万大军。实际上,兵马远杨文干之上。其三,虽然杨文干身后有人支持,但是麾下的士兵将领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造反。毕竟太子并没有占据京师,公开造反,失去了借口的杨文干,又如何能持久呢?其四,我军将士勇猛,上下起疆,也不是杨文干的叛军可以比拟的。所以臣以为,此战必胜,而且很快就能见分晓。” 卢照辞闻言双眼一亮,朝房玄龄拱了拱手,笑道:“房兄一来,可是使我忧虑去,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 一边的李秀宁也点了点头,暗自寻思道:“此人确实不凡,做楚王的老师实是太可惜了,若是有机会,将他举荐给父皇,恐怕其才能不那些朱紫之下。” “大将军谬赞了。”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恐怕就算没有玄龄,大将军恐怕也已经有退敌手段了。臣刚才进营的时候看见大军都收拾行囊,显然大将军要进军庆州了。这样一来,不管杨文干背后有何人,何时进攻长安,但是其根本却是庆州,其麾下的府兵多是来自庆州。只要攻下了庆州,剩下的灵州也是一举而下了。大战其实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哈哈,还是玄龄知我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玄龄兄,就留军中吧!有你坐镇军中,我也能安心迎敌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来。不可否认,这房玄龄是一个让人放心之人。 “既然大将军有命,臣遵命就是了。”房玄龄也感受到卢照辞言语之间的真诚,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好,大军收拾片刻,就出击庆州,本帅就去端杨文干的老巢。看他怎么办!”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一丝兴奋之色。 “不管他从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很好,很好。”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这杨文干就算兵马已经到了长安城下,一听到庆州有事,他也会飞马前来救庆州。” “哼,本帅打的就是他的要害,打的就是他老巢。”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第九十九回 杯具的阴明空 第九十九回杯具的阴明空 庆州原名弘化郡,武德元年重改为庆州,治合化县。辖合水、马岭、华池、归德、洛源、弘化、弘德七县。卢照辞率领大军三万人出平凉城,朝庆州杀了过去。沿途之上,却见到底是残壁断垣,死伤者无数。显然杨瑞撤退的时候,对沿途的县城进行了破坏。以免得卢照辞从这里得到一丝补给。 等到卢照辞赶到庆州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大军云集庆州城下,等候着进攻的命令,而城墙之上,也升起了杨文干的大旗,显然杨文干已经从灵州赶回到了庆州。这老巢毕竟是老巢,是不容有失的。 城墙之上,杨文干眉头紧皱,领着麾下的文武观看者城下的唐军大营。只见白色的大营一直延伸到天边,中军处有一杆大旗直指云霄,旗面之上,一个斗大的“卢”字莫不是昭示着这次领军大将正是大唐大将军卢照辞。 “没有想到是大将军亲自前来。”宇文颖飞面色忧愁,这个时候他是后悔了,原以为,太子会真的如同李元吉书信中所写的那样,京师举兵相应,能使得自己的大军占据大义,但是如今看来,恐怕自己这伙大军已经成了叛军了。没想到李元吉居然会欺骗自己。只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宇文大人害怕卢照辞不成?”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若是卢照辞此必定能发现他就是失去消息许久的阴明空,没想到阴明空居然会到杨文干大军中来。 “哼,听说阴大人也曾大将军手下吃了大亏的,后连自己的妹妹都成了大将军枕边人,还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宇文颖飞虽然害怕卢照辞,但是并不能代表着他也害怕阴明空。阴明空是前天赶来的,说是奉了王世充之命,前来帮助杨文干,这杨文干原本对李建成充满着信心,自己也一心做个柱国将军什么的,没想到这个李建成是银枪蜡头,根本就不做大事的料,居然被李渊一道圣旨招到仁寿宫中,被幽禁起来了。可是他杨文干可不是李建成,一气之下,干脆举兵造反了。正愁自己力量不足的时候,阴明空出现了,带来了来自王世充的支持。这下,杨文干就有信心了。阴明空的指挥下,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占领了灵州,使得自己身后再也没有了威胁。本待正准备挥军直取长安的时候,卢照辞打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回军救自己的老巢。老巢还是重要的。 “好了,不要说了,这个卢照辞还是要小心应付的。”杨文干满面桀骜之色,这种人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一位乱世枭雄,毫无忠诚可言。也不知道李建成是如何认为此人乃是自己的亲信的。 “他若是不出兵迅速的话,我军兵锋直指长安城下,到时候,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可奈何。大唐境内李建成的心腹也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将军到了长安城下,举兵者不计其数,卢照辞哪里能一一平定的。”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阴冷来。 一边的宇文颖飞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这卢照辞若是这么好对付,那他也就做不到大将军的位置了,东宫和秦王府之间左右逢源,就是陛下的连番手段也被他消弱于无形之中。看看,往日都想着消弱他的兵权,可是如今有能怎么样呢。李世民没有派遣,宗室的两位王爷也没有动,单单用了卢照辞这个大将军郡王,这个卢照辞也是不简单的角色,先是救援灵州,以求将杨文干压灵州之下,前后夹击,破之。后来灵州失陷,又毫不犹豫的兵压庆州,逼迫杨文干不敢东进长安。虽然手中的兵力不占优势,但是一系列的举动却是已经化被动于主动了,这一点不是阴明空能够做到的。不行,反正本官是皇上派来传圣旨的,是被迫的,不是主动投降你杨文干的,找个机会,逃回大将军行辕,或许还能救得一条性命。打定主意的宇文颖飞城墙上却是寂静不语,不再说话。冷冷的望着阴明空的发挥。 “咦!那是什么?”就这个时候,忽然见对面唐军营门大开,冲出数骑来。为首一人身着玄黑色铠甲,还有一人身着银白色铠甲,两人身后还有数骑,朝庆州城飞奔而来。 “卢照辞。”阴明空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那玄黑色的身影,双目中充斥着血红色光芒,苍白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城墙垛。 “那就是卢照辞?”杨文干望着城下不断接近的数骑,惊讶的问道。 “不错,正是这厮,我洛阳的时候,就曾听说这厮临战之时,喜欢亲临前线,观看地形。这厮自诩武艺超群,向来大胆,没想到他今日这么狂妄,这么早就来观看地形,简直是作死。将军可以领千余骑兵,将卢照辞围困此。对面的数万大军就能不战而退。长安从此就能落入将军之手,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大将军之位,就是当一个皇帝也是可以的。”阴明空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不由得催促道。 那杨文干心中一喜,正待行动,一边的宇文颖飞却冷哼道:“相传那卢照辞狡诈无比,当初凭借五百骑兵纵横关中就知道此人的心机,这个时候,对方刚刚扎下大营,却领着数骑来查探地形,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诡计。一旦将军骑兵刚刚出去,就被对方引诱而围歼,那该如何是好,下官以为,还是小心点为好。反正灵州城池城高池深,还怕他卢照辞的进攻不成?” “这个?”杨文干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这阴明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宇文颖飞说的对,是深入杨文干的内心,这卢照辞可不是杨师道那个书生,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每次出征都是挽狂澜于既倒,可以说是唐室江山的顶天架梁柱,这种人物,岂会把自己放危险之下。听说卢照辞麾下有五百精锐骑兵,相当于秦王府的玄甲铁骑,厉害无比,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若是这种军队埋伏周围,我领着数千精锐前去进攻,弄不好不但我是捉不到卢照辞,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妙,这个阴明空与卢照辞有毁家灭门之仇,自然是巴不得卢照辞这个时候就去死了,心智被蒙蔽的人,有的时候眼睛也会被仇恨所蒙蔽。卢照辞若是这样容易被杀死,也不会弄的你阴氏满族被杀了。 “竖子不足与之谋。”阴明空一见杨文干的模样来,就知道杨文干心中所想,忍不住怒喝道。双目是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 “哼,我叔父用兵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要你这个腐儒书生多嘴什么?”杨瑞一边冷笑道:“谁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杀你全家的是李渊老儿,也不是卢照辞,嘿嘿,如今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都成了卢照辞的小妾了,还为他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小子,你也算是他的大舅子了。这大舅子有害姑爷的吗?你难道不怕你家妹子守寡的吗?以本将军看,你就是没安好心。那卢照辞岂是这么容易就杀死的。他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恐怕当初也不会追着你家主子跑了。哼,这个时候让我叔父出兵,我看你是想拿我叔父的麾下兵马作为晋身之阶吧!” “哼,你放肆。”阴明空面色一阵大变,没想到杨瑞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没有想到的是,一边的杨文干居然不加阻拦。 那杨瑞见阴明空如此模样,心中是坚定了这个阴明空恐怕真的是想将庆州送给卢照辞,当下冷哼道:“怎么,现没话可说了吧!” “哼,不过是一群小人而已,陛下要靠你们来牵制卢照辞看来也是妄想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听我的命令,本官就回洛阳就是了。”阴明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你不能走。”杨瑞面色一变,对杨文干说道:“叔父,这厮知晓我军虚实,若是他出了城去,必然会投靠卢照辞,卢照辞一旦知晓我军虚实,我军又如何能抵挡卢照辞的进攻。” “你的意思是?”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说实的,他是不愿意杀掉阴明空,不但是因为他是王世充派来支援自己的,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阴明空还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所以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这厮是卢照辞的大舅子,不若杀之,将他的头颅传与卢照辞。”杨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残忍来。 “不可,不可。”宇文颖飞赶紧劝阻道:“明空虽然言语之间冒犯了将军,但是也是为了将军着想,既然将军不愿意出城捉拿卢照辞,那就算了,也不用将明空斩首不是。好歹明空也曾为将军立下过功劳的。” “也罢!”杨文干点了点头道:“看大人的份上,就饶了阴大人这次吧!不过从此阴大人只能呆驿馆之中,不得轻易外出,待退了卢照辞之后,本将亲自前去请罪。来人!请阴大人下去休息。”说着也不待阴明空反抗,就将他请下了城楼。 第一百回 推翻 (一) 第一百回推翻(一) 城下的卢照辞哪里知道城头上所发生的一切。虽然通过房玄龄所传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上可以判断出来,王世充、窦建德或许已经知道这场来自唐朝内部的叛乱了。但是也仅仅是军事上的配合而已。并没有意识到恨自己入骨的阴明空居然赶到了遥远的大西北来,要找自己的麻烦。 至于前来观看地形是无可奈何。这个李秀宁还以为还像当初关中一样,非要来观看庆州的地形,以作为参考。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陪同而来。 “大将军,这个杨文干恐怕是早就想谋反了。看看这个城墙,其高度几乎与长安城相差不了多少了。这地方郡县难道也要求这么高的城墙吗?”李秀宁扬着手中小巧的马鞭指着对面的庆州城墙道。 “不错。”卢照辞虽然知道李秀宁此举有为李建成脱罪的嫌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庆州城墙的高度都有违制的嫌疑,也从一定的角度说明着这个杨文干确实有谋反的迹象了。只是这次借了李建成的东风而已。 “这庆州城防如此坚固,大将军准备如何进攻?”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偏偏这两点卢照辞都没有,非但如此,就是连麾下的兵马都不如杨文干的大军,若是强行进攻,恐怕不能击败杨文干,甚至连自己的麾下大军都被葬送进去。 “看看再说。”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骑马上,遥遥看着庆州。好像是欣赏什么美景一样。 “哼,父皇可是让我军早些攻下庆州。”李秀宁见卢照辞一脸轻松的模样来。心中微怒,忍不住说了出来。 “走吧!这庆州城池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卢照辞扫了一眼庆州,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漏洞,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准备撤回大营,毕竟这里是庆州,而不是其他的地方,万一这庆州的杨文干派兵追了过来,自己等人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想逃也逃不了。 “怎么,一身虎胆的大将军也害怕了。”李秀宁冷笑道。胯下的战马不但没有返回,却仍然朝北方跑了过去。卢照辞见状无奈之下,只得紧随其后,身后的护卫士兵也跟了下去。 庆州府内,杨文干和杨瑞相对而坐。杨文干面有忧愁之色,只有杨瑞双眼圆睁,脸色骄横,显然为杨文干刚刚没有杀掉阴明空而愤怒。 “大郎,这阴明空虽然是与卢照辞有姻亲,但是卢照辞却是他灭门之祸的罪魁祸首,他是不会帮助卢照辞的。”杨文干摇头叹息道:“刚才某确实得罪他了。这样不好。卢照辞率领大军来攻,日后免不了还要倚重于他,还需要他来往于王世充之间,这个时候得罪于他不是好事啊!” “叔父多虑了。”杨瑞满不乎的笑道:“叔父以为是王世充有求于我等,还是我等有求于王世充啊!” “那自然是我庆州有求于王世充了。王世充兵多粮足,可以为我们拖住李渊大军。没有他们的支援,这次卢照辞率领的就不是数万大军,而是十数万大军了。”杨文干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叔父,您说错了,是王世充求着我们。”杨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扬着头说道:“不光王世充求着我们,那窦建德也是求着我们,恐怕过不了多久,那萧铣也会来求着我们。他们眼里,我们庆州就是改变天下局势的那根棍子,拖住李唐兵马的那个泥潭。若是我庆州能存世间一年两年的,就足够能改变天下的大势,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李唐。所以他们是不愿意我庆州就这样被卢照辞所灭的。只要叔父能够抵挡卢照辞的第一次进攻,向他们展现我庆州的实力,他们的帮助就会源源不断的过来。所以说,并不是我们求着他们,而是他们求着我们,莫说是一个阴明空了,就是有十个阴明空这样的人物,我们将他们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叔父管放心。” “这个阴明空还是有些才能的。”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沉思道:“我们当初到底是卢照辞手下干过事情的,他的一些事情也传遍了我唐,隐隐成为军界的第一人,就是某也见到他也是有些害怕,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琢磨一番,深究其中的一切,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但是有的时候,也会错过了许多的机会。而阴明空却是不同,或许他今天说的是真的也不可知。” “叔父说的是刚刚卢照辞窥探我军虚实的举措?”杨瑞冷笑道:“叔父,您要是探查对方大营的虚实,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吗?那卢照辞好歹也是大将军,统领三军,贵为朝廷的郡王,他会将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侄儿以为卢照辞是引诱我军出城。” “是啊,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能看着卢照辞城下晃悠不成?这样传出去,对我军士气的影响是很大的。哪怕稍微派出数百人应付一下也是好的。就算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也只有数百人而已。”杨文干站起身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愤怒来。他对卢照辞的举动感到一丝羞恼。 “大帅,卢照辞领着十数人已经到达北门了。”这个时候亲兵进来报道:“几位耳尖的兄弟还听见那十几人中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还有女人?”杨瑞双眼一亮,能的卢照辞亲自陪同的女人,其身份就不用说了。 “卢照辞真是欺人太甚。”杨文干却没有将那个女人字眼放心中,而是愤怒卢照辞的行为。卢照辞大军为了挡住杨文干东进的道路,大军驻扎东门,这下卢照辞居然从东门赶到北门去了,整整是绕了庆州城四分又一的长短了,确实不把庆州城的守军不放眼中,难怪这杨文干很是愤怒了。 “叔父,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就是其中有陷阱,我们也要去追击。”杨瑞双眼放光,大声说道。 “不错。”杨文干点了点头道。 “叔父,你说那卢照辞队伍中的那名女子是什么人啊?那卢照辞好歹也是位大将军,军中不能有女眷的道理难道他也不懂吗?居然还带着女子,依侄儿看来,这个卢照辞治军也不过如此而已。”杨瑞不屑的说道。 “胡说。”杨文干狠冷哼道。脸上露出一丝思来,说道:“大郎刚才不说,某还差点忘记了。卢照辞治军甚是严谨,功过赏罚无不得军心,军中不能带女眷的道理,他自热是知道的。据某所知,这个卢照辞行军从军从来就没有带过女眷,除非有一次,倒是带着女眷,而且这个女眷身份还很是尊贵。不知道这次,卢照辞所带的这个女眷到底是不是她。若是她的话,倒也很正常。” “叔父说的是何人?”杨瑞好奇的问道。 “平阳公主。”杨文干冷哼道:“也只有她这位皇室公主才会出现卢照辞的身边,相传她与卢照辞相互爱慕,但是因为卢照辞当年杀了柴绍,才使得李渊没有将她嫁给她,也只有她才会出现卢照辞的身边。看来,卢照辞身边的必定是她了。” “叔父,若真的是她,那可是一条大鱼啊!”杨瑞双眼中光芒闪烁,忍不住说道。 “不错,若是能逮住她,确实是一条大鱼。大郎,你亲自带领三百铁骑捉拿卢照辞。”杨文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道:“若是有埋伏,本将亲自出击,也要护住你。” “好。侄儿这就去。”杨瑞哈哈大笑道:“待侄儿捉住了这平阳公主,让她为侄儿添上几房儿子,好好的羞辱一下李渊老儿。” “这卢照辞勇猛非常,大郎可要小心行事。”杨文干叮嘱道:“若是捉不到就算了。只要我们守住庆州,有你父亲坐镇灵州,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 “叔父放心,侄儿片刻就回。”杨瑞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实际上,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捉住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 不到片刻,就见庆州北门大开,三百铁骑杨瑞的带领下,飞快的奔了出去,朝卢照辞等人奔袭而去。 “大将军,有敌军前来。”卢照辞等人正观看着庆州的城防,却听见亲兵大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发现自己等人已经偏离了军营方位,而远方有一股黑色烟尘滚滚直上,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这个时候她不禁后悔起来,若非是她,几人岂会来到这里,这下好了,对方要杀上来了。自己身死是小,卢照辞却是肩负着三军安危,一旦出事,就等于大军已经垮了一半了。王世充等人得到这个消息,就会对大唐发起为猛烈的进攻,大唐就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何宝,快保护大将军杀出去。这里由本宫抵挡。”就这一瞬间李秀宁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卢照辞绝对是不能死。无论是因私还是因公。何宝就是何潘仁之子,身材壮硕,但是却有着中原人的模样,与其父不同。 “是。”何宝虎目一闪,双眼一凝。虽然他明白李秀宁留这里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心中是明白,三军可以没有这个监军,但是三军却不能没有卢照辞这个统帅。 “你这又是何苦呢?”卢照辞望着身边的这个清冷的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军不能没有主帅。”李秀宁美目中流露出一丝神情,但是很快就被一丝冰冷所替代,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赴死,不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什么,而是因为我大唐需要你。本宫是为大唐而死的。而不是为你而死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复杂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就先行告辞了。咦,尉迟敬德,他是怎么来了?”却是朝后指了过去。 “哪里?”李秀宁闻言一愣,转首望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正待分辨,却感觉后脑一阵疼痛,就感觉后脑一阵疼痛,顿时再也没有知觉了。 “何宝,你带公主绕城而去,本帅亲自为你们断后,嘿嘿,孤去引开他们。”卢照辞从得胜钩上取下方天画戟。 “大将军。”何宝等人面色一变,双目含泪,大声道:“大将军,您先走,我等断后。” “这是军令,不得违抗。”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天空,说道:“你们放心,我胯下战马健壮无比,乃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就算是打不过,也能逃的了的。快走吧!再不走,恐怕我们都走不掉了。何宝,记住公主不能落到叛军的手中。就算你死了,公主也是不能死的。” “老二,你和兄弟们保护大将军,为兄去找救兵。”何宝扫了几个护卫说道。 “兄长快走,我等誓死保卫大将军。”剩下的几名侍卫面色冷峻,顿时胯下战马轻轻动,就将卢照辞护中间,而何宝也知道时间紧急,这个时候不走,恐怕再也走不了了,还要连累公主,还不如早些回营,求的救兵,或许还能救得众人的性命也不可知。 “哈哈,也不过是三百骑兵而已,就居然敢要我卢照辞的性命。”卢照辞待何宝带着李秀宁远去之后,策马望着原来的骑兵,哈哈大笑道。身边的骑兵见状,不由的心中一松,原本凝重的脸色也变的轻松了不少。 “看本帅射他们。”卢照辞哈哈大笑,从马侧取了弓箭来,张弓就射。本来卢照辞的箭术是不行的,准头加不行,但是谁叫他力气大呢。只听见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就一阵厉啸声响起,尚百步开外的一名骑兵就落了下来。恐怕也是不行了,周围的十数名护卫见状,不由的欢呼起来。 第一百零一回 推翻 (二) 第一百零一回推翻(二) 那杨瑞见状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没想到距离此处百步有余,对方居然能一箭能射落目标。看来这个卢照辞确实如同传言的那样,勇猛无比。 “放箭!”随着卢照辞一声令下,就见身边的护卫各个张弓搭箭,一阵厉啸,就见空中飞起十数只利箭破空而出,一瞬间就散落杨瑞的三百士兵之中。能跟随李秀宁身边的,护卫皇宫的卫士又岂是简单的人物,各个弓马娴熟,能开黄杨大弓的角色。虽然不如卢照辞,但是百步穿杨的绝技还是有的。不过一个照面,就见有十数人落下马来,砸地上。那杨瑞见状,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里面不但有个厉害的武将,连手下的士兵也是这么强悍。显然这十数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要想拿下这些人来,恐怕是要损失不少的人马,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人头和那位平阳公主,杨瑞的心思又活了起来。咬了咬牙,恶狠狠的指挥着手下的骑兵掩杀过去。 百步的距离,骑兵眼里不过眨眼之间就赶到。卢照辞和身边的骑兵也不过射了两通箭,对方就杀了上来。卢照辞等人无奈之下只得收了弓箭,取了方天画戟,双方就厮杀一起。卢照辞的目标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杨瑞,谁让他人群之中看起来拉风无比,身着银白色的披风,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手上执着一杆银枪,若是再生的英俊一点话,或许就是一个赵子龙再世了。这种打扮明显就是一个特殊的家伙,莫说是眼前的数百骑兵之中,就是乱军之中也是那样的显眼。擒贼先擒王,卢照辞若是不找这种人,还会找谁呢? “你就是卢照辞?”杨瑞也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不凡来,双眼一亮,脸上是兴奋之色。若是击杀了卢照辞,想来城下的数万人马就会不攻自破,而且还能使自己威震天下。一想到这里,杨瑞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恨不得手中的银枪立马将卢照辞刺出一个血洞来。 “本帅正是。”卢照辞嘴角露出一阵冷笑,不过是一个妄图成名的家伙,这种家伙又有什么可怕的。卢照辞双眼一转,猛的一声大喝,胯下的战马猛的一冲,杨瑞猝不及防之下,却是从侧面冲了过去,那杨瑞双眼一愣,正待刺去,却是刺了一个空,而身边却是飞溅起一股血光,只见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好像是切豆腐一样,将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削了脑袋。而且,胯下的战马却是不停留,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扬起,又朝另一人斩了过去,不过眨眼之间,就斩了麾下两三人,都不过一合之将。看的杨瑞口瞪目呆,双眼发直,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是如此的轻松娴熟。 “卢照辞,可敢与本将一战。”杨瑞双眼发红,看着卢照辞数百骑兵之中,出入如同无人之境,面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赶紧驱动胯下战马赶了上去,手中的银枪闪烁出几点寒光,就朝卢照辞后心刺了过去。 乱军中的卢照辞仿佛是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一样,双脚轻轻的敲了一下胯下的战马,战马轻动,不但躲过了身后的银枪,连带着手中方天画戟再次削断了一个士兵的兵器,接着轻轻一动,顿时刺穿了一名骑兵的胸口。只见卢照辞右臂一动,一股力量从枪杆上传了过去,居然将那员士兵的尸体挑了起来,顺手朝后扔了过去,若非杨瑞躲闪的快,恐怕都砸杨瑞身上了。饶是如此,也气的杨瑞哇哇直叫,手中的长枪招招不离卢照辞的背心要害。 “喝!”卢照辞虽然杀的很是勇猛,但是却是眼观八方之辈,双脚带动胯下战马,乱军之中行走,打乱对方数百骑兵的阵型,牵着对方的鼻子行走。不到片刻,就已经有数十人被他击落马下,或是被方天画戟所杀,或是被自己人的战马所踩死。当然,冲杀了一阵之后,原来跟随身边的十数骑,此刻也不过数人而已,而且是各个带伤。而身后的杨瑞还有两百余骑兵紧随其后,朝众人杀了过来。 “大帅,如今该怎么办?”一个身材修长的骑兵喘着粗气说道。 卢照辞认得他叫王小二,当初跟随李秀宁身边的五百骑兵之一,身手敏捷,善使弓箭。如今已经是什长了。却是一直充当李秀宁的护卫。 “哈哈,我们并排向前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我们以弓箭杀敌,本帅可是知道你们都是弓马娴熟之辈,否则是不可能充当御林军马的。”说着一阵哈哈大笑,拍马就走。那王小二等人见状,双眼一亮,也紧随卢照辞身边,数人形成一个“一”字,朝北方奔去。他们的身后,杨瑞率领着麾下的残兵紧随其后,他双眼死死的盯住前面的高大男子,他发誓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三百精锐骑兵,居然还拦不住十数骑兵,简直让杨瑞丢了面皮,他发誓一定要报的此仇,也好显示自己的勇武。 “射!”飞奔的卢照辞早就留意到身后的两百多骑兵了,又观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猛的一声大喝,就见身边的王小二等人各个张弓搭箭,一阵牙酸声音响过,就见数支利箭破空而出,正落杨瑞身上。 那杨瑞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飞奔的时候,还有放箭的本领。而且还射的是这么准,一见利箭射来,面色一变,无奈之下,只得趴马背上,任由着战马朝前飞奔,而耳边却听来数声惨叫声,显然又有自己麾下人马中箭了。不由的气的面色发白,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放箭!”好不容易,才听见空中没有利箭的声音了,杨瑞才抬起脑袋来,望着卢照辞等人的身影,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丝毫不管自己麾下的弓箭能不能射到对方。 但是不管怎么样,杨瑞麾下的士卒仍然仍然听了杨瑞的命令,各个张弓搭箭,就朝卢照辞等人身影射了过去。果然,这些士兵的本领岂能与王小二这些御林军马相比较。 虽然空中乱箭飞舞,但是却没有一只是落到了卢照辞的身上,纷纷落马后,丝毫不能伤害卢照辞和他手下士兵的分毫,惹的卢照辞等人哈哈大笑。 “快追。”杨瑞俊脸上现出一丝通红来,却是又羞又怒。然而迎接他们的仍然是一片黑色的烟云。又是惨叫声一片。杨瑞气的双目血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对方的射程远己方之上,只有被对方压着打的份,哪里还有己方还击的时候。无奈只得低着脑袋,趴马背之上,准备和对方近距离交战,以人数的多少来定胜负。 “大将军,没箭了。”这个时候王小二大声说道。声音中却是充斥着着急。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众人身上的弓箭本就稀少,一人不过携带着二十只箭而已,经过几轮射击,箭囊中的弓箭也逐渐见底了。可是众人虽然勇猛,但是到底是人数稀少,全仗着众人臂力强悍,能拉开黄杨大弓,射出的箭支距离远对方之上,所以能快速的杀敌。一旦箭囊中的弓箭少了,恐怕也只能逃跑一途了。 “哈哈,兄弟们,他们没箭了。”杨瑞看的分明,一见面前箭支稀少,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顿时脸上一片喜色。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 “回军。跟我身后。”卢照辞见状,钢牙一咬,猛的一拉缰绳,只见胯下战马一声嘶鸣,飞快的转过头来。而王小二等人见状,也拉过战马。紧随卢照辞身后,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口中发出一阵阵咆哮声,朝杨瑞杀了过来。 那杨瑞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大胆,没有弓箭的情况下,居然回过头,转身对己军发起冲锋。那卢照辞是船小好调头,不过几个人而已,仿佛是一支利箭一样,直插对方心脏。但是杨瑞的两百多的骑兵就不一样了。一方面是训练不足,另一方面,到底是马匹的速度不同,两百人队形散乱,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 只见卢照辞俊脸狰狞,手中的方天画戟好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朝前面的乱军冲了过去。还没有临近,丈长的方天画戟就开始收割着眼前的一切。那些被削了脑袋的士兵,带着没有了头颅的尸体奔出数丈之外,才落下马来。杨瑞早就被卢照辞这种打发给惊呆了。一见远处飞来的寒光,早就吓的趴马背上,不由分说的朝前冲了过去。如此才留得了一条性命。但是他身后的士兵却没有这个好命了。极快的速度这个时候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有的时候却是要生命为代价的。王小二等人学着卢照辞的模样,双手执着手中的兵器,空中平平的滑过了一道寒光,就感觉手中传来一道道阻力,接着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耳边响起,却见一道道身影滚落马下,溅起一阵阵灰尘。 第一百零二回 推翻 (三) 第一百零二回推翻(三) “哈哈,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卢照辞哈哈大笑。望着眼前的一片空白,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来一阵冲杀,居然让他冲了出来。 “大将军,快走,待属下拦住他们。”说话的是王小二,这个时候的王小二身上鲜血直流,他的身边也不过是五个人而已。虽然是趁着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发起的进攻,但是他们到底不是卢照辞,乱军之中,还是损失了几人。剩下的几人,身上的伤势却是多了。性的是,此刻,众人都冲了出来,只要自己的马快,逃过这数百人的进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王小二才有此言。要来抵挡身后的数百人的进攻。 “哈哈,王兄弟能有此心,照辞十分感激,不过,本将却不是抛弃自己兄弟之人。”卢照辞哈哈一笑道:“看,恐怕是我们的援兵到了。”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远处说道。那王小二等人望去,果见远处烟尘滚滚,直卷云霄,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赶来。 “大将军,那不是我军,是敌军。”卢照辞身边传来一阵惊恐之声。王小二望了过去,却发现是队中目力为凌厉的蒋大麻子,顿时面色也变了变了。 “怎么?不是我军?”卢照辞也望了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对面飞奔而来的大军,确实不是唐军,为首一人手执大刀,卢照辞认识他就是杨文干。 “大将军,这该如何是好?”王小二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之色来。 “哼,王兄弟,你们怕吗?”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来。 “有大将军,我们就不怕。”王小二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不怕是假的。”卢照辞微微一笑道:“但是到了此刻,也唯有一拼了,能与诸位忠勇之士死一起,本帅又有何遗憾呢?” “嘿嘿,大将军所言甚是。”王小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能与大将军并肩作战,我王家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一边的蒋大麻子等人也乐的哈哈大笑,却是丝毫不将死亡放心上。 “对面的可是大将军卢照辞否?”这个时候,远处的烟尘也逐渐显现出真面目来,为首一人正是庆州都督杨文干。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正是阴明空。 “前面的可是叛贼杨文干否?”卢照辞面色冰冷,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畏惧之色,轻轻的拍了一下胯下的狮子璁,上前几步,大声喝道。 “卢照辞,你还认的我否?”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狂笑道:“没想到,你还是败我阴明空的手上了。卢照辞,我阴明空要挖出你的心肺来祭奠我阴氏百余口性命。” “阴明空,没想到你也这里,孤倒是没有想到。”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知道你以为你能抓住我卢照辞不成?” “哈哈,卢照辞,你以为你是谁?我重兵围困下,难道还想逃跑不成?”阴明空哈哈大笑。眼看着家仇能得报,阴明空精神顿时陷入亢奋之中。 “大将军,莫慌,俺来也!”忽然空中闪烁一声霹雳,大军耳中炸了开来,就见远处烟尘四起,汹涌而来。 “敬德!”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大声笑道:“杨文干,我救兵已到,你能耐我何?杀!随本帅杀出去。” “哼!想逃,没那么容易。”杨文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怒喝道:“放箭,给我放箭,我要射死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厉啸,空中现出一片乌云来,朝卢照辞等人当头照了过来。 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舞的风雨不透,将自己护中间。只听见无数声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饶卢照辞力大无穷,但是也禁不起如此多的利箭的打击的。砸的卢照辞虎口发麻,脸上现出一丝潮红来。 “噗嗤!”一阵刺痛,却是一支终于穿透了卢照辞的防御,正中卢照辞的肩膀。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个停顿,飞快的又有几只利箭射了过来,不到片刻,就见卢照辞身上插上了几只利箭。只可惜,王小二等人没有卢照辞这般的能耐,抵挡了片刻,纷纷被乱箭射死。 “杀!”杨文干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大喝道:“取卢照辞首级者,赏千金,连升三级。”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庆州士兵士兵虽然对卢照辞闻名已久,但是到底不是大唐的十二卫士兵,对卢照辞远没有那些野战士兵那么的拥护和爱戴。一听见杨文干的命令,当下朝卢照辞蜂拥而至,显然都想争夺杀死卢照辞的头功。 “就你们也想要我卢照辞的性命。”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酷,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煞气,就听见一声怒吼,宛若龙吟,龙啸九天,接着就见一道道寒光卢照辞身边奔涌而出,一阵阵惨叫声传入三军而中,只见一道冰冷的匹练连带着一道道血光,缓缓的,却又坚定的朝杨文干逼近过来。 望着空中飞舞的断臂残肢,杨文干面色变了,虽然他知道卢照辞的勇猛,素有卢氏狮虎之称,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的厉害,宛若霸王世。正待与身边的阴明空商议一番的时候,却见他满脸的兴奋之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顿时摇了摇头。这厮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已经看不见眼前的局势了。 “将军,后面的唐军已经快要毕竟中军了。”这个时候,却见亲兵面色慌张,冲到身边禀报道。 “这么快。”杨文干面色一变,朝后望去,果见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猛将,一手执槊,一手执着钢鞭,满面的凶狠之色,领着数千骑兵杀了过来,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一合之将,都被他的长槊和钢鞭杀的干干净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女子,他认识正是李秀宁,这个时候的李秀宁面色苍白,手中的一对鸳鸯刀闪烁着道道寒光,左冲右突,打的自己麾下士兵是溃不成军。他的身边,还有马三宝、何潘仁等等将士护卫左右,脸上是决然之色,显然都已经将死亡置之度外了。 这还不是让杨文干震惊的,让他震惊的是随之而来的唐军士兵们,虽然隔的比较远,但是杨文干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疯狂,从他们的脸上看不见有丝毫的恐惧之色,都是一群疯子。哪怕是对方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仍然挣扎用钢刀结束敌人的生命。 这已经不是一队普通的士兵了,他们已经是一群舍己为人的英雄。这一刻,杨文干害怕了,他惊恐了。 “快,快,拦住他们。”杨文干指着远处的尉迟恭大声吼道。 “杨文干纳命来。”越是害怕某个人,对方却总是盯紧着自己。杨文干只感觉到一股杀气笼罩自己周围,再看的时候,那尉迟恭状若天神,一手执槊,一手执鞭,却是离自己不过数十步之远。 “叔父,快走,对方正打庆州城了。”这个时候杨瑞忽然飞马赶了过来,指着远方升起的浓烟说道。 “啊!快撤。”这个时候,杨文干也看见了庆州上空升起的狼烟,脸色一变,赶紧下令道。 “大将军,这个时候可不能撤啊!只要杀了卢照辞,什么都重要了。”一边的阴明空见状,赶紧拉住杨文干道。 “庆州丢了,我们就是丧家之犬了。”杨瑞冷哼道:“那卢照辞身中数箭,如今是厮杀了许久,身上流血不止,想来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就算救回去,恐怕也是离死不远了。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呢。叔父,赶快回城。失去了庆州,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撤!”杨文干挣扎了半响,终于还是感觉到庆州重要,当下命全军交替掩护,朝庆州撤了过去。身后的阴明空却是仰天长叹,无奈之下,只得恨恨的朝卢照辞方向瞪了一眼,紧随其后,朝庆州而去。 那卢照辞早就杀的筋疲力了,若非丹田中一口气支撑着,恐怕早就跌落马下,被杨文干杀的连一身皮肉都保不住了。杨文干刚刚一撤走,顿时心神一松,从马上跌落下来。只感觉全身撞入一团棉软之中,鼻尖仿佛有一股清香传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多久,卢照辞才缓缓的醒了过来,微微睁开双眼,微微抬起右手,却仿佛有千斤重一样,一阵刺痛传入脑海之中来,不由的发出一阵闷哼声。 “啊!你醒了。”接着身边就传来一阵欢喜声,入眼却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双目通红,面容消瘦,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看其模样,显然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缘故。 “哈哈,苦了你了。”卢照辞就要抬起手来,那李秀宁见状不由的伸出一双玉手,紧紧的握住卢照辞的右手,凤目含泪,道:“都怪我,都怪我,若非是我,你也不会落成如此模样了。” “哈哈,莫要如此,莫要如此。他们来了吗?”卢照辞摇了摇头,道:“经过这次受伤,我倒是想出一个办法来,或许能取了这庆州也不可知啊!” 第一百零三回 诈死取庆州 第一百零三回诈死取庆州 “大将军。”这个时候,房玄龄、尉迟恭等人也进了中军大帐,众人脸上是关心与担忧之色,显然卢照辞这些日子昏迷不醒,对众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本帅昏睡几日了?”卢照辞望着房玄龄问道。 “大将军昏睡已经有三日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已经飞马报与京师,让陛下派御医前来为大将军诊断。” “将士们现的士气如何?”卢照辞点了点头,众人脸上扫了一眼,轻轻的问道。 “将士们一听大将军受伤,都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冲进庆州去,将杨文干碎尸万段。”马三宝一脸的怒色,连带着望向李秀宁的目光也有所不善。那尉迟恭等人也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秀宁,若非是她弄出来的事,卢照辞岂会身受重伤,若非卢照辞体格强悍,哪里会这么快就醒来了。 “呵呵,士气可用啊,士气可用啊!”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大将军要用兵?”何潘仁闻言双眼一亮,却又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虽然苏醒,但是身体仍然是虚弱之中,还是待身体痊愈后再行用兵也不迟。想来将士们也是很理解的。”尉迟恭等人也连连点头。 “我是不会上战场的,坐一边指挥就行了,上战场的是你们。说不定,这次还可以趁着我受重伤的机会一举击败杨文干也未可知啊!”卢照辞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开心之色。 “大将军,你准备炸死诱敌?”房玄龄眼中冒出一道奇光来,脸上露出一道兴奋之色来,忍不住拍手道:“大将军此计甚妙,那杨文干巴不得大将军马上就死去,他好趁机偷袭我军大营,只要灭掉我军,他就可以直取长安。此刻大将军布下圈套,引诱他来进攻我军大营,正好破而灭之。” “还是玄龄知我心也!”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命全军缟素,今夜时分,全军悄悄撤出大营。空营中多放引火之物。尉迟恭为左翼,马三宝为右翼,各领五千人马,待大营火起之时,趁乱杀出。平阳公主领本部兵马与五千大军,护卫中军,一见对方混乱,趁机杀出,何潘仁领五千大军待庆州城内大军出之时,装作败军,夺取庆州城。”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心中大喜,纷纷领命。 “劳烦玄龄兄为本帅准备上等棺材一副,好佯装被对方的探马发现。”卢照辞又吩咐道。 “房乔领命。”房玄龄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众将纷纷下去准备不提。 不到片刻,就见外面三军是缟素,痛苦声声闻九霄,响彻天地。又有将士混乱不已,口中直骂平阳公主,大营内却是混乱一片,好像真是主帅殡天的模样。这些异动早就惊醒了那些埋伏唐军大营外的探子,一见此模样,赶紧飞马报与杨文干知晓。 “你们怎么看?”杨文干扫了众人一眼。 “有诈。”阴明空面色冰冷,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他本就对杨文干叔侄二人失望不已,早知道如此,当初只要稍微加把力气,就能将卢照辞斩杀,可惜这二人顾念庆州,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等回军庆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不过是佯攻而已。等到后悔的时候,对方却护送着卢照辞进了大营之中,想追都来不及了。 “有诈?有什么诈?”杨瑞一见阴明空那副高傲的模样来,心中顿时怒火滔天,冷哼道:“那卢照辞身中十数箭,又奋勇厮杀了许久,早就是油灯枯了,就算救回去,也必定是死了一半了,他若是使诈的话,前两日就已经使出来了,岂会放到今日。依末将之见,这次卢照辞恐怕是真的身亡了。叔父,若是损失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不立刻将城下的唐军击溃,下一次,李渊派来的恐怕就是李世民了,李世民可不会像卢照辞一般,孤身前来探查城中虚实的。他一来,必定是带领着唐军的精锐,到时候,我们就会被动了。以两州之力,我等又如何能击溃李世民的大军呢?只有先击败卢照辞,剿灭这数万大军,抢占先机,进攻长安,将李世民大军逼长安城中,这样一来,才能使的王世充安心的攻下潼关,窦建德能快速的袭取并州。” “哼,卢照辞若是这么容易就死掉,他也不是卢照辞了。”阴明空冷笑道:“此人勇猛非常,血气极旺,区区受点伤,只要未伤及要害,岂会有死亡的危险。他前两日不见有动作,想必是昏迷之时,不能亲自发令,今日清醒过来,立马定下这道诱敌之策,就是为了让我们上当,好深夜袭营。” “哼哼,阴大人对你的妹婿果然是了解的很是透彻啊!”杨瑞脸上现出一丝阴冷来,冷笑道:“不知道人身上中了十几箭之后,还血战了那么长时间,身上还有多少血可流啊!阴大人如此阻止我们击溃唐军,到底是何用心,不会是想着日后到你妹婿那里去邀功吧!呵呵,若是能使的计策,击败我叔侄二人,你这个唐廷钦犯的身份也可以解脱了。阴大人,你说我杨某人说的可是有理啊!” “我与卢照辞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帮他?”阴明空俊脸大变,冷喝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却不能侮辱我!” “这个,这个?”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说实的,他也不相信卢照辞就这样简单的死掉了。但是心中,他却又希望卢照辞已经死了。杨瑞给他画了一个庞大的饼子来。击败卢照辞,率领大军直取长安,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啊! “宇文兄,你怎么看?”杨文干的目光不由的朝一边的宇文颖飞望了过去。杨瑞和阴明空之间不好选择的杨文干,只能将信任的目光望向宇文颖飞。那一边的阴明空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卢照辞并没有死去,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是一个陷阱,要将庆州连同数万大军一起囊括进去的陷阱。 “这个,这个。下官以为那卢照辞恐怕已经死去了。”宇文颖飞话音一落,心中一松,嘴巴也利起来,道:“下官虽然不是一个武将,但是刚才侄将军说卢照辞身中十数箭之多,有血战了那么长的时间,想就是一头牛,也会有筋疲力,也会有血流干的时候,前几日没有什么动作,恐怕是因为那些人还抱着一点希望,所以到了今日才会全军缟素。嘿嘿,再说,那唐军之中,除了卢照辞外,又有谁能有这个计策。尉迟恭等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马三宝也不过嘴皮子利之人,又有多少智谋可言。他就是想出什么计策来,也不会,也不敢拿着卢照辞来做事。所以下官以为,这卢照辞必死无疑。” “哼,一丘之貉。宇文颖飞,恐怕你心里还想着李唐吧!”阴明空气的嘴唇直发抖,指着宇文颖飞冷笑道。 “阴公子,这点杨某人可不敢苟同了。宇文兄冒死给我杨某人通风报信,才没有让我死李渊手中,谁都有可能反,就是宇文兄不会背叛我杨文干。”杨文干闻言脸色顿时变的不好起来。 “宇文大人冒死来我庆州,岂会是背叛我叔父之人。阴大人此言恐怕是另有他意思吧!”杨瑞一见宇文颖飞也支持自己,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冷冷的望着阴明空。他早就看不惯阴明空的那副嘴脸了,不由的冷哼哼的说道。 “哼,到底是谁背叛你杨将军,日后自知。”阴明空冷冷的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既然诸位不相信我阴明空,那阴某人留这里也是多余了,这庆州城破即,我阴明空与卢照辞有大仇,不能留这里被他捉住了,某还是早些回洛阳的安全。”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你不能走。”杨瑞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道:“我军深夜就要突袭卢照辞的大营,你这个时候出城,万一将此事告之对方,让对方有了防备,那如何是好。所以你还是乖乖的留这里的好。” “这个,大郎,阴大人应该不是这种人吧!”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他虽然不相信阴明空的话,但是他到底是王世充的人,他同样是不相信阴明空会将此事吐露给唐军知晓的。 “叔父,这种事情岂能说有可能呢?”杨瑞不由的说道:“叔父,您想想,只要您击败了城下的唐军,您就能进取长安,而唐军大部分兵力都被拖潼关和江南。叔父只要占领长安,就算是称帝建制也是可以的。但是此事一旦被对方知晓,有了防备,我军又如何能击败眼前的唐军,叔父您的大志又如何能实现呢?” 第一百零四回 诈死取庆州 (二) 第一百零四回诈死取庆州(二) “不错,大郎所言极是。”杨文干闻言,双眼中精光闪烁。他的雄心终于被杨瑞激起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大业重要。他之所以背叛李渊,不但是因为李渊的逼迫,还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的**。这庆州城那坚固的城防就能看的出来。直取长安,成就帝王之业,这才是杨文干心中的所想。若是这个机会失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卢照辞就算是死了,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下一个前来的恐怕就是李世民了。他来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前来,身边必定是唐军的精锐,而不是卢照辞麾下的府兵了。就算是陷阱,也得去试一试。何况,他也深信,一个人中了十数支箭后,还血战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能保住性命。 “阴大人,此事关系重大。就委屈你庆州城内多住上些时日了。”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望着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这阴明空好歹也是帮助自己的,而自己却要把他软禁起来。杨文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庆州将是死地,这里我是不愿意呆的。”阴明空见对方心意已定,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怕我泄露军情,某看这样好了,你派出一只百人队伍,护送我去灵州吧!这样一来,也不会怕我泄露了你们的计策了。” “这样也好。”杨瑞正待阻止,那杨文干摆了摆手,若是连这样都不能做到的话,那杨文干就太不对了,日后王世充追究起来,不是他杨文干能够解释的。反正阴明空身边的护卫不过三五人而已,如何能应付这百人的护卫,这百人说好听点是护卫,实际上却是监视之意。 “告辞。”阴明空一刻都不想庆州城内呆了,他有预感,这庆州今晚必破。他不想留这里被卢照辞所抓获,他要逃的远远的。他有这个把握,只要出了庆州城,身边的百人卫队,也是留不住他的。只可惜了,自己庆州这么长时间的谋划都被毁于一旦了。可恨的卢照辞,若非是他,这庆州岂会这么快就被攻下,只要庆州存,李唐内部必然会因为李建成之事大动干戈,王世充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进攻潼关,消灭李唐,这下好了,庆州将要被攻下,灵州将会随之被攻破。李唐内部再次成为铁桶一块,失去庆州的牵制,窦建德那个胆小鬼也只能撤军,萧铣江南被李孝恭和李靖两人联手打的溃不成军,如此只剩下王世充一人,独木难支,恐怕也只有退兵一途了。可惜了,这种大好局势,就葬送杨文干手中了。 望着阴明空离去的身影,杨文干不由的暗自后悔起来,但是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大战抛之脑后了。沉思了片刻,对宇文颖飞说道:“晚上,某要夜袭唐军大营,但是这庆州城防不能不管,还要有劳宇文兄为某守城。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颖飞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迟疑来,为难的说道:“杨公,这宇文不过是文弱书生而已,前来报个信还是可以,这守城?恐怕是力所不逮啊!还是请杨公另请他人吧!” “守城之人还是有的,但是若是能让我杨文干放心的却只有宇文兄了。”杨文干摇了摇头,道:“别看如今这卢照辞已死,但是此人威望甚高。军中同情此人甚多,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我军外,这又当如何是好?” 宇文颖飞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惭愧来,但是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道:“既然杨兄已经决定,宇文听令就是了。若是将军事有变,可回庆州,反正我等所缺少的不是时间,庆州城防坚固,不管是卢照辞或者是李世民,都不会快速的攻破庆州的。” “这个自然。”杨文干点了点头道:“若是有变,某自然退回来。到时候,宇文兄打开城门就是了。不过想来,对方只要卢照辞一死,唐军大营中也再也没有什么智谋之士,又如何能知道我军今日取袭击对方大营呢,宇文兄只要城中准备庆功宴就是了。” “如此甚好,颖飞就恭喜将军得胜回城了。”宇文颖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心中却是暗自摇头。这卢照辞要是如此好对付,那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如此之大了,那个叫做阴明空的年轻人还是有点眼光的。不过,你等若是出城,我就以城池献之,然后陛下面前说是为你所逼迫,想来陛下念我献城有功的份上,也不会将我如何,弄不好还会加官晋爵呢。一想到这里,脸上笑的却是欢了。 入夜后,天色阴暗,天上仅有的一轮明月也被乌云所遮蔽。庆州城缓缓的打了开来,一对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寒光闪闪的兵器照耀下,杨文干叔侄二人领着三万大军,缓缓朝唐军大营杀了过来。 唐军大营中,到处白幡一片,只有两个士兵低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那里看守着营门。那杨文干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暗自寻思道:“果然这唐军除掉卢照辞,其余的也不过是一些酒囊饭袋而已。卢照辞一死,军纪居然如此之差,连守门都这里开小差,看样子,天意要让我杨文干成就大事了。”一想到这里,杨文干顿时精神振奋,对身边的杨瑞说道:“进了大营之后,不要管多少,就引燃那些帐篷,使营内混乱,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这样就能减少我军的损伤。” “叔父放心。”杨瑞也跃跃而试,他早就想出手了,早就想做卢照辞那样的人物,闻名天下,天下何人不知道大唐的大将军叫卢照辞的。 “杀!”那杨文干一声怒吼,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就朝大营内杀了过去,手中的长刀顺手斩守门的士兵脑袋上,那士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削了脑袋。而紧随其后的杨瑞领着数万士兵纷纷冲入大营内。 “放火,给我烧。”杨瑞张弓搭箭,就见一道火箭落附近的帐篷之中,瞬间火焰腾空而起,照耀着天空中一片火红。 “咦!”骑马上的杨文干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疑之色,这己军杀入大营之中,大营却好似没有任何的动静,帐篷之中火焰腾飞,却不见有半点惨叫声。 “不好。”杨文干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面色变的苍白,手中的大刀赶紧朝后挥舞道:“中计了,中计了,快撤,快撤。” 只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中计,却是已经很迟了。只见空间火箭飞舞,纷纷落入大营之中,大营中早就布满的引火之物纷纷燃烧起来,庆州军见状,不由的恐慌起来。 “杨文干,还认识本帅否?”忽然乱军之中,一声大喝,就见大军百步之外,立着一彪人马,为首一人英俊潇洒,手执长剑,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他的身边,李秀宁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背后的娘子军各个张弓搭箭,瞄准着庆州军。 “你还没死?”杨文干惊叫道。 “我若是死了,将军不就是已经得逞了吗?”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喝道:“放箭!”只见空中一阵厉啸,火光顿起,纷纷朝庆州军落了下来。 “杨文干,哪里走,尉迟恭来也!” “杨文干,马三宝此。” 乱军之中,就听见两声大喝,接着就见左右喊杀声震天,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纷纷尉迟恭和马三宝的带领下,朝杨文干围了下来。庆州军顿时大乱。 “不要慌,不要慌,他们是没有多少人的。”杨文干面上露出一丝惊恐来,乱军之中不由的大声喝了起来。只可惜,这些庆州军本就是庆州府兵组成的,平日里缺少训练,一逢乱军之中,哪里还能保证队形的整齐,纷纷四下逃散开来,有许多庆州兵,不但不能有效的抵挡对方,反而还以手中的兵刃朝自己的同伴下手,一时间,庆州军死伤无数。而李秀宁、马三宝、尉迟恭等三人趁机领着麾下人马乱军中杀了起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就此时,庆州城下,一彪人马慢慢朝庆州摸了过来,黑暗之中,也看不见是何方人马,只见到手中的兵刃反射着道道寒光。 “站住,是什么人?再不说话,就要放箭了。”显然城下的行动已经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军。 “上面的弟兄,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们是少将军手下的,因为已经攻破了唐军大营,少将军看我们没有什么用,所以才让我们回军镇守庆州啊!”城楼下,顿时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咦!那你等着啊!我去禀报宇文大人。”城头上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这个时候城下的何潘仁却是着急的如同蚂蚁一样,生怕对方认了出来,思着万一对方认了出来,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当下赶紧麾下将士小心防备,一旦发现不对,就先撤回大营。 “楼下是哪位将军?可认识我宇文颖飞否?”这时候,忽然城楼上一片光明,却见一个身着朱紫袍服的官员,正笑眯眯的望着城下。 “宇文颖飞?”何潘仁面色大变,就想着领着手下的数千士兵赶紧撤退。 “哟,果然是杨将军来了。本官还以为是李唐大军偷袭呢!”就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宇文颖飞忽然笑哈哈的说道:“快点放下吊桥,是自己人,是自己人,这人我大帅那里见过的,见过的。”片刻之后,果真听见吊桥缓缓的落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随之打开。 “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啊!”何宝小心翼翼的何潘仁身边说道。 “应该没有。”何潘仁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为父镇守皇宫大内,曾经见过这个宇文颖飞,那宇文颖飞刚才说我是杨将军,显然是想替我打掩护,这厮应该不会骗我们。走,进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就是了。对了,大郎,你走后面,万一有事,日后也好有个给为父收尸。” “父亲大人,还是…” “行了,快点,没有时间了。”何潘仁也不待自己的儿子把话说完,就赶紧阻止道。 “父亲小心。”何宝见状,无奈之下,只得朝后军而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城门处,手中的长槊握的紧紧的,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就立刻杀进去,将自己的父亲救了回来。只可惜的是,一直等到大军进了城门的时候,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 “杀!”刚刚抵达城门处的唐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守城门的庆州士兵砍了过去,这些士兵反叛之前都是唐军士兵,身着盔甲、兵器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原来唐军制式兵器铠甲。一时间哪里能分的清楚对方是友是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纷纷倒血泊之中,哪里还有再战之力。那何潘仁见状,心中大喜,赶紧呼喝中手下的士兵朝城内杀了过去。 “何将军,快去城南,庆州守军都是聚集城南军营之中。”这个时候,从城楼上冲出一个朱紫官员来,不是宇文颖飞是何人。只见他脸上是兴奋之色,道:“城楼上的敌人已经被我的属下给杀了,将军只要这里留少许的人马即可。” “好。多谢宇文将军了。”何潘仁见状,赶紧喝道:“大郎,快领着本部兵马,守住城门,其他的兄弟,随我杀。” “本官前头带路。”宇文颖飞乐呵呵的说道:“总算是见到何兄弟了,哎,这庆州城中真是度日如度年啊!若非当初我与杨文干有旧,恐怕早就被他杀了,这个时候,脑袋都悬挂城楼上了。” 何潘仁闻言笑道:“放心,这陷庆州的功劳,大将军一定会禀报给皇上的,少不了你的攻来的。” “哈哈,颖飞也不想得什么功劳,只要能免的一死就可以了。”宇文颖飞摇了摇头。朝中的那些朱紫官员,谁都是难惹的角色,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他也只求能保住自家的性命就可以了。 “想死,那可就很难了。”何潘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赏罚分明,岂会让你这有功之臣,就这样死去。对了,那个叫做阴明空的家伙哪里,大将军可还想着见他呢?” “走了,早就走了。”宇文颖飞赶紧说道:“那厮早就知道杨文干要败,所以借了一个由头,去了灵州,依我看,他不是想到灵州,而是想回洛阳。” “这厮倒是很机警,下次想抓住他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咦,到了。众将士随我杀。”何潘仁一见对面,果然有军营一座,哪里还等得及,就朝大营冲了过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那杨文干为了袭击卢照辞的大营,所带去的都是精锐兵马,留下的都是老弱残兵,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是何潘仁所带来的虎狼之师的对手,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城南的大营攻了下来。如此除掉,守护西南两个城门的守军逃走之外,庆州都落入何潘仁的手中。 而远唐军大营中浴血奋战的杨文干,哪里知道自己老巢庆州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他这个时候面对的却是尉迟恭的槊鞭双重夹击,其余的马三宝却是围住杨瑞进行厮杀。将对将,兵对兵,杀的不亦乐乎。一个兵多,一个却是早有准备,双方各有千秋,短时间却是分不出结果的。 “庆州已经落入我军手中,此时不投降,待何时。”忽然乱军之中,响起一声巨响,如同惊雷一般的震动了庆州府兵,脸上纷纷露出惊疑之色,转身朝庆州望去,果见庆州城上大火熊熊燃起,或许真的像对方叫嚣的模样,庆州已经落入对方的手中。 “卢照辞,你撒谎。”杨文干双目血红,脸上现出一丝疯狂之色,他是不相信庆州居然落入卢照辞的手中。 “哈哈,就你来偷袭我军大营的时候,本帅早就让人趁机取了庆州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叔父,快走!”杨瑞勉强震开马三宝的长槊,拍马赶到杨文干的身边,大声道:“留青山,不怕没柴烧,我们丢了庆州,还有灵州呢!赶快走!”说着就拉着杨文干朝营外奔去,他的身边,还有数十个亲兵,护卫着两人朝外杀去。居然还真的让他叔侄二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出了大营,朝灵州而去。 “传我命令,降者不杀。”战马之上,卢照辞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对房玄龄吩咐道。 “臣领命。”房玄龄见卢照辞如此模样,赶紧吩咐亲兵道:“快扶大将军下去休息。”杨文干一旦逃跑,就等于大局已定,那些庆州残兵也起不来多大的风浪了,这里也不需要卢照辞的亲自指挥了。 不到一个时辰,外面的喊杀声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处都是胜利之后的欢呼声。卢照辞躺中军大帐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末将何潘仁,前来复命。”这个时候,大帐一卷,就见尉迟恭等人走了进来,众将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 “何将军辛苦了。”卢照辞淡淡的问道:“取城可否顺利?” “回大将军的话,末将之所以取城顺利是一人之功,没有此人,末将此刻恐怕还进不了庆州城。”何潘仁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是何人?”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对这个人十分好奇。 “下官宇文颖飞拜见郡王殿下。”这个时候,司农卿宇文颖飞赶紧朝卢照辞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不管自己乃是身着朱紫服饰,朝卢照辞拜了下来。好似一个臣子拜见君王一般。 “司农卿宇文颖飞?”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地上趴着那个人。 “正是下官。”宇文颖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汗来。 “陛下曾派你前来宣旨,你怎么就成了杨文干之人了,而且还向他透露了消息,导致有这次兵灾。你好大的胆子,本帅没派人前去捉你,你居然还敢前来见本帅。你想死吗?”卢照辞声音虽小,但是宇文颖飞听来,却是仿佛是巨雷一般。 “殿下,殿下,冤枉啊!臣是冤枉的。”宇文颖飞闻言赶紧大声分辨道。 “你有何冤枉?”卢照辞扫了一眼房玄龄,那房玄龄赶紧出列喝问道。 “回殿下的话,臣仅仅是与齐王交好,此事是臣透露给齐王的,但是却没有告诉杨文干,何况,何况此事是秦…” “够了,本帅已经累了。你先下去吧!”躺行军榻上的卢照辞忽然双眼一睁,朝宇文颖飞指了指,道:“你有功,也有过,回朝之后,本帅必定会详细将你的一切告诉陛下,至于陛下后会将如何惩处你,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何宝,将他拉下去,单独关一营帐内,等回朝之日,再交给陛下。” “是!”那何宝赶紧领着两个亲卫,拉着宇文颖飞就出了大帐。丝毫不理会宇文颖飞的大声喊冤声。 “公主何?”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是不见平阳公主李秀宁,不由的轻轻的问道。 众将闻言,纷纷朝房玄龄望了过去。那房玄龄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殿下领着娘子军进城了,说是替殿下守城的。要不要将她接替回来。” “玄龄,把她替回来,难道你去守城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奇笑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而且是管不了。这庆州城还是让她去折腾去吧!”那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卢照辞话语之间的意思,那李秀宁进了庆州城,哪里是为了驻防城池,而是去给太子殿下收拾残局了,这个时候,谁进城都是不合适的,也只有李秀宁自己进去折腾的好。 “将军,那杨文干已经逃走,我军是不是要追击。还请元帅示下。”一边的尉迟恭一脸的郁闷,显然是为没有捉拿住杨文干而恼火。 “玄龄,你怎么看?”卢照辞望了一眼卢照辞说道。 “其实大将军整顿庆州后,就可以班师了。”房玄龄笑道:“房某料定,不出半个月,就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奉送到元帅麾下来。” “房先生,你也是喜欢说大话了吧!哪里有人会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呢?好歹这杨文干麾下起码还是有万余兵马,要是想杀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尉迟恭黑着脸说道。 “哈哈,尉迟将军可敢与房某打这个赌。”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哈哈,大老黑,我看你还是不要与房先生打这个赌的好。”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房先生既然与你打赌,那就是代表着他肯定会赢。” “哼,俺就不相信。”尉迟恭摇了摇头,道:“俺就不相信,还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说吧,房先生,你和我赌什么?” “回雁楼如何?”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尉迟恭面色一僵,这回雁楼乃是长安有名的地方,非达官贵人是不能进去的,因为里面的消费实是太高了,非数十金而不能进的。尉迟恭好酒,本人的薪俸都送给了长安那大街小巷的酒肆中了。让他请房玄龄去回雁楼,简直就是狠狠的割了他的肉一般。但是一想到两人打赌的内容来,不由的咬了咬牙齿,闷声道:“酒可是管够?” “到时候将军想说多少,就点多少就是了。”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只是恐怕到时候,将军又要埋怨自己点的酒太多了。哈哈!”大帐中众人也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好了,这个时候想必公主殿下也已经收拾完毕了。我们就进城吧!然后整顿兵马,一边飞报朝廷,派遣的刺史来。一边等候来自灵州的消息吧!”卢照辞扫了一眼大帐外,却见这个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由的吩咐道。众人闻言纷纷听命。于是大军纷纷朝庆州移了过去。一边飞马与长安,还一边派出探马探查来自灵州的消息。以便万一房玄龄猜错后,大军直取灵州。 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朝廷的圣旨,就得到来自灵州的消息,原来杨文干之侄杨瑞见杨文干事败,灵州又不可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杀了杨文干,与杨氏族人一起,献了灵州来投。 那尉迟恭虽然很是愤怒,连平日里见到马三宝等人面色黑的是厉害。不过,很快他这种郁闷就没有,因为卢照辞已经下令,让他监斩杨瑞及其父亲数人性命。对于这种见利忘义之人,卢照辞是非常瞧不起的。留之无用,还不如杀之。 第一百零五回 是你! 第一百零五回是你! 就卢照辞平定杨文干之时,他不知道的是,当初房玄龄向李渊禀报卢照辞身负重伤的书信,却京城里引起了滔天的波浪。--众多势力相互勾结一起,或是相互算计,或是相互联合,原本紧张的长安城内,是紧张起来,朝堂之上,是风起云涌,不但是为了争夺平定庆州的主帅,是为了以后。 东宫太子处,徐师谟、赵弘智、魏征等等谋士齐聚一堂,齐王李元吉坐了首位,只见他面带笑容,这是他自李建成被囚禁仁寿宫以来,脸上首次露出的笑容。自己的仇人卢照辞终于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性命危险。若是立马归西,那自然是好了。 “大将军受伤,伤势极为严重,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建成面色阴沉。自从仁寿宫归来之后,虽然李建成面色平静,但是众人却从其中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显然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变了。变的加的深沉,加的让人不可捉摸,再也没有当初的仁慈宽厚了。否则,按照以前的性子,这个时候,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询问卢照辞的伤势等等,以显示自己的仁厚。 “殿下,这庆州甚至王世充,窦建德都不过是疥藓小疾,那秦王等人才是心腹大患。”魏征说道:“这次杨文干反叛的甚是惊奇,臣算过日子,他是殿下书信到达之前就造反了。那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将陛下召见他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了。使他来不及与殿下商议,就匆忙起兵。这个人,臣以为是秦王。所以秦王才是这次的心腹大患。” “不错,魏洗马说的极是。”那李元吉哪里愿意让他们继续探讨杨文干造反之事,赶紧转移话题,冷笑道:“哼,当日大兄好心好意的请他来吃酒,好联络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倒好,居然诬陷大兄他酒中下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早知道,当日就真的应该酒中下点药,好毒死他。” “四郎,此话不得胡说。”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却是一脸的乌云。他现终于正视来自秦王府的威胁了。如果当初仅仅是想让李世民做个太平王爷,或者是辅佐他平定天下的话,此刻的李建成,恨不得立刻将李世民捉到自己面前来,好让他一剑把他刺死。 “仁寿宫内有人告诉我说,当初父皇派司农卿宇文颖飞去传召的时候,是秦王去的。听说那宇文颖飞与杨文干交好,恐怕是秦王借了宇文颖飞的嘴巴将父皇的意思告诉了杨文干的。所以杨文干才会反。”李建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孤小瞧了我这位二弟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王珪大人也因为此事被贬,哎!” “太子殿下能此刻醒悟还是不晚的。”魏征闻言赶紧说道:“臣以为,秦王若是不除,东宫一日不得安稳。臣请殿下设法除掉秦王。” “不错,若是不除掉秦王,早晚我们会被秦王除掉。”徐师谟也出言说道。 “此事日后再说,眼下之事重要的莫过于庆州。”说话的是封德彝,这位老大人一出言,不管是魏征还是徐师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能哄的杨广开开心心的人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资格又老,这殿上之人都是他的小儿辈,就是李元吉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刚才玄成说杨文干乃是疥藓小疾,老朽可不这么看。”封德彝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但不是疥藓小疾,对于我东宫来说,简直就是心腹大患,若是不处理得到,那就是东宫的覆灭之日。” “老大人此言怎讲?”李建成脸色一变,赶紧坐的端正起来。 “这杨文干是打着什么名号来造反的,那是举着太子的名义来造反的。若不能快的平定庆州,恐怕太子属下的那些将军、都督们都会群起相应,到时候,皇上就是想保殿下,也是没有理由的。”封德彝淡淡的说道:“殿下若是想保住太子之位,首先就必须剿灭杨文干,这样殿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应付来自秦王府的诘难。” “老大人所言甚是,哎,都怪三娘,若是没有她的胡闹,大将军又岂会受了重伤。”李建成神情灰暗,冷哼道:“这庆州之变,除了大将军外,再无其他人前去征剿了。” “大兄,不若让四郎走一遭。”一边的李元吉赶紧出言道。 “谁都可以,就是齐王殿下不行,与东宫有任何关系的人都不行,皇上是不会让你们领军的。”魏征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魏洗马说的不错。我们都不合适。当朝除掉大将军,恐怕没有人能担任这个差事。”赵弘智也出言说道:“齐王若去,万一成功了,陛下就会问殿下杨文干府中可出了什么来往信件,那齐王殿下该如何是好,是交,还是不交。” “这个?”李元吉面色一变,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赵弘智有些不满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当主帅的。”封德彝淡淡的说道:“平阳公主。” “三娘?那不行,她已经很胡闹了,若非是她,大将军岂会受了重伤,这样的人不责罚她就不错了,岂能让她当元帅,统领三军不成?卢照辞手下的将军也是不会相信他的。”李建成马上否决了这个提议。 “殿下,您可就错了。您以为平阳公主去当监军真的是为了卢照辞吗?不是,她是为了殿下。她就是不想殿下与杨文干多年的信件来往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才会去当监军,因为卢照辞可以允许她胡来的。所以说她是站殿下这边的。”封德彝笑呵呵的说道:“至于军中将领服不服,殿下何不调遣左翊卫大军前去,这样一来,有卢照英那里坐镇,攻下庆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况,殿下难道不想掌控长安城的防卫吗?长安城掌握别人的手中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若是掌握自己人手中,那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错,元吉愿意效劳。”李元吉面色一喜,赶紧拱手道。 “好,如此甚好。”李建成点了点头道:“四郎先回去准备,孤这就去见陛下。”那李元吉一见能得京师兵马,心中得意,赶紧出了东宫,回到齐王府寻找岑文本不提。 “殿下,齐王不可信。”那魏征等齐王出了东宫之后,又说道:“殿下难道还想培养一个秦王不成吗?齐王心胸狭小,残暴好色,非良臣也,殿下应该远离此人。京城的防卫千万不能落入此人之手。” “这个?齐王想来不会如此吧!”李建成皱着眉头望着魏征说道。 “殿下麾下有勇将无数,诸如冯亮、薛万彻、薛万均、谢叔方、敬君弘、吕世衡等等都是勇猛而忠义之士,殿下可以从中取之,都较齐王强。”徐师谟也出言说道。 “不可,不可,齐王虽然生性跳脱,但是到底是附于殿下麾下,这个时候不加以笼络,难道将他推到东宫对面不成?”封德彝赶紧劝阻道:“老臣以为,不若先让他领京师防务,其麾下兵马可以交给诸位将军。这样一来,既能掌握京城防务,还能安抚齐王。” “如此,也好。”李建成点了点头。 齐王府旁边有一个宽大的府邸,这里是岑文本居住的场所。此刻的岑文本坐书案后,眉头紧皱。他刚刚从齐王府归来,李元吉也没有瞒他,就将卢照辞重伤以及李建成等人决定借机调出左翊卫大军,控制住京师的事情的说了出来。岑文本虽然脸上露出一脸的欣喜之色,但是心中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卢照辞大的凭借,就是京师的防务,号称精锐中精锐的左翊卫大军,一旦这支左翊卫大军被调了出去,也许能使的庆州战役很快就会结束,但是这支左翊卫大军永远也不会再镇守京师了。卢照辞就会失去重要的一张牌来。一想到这里,岑文本顿时坐了下去了。 “夫君,有何事忧愁,可是齐王府的差事不好当。”这个时候,一阵香风卷过,就见一个中年美妇人手捧着莲子羹走了进来,他是岑文本的结发妻子,乃是封德彝的远方侄女。两人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平时也是相敬如宾。 “哦,没事。”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忽然说道:“明日乃是先父忌日,不若你我明日去香台寺上香,如何?” “那听夫君的安排。”封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岑文本脸色一松,伸手接过莲子羹来,轻轻的喝了一口,望着封氏道:“还是夫人知我。”封氏闻言脸上的温柔是浓了。 次日,岑文本果真是带着封氏前往香台寺上香,又派人报与李元吉,这个时候的李元吉早就沉浸掌握兵权的喜悦之中,很快就准了假。 却不说岑文本带着夫人进了香台寺内上香,且说那卢照英,自从听了卢照辞的告诫之后,倒也老实了不少,整日要么就就府内练武,要么就左翊卫大军之中,和那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这日,却是家中练武。 “四将军,四将军。”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卢青云那紧张的声音,接着就见卢青云那肥胖的身影映入眼帘。 “卢胖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是不是你家的小崽子又进了网了。”卢照英顿时哈哈大笑道。 “四将军,锦衣卫来报王爷受了重伤。”只见那卢青云满头大汗,手中执着一张情报来。 “什么,大兄重伤?是谁干,是谁干的。”卢照英顿时像一头受伤的豹子来,猛的跳了起来。 “是杨文干。”卢青云想了想,又说道:“听说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这是详细的情报。” “李秀宁,这个该死的李秀宁。”卢照英豹眼圆睁,情报上扫了一眼,顿时一声冷和,手中的长槊狠狠的砸地上,那青砖砌成的练武场,居然被长槊砸出一个大洞来,吓的卢青云身形不由的一阵颤抖。 “我这就去庆州,不,快命锦衣卫再去探查大兄的消息。我这就是去找房玄龄。”卢照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房先生也去了庆州了。”卢青云不由的旁边提醒道。 “他也去了。”卢照英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瓜之色。当初卢照辞临走的时候,让他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去楚王府找房玄龄,这下房玄龄也去了庆州,就轮到卢照英自己为难了。 “四将军,门外有一个自称是香台寺的知客僧邀请四将军去香台寺一游。”这个时候卢庆也赶了过来。 “和尚,什么和尚,不见。”卢照英正愁眉苦脸之时,忽听见有和尚前来,忍不住怒吼道。 “是!”卢庆哪里还敢停留,就准备出去。 “等等,你刚才说是哪里的和尚?”卢照英忽然双眼一亮,赶紧问道。 “香台寺的。”卢庆莫名其妙的说道:“当初殿下就曾经羞辱过他们那里的主持的。” “对,就是香台寺。”卢照英双眼一亮,道:“走,备马,我们也去香台寺。” 香台寺内,卢照英知客僧的带领下,朝寺后的一个凉亭内赶了过来,那卢照英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没有开口,既然有卢照辞的吩咐,他听着就是了。而且他心中也很是好奇,能让卢照辞如此信任的一个人到底是何人,还要他后关头,再来找他,这就让他好奇了。 “敢问先生是?”那知客僧将他带到凉亭后,就自行告退了。卢照英也赶紧朝那清瘦的背影拱了拱手问道。 “哈哈,四将军可还记得下否?”只听的一声朗笑,那清瘦的身影转过身来,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是你?”卢照英面上大变,惊讶的指着岑文本。恐怕打死卢照英也没有想到,自己兄长的心腹居然是岑文本。 “怎么会是你?”卢照英再次问道。铜铃大的眼睛睁的却是大了,那眼神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参自家兄长的人,居然是自家兄长的心腹。还是作为后杀手的那种。 “哈哈,既然四将军都想不到,就何况其他人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对面的蒲团说道:“将军请坐。” “先生,请。”卢照英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还是拱手道。 “想来将军也知道大将军身受重伤之事了,文本这次邀请将军前来,就是商讨此事。”岑文本并没有解释他是为何投入齐王府,又为何要参奏卢照辞之事,而是拱手道:“昨日太子和齐王已经决定趁大将军身受重伤之时,让将军领左翊卫大军前往庆州,以期早点剿灭杨文干。” “如此甚好。”卢照英闻言大喜道:“兄长受伤,某正要去探访一番。” “但是这京城防务却是要交给齐王。将军以为,等大将军还朝之日,这左翊卫大军还能替换齐王府大军不成?没有了京城防务,万一日后大将军有事,又依靠何人何方力量呢?”岑文本摆了摆手道:“所以将军千万不可去庆州,不能派遣左翊卫一兵一卒前往。” “那大兄那里?”卢照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 “要相信大将军。”岑文本道:“大将军也不过是昏迷而已,想来营中有军医,陛下又派了御医前去,大将军痊愈之期不远。凭借大将军的能力,剿灭杨文干也不过覆手之间而已,也许要不了一两天,将军就能看见大将军的捷报了。庆州丢失,但是京城的防务却是不能丢掉的,那才是大将军的立身之本。” “好,就依先生。”卢照英思了片刻,又说道:“这万一陛下要强行调左翊卫大军前去庆州呢?” “这个?”岑文本思了片刻,方笑道:“将军可以装病,因为忧心大将军的伤势而病,这样一来,陛下就不会强行要将军出征了。他要是救援大将军的话,也只会从其他的地方调遣兵马,而京师的防务仍然为左翊卫大军所掌握。” “好,就依先生,我这就回去装病去。”卢照英点了点头道。 次日,李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庆州之事。那李建成等人则纷纷要求出动左翊卫大军,以求早日平定庆州,而李建成等人意料之中的是,李世民等秦王府势力也要求由李世民亲自挂帅,以期望早日平定庆州杨文干。 然而就李渊左右徘徊之际,却有临汾郡王府内总管前来报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因担心卢照辞的伤势,而突感风寒,卧床不起。霎时间太子府众人面色大变,而秦王府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臣以为,大将军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想来不久之后,就能痊愈,到时候平定庆州不过覆手之间而已,臣以为,不如陛下多派遣些御医前往庆州,给大将军治伤就是了。”说话的是萧禹。那李渊闻言也连连点头,一时间,一场纷争也随着萧禹的建议而告终,只是双方心里都很清楚,下一场斗争却是加惨烈了。 第一百零六回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一百零六回暴风雨即将来临 “殿下不必担心,大将军已经身负重伤,要想快速的击败杨文干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事情拖的越久,对太子殿下就越不利,毕竟那杨文干是挂着太子殿下的名义起兵的,如今大唐境内的各个都督、刺史们都观望。只要那杨文干还有点力量折腾,我们的机会都不会错过的。”秦王府内许敬宗娓娓而谈,如今他的地位可是增加了不少,虽然天策府的一干同僚之中仍然不受众人待见的,但是李世民面前的出镜率却是增加了不少。 “杨文干不过是疥藓之害,重要的还是王世充、窦建德等人,这些人才是秦王殿下的大敌。若是秦王殿下将目光放庆州一隅,那秦王殿下必输无疑。”说话的是杜如晦,只见他面色苍白,冷冷的扫了一眼许敬宗。 长孙无忌扫了两人一眼,一个用的是阴谋诡计,盯着庆州一处,借着庆州之事来做文章,动摇东宫的地位,达到立李世民为太子的目的。而另一位走的是王道。以堂堂正正之师,击败东宫对秦王的一些列的诡计,不但要问鼎太子的宝座,为重要的是问鼎皇上的宝座。说实的,他应该同意杜如晦,但是他知道的是,这种事情,不但是太子或者齐王,就是李世民自己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辅机,你怎么看?”李世民双眼中精光一闪,飞快的将目光移向自己的首席谋士,岁月和事件的磨练下,自己的这位谋士已经不当年的刘文静之下,甚至还有所超越。 “臣也建议许敬宗许大人之言。”长孙无忌略带一丝内疚的望了杜如晦一眼,却见那杜如晦深深的摇了摇头,他乃是智谋之士,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心中所想,只是许敬宗的话虽然有理,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得了太子之位,又将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大唐。日后也不知道会花多少力气来治理这样的大唐。 “英雄所见略同。”许敬宗一见长孙无忌也同意自己的话来,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殿下,其实殿下就是想选取福杜如晦大人的建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陛下已经不信任殿下了。” 许敬宗的话声一落,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各个纷纷朝李世民望了过去,能被李世民拉拢入天策府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哪个不知道如今朝中李渊对李世民的态度来,就是李世民自己也能清楚的感觉道。 “父皇今日宁愿等候大将军伤势恢复,庆州之事恶化,也不愿意让孤领兵,由此可见啊!哎,令人心寒啊!”李世民虎目中隐隐有点点泪光,显然是伤心不已。这也是李世民没有办法的地方,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得到李渊的宠信。 “臣知道了。”杜如晦朝李世民拱了拱手,脸上却是加灰暗了。他身为谋士却不能为自己的主上解决这些事情,杜如晦感觉十分惭愧。 “其实若是能得到太子和杨文干的通信原件就好了。”许敬宗见连杜如晦都已经沉默了,心中是得意了,双眼不由的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这个就不要想了。”长孙无忌冷笑道:“就算我们这个时候去,恐怕也进不了庆州城,央求大将军也是不可能的。” “这是为何?”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臣看那大将军不是投靠了殿下了吗?” “他是紧靠着殿下不错,但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比殿下为重要的是人,那就是平阳公主。”从事中郎苏勖冷笑道:“许大人以为陛下真的是派平阳公主去监军吗?那不是为了监军,而是为了庆州府内的东西而已。大军一旦攻下庆州,恐怕大将军都是不会进庆州的,那里面的东西只有平阳公主一人领着她的五百亲兵进去而与。” “哦,原来如此。”许敬宗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平阳公主怎么就不帮殿下呢?真是的,同样都是兄妹。” “够了,这些就不要说了。”李世民面色冰冷,冷哼道。李秀宁做监军的目的,也是他回到长安之后,长孙无忌的指点下才知道。想来那个时候开始,李渊恐怕就已经做好了原谅李建成的打算了。他之后,诸如封德彝、裴寂等人的斡旋都是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他真正防备的对象就是自己。 “报,报!”忽然殿外传来一个雄壮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秦王府。 李世民猛的站起身来,面色一变,冷喝道:“是侯君集。”众人朝仪门处望去,果见是侯君集,此刻的他正是满头大汗,从外闯了进来。 “侯君集,何事如此慌张?”整个时候,李世民脸上的忧愁等等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有英武和杀伐决断。 “殿下,庆州平定了。”侯君集将手中的报捷文书送了上来。道:“这是大将军送来的报捷文书,一式三分,一份至宫中,一份至东宫,一份至天策府。” “他倒是一个都不落啊!”李世民口中虽然呢喃着,手脚却是不慢,赶紧打开朱红色的小筒子,果然有报捷文书一份。李世民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破庆州的一切经过。 “诈死取城?”李世民手中的报捷文书落了下来。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取城。 长孙无忌将报捷文书捡了起来,众人挤一起,看了半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二人相互望了一眼。 “庆州城坚固无比,杨文干兵马数量也远大将军之上,若是强行攻下庆州,这伤亡不算,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庆州,如此一来,也只有用计了。大将军行了一个诈死之计,那前面的身受重伤,那岂不是?”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震惊来。若真是有意为之,那此人的心机简直不能以一般的才智之士来比较了。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不,大将军是不会行此险计的,这不过是个凑巧而已。”杜如晦摸了摸胡须,淡淡的说道:“不过,这种对人心的把握确实可怕。他知道杨文干必须快的击败大将军的人马,好早日直取长安,这样一来,他就算明知道对面是陷阱,但是也不得不去试上一回,只不过,他失败了,还将自己的性命丢了。” “看,这报捷文书上,果然没有一点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倒是这个宇文颖飞的家伙居然这么好的运气,还没有被杨文干所杀,反而还成了有功之臣,真是难以想象。”许敬宗口中啧啧称奇道。 “宇文颖飞?”李世民双眼一眯,一道不可察觉的寒光迸射而出。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如今既然大将军已经平定了庆州,那刚才所说之事,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诸卿再议一议。” 大殿内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是啊,一封捷报再次将众人的算计打乱,这就让众人为难了。忽然长孙无忌双眼一亮,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殿下大喜啊!” “辅机,这喜从何来?”李世民不由的苦笑道。 “殿下,这庆州一旦平定,河北的窦建德、洛阳的王世充一见我大唐又恢复了平静,就会撤兵。依照陛下的性子,这种仇恨岂能忍受的了,必然会奋起反击。窦建德就不去说他了,兵多将广,非短时间能消灭的,山西府兵也不过是就地防御而已,想进攻还是不到时候,如此一来,也只有这王世充了。就潼关之下,陛下定然会起大军,征讨洛阳,这就是殿下的机会了。依照大将军的伤势,恐怕是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可能好起来的,如此,这能出征王世充的,也只有殿下一人了。陛下就算再怎么不信任殿下,这领兵之权也不得不给殿下,这才是殿下的机会。攻下洛阳,不但要立军功,为重要的是,要将洛阳变成自己的大本营。好以防万一。” “不错,辅机所言甚是。”杜如晦双眼中闪烁着奇光,他也没有想到一份捷报,居然将局势顿时扭转过来,使的天策府上下坐山观虎斗的机会没有,只能按照原先的部署,一步一步的行动了。以王道夺取天下。 一边的许敬宗见状,面色一暗,却又无可奈何,望着手中的捷报,看着那上面的字眼,居然是如此的刺眼。若非这卢照辞,恐怕日后李世民登上太子宝座,第一个赏赐的就是自己这个出主意的人。这下好了,一封捷报让自己入主中书的机会从手中失去了。 “辅机和克明所言甚是。父皇若是想击败王世充,夺取洛阳的,非孤莫属了。”李世民思了片刻,回忆了朝中的将领,能消灭王世充的,好像除掉卢照辞外,就是自己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原先大殿内郁闷的情形一扫而空。 相反,不远处的东宫,刚刚取得胜利的李建成,再次满面乌云。这放手中的是一份捷报,连带捷报而来的还有李秀宁的私人书信一封,上面告诉李建成,已经将李建成和杨文干多年往来的信件数焚烧了。这对于李建成来说,本来是一件相当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想象的高心。 封德彝坐锦凳上,双眼微眯,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却不知道,他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建成。他人老了,不想到死的时候,还被判以谋反的罪名,所以他就一边呆李建成身边,暗地里要给李世民透露情报,这样一来,日后无论是谁做了皇帝,他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还能坐着他的官。但是这个时候的封德彝,他彻底的动摇的,因为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了。 他看来,以前的太子取得地位,起码也是有八成希望的。但是如今也不过是五成而已。当李渊的太子虽然很难,但是实际上也是不难的。只要不犯错误就行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太子却是不停的犯错误,而且犯的错误也越来越大,导致李渊居然将他幽禁起来,差点废掉了他的太子之位,这种人,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做太子了。是时候考虑其他人了,可是这下一个人到底是谁呢?不自觉的封德彝的脑海顿时现出一个英俊的面孔来,仔细思了片刻,不由的连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庆州已经被平定,这东征之事也要被提上日程了。”李建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平日里,孤倒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今日孤却是不希望此日的来临。大将军重伤,非几个月是不能痊愈的。但是父皇的耐心是有限的,恐怕等不了多少时间了,永丰仓的粮食已经有足够的多了,巴蜀、关中今年大熟,粮草供应充足,兵马也因为上次抵御王世充,大多云集潼关、风陵渡一线。只要委派一员大将,就能随时出征,所以父皇出兵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能对付王世充的,也只有大将军和秦王二人,大将军重伤不能行,难道这宗功劳就要送给秦王不成?” “殿下不若亲征?”封德彝却是抢先发言。 “亲征?”李建成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亲征这个词,也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如今他为太子还能亲征吗?杨文干事件过后,连长林军都被解散了,还有机会掌握兵权吗?就算李世民他们不争取这次的统兵之权,恐怕父皇那里也是通过不了的。 “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岂能亲征?”徐师谟反对道:“殿下可以选一宗室子弟代之,诸如任城王李道宗,赵郡王李孝恭都可以。甚至可以派齐王殿下前往。反正,这领军之权绝对是不能落入天策府手中,否则到时候,天策府军功甚深,莫说太子殿下,就是陛下也无能节制。” “殿下可曾记得当初齐王殿下的主意了。”赵弘智忽然说道:“齐王殿下当初言要抽调东宫臣属,武将诸如秦叔宝、程知节等人,然后以齐王为帅,这样一来,齐王有这些人的帮助,不但能立下功劳,平定洛阳,还能借着机会消弱秦王殿下的力量。” “府中的诸如长孙无忌等十八学士也数授予官职,或为刺史、太守、县令等等官职,让他们数离开京师。这样能一举断掉秦王的根基。”魏征双眼一亮,也说道:“大军出征之时,秦王必定会去送行,太子殿下到时候,可以趁机除掉秦王这个大敌。如此,就能安安稳稳的坐稳这太子之位了。” 大殿内众人听的脊背发凉,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魏征,没想到魏征这个文弱书生心思居然如此狠毒的。这抽调天策府的武将以扩充李元吉的实力,虽然做的有点下作,但是到底是为了击败王世充所为,虽然有点阴险,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给长孙无忌等人加封官职,让他们厉害京城,这就加阴险了,而趁着大军送行的时候,要除掉李世民,这就是阴险中的阴险了,这等事,谁还能防备的了?一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望着李建成,无论众人出的是什么主意,这后下定决心的还是李建成不是。 李建成脸色变了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思,一丝挣扎来。好半响,才听见李建成冷哼道:“去传齐王来见孤。”众人闻言双眼一亮,心中一松,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既然李建成要传齐王,也就是说明李建成已经同意了了魏征的建议了。众人这才发现,这好像是魏征自从进东宫之后,首次提出的建言被李建成所采纳。众人心中替他高兴的同时,也替他悲哀。这次李建成采纳魏征的建议,还是因为被逼上绝路了,才会如此,可以想象,魏征的脾气若是不改的话,恐怕日后还会被李建成冷藏。众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露出一丝同情之色来。 双眼难以察觉的扫了众人一眼,封德彝心中却是波涛翻滚。可以想象,这种毒计,若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秦王府必定会面临覆灭的危险,而秦王李世民也为这些人所杀。不行,这种事情可不能发生。回头得找个机会,将这个消息传与秦王知晓。幸亏,他们要发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起码也要等到大将军还朝之后才出征王世充,还是有点时间的。封德彝暗自盘算了一番,方松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一旦外传,就是我等的死期。”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冰冷。君不密则失其国。李建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刻意叮嘱了一番。只是他不知道,太子阵营中大的老鼠,就坐自己的旁边。 第一百零七回 小人物大作用 第一百零七回小人物大作用 深夜之中,离坊市大门紧闭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朱雀大街上已经很少能看见行人了,忽然一辆漆黑马车缓缓地行驶大街之上,是那样的突然和诡异。马车上并没有任何的标记,根本看不出这辆马车是何来历,但是从它那巨大而厚实的车厢,以及拉车的两匹骏马上可以看的出,能拥有这辆马车的并非是普通人。不错,坐马车内的是大唐重臣封德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大街上是所为何事。 车厢内,封德彝抖动着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眉头紧皱,显然是遇见了不决之事。 “大人,已经到了大将军府了。”车厢外,赶车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将军府?不,到秦王府。”封德彝双眼一亮,精光闪过,哪里还有刚才的迷茫模样,显然是有了决定。 那赶车的下人不敢怠慢,赶紧朝秦王府而去。虽然不知道自家的老爷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赶车的,根本不能决定什么,是不敢询问什么,只要赶好自己的马车就行了。 秦王府长安甚是有名,加上大街上,并没有多少的行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停秦王府门前。 “快带老夫去见秦王。”封德彝下了马车,对秦王府的门子说道。 “大人请随小的。”那门子早就练就了一副好招子,知道什么人该来,什么人不该来。眼前的这个老人虽然不是身着朱紫,也不算是秦王府的常客,但是气度森严,显然并非普通人,而且开口就要见李世民,当下是不敢怠慢,也不禀报总管,赶紧自行将封德彝带了进去。 刚过了仪门,正好见长孙无忌两个内侍的引导下,朝仪门而来,显然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去,忽见对面走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双眼一亮,面色忽然一阵大变,赶紧迎了上去,道:“老大人为何到此了?快请进。”说着朝门子挥了挥手,自己却上前亲自搀扶着封德彝。 “秦王何?老夫要见他。”封德彝赶紧说道。 “高公公,你去禀报秦王,就说封大人有要事求见。”长孙无忌赶紧对一边提着灯笼的内侍说道。那其中的一个内侍一见长孙无忌发令,哪里敢怠慢,赶紧望回跑去,显然是去禀报秦王李世民了。 等到封德彝赶到银安殿的时候,却见李世民早就站滴水檐下等候着,心中一动,暗自点了点头,就这一点,太子和秦王比起来,也不知道差了多少了。 “老臣拜见秦王殿下。”封德彝推开长孙无忌的搀扶,朝李世民拜了一拜。 “老大人,请起,不必多礼。”李世民哪里会让他真的跪了下去,赶紧走上前去,硬是将他搀扶起来,笑道:“老大人,何必如此。” “多谢秦王殿下了。”封德彝这才趁势站起来,口中说道:“这春秋大义,礼不可废,臣为人臣岂能失礼。” “哈哈,好好,老大人请。”李世民打着哈哈,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自从高祖刘邦坐定江山之后,这礼也就等于废了差不多了。但是这句话却是不好封德彝面前提起,免的这些老大人们拿着这个来说话。 那李世民将封德彝搀进银安殿后,方问道:“老大人为何这个时候来秦王府,要知道这坊市可都快要关闭了。” “这个时候不来,明日是不好来了。”封德彝轻轻的瞟了一眼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臣也只有这个时候来。”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封德彝的意思,好歹他还是李建成宫中之人,奉李渊之命来辅佐李建成,而不是辅佐他李世民的。 “上次还没有多谢老大人报信呢。”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朝封德彝拜了拜。 对于长孙无忌这一拜,封德彝倒是点了点头,却是生受了。又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的胡须,道:“殿下可知道东宫已经决定要杀殿下了。”封德彝忽然张口说道。 “什么?”李世民失声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死死的望着封德彝,那长孙无忌是面色苍白,死死的盯住封德彝。 “大将军即将还朝,庆州叛乱已经得到解决,但是当初王世充和窦建德曾趁机进犯我土,这次陛下恐怕就要出兵王世充了。太子殿下准备以齐王为帅,以抽调天策府将领加入东征大军,以消弱秦王府实力。” “为辅机等天策府文官加官晋爵,以消弱天策府的实力。” “趁秦王殿下为大军践行之时,当场击杀秦王殿下。” 封德彝一个接着一个消息说的出来,仿佛一支又一支的利箭,直射李世民的心脏,那封德彝话音刚落,就见李世民面色苍白,跌坐地。再看长孙无忌的时候,早就吓的口瞪目呆了。封德彝见状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计策一个比一个狠毒,若是李世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必定会落上一个身死人亡的局面。 “好狠的太子啊!”长孙无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大殿,却见整个大殿上只剩下自己与秦王二人,而封德彝却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想来,因为害怕坊市关门,才匆匆的而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若非封德彝来报信,恐怕我秦王府极其属下百余口性命都难以保存了。”李世民端坐几案之后,面色阴沉,双目寒似水,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 “看来,太子准备动手了。”长孙无忌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忧色,大殿内走来走去,显然也为此事而感到为难。此刻李世民虽然威望甚高,但是也仅仅是甚高而已,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卢照辞。莫说军中,就是眼前的长安城内,实力也不如李建成的东宫实力,想拼死一搏,都是困难的。 “求助于大将军如何?”长孙无忌不由的说道。京师中,何人的实力能与太子相抗衡的,那只有卢照辞,他的左翊卫大军掌控京师各处城门,是精锐之士,非常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 “大将军虽然能为我所用,但是此人的立场却实奇怪。到底是世家之后,讲究的是一个‘利’字,对谁有利,他就支持谁,所以此人只有度过这道关卡之后,方能用之。这个时候,将自身的安全都托给一人,实是不妥。”李世民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这世家子弟是没有一个能相信的。 “既然卢照辞不行,那就只能行险计了。”长孙无忌双目中闪过一丝阴霾,李世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听那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臣有两计,供殿下选择,其一,立刻离开京师,回山西,这样可以躲避灾难,甚至可以凭借殿下的威望,或许能招的一支兵马,供殿下使用;其二,那就是行破釜沉舟之策,埋伏太子和齐王必经之路上,以乱箭射死,那太子和齐王死后,能够登基称帝的只有殿下一人。” “前者肯定是不行。莫说太子登基之后,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就是招兵买马,那些下面人是不会答应的,早晚会被他人所破。”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剩下的一条虽然看上去危险,但是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只要认真算计,也不是不行的。东宫的力量虽然强于我们,但是他们的力量过于分散,不可能一次性拿出来对付我们。太子的左右也不可能时刻都有许多人护卫着,我们就趁着他们人少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这样一来,就能将他们一网打了。” “人少的时候?”长孙无忌神情一愣,很快就说道:“那就只有上朝的时候。上朝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人是少的。” “那就上朝的时候杀了他们。”李世民双眼中迸射出一股杀气,冷哼哼的说道:“如今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了。他时刻想要着我的性命,哪里还乎什么兄弟之情。既然他不要什么兄弟之情,我又何必要呢?干脆就拼个你死我活。” “要想趁他们上朝的时候动手,那只有,只有玄武门了。”长孙无忌回忆着皇城内的一切,方回答道:“太子入宫都是经过玄武门,只是那齐王入宫不玄武门,那就说不定了。他若是不走玄武门,我们出手解决了太子,弄不好还便宜了这个齐王呢。到时候,我们还会落入他的手上的。” “哼,皇位可以落太子手中,但是绝对不能落李元吉手中,这个淫乱后宫,咦!”李世民双眼一亮,忽然说道:“辅机,你说要是孤向父皇上书说,太子和李元吉淫乱后宫,你说父皇会不会召集太子和李元吉询问。” “不错。殿下高明。”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此举虽然能让他二人同时进宫,但还有一点的是,这驻守玄武门的将领叫常何,乃是东宫部将。我等要是从容布置的话,就必须得到常何的支持。” “那就收买他。他要什么孤就给他什么,官位、金钱、女人都行,只要他为我所用。”李世民恶狠狠的说道:“然后让卢照辞慢些回京,他既然诈死取庆州,显然他的伤势并不重,那父皇要东征王世充,就必定会询问他的意见,所以他们动手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去收买常何,孤就不信,他不为我所用。” 常何,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没想到的是,后决定大局关键所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这种人物长安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随手扔个石头,都能砸到好几个来,但是玄武门的守将就一个,那就是常何,这种小人物有的时候也能决定大事情,比如这件事情。长孙无忌也不曾想到自己这个朱紫袍服的人物有一天还要亲自去求这样的一个小人物。 虽然李世民派人飞马报与卢照辞,但是卢照辞的大军还是缓缓朝长安而来,卢照辞虽然身体健壮,但是到底是失血过多,也没有骑马上,而是李秀宁庆州城内找来一辆华美的马车,让卢照辞呆里面,领着御林军马朝长安而来。 前来迎接卢照辞的乃是李建成,只见他满面春风。一见卢照辞马车停了下来,赶紧走上前去,掀开车帘,笑道:“大将军,孤来接你来了。”神情和蔼,与当初与卢照辞河东初见的时候模样,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隔阂一样。 “多谢太子殿下了。”面色苍白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不推辞,就就着李建成的右手,缓缓的走下马车来。到底是帮李建成解决了一件后顾之忧,是对李秀宁烧毁李建成和杨文干来往书信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建成得了许多的好处,这个时候,扶着卢照辞下车,还能表现自己爱才的一面来,又有何不可呢? “看大将军面色苍白,显然贵体尚未痊愈,这段时间天气变幻无常,大将军还是小心贵体的好。”一边的李元吉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多谢齐王殿下关心,风雨虽大,但是家中自有避雨之处。倒是齐王殿下,有些不该去的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免的有一天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李元吉被燥的脸色通红,却又不好反驳的,只得双眼怒视着卢照辞,哪里知道卢照辞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心上。 “照辞啊!父皇说你身体未痊愈,这庆功宴就等你伤势痊愈之后,再办。你先回府养伤,弄不好父皇的赏赐已经到了王府也未可知啊!”李建成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孤嫉妒啊!不光孤嫉妒你,恐怕朝廷中的有功之臣都会嫉妒你的。” 卢照辞闻言一愣,但是既然李渊已经有命,不让自己进宫,自然也就懒的去了,金光门下与前来迎接的大臣见过礼后,方由尉迟恭护卫着,朝临汾郡王府行去。 马车上,卢照辞按住心中的好奇,只是催着尉迟恭快些赶路,如此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到了王府上,自有崔莹莹和卢照英等人迎了进去。 “封了承嗣做了县伯?”大厅内,崔莹莹将李渊的封赏说了出来,却是李渊将还没有一岁的卢承嗣封了县伯。难怪刚刚金光门下,李建成笑言整个朝廷中官员都会嫉妒自己。原来是这个缘故。 “夫君却是封无可封了,就是食邑也是实封万户,比那些国公们不知道高了多少,陛下这才封了承嗣做了县伯。”崔莹莹言语之中露出一丝酸意来。 “哼哼,不过一个区区县伯而已。”卢照英冷笑道:“皇上也确实小气了。” “好了,这已经不小气了。夫人先到后宅去吧!孤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回头再去找你。”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那崔莹莹不敢怠慢,轻轻的点了点头,方领着几个侍女进了后宅,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卢照辞兄弟二人。 “近京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那李元吉刚才说话的时候是话里有话啊!”待崔莹莹的背影消失之后,卢照辞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初陛下准备调左翊卫大军前去支援兄长,那齐王想控制京师防务,小弟去香台寺见了岑先生,岑先生让我装病,这才保住了左翊卫大军,至于近,哦!”卢照英双眼一亮,道:“倒是京中盛传要东征王世充了。就是领军的将领没有确定,有的说是大兄,有的说是秦王,还有人说是齐王,或者任城王、赵郡王什么的。” “齐王?他也想领军,那不是将十数万大军都葬送洛阳城下了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李阀内部能真正用兵的不过两三个人而已。李世民算上一个,李道宗也算上一个,至于李孝恭其能耐还是差了点,若是没有李靖,江南也不会是如此局面,起码也是双方势均力敌。哪里会有如今的一边倒的局面。 “那可说不定,若是太子殿下支持呢?”卢照英摇了摇头道:“大兄有所不知,这段时间以来,李元吉进东宫如同出入自己的齐王府一样,没有丝毫的顾忌。甚至皇宫大内也是一样,后宫中也有不少的娘娘为齐王呐喊助威呢!” “无论怎么样也摆脱不了无能的真面目。”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我伤势未好,今日就到这里吧!去吩咐卢青云,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算是为我接风了。” 卢照英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冷汗,哪里还愿意他留这里,赶紧命人将人卢照辞扶了后院不提。自己却去吩咐卢青云,准备晚上的家宴不提。 第一百零八回 常何来访 第一百零八回常何来访 义宁坊内的一处三进的院落内,常何屹立窗下,静静的望着远方,他身边的几案上,摆放着数千金,烛光照耀下,分外的刺眼。刺的常何双眼生疼。这是秦王府的长孙无忌亲自送来的。连带着这些金钱而来的,还有秦王的许诺,只要玄武门之事一过,就封其为开国县公之位,虽然是个县公,但是这县公前面要是加上一个开国那就不一样了。按照李渊所封的诸多功臣,有免两死的权力。这才是众多大臣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常何面前一一闪过,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仍然有一丝迟疑来。 “哦,不好。怎么忘记他了。”常何忽然脑海之中闪烁着一道光芒,赶紧吩咐了自己夫人一声自己却趁着天黑出了府,又外面绕了几圈,发现没人跟踪之后,方沿着礼泉坊,穿过西市,又西市中穿梭了片刻,如此方沿着怀远、延康、丰乐,沿着朱雀大街朝大将军府而来。 “劳烦门伯通报一声,左翊卫麾下小校常何有事求见大将军。”常何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形掩藏黑暗中,对着门子轻轻的说道。 “请里面等候。”那门子本就是锦衣卫中人,一见常何如此模样,哪里还不知道此人前来,必然是有机密之事,所以却是将常何引了进去,又对身边的另一个门子示意了一番,只见那个门子出了仪门,朱雀大街上扫了一眼,见没有特殊的人和物,这才朝门伯点了点头。 一边的常何见状心中暗惊,手下一个看守大门都如此机警,看来这个大将军也是个有心人,一想到这里,常何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 “末将常何拜见大将军。”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来。不光是因为见到了卢照辞,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书房内接见了他。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荣光。这书房乃是机密所,有的时候都是不对子女开放的,卢照辞能书房内接见他,已经上常何很是激动了。 “常何,起来说话。”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无力的声音。但是常何的耳中,却是那样的威严,仿佛是九天之上传来的一样。 “谢大将军。”常何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面色苍白,但是双目似海,却是闪烁奇异的光芒。 “孤受伤了,不能亲自去迎接你了。”卢照辞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常何,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常何前来,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与历史上的那件事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一听到常何前来求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让人把他带到书房来。 “末将惶恐。”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来。说道:“末将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大将军,还望大将军早做决断。” “哦,什么事情?”卢照辞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今日下午的时候,秦王府长孙无忌派人送来数千金,想要常何为秦王府效力。” “你准备怎么办?”卢照辞双眼一睁,死死的盯住常何说道。 “末将,臣听大将军的。”常何猛的跪了下来,道:“臣这条性命本就是大将军所救,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将军两次救命之恩。” “常何,你要知道孤救你,并不是为了你报答什么?”好半响,常何才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声。 “正因为如此,臣才要报答大将军了。”常何言辞恳切道:“东宫和秦王府双方人马都与大将军有间隙,不管他二人何人获胜,都将对大将军不利,臣岂能害了大将军。臣冒死前来禀报,就是为了报答大将军的两次救命之恩。他们之所以看重臣,不过是因为臣的职位而已,只有大将军才是真正的爱护自己麾下的将领。” “好,好,孤没有救错人。”卢照辞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上前拍着常何的肩膀道:“你先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常何满面欣喜之色,赶紧站起身来。 “长孙无忌可已经将计划透露给你了?”卢照辞又问道。 “这个倒没有,只是让臣候着,时间一到,他自然会来通知臣的。”常何摇了摇头道。 “看来,长孙无忌生性谨慎,还是害怕你将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不过既然他们要行动了,孤也就不怕了。” “大将军,一旦长孙无忌有什么行动的话,臣立刻回来禀报。”常何见状赶紧说道。 “不,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监视你的。这样吧!孤西市内,有个特色王的酒楼,里面有道菜叫做火锅,他们一旦将消息传给你,你就派一个得力的下人,将消息送给那里的掌柜,就行了。”卢照辞拍着常何的肩膀笑道:“常何啊!你这个消息可是救了我卢氏一家老小的性命啊!照辞这里多谢了。”说着就朝常何拜了下去。 “不,不,大将军折杀臣了。”常何吓的赶紧跪地上,如何也不敢接受卢照辞一礼。 “好,好。”卢照辞见状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让常何能接受自己这一礼的,当下叹了口气道:“孤也不说什么了,常何今日前来报信,孤日后必有所报。”常何闻言心中一松。卢照辞这句日后有所报,要远比长孙无忌那数千金与国公之位让他来的放心。起码这明显表示对方不是利用自己,而是真心与自己结交。看看这人家大将军说话多么有水平,再看看那长孙无忌,只知道用金钱来买一切,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钱能买的到。起码我常何就是那样的人物,不是用金钱来收买的。 “末将这就去答应他们。大将军若是有什么吩咐,直管下令就是了。臣的一切就是都是大将军给的。”常何拍着胸脯说道:“就是大将军让臣去死,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好,好,常何,一切要小心啊!”卢照辞点了点头,又亲自将常何送了出来,待让锦衣卫查看了周围一番之后,方让常何出了府门。 “关闭府门,去,快将四将军喊来。”卢照辞吩咐身边的卢青云说道。 “是。”卢青云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心中顿时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心中一惊,赶紧去请卢照英不提。 半响之后,才见卢照英睡眼惺忪的赶了过来。 “大兄,何事如此着急?”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刚才玄武门守将常何来了。”卢照辞苍白的脸孔上闪烁着一丝兴奋道:“哈哈,当初为兄的一番谋划就要见效了。” “大兄的意思是?”卢照英闻言面色大变,紧张的问道。 “不错,秦王等不及了,想来太子殿下也是等不及了。”卢照辞嘴角一阵冷笑,道:“这两个兄弟只知道算计着对方,却不知道孤已经等候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原以为还要继续等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大兄,你准备?”卢照英闻言,脸上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自己的兄长,忠厚的外表下,居然早就有了反心。而且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何不让他惊讶。 “孤也不瞒你,当初若非时间来不及,我卢氏准备的不充足,岂会轮到他李渊来坐这个天下。这天下早就是我卢氏的了。”卢照辞冷笑道:“这个时候,李渊自以为高高上,平衡着两个儿子,将孤当做筹码,要放哪一边就放哪一边,以为孤是这样好欺负的。却不知道,孤早就等暗处看他的笑话,这下好了,李渊的平衡之策终于失去了效果,他的两个儿子,不,是三个儿子终于要互相残杀了。常何已经为我所用,玄武门将成为我卢氏崛起的地方。四郎,这天下即将是我卢氏的了。” “兄长要行动,照英自当效命。”卢照英黝黑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哼,四郎早就看那李元吉不顺眼了。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好,此事虽然我有九成把握,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我占领长安城,防备李姓宗室反扑是重要的。如今我大唐兵马,都聚集潼关和江南一线。潼关孤倒是不担心,那里大多是外军将领,并没有李唐宗室,那暂时统兵的徐世绩大概不会掺和此事的。唯有这江南不好办。” “大兄何不写信给李靖,让他控制南征大军的军权,甚至将李孝恭当场斩杀。这样一来,南征的数十万大军就会为我所用了。”卢照英张口说道。 “若是以前,倒还是可以的,但是如今靖兄是不会掺和此事的。”卢照辞摇了摇头,叹息道:“真的不行,就写信给祖明、甘冲等人,让他们看着南征大军吧!靖兄那里还是告诫一番的好。” “万一李靖要事将此事告诉李孝恭,那该如何是好?小弟可是听说那李孝恭和李世民关系极好啊!”卢照英紧张的说道。 “这点靖兄倒不至于。”卢照辞笑道:“靖兄为人光明磊落,是不会通风报信的。”说着就取了几张信纸来,泼墨挥毫,瞬间就挥就了几封信,又唤过卢青云,让他快马送了出去。 “这些日子,你左翊卫大军中精选人手,然后与我王府护卫,让他们来护卫王府,交给秦勇统领,王府护卫多是来自临汾,对我卢氏忠心耿耿,又是精锐中的精锐,正好用来应付秦王府的兵马。尉迟恭勇猛无比,孤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去做。”卢照辞又吩咐道。 “大兄,那内廷该怎么办?平阳公主会允许你这么做吗?”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他对李秀宁可是怨念很大的。 “她自然是不会,但是她的手下就不一定了。”卢照辞冷笑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允许有什么儿女私情了。她是李氏族人,与你嫂子可不一样,她是李阀嫡女,心中首先想的就是李阀,而不是我卢氏。那御林军乃是当初随我平定关中的兵马,弄不好,军中的我的一道军令甚至还李秀宁之上。马三宝虽然对她忠心耿耿,但是何潘仁却不是,丘氏兄弟却不是。他们正是身强力壮之时,岂会做个御林军大将而甘心的。跟李秀宁身后,哪里有跟孤身后来的风光。放心吧!孤会收服他们的。”卢照英闻言方静下心来,因为自从跟随卢照辞到如今,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让他失望过的,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你还是早点休息去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来,到底是身上的伤势未痊愈,连续与常何和卢照英商谈,已经让他消耗了足够的体力了。卢照英不敢怠慢,点了点头,方出了书房。 过了好半响,忽然鼻尖闪过一阵香风,接着就听见一阵温柔的声音,道:“夫君身体尚未痊愈,为何还此地劳累?” 是崔莹莹。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崔家子女,但是却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或许不如李世民正妃长孙无垢一般,为了李世民能后宫中奔波,但是也算是一位合格的妻子。 “你那兄长近忙什么?孤都回来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卢照辞右手伸进崔莹莹的亵衣里,抚摸着里面的一片嫩滑,不由的问道:“孤可是听四郎说过了,他那个左翊卫大将军的长史当的不称职啊!居然连军营都没有进去过,这还了得。” “夫君若是不喜欢他,就罢免了他就是了。”崔莹莹脸色潮红,鼻尖的呼吸浓了一点。娇躯不由的靠的卢照辞紧了一点。 “这点孤可是不敢,他可是你们崔家的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不是你们崔家的人。”崔莹莹不满的碰了一下卢照辞道:“就是崔家的人。出嫁从夫,别人可都说我是临汾郡王的王妃,而不是说我是佳的娘子。”崔莹莹却是纠正了一下卢照辞的言辞。 “好,好,临汾郡王的王妃行了吧!”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你家的老太爷若是知道孤将崔氏的小娘子拐走了,还不知道生多大的气呢!” “哼,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应该早就想到今日了。”崔莹莹不满的说道:“妾身的那些姑姑姐妹们,有几个真心得到他同情的,都是成了联姻的对象。妾身已经很是幸福了,但是那些嫁到赵、郑、卢等世家大族的又有几个能像妾身这般自的。” “这也倒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高门大族中规矩甚多,比如那萧禹那老夫子,出身江南大族,张口礼制,闭口礼制,连朝见的时间,先迈哪条腿都要讲究一番。他家吃饭,就得讲究食不语的规矩,端的让人难受。 “对了,李家妹子好奇珍,虽然是一件雅事,我卢氏也是家大业大,但是夫君究竟是要做大事的,这些金钱都来之不易,李家妹子这花费是不是太高了点。”崔莹莹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知道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李婉儿虽然生性温和,家中从不多管闲事,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生性奢华,虽然卢照辞名下的产业甚多,但是像她这么弄下去,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近一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这些事情待过段时间再处理吧!”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又说道:“这段时间,五娘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吧!”卢照辞忽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靠卢照辞肩膀上的崔莹莹闻言心中一动,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只是双眼流动之间显示着她心中极度的不平静。她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听着卢照辞的口气,就明白近必定有要事发生,而且还与李婉儿有这很大的关联。但是却没有开口询问。除非卢照辞自己说出来。 “夫君,时候也不早了,容妾身服侍你休息吧!”崔莹莹忽然脸色微红,轻轻的说道。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松,这渔网都已经撒了出去,能不能网上鱼来,那就是看天意了。所谓谋事人成事天,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干脆就不要想了。 黑夜渐渐来临,乌云遮住了天上的一轮残月,整个长安城中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行走坊间的时打人,打着,口中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词语来。他们却不知道,这黑夜之中,有些东西远比火烛加危险的东西,这尊贵豪华的长安城中已经形成,只要时间一到,就会爆发出熊熊火焰,焚烧着长安城中的一切,使得长安城再次换个面貌。 长安,其实上并不是长安。 第一百零九回 玄武门之变 (一) 第一百零九回玄武门之变(一) 由于卢照辞病体未愈,所以一直都没有上朝。李渊也沉得住气,一直也未曾召见卢照辞。所以长安城内的东征的消息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准信。统军大帅一直都没有定下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的猜测,有的说是等到大将军卢照辞身体痊愈后,才会东征。这种消息居然是占了大多数,连马三宝等人也纷纷上门询问,以期望东征的时候,被卢照辞选中,好立下一下功劳。只是面对这些人,卢照辞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担任东征大帅。因为卢照辞看来,或许李渊心中已经定下了李元吉任大军主帅,以抽调天策府力量,消弱秦王李世民的实力。 这一日,卢照辞正逗弄卢承嗣,却听见府外锣鼓喧天,钟乐齐鸣,接着就看见卢青云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大声喊着:“阿郎,阿郎。” “怎么回事?如此慌张。”崔莹莹站起身来冷喝道。卢照辞常年征战外,好不容易因为受伤的缘故留家中,逗儿取乐,旁边的三位娇妻,相互说笑,却被卢青云闯了进来,岂有不怒的道理。 “什么事情?”卢照辞将承嗣递给一边的阴明月,站起身来问道。 “阿郎,皇上来了。已经进了仪门了。”卢青云赶紧说道。 “怎么连个圣旨都没有?”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快走。”说着赶紧朝外走去,他的身后,崔莹莹等三女也紧随其后。没想到居然是李渊前来,为重要的是,先头礼部或者内廷连个消息都没有透露。 “听成公公说,这次陛下是突然定主意的。他刚从秦王府出来,到了朱雀大街上,突然说要到这里来的”卢青云脸色并不好,他主管锦衣卫,按照道理说这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这回去出了岔子了。李渊都到了家门口了才发现。 “你说陛下先去了秦王府?”卢照辞双眼一亮。 “正是。”卢青云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卢照辞顿时知道李渊此来所为何事,顿时也就放下心来。 等卢照辞赶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李渊一身龙袍,站大厅中间,正望着大厅外的假山。眉头紧皱,却仿佛是想着什么似的。 “臣卢照辞拜见皇上,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卢照辞恭恭敬敬的朝李渊行了一礼。 “大将军起来说话。”李渊见状,脸上的凝重顿时消失的不见踪迹,上前将卢照辞扶了起来,道:“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这种礼节就免了吧!哈哈,这个小子大概就是承嗣吧!生的果然和他的父亲想象,日后我大唐又有一位统兵大帅了。嗯,不错。”李渊哈哈大笑,又勉励了三女,赏赐了一些奇珍异宝,方命三女退了下去。 “陛下突然驾临,想必是有要事。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大厅内沉默了半响,那李渊忽然深深的叹息了一阵,卢照辞这才出言道。 “照辞想必也知道了,上次杨文干谋反,王世充和窦建德两个贼子趁机犯我疆土,这次朕想东征,先灭王世充,后灭窦建德,但是心中却实放心不下,所以特地来此,想听听大将军的意见。”李渊望着卢照辞一眼,就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王世充虽然占据洛阳,其兵马有三十万之多,又占据了中原等地,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但是王世充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兵马战斗力不强,第二,麾下将领多是王氏中人,性情猜忌妒能,那秦琼、程知节都是大将之才,罗士信是声名远播,裴仁基父子也是一时俊杰,这种人物都不能为之所用,杀的杀,走的走,郑氏江山已经没落,陛下这个时候征讨,正是时候。”卢照辞毫不犹豫的说道。别看大唐连年征战,但是总体实力却是群雄之上,依靠前隋杨坚父子打下来的底子,有足够的粮草为李渊挥霍的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与秦王说的一样,看来,这场仗是可以打了。”李渊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惋惜,道:“可惜了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不然是这次领军的佳人选。” “臣惶恐。臣有负皇恩。”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知道陛下将以何人为帅?” “大将军以为何人为帅是为佳?”李渊双眼中露出一丝异光来。 “那自然是秦王领军了。”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秦王用兵远臣之上,由他领军,自然能克敌制胜。” 李渊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齐王如何?” “齐王?”卢照辞脸色一凝。 那李渊看的清清楚楚,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将军也认为齐王不妥?” “齐王勇猛,但是生性跳脱,非元帅的首选。”卢照辞又斟酌了一下语气,道:“若是能调遣精兵猛将,上等谋臣或能成功。” 李渊闻言神色一动,满脸的欣喜之色,道:“看来大将军也是认为齐王可以当重任了?好,好,既然如此,朕这次就用齐王为帅,哎,每次打仗都用你与世民,让你二人也没有时间安享富贵,看看这次,还将你弄的重伤,若是当初早点培养出一位帅才来,大将军又岂会受伤呢!照辞,病体未痊愈,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朕先走了。”说着就不待卢照辞反对,就径自出了郡王府。只留下一个口瞪目呆的卢照辞站大厅内,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兄,大兄。” “嗯!”卢照辞这次惊醒过来,望着对面的卢照英说道:“陛下走了?” “走了都有盏茶时间了。”卢照英好奇的问道:“怎么大兄您不知道?”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快,备车,我要去秦王府。”卢照辞思了片刻,冷哼道:“又被当枪使了,要是解释清楚,恐怕对剩下的戏没的演了。” “去,秦王府?”卢照英面色一惊,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哪里敢反对,赶紧一边派人去秦王府报信,一边命人准备了马车,好载着卢照辞去秦王府。 等到卢照辞马车赶到秦王府的时候,却见秦王府大开中门,李世民领着天策府上下门外等候。显然显的隆重无比。管卢照辞心中潜意识的将李世民作为对手、仇敌,但是一见这等模样,也禁不住有些激动,老远就停下马车来,卢青云搀扶下,下了马车。 “末将见过上将军。”卢照辞老远就拱手道。 “大将军驾临秦王府,我秦王府蓬荜生辉啊!大将军,请。”李世民上前一把扶住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卢照辞这个时候来此是为了什么?李世民心中很是期待。 “秦王殿下,请。”卢照辞对李世民的刻意结交也并不意,仍由李世民搀扶着,两人一起进了秦王府,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紧随其后,声势极为浩大,几乎天策府内的众人都已经赶了过来。 银安殿内,众人分了爵位官职坐好后,自有人上了制的炒茶,这是出自卢府的,李世民将它奉上,由此可见其中的心意了。那李世民笑道:“大将军若是有事,派人前来唤上一声就可以,世民立刻登门拜访,何故亲自来自,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来见世民,世民愧不敢当啊!” “此刻若是不来,再来的时候,恐怕要成仇敌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满脸的都是懊悔之色。 李世民神情一愣,扫了一眼卢照辞,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那一边的长孙无忌赶紧出言道:“大将军与我家秦王有袍泽之情,又岂会成为仇敌,大将军却是说笑了。”其他的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那卢照辞挥了挥手,苦笑道:“就刚才陛下驾临鄙府,臣是惶恐不安。” “陛下可是询问东征之事?”许敬宗双眼一亮,赶紧问道。 卢照辞略带深意的望这个流氓才子一眼,点了点头,道:“许学士说的极是,陛下询问的正是东征之事,某倒是说了一番见解后,陛下还称赞某与秦王殿下是英雄所见略同。”当下又将自己与李渊的一番对话说了一遍,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只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人皱着眉头,这卢照辞亲自前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此事而来。 果然,卢照辞轻轻叹道:“后来,陛下询问这次东征主帅的人选。哎,某身体尚未痊愈,自然是排除外了,所以某就推荐了秦王殿下,秦王滇西用兵之能,非照辞能够比拟的,由秦王出征王世充,必然能马到功成。可是,陛下却没有同意,反而问臣齐王如何?” 众人这个时候早就被卢照辞的话给吸引了进去,就是李世民的表情也随着卢照辞的话变动着不停,待卢照辞说到后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不知道大将军怎么回的?”长孙无忌将李世民的表情看心里,赶紧问道。 “某还能怎么样?当下就说道召集我大唐猛将以护之,以智谋之士而佐之,或可任之。”卢照辞苦笑道:“陛下还说,当初就应该多培养几位名将来,免的总是让某和秦王奔波外,还说早如此做了,某也不会受伤了。为奇怪的,陛下待某把这些说完,就径自走了。” “看来,这次陛下已经决定要让齐王领兵了。”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一眼,道:“这是也怪不得大将军,若是孤,孤也会这么回答的。其实,父皇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只是害怕朝臣反对,所以才想借着大将军之口说出来而已。” 卢照辞也点头叹息道:“正因为如此,臣不得不走这一遭,否则明日上朝,殿下要将臣碎尸万段了。” 李世民闻言,铁青的脸色顿时消解开来,指着卢照辞哈哈大笑道:“照辞啊,照辞,你也太小瞧我李世民了。” “秦王殿下倒是大度,可惜了,臣现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卢照辞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色,摇了摇头道:“亲王殿下倒可以高枕无忧,臣恐怕是死到临头了。” “大将军何出此言?”李世民好奇的望着卢照辞问道,其余众人也都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像卢照辞这样的名将,除了皇帝,还有谁敢杀他的。 “齐王啊,齐王,与臣素来不睦,要除之而后快。这次他出兵东征,要朝中选取精兵猛将,智谋之士,还为他效力,臣就不相信他不会借了这个机会选臣为他效命。”卢照辞苦笑道:“所以臣正想办法呢?但愿陛下看臣受伤未愈的份上,饶了臣这次。” “想来父皇看大将军多年辛劳的份上,必定能大将军留京中养伤的。”李世民明显口不对心的说道。 “但愿如此。”卢照辞一脸的苦涩。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如此,卢照辞才告辞而去。 银安殿内,卢照辞走后,李世民面色阴冷,冷哼道:“诸卿认为大将军的话有几层可信?” 长孙无忌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就算没有十成,但是也有九成。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欺骗的,他也没有必要要欺骗殿下,这样对他是没有好处的。反正,他身体未愈,是不会争夺这次主帅之位的,所以才会保举殿下,没想到后的结果是这样的,被陛下玩了一道。不但做了陛下抵制群臣的棋子,连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落齐王的手中,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到殿下面前来寻求帮助。他还是希望殿下能争夺一番,夺取这次出征的主帅之位。” “这么说,他是不会对孤的计划产生影响了?”李世民关心的是他接下来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的。 “除非他想被齐王玩死。”许敬宗阴笑道。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就算他知道了如何?依辅机看来,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会对此事装作不知道,因为殿下为太子,远比李建成为太子对他有利。所以他是不会阻止的。刚才之事,就已经说明这一点。” “那常何已经答应了吗?”李世民脸上有了一丝担心之色道:“若是没有常何的配合,恐怕这事还是不成的。” “哼哼,三千金加上一个开国县公的位置,可以让任何人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识,何况一个常何。”长孙无忌冷笑道:“他出自东宫又能如何?殿下能给东宫不能给他的东西,他还是听我们的。” “常何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否则,我们的所有谋划都会毁于一旦。”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来。 “既然殿下这么说,臣就派人盯着他。”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小人物能起大作用,这对长孙无忌来说绝对是个讽刺,但是这个时候经过李世民一番提醒,这才感觉到这个常何的至关重要性,心中也暗自后悔自己的托大,应该早点派人监视这枚重要的棋子。现只能期盼到现还为时未晚。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就这之前,常何就趁着夜色,亲自见了卢照辞。虽然前后相差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这其中足够发生许多的事情。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热切的光芒来。只要李世民成功的登上太子宝座,甚至再进一步,他这个秦王府学士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上一层楼了,这才是许敬宗高兴的原因。 “看看父皇到底是准备派谁出征吧!”李世民思了片刻方说道。显然他对李渊还是有着一丝希望的。他期盼着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也公平一点。 “若是真的如同大将军所言,陛下准备以齐王为将呢?”许敬宗出言道。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李世民双眼一眯,闪烁着一丝决然来。这样一来,不是他李世民对不起李渊,而是被对方所逼,逼得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不得不奋起一搏。但是他并没有想过,他父子二人能走到今日,固然是有李渊的原因内,他自己也是有着很重要的原因。难怪那越王杨侗临死之前说了句“不想生帝王家”的话来。帝王家中鲜有感情,鲜有天伦之乐,鲜有兄弟之情。 然而,就李世民期盼着李渊回心转意的时候,齐王李元吉李建成的陪同下,亲自将拟定抽调的将领谋士的名单送到了李渊的御案之上,上面的卢照辞、卢照英、尉迟恭,并着秦王府所有的猛将名士都上面,几乎将满朝的武将都一网打。 “大将军病重,身体不能行,还是算了吧!”李渊望着手中的名单,淡淡的说道:“其余的人,你就看着办吧!名单晚些的时候再送来,朕明日早朝的时候,会宣布对你的任命,记住,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儿臣领旨。”李元吉虽然心中不喜就此放过卢照辞,但是也不得不接受李渊的命令,反正,他现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卢照辞,而是秦王李世民。 第一百一十回 玄武门之变 (二) 第一百一十回玄武门之变(二) 次日,李渊两仪殿内召集群臣,商议东征王世充之事。也果真如同卢照辞所猜测的那样,虽然秦王极其属下所有官员表示反对的时候。李渊终于祭起卢照辞这张牌来,顿时秦王府实力土崩瓦解,再也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于是李元吉就成了东征洛阳的主帅。 就李世民还没有缓过气的时候,李渊突然降下圣旨,任命卢照英和秦琼为左右大总管,其余的诸如程知节、罗士信、尉迟恭等等秦王府武将和大将军的臣属,数成了李元吉的麾下将领。然后,又命令长孙无忌为谋主,其余诸如许敬宗、高士廉等天策府学士数被任命为一州刺史或者太守,将天策府的势力居然一下子剥夺的干干净净。丝毫不顾及李世民的面子,打的李世民一个措手不及。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成公公那尖细的嗓音宣读着李渊的圣旨。后,李渊决定三日后,亲自送李元吉出征。 “哈哈,看来,大事就这三日之内了。”烛光之下,卢照辞王府内,听着卢照英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一切说完之后,方笑道:“陛下就是陛下,居然如此大胆,连一点后路也不留,一下子想要逼死两个人,真是胆大。” “大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动作,真是期待啊!”卢照英双眼中闪烁着一道杀机。他也未曾想到李渊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可以想象,这个李元吉将自己抽调进东征大军,恐怕也是为了找个机会将自己除掉。 “大老黑,看来你还是没有逃脱李元吉之手啊!”卢照英对一边的尉迟恭嘿嘿的笑道。 “那又如何?他能耐我何?”尉迟恭双眼一睁,不由的说道:“殿下,不弱到时候趁乱取了李渊老儿的首级,免的受那窝囊气。” “陛下还是留着的好。”卢照辞思道:“他到底是我的岳父大人,杀了他不好,就算要死,也不能死我手中,否则就算取了江山,也会留下骂名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不过,放心,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一个久掌权柄之人猛的失去了权柄,这种日子是很难受的,他的年纪也大了,恐怕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今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了。”一边侍候的秦勇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他们这些学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做一回开国功臣。这种心情是难以描述的。 “秦郎,到时候,王府的安危就落你的手上了。”卢照辞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老师请放心,弟子不会让一兵一卒进王府的。”秦勇面色冷峻,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听的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只能等消息了。”卢照英神情一松,这种事情,先前倒有一点紧张,但是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那回事。 长安城内,今夜决定着有许多都睡不着觉。大将军府内上禁卫森严,而另一边的秦王府内,是杀气冲天。李世民终于忍受不住了。这不但是他野心的暴露,为重要的是,他是被逼的这个时候动手。 “舅舅,你连夜将这张奏章递到宫中,交给成公公,让他连夜将奏章送到陛下眼前。”李世民从几案上的奏章递给高士廉。高士廉不敢怠慢,伸手接过奏章,却是连夜进宫了。 “辅机!那常何今日可有什么异动?”李世民又对长孙无忌问道。 “没有,常何没有任何的异动,若是有异动的话,那就是今日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长孙无忌笑道。 “哼,得了三千金,又马上要成为开国县公了,岂有不高兴的道理。”程知节哈哈大笑道:“若是俺老程,早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程将军放心,你也会有这一天的,莫说一个县公,就是一个国公也是可以的。”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却是不经意间给程咬金下了许诺。 “臣多谢殿下了。”程咬金果然高兴的说道。 “好,只要过了明日,座的诸位都会有赏赐,我李世民可不是杨广,说而不赏,这不是我李世民的作风。”李世民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诸卿,成败就此一举了。” “愿听殿下号令。”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好。”李世民虎目一扫,又落长孙无忌身上,道:“辅机,你连夜去告诉常何,让他明日四时分打开玄武门,孤要亲自带队进入其中。” “殿下准备带多少人?人多了,恐怕会引起平阳公主属下禁卫的警觉的。”说话的是秦琼,紫金色的面容,显的威武而雄壮,深受李世民的信任。 “两百人足以。”李世民思道:“太子和齐王入宫,护卫也不过十数人而已,又是有备算无备,又如何是我等的对手。” “两百人一入玄武门,想必也没有人知道。”秦琼点了点头。 “侯君集,你率领玄甲铁骑护卫秦王府。万一冯亮那些人狗急跳墙,来进攻秦王府,正好用来克敌。”李世民冷哼哼的说道:“虽然太子解散了长林兵,但是实际上,恐怕这些兵都被转移到齐王府了。孤可是听说近齐王招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军师,叫做岑文本的人,那李元吉近的一切变化,恐怕都是与此人有关。如此智谋之士,是不会将这支兵马解散的。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殿下放心,臣一定紧守秦王府,不让对方一兵一卒进入府内。”侯君集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殿下就这么认为陛下明日就会召见太子和齐王?”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丝怀疑来。不光孔颖达这般怀疑,就是其他人也是这般看法。 “哼,陛下明日必定会召见他们二人的。”李世民冷哼道:“此二**乱宫廷,淫乱后宫,陛下若不召见才怪呢。”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居然有这么把握,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只要是男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如此的。 果然片刻之后,高士廉就派人前来传话,说李渊看了李世民的奏章之后,大怒不已,也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的奇珍异宝。若非成公公阻止,恐怕今夜就要召李建成和李元吉进宫。众人见状,心中暗喜,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片刻之后,长孙无忌也赶了回来,说常何已经答应放秦王兵马进入玄武门了。一时间,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的东风的到来,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一样。顺利的连李世民都有点不相信。 “大兄,崔先生来了。”大将军府内,就众人商量着如何行动的时候,忽然卢青云领着崔仁师走了进来。 “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让照辞好等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拉着崔仁师笑道。 “属下这不就是来吗?”崔仁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事可成了?” “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上却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如今连照英都已经被齐王抽调入东征大军,某正准备想个什么办法推辞呢?还有何喜之有?先生莫要笑话某了。” “嘿嘿,就刚刚,秦王将李建成和李元吉淫乱后宫的事情都告诉陛下了,陛下已经下令明日正午之前,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去太极宫见驾。” “如此看来,这次太子殿下和李元吉是跑不掉了?”卢照辞双眼一亮,脸上现出一丝惊讶来。 “那是自然。”崔仁师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不光是太子和李元吉,就是李世民也要倒霉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殿下,殿下的机会到了。李世民准备明日玄武门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殿下到时候,只要带领所属兵马,兵入玄武门,说是为太子殿下报仇,趁机铲除李世民,然后威逼李渊禅位与殿下,从此殿下大业可成。” 卢照辞心中大惊,禁不住问道:“先生是如何知晓秦王将于明日起兵?”这不由的不让卢照辞惊讶,按说他是穿越人士,也仅仅是知道李世民会发动玄武门之变,刚刚还会分析这李世民将什么时候动手,也等待着常何的消息,这才能终确定李世民动手的时间,这个崔仁师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李世民准备何时动手,他的消息难道还锦衣卫之上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一边的卢青云望了过去。 “哈哈,不瞒殿下说。这秦王府虽然固若金汤,但是有一点是不妙的,那就是这秦王太爱才了,不管什么人他都会招收进入。只要有才,也不为是关中还是关东。这样一来,想我关东世家中人才济济,也有不少入了文学馆的。成为秦王心腹的。这些人不管怎么变化,其根都关东,都与几大世家关系不浅。崔某人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轻易得到。”崔仁师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崔仁师这么快就能得到准确的情报,恐怕那秦王手下的十八学士中,也有来自关东人士,就李世民与众人商议结束,就将消息送了出来,加上宫内之之人,崔仁师就能轻易的得到为准确的消息了。 “臣还为将军落定了一人,殿下的兵马可以直入禁中而畅通无阻。”崔仁师忽然又抛出了一个炸弹来。 “什么人?”卢照辞掩藏不住的是惊讶。那禁中守护的御林军军虽然如今是李秀宁麾下,但是大多是跟随自己纵横关中的人士,多为忠贞之士。没想到这里面也有被关东世家收买的人物来。难怪后世有许多野史都说,隋末动乱,实际上都是这些世家大族发动的。汉以后,唐以前,这些世家可以轻易的换王朝,轻易的主导历史的进程,今日一见,恐怕果真是如此。能让卢照辞大军自由进入禁中的,除非有李渊的圣旨和李秀宁的命令,无疑这两点都是不可能的。如此剩下的只有马三宝和何潘仁两人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其中的哪一个。一想到这里,卢照辞不由的仅仅的盯住崔仁师。 “马三宝。”崔仁师看着卢照辞那惊讶的面孔,脸上的得意之色浓了,故作长叹状,道:“当初李渊和柴氏联姻的时候,我们就想知道柴氏的一些消息,所以才借了一个机会,将马三宝送入李秀宁门下,也没有想到会有用的到的时候。世事变化莫过于此。何况,臣还知道,那禁军大将何潘仁早就为大将军所用,这样一来,皇城中的守卫也为大将军所用,要想除掉李渊父子等人,是十分简单的。臣就这里恭喜殿下了。” “好,好,如此甚好。”卢照辞双眼一眯,右手轻轻的腰带上紧了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好,好,多谢先生了。若是没有先生,我卢氏这次可是要损失一员干将了。请受孤一拜。”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朝崔仁师拜了下去。 “殿下折杀臣了,折杀臣了。”崔仁师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惶恐来,道:“殿下今日为王,明日就为君,臣岂能接受君一礼。” “如此多谢先生了,明日一过,孤必有厚赏。”卢照辞脸上的笑容多了,好像真的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非常的感谢崔仁师一样。 “王爷,常何来了。”这个时候卢庆外面报道。 “常何?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扫了崔仁师一眼,脸上佯装露出一丝惊讶来。 “殿下认识常何?”那崔仁师脸上果真露出一丝怀疑来。 “当初浅水原之战的时候,孤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去仁寿宫之前,他曾得罪李元吉,孤念他曾是孤的属下,所以又救了他一次。”卢照辞半真半假的说道。 “殿下果真是恒福齐天啊!这常何前来,必定是报恩而来。臣刚才还担心殿下如何进入玄武门呢,这下有常何,又有马三宝和何潘仁,殿下这次必定能够成功。臣恭喜殿下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其余的卢照英和尉迟恭也紧随其后。 果然,待常何进来之后所讲的正是李世民准备明日一早行动的事情。卢照辞当场拍板,三时分进入玄武门,五百精锐太液池中等候,只要李世民发起玄武门之变后,出兵迅速击杀李世民。然后众人又商议一番细节之后,方告辞而去。 望着崔仁师离去的身影,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反而眉头皱的深。服侍一边的卢青云不敢打扰,只是小心翼翼的一边静候着。 “青云,你说关东几个世家还有多少个棋子没有使用?”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臣也不知道。”卢青云身形一抖,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关东几大世家传承千年之久,根深蒂固,非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拟的。有如此厉害的手段也不为奇。只是属下也未曾想到,那马三宝乃是忠义之人,居然也是崔氏门下弟子,今日若非事急,恐怕崔先生也不会将此人的来历说与阿郎听。” “马三宝倒是没什么。他虽然重要,但是还没有引起孤的注意,孤震惊的是另外一回事情。”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天策府有个文学馆,里面有十八学士都是厉害角色,无论那一个出来,都可以说是一方宗师。这里面居然也有人被崔氏所笼络,这才是可怕。那秦王自诩为英主,但是连自己身边人出自关东世家都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可悲。世家不信啊,世家不可信啊!这个崔仁师,孤总是感觉有一丝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是真的为了孤不成?” “殿下是怀疑崔先生?”卢青云心中一惊,惊讶的问道。 “倒不是怀疑,有的时候,感到很是疑惑。”卢照辞忽然说道:“孤总是感觉他的背后总是藏着什么,无论孤怎么看,怎么都看不透,这才是让孤心中七上八下,不能完全的相信他。” “殿下说的极是,属下也有这个看法。”卢青云也点了点头道:“殿下都回来好几天了,但是这位崔先生连个面都没见到一次,这次突然深夜前来,就说出了这番大秘密来,天才知道,他的背后做着什么,让人心中不踏实。为重要的是,无论锦衣卫怎么查,都只是能知道一些浮表面上的东西。” “是啊,这才让孤很不放心的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日后,对此人要多加注意,尤其是他接触的人员,看看可否有我方的人员,孤总是感觉他并不是真心为孤谋划的一个人。起码现还不是真正的为孤效命。否则他也不会不将掩藏文学馆的内奸的名单给我们,到底是一人或者是多人。所以孤不相信他。” 第一百一十一回 玄武门之变 (三) 第一百一十一回玄武门之变(三) 清晨天色刚明,太液池上水雾弥漫,根本就看不见太液池中的一切。--太液池旁边的玄武门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样。只有几个守门的士兵站那里。锐利的眼神看护着玄武门,护卫着皇宫内的那位天下至尊。 忽然,一阵马蹄声缓缓而来,马蹄铁砸青砖之上,发出一阵阵嘀哒嘀哒的声音,声音清脆入耳。几个守卫玄武门的士兵抬头望去,却见十数骑兵护卫着两骑缓缓走来。他们认识那是那为首的两匹战马上坐的正是当朝太子殿下和齐王,当下是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城门,放了众人进了玄武门。 “大兄,今日你我恐怕是来早了,看看这玄武门还没有人呢?常何那小子也不出来迎接你这位太子殿下,回头看本王如何去收拾他。”李元吉顾盼飞扬,脸上有得意之色,他终于成了十数万大军的主帅来,为重要的是,他的麾下聚集着大唐所有的战将以及智谋之士,消弱李世民的计划也也已经达成,此战过后,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李世民,统领所有唐军。从此也有了问鼎太子宝座的实力和机会了。 “元吉所言甚是,这个常何怎么没有出来见孤了。平日里早就等候这里了。”李建成扫了扫周围,眉头皱了皱,他不同于李元吉这个白痴,他没有成为太子之前,是一位将军,跟随李渊身后,去过高丽战场,也曾战于魏刀儿等等豪杰,也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虽然当了太子多年,警觉性下降了不少,但是并不是没有。一见玄武门内的异常,心中就暗自提防。 就他们对面不远的城楼之上,李世民冷眼旁观,冷冷的望着渐渐行来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二人。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两人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但是却因为一张皇位,如今是要互相残杀了。不过,若是能再一次选择,他李世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个大唐江山要想一统天下,要想造福天下百姓,只有李世民这样的人物才行,李建成不行,李元吉是不行了。 “行动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身边的秦琼却是皱了皱眉头,双眼却是朝一边的太液池望了过去,仍然是浓雾一片。他是一个武人,武人的危机感是相当强烈的。他明显的感觉到那平静的湖面上,藏着一只巨兽,正睁大着双眼冷冷的望着玄武门。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发起为凌厉的一击。只是这只是他的感觉,所以他仅仅是望了李世民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大兄,看看这临湖殿今日也是奇怪,连个下人都没有。”李元吉忽然笑呵呵的朝太液池旁边的临湖殿指了指。 李建成顺手望了过去,果见临湖殿前没有一个下人,又想到刚才的感觉,不由的面色一变,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大声说道:“走,快回东宫,李世民要反了。”说着就待飞马赶回。 “太子大兄,慢行。”李元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玄武门下有人大声喊话。又见数百人从玄武门里冲了出来,为首一人身着金盔金甲,身背长弓,手执长槊,不是李世民又是何人。 “李世民,你好大的胆子。”李元吉面色惊惶,看着李世民跟着他身后的数百人全身盔甲的模样,如何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当下是不敢怠慢,赶紧张弓搭箭,就准备射死李世民。这也与他平日爱好打猎一样,弓箭是随身必备的武器。只可惜的是,今日大概是手感不好,,或者是因为他太紧张了,虽然兄弟不容,势同水火,但是他们看来从没有预计过会有这样的场面。是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先行发动,所以,李元吉的弓箭竟然再三不彀,就是拉不开弓搭不上箭。 那远处的李世民看的分明,放了长槊,取了长弓,张弓搭箭就准备朝李元吉射了过去,忽然见李建成正准备打马逃走,心中一动,弓箭顿时转了一个方向,接着手指一松,长箭顿时脱手而出,朝李建成喉咙飞了过去。这一箭,李建成猝不及防,他愣那里,他只听的弦响,接着箭头穿透空气,带着一阵清风,轻轻的从自己喉咙穿了过去。就这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喉骨破碎的声音。 二弟的箭术什么时候这么高明了。李建成惊讶的望着远处张弓搭箭的李世民,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来,这个自己的亲兄弟,自己的生平对手。看看这一箭,动作是那样的轻松而娴熟,显得极其潇洒。李建成是带着一丝疑问倒地上的,他的双眼是圆睁的,一直到死都不明白,李世民张弓搭箭为何是如此的利。 李世民这只利箭破开了玄武门前的重重迷雾,掀起了玄武门前的厮杀。李世民的伏兵大起,纷纷朝李元吉等十数骑兵发起进攻。 “李世民,纳命来。”李元吉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将射来的箭支打落地,驱动着战马就朝李世民冲了过去。他眼见着对方人数远之上,而玄武门又已经关闭,显然对方早就有了准备,自己等人已经不可能能逃的出去了。当下也不顾危险,就朝李世民冲了过来,这叫临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啊!”李世民正待反击,忽然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嘶鸣,差点将李世民跌落马下,吓的李世民惊叫起来,差点坠落马下,若不是多年的骑兵生涯让他危机时刻紧紧的拉住缰绳,否则早就跌落马下。但是饶是如此,李世民也陷入危机状态,因为他的战马已经失去了管束,发疯似的奔跑起来,朝一边的树林中撞了过去。 李元吉看的分明,不由的哈哈大笑,这个李世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是闯进来。好死不死的居然撞到他手中来了。当下拍马而上,手中的长弓就朝李世民颈脖套了过去。显然准备将李世民给活活的勒死。 “李元吉,看箭。”忽然半空中一声霹雳响起,接着就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李元吉背心,李元吉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不甘的神色死死的望着李世民,看的李世民心中发抖,不由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殿下,你没事吧!”秦琼赶了过来。 “多谢秦卿救命之恩。”原来关键时候,秦琼射死了李元吉而救了李世民一命,否则就算李世民除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他也没有这个福气登上帝王的宝座。 “殿下,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应该赶紧进入玄武门内,一旦太子府和齐王府的人得知李建成和李元吉遇伏的消息,就会领军前来相救,我等就必须占据有利地形,进行抵抗,一边派人去请陛下圣旨,让陛下宣布任命殿下为太子,宣布李建成和李元吉谋反的罪名,这样一来,他们才会退兵,保证殿下的安全。”秦琼赶紧劝阻道。 李世民略一思,点了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走,我们去玄武门,让常何关闭玄武门,以防备东宫和齐王府卫士前来搭救。”说着就准备剩下的百余人进入玄武门内。 “哈哈,秦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杀害太子殿下和齐王千岁,看来,你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了。孤很是佩服你的胆量啊!”忽然玄武门城楼上,现出一对黑衣箭队来,为首一人,生的英俊潇洒,只是面色苍白,好似一幅大病未愈的模样来。 “卢照辞?”李世民面色大变,那秦琼终于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了。看着卢照辞身边的黑衣箭队,显然这些人埋伏玄武门内甚久了,这数百人的兵力都聚集玄武门内,那唯一的地方,就是浓雾弥漫的太液池了。 “孤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你,你这个藏暗处的奸猾之辈。”李世民咬牙切齿的指着卢照辞骂道。他好恨啊!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那太子之位离他不过咫尺之遥,但是随着卢照辞的出现,使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他知道卢照辞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今日他也只有取死一条了。 “哼,李世民,你也是明白人,这大唐天下真的是你李家的天下吗?”城楼上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这李唐的天下实际上是我卢照辞帮你李阀打下的,没有我卢照辞,你李世民岂能做成天策上将军,统领全军,简直是妄想?” “哈哈,不错,你说的不错。”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天下大势已,你难道还想翻身不成?只要有父皇,就没有你登基的可能性。” “哼,杨坚当年是何等的英明,国富民强,但是还不是二世而亡,你李唐建立才多少年,岂有厚恩与百姓,你以为这些百姓会因为你们李阀的灭亡而对我卢照辞生出不满吗?你也太天真了。”卢照辞冷哼道。 “卢照辞,要杀就杀,莫要废话。”程咬金望着自己周围的数百位大将军卫队,各个张弓搭箭,点点寒光笼罩着自己的要害。 “程将军,孤是不会杀你,不但是你,秦王府的所有人都不会杀的。”卢照辞深深的望了两人一眼,又对李世民说道:“秦王,帝王有帝王的死法,你自裁吧!孤不会杀你的后人的,为你留一线血脉。” “多谢大将军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多年苦心经营,多年辛苦谋划,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没想到功亏一篑,如今是连性命都要丢这里。这不由的不是一个讽刺。李世民是绝望不已。望着手中的宝剑,就准备自裁。 “秦王殿下。”秦琼等天策府大将见状,各个跪地上。痛哭不已。 “诸位将军,世民的家小就拜托诸位了。”李世民双眼一闭,手中的宝剑轻轻滑过脖子,一道血线缓缓的喷射而出,伟岸的身躯缓缓的倒地上。 城楼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深深的叹了口气。名震天下的秦王殿下,前世历史上留下了浓厚一笔的唐太宗终于死玄武门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世民不是渔翁,做了渔翁的却是卢照辞,这位灵魂来自后世的家伙,评价着历史书上的记载,关键的时候,占据了优势,一举击杀了李世民,顺便除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摆眼前的好像是一条康庄大道了。只是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照英,将秦将军和程将军并着天策府众将都压下去。命令常何关闭玄武门,命令马三宝、何潘仁紧守皇宫。命令尉迟恭割下李世民的人头,前往太液池,保护陛下,并且让他下旨,宣布李世民谋反。以按东宫和齐王军心。”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卢照辞身边的众将纷纷领命,脸上是兴奋之色。这下李渊的三个嫡子都死这里,太子之位就是空缺,卢照辞掌管京畿防御,成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卢照辞一旦成为太子,自己这些人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上升了不少。 果然,常何刚刚关闭了玄武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却是东宫和齐王府的人马闻讯杀了过来,一起鼓噪着要攻打玄武门,以救回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 “大将军,贼人众多,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还是请暂且躲避。”常何望着城下的数千精锐,这些人满身煞气,恐怕不是简单的货色,不由的大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是攻不进玄武门的。”卢照辞安慰道。 “要不,现就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尸体扔出去,或许能打击对方的军心。臣看这些人个个相貌凶横,手中的兵器多为游侠儿所有,恐怕那是太子殿下所建的长林军,这些人虽然也曾训练了一番,但是还是乌合之众。想来一见李建成和李元吉尸首,就会一哄而散。”常何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回 称帝乎? 第一百一十二回称帝乎? “好,就这么办!”卢照辞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玄武门之下已经聚集了东宫并齐王府人马数千人之多,不停的攻打着玄武门。卢照辞兵马也不过五百人,加上玄武门的守卫也不过千余,短时间内根本就不能聚集多的人马来护卫自己。 而这个时候,太液池中等候李建成兄弟三人的李渊并不知道,此刻玄武门兄弟三人正发生着萧墙之祸。他正裴寂、萧禹、陈叔达二人陪同下,太液池中游玩。忽然远处飞来一只人马,为首一员武将,满身血迹,手执长槊,威风凛凛,径自朝御舟而来。 “是尉迟恭。”李渊立刻就认出了来者正是尉迟恭那个莽夫。 “臣尉迟恭拜见陛下。”尉迟恭瓮声瓮气的拱手道。 “尉迟将军不大将军府,为何到此了?”李渊心中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来。 “秦王玄武门设伏,斩杀了太子和齐王。大将军闻讯后,起兵护驾,已经玄武门斩杀秦王李世民,这是他的首级。”尉迟恭冷哼哼的从身后将李世民的首级扔了出来,那李世民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李渊的脚下。 “什么,世民造反?”李渊一阵闷哼,顿时朝后倒了下去,幸亏有陈叔达和裴寂扶住。 “尉迟将军,你刚才说秦王玄武门伏击太子和齐王?太子如何何?”萧禹一边紧张的问道。 “大将军护驾来迟,等赶到玄武门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被秦王一箭射死,齐王也被其麾下大将秦琼所杀。”尉迟恭脸上却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道:“如今玄武门外,太子和齐王党羽不明真相,以为是秦王和大将军杀了太子殿下和齐王,正猛攻玄武门。大将军身边仅只有五百护卫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还请陛下早下圣旨,以定宫廷。” “好,好个大将军。”李渊裴寂和陈叔达的安抚下,李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坐的人都是老而成精的人物,就这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感情这李世民玄武门伏击李建成和李元吉乃是事实,但是后来的卢照辞救驾那就是假了,恐怕早就守候一边,后坐收渔翁之利了。但是就算明白了又能怎样呢?卢照辞掌握了左翊卫大军,看尉迟恭行走宫廷而畅通无阻的模样,显然御林军马也为卢照辞所掌握。这样一来,整个京师都是他的掌握之下,所谓的早定局势也不过是要个名声而已。就算你李渊不给他,他还是会有办法的。 李渊这个悔啊!他猜到卢照辞所有的举动了,就是没有猜到卢照辞会造反,而且还是采用这种方法。李渊这个恨啊!不但是恨自己,也恨自己的三个儿子。恨自己没有早点除掉卢照辞,才有了今日之祸,又恨他三个儿子,你们三个人斗,那也是兄弟之间的斗争,没想到好斗到了动刀动枪的局面来,生死相搏啊!一瞬间就被别人包了饺子了,到死的时候,还没有落个好名声来。 “传旨,秦王李世民密谋造反,擅杀太子和齐王,朕命大将军卢照辞清扫其余党。京城所有文武官吏归其统辖。钦赐。叔达,你去宣旨吧!”李渊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冷哼哼的说道。那身边的陈叔达赶紧草拟好圣旨,又命人用了玉玺之后,方跟随尉迟恭身后去宣旨不提。 “逆子,逆子,这大唐江山就败他的手上。”尉迟恭的身后,李渊狠狠的击自己的大腿上,却是痛恨不已。显然他将这一切的罪过数都归结李世民身上。认为若不是李世民起兵埋伏玄武门,又岂会让卢照辞逮到这个机会,将李阀嫡系一网打。 也确实像常何说的那样,待陈叔达领着圣旨到来后,那些太子府的卫队瞬间就停止攻打玄武门,卢照辞正待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城下有人大呼道:“秦王杀太子,府内必然空虚,去取了秦王府为殿下报仇。”一阵呼啸声而起,顿时有数千兵马数朝秦王府杀了过去。 那陈叔达面色一变,拉着卢照辞的衣袖,祈求道:“大将军,这秦王虽然自取灭亡之道,但是到底是皇家贵胄,一旦这些兵痞攻陷了秦王府,必然残杀帝室贵胄,有损皇家颜面,还请大将军阻止。” “大将军,这次你赢了。”这个时候,被俘一边的程咬金也出言道:“只要大将军能不保住秦王一丝血脉,俺程咬金愿意归降。”这个程咬金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刚刚见卢照辞仅仅只杀了李世民而不杀自己等人的时候,自然知道卢照辞的心思,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说了出来。 “大将军只要能保证秦王血脉,秦琼也愿意归降。”接着秦琼、张公谨等等秦王府武将也纷纷出言。这些人都是感李世民之情,为了救出李世民一丝血脉,不得不归降。 “好。”卢照辞面带微笑,道:“能得诸位将军归顺,是是我卢照辞之福,也是朝廷之幸。敬德,先带诸位将军下去休息。照英,命左翊卫大军关闭长安长安所有城门,大军开拔秦王府平叛,凡是有反抗者,斩之。” “是!”卢照英黑脸涨的通红,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一举将三人都击杀这里,可以看的见,从此卢氏将会走到历史的前台。卢照英岂没有得意的心情。那秦琼等人见状,方深深的叹了口气,跟随尉迟恭身后,去了不远处的临湖殿内休息不提。 一边的陈叔达开的分明,见卢照辞又将秦王府内的武将据为己有,面色微微变了变,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来。只是轻轻的望后站了,离卢照辞还有一步之遥。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将不再是大将军了。或许还有可能迈向一个天下人都向往的位置也说不定。他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身着朱紫,不但是因为他的才能和家世的缘故,是因为他懂得宦海沉浮,能懂得站队。 “父皇心情如何?”陈叔达正愣神之间,忽然耳边轻轻的飘来卢照辞的问话声。 “父皇?”陈叔达神情一愣,这才想起来卢照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李渊的女婿,一想到这里,赶紧说道:“陛下身体安泰,这个时候应该回太极宫了。大将军要去见陛下?” “眼下就算了,长安城尚未稳定下来,待稳定下来后再去见也不迟。”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让开,让开,让卢照辞来见本宫。”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叔达偷偷的扫了一眼,不是平阳公主又是何人,当下暗自叫苦,正待告辞。 “陈大人这里好,就劳烦你将秦王谋反的事情与平阳公主说说吧!”耳边忽然又飘来卢照辞那略带阴冷的声音。 “这?”陈叔达老脸一僵,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李秀宁前来找卢照辞是为何事。但是却又没办法,这个时候,谁知道卢照辞心中是怎么想的。是逼迫李渊退位还是行曹操之事。无论是怎样,都逃不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后的大唐已经是进入了卢照辞时代了。朝中的大小事务都由卢照辞主掌。陈叔达是不能得罪此人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陈叔达还是很明白的。 “老臣见过公主殿下。”陈叔达无奈之下,只得朝平阳公主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拜道。 “陈大人,这事是你也插足的吗?”平阳公主杏眼通红,她本身就住宫中,一听见喊杀声就准备调遣御林军,但是发现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加的马三宝和何潘仁二人对自己的命令视而不见,反而将自己软禁宫中,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才将自己放了出来。她为人机警,随便点了一个宫中侍卫,就将事情大体上弄明白了。打死她也不相信,弄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居然是自己的情人。 “公主,陛下已经降下圣旨,秦王大逆不道,诛杀自己的兄弟,着废除秦王之位,同时又命大将军主掌京师一切。”陈叔达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殿下,大局已定。” 李秀宁听着陈叔达那半是劝说半是威胁的话来,气的娇躯发抖,再也不顾陈叔达的面子,一把推开陈叔达,走到卢照辞身边,冷笑道:“大将军眼下该怎么办?是杀了我李阀上下,然后登基称帝,或者是让父皇禅位给你。哼哼,卢照辞,若非父皇,你岂能有今日的局面,当朝大将军,临汾郡王,父皇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你说说我大唐有哪里对不起你卢照辞了。” “公主,我若不反抗,那的死的就是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到今日的局面了吗?那不是我想要的,是你那兄长李世民亲自操纵的。是他要杀兄逼父,而我只是后面捡了一个便宜而已。哼,就是你的父皇,这个时候恨的也不是我,而是他的儿子,甚至他自己。若是秦王上位,他是不会放掉我这个大将军的,他心中,他的属下侯君集远比我这个大将军有价值。秦王若是输了,那齐王也会杀了我的。就算齐王不会杀我,那你的父皇也会杀了我的,因为他早就想杀我了。公主殿下,这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你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为你的野心找借口。”李秀宁玉容冰冷,冷笑道:“自古枭雄都是如此,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哼哼,还亏我是那样的相信你。不知不觉的连御林军都被收买了,马三宝、何潘仁如今都是你的手下了。这种大事都不来向我禀报,真是不错,卢照辞,你藏的真深,算本宫看错你了。”说着也不理睬卢照辞,就缓缓的朝城楼下走去。 “哎!”卢照辞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若非必要,他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这是李渊自找的,若非屡次想杀掉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如此的。 “大将军,这长安城即将平定,大将军,您看何时登基御极?”陈叔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登基?御极?”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茫来,难道这就登基称帝?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间,首次感到一丝迷茫。一边的陈叔达也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将军,不但深通谋略,甚诡计,看看,这种情况,居然将李渊父子四人都算计其中,一举击败了十数位谋士,夺取了后的胜利。简直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妖孽。 “陈公以为如何?”卢照辞忽然问道。 “大将军,长安虽然稳定,但是长安之外,却还没有稳定下来,臣以为还是暂且,暂且不要称帝的好。”陈叔达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此事待长安稳定后再做处置吧!”卢照辞也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赞成,脸上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来。让陈叔达看的心中惴惴不安,但是却又不好再次询问,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卢照辞身后。 也不知道多久,陈叔达只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酸麻,腰杆一阵酸痛,忽然间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是卢照英和尉迟恭领着一个年轻的校尉赶了过来。当下神情一震,知道长安城内的大局已定,这卢照辞真的成了后的赢家。 “见过兄长。”卢照英三人朝卢照辞拱手道。 “情况怎么样?”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回兄长的话,长安城已经初步稳定下来,左翊卫大军正各个要道巡逻。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秦王府?”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 “秦王府怎么了?”陈叔达赶紧问道。 “秦王府被冯立他们攻破,侯君集战死,玄甲铁骑也一个都没有留下,连秦王世子承乾郡王也被乱军杀死。幸亏我们赶的及时,否则连李恪都要被杀死了。这样一来,勉强保住了秦王殿下的一条血脉。其余的长孙无忌等人都被关押。”卢照英铁青着脸说道。 “冯亮冯立他们呢?”陈叔达满面的愤恨之色。 “乱军之中,被逃走了。”尉迟恭冷哼道:“这些家伙倒是很会溜的。” “算了,我累了,先回府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陈大人也站了大半天,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朝政国事,孤还要劳烦您这样的秉国重臣呢!” “老臣多谢殿下厚爱,臣先告辞了。”陈叔达闻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强势的卢照辞面前,陈叔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临走的时候,居然以拜见帝王之礼跪了下来,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大兄,你准备什么时候称帝啊!”卢照辞刚上了马车,那卢照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一边的秦勇和尉迟恭脸上都露出一丝兴奋来。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造反居然如此的顺利,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占领了京师。只要有李渊的禅让诏书到手,卢照辞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这件事情还要与先生商量一番。”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喜悦,虽然占领了京师,但是仍然不能让卢照辞静下心来,因为京师的周围还有许多军队,虽然这些军队大多数能凭借自己的威望压下来,但是其中不乏有忠于李阀的存。让这些人联合起来,那自己又会是一个宇文化及。所以这些都容不得卢照辞大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卢照辞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秦勇,传令马三宝、何潘仁关闭宫门,不能让皇宫内有一张纸条出了皇宫,皇宫大内,许进不许出。”卢照辞又吩咐道:“传命左翊卫大军,京师戒严。同样是许进不许出。” “臣遵命。”秦勇赶紧打着战马,却是去传令了。 等卢照辞到达王府的时候,却发现上至崔莹莹,下至奴仆下人各个都跪迎卢照辞的到来,弄的卢照辞好不郁闷。 “都起来吧!”卢照辞冷哼哼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崔莹莹等人见状,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错事,脸上好不尴尬。 “崔先生说,以后这里叫做潜坻了。殿下又要再进一步了。所以才会出来迎接陛,哦,殿下。”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崔先生呢?”卢照辞朝立一边的崔莹莹的问道。 “正大厅呢,还有房先生也来了。”崔莹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照英,带我的马车去,将岑先生接过来。”卢照辞忽然对一边的卢照英说道:“记住,要恭敬点。” “嘿嘿,大兄放心,我这就去。”卢照英嘿嘿的笑道。 “岑先生?夫君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谋士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崔莹莹低着头,搀扶着卢照辞,双眼中却露出一丝疑惑来。管很是好奇,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卢照辞已经不是以前的卢照辞了。身上会有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大多数恐怕都不会与自己共享的。 “臣崔仁师拜见陛下。” “房玄龄见过宇文将军。” 刚进大厅,就看见两个中年文士好像斗鸡似的出现卢照辞眼前,连称呼都不一样,一个却是称着陛下,另一个却是称着宇文将军,恐怕这个宇文将军指的是宇文化及吧! “两位先生,请坐。”卢照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挥了挥手,崔莹莹并着众人都退了下去。大厅内顿时只有卢照辞、房玄龄和崔仁师三人。 “这下清静了,两位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免的孤去请你们二人,如今大事已经成了,剩下的该怎么走法,孤想听听两位的意见。”卢照辞忍住身上的疲劳,望着二人说道。 “大将军只要控制了京师,大事已成。”崔仁师得意说道:“殿下可以传命潼关,另四将军前往潼关,接管兵权,拿下任城王李道宗,再传命南征大军李靖,命李靖接管兵权,拿下赵郡王李孝恭,这样一来,大唐的兵权就已经到手,殿下就可以逼迫李渊退位。大事可成。” “哼,我看你是想把大将军望火坑里推。”房玄龄一边冷哼道:“大将军虽然取得了京师,但是周围的还有许多忠于太子、秦王的人存,大将军一旦登基称帝,与那宇文化及又有何区别,所以臣建议,大将军暂且不要称帝。若是可以的话,就干脆立一个李氏子嗣为帝,由大将军执掌朝政,如此岂不是好。” “哼,房先生大概是想殿下立李智云那个庶子称帝吧!这样一来,房先生就是帝师了,下官这里见过太傅大人了。”崔仁师一边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这样总比殿下多个骂名来的好。”房玄龄满脸的冷笑道:“你难道想殿下日后身上多了个骂名吗?”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听说房大人读书甚多,难道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如今殿下胜利了,自然可以登基称帝。你我都可以做个开国名臣,这不是好的吗?”崔仁师不屑的说道。 “哼,虽然我房玄龄愿意明主,但是却不想辅佐一个身负骂名之人。”房玄龄冷笑道:“何况,如今大将军实际上并不是占优势。臣不想把大将军望火坑里推,你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居然让大将军望火上烤,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哼哼,恐怕,你是想抱那个叫李智云的大腿吧!所以才会这种情况下,劝说大将军立李智云为帝吧!”崔仁师讥讽道。 “那也比大将军自立为帝的好。”房玄龄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听,王上,这厮这才吐露出自己的心声来,他根本就是为了李阀着想。”崔仁师指着房玄龄冷笑道。 第一百一十三回 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一百一十三回挟天子以令诸侯 “卢照辞哪里,卢照辞哪里,让他出来见我,怎么,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怕见人吗?真是个懦夫。”忽然仪门处出来一阵叫嚷声,听那口气中气十足,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哪里来的疯子。”崔仁师和房玄龄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就朝外望去。两人虽然为到底立何人为帝而争论,但是对卢照辞却还是很尊敬的,一见有人骂卢照辞为疯子,不由的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仪门。 “魏征?”卢照辞双眼一亮,精光一闪,望着渐渐接近的中年人,面容刚毅,正是原东宫洗马魏征。 “原来是魏洗马,不知道洗马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啊!”崔仁师冷笑道。 “哼,你又不是卢照辞,挡着本官所谓何事?”魏征冷哼道:“卢照辞,如今长安城都落入你手,莫非你想称帝吗?我告诉你,你是妄想。就凭借你手下的万余人马,以为占领了长安,就想称帝吗?哼哼,想想当年的宇文化及手下有十数万的骁果,占据江东,枉然称帝,后也落个身死的局面,有甚者还留着一身的骂名。卢照辞,你莫非想学这个宇文化及不成?” “魏大人此言太过果断了吧!”卢照辞双眼一眯,冷冷的说道:“宇文化及杀了昏君杨广,又与杨氏江山没有半点功劳,所以军中不服,枉然称帝才会身死。哼哼,且不说我卢照辞尚未弑君自立,就说这大唐万里江山,那一寸土地上没有我卢照辞的功劳,当初陛下受困贾胡堡,是我卢氏关键的时候献上军粮,是我卢照辞献了霍邑,才使得大军有了一线生机,这关中长安之地,是我卢照辞亲手平定,潼关天险也是孤亲手取得,刘武周、薛仁杲、杨文干也都为孤所灭,如今平定即将平定江南的李靖是孤手下大将,魏征,你说说这大唐是不是孤打下来的。如今孤坐这个天下有何不可?” “哈哈,卢照辞,你真不知羞耻。”魏征哈哈大笑,指着卢照辞鼻子大骂道:“你每立下一件功劳,陛下都有丰厚的赏赐,不但让你位列郡王,还将自己的女儿与你为妻。你说皇上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亏你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不知道羞耻。”这个魏征倒真的不怕死,面对卢照辞居然还如此的谩骂。 “魏征啊,魏征,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卢照辞双眼一亮冷笑道:“你可知道皇上屡次有杀我之心,远平定薛仁杲之时,就削我军权;平定刘武周之时,就曾想让我五日破五城,感到霍邑城下,若非我将士英勇,恐怕早就皇上借口所杀了。魏征,这一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哼!那是皇上准备传位给秦王,所以才借机与秦王立下的赌注。再说,后来皇上还是趁机取消了赌约了吗?”魏征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反击道。 “魏大人言辞犀利,但是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滴水檐下立着一个中年文士,面容肃穆,他的身边正站着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是让人惊讶的是看那架势,好像是卢照英保护着此人一样。 “岑文本。”众人心头一惊。早就听说齐王府来了一位主簿,十分的厉害,齐王的一系列的变化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可是他属于齐王阵营,而且屡次教唆李元吉当朝弹劾卢照辞,按说是与卢照辞有仇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了。 “先生来了。请坐。”卢照辞一见岑文本前来,赶紧站起身来,指着他身侧的椅子说道。态度却甚是敬重。 “多谢殿下。”岑文本宠辱不惊,朝卢照辞拱了拱手。神情淡然的坐卢照辞旁边的椅子上。那房玄龄倒也没什么,可是崔仁师双目阴沉,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岑文本,你且说,我改变不了什么事实?”魏征却不管崔仁师和房玄龄两人的心里,走上前,指着岑文本说道。 “大将军功高震主的事实。”岑文本冷哼道:“陛下对大将军是用之防之,可以说,秦王一死,就是大将军的死期,太子殿下一登基,也是大将军的死期。怎么,魏大人宁愿将自己的脖子等着陛下还砍吗?” “哼,狡辩,这只是你的猜测。”魏征仰着头冷哼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我魏征死,魏征就得死。” “魏征,说吧,你想让大将军立何人为太子?”岑文本忽然插言说道。 “你?”魏征神情一怔,老脸一红,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魏征,你怎么看?”卢照辞笑道。 “哼,太子殿下虽然身亡,但是还有子嗣存,自然是要立太子之长子安陆王李承道为太子了。”魏征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来。 “哈哈,立一个娃儿为太子,魏征啊,魏征,你真想的出来。”崔仁师哈哈大笑道:“魏征,一个小娃娃如何处置朝政之事呢?再说,李建成为太子,不是皇帝。皇帝之位可以父传子,兄传弟的,但是没有听过太子之位也是父传子的。魏征,你真是好厉害啊!” “这?”魏征神情一变,仔细思了一遍,好像真的没有听过什么太子之位是父传子的。顿时哑口无言了。 “魏征,你忠贞不二,能直言过错,朝廷需要你这种人才,去做个谏议大夫,你可愿意?”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崔仁师的话,而是淡淡的说道。 “谏议大夫?”不管魏征惊讶无比,就是岑文本等人也露出惊讶之色。按理来说,这魏征所辅佐的对象乃是卢照辞的仇人,但是卢照辞却以谏议大夫这种要职来授予魏征,足见此人的胸怀了。那房玄龄正是双眼睁的老大。 “不错,魏征,不知道你可愿意否?”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哼,要我成为谏议大夫,难道是为你效力不成?卢照辞你也太天真了。”魏征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用一个谏议大夫的官职就能收买我魏征吗?你不但是小瞧了我魏征,也是小瞧了天下人了。我魏征岂是为了一个区区谏议大夫而向你这个叛贼效命吗?简直就是妄想。不要以为你给了我一个官做,就可以让一个忠臣变节。” “哼,魏征,你虽然知道对旧主忠,却不知道忠于天下百姓。虽忠却不是大忠,虽然知道紧守个人的节操,却不知道为天下苍生效命,虽贤却不是大贤。魏征,你饱读圣贤之书,却还没有明白,做忠臣容易,但是做大忠臣者难,做贤者容易,但是做大贤者难的道理。哎,魏征,孤实是替你惋惜啊!”卢照辞深深的望着魏征说道。 魏征闻言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来。不光是魏征,就是岑文本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沉思来,只有卢照英黑脸发紫,却是不懂得其中的含义。 好半响,魏征才叹了口气道:“既然王上要臣做谏议大夫,不知道王上能否接受臣的第一条劝告?” “请讲。”卢照辞脸色一亮。 “臣知道殿下与太子、秦王、齐王均不睦,但是臣还想请以王礼厚葬三人。不知道王上能答应吗?”魏征望着卢照辞问道。 “殿下,这秦王可是被皇上亲自定为叛乱之臣的啊!齐王是抓住了殿下的全家来威胁殿下啊!这种葬礼岂能改之。”崔仁师不由的说道。 “对,大兄,那齐王曾屡次想找你的麻烦,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啊!”卢照英也冷和道:“魏征,我看你就是想为李元吉那厮翻案。” “好了,孤明日会请皇上下旨,以王礼厚葬太子、秦王、齐王,封太子为海陵王,改秦王为息王,齐王为东阿王。魏征,你以为如何?”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魏征,孤还给你一道承诺,他日,上至天子,下至百官,你均可风闻奏事,言者无罪。” “真的如此?”魏征闻言双眼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来。 “孤一言九鼎,岂会骗你。”卢照辞站起身来,拍着魏征之手,说道:“魏征刚才之言,胜过百万雄兵啊!” “不错,殿下礼葬秦王,足可以收服天策府上下群豪之心。”岑文本也出言说道。 “玄成,坐。”卢照辞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道:“我等且来商议一番,明日上朝,该如何是好?” “谢殿下。”魏征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又坐了下来,只有崔仁师眼珠流转,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殿下,可是想称帝?”岑文本望着卢照辞说道。 卢照辞神情一动,笑道:“先生,有话请讲。”言语之间却没有承认自己想称帝,但是却也没有否则自己想称帝。 岑文本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便说出来。当下分析道:“当初臣江南的时候,曾跟随李靖将军身边数日,也曾参与南征大军中之事。南征大军总共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李靖将军统领,其手下多为殿下学生,这一部分,就算李靖将军不忠于殿下,但是这支大军却是为殿下所有,但是还有一部分却是为赵郡王李孝恭所统领,这一部分军队,却是李唐宗室左右,不为殿下所用。殿下一旦称帝,那李孝恭必然会挥军北上,就算李靖将军将其击败,那么南征大军也会死伤无数,不能对萧铣产生致命的威胁。” 卢照辞连连点头,而崔仁师和魏征却听的心中骇然,没想到这卢照辞居然藏的这么深,许久以前就谋划今日之事了。崔仁师是心中暗自恼怒,他自以为自己是卢照辞的唯一的智囊,但是到了今日才发现,卢照辞他之外还有一人,而且对此人的信任是自己之上。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瞒着自己。 “大唐还有一部分军队就潼关,与长安不过咫尺之遥。其中军队统领复杂,诸如任城王李道宗、罗士信、徐世绩、唐俭等等,或者忠于某一人,或者忠于朝廷,但是很少有忠于大将军,这些人一旦知道京中之事,就会分裂开来,或者有的人观望,或者有的人就会兵逼长安,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会让王世充有机可趁。这样也不利于大将军。”岑文本又分析道。 “如此按照先生的意思,我家大兄却是不能称帝了?”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大将军不是不能称帝,而是时间没到。岑先生的意思是这样的吧!”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正是如此。”岑文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房玄龄冷哼道:“恐怕你的意思是让殿下陛下子嗣之中选一年幼者,让他登基称帝,殿下却以摄政王的身份总理朝中之事,然后寻的机会,好取而代之吧!” “当今陛下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崔仁师也不待岑文本说话,就冷笑道:“那义宁天子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恐怕就是李渊下的手吧!” “你?”房玄龄面色冰冷,冷笑道:“大将军,你虽然是如此想的,但是陛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岂会让这种事情得逞。难道您要弑君不成?哼哼,到时候,就会像岑先生分析的那样,我大唐天下就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而您得到的也不过是个长安而已。你也会再次成为一个宇文化及。后落的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玄龄的意思是?”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他占领了长安,虽然他军中威望甚高,但是那些李唐宗室将领个却是不会听他的,必定会起兵造反。 “臣以为,可以立皇五子李智云为太子,殿下可以加尚书令,总揽朝中之事。”房玄龄淡淡的说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岑文本点了点头道:“以天子的名义,作用于军中诸将,徐徐消弱李唐宗室的实力。” “也罢!就依照各位先生的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 第一百一十四回 汉王卢照辞 第一百一十四回汉王卢照辞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卢照辞就起身朝皇宫行去,上朝之前,他还是要见李渊一面。--以了结这段公案。 李渊进的是承香殿,他的身边陪伴的仍然是尹德妃和张婕妤。自从知道李世民玄武门外设伏要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后,他反倒对李世民奏折中所说的一切都不相信,如此倒是让尹德妃逃过了一劫。 当卢照辞走进承香殿的时候,发现李渊一身龙袍,面色威严,端坐几案身后,面色威严,但是卢照辞仍然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一丝疲惫来。他身边的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也都是一身的盛装,只是双眼顾盼之间有着一丝慌乱和恐惧,显然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感到彷徨与忧虑。 “儿臣拜见父皇。”卢照辞朝李渊行了一个大礼。 “哼,朕如何能当的大将军的一礼啊!”李渊声音尖细而刺耳,一夜之间,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死玄武门之外,并且还是自相残杀。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彻底的断掉了他后的希望。若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死亡之后,他也许很是生气,但是不会绝望,因为他还有一个李世民,哪怕他是凶手,但是却能看牢自己的江山。江山为大,江山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可以接受李世民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卢照辞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李世民。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能当的过。”卢照辞也不待李渊应允,就自顾的站起身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卢照辞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是不会客气,可是李渊见状,却是双眼圆睁,怒火冲天。他感到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也是他不允许的。整个帝国都应该掌握他的手中,卢照辞只能匍匐自己的脚下,仰仗着自己的恩惠而生存。 “你是来让朕写禅让诏书的吗?”李渊好不容易才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哼道:“卢照辞,你不过是个傻子,傻子也能当皇帝吗?朕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朕相信,你的结局和那宇文化及一样。”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当皇帝对孤来说,吸引力并不大,要是想当皇帝,当初平定关中,岳父还河东的时候,孤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十数万兵马自立为帝,何必等到今日。哼哼,岳父大人当了皇帝又能如何呢?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猜忌,恨不得他们一起杀个痛快,整天的要防着太子,防着秦王,防着孤。岳父大人以为这样的日子好吗?看看,到了后来,什么都没有。” “哼,你真是虚伪。”李渊冷笑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东宫不能空缺,岳父大人还是找一个太子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然后命太子监国,岳父年纪也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你想做太子?”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嘲弄来,笑道:“朕还有子嗣,要立太子,也轮不到你头上来了。” “孤说过,孤不想当皇帝,不会想当什么太子。”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说出来岳父大人也许不相信,孤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岳父大人和太子、秦王、齐王逼的。太子手下的关陇世家是不会允许孤立足朝堂之上的,齐王与我有生死大仇,他要是上位,恐怕我卢氏族人都要被他所杀,秦王麾下的侯君集是与孤有杀兄之仇,他又是秦王的爱敬,秦王上位,对孤和卢氏仍然不利,至于岳父,是想除孤而后快了。当初征讨薛仁杲,恐怕孤还没有取得胜利的时候,父皇就想取了孤的军权了,到了征讨刘武周的时候,岳父大人是巴不得孤被刘武周所杀。岳父大人,要是你,你还愿意为对方效力吗?” “朕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杀掉你。”李渊咬牙切齿的盯着卢照辞说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卢照辞早就被乱刃分尸了。 “陛下,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卢照辞以惋惜的眼神望着李渊。他谋划了数年时间,方有了今天,岂会因为李渊的一句威胁就放弃呢。 “你想朕立何人为太子?”李渊用鄙夷的眼神望着卢照辞,冷笑道:“卢照辞,你不会像朕以前一样,立个孩子为太子吧!这一招朕已经使用过了,你就不要妄想了,若是如此,朕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立智云吧!”卢照辞轻飘飘的说道:“他排行老五,虽然不是你的嫡子,但是如今却是长子了,立长还是可以的。” “你要立五郎为太子?”李渊反而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李智云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按照道理也可以加冠为成人了,日后就是李渊退位了,也可以直接临朝亲政了,卢照辞要立这个人为太子又有何作用呢,难道他真的不想当皇帝?难道他真的忠于李氏?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难道他就不怕李阀人日后找他算账不成?李渊一时间迷糊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卢照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蠢。 “还请父皇加儿臣为汉王,尚书令,总揽朝政大事。专心剿灭各地的诸侯。”卢照辞又轻飘飘的飞出一句话来。 “汉王?尚书令?”李渊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卢照辞啊,卢照辞,你果真是狼子野心,怎么,你想做曹操吗?你以为朕愿意受你的挟持吗?” “其实愿不愿意还是一样,就算你死了,孤仍然会拥立五郎为帝,有他,李道宗和李孝恭已经大唐境内的忠于你李阀的人才不会造反。孤才有时间慢慢的整顿,才有精力平定天下。”卢照辞指着李渊身边的尹德妃和张婕妤道:“父皇难道忍心这么美丽的女子为其他人享用吗?父皇难道不想有生之年看看太平盛世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吗?父皇难道就不想看看,孤这个乱世奸雄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吗?” “朕还真的想见识一番。”李渊闻言怒极而笑。但是卢照辞还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惊慌。大凡权力越大的人,都是怕死之人,尤其是皇帝,是怕死中的怕死。否则也不会有许多皇帝,祈求长生不老了。哪怕秦皇汉武这样的人也不例外。李渊是如此,他经过生死搏杀之后,好不容易才登基称帝,如此是害怕死亡了。 “成公公,出来吧!”卢照辞见状,淡淡的朝后轻轻的喊道。 “奴婢见过殿下。”只见成公公一脸谄笑的走了进来,手上却是端着笔墨纸砚,却是让李渊亲手写下圣旨的。 “原来是你这个老狗。”李渊略一思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经过,没有成公公通风报信,卢照辞又如何能准确的判断出李世民发动的时间呢。 “陛下虽然龙登九五,但是到底是非汉族血统,如何能御极天下。不光奴婢是这种看法,就是关东诸多世家门阀也都是这种看法。所以他们有许多人情愿选择了王世充和窦建德,也不愿意入关侍候陛下的缘故啊!”成公公笑呵呵的说道。 “你是关东世家出来的?”李渊惊讶的问道。 “奴婢是郑氏家族的旁门子弟而已。”成公公仍然是一脸的笑意,道:“因为得罪了杨氏族人,这才被发配宫中。前不久,郑氏族人找到了奴婢,要使奴婢家人重回归郑氏。” “没想到你是郑氏族人?”卢照辞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 “原来是郑氏族人,是郑善果派你来的吧!”李渊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岳父大人,开始写诏书吧!时间也不早了,父皇快些准备,好上朝吧!”卢照辞面色凝重,轻轻的扫了一眼成公公。 “好,好。”李渊扫了一眼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取过托盘上的笔墨纸砚,朱笔轻轻走动,瞬间就写成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册封李智云为太子的诏书,一封却是封赏卢照辞的诏书,又誊写了一遍,如此方形成了圣旨,一道授予对方,一道却藏于宫中,作为底稿凭证的。 卢照辞接了过来,认真看了一遍,方递与一边的成公公,道:“劳烦成公公用玺。” 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自是取了皇帝符宝,用过玉玺之后,如此圣旨才算是完成了。成公公认真查看了一遍,方才点了点头,正待将符宝收入印盒之中,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来。迎面而来的笑容,正是卢照辞。成公公脸色一僵,偷偷的看了李渊一眼,却见李渊面沉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来,心中隐隐有一丝惴惴不安。 “臣还有几道任命要宣布,这符宝讨要起来甚是麻烦,还不如留臣这里吧!”卢照辞神情淡然,好像讨要的不过一文钱,两文钱一样。 “不过是几块好看的石头,既然汉王想要,就留身边吧!”李渊闻言也哈哈大笑道:“这来回讨要是很麻烦。” 卢照辞也不管李渊那愤怒的眼神,就将符宝拿了过来,收入袖中,淡淡的说道:“陛下请衣,该上朝了。”说着,就朝外走去,而成公公却小心翼翼的跟身后。一同出了承香殿。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不知道李渊摔了多少的东西。 “殿下,这李渊老儿何不杀之,留之也无用,弄不好还会弄出什么事情来。”承香殿外,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是孤的岳父,如何杀之?”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成公公日后就任大内总管吧!亲自照看孤的岳父。然后派一个徒弟,做你以前的事情吧!过段时间,让他服侍皇,哎,这皇宫大内,孤还是不放心啊!” “老奴遵命。”成公公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虽然是看管李渊,但是到底是大内总管,非是成公公以前的地位能做到的。只是就他低着脑袋的一瞬间,却没有发现卢照辞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半个时辰之后,就听见太极宫中钟鼓齐鸣,玉磬声声,却是李渊已经召集群臣的讯号,早朝即将开始了。众文臣武将纷纷按照各自的品级爵位站班排队,朝太极殿而来。 “走吧!”卢照辞微微正了正衣冠,也朝太极殿而来。 此刻,太极殿前的阶梯上,正有人唱班,唱班却是按照官位从高到低的次序慢慢的唱了下来,与点到一般,凡是没有被点到的,都将受到御史台的弹劾。 “临汾郡王、大将军卢照辞到。”那唱班的礼部小吏一见卢照辞前来,顿时双眼一亮,大声的唱了起来。 阶梯上众人闻言,纷纷朝卢照辞望了过去。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早就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太子、秦王、齐王三子争夺帝位,后却是被这个大将军取得了胜利。但是由于宫中许进不许出,这些人并不知道终的结果是怎样,这个时候一见卢照辞赶了过来,大家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缓缓走了过来的年轻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怨恨,或是巴结等等眼神无一不落卢照辞的身上。 排众臣之首的乃是李智云、裴寂、萧禹、陈叔达等人,或是皇子服饰,或是一身朱紫。但是一见卢照辞赶来,纷纷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像后退了一个阶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卢照辞势大,这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见众人向后退了一阶,卢照辞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而是径自走到前面,那裴寂老匹夫见状,老脸一阵通红,他不过是表示一下谦虚而已,原以为卢照辞要掌控朝堂,对他裴寂就得尊敬有加,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无礼,毫无顾忌的站众臣之首,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但是一想到卢照辞麾下的兵马,连皇子都敢杀,何况他这个老匹夫,一时间,也是敢怒不敢言。 “楚王殿下身份尊贵,如何能站第二阶?”卢照辞扫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来,淡淡的说道。 “大兄,你真的杀了太子大兄和二兄他们吗?”李智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要杀我,我无可奈何,只得反抗。”卢照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从今之后,你就不应该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了。” “这是为何?”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 只是他不明白,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明白,裴寂等人个个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卢照辞,这厮居然自己不当太子,也不想当皇帝,没有立上一个傀儡,而是将即将成年的李智云推上太子的宝座。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走吧!陛下已经到了。”卢照辞并没有回答李智云的话。只是双眼复杂的望着李智云,这个时候的李智云或许还能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只是不知道这种信任还能维持多久。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哦。”李智云并没有再询问下去,而是跟着卢照辞的脚步,朝太极殿走去。 “上朝!”随着成公公的一声大喝,大唐朝重要的朝议开始了。 “臣等见过陛下。”众臣偷偷的望着李渊那张有些苍老的面容,冰冷无情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各个都低着脑袋,或是端坐绣凳之上,或是站立大殿之上,山呼过后,却是没有半点声响。大殿内顿时如同乌云压顶一般,让人气闷不已。 “宣旨!”好半响,才听见御座之上,李渊淡淡的声音。如此一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的听着圣旨。待听到册封李智云为太子的时候,除掉李智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一丝过不其然的模样来,只是望着卢照辞的目光有点惊讶,废了如此大的功夫,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难道这卢照辞傻劲又来了不成,等到听着成公公口中念着册封卢照辞为汉王,尚书令,掌朝中大小诸事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卢照辞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众人略一思,顿时感觉对方的高明,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李唐其他反对势力一一清理出来,至于后,这京师的防务都是卢照辞监管,朝廷的军队也是卢照辞的亲信,地方大员都是卢照辞亲自任命,这区区帝王之位还不是为自己所有。 “好了,退朝吧!国事就交给太子殿下处置吧!”李渊待圣旨宣完之后,却是一刻都不想太极殿内呆了,面色铁青,急匆匆的就出了太极殿。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汉王殿下。”侍中陈叔达待李渊的背影消失后,赶紧朝李智云和卢照辞行了一礼。众人纷纷暗骂对方奸猾,但是各个都恭恭敬敬的朝李智云和卢照辞拜了道,口中称着臣,只有裴寂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大殿上,那突出人群中的李智云和卢照辞。这一仗,关陇世家彻底的输了,而且输的还相当的彻底。本来还占据着上风,等到李建成登基之后,能彻底的将卢照辞赶出朝堂,可是这下好了,不但卢照辞没有被赶出朝堂,甚至连关陇世家扶持的人选太子李建成都被他的兄弟杀死了。一夜之间风水轮流转。难道就真的这样认命不成?裴寂满面阴冷的望着卢照辞。关陇世家既然能将杨广赶出关中,同样也能让将卢照辞赶出关中,既然能覆灭一个大隋,但是照样能覆灭一个大唐,大不了,再建一个国度就是了。何况,他就不相信,他的老友就这样甘心的将自己权力放手给别人。没有人比他了解李渊了。这位阿婆脸上虽然堆满着笑容,但是绝对是一个笑面虎。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卢照辞,你也不必如此得意。 “太子殿下,三日后将搬到东宫,诸位大臣日后若是有什么大事,就去东宫吧!”卢照辞看出李智云还有一丝紧张,不由的说道。 “臣遵旨。”陈叔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这个卢照辞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再有行动。一个尚书令是不能满足他的需要的。因为能掣肘尚书令的官员还是有很多的。再说李渊这个皇帝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任由他这个皇帝继续当下去,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发生。 “太子殿下,我们走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就朝殿外走去,李智云紧随起来,看上去,好像卢照辞才是真正的太子一样,众臣抬起头来,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朝中局势即将大变,这里的官员,明日还不知道还有谁会站这里。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规律,随着卢照辞的上位,自然有跟随他的人占据高位,替代着某些人。 随着卢照辞的离开,太极殿内的大臣也纷纷散了下去,但是这些人都人散曲未终,都等候着卢照辞总领朝政之后的第一个举措会是什么,或是向人开刀,或是其他的什么。这些都是这些人所关心的。 那裴寂待众大臣走开之后,站大殿上半响,望着那御座高高上,金光闪闪,诱人心魄。裴寂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半响,才回过身来,望着众臣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却是朝后宫而去。他与卢照辞虽然不是死敌,但是却是尿不到一个葫芦里去。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卢照辞当政之后,他的地位也变的尴尬起来,他的权势也不是以前能够比拟的。这使他感到恐惧,他要迫不及待的寻找一位靠山,他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何况他裴寂了。 第一百一十五回 李渊的反扑 (一) 第一百一十五回李渊的反扑(一) “臣裴寂拜见陛下。”承香殿内,裴寂恭恭敬敬的朝李渊拜了一拜,这是他自从跟随李渊一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行礼,若是以前,那李渊总是称他为裴监,也免他见面跪拜之礼,裴寂仗着李渊的宠信,除非特殊的场合下,才按照君臣之礼相见。其他的时候,都仅仅拱手而已。但是今日,却老老实实的朝李渊行了一礼,倒是让李渊大为感动。 “还是裴监记得朕,也许过不了多久,裴监就见不到朕了。”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裴监起来吧!张妃,给裴监看坐。” 那张婕妤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亲自搬了一个锦凳放裴寂身边。那裴寂却没有坐下来,却噗通一声,再次跪地上,满面泪流,痛苦道:“皇上但且放心,只要臣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卢照辞这个奸佞小人伤害的了陛下的一根毫毛,他要是敢冒犯陛下,就从臣的身体上踏过去。” “裴监忠心,朕心甚慰。”李渊脸上的感动之色却是浓了,站起来拍着裴寂的肩膀说道:“卢贼实力强大,非你能抵挡的。哎,都怪朕当初识人不明,才会落的今天这个地步,让他得逞,眼看着我李氏江山就会落入他人之手,是是痛心啊!” “陛下放心,那卢照辞虽然占据京师,但是我大唐各地的刺史、总管们都是忠于陛下的,只要陛下赐下圣旨,想必那些忠义之士,就会起兵勤王,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本领再大,也不可能抵挡那么多的兵马。陛下之事可以大成。”裴寂双眼发亮,双拳紧握,恶狠狠的说道。 “如今朝廷大军都潼关和江南,关中之地兵力空虚,就算他们有心勤王,手中的兵马也是不足的,如何是卢贼的对手。只不过死徒增伤亡而与,朕实不忍之。” “陛下,那驻守潼关的徐世绩、罗士信都是忠勇之人,任城王李道宗是宗室之后,陛下可以招之,使之反攻长安;江南大军中的赵郡王李孝恭也是知兵之人,陛下可以使他节制江南诸路兵马,再命李靖为上柱国大将军,辅佐赵郡王,取江南兵马北上,这样一来,两路大军一起进发,卢照辞就是有天大的才能也不可能抵挡这两路大军的。” “那李靖当初乃是卢贼部将,让他起兵北上,能行吗?”李渊脸上充斥着怀疑之色。 “陛下许以厚赏,三军为之效命,李靖是何等人物,他早就不甘呆卢照辞麾下了,这次陛下给了这个机会,李靖心中是何等的高兴,如此必为陛下所用。”裴寂拍着胸保证道。 “恩,如此甚好。”李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还是裴监睿智,替朕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只是那卢贼若是见事有不妙,挥军回河东,占据山西之地,重复刘武周情景,那又该如何?” 裴寂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轻轻的扫了李渊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哎,如此还是让卢照辞占据山下,凭借他的才能,这关中之地,迟早还是他的盘中餐。朕以为还是不要轻动的好,想来他是不敢杀朕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神情灰败,好似苍老了十数年一样。 “陛下,臣有一策或许可解决此事。只是,只是?”裴寂低着脑袋,咬着牙齿却是不说话。 “哦,裴监有何计策,快快说出。”李渊闻言脸上的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是欢颜,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裴监必然是有对策,是不会让卢贼嚣张的。裴监,请说。” “这个,这个,还请陛下恕罪,臣才敢说。”裴寂老脸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来。 “朕恕裴监无罪,裴监,请说?”李渊仍然是一脸的笑意。 “引兵南下,处罗可汗继位不过一年有余,陛下何不厚结之,使之南下攻占山西,拦住卢贼北上占据山西的可能,这样一来,卢贼三路大军的进攻下,必死无疑,这才是陛下的机会。”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狠毒之色来。 “引突厥兵南下?”李渊面色一阵大变,指着裴寂骂道:“裴寂,你要知道那突厥狼子野心,早就想沾染我汉室江山,每年都会南下中原,窃掠边境子民,乃是我中原子民的世仇,这个时候引突厥大军南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朕日后得了万世的骂名,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裴寂闻言也跪地大哭道:“陛下,臣知道此举让陛下为难了。但是若是不如此,宗庙社稷就会落入外人之手,日后陛下万岁之后,又如何有面目见李氏的列祖列宗了。那突厥军队虽然残暴不仁,陛下可以与处罗可汗约定,让他不得窃掠沿途子民就可以了。若是陛下害怕日后史书如何书写,这所有的罪过,臣愿意一肩承担,绝对不会损陛下的圣明。” 李渊闻言老脸上流出一滴眼泪来,拍着裴寂的肩膀说道:“这让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陛下,这是唯一的希望,万万不可迟疑啊!”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道:“百年之后,世人会明白臣的苦衷,这一切的罪过都应该是那卢贼承担,与陛下与臣没有一点关系。那突厥大军不过是友军而已,到时候击败了卢贼,再礼送他们出境就是了。但是卢贼就不一样,他若是不死,就会祸乱天下,如同当年的杨广一番。短痛与长痛相比,臣以为还是选择短痛的好。相信天下的臣民也会如此的。” “哎,话虽如此,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李渊闻言,脸上的悲伤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又露出一丝哀愁来。 “陛下有何苦恼,臣虽不才,但是愿意解之。”裴寂赶紧问道。 “如今卢贼掌控朝政,国库中的奇珍异宝数为国有,若是想要结好处罗可汗,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银财宝啊!”李渊摇了摇头道:“若是没有卢贼的命令,这些都是不能取得的,可是不能瞒着他,凭借此人的奸诈,必然能猜测到我等的行为的,到时候,我等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毁于一旦了。” “这?”裴寂也皱了皱眉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阿婆李渊心中早就有主意了,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只能借着自己的嘴巴说了出来。日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了。但是裴寂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也不得不跳下去。这个时候,他是非常后悔来到这里见李渊了。两人所商议的一切,无一不是遗臭万年的是事情。 “臣家中略有家产,可以献与处罗可汗,让他出兵。”裴寂扫了一眼李渊,却见他正满面阴沉,冷冷的盯着自己,原本仁慈的面孔上,却是如此的阴森可怕,双眼中是冰冷无情。不由的吓了一大跳,赶紧忍着肉痛说道。 “爱卿家中虽然略有资产,但是恐怕还不能满足突厥人的胃口,要知道当初朕为了稳住处始毕可汗,差点将晋阳宫中的奇珍异宝都搬空了,才让始毕可汗不牧马南下。如今是让始毕可汗兴兵南下,若是没有一定的筹码是不行的。”李渊叹了口气道:“当年前朝千金公主为了报复文皇帝,夺回江山,历千辛万苦的事情来,想象让人敬佩啊!” “千金公主?”裴寂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居然露出死灰之色。千金公主乃是前周皇室之女,突厥他钵可汗派使节求婚,宣帝是个花花公子,根本不懂带兵打仗,当然求之不得,选中堂妹千金公主下嫁。沙钵略可汗很宠爱这位娇弱美丽的小妻子,丈夫的帮助下,公主的心情平静下来并慢慢适应了环境。然而命运是残酷的,就千金公主下嫁的第二年,宣帝病死,辅政大臣、国丈杨坚以“禅让”的形式废掉并毒死了年仅七岁的北周静帝,建立隋朝,史称隋文帝。北周的宗室诸王被斩杀殆,千金公主的父亲赵王宇文招起兵反对杨坚,被诛灭九族。噩耗传来,千金公主悲痛欲绝,她发誓要为父母报仇;正好杨坚因忙于内战,忽略了与突厥的往来,双方关系日益紧张,沙钵略可汗然对隋朝使节说:“我本是北周家的亲戚,如今杨坚灭了北周,自己当上皇帝,如果我袖手旁观,不是太无能了么?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再见我的王后?”于是突厥正式向隋朝宣战,四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先后攻下延安、天水等六城,长安震动。杨坚采取长孙晟的建议,以离间计挑动突厥各部落。隋朝的离间计取得了极大成功,沙钵略可汗的叔侄纷纷反叛,沙钵略腹背受敌,陷入困境。 “陛下的意思是?”裴寂面色苍白忐忑不安的望着李渊道:“许以公主和亲?”这个时候处罗可汗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与李渊的年纪相差并不大,若是将公主许以处罗可汗,那简直与汉朝的和亲没有任何的两样。为重要的是,李渊的女儿也不少,但是适龄的女子却是很少,唯一一个就是如今孀居家的平阳公主,难道要将平阳公主许配给可以做他老子的处罗可汗吗?饶是裴寂心胸狭小,为人甚是歹毒,但是此刻也禁不住摇了摇头。 “如今我大唐又难,公主享受皇家奢华的生活,崇高的地位,就必须要为朝廷做出贡献来。”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悲痛之色来,满脸的痛恨之色,道:“朕也是不愿意,但是处罗可汗强势,非朕能与之相抗衡的。平阳作为朕的女儿,我大唐为紧要的时刻,就必须要做出牺牲。”裴监,你去派人向处罗可汗提亲吧!” “主动提亲?”裴寂脸色再次变了起来。正待说话,忽然双眼一亮,深深的望着李渊一眼,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陛下圣明。既然如此,臣这就去办。”说着就朝李渊拜了一拜,缓缓的出了承香殿。 “陛下要将平阳送到草原去?”张婕妤一边听了许久,此刻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一脸惊惧的望着李渊。 “不送她,难道送你吗?”李渊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欢愉之色来,但是张婕妤的眼睛中却仿佛是看到恶魔般的笑容来。 “这汉王能答应吗?”张婕妤可是知道卢照辞和李秀宁之间的关系的。 “朕也没有让他答应什么。”李渊嘴角露出一丝阴冷,冷哼道:“他如今掌控朝政,想来应对处罗可汗的求婚还是有对策的。” 张婕妤闻言,娇脸一阵发白,吃惊的望着李渊,这个时候才知道,这李渊不但是自己的丈夫,为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帝王。应对每一件事情,都是应用着帝王之术。帝王冷酷无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考虑这帝国的利益,都是考虑这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权势,他可以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的掉。也就是,若是关键的时候,李渊能够牺牲他张婕妤而保住他的性命或者利益,他会毫无犹豫的去做的。一时间,张婕妤顿时感到心中一阵发凉,如同万年寒冰放上面一样。 “这样好吗?”张婕妤担心的说道。 “他不是汉王吗?对付这种事情,肯定是办法高明。”李渊脸色加阴沉了。 张婕妤默然不语。她后宫之中,也同样是勾心斗角,李渊稍微一提点,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一旦这处罗可汗要是派人来求亲,卢照辞恐怕是不可能想到,李渊这个做父亲的居然出卖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卢照辞就得解决此人。若是答应下来,不但卢照辞的威望受到损害,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和李秀宁的关系谁都知道,这个汉王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如何能保护其他的人呢?这样一来,又有何人为他而效命呢?可是若是拒绝呢?可以想象,处罗可汗必定会对大唐用兵,这样一来,大唐就是四面受敌了。北方的处罗可汗、东北的窦建德、东面的王世充还有南面的萧铣都会联合起来,一起进攻大唐,如此内部不稳的李唐,如何应付四面来敌,卢照辞的统治照样崩溃。 到底是老奸巨猾,李渊这个阿婆本领却是不同凡响,能乱世之中打下这份基业来,没有一定的本领是不可能成功的。张婕妤小心翼翼的望着李渊,看着那面目阴森的脸孔,大约因为失去了权利和儿子的缘故,这个时候的李渊眼袋低垂,脸上已经了明显的老人斑。 “陛下已经老了。”张婕妤心中不由的暗自说道。 “此事是为机密,不可传与他人。否则朕与爱妃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李渊望着依附身边的张婕妤,冷冷的说道。他此刻甚是后悔刚才没有让张婕妤躲的远远的,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被外人知道,尤其是被卢照辞知道,恐怕这天下真的变了。一想到这里,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的望着张婕妤,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要将她杀人灭口,但是一想到张婕妤那娇美的身躯,脸上又露出一丝迟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情一丝不差的落张婕妤的眼中。那张婕妤是何等的人物,宫中打滚多年,如何不知道李渊那眼神的含义,顿时心中发凉,忽然银牙一咬,暗自寻思道:“李渊你这个老东西,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老娘我不义。凭你一个即将退位的皇帝,又如何能打的过如日中天的大将军,若是跟着你这么走下去,莫说有一天会丧命,甚至还有可能遗臭万年。不行,得找个机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也算是结好大将军的一个筹码,免得日后为这个老东西做了陪葬。”一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娇艳的玉容上顿时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如葱的小手顿时深入李渊的下身,不停的抚摸着。同时舌头微微伸出,显的诱人无比。那李渊见鱼饵已经撒了出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思,又得了张婕妤的勾引,顿时老树开花,原本干枯的树枝居然还能焕发出一丝青春来。一时间,天雷地火,两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成就了一番好事。到底是上了年纪了,一番运动之后,李渊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张婕妤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命人洗漱了一番之后,洗去了身上的污渍,又擦上胭脂等等,打扮的甚是娇艳。又取了香柬,将李渊与裴寂的谋划简单的写了一遍,收入怀中,如此扫了榻上的李渊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金步摇轻轻摇动,顿时出了承香殿。 殿外,张婕妤扫了一边的宫廷侍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莲步轻抬,香风走过,一张粉红色的书柬落下,口中却轻轻的说道:“速速将其交给大将军。万分紧急。”说着就隐入花丛之中。她知道这些护卫皇宫的卫士无不是卢照辞的亲信。这张书柬必定会以快的速度送到卢照辞的手中的。 第一百一十六回 李渊的反扑 (二) 第一百一十六回李渊的反扑(二) 汉王府内,卢照辞握着手中的书柬,面色阴沉,却是许久没有说话。一边的岑文本却是静静得不说话,而崔仁师却是紧张的望着卢照辞手中的粉红色的书柬。还带有一丝香气,明显是一个女人送来的。根据送信人的身份,显然是来自内廷。内廷之中,有哪个宫廷后妃居然与卢照辞有关联,崔仁师很是好奇。 “殿下。”房玄龄好奇的望着卢照辞,轻轻的问道。坐也只有他和卢照辞乃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无论是崔仁师还是岑文本都是都是卢照辞的属下。自然不敢轻问。但是房玄龄却是不一样,一见众人不敢开口,他只得先张口了。 “玄龄看吧!”卢照辞面色阴冷,将手中的书柬递给众人。 那岑文本第一个看见书柬上的内容的,饶是心机深沉,一见上面的内容,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右手连连抖动,脸上乌云成堆,冷哼道:“岂有此理。哪里有如此的父亲,哪里有如此皇帝的,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将我大汉民族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简直是无耻。这种人物岂能做皇帝,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岑大人何事如此生气。”这个时候崔仁师再也忍受不住岑文本脸上的表情了,赶紧将他手中的书柬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番,脸色也变的阴沉起来,却是不再说话,又将手中的书柬递给一边的房玄龄。 房玄龄满面疑惑之色,双目缓缓的这张粉红色的书柬中一闪而过,面色也变阴沉起来,嘴唇直哆嗦,双手连连颤动,接着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上首的卢照辞,紧张的说道:“王上,这份情报是真的?” “不错,是张婕妤命人传过来的,说是裴寂曾经与陛下商议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面容冷峻,却是看不出一丝喜怒来。 “那殿下快点将将九门紧闭,速速派人捉拿裴寂,阻止对方派往草原之人。这样或许还能挽救。”房玄龄赶紧说道。 “孤已经派照英前往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个李渊,真是愚蠢,真是残忍,比那杨广还要荒唐,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连女儿都不要。孤实是难以想象。” 那岑文本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这汉王殿下言语之中,却是着重提了一个女儿,却是没有提大唐子民,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恐怕这位汉王殿下是不可能向前汉朝廷一样,奉行和亲政策了,若是万一被裴寂的下人走脱,此事一旦传到草原,处罗可汗必定会派人前来求亲,这样一来,生的大唐和草原铁骑必然会来一次碰撞了。三人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双方的实力却是相差太大了,而且王世充和窦建德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大唐可就危险了。一时间,三人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卢照英身上,期待着卢照英能够将对方抓住,免掉了一场兵火灾难。 “大兄。”这个时候,卢照英一脸懊丧的闯了进来。众人见状,不由的叹了口气。看这模样,显然是没有追赶到对方了。 “没有追到?”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去迟了,又有裴阀的人接应,只逮到了一人。”卢照英朝后挥了挥手,就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尹阿鼠?”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原来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尹德妃的父亲,没想到此事会与他有关联。 “见过汉王殿下。”尹阿鼠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今日朝会之事,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裴寂让你去干什么?”卢照辞双眼中杀机闪烁。 “出使突厥。”尹阿鼠老老实实的说道:“说是去购买战马。” “购买战马?”卢照辞和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想到裴寂居然编出这样的一个理由,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这样一来,就算逮住了裴寂,恐怕就是逮住了裴寂也问不出什么来。这厮端的狡猾。 “传命沿途府衙严密查探,命边军封锁关口,不得让一人到达定襄城。”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裴寂老奸巨猾,此事倒是做的天衣无缝。”房玄龄叹息道。 “毕竟勾结突厥大军南下,这样的事情一旦传扬开来,裴阀也算是彻底的毁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种情况,其实宇内几大世家之中也是经常发生的,虽然没有到达裴寂这种程度的。 “诸位怎么看这件事情?”卢照辞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闻言,又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好说话的。按照利益的要害关系来说,如果送上一个女人就能躲避掉一场战争的话,送一个女人还是划算点,汉武帝之前,汉室的历代帝王都是奉行和亲政策,为了汉室获取了六十年的时间,也为汉武帝后来攻伐匈奴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根据张婕妤传来的消息,恐怕到时候王世充和窦建德都会采取对李唐采取措施。综合起来,牺牲一个李秀宁还是很值得的。但是眼下,这个李秀宁身份特殊,与卢照辞之间关系暧昧,其次,这个时候卢照辞刚刚掌握朝政,位进汉王,这个时候若是对突厥屈服的话,必然会导致汉王地位不稳。 “大兄,大唐的安危不是靠女人的胸脯来换过来的。”这个时候卢照英站起身来,怒喝道:“大兄,不若让四郎前去会一会处罗可汗,只要给予四郎一万人马,小弟保证将定襄给你夺来。”房玄龄等人闻言面色一红,文人和武人是有着天壤之别。文人讲究的是策略,但是武将却是不同,他们注重的是血性。所以文人一般都会歧视对方以匹夫称之。 “四将军虽然英勇,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是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崔仁师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解释道:“四将军若是击败了处罗可汗,那突厥必定会派来大军进攻我边疆各地。若是失败,对方也会如此,必定h会小瞧我大唐,也会继续夺取山西等地,一旦我军陷入与突厥战争的泥潭之中,王世充和窦建德就会趁机进攻我潼关、山西等地,我军就会三面迎敌,就会陷入被动之中,这才是紧要的。” “崔先生的意思,是应该将平阳公主送出去和亲了?”房玄龄摇了摇头道:“殿下初掌权柄,这样一来,让大唐子民如何看待殿下。此计不妥。” “难道与突厥一战?”崔仁师不满的说道:“我军的实力能与突厥一战吗?” “哎,若是如今长孙晟还世的话,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边寂寞不语的魏征忽然叹息道。 “长孙晟?”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却仿佛由于是镜中之花,又消失眼前。 北周大象二年,突厥首领沙钵略可汗求婚于北周,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许之。娉娶时,北周与沙钵略可汗各自炫耀本土能事,并精选骁勇之士充为使者。因此长孙晟被派遣为使者,做汝南公宇文神庆的副手,送千金公主至沙钵略可汗处。北周曾先后派数十名倒使者前往,但沙钵略可汗多轻视不礼,却独喜爱长孙晟,并常与长孙晟游猎,以至长孙晟留住其处竟达一年之久。一次出游,遇二雕飞而争肉,沙钵略可汗给长孙晟两枝箭,并说:“请射取之”。长孙晟驰马而奔,正遇双雕相攫,遂一箭而贯双雕。沙钵略可汗大喜,命诸子弟贵人皆与长孙晟亲近,学习其射箭的本事。当时沙钵略可汗之弟处罗侯(号突利设)甚得众心,结果遭到沙钵略可汗的猜忌,处罗侯便暗中托心腹之人与长孙晟结盟。从此,长孙晟突厥乘游猎之机,察知突厥山川形势及部众强弱。后来千金公主借突厥实力妄图推翻前隋的时候,长孙晟深知沙钵略可汗及其叔侄兄弟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可汗各统强兵,俱称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等诸多情况,认为对付突厥难以力征,易可离间。文皇帝就采取长孙晟的计策,分化瓦解了突厥的进攻,保住了大隋的江山,长孙晟的威名也传遍了草原。 “长孙晟乃是长孙无忌之父也!”房玄龄解释道。 “只是不知道长孙无忌有没有他这样的威风来。”卢照辞忽然叹息道。 “殿下要用长孙无忌?”岑文本惊讶的说道。崔仁师等人也纷纷望着卢照辞,要知道,秦王天策府中,出掉孔颖达外,如今的天策府的十八学士大多都被关天牢之中。 “照英,派人将天策府的官员各自放回家吧!”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派人看守着,莫要让他们逃走了。其他的就不要怠慢了。”卢照英点了点头,当下取了卢照辞的命令,下去释放长孙无忌不提。 “命人前往江南,传旨与赵郡王李孝恭,加其为左武卫大将军,为河东王,统领潼关十五万大军,抵挡王世充。”卢照辞取过面前几案上的圣旨,取过朱笔,瞬间就写下一道圣旨来,用了玉玺,传与房玄龄。 “这,殿下,这是不是太过托大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万一,李孝恭和李道宗联手起来,取着这十五大军直取长安,那该如何是好?” “房大人放心,殿下此举叫做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李孝恭离开了江南,那就会将八尺金刚化成了泥菩萨。再也无可奈何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加李靖为骠骑大将军,马邑郡公,统领南征二十万大军。加封秦勇、祖明、甘冲为怀化中郎将,加封葛明、何冲等二十七人为宣威将军。命李靖二十天之内消灭萧铣,若是不行,命祖明为主帅、甘冲为副帅统领二十万大军继续平定江南,大将军李靖立刻回京。” “加封徐世绩为高密郡公、右武侯大将军,加封罗士信为淄川郡公,左武侯大将军,加封秦琼为濮阳郡公,左监门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广平郡公,右监门卫大将军,加封任城王李道宗为右侯卫大将军。加封尉迟恭为金城郡公,右翊卫大将军。” “加封岑文本为尚书右仆射,加封崔仁师为中书令,加封房玄龄为中书令。加封魏征为谏议大夫。” 随着一张张任命书从汉王府发了出去,一时间,长安城中平添了十数位郡公。一时间,不但卢照辞的麾下将领都受到了加封,就是连原东宫属下、秦王府、齐王府中有人都受到了加封,这样一来,玄武门事变后,长安城中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裴寂等人才能感觉到,恐怕卢照辞即将有大动作了。只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早些他跟李渊二人的谋划已经被卢照辞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长孙府内,长孙无忌一身素服,回到自己的府内,自有夫人儿子迎了进来。众人脸上都露出激动之色,只有长孙无忌自己面色灰白,双目无神。李世民死了,这也是代表着他长孙无忌再也没有辅佐的对象了,一身的才学也因此没有实现的机会了。除了苟活着一条性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长孙无忌顿时心如死水。想到当年,长孙晟有四子一女,但是长孙晟死后,长孙无忌的兄长们就开始欺负长孙无忌兄妹二人,二人无奈之下只得寄居舅舅高士廉家中。从那个时候起,他长孙无忌就决定一定要活个人样来,所以他就投靠了李世民麾下,帮他出谋划策,以让李世民问鼎太子之位,也让有个实现自己理想的平台,如今李世民死了,也代表着他长孙无忌再也没有用处了。天策府的十八学士都放了出来,长孙无忌知道,失去李世民的天策府已经不能对卢照辞产生任何的威胁了,何况,自己府邸的周围,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暗探都盯着自己,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拒绝了自己夫人的搀扶,就朝大厅走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这个时候长子长孙冲面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卢照辞派人来杀我们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虽然他家教甚言,平日里长孙冲若是如此模样,早就训斥了一顿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计较。 “汉王,汉王殿下来了。”长孙冲吞了口吐沫,紧张说道。 “哼,不就是卢照辞来了吗?我就去见他,看他能将我怎么样。”长孙无忌一听见卢照辞亲自前来,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是怒火冲天,恨不得找上一柄宝剑,就上前与卢照辞比试一番。 “怎么,辅机。还生气啊!”这个时候,滴水檐下走来一人,面色略显苍白,但是龙行虎步之间,别有一番威严,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卢照辞,你也别这么假心假意的,哼,秦王殿下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任你这样的人物,要是依着我的话,早就应该将你杀之,否则岂会有今日之祸。”长孙无忌毫不畏惧,冷哼的说道。 “辅机所言孤可不敢苟同。”卢照辞扫了扫四周一眼,笑道:“怎么。辅机不让孤进去吗?” “哼,若是客人,我自然会以礼相待,但是若是仇人,岂会有这样的待遇?”长孙无忌怒骂道:“你卢照辞就是我长孙无忌的仇人,快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汉王。” “哎,原以为长孙将军的后人不同凡响,与其他庸俗之人不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而已,只知道愚忠于一家一个朝廷,却不知道忠于华夏子民、大汉民族,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天之灵,会怎么想。”卢照辞摇了摇头,长叹道:“长孙将军,你英灵不远,知不知道我华夏民族又将陷于异族的铁蹄之下啊!”说着就准备出长孙府。 “卢照辞,你等等。”长孙无忌一向以自己的父亲而自豪,这个时候猛的听的卢照辞这幡话来,面色一变,明知道卢照辞是激他,但是也不得阻拦道:“卢照辞,你也不必以这些话来激我,说吧,到底找我所谓何事?”说着转身就进了大厅。 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丝毫不怪长孙无忌的无礼,紧随其后,也进了大厅,自己寻了一处跪坐下来。而长孙无忌只是淡淡的扫了卢照辞,也没有让下人招呼茶水果脯之内的,居然让卢照辞坐了冷板凳。 “陛下派人去了定襄,准备让处罗可汗前来大唐求亲,以平阳公主许之。”卢照辞从怀里摸出那张粉红色的书柬来,轻轻的说道:“这是后宫张婕妤派人送来的。而且,孤也已经确定了,裴寂却是派人朝定襄而去。虽然沿途孤已经命人严格查探,但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也知道裴阀山西的势力不我卢氏之下,能不能阻止的住,孤也是没有把握的。” 第一百一十七回 长孙兄妹 第一百一十七回长孙兄妹 “怎么会这样?”长孙无忌伸手接过书柬,认真看了几遍之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望着卢照辞。 “孤这个汉王也不知道能当到什么时候?”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辅机,孤这个时候,倒是非常羡慕前隋文皇帝,他有长孙晟前辈,对于突厥的威胁不屑一顾,只可惜的是,孤现却没有长孙晟,大唐的子民又要面临着一场兵祸之灾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奉行和亲的政策了?难道是因为殿下和平阳公主二人之间的感情?”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辅机有国士之才,孤就不相信你看不出其中的韵味来。”卢照辞一听对方已经从直呼姓名,改到称呼为殿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高兴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老谋深算,早就将这一切都预料到了,起兵迎敌,不但有可能将我大唐陷入三面夹击的可能性,而且,还有许多人都等着孤来犯错误来,后来个群起而攻之,孤就是不死也难了;若是不反抗,奉行和亲,嘿嘿,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能保护麾下的子民,他人对孤加没有信心了。何况,帝国的尊严岂能用女人的胸脯来换,孤就是死,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所以才会行走大街之上,想到前隋的长孙晟公,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辅机这里,倒是让辅机见笑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却没有戳穿他的来意,自是看着手中的书柬,眉头紧皱,思了片刻,才猛的站起身来,朝后院行去。卢照辞见状心中十分惊讶,知道长孙无忌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跟上前去,自己就大厅内等候。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长孙无忌抱着一些文卷来到大厅之上,一下子丢几案之上,仔细查看了好半响,才摇了摇头,道:“处罗可汗虽然与先父交好,但是先父记载,此人甚是有谋略,这凭借当年他和他的侄子阿史那雍虞闾之间相互为汗位妥协之事就能看的出来。殿下,此人可是相当的难对付啊!” “不错,突厥兵锋锐利,这点孤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感到为难。”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朝廷的兵马有限,没有统一中原之前,就与突厥对阵,恐怕是很难成功的,无论是王世充、窦建德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孤已经命令李靖统领南征大军,若是二十天内获取江南,或许我等还是有机会与突厥一战,若是不能,恐怕那就危险了。” “二十天?”长孙无忌闻言双眼睁的老大。他虽然知道李靖与李孝恭联手,江南连战皆捷,打的萧铣是溃不成军,但是若是能二十天内消灭萧铣,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孤也是没有办法啊!”卢照辞也没有瞒长孙无忌,叹息道:“若是二十天内不能消灭萧铣,就让李靖回京,坐镇潼关抵御王世充,孤领着五万大军,亲自赶往马邑,抵御来自定襄的突厥大军。” “二十天?”长孙无忌眉头皱了皱,仔细思考了一番,方叹息道:“若是殿下能信任臣,臣愿走一遭定襄,去见一见这个处罗可汗。能劝说他放弃和亲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臣也会为殿下多拖延一段时间。” “辅机真的愿意前往定襄?”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先父当年对文皇帝也很是不满,可是照样北上草原为国家效力。如今臣虽然不满殿下,但是这个时候突厥才是整个中原的敌人,臣自当效仿先父遗风,为我中原大地的安宁立下一份功劳。”长孙无忌双眼闪烁着一丝精光。他是不愿意为卢照辞效力的,起码是现不会,但是他却知道卢照辞这次来长孙府的缘故,哪里是随意而来,简直就是有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北上入草原,若是成功,不但能免了一场战争,还能让自己为他所用。虽然他不愿意就这样加入卢照辞的阵营之中,但是也不得不前往,这是因为他的父亲。长孙晟不但是因为善射而闻名,是因为他为文皇帝杨坚平定了突厥而闻名。他是长孙晟的儿子,不能让父亲的威名自己手中葬送掉。他加入李世民麾下,拼死为李世民夺取太子之位,不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机会发扬光大他长孙氏的吗?如今的情况,与当初文皇帝杨坚那时候的情况不是很相似的吗?自己一旦帮助卢照辞摆平此事,自己的名声也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名扬四海,长孙氏的威望再次光照关中。 “好,如此就加辅机为左勋卫车骑将军,出使定襄。”卢照辞大喜,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拜了一拜,道:“辅机兄,这大唐的安危就全靠辅机了。”左勋卫车骑将军正是当年长孙晟的官位,卢照辞此举却是要以当初文帝对长孙晟来应对长孙无忌,足见对长孙无忌的重视了。对于一直想振兴长孙氏名声的长孙无忌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奖励了。 “臣多谢殿下,待臣安排好家人后,立刻启程前往定襄。”长孙无忌果然是忍受不住恢复长孙氏威望的诱惑,当场就答应下来。 “好,待辅机归来之日,孤当亲往十里外迎接。”卢照辞站起身来,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 “臣谢殿下了。”长孙无忌性接着说道:“殿下既然能用臣,想必对于当初天策府众学士也能用之,臣虽然不才,但是愿意为殿下招揽一二。” “照辞谢过辅机,就是怕这些人不愿意辅佐孤啊!”卢照辞摇头苦笑道。 “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殿下多下功夫,自然能为殿下所用。”长孙无忌也很是干脆,自己投靠了卢照辞不说,还想将将杜如晦等人都拉入卢照辞的阵营之中。 “辅机之言,照辞记下了。”卢照辞想了想,忽然说道:“听说辅机有一族妹,不知道可否许配人家否?” 长孙无忌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微微一动,赶紧应道:“回王上的话,尚待字闺中,并未许配他人。” “孤王有一弟,生性勇猛,不知是否良配。”卢照辞不经意的问道。 那长孙无忌一听不是嫁给卢照辞自己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有听是嫁给卢照英的,自然是知道卢照英卢照辞心中的地位,赶紧应了下来,道:“就怕配不上四将军了。” “哈哈,是孤那四弟配不上令妹啊!”卢照辞见长孙无忌答应下来,心中大喜,笑道:“辅机,待你从定襄归来,孤就亲自上门提亲。” “臣高攀了。”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好了,辅机,孤这就告辞了。他日,再与辅机痛饮。”卢照辞又解决了一番麻烦,心中的郁闷也消了大部,又知道长孙无忌还有家事要处理,自是不想多呆了,就告辞而去,那长孙无忌也亲自送出了府门。以告诉整个长安城的人,他长孙无忌又重投入到长安官场之中。而那卢照辞也趁机收了护卫长孙无忌府的十数名左翊卫士卒。 “父亲,你投靠到卢照辞的麾下了,他可是杀了姑丈啊!”长孙冲不解的说道。 “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道理。如今整个大唐都他的掌握之下,我们除掉投靠他还能去哪里呢?”长孙无忌一想到李世民,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他与李世民几乎算是总角之交,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此刻,他是明白,长孙氏振兴的希望就自己身上,自己若是再不转变过来,长孙氏再也没有振兴的可能。而长孙氏要想振兴的话,唯一的希望就是紧靠卢照辞,这个卢照辞如今所走的路子就是当年李渊,甚至任何一个枭雄所走的路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登基称帝了。此刻若是不倒向卢照辞,长孙氏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这不是他长孙无忌能够阻止的。所以他只能放弃感情,甚至亲情,来保存长孙氏。 “好了,告诉你母亲,收拾一下行装,明日我要去定襄。”长孙无忌抬头望了望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顿时出了长孙府,朝以前的秦王府走去。秦王府那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妹妹,玄武门之变,不但殁了秦王,使的他的外甥承乾也死东宫冯立等手中,这是让他难过的。 “站住,此地不得擅闯。”长孙无忌不知不觉的到了秦王府,不过几天的功夫,此刻的秦王府早就失去了当初的庄严肃穆了,旁边是没有当初的车水马龙的情景了。只有数十人的护卫护卫着仪门,冷冷的关注着府前的一切,森冷的目光盯的让人不寒而栗,吓的行人只能快速的离开秦王府这段路面,谁也不敢多望上一眼。 “汉王殿下任左勋卫车骑将军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见状面色平静,冷冷的报上了自己的任官位。 “大人,请。”如今的长安城,谁不知道汉王的大名,何况,这些守卫秦王府的人,都是卢照辞帐下的士兵,对卢照辞忠心耿耿,一听对方乃是汉王亲自任命的,是不敢阻拦,赶紧放长孙无忌进了秦王府。 那长孙无忌沿着熟悉的道路,进了秦王府。心中蓦然一叹,不过几日时间,这里早就是物是人非了。只有几个宫女太监正小心翼翼的行走亭台楼阁之间,脸上是小心翼翼的神色。长孙无忌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却是赶紧朝长孙无垢居住的地方行去。 刚刚进了后院,就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长孙无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是前隋大长公主所生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乱军之中,居然保住了一条性命。若是可以的话,长孙无忌恨不得以这个李恪的性命去交换李承乾的性命。这样一来,自己的妹妹也不会有丧子之痛了。 “五娘。”长孙无垢长孙家排行第五,所以又称为五娘,也叫观音婢。 “兄长来了。”好半响,才见长孙无垢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有前隋大长公主杨宁儿,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李恪。不过,长孙无忌并没有望着她,而是望着长孙无垢。原本年轻俏丽的长孙无垢,此刻脸型瘦削,面色苍白,原本如潭水般深邃而迷人的凤眼也变的黯淡无光,显然李世民之死对她的打击甚大。 “先生怎么来到这里来了?”问话的并不是长孙无垢,而是杨宁儿。 “汉王殿下命我出使突厥。”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先生投靠了卢照辞?”不光杨宁儿用狐疑的眼神望着长孙无忌,就是长孙无垢也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显然等候着长孙无忌的解释。 “陛下已经派人去了定襄,让处罗可汗派人来大唐向他求亲,准备以平阳公主许之。汉王殿下封为兄为左勋卫车骑将军,命为兄去突厥。”长孙无忌赶紧解释道。 “啊!平阳公主?”杨宁儿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而相对于杨宁儿的惊讶,长孙无垢面色也只是淡淡的变了一变。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长孙无忌说道:“兄长,进来说话吧!”说着转身就朝屋内走去。她当然知道这个左勋卫车骑将军的意义,那是她亡父的官位。卢照辞以此官封赏长孙无忌,就是想帮着长孙无忌振兴长孙一族。她知道,卢照辞正好击中长孙无忌的软肋,没有任何人比她清楚自己兄长的心思。他兄长肩负这振兴长孙家族的梦想,数十年的辛苦,不就是为了一天吗?她虽然对长孙无忌的行为感到一丝愤怒,但是多的是理解。 身后的长孙无忌见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原谅了自己。这让他心中很是高兴。 “定襄乃是虎狼之地,兄长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啊!”长孙无垢跪坐地上,轻轻的说道。 “处罗可汗和父亲乃是至交好友,想来是不会为难为兄的。”长孙无忌望着自己的亲妹妹一眼,叹息道:“我此去定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五娘了。” “小妹这里还不错,卢照辞虽然杀了秦王,但是对我们还是没有为难的。”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为难倒是没有为难,但是却也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还是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的,但是长孙无忌面前却是不好说出来。 “待为兄从定襄归来后,妹妹就搬到府上去吧!”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 “这就不必了,恪儿虽然不是我生,但却是二郎留下来的唯一骨肉,我要照顾好他。汉王志天下,想必不会为难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吧!”长孙无垢摇了摇头,望着躺杨宁儿怀中的李恪,脸上也露出一丝母性光芒来。 “也罢!既然如此,为兄也不都说什么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此刻大局已定,想来这些护卫也会撤去,汉王也已经加封了秦王,并没有追究击杀太子和齐王之事,五娘可以继续做你的王妃。只要为兄,长安城内就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欺负五娘了。五娘安心住这里就是了。” 长孙无垢凤眼上流出一丝激动的眼神来,她知道自己的兄长投靠卢照辞,不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没有权势的长孙族人是不可能逃的了太子和齐王府党羽的诘难的。尤其是秦王府的孤儿寡母是别人欺负的对象。 “还有一件事,汉王今日向为兄求亲,想让卢照英娶族妹为妻,为兄也已经答应了。”长孙无忌低着脑袋,轻轻的说道,却是不敢看长孙无垢。 “哦,如此也好,卢照英虽然生性勇猛,但是也是一个忠厚之人,深的汉王信任,日后起码也是一个亲王之位。倒也是不错。”一个短暂的沉寂之后,长孙无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好讥讽长孙无忌以出卖自己的族妹来换取卢照辞的信任,毕竟此时卢照辞亲自求亲,这也是为了拉拢长孙无忌,豪门之中,相互联姻,这也是正常的一件事情,那卢照英乃是卢照辞的亲信,虽然仅仅是堂兄弟,但是看其信任的模样,丝毫不亲兄弟之下,日后卢照辞真的要御极登基,卢照英也难逃一个亲王之位。说起来,还是长孙家占了便宜。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方说道:“五娘这里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就派人告诉汉王,想必汉王会解决的。王府门口所立的都是左翊卫大军的士兵,对汉王是忠心耿耿,也是放心的下的。” “妹妹知道,兄长放心就是了。”长孙无垢苍白的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第一百一十八回 徐世绩 第一百一十八回徐世绩 汉王府内,卢照辞静静的坐书房之中,他的面前站着卢青云和卢恩二人,这是锦衣卫和粘杆处第一次长安相见。-- “殿下,锦衣卫来报,赵郡王李孝恭接到圣旨之后,李靖将军的催促下,已经启程赶往潼关。李靖将军已经接管了南征大军的军权,对萧铣的后势力进行围剿。至于能不能二十天内剿灭萧铣,李将军并没有把握。”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靖能接受孤的命令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能不能解决萧铣,孤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若是成则好,若是不成,就交给祖明和甘冲他们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朝卢恩望了一眼。 “回殿下的话,臣已经派人潜入定襄城内,哪里火锅很是行销,想必,短时间内,香郁浓火锅很快就会惊动处罗可汗。”卢恩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这是紧张的表现。平日里,粘杆处的人很少出动,除了监视锦衣卫的主要人物之外,并没有多少重要的任务,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自己的主子居然派他们完成这么一个重要的任务,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处罗可汗的身体并不好,放心,只要小心行事,就没有关系的。”卢照辞宽慰道:“相比较那里,孤担心还是潼关,那里有十五万大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孤这个汉王也就当不下去。” “殿下管放心,那李道宗这几日非常老实,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就是呆自己的府上。”卢青云赶紧回道:“不过,他听说李孝恭即将成为潼关主将之后,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起来。” “到底是宗室子弟,年轻的很,不像李神通那样老奸巨猾,一点事情都落到了脸上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 “殿下,何不出动人马,除掉这个李孝恭,此人一旦到了潼关,掌控这十五万大军,对京畿的威胁甚大啊!”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杀了李孝恭?不行,这个时候李姓宗室任何人都不能出了意外了。否则,就算孤得了潼关和南征的兵马,那些李姓宗室也会趁机造反,这个时候还不是时候。”卢照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想法虽然很是让人心动,但是危险性也是很大的。 “潼关内的徐世绩他们怎么样?”卢照辞脸上露出思之色,又问道。 “徐世绩等瓦岗旧将倒也很平静,只有程咬金嘴巴里不时的流露出不满之意。那秦琼、罗士信、李君羡等人倒也劝了不少,可是没有什么效果。”卢青云将潼关众将的表现娓娓道来。看的卢恩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死胖子居然还有这么能耐。 “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罗士信、李君羡,哎,都是当年的万瓦岗猛将。孤很想用他们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传旨与徐世绩,命他节制潼关十五万大军,赐天子剑,令其先斩后奏。”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潼关自古以来都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关中抵挡关东的重要的关口,自从屈突通投降关中李唐之后,这个潼关就成了李唐抵挡王世充的前沿阵地,不管潼关以东有多少的城池失守,但是潼关一直被掌握手中,王世充用了许多的办法,都奈何不了潼关如何。就算是上次李唐内部杨文干叛乱也是一样,王世充的十数万大军都被堵潼关之下。 不过这个时候,潼关已经成了大兵营,这里集中大唐为精锐的兵马,达到十数万之多,这里名将云集,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等名将都聚这里,统领着大队人马,宗室之中,李道宗等年轻将领也统领着兵马,准备与王世充大战的。可惜的是,朝中对主帅之位却是没有定下来。等到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时候,却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太子、秦王、齐王都死玄武门之下。京城虽然不过两日,就平静下来,但是饶是如此,潼关诸将仍然惴惴不安。但是好卢照辞反应甚快,一些列的封赏数颁布下来,上至将领,下至校尉等等都一一封赏,连那些小卒子也被赐予钱财等物,除掉宗室将领,潼关又恢复了平静。 潼关,徐世绩府内,地方虽然狭小,但是里面却是别有天地。徐世绩已经是高密郡公、右武侯大将军了,李渊当初他入唐的时候,曾经封他为莱国公,右武侯大将军,并且赐姓李。相对于现来说,他的爵位反而降了。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怨恨。无论是黎阳总管、或者是莱国公也好,甚至是赐姓李而言,对于徐世绩来说并不开心,因为他感觉李渊加封他的同时,却是忌惮他,数年以来,让他用兵的次数很少,几乎是没有,为重要的是,他这个黎阳总管不过是个名分而已,能指挥的也仅仅是自己的本部兵马,连右武侯大将军也都是一个虚名。 武将乎的不是自己的官位,他们乎的是指挥者千军万马,纵横疆场。徐世绩能有如此的功绩,靠的并不是纵横疆场得到的,而是因为投靠李渊而得到的。所以他一直不开心。但是眼前的机会来了。摆放徐世绩眼前的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醒目的字来。 “加徐世绩为车骑将军,统领潼关十五万大军,进攻洛阳。赐天子剑,号令诸将,凡有不尊号令者,可以以天子剑斩之。” 圣旨很是简洁,内容之中充斥着肃杀之气,上面的字体铁画银钩,仿佛有一道道杀气弥漫其上。徐世绩能感觉出来,书写这道圣旨的人必定是一个知兵之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卢照辞亲自所书。 上面用的玺印虽然是玉玺,但是徐世绩却知道,这并不是皇上的意思,因为就几天前,就有消息传来,军中已经定了大帅,那就是赵郡王李孝恭,这位宗室王爷已经从江南赶来,要来接掌这十五万大军,但是这个时候,卢照辞的亲笔圣旨却从长安而来,秘密的到了自己的手中,顺带而来的,还有车骑将军大印和天子剑。那这里面的奥妙就不言而知了。 徐世绩没有见过卢照辞,但是却知道卢照辞的不少事情。李唐内部两子争斗太子之位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甚至就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的前夜,他还接到李世民的书信,请求他出兵相助,他的瓦岗旧友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还有李君羡都希望他加入秦王府,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生性谨慎,岂会这个时候加入秦王府。果不其然,玄武门之变,却是卢照辞站了上风。那秦琼等人虽然被卢照辞放了回来,还加官晋爵,待遇远秦王府之上,但是徐世绩看的出来,这些人暂时并没有得到卢照辞的信任。起码这圣旨上所说的内容,秦琼他们就不知道。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到底是奉诏还是不奉诏,徐世绩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犹豫来。说实的,他是不想掺杂到皇位之争这上面来,可是这些又是避免不了的。眼前的局势,就是卢照辞控制了京师,但是京师之外,还有不少的李阀宗亲,掌握着兵权,这也是为什么,卢照辞杀了李建成等人之后,却只能做个汉王,只能立李智云为太子,自己慢慢的夺取政权的原因,因为他害怕李氏宗室造反。而调李孝恭北上,看似给了他很大的权力,让他坐镇潼关,这不但是进攻王世充的前沿阵地,但是为重要的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长安。立潼关之上,徐世绩都能看见长安那高大的城墙。但是,离了南征大军的李孝恭,恐怕再也不能回到南征大军之中。就是潼关内的十五万大军,也被卢照辞重分给了徐世绩。当然,这也是要徐世绩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如此。 “这该如何是好?”徐世绩望着摆面前的圣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于卢照辞的知遇之恩,他是相当感激,统领十五万精锐兵马,就算是瓦岗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事情,为重要的,统领这十五万大军,还没有掣肘,连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都没有派来,这是何等的信任。作为一名武将,统领雄师,征战沙场是何等的快意。只是这种恩遇却是卢照辞赐予的,这就让徐世绩感到为难了。 “徐大眼,徐大眼,你吗?”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却见一个紫金色脸孔破门而入,他的身后一个面色漆黑的将领,再然后却是一高一矮,一俊一丑的两员将领也挤了进来。正是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和李君羡四人。都是瓦岗所出,平日交情甚深,所以才敢这样闯进来。 徐世绩见状,想收起面前圣旨却是来不及,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指了指四周,请四人坐了下来。 “咦,圣旨,不会又是卢照辞那小子给你发来的吧!让俺老程看看,他给你封了什么官。呀!怎么又是车骑大将军?统领十五万大军?赐予天子剑?”程咬金的嗓门甚大,震的秦琼等人面色一阵大变。 “难道真有此事?”秦琼等人原本以为程咬金又搞怪,但是扫了徐世绩一眼,却见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之色,顿时知道事情有了古怪,赶紧围一起,看着程咬金手中的圣旨,却见上面果真写了加封车骑大将军的字样,还有统领十五万大军,赐予天子剑。顿时嘴巴张的老大。 “懋功,如今你准备怎么办?”秦琼众人中年龄是大的,瓦岗旧臣中甚是有威望,一向是作为大哥级别的人物。所以就当仁不让的提问了。 “小弟实不知道。”徐世绩摇了摇头道。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汉王这招甚是高明,那李孝恭前两天还被封为大将军的,让他从江南赶到潼关,指挥这十五万大军,原本某还以为这卢照辞是走了一招昏棋,但是如今这才明白,失去南征大军的李孝恭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就是了,十几个人就能将他捉拿起来。哼,他李孝恭哪里曾想到,汉王早就给他下药了。”秦琼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心中暗自将卢照辞和李世民相互比较一番,发现这李世民输的并不冤,起码,这一招李世民是学不出来的。 “哼,这个卢照辞就是狡诈,当初秦王殿下是那样的信任他,后还是让他给卖了。”程咬金狠狠的将圣旨丢地上,李世民是自然的,但是也同样是被卢照辞逼死的。帝王有帝王的死法,除了正常死亡之外,剩下的就是自杀了。所以李世民选择了自杀,就像杨广一样,宁愿自己自杀,也不愿意落敌人手中饱受摧残。但是程咬金的心目中,李世民却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死的。所以这卢照辞虽然释放了他们,还给他们封了爵位高官,但是他却并不感谢卢照辞,反而,加恼恨卢照辞,这个时候,一见卢照辞又给徐世绩封了官,而且是给李姓宗室抽梯子,心中就加的讨厌了。 “军人是不过问政治的。”相反,罗士信却冷笑道:“官字两张口,不管是息王也好,还是汉王也好,所要争夺都是皇权霸业而已。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相反,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某情愿选择汉王。” “罗矮子,这汉王又有什么好的,奸诈无比,远那王世充之上。”程咬金不满的说道。他们这几个人都曾投降过王世充的,充分的感受到了王世充的奸诈的。 “哼,那些成就霸主的人都是奸诈之人。就是当今圣上也是如此。”罗士信冷笑道:“汉王虽然奸诈,但是对麾下将领都是很不错的。为重要的是,我是个寒族。不是世家。” 众人闻言神情一愣,罗士信是个寒族,这点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与卢照辞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半响,秦琼才点了点头道:“士信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程咬金不解的问道。 “无论是秦王、或者是太子,或者是其他李姓皇族,他们都是世家,也重视世家。其中秦王虽然也重视寒族中贤达之人,但是却不同汉王一般,义贞,你注意到没有,这次加封的诸将之中,不但有我等这些成名武将,还有三十多位少年将军,这些人虽然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都是寒族中人。这就是一个信号。汉王用人,不会仅仅重视世家门阀,还会重视寒族子弟。士信不说,某还差点忘记了,那终南山下的书院,就是汉王为寒族子弟提供的。”秦琼点了点头。紫金色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赞赏来。他也是寒族子弟出身,虽然能得到李渊和李世民的重视,但是长安的日子里,却融入不到长安城中去,就是秦王府也是这般。这让他很是憋屈。 秦琼话音一落,程咬金垂头不语,他家乡虽然也是一个地主,但是却是属于寒族,自然是无法反驳这件事情。天下的寒族何其多,能像程咬金这般,手握雄兵又能有多少。可以想象,若非是乱世来临,他岂会有这样好机会。其他的李君羡也垂头不语。 “兄长的意思是?”徐世绩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秦琼。 “此事我等不能为你做主。不过,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等兄弟也会紧跟其后。”秦琼等人相互扫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就是程咬金脸上也紧随其后。 “多谢兄长了。”徐世绩赶紧拱手拜谢道。 “你定了?”程咬金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错。”徐世绩双眼发亮,点了点头,道:“刚才兄长说的不错。天下苦世家达数百年之久,如今也该换一换了,陛下所代表的乃是关陇世家门阀,所用之臣,是高门世家,就是息王所属臣僚大多也是世家之后,所剩下的寒族也不过是一些武夫而已,就算日后他夺了天下,恐怕也是任用世家门阀子弟,我等寒族也不知道等到何时才会有出路。汉王殿下威名卓著,名动天下,为重要的是,能为我们寒族做主,此等英雄若是不支持此人,那又能跟随何人呢?跟随息王,息王已经去世,自然是不行了;跟随皇上,恐怕是不行的,跟随太子,嘿嘿,听说当今太子懦弱不堪,非帝王之才。我等跟随此人,日后恐怕会被他身边的世家门阀所妒忌,早晚会倒霉的,只有跟随汉王才能博得富贵终身。看看,跟随他的人,就是马三宝等人都获得封赏,何况是我们了。汉王是需要我们的。我们也是需要汉王的。” “懋功所言甚是。”李君羡连连点头道。秦琼也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么干吧!哎,秦王。”程咬金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管徐世绩说的有理,但是他程咬金还是接受不了投靠卢照辞的事实。 第一百一十九回 夺兵权 第一百一十九回夺兵权 “汉王殿下虽然让懋功主掌潼关大军,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城王李道宗,他手上可是有三万精锐大军。一旦此人得知南征大军被骠骑大将军控制,而潼关大军又被懋功掌控,恐怕就会不甘宗室将领的没落,会铤而走险,率领麾下精锐大军直取长安,这样一来,汉王殿下就会陷入被动之中,就是我等也不好向汉王殿下交代啊!”秦琼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别看卢照辞如今掌握京师,帝王废立之事多操纵手中,但是身边的隐患却是不少。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为他人所灭的危险。所以鼻必须将一些的威胁扼杀萌芽状态。那徐世绩等人是何等的人物,虽然是行军大仗的,但是也能看透其中的虚实。卢照辞之所以不敢枉然称帝,不就是这些宗室将军的缘故吗?让徐世绩取了潼关的兵权,也同样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个李道宗虽然是宗室将领,但是为人不好酒,也不贪杯,跟不仗势欺人,偏偏还礼贤下士,此人算是宗室之中极为特殊的人了,要是想找借口消弱他的兵权还是相当困难的。”徐世绩想了想要来摇头道:“可惜此人乃是宗室将领,否则倒是一个杰出的人才。要想寻他的短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处理的不妥当,他手下的三万大军可不是好惹的,还是小心点好。” “哼,你们几个人,不认真琢磨着怎么击败王世充,这个时候却想着算计自家人,着实让人气愤。”程咬金一边听着众人怎么算计着李道宗,黝黑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怒意来。秦琼等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但是却也不好反对的。 “哼,成王败寇这也没什么,那李渊做的并不比汉王高明了多少。”罗士信却冷哼道:“上至义宁天子,小小年纪不照样是被李渊毒死了吗?魏公李密也照样是被李渊算计死的。这些枭雄为了自己的利益,哪里乎对手的死活。若是这个时候,胜利的是太子或者是秦王,或许比汉王做的加过分。潼关一直以来都是长安的屏障,地处要冲,汉王岂会将这险关让他人防守,李道宗乃是宗室将领,是不能了。汉王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做的光明磊落。嘿嘿,若是论行军打仗,座的并不徐大眼睛差了多少,可是汉王偏偏选了徐大眼睛,就是因为秦兄和咬金当初参加了玄武门之变,但是又爱惜你们的人才,所以才一边加了官职,一边让徐大眼睛这个瓦岗旧人来担任统帅。徐大眼睛倒是好机缘,当今陛下的时候,封了你为黎阳总管、莱国公,可就是没有让徐大眼睛掌过兵权,莫说指挥十五万大军,就是一万五千人的战争都没有,这是什么,这就是信任,不是任何人都能给的。所以某觉得帮助汉王谋取李道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们不谋取,难道等到大战来临的时候,他背后捅刀子不成?三万大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如何谋之?”徐世绩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取那李道宗的三万大军,不由的问道。 “可以与汉王调李孝恭一样,将他调了出去,趁他不,将三万大军打乱,分与诸军之中。这样一来,等到李道宗回来的时候,想反抗也是已经迟了。”李君羡想了想,双眼一亮,顿时就有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以何等名义?”秦琼皱着眉头问道。 “迎接李孝恭。”徐世绩双眼中露出一丝阴冷来,冷笑道:“想来,他必定早就想和他的那个兄弟见面了,好商讨关于潼关之事。” “如此甚好。”秦琼点了点头。 “不过还需要有一人配合。”徐世绩扫了一眼一边的程咬金笑道。 “俺老程配合你们。”程咬金没好气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程咬金也没有办法了,也只有认命的份,何况,卢照辞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我等就着召集众将来。”徐世绩脸色一喜,有程咬金的配合,想来那李道宗也不会怀疑。 果然,不过盏茶时间,众将就云集潼关徐世绩府内,那徐世绩刚刚提到要前去迎接李孝恭,以护卫李孝恭的到来,程咬金就准备接下命令来。那李道宗岂会让这个能与自家兄长互通消息的机会消失面前,赶紧起身领命,徐世绩佯做推辞的模样来,但是终还是李道宗说服,让他至南阳迎接李孝恭的到来。南阳离潼关有五天的路程,这段时间内,足够发生许多的事情了。 “圣旨下!”待李道宗刚刚领着百人出了大营,朝南阳而去。那徐世绩也不敢怠慢,赶紧清楚圣旨,大厅内众将见状,这才感觉到,恐怕这是一个阴谋,其对象就是李氏兄弟。但是面对徐世绩的强悍,已经埋伏大厅外的众多士兵,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跪下听旨。待听到徐世绩为大军统帅,执天子剑的时候,众人终于知道李道宗这对兄弟二人被人家瓦岗旧将给卖了。一想到瓦岗旧将的强大,众将也纷纷倒戈,分解李道宗大军的行动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将事情完成了,那些李道宗的亲信,也被徐世绩借了一个由头,以天子剑将那些死忠分子斩的干干净净,徐世绩是飞马赶往京师请功不提。 “看看,这个徐世绩,果真是不凡。”卢照辞书房内,卢照辞执着徐世绩的请功报告,递给旁边的众人。这个时候,卢照辞身边的智囊团可不是当初的小鱼三两只,天策府的谋士集团被他一网打,一个不落,这些人虽然很是忠心,但是怕太子和齐王党羽的报复,又有长孙无忌投靠先,卢照辞又亲自上门劝说,一时间许敬宗、高士廉等等都归附汉王府麾下,重组成了学士团体。 “殿下算计无双,如同再世诸葛,徐世绩此招乃是仿照殿下,算不得什么厉害,再厉害的莫过于殿下。”许敬宗不待众人回答,就抢先回答道。一出口就是阿谀之词,本来这些人都是文士,讲究的是儒家的风骨。秦王刚刚离世,就被卢照辞招入麾下,这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此刻听说徐世绩算计了李道宗,使得李氏宗亲中为厉害的两人都失去了兵权,心中对这个徐世绩很是不满。但是此刻一见许敬宗如此模样,心中是气愤非常,这位流氓才子过真是无耻,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卢照辞扫了众人一言,就将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虽然心中也是不快,但是却没有说上什么,当下笑道:“孤不过能想出一些小计来,但是若是论治理国家,安抚百姓,非诸位不可。” 高士廉等人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到底是文人,给他们戴上一顶高帽子,就算不会为你办事,但是态度却是好了不少。 “殿下,陛下去年曾下令今年八月十开科举,为国选才,如今这长安城中,士子云集。不知道这科举是否还要进行。”孔颖达忽然问道。众学士闻言也纷纷望着卢照辞,静静的等待着卢照辞的回答。 “要,要,这自然是要的。”卢照辞脸上微动,道:“自从前隋文皇帝到如今,科举考试确实为朝廷选取了不少的人才,当今陛下高瞻远瞩,才会要求武德四年八月十日开科举士,收天下杰出人才为己用,孤虽不才,但是也不敢违背陛下的心思。科举考试自然是要举行的。不知道诸卿以为如何?” “殿下英明,不过,这科举考试,首先要选一位主考官,不知道殿下可有人选?”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来。这是大唐建立以来,第一次科举考试,虽然众人对科举并不是很热衷,但是也知道,随着时间的发展,科举考试还会进行下去的。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权力极大,这种好事可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上去了。 “嗯,孔博士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思了片刻,又说道:“座的诸位各个都是文坛巨擘,按说做一任主考官也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让诸位哪一位做了主考官,恐怕有一人会找孤拼命哦!” “何人如此大胆,敢来危险殿下?”崔仁师不满的说道。他对这个主考官也是羡慕已久,这可是让崔氏子弟进入朝堂的好机会啊!和他打着一样主意的并不少数,一听的卢照辞好像不准备坐的众人中选取一人当主考官,脸上都露出一丝失望来,是对卢照辞心中的那个人选十分的好奇。 “萧禹!”卢照辞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一干学士闻言纷纷住了嘴巴,这位老夫子如今是礼部尚书,开口祖训,闭口祖训,开口说礼的,闭口说礼的,让人十分的难缠。他不但是江左世家大族出声,为重要的是,他身份尊贵,还是前隋的国舅,深受士人敬重的,就是孔颖达等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整个朝廷之中,恐怕确实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当选首席主考官的。 “殿下,这主考官定下后,还有两名副主考呢!”岑文本扫了同僚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那众人闻言,脸上又露出一丝喜色来,这正主考落不到自己手上来,这副主考之位可得落入自己手中来。一时间都望着卢照辞,等待卢照辞的命令。 “听说孔先生编订了《五经正义》,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门户之见,于众学中择优而定一尊,广采以备博览,从而结束了自西汉以来的各种纷争。摒弃南学与北学的地域偏见,兼容百氏,融合南北,将西汉以来的经学成果行保存,使前师之说不致泯灭,后代学者有所钻仰。从今日起,我大唐就以这个《五经正义》为经学标准解释。这第一副主考,就由孔先生来担任,诸位可有什么意见?”卢照辞想了想,望了众人一眼。 众人闻言,思了好半响,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古人成名,莫过于立功、立身、立言。文人讲究的就是立言。孔颖达就是做到这一点。立言。故而能名扬天下,众人虽然不服气,但是也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这个资格来担任副主考。 “这第二副主考嘛,就让岑先生来担任吧!岑先生为了孤,立下了不少功劳。这点就当做奖赏吧!”卢照辞并没有说明原因,就将第二副主考的位置留给了岑文本。众学士虽然不甘,但是一听到是卢照辞奖赏岑文本的功劳的,也不就不再说话了。只有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怨愤来。说到立下功劳,他自认为不比岑文本这个外来人差上多少,可是为什么卢照辞让岑文本这个寒族书生当副主考呢?他很是愤怒,但是却又不敢当着卢照辞面前发火,只得将怒火埋心中,他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岑文本好看。 众人又谈了一会,卢照辞方让众人告辞而去,却是将岑文本留了下来,崔仁师见状,心中是嫉妒了。 “房兄,知道今日殿下为什么点了这三人当主考吗?”一路上,杜如晦、杜淹、房玄龄三人缓慢的行走青砖之上。 “萧禹乃是老臣了,此人虽然对世家子弟又所好感,但是不能否认,此人确实有些才干,何况,殿下刚刚掌握大权,对于那些老臣子能拉拢的就拉拢,能利用的就利用,这些人也不是各个都是裴寂那种人物。殿下短时间内还是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的,所以就点了萧禹为主考官。”房玄龄微微一笑道:“至于,岑文本吗?莫要忘记了,殿下其实对世家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否则他终南山下建书院做什么,就是为了支持寒族子弟,岑文本作为副主考,就是这个原因了。而孔颖达就是简单了,他会以才而论才的,有他,萧老夫子是不会做的太过的。” “到底是房玄龄,跟随殿下时间久了,也明白殿下的心思了。”杜如晦哈哈大笑道:“只是不知道殿下的一番心思萧老夫子那里能不能实现了。” “萧老夫子是何等的倔强,讲究的是上品无寒士,殿下的算盘不知道还能不能打的想了。”杜淹也哈哈大笑。 “哼,萧老夫子我是不知道,不过崔大人今日可就亏大发了,他可是对这主考官向往已久了,萧老夫子他是争不过的,这孔学士著《五经正义》,他也是争不过的,原本以为这后一个副主考能落到他头上去,只可惜的,他是崔氏旁支,他要是做了主考官,恐怕榜上再也没有一个寒士了。殿下岂会让他当主考。”杜如晦冷笑道:“若是论功劳,岑文本可不比他立下的功劳少,只身入齐王府,也因为有了他的存,才会有了殿下的今天。殿下岂会不补偿此人。崔大人可是斗不过这位的。” “那可说不定,别忘了,殿下的正妻可是崔氏之女。日后,这中宫之位难道还给了五公主不成?”杜淹摇了摇头道:“不济,他也是一个国舅。”众人闻言也都默默不语。虽然杜淹的很让人不平,但是说的却是事实。这十八学士大多是秦王府出声,秦王府内,李世民信任的人不就是长孙无忌吗?众人虽然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嘿嘿,我们这位殿下可与秦王不同。”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冷笑声。众人面色一变,回头望去,却见是许敬宗满面冷笑之色,望着众人。 “许大人何出此言?”杜淹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喜许敬宗,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小心应付了。 “殿下若是秦王的话,恐怕这次那个副主考的位置之中,必有一人是长孙无忌。”许敬宗冷笑道:“殿下虽然让崔大人进了核心,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信任这位崔大人。天下尚未平定,这位世家门阀可还是没有定下心来。听说,当初殿下玄武门之变后,这位崔大人力劝殿下称帝,也就是殿下雄才大略,不为眼前的利益所动,拒绝了称帝。嘿嘿,所以说,汉王殿下与秦王是不同的。” 众人闻言暗自思了一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许敬宗虽然是个流氓才子,但是若是论对人心的了解,却远众人之上,这不是众人能够比拟的。 “许大人果真是不凡,难怪能得秦王和汉王的信任了,下佩服。”杜淹认真的看了许敬宗望了一眼,淡淡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走。那房玄龄等人显然也不想与他交往过身,也都点了点头,告辞而去。 “哼,都是假装正义之人,也不是背后议论他人吗?哼,一群伪君子,小瞧了我又怎么滴!天下的君王都是喜欢我许敬宗这样的人物的。”许敬宗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轻轻的啐了一口,也出了仪门。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崔仁师正一脸阴冷的望着众人,好半响才离去。 第一百二十回 昔为崔家女,今为汉王妃 第一百二十回昔为崔家女,今为汉王妃 汉王府后宅,正妃崔莹莹面有愁苦之色,略有些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的李婉儿,自从得知李世民为卢照辞所杀,李渊也被卢照辞夺了玉玺之后,就晕倒地上,加上身体本就柔弱,如何能禁受的起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病倒床榻上。若非有人参等奇珍药材吊着,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那些宫中御医虽然各个医术高超,但是李婉儿这种病明显是心病,心病却不是以药能医的好的。但是这些话却是不好说出来,只能开了一些滋补之药给李婉儿,以滋补身体,好保住性命。 “妹妹,这个世上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杀我来,就是我杀你。”崔莹莹叹息道:“夫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皇上早就想要他的性命了,这次若不是夫君抢先动手,恐怕我们一家就要到地府相见了。” “可是他是父皇的女婿啊!”李婉儿脸上露出一丝怨恨之色来,悲切的说道:“难道他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为什么非要争的你死我活呢?都是一家人,为何如此?” “妹妹,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夫君为了大唐出生入死,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但是飞鸟,良弓藏。如今天下还没有太平呢,皇上就准备寻着机会要夫君的性命。夫君岂是那种甘心就死之人。争斗也是难免的。”崔莹莹叹息道:“就算夫君不杀秦王,你以为秦王还能逃的了吗?他玄武门可是杀了太子和齐王的。皇上震怒之下,照样会杀了秦王的,夫君只不过是帮助皇上完成这件事情而已。” “那他为什么收了父皇的玉玺呢?”李婉儿又问道。 崔莹莹见状,暗笑李婉儿的天真,到底是大门不出,只知道吟诗作画之人,哪里知道世间的险恶,若非她是帝王之女,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卖到哪里去了。乱世之中,皇权的争夺,都是充满着血腥。当年李渊能够杀了他的表侄,夺了他表哥的江山,如今卢照辞又为何不能夺了李渊的江山呢,何况,这个江山本就是卢照辞打下来的。根本不存夺与不夺的问题。 “妹妹,这江山本就是照辞打下来的。你想想,从太原到长安,哪一步没有夫君的影子,功高震主啊!”崔莹莹冷笑道:“你是长安有名的才女,当知道史书上记载的许多功臣的故事,汉高祖立国之后,也不知道诛杀了多少的功臣,就是当今皇上刚刚建立大唐的时候,第一个杀的就是刘文静,就是其中的缘故。夫君的功劳太大,无论是哪个皇帝位,都不会允许夫君的存的。” “哎,虽然如此,婉儿心中还是十分难过的。”李婉儿闻言脸色好了不少。 “你我已经为卢家妇,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妹妹,你我的依靠不是娘家人,而是夫君,夫君能给我们的一切,但是娘家人却不会。”崔莹莹深深的叹息道:“无论是皇家还是世家,生的女儿都是联姻的对象,为的是家族的利益。哼哼,夫君才是我们的天,才是我们的一切。妹妹,想你嫁入卢氏这么多年,皇上可曾召你入宫了?你的那些王爷兄长可曾来见过你了?哼哼,用的时候,倾心关照,不用的时候,如同草芥。妹妹,你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是不知道,但是姐姐我却是体会到了。” “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婉儿惊讶的问道。 “妹妹可知道姐姐嫁与夫君是为了什么吗?”崔莹莹也不待李婉儿回答,就自顾的说了起来,道:“监视卢氏,监视你们李阀,监视整个大唐,为崔氏提供大唐的一切情报。不光是我,就是崔氏其他女儿嫁给别人的时候,都是有这种安排的。哼,世家虽然势大,但是也是腐朽堕落,我崔莹莹乃是世间奇女子,一定要嫁给一个伟男人,岂会为一个崔氏做一个内奸。我既嫁给卢氏,就是卢氏的人,崔氏的一切与我又有何干系。当初若是不是夫君身边没人,我又岂会将崔仁师介绍给夫君认识。” “姐姐,这个崔仁师?”李婉儿惊讶的问道。 “是崔氏的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接着门口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来,正是卢照辞。 “妾身见过夫君。”崔莹莹见卢照辞赶来,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夫君。”李婉儿苍白的小脸上也现出一丝红晕来,就准备爬起身来。 “算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还是躺着休息吧!”卢照辞赶紧走上前,坐床榻上,将李婉儿揽怀里,叹息道:“外面的生死仇杀有你男人扛着,与你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妾身知道了。”李婉儿感受着卢照辞身上的温暖,不由的朝卢照辞怀里挤了挤。 “夫君,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崔莹莹秀眉一抖,忐忑不安的问道。 “就是你那兄长。”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次重开科举,孤已经命萧禹、孔颖达、岑文本三人为正副主考官,恐怕他心中不喜。” “科举?”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道:“皇上难道真的准备行科举之策,恐怕那些世家们不愿意吧!” “这个时代,若是能公正的选拔人才,恐怕也只有科举了。”卢照辞冷笑道:“那些世家大族占据朝堂已经很久了,高门无寒士,当年文皇帝就是因为不满世家,才会有科举的出现。就算当今皇上不行科举之策,孤也会行科举之策的。寒门之中,也并非没有人才,世家大族中也并非是大才,起码,孤那几个弟弟不是。” “夫君,倒是好聪明,借了父皇的名头办事,就算有人反对,也是对父皇的反对,与夫君无关了。”李婉儿很快就察觉到卢照辞的打算,不由的娇笑道。神情却是大好。 “看看,到底是夫君来了,刚才妾身可是说了一箩筐的话,妹妹脸上都没有见到一丝笑容,如今夫君来了,不过眨眼之间,就笑容满面了。真是让人伤心,枉费妾身陪伴妹妹数日之久了。”崔莹莹见状不由的打趣道。 “姐姐真坏,妹妹可不依了。”李婉儿粉脸羞的娇艳通红,不由的将脑袋埋进卢照辞的怀里,却是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王妃就不要打趣婉儿了。”卢照辞心中涌出一丝柔情来,轻轻的摸着李婉儿的娇躯,笑呵呵的对崔莹莹说道。 李婉儿却是感受着卢照辞手上的那股温暖,而崔莹莹却察觉到卢照辞对自己称呼的不同。从以前的“莹莹”已经变成了现的王妃了。这是卢照辞封王后,第一次明确的喊自己为王妃,这也是预示着她从此之后,就是汉王的正妃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卢照辞登基称帝,崔莹莹就是当朝皇后,母仪天下了。一想到这里,崔莹莹脸上也露出一丝迫切来。 “什么人外面鬼鬼祟祟?”崔莹莹忽然凤目一扫,一道寒光就朝望了过去,端的威严。这人心态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气息自然也发生了变化。崔莹莹得卢照辞默许,治理临汾郡王府的时候,就自有一番威严,今日是被定为正妃,自然的将自己当做日后的皇后,威严却是甚了,举手抬足之间,一股淡淡的威压涌向四周。 “奴婢陈洪见过殿下,见过两位王妃娘娘。”这个时候一个宦官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洪,有事吗?”卢照辞虽然讨厌太监,但是入乡随俗,这个时代这是不可避免的阶层,何况自己反对,那些臣子们也不会同意的。这个陈洪就是服侍崔莹莹的下人。 “回殿下的话,中书令崔大人求见娘娘。”陈洪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仁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扫了崔莹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那崔莹莹见状,粉脸微微一变,赶紧冷喝道:“告诉中书令,本宫很忙,就不见他了。让他回去吧!”那陈洪见状赶紧应了下来,正待退下去。 “还是见见他吧!看他说什么?”卢照辞忽然说道。 “殿下,他此来必定是说科举主考官的事情。”崔莹莹有些着急的说道:“殿下旨意都已经下了,岂能改?哼,他平日不想着报效朝廷,为殿下效力,却整天想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殿下,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当官,不如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算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兄长,去见见他,看他怎么说?”卢照辞笑了笑,挥了挥手。那崔莹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出了房间。 “夫君,姐姐是不是也很为难啊!”李婉儿看的分明,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为道。 “人活世上多有为难之事,只有胸怀宽广,人才活的久点。”卢照辞亲了亲李婉儿那苍白的俏脸,淡淡的说道。他当然知道崔仁师此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科举主考官位置吗?不过这个位置,卢照辞却是不可能给他的,现不会,以后也是不会的。崔氏乃是当今强大的世家门阀之一,族中读书人甚多,一旦让崔仁师主持科举,恐怕榜上的两百多人大多都是崔氏门中人,其他中举的也都是天下几大世家门阀中人,寒门士子一个都没有。 “见过大娘子。”崔仁师早就后院偏厅中等候多时了,一见崔莹莹走了进来,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中书令不必多礼,请坐吧!”崔莹莹淡淡的说道:“你是本宫的兄长,日后这里就以家礼相见就是了。” “啊!”崔仁师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大喜,拜道:“臣中书令崔仁师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说话吧!”崔莹莹神情极为冷淡,望着拜地上的崔仁师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谢娘娘。”崔仁师一见崔莹莹自称本宫,顿时就明白,日后这汉王妃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时间就想起刚刚外面听到的许敬宗的话来,不由的对自己前来的目的感到一丝希望。 “中书令不朝中主持政事,怎么到王府来了?”崔莹莹佯装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轻轻的问道。 “哦,王上已经准备开科取士,臣想写信至博陵和清河,想请两位老太爷准许我崔氏族人前来参加科举。”崔仁师赶紧说道。 “怎么,我崔氏族人也要参加科举不成?有你这个中书令,到时候举荐一下不就成了。”崔莹莹故作不满的说道。 “国家抡才大典是何等的重要,这些人日后都是要位列朝堂,入则辅佐陛下,出则治理百姓,岂能随便为之,臣以为还是参加科举的好,以示公平啊!”崔仁师赶紧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倒是有为朝廷效命之心了?”崔莹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是,那是。”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忽然又叹息道:“臣只是担心,那些主考官大多都是关中之人,或者与关中世家关系甚好,到时候,我关东士子前来考试,多为打压,甚至不取,这样就有失公允了。” “那你的意思是?”崔莹莹脸上的笑容深了。 “臣以为,这主考官中好有一关东出身的官员其中,这样才能做到公允。使的那些士子们不会乱嚼舌根。”崔仁师一见崔莹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胆子就大了,当下就将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那个孔颖达博士好像是出自关东吧!何况萧禹大人、岑文本岑大人严格来说都是出自江左,就算与关陇世家关系密切的,也只有萧禹大人一人而已,这三位主考之中,仔细分起来,乃是关陇、江左、关东,三方面都是有人的,这很是公平啊!汉王殿下考虑的也是面面俱到啊!”崔仁师没想到不过片刻之间,崔莹莹就将科举之事了解的如此详细,一时间老脸微红,尴尬的低垂着脑袋。 崔莹莹见状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叹了口气,道:“中书令的意思我是知道了。你是想做这任主考官吧!” “不敢欺瞒王妃,臣确实是这么想的。如今天下虽然没有统一,但是大唐占据关中,就算日后突厥南下,也仅仅是占领山西而已,我大唐还有关中、巴蜀、江南,已经占据天下四之有三,统一天下也不过时间问题。若是这个时候,我崔氏再不行动的话,日后的机会就渺茫了,那些跟随汉王殿下的人,就会成为的兴世家,老世家就会因此发生冲突。这些人拥有战功,非我等崔氏能够与之比拟的。所以臣想借着这次机会,为我崔氏争取一些机会。” “你是为你自己考虑吧!”崔莹莹粉脸一变,冷冷的说道:“你是看不惯岑大人得了殿下的信任,又不满天策府众学士殿下面前地位越来越高,所以你想借着这次开科取士的机会,朝中广插党羽,左右朝政吧!中书令大人,你问问你自己,当初我请你来辅佐殿下,你为殿下曾出过几次主意,玄武门之变以前,你可曾将殿下放心上了。哼哼,你殿下面前留了一手,殿下是何等的人物,百年也不见能出的了一位的,岂是你,哼,或者说你背后的那些人能够左右的了。没有你崔仁师,他照样还有岑文本。岑先生为了殿下,甘愿入齐王府,行内奸之事,挑拨太子党羽和秦王相斗,才有了玄武门。不要以为,你说动了成公公、马三宝等人就能居功一等,就算没有你,汉王照样能取的胜利。你妄做聪明,却不知道,殿下早就将你看透了,否则玄武门之变的谋划中怎么没见到你呢?他根本就没有将你放眼中。如今让你做中书令,就是告诉你,汉王殿下不是一个忘本之人,你好歹也曾跟随过殿下一段时间,也曾帮助过殿下。所以才会让你做中书令。否则,你有何资格从一个左翊卫的长史成为中书令。你如今不小心翼翼的行事,还想着做主考官,你有那个能耐吗?萧禹萧大人乃是前朝老臣,威望甚高,你能比吗?孔颖达博士是编写了《五经正义》,学子徒孙遍布天下,你能比吗?岑文本岑大人乃是闻名江南,聪慧敏捷,博通经史。一首《莲花赋》震动朝野,你能和他比吗?”崔莹莹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崔仁师低垂着脑袋,脸色通红,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来。 “王妃乃是崔家人,为何帮着别人说话呢?”好半响,崔仁师才反驳道。 “我虽然是崔家女,但是现却是汉王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崔莹莹冷哼道:“老老实实去做你的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强求也没有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日后若是出了事情,恐怕连我也保不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崔仁师面色青紫,拱了拱手,就径自退了下去,他的身后,传来崔莹莹一阵幽幽的叹息声。 第一百二十一回 韦挺的谋划 第一百二十一回韦挺的谋划 “主公,李孝恭将三天后到达商州。”卢照辞书房内,卢青云小声的禀报道。 “他与李道宗已经会面了吗?”卢照辞头也不抬,回答道。 “已经会面了。”卢青云弄不明白卢照辞为什么有此一问,但是又不敢不回答。 “好了,去吧!给孤盯紧了皇宫和东宫之事。”卢照辞挥了挥手,将卢青云赶了出去。那卢青云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却不敢询问,只得退了出来,吩咐下人观察皇宫大内和东宫之事不提。 就此时,一边的裴寂府上,车水马龙,大多为朝廷大员纷纷前来探望,众人都知道裴寂被卢照辞关家中多达十余日,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才放了开来,这些人还不前来问候一番。那韦挺等大大小小的京师权贵纷纷前来,不到片刻,裴寂面前的广场上,早就挤满了达官贵人,为惊讶的是,这些达官贵人旁边还有不少的文人士子,手中都执着许多书卷。这是投卷。自从前隋开了科举到如今,要想取得好的名次,不但要求成绩好,还要要求有达官贵人的推荐,如今考期将近,这些士子都云集长安城内,一方面温习诗书,一方面行走达官贵人府邸之内,拿着自己的代表作,以期望求的那些达官贵人的推荐。 裴寂府内,大厅宽宏敞亮,朱紫云集,各个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裴寂显然神情不妥,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笑容,但是众人却明显的感觉到裴寂已经老了不少,脸上也显出许多皱纹来,与以前的裴寂相差甚大,显然是因为这几日担惊受怕的缘故,众人见状,心中惊讶之余,心中也感觉到一丝快意。谁让你裴寂平日里仗着皇上的宠信是那样的高高上,如今上面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位,看你还如何得意。 “看看,这些士子们,都是想跃龙门之人。”韦挺抖动着手中的数十卷纸卷,一看就知道前来投卷之人,以期望能获得韦挺的支持。 “陛下曾说要开科取士,嘿嘿,这本就是那竖子提出来的,今日他却是借着陛下的话头实行,真是无耻。”裴寂老脸上露出一愤懑来。冷哼哼的说道:“当初老夫就曾禀报皇上,这开科取士要不得,这才是断了我们世家的根基。到日后,世家也要与那些乡巴佬一起为了争夺那百余个位置花费心机了。” “哼,陛下也是的,那前隋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这科举失去人心之故。难道陛下也要想我大唐灭亡不成?”说话的是韦思仁,脸上却一脸的骄横之色。 “住口。”韦挺闻言面色一变,冷喝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算了,算了。”裴寂摇摇头,道:“如今的天下虽然还是姓李的,但是过不了多久,恐怕这天下也要改姓了。” “老大人,这应该不会吧!”韦挺惊讶的说道:“潼关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啊!赵郡王李孝恭乃是宗室名将,岂会让卢照辞那个逆贼成就大业?” “哼,你们这些蠢材,连这点都不知道。那十五万大军恐怕早就姓卢了,连带着江南的十数万大军也不再为朝廷所有。”裴寂冷冷的扫了一眼,坐一边默不作声的裴矩。 “此话怎讲?”韦挺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莫说长安城属于卢照辞的了,就是整个大唐也都属于整个关中的了。 “李孝恭一旦离开江南南征大军,这南征大军的统帅是何人?那是李靖,李靖是谁,他是卢贼的同党。这南征大军不属于卢照辞又是何人的。卢照辞之所以这么痛快的任命李孝恭统领潼关大军,就是为了调李孝恭出江南,离开了江南大军的李孝恭什么也不是。哼哼,卢照辞麾下将领无数,三十名弟子也成长的的差不多了,有些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为什么他的嫡系不派,偏偏让李孝恭前往统领大军,这就是问题。老夫不过被关了十数天之久,长安局势就变的不可收拾了,这个时候你们还笑话外面的士子们。”裴寂一想到这些,哪里能忍受的住,就大厅内咆哮起来。众人见状,脸上都露出一丝羞怒来。弄成如今的现象,虽然也有众人的过错,但也有你自己的缘故。 “听说老大人家中有人朝定襄而去,不知道老大人,可有此事?”韦挺面色阴冷,冷冷的说道。 “哼!”话音刚落,那裴矩就站起身来,冷哼哼的扫了裴寂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显然不想过问裴寂之事。 “那是尹德妃之父尹老大人想去北方做皮货生意,老夫才派人跟随前后。我裴氏家资万贯,岂会乎那点钱财,韦大人休要污蔑我裴氏。”裴寂眼中露出一丝慌乱来。其实当他知道卢照辞派兵包围住裴府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这个时候被韦挺等人当着众人面前提了出来,心中是惊慌了。 “看来长安城中的传言确实不假。裴寂老大人确实与突厥有所勾结,想献山西,作为对付汉王殿下的条件。裴老大人,你果真是厉害。”韦挺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来。 “韦挺,莫非你也想做这关陇世家之首吗?老夫看你还不够资格吧!莫非你也想着将你那族妹嫁与卢照辞为妾室,如此一来,你倒可以振兴韦氏。”裴寂声音尖细,老脸通红,显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韦挺是来者不善,就是为了统领关陇世家的位置来的。不由的又羞又怒,指着韦挺就骂了起来。 “哼,我韦氏再怎么糊涂,也不会不知道突厥乃是中原的大敌,为了对抗汉王殿下,居然引突厥入关,哼哼,真是民族的罪人。想当年裴氏裴矩老大人,为隋炀帝平定西域,是何等的威风,英明远扬,今日他的同宗裴寂老大人,却要引突厥入侵中原,嘿嘿,好个裴寂大人啊!好个尚书左仆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哼,告辞。”韦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了一声,就朝外走去,他身后,韦思言等人也纷纷紧随其后,而那些关陇大小世家见状,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纷纷紧随其后,不到片刻,大厅内再无一人。虽然这些世家平日里为裴寂马首是瞻,但是这个时候却不一样,裴寂犯了忌讳,可以向突厥人屈膝相向,可以和突厥人合作,但是唯一不能的是,引突厥人入中原。如今整个长安城内,到处流传裴寂为了对付卢照辞,准备引突厥人寇山西,以威逼卢照辞。这就引的关陇世家不满了。 裴寂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脸色苍白,脸上的铁青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仰天长叹。他感觉自己好冤枉啊!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愿意这么做的。而是李渊逼他做的,可是眼下好了,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认为是他裴寂做,弄的不但满城百姓都对他唾弃,这下好了,连韦挺这个竖子也这个时候与他玩起了花样来,好抢班夺权了。 “皇上啊,皇上,你害苦臣了。”裴寂不由的痛哭道。 且不说那裴寂家中如何怨恨李渊,那韦挺等关中门阀此刻也聚集城北韦氏府中,这个时候的韦氏还没有韦半城的模样,韦氏朝野的权势也还没有达到中宗时期的模样来。但是院落规模很大。韦总、韦衮、韦冲、韦桃符等等韦氏宗族都聚城北修真坊。 “裴阀已经不行了。汉王殿下掌握了朝政,派人看住了裴府这就是一个明证。哼哼,谁让他勾连突厥人,这可是犯了一个大忌讳了。我等世家高居朝堂之上,但是却不能史书上留下恶名。诸位以为如何?”韦挺坐首位上,面带笑意。关陇世家虽然一致对外,但是那也是指关东、江南等世家集团,而这关陇世家内部也是争斗着不停,那裴寂是占了李渊的信任才会成为关陇世家之首。如今局势变了,李渊已经被深锁皇宫之内,至于太子,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君不见,朝廷的大事小事,都已经送到了汉王府内,汉王府的十八学士并着四大巨头解决朝中的要事,朝会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开过了。 “听说这科举考试乃是汉王殿下向陛下进言的,殿下此举莫不是要重视寒族?”韦挺认得那是关陇世家内部原本依附阴氏存的班氏族长班贾,他是班固的后代,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朝中只是担任一个员外郎而已,韦挺根本就看不上眼。 “怎么,班大人心中没底,与那些泥腿子们一起比试一番?”韦思言冷笑道:“我倒是以为殿下此举甚是高明,若是论文章策论,这天下哪里有比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为精通的。哼哼,那些寒门士子不是常常说朝廷不公平吗?如今殿下给了他们公平的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何况,我认为殿下还是关心我们世家的,看看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是何人,萧禹萧老大人,那萧老大人乃是江左名家,兰陵萧的后人,江左比关中为讨厌那些寒族子弟。他老人家任主考官,恐怕到时候榜中是高门子弟。” “此事还得与萧老大人打个招呼的好。”贺兰明秋一脸沉稳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要与萧老大人说上一番不可。”韦挺与韦思言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那韦挺接口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贺兰兄走上一遭了。” “敢不从命。”贺兰明秋赶紧说道。 “如此,我等就恭候贺兰兄的佳音了,我等关陇世家子弟也可以趁着这次科举大考,重回到朝堂之上,日后也能封侯拜将了。”韦挺哈哈大笑道。众多关陇世家子弟闻言脸上都现出一丝兴奋来。纷纷弹冠相庆,好像都已经榜上有名一样,大家又相互说笑了一通后,方告辞而去。 “难道就这样投靠卢照辞不成?”韦思言待众人离去后,面色阴冷,冷哼道:“韦大人不会不知道,这科举考试一出,朝堂上以后恐怕多是寒门书生了。加上卢照辞重用寒族士子,到时候,这朝堂还有我们世家的位子吗?” “哼,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所以才不能让他得逞。”韦挺恶狠狠的说道:“科举考试乃是杨坚提出来的,形成于杨广,当初陛下入关中的时候,并没有决定是不是实行科举来选拔官吏,就是因为卢照辞的劝说才会如此。如今卢照辞这个叛贼掌握了大权,他生怕我们这些关陇世家反对,所以才会借了陛下的名头,实心科举制度。若是让他得逞了,日后哪里还有我们韦氏家族的位置。所以只能让他这次科举考试名存实亡,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关陇世家的力量,使他日后就是登基称帝了,也得小心翼翼,也得依靠我们。” “不错。那卢照辞以为取得了军权就能使我们臣服,这次我们要让他看看,征服天下并不一定靠手中的刀枪,有的时候,一件小事也能使的他丧失一切。这次要他丧失的是他的民心,哼,若是让他如此简单的就登上了帝位,岂不是表明我关陇世家无能。”韦挺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道:“看来,这次让贺兰明秋前去找萧禹是不行的,我得亲自去走上一遭。” “韦大人亲自走上一遭?这恐怕不妥吧!”韦思言赶紧说道:“还是由某走一遭吧!此事一旦被卢照辞察觉,可就不妙了。” “你以为卢照辞察觉不到吗?”韦挺冷笑道:“说不得此刻我们这里聚会,早就有人报与汉王殿下知道。他能玄武门事变的前夜埋伏玄武门附近,也就是说他有一支秘密队伍监察着长安城中的一切。那裴寂就是个老糊涂,如何不被汉王殿下知晓。” “那我们今日?”韦思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 “放心,这四周是没有人的。他就是知道我们这里聚会,但是却不知道这聚会的内容,怕什么?”韦挺双眼中露出一丝鄙视来。韦总之后居然是这种角色,难怪成不了大气候,只能靠着出卖妹妹来获取富贵了。一想到这里,忽然说道:“听说尼子尚家中?”韦挺口中的尼子乃是韦总的孙女,韦思言的妹妹韦尼子,生的貌美如花,秀丽端庄。 “韦郎的意思是?”韦思言闻言心中一动,望着韦挺。 “回去告诉三叔,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韦挺望着韦思言,淡淡的说道。他口中的三叔指的是韦总的三子,前隋驸马韦园成,也是韦总仅留世间的唯一子嗣了。如今韦总一支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来管理。 “你是想将尼子嫁与卢照辞?”韦思言忽然反应过来,惊讶的说道。 “不如此,那该怎么办?卢照辞如今不过是妻妾三人,他如今贵为汉王,想来不久之后,就会篡位称帝,他身边若是没有我们韦氏家族的人,日后我韦氏又如何立关中?”韦挺不满的说道:“想来卢照辞算计数年之久,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岂会不知道要想彻底的统治关中,顺利的篡位称帝,是离不开我韦氏的支持的。前几天,卢照辞已经让长孙无忌将他的堂妹嫁给了卢照英,从而得到了秦王府昔日的文臣武将的效忠。这就是说明了卢照辞的心思了。他是会接受我韦氏效忠的。” “可是刚才,你还?”韦思仁惊讶的指着韦挺说道。 “你是说科举之事吧!”韦挺笑道:“这是两个方面的,不一样的。卢照辞大势已成,就算突厥入了山西又能如何,他手下的大将南边的李靖,潼关的秦琼等人都已经为他所用了。天下大势他已经得了。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我们不能与他硬抗,但是可以从小的方面表现出我们的力量,让他不再小瞧着我们。皇家权力与我世家大族是相互依存的,权力平分,他做他的皇帝,享受无上权力,但是我们世家当治理国家,共同辅佐皇权,这才是佳的方式,才不会造成隋末的那种情况。所以这科举要办也可以,但是也只能为了我们世家子弟提供上升的捷径。” “哼,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李阀政权居然这么快就被他姓所取代。”韦思言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虽然很是嫉妒卢照辞,但是这个时候也不的认为卢照辞才能远他之上。起码他是没有那个本是夺取一个国家的政权的。 “李阀错就错,不应该让卢照辞掌握军权。看看卢照辞多么聪明,他是不会让那些将领持久掌兵,兵权大多是寒族子弟手中,这些人都是对卢照辞很是忠心的,也不会叛变的。”韦挺冷笑道:“也只有李孝恭那个蠢材,才会抱着一线希望前来潼关,还想着凭着潼关的军队反攻长安,重恢复李氏荣光,却不想想,卢照辞岂会让他如愿的,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李孝恭恐怕只能乖乖的回长安,当个闲散宗室王爷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掌兵的机会了。那李道宗也是一样。李阀已经彻底失败了。” 第一百二十二回 长孙无忌出使突厥 第一百二十二回长孙无忌出使突厥 “臣裴寂拜见陛下。”承香殿内,李渊面色苍老,双目无神,眼袋下垂,却是苍老了不少。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裴寂才来后宫来见自己了。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裴监,请坐。”李渊微微笑道:“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裴监才会来看朕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卢贼可有什么异动?”李渊被困后宫,虽然供给什么的都是按照以前的规范,但是人生自由却是受到了控制,前殿根本就不能去,朝中大事也自是不知,也没有人前来告诉他。这对他这个权力**甚强的帝王来说,简直是比死难受。所以一见裴寂前来,赶紧询问道。 “臣无能,臣派往突厥的使者被卢贼发现了。老臣被他关府门十数天有余,到今日才被放了出来。”裴寂一想到刚才韦挺等人的讥讽,顿时悲从心中来,不由的痛哭起来。 “什么,被他发现了?他可知道是朕的主意?”李渊焦急的问了起来。一边的张婕妤脸上也露出一丝紧张来。 “应该没有。”裴寂心中一动,赶紧摇头道:“卢照辞岂会知道这些,臣可以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知道的。”话音刚落,却听见李渊一阵轻轻的叹息声,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一时间,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是流露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来。他乃是李渊的重臣,一向为李渊所信任,这个时候,李渊也难免要让自己做个替死鬼来心中是悲凉。 “臣听说,卢贼已经命赵郡王李孝恭北上至潼关,让他担任东征的主帅。”裴寂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长孙无忌也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官位,出使定襄了,恐怕是为和亲之事。” “这个孝恭啊!着了卢照辞道了,江南的数十万大军又落入卢贼之手了,连带着潼关的兵马也不为我大唐所有了。”李渊是何等的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算计,顿时面色一阵大变,瘫倒矮榻之上。脸色却是差了,若非张婕妤扶住,恐怕李渊早就躺矮榻上。 “陛下所言极是。”裴寂赶紧说道:“卢照辞还派了萧禹为主考官、岑文本、孔颖达为副主考,担任八月的科举考试。臣想这个卢照辞准备施恩与天下士子,好为他篡位做准备。” “科举考试?”李渊咬牙切齿的骂道:“当初朕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弄了个科举考试,这小好了,让这个贼子占了便宜。” “臣担心的是长孙无忌。当年长孙晟与处罗可汗有旧,会不会长孙无忌一去,陛下的计策恐怕就不能实现了。”裴寂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裴监,这突厥人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李渊冷笑道:“朕当年就曾与突厥人打过交道,晋阳宫内的所有奇珍异宝都奉送给了突厥,才使的突厥不从背后偷袭我们。突厥人是不会看这中原被人统一的,这次又是朕亲自开口,他必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干预中原的统一进程。就算长孙晟与他交往甚深,恐怕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只要他起兵南下,卢照辞除非举大军迎敌,其他的无论是何种方法都是没用的。都将受到别人的诘难。”裴寂闻言却是默然不语,他此刻已经李渊失去信心了,这个江山已经轮不到李渊做主了。 这边君臣二人探讨长孙无忌的时候,长孙无忌领着数十人的队伍行走前往定襄的官道上。定襄是雁门之外,定襄三面环山,境内四水灌流,实是肥沃之地,不过此刻,这里乃是突厥的王庭牙帐所,这里居住的乃是东突厥的第三任君主。处罗可汗,原名阿史那俟利弗设,乃是始毕可汗的弟弟。其本来的牙帐并不这里,但是后来迎了前隋皇后萧氏。又立了前隋齐王暕之子正道,册封他为隋朝皇帝。所以连带着他的牙帐也落定襄。 长孙无忌的人马赶到定襄外的时候,早就被处罗可汗的人马发现。数百骑兵一拥而上,将长孙无忌等人围中间,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死死的盯着长孙无忌,显然只要长孙无忌一个回答不当,当场就将对方击杀当场。 “大唐使者长孙无忌拜见处罗可汗。”长孙无忌面对寒刀,面无惧色,手执节杖大声喝道。 “长孙无忌?”为首的突厥将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又问道:“不知道贵使与神箭将军长孙晟如何称呼?” “正是先父。”长孙无忌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突厥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声,十几年过去了,草原之上还有人记得自己父亲的威名。 “原来是神箭将军之后。想来大汗知道贵使前来,必然高兴。贵使暂且等待,待末将前去禀报大汗。”那突厥将军面色恭敬,命人护住长孙无忌等人,自己却是骑马朝城内飞奔而去。 “大人,没想到这个突厥也不全是野蛮人。”一个小侍卫面带欣喜的说道。 “那是这是先父的威风。”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突厥人是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心上的,这次能不能完成汉王殿下的任务还是不知道的。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个时候,忽然炮声隆隆,就见城门大开,一队突厥铁骑缓缓行了过来,为首的乃是一个中年大汉,面色英武,双眼中精光闪闪,显然不是简单的人物。看其打扮,显然是突厥高层人物。长孙无忌见状,皱了皱眉头。 “大人,此人乃是处罗可汗之弟颉利。听说处罗可汗身体不适,日后有可能是此人继承东突厥可汗之位。”一边的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卒长孙无忌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身边的这位小卒乃是卢照辞手下锦衣卫所属,专门刺探情报的。只是没想到,卢照辞的锦衣卫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都已经深入草原内部了。难怪当初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将秦王府的举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来者可是长孙郎?”颉利望着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 “外臣长孙无忌见过颉利王子。”长孙无忌虽然面对突厥大军,面色不卑不亢,朝颉利王子拱了拱手道。 “恩,不错。果真有神箭将军的遗风。”颉利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朝长孙无忌走去。 “无忌无能,愧对先父。”长孙无忌见状,也只得从马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 “哈哈,就是身体弱了点。”颉利拍着长孙无忌那略胖的身躯,笑呵呵的说道:“你的父亲可不同于你这样,他是高手。就是不知道你的箭术如何?” “无忌惭愧,不擅箭术。”长孙无忌脸上略带一丝尴尬,老老实实的说道:“无忌幼年丧父,自小借居舅父家中,仅通文墨。不过,我主汉王殿下手下倒有猛将不少,若是王子喜爱箭术,日后有机会到长安城中做客,无忌必请汉王殿下猛将为王子殿下表演一番。” “哦,汉王殿下也有与昔日神箭将军相同的人物存?”颉利王子脸上露出一丝不信来。他当年和处罗可汗曾见过长孙晟一箭双雕的,此刻一听见中原居然有人能一箭双雕,心中很是惊讶。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略有自得的说道:“汉王殿下力大无穷,其名下的尉迟恭、秦琼、程咬金等等都是名将之选,大将军李靖是兵家奇才,以一人之力,一万兵马就平定江南,此刻统领三十万大军坐镇河东,护卫京师。徐世绩将军统领十万大军坐镇潼关,猛将卢照英乃是汉王亲弟,力大无穷,将军统领二十万大军,坐镇太原。这些人都是神箭的高手。”那颉利王子闻言面色变了变,望着长孙无忌露出奇怪的眼神,周围的一干突厥将领,脸上都是一阵大变,没想到唐朝将领居然这么厉害。 “哈哈,大唐果真是人才济济啊!”颉利王子忽然哈哈大笑,道:“长孙郎,请。大汗可是早就想见到长孙郎了,当年他可是和令尊乃是好友啊!” “外臣幼年的时候,也曾听先父提起过。”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笑容,与颉利一起上了战马,径自朝城中的牙帐行去。 处罗可汗虽然占领定襄城,但是却不改突厥本色,城中央设立牙帐,以号令突厥各族。牙帐金碧辉煌,银狼的图腾悬挂牙帐之前,等到长孙无忌到达牙帐的时候,却见叶护、特勒(勤)、乙斤屈利啜、阎洪达、颉(俟)利发、吐屯、俟斤等诸多突厥大臣都站牙帐口,迎接长孙无忌的到来,声势极为浩大,足以处罗可汗对昔日好友之子的爱护了。 “大汗正病中,否则大汗必定会亲自迎接的。”颉利王子一边解释道。 “外臣实不敢劳大汗亲自迎接。”长孙无忌见状,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脸色加凝重了。 “见过大唐使臣。”众突厥高官纷纷行礼。 “外臣见过诸位大人。”长孙无忌当然知道,这一礼并不是给他长孙无忌的,甚至也不是给大唐的,而是给他死去的父亲的。 “大汗有请。”颉利王子引着长孙无忌就朝牙帐行去。那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将卢照辞准备的一些奇珍异宝领进了大帐内。 “外臣长孙无忌奉唐皇之命,觐见大突厥可汗陛下。”长孙无忌进了大帐,手执节杖,按照使臣的规矩,朝处罗可汗行了一礼。 “长孙郎,起来吧!”好半响,才听见上面传来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 长孙无忌顺手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只是面色苍白,但是从他那庞大的身躯上,可以感觉到昔日的强大,他就是东突厥的第三任君主处罗可汗,他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人,其相貌端庄,身披锦裳,都是一副中原人的打扮。左边的正是突厥可汗的阏氏,前隋义成公主,本是始毕可汗的妻子,始毕可汗死后,处罗可汗继位,也就自然成了处罗可汗的妻子,而右边者,是长孙无忌感到惊讶,此人却是前隋炀帝之后萧氏。因为生的貌美如花,却又因为如此,才会饱受摧残。隋炀帝死后,被宇文化及所凌辱,然后又落入窦建德之手,窦建德又将她送与处罗可汗。辗转之间,其中辛酸是可想而知了。 “长孙郎,你可是没有你父亲的风范了。”处罗可汗望着胖胖的长孙无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长孙无忌道:“若不是你的父亲,我又如何能做的了这突厥的大可汗。”当年处罗可汗族中甚有威望,所以甚得沙钵略可汗的猜忌,所以才长孙晟结盟,归附大隋,这样才沙钵略可汗及其叔侄兄弟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处罗)可汗四人中后取得了胜利,一统草原。此刻处罗可汗说起来,心中是怀念当初和长孙晟度过的日子。 “侄儿惭愧,本事没有先父的十之又一。”长孙无忌见状,也趁机改了称呼。 “中原是个好地方啊!还有有名的火锅,我近喜欢上的。”处罗可汗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们大唐的公主会不会做?” 长孙无忌正待开口说话,忽然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大唐公主金枝玉叶,这些东西并不会做。大汗若是喜欢,外臣回朝之后,大唐寻觅会做的人,让他来草原孝敬大汗。” “你们大唐的公主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她会什么?她会伺候男人吗?哈哈!”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声笑了起来,其他的突厥将领也都哈哈大笑。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轻蔑,一丝讥讽。 “我们大唐的公主会统帅军队,当初就曾与我朝汉王殿下一起平定关中,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长孙无忌咬了咬牙齿说道。 “哦,居然有这么厉害,那我倒是很感兴趣了。”处罗可汗双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又说道:“近有一人自称是大唐使臣,前来我草原,代表你们皇帝向我提亲,让我迎娶你们的平阳公主,不知道你可知晓?” “外臣不知。”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据外臣所知,近只有外臣一人奉了我皇之命,前来出使草原,以商议购买战马事宜。实不知道和亲之事。何况,整个大唐都知道,平阳公主与汉王殿下情比金坚,两人即将完婚,岂会让大汗提亲之事?想来,那人冒充大唐使臣,是来骗大汗的,外臣恳请大汗处决此人,以维护两家盟好。” “是吗?无忌。”处罗可汗双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来,死死的望着长孙无忌,道:“我这里怎么会有你们唐朝皇帝李渊的亲笔书信呢?他上面可是清楚的写着,想将你们的平阳公主嫁给本可汗的呢?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一样了呢?莫非他后悔了。如此戏弄本可汗,难道他想试试我突厥的铁骑吗?”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有想到李渊居然如此狠心,居然敢写信给处罗可汗,如今不管他怎么辩解,都不能摆脱眼前的事实。思了片刻,方说道:“李渊无能,已经不能掌控大唐了,如今掌控我大唐的乃是汉王殿下。” “汉王?哈哈,你们中原人果真是有趣。”处罗可汗脸上的讥讽之色是浓了,冷笑道:“听说你们的汉王乃是李渊的女婿吧!怎么,李渊的女婿也造李渊反了?” “天下有能者居之。”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说道:“无论中原也好,还是草原也好,都是如此。想当年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还是大可汗您,不也是如此的吗?成王败寇,莫过于如此。” “放肆!”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帐内,突厥大臣将领纷纷发出一声怒喝声,有甚者拔刀相向。 “长孙郎,这点你倒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有胆略。”处罗可汗闻言却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道:“若是本可汗要强取你们的平阳公主呢?” 长孙无忌闻言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没想到处罗可汗居然如此的强势,连一句委婉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直接就问了主题。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 “听说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大匈奴的草原,他们有个单于叫做冒顿的,他曾经写信给汉朝的太后,想以阏氏之位来娶她。那平阳公主既然是你们未来皇帝的妻子,本可汗也想娶她做我的阏氏。长孙郎,你以为如何?”处罗可汗忽然问道。大帐内顿时又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声。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涨的通红,双目中喷出怒火来。这个时候,他恨不得杀回长安,将李渊斩于马下。若非有李渊生事,他岂会受到今日之辱。他发誓,若是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将突厥人赶杀绝。 第一百二十三回 处罗可汗之死 (一) 第一百二十三回处罗可汗之死(一) “草原铁骑无双,但是我大唐又雄兵百万,汉王殿下勇猛无比,也想与大汗会猎一番。--”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吗?据本可汗所知,这个时候中原可是四足鼎力,你们大唐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若是其他四家联合起来,恐怕就不是你们的汉王能够对抗的了。若是再加上我们打突厥的精兵,恐怕要灭你们的大唐不过举手之间而已。”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长孙无忌道:“长孙郎,你是代表你们的汉王向我大突厥宣战吗?” 那处罗可汗声音虽小,但是却震动整个金帐,金帐内众多突厥将领贵族纷纷望着长孙无忌,脸上都露出一丝向往过来。显然对于中原的花花世界很是觊觎。若非被杨坚打疼了,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闹着起兵南下了。 “我大唐虽然四面受敌,但是却也不是纸扎的,就算可汗要兴兵南下的话,汉王殿下和无数大唐子民都会举起手中的刀枪,迎接可汗的到来。何况,大汗以为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中原的那些诸侯们会趁机起兵攻打大唐吗?不会,中原人虽然善于内斗,但是外敌入侵的情况下,就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那幽州侯罗艺的十八铁骑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兴兵攻入草原,窦建德、王世充若是不想为天下人所唾弃,虽然不至于兴兵北上,但是也不会落井下石,起兵攻我大唐,至于江南的萧铣,已经被我大将军李靖攻打的快要灭亡了。如此一来,我大唐起码能聚集五十万大军迎接大汗的到来。不知道大汗可有胆子与我大唐会猎一番?”长孙无忌面无惧色,仰头回答道。 “大汗,这大唐使臣无礼,蔑视我大突厥,臣请领兵为先锋,为大汗拿下长安城,让那平阳公主为大汗暖被。”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刚毅的突厥贵族。 “执失思力,本大汗知道你很英勇,但是是否出兵灭唐,此事还要商议。”处罗可汗摆了摆手道:“长孙郎,你的意思就是你家汉王的意思吗?”处罗可汗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潮红来。 “外臣作为使节,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家汉王。”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 “好,好,不愧是神箭将军的后代。”处罗可汗连连点头,朝颉利王子摆了摆手。 “请吧!”颉利可汗见状,站起来,对长孙无忌说道:“可汗请长孙郎暂做休息。至于处罗后的决断,自然会通知长孙郎的。” “长孙郎,你不同于你的父亲,还是老实呆驿馆中吧!咳咳!”处罗可汗不由的咳嗽了两声,长孙无忌不经意间望了过去,却见处罗可汗嘴角露出一丝鲜红,心中一惊,不敢怠慢,赶紧跟随者颉利王子退出大帐来。 “王子,可汗这病已经多长时间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 颉利王子望了长孙无忌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戒备之色,好半响才说道:“自打开年以来就开始了。巫师也看不好。哎!”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又说道:“王子,以为可汗会出兵南下吗?” “这个,我也不知。”颉利王子躲避着长孙无忌的眼神说道。 “哦。”长孙无忌双眼一动,忽然又说道:“无忌长安的时候,曾听说草原上出了一位英雄,叫做阿史那社尔的部族首领,不知道可此处,无忌想去拜会他。” “恐怕让长孙郎失望了,小王子尚漠北牙帐,尚未归定襄。”颉利王子摇了摇头道。 “那是可惜了。”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好像心中真的感觉到惋惜一样。 那颉利王子也是一个善谈之人,一直到驿馆的路上,都是笑呵呵的与长孙无忌交谈着,只是两人却没有刚才那样和谐。那颉利可汗一直将长孙无忌送到驿馆内,方才告辞而去。 所谓的驿馆,其实也是前隋留下几间破旧的房屋而已。长孙无忌端坐堂上,眉头紧皱,暗自盘算着今日的一切。仔细思考着处罗可汗言语之间的意思。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处罗可汗或许真的有南下会猎中原的打算。若真是如此,大唐可就危矣!若是他这个时候突然死了就好了。忽然想起处罗可汗嘴角的那一丝鲜血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来人。”长孙无忌请请的喝道。 “大人。”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你是锦衣卫?”长孙无忌盯着来人问道。 “属下锦衣卫七五二一号,大人有何吩咐?”七五二一号锦衣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们能杀人吗?”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这个?锦衣卫所属乃是提供情报,并不承担杀人的事情。”七五二一号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那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负责杀人了?”长孙无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好奇来。他这个时候才震惊于卢照辞手下力量的强大,眼前此人只有号码而没有名称,看其号码已经排七千多号了,由此可见,这个锦衣卫属下人员数目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大的程度了。 “大人想杀何人?”七五二一号锦衣卫轻轻的问道:“待属下将消息返回上级,再做定论。” “处罗可汗。”长孙无忌双眼一眯,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道:“我要让他死的悄无声息,你能不能办的到。” “当然能办的到。”忽然屋内黑影一闪,就见一个黑影现了出来,那长孙无忌见状面色一变,锦衣卫正待上前保护,忽然那黑影从坏类取了一个令牌来,令牌上刻着一只血色的知了。正是粘杆处的标志。 “奉主上之命,粘杆处三号奉命前来报到,遵从长孙大人调遣。”声音冰冷,如同寒冰一般,刺的长孙无忌肌肤发冷。为重要的是心中发凉,从长安到定襄,其行程何止千里,这粘杆处三号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早就隐藏自己的身边了。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多的是监视自己,可以想象,一旦自己有所异动,这粘杆处首先取的就是自己的人头了。 “主上命属下前来,早就有刺杀处罗可汗之心,刚才某听了长孙大人的言语才会现身。”粘杆处三号冷冷的说道:“粘杆处只是奉主上之命杀该杀之人,长孙大人可不其中。” 长孙无忌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长孙无忌也不想沾惹上这个浑身充满着血腥气息的杀手。当下连连点头。 “长孙大人准备除掉处罗可汗吗?”粘杆处三号又冷冷的问道。 “此事非同小可,待某认真考虑后再做处置。”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激动,想了想才说道。草原可汗之死非同小可,万一事有不密,泄露开来,到时候,无论是何人做了可汗,为了树立威望,第一件事情就是兴兵南下,为老可汗报仇,只有这样,他才能坐稳草原霸主之位。才能收拾草原民心。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成为开启战端之人的。这粘杆处三号也只是一个杀手而已,闻言并没有询问多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消失长孙无忌面前,瞬间就隐入黑暗之中。那长孙无忌扫了一眼黑暗处,果见那里有一团黑影,只是若非刻意观察,根本就看不出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你们说,到底要不要进攻中原?”处罗可汗躺榻上,冷冷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看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物,若是其他人,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这些中原人都是愿意的。当年大匈奴纵横草原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们愿意用公主来寻求和平。这个卢照辞他居然情愿打仗,也不愿意以一个公主来寻求和平,这样的人我们要小心。” “可汗,我认为卢照辞此人倒并不可怕。”说话的是始毕可汗的嫡子,处罗可汗、颉利王子的侄子。 “突利,你且说说。”处罗可汗浑浊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当年汉朝人以公主来和亲,后换来了什么,还不是战争,他们用公主迷惑了大匈奴的君臣,使得汉朝有了发展的时间,后重创匈奴,这就是例子。卢照辞敢如此,说明他不同于中原那些皇帝的那样阴险狡诈。这点倒是和我们草原人想象。哼,那些中原皇帝们,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实际上却是背后下刀子。”突利眼中闪烁着一丝寒光。 处罗可汗闻言却是没有做声,而是望着颉利,他从突利的言语中感觉出一丝怨愤来。当年他就是和长孙晟联手夺取了草原可汗之位。也同样是表面称兄道弟,实际上再背后狠狠的给了他的兄弟一刀。 “二汗,你的意思呢?”处罗又问颉利道。 “我也认为不应该与大唐动刀枪,起码现不适合,不若等大汗病好了之后,起兵南下。这个时候,想必那卢照辞已经和王世充、窦建德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力量损耗也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趁着他们为虚弱的时候,进攻中原,趁机一统天下。”颉利王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对方不成?”执失思力不满的说道:“干脆让他们将公主送上来,否则,我们就起兵。” “卢照辞初掌大权,若是再送上公主,恐怕他是不会愿意的。”颉利冷哼道:“难道就逼着他和我们决战吗?冬季即将来临,我可是听说了,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正统领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太原,他们的大将军李靖率领三十万大军驻扎河东,以护卫京师,我们要是出兵,对面迎来的将是五十万大军,一旦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就要进入冬季了,到那个时候,能不能安全的退回到草原都成个问题呢!” “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不成?那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吗?”契苾何力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大汗,若你出兵,我契苾何力愿为大汗前锋。” “我薛延陀部也愿意为大汗拿下长安。”薛延陀部首领薛延陀处罗大声的站了起来,也声援契苾何力。 “对,攻下长安。”随着处罗的提议,突厥其他十几个部落的头领也都站了起来,纷纷叫嚣着要进攻中原。 颉利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些人都是依附漠北牙帐阿史那社尔的那些部族,显然这主意不是他们想到的,而是属于漠北的那位想到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颉利望了突利一眼,却见他双眼中寒光闪烁,显然也是看见了这其中的奥秘。 “大汗身染重病,如何能行军打仗?”突利微微不满的说道:“执失思力,不若待大汗伤势好了之后,再兴兵南下就是了。那个时候,河水大概也已经上冻了,可以上面行走马匹了。” “我大突厥有战将无数,勇猛之士如同那牛羊一样的多,大汗不能领军打仗,不若另遣一能人指挥我们南下中原就是了。”执失思力笑道:“难道我大草原上还没有英雄不成?” “你以为何人可以为帅?”处罗可汗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阿史那社尔可以为帅。”执失思力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果然。”颉利与突利相互望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两人虽然对可汗之位觊觎很久了,但是两人面前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就是处罗可汗的次子阿史那社尔。虽然没有可汗之名,却是有可汗之实。这是是两人面前的强敌。不得不防备。 “可汗,这南征之事关系重大,还是请可汗认真思量才是。”突利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儿听说那卢照辞生性勇猛,很是用兵,加上他手下的兵马不少,到时候我军一旦进攻不利,就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那北方的室韦、乌罗护、铁利等部都对我大突厥怀有异心,一旦我军被卢照辞拖住,这些人恐怕就会趁机攻入草原,焚烧我们的家园,孩儿以为,不若先征伐了他们,再进攻南朝不迟。” “不错,突利此言甚是。大汗,不可不虑啊!”颉利赞许的望了突利一眼。 “好了,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们先退下吧!咳咳!”处罗可汗面色灰暗,右手无力的挥了挥,那颉利等人只得住了嘴巴,纷纷退出了金帐。 “哎,大汗的身体要是好起来就好了。这样就能统领大军进攻大唐了。”金帐之外,突利面有愁苦之色,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一边的颉利心中却是暗骂,这个时候,若是处罗可汗的病好了,日后哪里还有我的机会。不行,这件事不能让社尔得手了。他一旦领兵南下,失败了还好,一旦是胜利了,那就没有我的机会了,看那大汗模样,恐怕也没日子可活头了。这件事情得拖到他死了之后,才能定下来,要进攻南朝,也得等我统一了草原之后才行。眼下还不是时机。看来,得到长孙郎那里去走一遭了,那卢照辞显然也是不想这个时候大战的,若是与当年一样,得到唐朝的支持,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夺取大汗之位。颉利一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突利,当下笑道:“突利王子,不是想知道中原的繁华吗?不若你我到长孙郎那里走一遭,这个长孙郎不同于他的父亲神箭将军,喜欢读书,想必这方面说起来,很是动听,你我去听听。” “那感情好。”突利双眼一亮,深深的望了颉利一眼。当下叔侄二人径自朝驿馆而来。他的身边,大将军哥伦,大将芽儿斤护卫左右。两人怀着同样的目的,一同来到驿馆。 驿馆内的长孙无忌还陷入沉思之中,计算着到底是不是杀了处罗可汗,若是平日,杀了处罗可汗,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此刻,却是不一样,处罗可汗正生病之中,若是此刻毒杀了处罗可汗,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这问题杀,杀了处罗可汗,下一任可汗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树立自己的威望,必然会找一个出兵的对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旁边的大唐必然是出兵的目标,这可是与卢照辞的期望大不相符。哎,为什么文皇帝的时候,草原上各个部落勾心斗角,诸侯混战呢,离间计也实施的相当成功,到了自己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草原内部若是有几个狼子野心的人物就好了,就一个颉利恐怕还不够。而且这颉利还不知道会不会按照自己的猜测来走呢? “大人,突厥颉利王子、突利王子已经到了驿馆了,请大人相见。”这个时候,护卫亲兵前来报道。 “哦,快请,哦,不,我亲自去。”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赶紧朝外迎了过去。这瞌睡都送枕头来了。他可不相信,这二人仅仅是为了传递处罗可汗的决定那样简单。 第一百二十四回 处罗可汗之死 (二) 第一百二十四回处罗可汗之死(二) “两位王子,无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长孙无忌胖脸上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长孙郎。”颉利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一动,刚毅的脸孔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所谓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一见长孙无忌的态度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了,顿时对来意是有把握了。 “两位王子真是太多礼了,若是有什么吩咐,无忌愿意登门求教,何必来此呢?”长孙无忌脸上闪烁着一丝奇光,将颉利和突利二人迎了进去。 “刚才父汗与诸位将军商议了一番。是否南征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两人坐好之后,突利与颉利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不过执失思力和薛延陀部首领等十位部族首领、长老都认为南下伐唐的好。虽然有我和颉利叔叔劝阻,但是效果却不是很明显啊!” “如此多谢两位王子了。”长孙无忌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道:“不瞒两位王子,之所以有眼前的局势,那是我皇所造成的,家丑不外扬啊!说来惭愧。汉王殿下功高盖主,为陛下所猜忌,想除之而后快,汉王殿下无奈之下,才占据京师,总领朝政。” “皇权之争向来如此。”颉利可汗一见长孙无忌将事情转到这上面,心中暗自惊喜,也点了点头道:“我大草原上也是如此,突利乃是可汗嫡子,按理说这可汗之位也是应该是突利的,但是眼下看来,那社尔恐怕已经有夺嫡的声音了。今日那些主掌南征的都是他的仆从。如今可汗病重,此人若是取得了兵权,那必然会兴兵南下啊!想你我两国本是盟好,到时候就是刀兵四起,生灵涂炭啊!我实不忍为之。” 看着颉利那恳切的模样,长孙无忌心中感觉恶心无比。这些草原突厥人何时曾减少或者停止过对中原边境的骚扰的。这个颉利生的鹰视狼顾,顾盼之间,自有一番威严,显然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幸亏,处罗可汗还有突利这个嫡子,否则若是让颉利登上了可汗的宝座,恐怕也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 “不错,王子说的极是。”长孙无忌也点点头说道:“当初我朝皇帝陛下曾经与贵国可汗有过盟约,双方不行攻伐之事,这今日怎么会出尔反尔呢!实是让人失望啊!若是大草原上,有您二位这样的可汗治理草原,就是贵我两国之福啊!”说着就朝二人望了一眼,却见那颉利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突利却是面色红润,一副激动的模样。当下心中了然,大致知道眼前这二人的心思了。 “哈哈,长孙郎说的极是。大王子突利生性淳朴,大草原上甚是有威望,远社尔之上。”颉利笑呵呵的说道。 “叔父过奖了。”突利闻听颉利夸赞他,年轻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长孙无忌却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到底是年轻了不少,心中实无城府,却是看不出颉利的心思。长孙无忌可以发誓,若是草原上终发生大战的话,诸子争夺可汗之位,这个颉利绝对是笑到后的。若不是为了解决眼下的麻烦,长孙无忌都有命人刺杀颉利的冲动了。 “汉王殿下外臣前来的草原的时候,就曾命外臣给两位王子带来诚挚的问候,并送上他的祝福。”长孙无忌主意已定,就双手连拍了两下,就见两个随从为颉利和突利二人送上一份礼单。两人伸手接了过来,却见上面写着金银财宝、蜀锦纸张等等,几乎都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东西,让二人心动不已。 “多谢汉王殿下。还请长孙郎也为我叔侄二人给汉王殿下带上诚挚的祝福。”颉利见状,脸上的喜色浓了。赶紧说道。突利也紧随其后,连连点头。 “当年神箭将军来到草原的时候,曾与处罗可汗交好,处罗可汗能四面环敌的情况,登上可汗的宝座,中原的大隋王朝出力不少啊!”突利王子忽然开口说道。 “中原王朝虽然变,但是有远见的,向往和平的帝王还是不少的。我汉王殿下生性仁慈,不忍见的就是刀兵四起。两位王子无论是何人需要汉王帮助的,汉王殿下都会应允。”长孙无忌见对方总算是暴露了这次前来的目的,当下心中大喜,赶紧许诺道。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日后会不会兑现,也不管对方心中是否认同这种看法,反正大家都是不是好鸟,为了共同的目标才会走到一起来。 “定襄虽好,但是这里不是大草原,苍狼的子孙应该奔腾大草原之上。”颉利低着头,喝了一口烈酒,说道:“只是那室韦等部族不听苍狼的号令,让人心生厌恶。我们早就想讨伐他们,可是手中的弯刀已经生锈,箭羽也已经脱落。实让我们为难啊!” “哈哈,我中原别的没有,唯有锋利的弯刀与利箭。王子需要多少,外臣立刻让我家汉王为王子准备。”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就是不知道两位王子敢不敢要?” “草原上的狼王已经老了,需要年轻健壮的狼王来统治群狼了。”颉利扫了突利一眼,双目中闪现出一丝狠辣来。其神情让长孙无忌感到心惊。这草原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伦理可言,弟杀兄,子杀父者比比皆是。只是长孙无忌却没有想到,中原,号称礼仪之邦的中原,历代王朝中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就前不久,李世民与卢照辞还发起了玄武门之变,弟杀了兄,女婿逼了岳父的,其残忍程度丝毫不下于草原。只是一个挂着一张仁义的外衣而已。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思了片刻,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外臣就将此事报与汉王殿下,请汉王殿下早下决定。”那颉利和突利二人连连点头,于是三人又详细的谈论一下双方的利益所,长孙无忌方送二人离开。 “大人,那刺杀处罗可汗的人任务还要不要执行下去?”长孙无忌送走二人之后,刚刚进屋,就见粘杆处三号从阴影中现出身来。 “要,当然要。如今我们还能多一个背黑锅的人,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处罗可汗呢?何况,我并不信任那个叫做颉利的家伙。若是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这个时候也除了他。我现可以预料,此人日后必然会是我大唐的劲敌。” “那大人何不趁机也一起除了?”三号好奇的问道。 “此人不能除,若是除掉他,草原上的战争恐怕很快就会结束,突利不是社尔的对手,只有这个颉利一旁帮衬着他,才会让突利支持的久一点。也只有这个颉利存,日后才会有草原上的混乱。这样处罗一丝,恐怕数年内,草原上到处是血雨腥风,不会停下来,也不会趁机对中原用兵。殿下才能安心的平定四方,一统宇内。才有时间后和草原决战。”长孙无忌心中却是充满着斗志,暗思道:“也只有那样,我才能与我的父亲相齐名,长孙家族才会有兴起的可能。而自己才会因此而流芳百世。才能得到汉王殿下的重用。” “这个萧皇后这里,此人到底也是萧氏族人,若是能将她迎接回去,免的草原受苦,或许,那个萧老夫子也会感谢汉王殿下的。”长孙无忌思了片刻,就命人打听萧皇后居住的地方,准备前去拜访。 “叔父,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突利脸上露出一丝彷徨来。 “你想被社尔所杀吗?”颉利冷冷的说道:“别看社尔外表谦和,但是实际上胸中暗藏利箭,他若是做了大汗,恐怕就会要了你我的性命了。你若不下手,他就会下手。大汗身体欠安,恐怕是难过这个冬天了,万一这军权也落入社尔之手,你就是为嫡长子,恐怕也做不了可汗。还会有性命之危。” “万一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些长老们恐怕是不会放过我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害怕来。 “那你就说是唐人所做的。”颉利冷笑道:“唐人不希望可汗迎娶平阳公主,又不愿意我们兴兵南下,他们是有可能杀掉处罗可汗的。” “可是刚刚我们还和长孙郎达成盟好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哼,我大突厥何时会和敌人盟好的。”一边的哥伦将军不屑的说道:“我们突厥人是狼,中原人是羊,突利,你见过狼和羊结盟的吗?只有狼吃羊。” “不错,叔父说的极是。”颉利冷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肯定会率领我突厥的铁骑南下中原,也与那些汉人们争夺天下。每年我们都是南下劫掠,却是不知道长久的统治中原,让那些中原人成为我们的奴隶,为我们劳作。” “王子殿下说的极是。”雅尔斤将军哈哈大笑道:“听说长安城内满地的金银财宝,美女如云,皇帝的后宫之中,佳丽三千,那些懦弱的汉人岂配享用这些,这些都应该是我们大草原上的英雄应该得到的。” “好,雅尔斤将军,有朝一日,我肯定会与你一起南下,让你见识一下中原的繁华。”颉利哈哈大笑道。 “如此,就谢谢颉利王子了。”雅尔斤本就是粗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狂喜来。 一边的突利见状,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忧色,这个身边的叔父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不要到时候赶走了社尔,身边又来了一头猛虎了。当下不由的朝身边的颉利望了过去,却见他意气风发,居然与当初年轻时期的处罗可汗有点相似,心中的担心却是浓了。 就颉利叔侄二人正算计着处罗可汗的时候,不远处的处罗可汗牙帐之中,处罗可汗面色苍白,丝毫没有刚才的精神头了。义成公主和隋炀帝皇后萧氏服侍一旁。两女美艳多姿,身上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息,十分的诱人,只可惜,眼前的一切,处罗可汗只能是看看而已,他的身子已经不能允许他继续征战沙场了,两女也只是看看而已,饱饱眼福而已。 “阏氏!你说我是应该南下,还是应该管束我手下的狼崽呢?”床榻之上,处罗可汗轻轻的问道。 “臣妾不知。”义成公主娇躯一动,赶紧说道。 “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而已。”处罗可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乃是隋朝的公主,心中满腹韬略,不是我们这些草原人能够比拟的。你看的东西比别人要远的多。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还有隋朝的皇后。你也说说。” “臣妾只是一个外人,如何能评论大事?”萧氏赶紧说道。这草原人野蛮不已,稍不留意,就算自己是个皇后,这里可没有皇后这个称呼。要杀就杀。若不是自己还有一点姿色,恐怕早就被对方扔给野狼吃了。 “嘿嘿,你们是不敢说吧!”处罗可汗冷笑道:“想来你们心中也是不愿意我挥兵南下了?是因为你们是南朝人吗?” “臣妾不敢。”义成公主闻言,知道不讲是不行了,当下面容一正,道:“不知道可汗可曾想到了身后之事?” “此话怎讲?”处罗可汗闻言面色一变,不由的双目圆睁。 “可汗可曾看到今日请求可汗出兵的人,这些人都是社尔王子的追随者,而反对的都是突利王子的追随者,这就说明了其中的问题了。”义成公主拜道:“如今社尔大草原中威望甚高,若是领兵出征的话,恐怕下一步就是问鼎可汗之位了,这样一来,突利他能答应吗?也许就算是颉利也不会答应的。” “中原,为了皇帝宝座,就是父子也会反目成仇的。这大唐就是这种情况,汉王卢照辞就是为了皇权,才会将唐朝皇帝幽禁皇宫之中。”萧氏脸上也露出一丝哀怨来。她自己不就是这种情况的吗? “可是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啊!”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社尔草原上久有盛名,由他来继承可汗之位,也是可以的。”那义成公主和萧氏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再说话了。心中却是想着如何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那萧皇后离了处罗的牙帐后,就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行来。她居住的地方并不是牙帐之中,而是处罗可汗所立的隋天子那狭小的皇宫之中,若是可汗性趣来了,才会命人召见萧皇后。 “臣长孙无忌拜见皇后娘娘。”萧皇后刚刚回到卧房,就见卧房内转出一个年轻胖子来。她认识对方正是大唐使臣长孙无忌。 “长孙大人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大隋的皇后了。只是流落突厥的可怜人而已。”萧皇后一见长孙无忌,顿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来,脸上顿时出现了悲戚之色。这萧皇后如今虽然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甚好,看上去也不过四十许,仍然是那样的娇艳可人。加上脸上的悲戚之色,是让人心疼不已。 长孙无忌自然明白萧皇后此刻的心思,脸上不由的也露出一丝惋惜来。这一国之母沦落到如今的模样,辗转之间,从江南流落到大草原,着实让人可怜。当下拱手道:“娘娘不必担心,无忌这次奉汉王殿下之命前来突厥,不但是为了和突厥商讨和亲之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迎接皇后娘娘归国之事。待时机成熟,臣自然会向处罗可汗提出此事来。” “汉王殿下有此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恐怕此事不是汉王殿下想象的那么简单。”萧皇后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她知道无论是处罗可汗也好,还是其他的突厥可汗也好,都不会让她回到中原的,不光是因为她的姿色,是因为她的身份。 长孙无忌闻言,眉头皱了皱,正待说话,忽然那萧皇后又说道:“长孙大人,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处罗可汗已经决定了,准备立阿史那社尔为下一任突厥可汗,不久之后,他也会派出使臣去长安,询问和亲之事,若是同意尚可,若是不同意,恐怕数十万铁骑将会南下,与汉王殿下会猎与山西了。” “这么快?”长孙无忌面色变了变,惊讶的说道。 “不错,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萧皇后叹息道。 “看来此事得提前准备了。”长孙无忌双目之中,闪烁着一丝杀机,幽幽的说道:“皇后娘娘但请放心,这次无忌一定会带皇后娘娘回长安。臣告辞了。”说着朝萧皇后拜了一拜,就转身就走。 “长孙郎!”那萧皇后也不知道见到过多少宫廷之事,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哪里不知道这个长孙无忌恐怕要剑走偏锋了。心中不由的惴惴不安,但是又心怀期盼。 第一百二十五回 处罗可汗之死 (三) 第一百二十五回处罗可汗之死(三) “锦衣卫七五二一可?”一回到驿馆,长孙无忌赶紧召集锦衣卫所属。 “大人有何吩咐?”七五二一号应道。 “去,告诉突利和颉利,就说处罗可汗已经决定将大汗之位传与阿史那社尔了。然后设法定襄城内传扬开来。”长孙无忌冷笑道:“告诉他们,明天我们见过处罗可汗之后,就会告辞而去。回长安了。” “是!”七五二一不敢怠慢,赶紧去传信不提。 “你有把握无声无息的将那处罗送上路吗?”待七五二一号走了之后,长孙无忌忽然扭头对房内的一处黑暗处问道。 “当然。”粘杆处三号冷冷的说道:“莫非大人不相信我们粘杆处?” “那倒不是。”长孙无忌赶紧摇了摇头,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才要问一句。” “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粘杆处三号问道。 “明日我们就要告辞而去,就今夜。”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我已经答应萧皇后,要带她回国的。” “大人,你此举恐怕是没有得到汉王殿下的认可吧!”粘杆处三号嘴巴张了张说道。 “怎么,你想杀我?”长孙无忌一脸的恼怒之色,转身喝道。 “那倒是不会,我粘杆处杀人也是不是乱杀的,要杀你这样的大臣,就得有汉王殿下的命令。”粘杆处三号淡淡的说道。 “好了,下去办事吧!我要明天知道处罗可汗驾崩的消息。”长孙无忌冷哼道:“一群莽夫,岂会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要是让那颉利二人为汉王殿下效力,就杀了一个处罗可汗怎么能行呢?” “大汗,今夜吃什么?”金帐内,一个面色苍老的突厥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轻轻的问着处罗可汗道。 “本大汗口中无味,就吃点辣的吧!”处罗可汗对那老者说道。 “那小人给您来上一份中原人近流行的叫做火锅的东西?”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小人可是花了三天的时间,从那中原人那里学过来的,味道十分的独特,保证可汗吃了就喜欢,以后再也不用找汉人给您做了。” “你能做到那个口味来?”一边的义成公主脸上是怀疑之色。 “阏氏太小看小人了。”老人不由的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好,那你就做。若是做的好,本大汗就有赏,若是做不好,本大汗就将送到外面去喂野狼。”处罗可汗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可汗,隋朝皇后有要事求见阏氏。”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前来报到。 “她有什么事情?”义成公主眉头皱了皱,道:“回禀皇后,我马上就到。” “哎,可惜不能与阏氏一起享用那厮的火锅了。”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轻轻的抚摸着义成公主,这中原的公主肌肤就是细腻,摸起来都舒服。不由的又想起了今天提到的平阳公主,心中一阵火热。若是能享用中原的两位公主,加上一个皇后,这是何等快意的事情啊!一想到这里,当下大声喝道:“传本可汗的命令,另阿史那社尔到定襄来听令。”瞬间,一队骑兵冲出定襄城,径自朝漠北的牙帐而去。 “看清楚了?”驿馆内,长孙无忌面带喜色,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属下看清楚了,一队牙帐精兵正是朝漠北牙帐而去。”锦衣卫七五二一号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一样,这比当初卢照辞让他袭了他父亲长孙晟的官位还要兴奋。 “你等着,我这就写封信去,告诉殿下,你立刻以快的速度传到长安,交给殿下。”长孙无忌连忙取了纸张,将这里的一切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猜测、决定等等都详细的写上面,放密封的木盒里,递给一边七五二一号。不到片刻,就见有一骑快速的从定襄而出,朝长安而去。 “看来大汗确实是想让社尔出兵了。”颉利大帐内,颉利和突利端坐几案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 “世子,你若是不下定决定,日后你我可就没有肥美的牧场了。”颉利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道:“这个时候,趁着对方消息刚刚送出去,想来社尔还没有什么准备,你我占领定襄,取的金帐兵权,挥军北上,回漠北牙帐,击败社尔,这样你就可以做我们突厥的大汗了。” “可是,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强大的武器,世子若是有了它,就能无往不利,就能夺得大汗之位。”颉利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什么东西?”突利惊讶的问道。 “奇珍异宝。”颉利双眼冒光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些突厥部落首领们不能拒绝的东西,只要有这些东西,世子就能收买到许多的部落首领为世子效力,就能很短的时间内聚集大量的军队,与社尔想对抗。”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啊!叔父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个部落首领们,各个生性贪婪,凭借我手中的财物如何能满足的了他们?”突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来,他了解大草原上的贵族首领们,都是贪得无厌的。每次南下中原,恨不得将中原的一切都搬到草原上来。凭着他的那些金银是不可能收买到多的人为他效力的。 “我们是没有,但是并不代表着别人没有。”颉利冷笑道:“世子以为那大唐真的想和我们开战吗?不,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若是此时开战,卢照辞要会损失许多的东西,还会被他的敌人围攻,所以他是不愿意的。若是不想我们出兵南下,那他就得付出点代价来。世子就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收买社尔的麾下。若是世子不愿意出面,我颉利愿意为世子效命。” “如此就多谢叔父了。”突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好,我这就去找长孙郎。”颉利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哪里还敢这里闲谈,就朝驿馆而来。 刚到驿馆,就见长孙无忌正待命人收拾行装,心中一惊,赶紧拦住道:“长孙郎,这是为何?莫非我大草原不好客不成?” “王子殿下又何必瞒着外臣呢?大汗已经决定调阿史那社尔回定襄,显然已经确定了南下的领军人选,长孙无忌再不走,难道想为大军祭旗不成?”长孙无忌一脸的尴尬之色。 “长孙郎不必担心,大汗已经决定立长子突利为下一任可汗。突利可汗决定不对大唐用兵。”颉利赶紧说道。 “真是如此,那简直是太好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道:“颉利王子,请,请!”说着就将颉利迎了进去。 “此事虽然定下了下来,但是长孙郎想必也是知道的,我大草原上还有许多人都是心向着社尔的。突利王子想登上可汗之位还是很难的啊!”颉利坐好之后,又叹息道:“还有,大汗的即将领兵南下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大草原,突厥的儿郎门也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不出征大唐,这样一来,不利于突利可汗的威望啊!”说着就瞟了一眼长孙无忌。 “这个容易。”长孙无忌一下就明白了颉利的意思,当下就说道:“我大唐会全力满足突利可汗的需要的。不过。”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来。 “长孙郎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颉利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来。 “王子殿下大概也知道,我大唐如今内部不稳,汉王殿下,若是就此就送与草原大量的金钱,恐怕会让朝臣们反对。外臣以为,不若这样,让外臣以巨额的金钱,赎回前隋皇后萧氏,这样一来,汉王殿下此举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反对,而殿下也有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不知道王子殿下以为如何?” “长孙郎,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啊?”颉利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孙无忌。 “外臣以为,这大草原上需要的是一位英明之主,无忌来草原多日,遍观草原上下,唯有颉利王子才是如此人物。其他人物,嘿嘿,请恕无忌直言,恐怕没有什么人物能与殿下相比较的了。外臣情愿再献五千金、蜀锦百匹与王子殿下。”长孙无忌又笑道:“王子殿下与我家汉王殿下都是当世英雄,无忌可以代表我家汉王殿下与您结成兄弟同盟,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共结盟好。殿下以为如何?” “汉王有长孙郎这样的臣子实是他的福气。”颉利深深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意来。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而长孙无忌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下地来。 “大人,宫中传来急报,处罗可汗吐血不止,已经驾崩了。”这个时候,忽然驿馆外传来一阵慌张的叫嚷之声。 “怎么会这样?”长孙无忌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慌,突然转头望着一边的颉利,双眼中是惊恐之色。 “不是我!”颉利也是被眼前的消息给震惊了,一见长孙无忌望着自己,双目中是怀疑之色,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反驳道。 “哦,不是殿下,想来殿下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长孙无忌连连点头。但是颉利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信任,还是相当的不信任。一时间却是懊恼非常,这件事情却是不管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的。 “难道是这厮下的毒手?”颉利忽然神色一动,也狐疑的望着长孙无忌一眼,但是很快就将长孙无忌排除外了。这个驿馆是定襄城内,他的属下也有不少每时每刻都监视着驿馆,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前来禀报,长孙无忌想出手,也是不可能的。原本他准备嫁祸长孙无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现却是不可能了,甚至还会引起突厥众多部族首领、长老们的怀疑。那处罗虽然病重,但是也不是说死就死的,是不会突然驾崩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害死了。这个关键的时刻,要想害死一人,那也就只有突利和颉利二人。因为社尔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大汗之位,本是应该属于社尔的,颉利和突利不服,所以将可汗杀死,好自己登上可汗之位,这也是行得通的解释。 “殿下此刻若是不走,恐怕就迟了。”长孙无忌赶紧提醒道:“这始毕可汗传与处罗可汗,处罗可汗传与颉利可汗也是有可能的,何况,这处罗可汗这个时候驾崩也是不正常的。弄不好那突利一见老可汗命人请社尔回来,所以情急之下,咳咳,这人要是急了,什么事情都是能做的出来的。听说这大将哥伦将军、雅尔斤将军都是为颉利可汗您马首是瞻的啊!” 颉利闻言双眼一亮,猛的望着长孙无忌,道:“长孙郎智谋卓越,已经丝毫不神箭将军之下了。若是可以的话,就留草原,本可汗必会重用。”招揽之心,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那长孙无忌见状,掩藏住心中的惊喜,委婉的拒绝道:“父母坟茔中原,不能远离故土,还请可汗见谅。” 颉利仿佛也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道:“还请长孙郎稍等几日,待大事定后,我当亲自送长孙郎和萧皇后回中原。”说着轻轻的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就急匆匆的朝牙帐走去。 “恭送可汗。”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如此终于完成了卢照辞交代的任务了。不但使的突厥不发兵进攻大唐,是赢回了萧皇后,也是大功一件。回朝之日,必有重赏。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回朝之后,汉王殿下必有重赏。”这个时候,锦衣卫七五二一走了进来。 “不,还少了一把火。”长孙无忌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来。 “如今我大唐还要平定王世充、窦建德,这还需要时间,草原是不能让他们平静下来的,否则日后的颉利也会生事,也会向汉王殿下提出和亲之事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有一个即将病死的可汗供我们来杀,来转移目标的了。” “大人的意思是?”七五二一不由的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这个胖胖的家伙,就想乡下的土财主一样,居然也有如此恶毒心机来。 “派人告诉阿史那社尔,就说颉利可汗准备他到定襄的时候杀了他。”长孙无忌笑道:“这个社尔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否则不可能草原上有这样的名声,哼哼,他一向以为这大汗之位,是探囊取物了。这下颉利突然抢了他的位置,他不起兵来进攻才怪呢。颉利也要坐稳可汗之位,就必须除掉社尔,两人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平定草原的。若是我们再其中放点火,弄不好还能拖上一个四五年,哪边势力弱了点,我们就帮助那个弱的。一直让他们打下去,等到他们打累的时候,我们的力量也许早就积累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就是汉王殿下平定草原之时。” “小人以前曾听说大人的父亲也曾经出使大草原,为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大人也为中原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足以名垂青史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锦衣卫脸上也露出恭敬之色。能将这件任务完成的如此出色,管其中有锦衣卫和粘杆处的功劳,但是若是没有长孙无忌的指挥,任务也不可能完成的如此出色的,不要提,这个长孙无忌的下一步计划了。可以想象,只要长孙无忌的计划实现,中原起码能得到五年的安定。足够使的卢照辞这段时间内平定天下。 唐武德四年八月初一,东突厥第三任可汗处罗可汗崩于定襄,颉利可汗借口突利毒杀了处罗可汗,宗室大将哥伦和大将雅尔斤的帮助下,废除了突利的继承权,从而夺得了可汗之位。并且大肆收买突厥各个部落贵族首领,得到数个大型部落首领的支持,又与唐朝使臣结成盟好,大唐也以二十万贯和十万帑的布匹换回了前隋皇后萧氏,连带着百匹上等的战马。 有了这些钱财布匹,颉利可汗草原众部族中威望大增,麾下的兵马也越来越多。那本来有希望继承汗位的阿史那社尔,一些忠实随从的帮助下,漠北牙帐也继承了汗位,并且整顿兵马,召集大军南下,要与颉利争夺汗位。双方辽阔的草原上,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整个草原都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同时金山以西的西突厥王庭也关注着东突厥之战,室韦、奚、契丹等族也趁机而起,草原之上的野狼们数年之内恐怕再也不能南下觅食了。而长孙无忌等人也护送着萧皇后,朝雁门关而去。等候他的是一条康庄大道。 第一百二十六回 第一任状元孙伏伽 第一百二十六回第一任状元孙伏伽 如果说武德四年让人关心的莫过于科举了,自从武德三年就传檄天下,李渊卢照辞的劝说下,明确了以科举提拔人才的规矩。--本来那些世家子弟眼中,有无科举本就是不足轻重的事情。因为李渊的朝堂之上,大多都是依靠荐举而上的官吏,大多都是高门贵族子弟,这些人也从来不把科举这件事情当回事,认为这不过是李渊用来糊弄天下人的一个招数而已,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心上。 但是现不同了,李渊被锁深宫大院之中,如今主持朝政的乃是卢照辞,汉王殿下。为重要的是,这位汉王殿下不用于以前的皇帝陛下,不光说说就了事。看看这位汉王殿下吧!终南山下建立了书院,专门招收那些寒族读书人,不但供给他们吃喝,还请人交他们读书,再看看吧!他军中招收弟子,非寒族士兵不收,好家伙,一口气招收了三十名弟子,如今这三十名弟子已经遍布南征十数万大军,随便是哪一个都已经是领兵将领。 为重要的是,今年的科举待遇大幅度上升,就凭借这主考官就知道,好家伙礼部尚书萧禹。这位老大人不光是经学大儒,为重要的是名扬四海啊!剩下的主考官,孔颖达是何许人物,著作的《五经正义》奉为读书人的经典,门下弟子虽然没有三千,但是也有几百了,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做个副主考,而还有一人,尚书右仆射岑文本,不但幼年的时候就名扬京师了,就这官位也是吓的死人。相比较而言,当初李渊仅仅只是派遣吏部考功员外郎申世宁主持贡举。这吏部考功员外郎虽然也是要害官员,但是品级和名声都是不能和前面几位相提并论的。由此可见,这位汉王殿下不光是嘴皮子说说而已,为重要的是他已经做了。这就让那些高门贵族感到不满,这不满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惊慌了,而对于那些仕途上到处碰壁的寒族子弟,却无疑是个福音,虽然大唐的疆域还没有统一天下,但是却无法阻拦这些士子们从全国各地涌向长安。一时间,长安人口大增。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卢照辞与人闲聊的时候,传出一首打油诗来,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成为那些文人骚客们竞相传颂的诗句。看看,这读书就是好,怎么个好法,这诗里面多有记载啊! “殿下,你看看这些人,都是冲着这次科举来的。”一家酒楼之上,东宫太子李智云领着李淳风望着酒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沉思来。玄武门之变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这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突然成为一个帝国的太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从来不敢想的,但是事情真的就这样来了。 “所以说汉王此举正应民心。我大唐有这些人存,自然会剿灭王世充等人,终会一统天下。”李智云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应该以何等的心态去面的卢照辞。 “殿下,恐怕到时候统一天下的不是大唐,也不是殿下您,而是那奸贼卢照辞了。”雅间立,李淳风毫不犹豫的对卢照辞进行着恶毒的攻击,毫不犹豫的劝说着李智云反戈一击。 “好了,此事就不要说了。”李智云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他是躲避,或者是其他的。 “殿下,您知道前隋义宁天子是怎么死的吗?”李淳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劝说,而是将前隋义宁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智云闻言面色一阵苍白,瘦削的身躯一怔,他天性善良,但是却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愚蠢,能李阀之中立足,足可见他并非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宫廷内的斗争,他也知道其中的血腥。义宁天子的死,也许当年他不清楚,但是现却清清楚楚。那是被他老子害死的。这之前,随文帝杨坚也曾经将他的外甥给毒死了。难道历代帝王篡位之前,都会将前一任帝王给杀了吗? “你说兄长会杀我?”李智云脸上一阵苍白,紧张的说道,是问李淳风,但是像是问自己。 “卢贼心狠手辣,玄武门之变,将殿下的三个兄长数诛杀,如今又幽禁了陛下,想那陛下还是他的岳丈啊!听说此人,对卢氏本宗兄弟也是极为苛刻。就是他的两个亲兄弟也是如此,不是打就是骂,看看,到如今,他已经封王有数个月有余,他的父亲卢昌青到现还没有封王,由此可见,此人真是连禽兽也不如。殿下,难道你还将自己的性命寄托此人身上不成,那卢贼只要时机一现,就会行篡位之事实,殿下的性命就将不保了。”李淳风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大肆游说。 “可是房先生的看法和你不同啊!他说兄长是被迫反抗的,父皇想要他的性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而海陵王阵营中人也都不容忍兄长,息王麾下大将侯君集恨不得要了兄长的性命,至于东阿王是与兄长有仇了,所以兄长才被迫反抗。而且玄武门之事,也并非和你说的一样,那海陵王和东阿王乃是息王所杀,并非兄长所杀啊!”李智云狐疑的说道。 “殿下,到现你还相信那房玄龄,他早就投靠入了卢贼的阵营了,现的中书令大人已经不是殿下的老师了,而是卢贼的心腹谋士了。”李淳风冷笑道:“殿下,您想想看,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那卢贼大权握,这个时候不去投靠他,难道还等到什么时候?” “诶,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当今皇上为了对付汉王殿下,居然想将平阳公主嫁给突厥人,然后请突厥人出兵,真是没有想到啊!”就这个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是说,这个主意是裴寂出的吗?怎么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想那平阳公主也曾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什么就这么忍心将她送给那蛮夷之地呢?”又有一个人悄悄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洋洋得意的说道:“听说这平阳公主夫婿死后,就开始与汉王殿下并肩作战,平定关中,一男一女,珠联璧合,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发生一点什么事情啊!嘿嘿,你说这皇上要是把汉王殿下的女人送给处罗可汗,这汉王殿下能答应吗?不答应的话,那么突厥就会起兵进攻我大唐,但是若是答应了,以后这天下还有人相信汉王殿下吗?看看,这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如何能保得住江山呢?何况,前朝千金公主之事尚且不远。所以这汉王殿下不论是答应也好,还是不答应也好,这一场战争是逃脱不掉了。” “这是真的?”李智云惊讶的望着李淳风,他虽然也曾经听说和亲之事,但是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这个时候却是从外人口中才得到这其中的因果,不由的又惊又怒。李渊的那些子女之中,也只有李建成和李秀宁二人对庶子态度较好,其他的李世民、李元吉等人都视庶子与奴仆无意。何况,李秀宁还为李氏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为了对付卢照辞,要将李秀宁嫁到草原去。 “殿下,这和亲之策自古就有之。那汉朝是何等的强盛,但是除掉武帝一代外,几乎都有和亲之事。如今我大唐外有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势力,而草原的突厥铁骑是厉害无比,一旦他们要南下的话,我李氏江山不保。和亲也是上上之策。”李淳风皱了皱眉头,不屑的说道:“用一个女子换来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这还是值得来的。” “放屁!”李智云还没有说话,忽然另一边又传来一阵怒喝声。接着,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雅间的房门从外面打了开来,就见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文士闯了进来,却是一脸的怒火,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的书生士子也都冷冷的望着李智云二人。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们闯进来的。”李淳风扫了几人一眼,冷哼道:“还不与我退下去。” “哼,看你也是一个避世之人,为何没有一点羞耻心?”为首的那位中年文士冷哼道:“汉王殿下有句话说的极是,帝国的尊严岂能用女人的胸脯来换。哼,你这个道士,若你有妻子女儿姐妹什么的,将她们送到草原去,让那蛮夷之辈羞辱一生,你愿意吗?” “这,你?”李淳风面色大变。忽然冷笑道:“平阳公主深明大义,岂会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就算皇上不提出来,恐怕她自己也会主动前往。那卢贼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的安危,一意孤行,日后必遭报应。” “深明大义?倒是一个好的借口。”中年文士冷笑道:“若非有人提出来,平阳公主会知道这件事情吗?哼哼,哪个女子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这道士端的无耻。汉王殿下乃是世间伟男子,岂是你这个杂毛乱泼脏水的。” “哼,他不顾人礼伦常,杀害自己的妻舅,幽禁自己的岳父,欺压自己的兄弟,这样的人物也能被称为世间伟男子,依贫道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李淳风面色涨的通红,大喝道。听的一边的李智云眉头紧皱。 “哈哈,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何况这大唐的江山本就是汉王殿下打出来的,管李氏什么事情。当年汉王殿下以五百骑兵,纵横关中,如此才有今日的大唐。汉王殿下重开科举,使得天下寒门的读书人从此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如此仁义之人,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评论的。”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就是李智云闻言,脸色又不由的红了起来。 “敢问先生大名,可是参加这次科举的贡生?”李智云拦住正待分辨的李淳风,站起身来拱手道。 那中年文士打量了一眼李智云,见他面上虽然有稚嫩之色,但是风神俊秀,眉宇之间隐有一丝贵气,显然不是普通之人。中年文士不敢怠慢,拱手回道:“回阿郎的话,下孙伏伽。正是前来参加这次科举的。” “孙伏伽?某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李智云眉头轻皱,忽然拍手道:“曾经听我家兄长说过,京畿万年县有个法曹叫做孙伏伽的,为人刚正不阿,善于断案,万年有点势力,莫非此人就是你?” “正是某!”孙伏伽闻言惊讶的望着李智云,看他一脸贵气的模样,显然是出身高门大族没想到居然也认识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科举呢?”李智云好奇的问道。 孙伏伽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拱手道:“不敢欺瞒郎君,某如今不过是一个法曹而已,因为秉性耿直,所以一向不为上司所喜,故此想来参加科举,以另觅他途。” “怎么?像他这样的职官员也能参加科举考试不成?”李智云点了点头,又好奇的对李淳风问道。 “朝廷倒并没有这一条规定,不过,按照常例,这是不允许的。”李淳风想了想说道:“公子若是认为不脱,告诉房先生就是了。” “哈哈,原以为兄长办事全无遗漏,今日看来,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也还是有缺陷的。已经当官的人如何能参加科举呢?”李智云对孙伏伽刚才力挺卢照辞,蔑视李唐皇室也感到一丝恼恨,哪怕知道他说的事实,但是也还是心中气愤,不由的冷喝道。 “哦,不知道我哪里考虑不周啊!”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他的身后,紧跟着身材胖胖的卢青云。 “兄长,你怎么来了?”李智云俊脸微红,到底是背后说卢照辞的坏话,为重要的是还被他捉了个准。 “四处找你,好不容易才知道你这里,所以就赶来了。”卢照辞扫了孙伏伽等人一眼,笑道:“这几个是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臣孙伏伽拜见汉王殿下。”那孙伏伽一见卢照辞,赶紧拜了下来,他身边的几个士子一听到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汉王殿下,面色又惊又喜,赶紧紧随其后,也拜了下来,口中直呼千岁。 “孙伏伽?孤知道你?”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没想到你们居然与太子殿下一起。” “啊!”孙伏伽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惊叫起来。 “怎么,你们不认识太子殿下?”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比不得汉王殿下,威名远扬,认识的人自然是多了。”李淳风不由的讽刺道。 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卢青云却冷冷的扫了李淳风一眼,好像是看一个死人一眼。他主掌锦衣卫,东宫太子府又是重点监控的对象,对于这个李淳风自然是知根知底。 “怎么,你也来参加科举了?”卢照辞望着眼前的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个状元,猛的拍了拍脑袋,笑道:“太子殿下的意思,臣是知道了。这倒是臣忘记了。孙法曹可是一位职官员,按照道理是不能参加这次科举的,只是这次科举孤并没有明确规定,哈哈,倒是让你钻了一个空子了。”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个状元,没想到这个家伙也居然想弄个科班出身来。这种情况,也只有后世才会出现。不是经过科举一途而当官的,都会受到同僚们的轻视。这大概是从孙伏伽开始的吧! “汉王准备处置此事?”李淳风扫了一眼卢照辞冷笑道:“若是此例一开,日后必然有不少官员都会进入科举考场之中,这样一来,哪里有那些学生士子的机会。” “哈哈,科举考试开始于前隋,时间较短,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哪里能一下子能完善起来的。孙法曹此举可是点醒了我等,下一届科举考试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卢照辞并没有看李淳风一眼,若非李智云对这个李淳风很是信任,恐怕卢照辞早就让粘杆处的人杀了此人了,又岂会允许他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多谢汉王殿下。”那孙伏伽闻言,就知道卢照辞已经准许他参加这次科举考试了,心中惊喜,赶紧拜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他身边几个士子的姓名,又勉励了几句,放让他们几个人告辞而去。 第一百二十七回 李渊退位 第一百二十七回李渊退位 “兄长找智云可是有要事?”李智云见卢照辞丝毫不意自己的诘难,嫩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待众人离去之后,言语之间却是好了不少。-- “这是辅机传来的情报。哈哈,不愧是神箭将军之后,将危机都扼杀萌芽状态,四五年内,草原无忧了。我大唐也可以专心地对付王世充和窦建德了。”卢照辞从衣袖里取出几张纸来,递给身边的李智云笑道。 “哦,居然有此事?”李智云闻言,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赶紧接了过来,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的喜色却是浓了。口中连连叫好。好半响才将信纸收了起来,连连拍手道:“这个长孙无忌果真是不凡,有大功。这下好了,三娘总算不用远嫁到草原上去了。突厥大军也不会南下了,真是国之幸事啊!”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真是吉兆啊!”李淳风忍住心中的嫉妒,脸上顿满着笑容。 “确实是吉兆。”一边的卢照辞也连连点头道:“此事确实要大肆宣扬,尤其是这个时候,天下的文人士子都云集长安城内,此消息一出,天下大定,众人皆感太子殿下之德。太子威望日高,当继承天子之位,统御天下。” 那李智云本就听的极为高兴,只是听到后来却是面色大变,赶紧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兄长,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卢照辞微微冷哼道:“殿下即是太子,就能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又有何不可?难道还有人反对不成?” “兄长,父皇尚世,这个时候如何能轮到智云继位的,兄长莫要为难小弟了。”李智云连连摆手道。 “当年皇上能尊杨广为太上皇,今日殿下也尊皇上为太上皇就是了。这有何为难的。”卢照辞皱着眉头,不屑的说道。 “兄长想当当今不成?”李智云面色一变,顿时口不择言的说道。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小脸涨的通红,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那身后的李淳风脸上是露出紧张之色,死死的盯着卢照辞,万一这卢照辞要是暴起发难,他也决定拼死保住李智云。 雅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仅仅之听闻三人的呼吸声,声音虽小,但是却让人难受无比,卢照辞深深的望了李智云一眼,双目中寒光一闪而没,好半响才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殿下还是早做准备吧!科举考试之前,就登基称帝吧!至于其他,殿下还是不要问的好。”说着也不理睬两人,就站起身来,推开雅间的房门,就出了酒楼。 “呼!”李智云一下子坐倒椅子上,感觉背后是冷汗。正待招呼李淳风,却见他早就瘫地上,张开着嘴巴那里不停的喘着气。额头上是冷汗,不停的滴了下来,瞬间就将一身的道袍给湿透了。 “殿下,以后这种话放心里,或者没人的时候数就是了,千万不要卢贼面前说出来,也不要他的党羽面前说出来。”李淳风紧张的说道。 “他能将我怎么样?”李智云想想刚才,也禁不住心中一阵害怕,只是被李淳风这么一说,年轻人心中的逆反心理不由的爆发出来,大声嚷嚷道。 “卢贼暂时倒不会将殿下如何,那是因为殿下还有点用处,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李淳风叹了口气道,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感觉他跟卢照辞之间还差了很大的距离,要想斗的过卢照辞,恐怕还有一段的路要走,可是卢照辞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吗?这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能找个机会杀了卢照辞,就万事大吉了。 “殿下,那太子殿下十分无礼,为何还要立他为帝,不若废掉,李氏宗室中再选上一个就是了。或者,殿下直接废掉李渊,登基称帝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酒楼之外,卢照辞上了马车,卢青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护卫左右,冷冷的说道:“还有那个李淳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楼观派的人也只是一些欺世盗名之人。” “好了,孤与李智云还有一段香火情。何况,禅让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今大唐内部还没有稳定下来,还有不少人观望之中,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够,根基很弱,这个时候贸然称帝,会给有些人带来可趁之机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李孝恭和李道宗到哪里了,要小心的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有任何的意外。” “应该今天就能到潼关了。属下这就派人给徐世绩送信,让他护送两位王爷进京。”卢青云自然明白卢照辞言语之间的意思,赶紧说道。 “嗯。”卢照辞点了但头,道:“走,去皇宫。这个时候也该见见我的岳父大人了。” “是。”卢青云赶紧对护卫的骑兵说道:“殿下有令,去皇宫。”霎时间,铁骑隆隆而响,护卫着马车,朝皇宫而来。 “臣拜见汉王殿下。”刚刚到朱雀门下,就见马三宝立门下,早就恭候多时了。 “三宝,不必多礼。”卢照辞伸出头来,笑道:“看来你这里等候多时了。说吧,想去哪里?雁门?还是其他的地方?江南,就不用去了,那里被祖明那几个小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去了。” “嘿嘿,还是殿下了解臣。”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臣想去雁门去杀敌。” “既然如此,孤就给你指条路。”卢照辞想了想说道:“长孙无忌已经和颉利可汗达成了协议,他与我大唐建立了攻守同盟,孤升你做左骁卫大将军,你就领一万精兵去草原,去帮助颉利。和他一起进攻社尔。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臣明白,两年,臣保证两年之内,为殿下送来五万匹战马来。”马三宝双眼一亮,一瞬间就明白了卢照辞的一丝。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不,不是三万匹马,孤要三万骑兵。”卢照辞笑着摇了摇头,道:“孤会想办法拖住颉利三年,三年之内,你草原上给孤训练出三万骑兵来,以后每年孤都会派人去草原。替换你的属下,三年内,你就给孤训练三万骑兵来。” “是,臣遵旨就是了。”马三宝赶紧点头。 “好,你下去准备吧!回头你要什么人,都列出来,孤都答应你。”卢照辞挥了挥手。 “殿下此言当真?”马三宝双眼一亮,道:“臣想请殿下从您的三十个学生中抽调几人来帮助臣。” “三宝啊三宝,看来你是早就有打算就是了。”卢照辞笑道:“看来你这个主意打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罢!秦勇他们是不能给你的,孤回头从江南抽上一二人交给你使用。不过,你走后,这千牛卫大将军,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秦勇如何?”马三宝想了想说道。 “秦勇虽然忠贞有加,但是威望太低了,让他做个副手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那只有何兄了。”马三宝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说道。 “何胖子?也行,那就他吧!让秦勇当他的副手。调何宝到孤身边来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是,臣这就去告诉他去。”马三宝与何潘仁也不知道合作了多少次了。自己升官发财了,自然不想忘掉自己的好兄弟。本来他想一开始就推荐自己的兄弟为千牛卫大将军,但是皇宫大内关系重大,一向就是为卢照辞的亲信用之,所以才先推荐卢照辞的嫡系,三十名学生之首的秦勇来担任此职位。 “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见马车咕噜噜的沿着夹道,朝承天门太极宫而去。 “老奴拜见殿下。殿下请随老奴来。”刚进承天门,就见成公公早就等候多时了。显然是已经接到消息了。 “父皇这段时间可好?”卢照辞下了马车,轻轻的问道。 “倒也不错,与两妃有说有笑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成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倒是好自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李渊恐怕这个时候正看自己的笑话吧!哼哼,出了一个狠毒的主意,连自己的女儿的幸福都不要,难道就是为了重获得自己的皇权吗?这样的人物,若是让他再皇位上呆着,不但不会是自己的幸运,也不会是整个天下的幸运。只可惜的是,你恐怕不知道,这个长孙无忌与他老子长孙晟一样的厉害,杀伐果断,挑拨离间等等阴谋诡计玩的是滴溜溜的转,将整个草原弄的是血雨腥风,恐怕三五年内都不会有精力来关注中原了。李渊,你的谋划恐怕又要落空了。 “殿下,请这边走。”卢照辞顺着成公公所引的方向望去,却见是紫云阁的方向。 “怎么,父皇怎么又到尹德妃那里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汉脏唐乱,尹德妃本是杨广所用之人,李渊是他表弟,但是也可以作为胜利者,占了对上的禁脔倒也说的过去,但是这尹德妃后来又与李元吉勾搭一起,就那就有点乱了。如今为惊讶的是,李渊明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没想到两人又回到了一起,这就让人惊讶了。 “陛下喜欢的就是两个妃子,尹德妃生性狐媚,自然又走到了一起,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成公公低着头笑道:“那裴寂打了败仗后,陛下将他关了一段时间才放了出来,然后为了安慰他,曾经派尹德妃去安慰裴寂,次日清晨才回呢!”那成公公脸上露出一丝猥琐来。 “居然有此事?这倒是没有想到。”卢照辞脚步一顿,冷哼道:“父皇对这个裴寂倒是信任有加,连自己的妃子都可以共享了。哼,真是荒唐。” “殿下所言甚是。”成公公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道:“这种不知羞耻之人,又有何资格称帝?” “好了,去见他吧!”卢照辞见状,暗地里皱了一下眉头。这些去了势的人,也很是悲惨,但是有的时候也很是讨厌。若非萧禹、房玄龄等一些亲近的大臣屡次谏言,恐怕卢照辞早就废掉这一阶层,这些人留着都是有个祸害。中国历朝历代中,恐怕也只有宋朝和清朝这方面做的不错了。其余的诸如汉唐明都有宦官专政的事情发生的。 “殿下,请。”成公公久宫中,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听着卢照辞的语气,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也不敢多言,就将卢照辞请进了紫云阁。 那李渊正观看和尹德妃跳舞,一见卢照辞前来,面色一阵大变,仿佛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那尹德妃身上穿的本来就少,粉色的透明丝织衣衫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雪白的肌肤,抹胸低开,行动之间,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中的沟壑。一见卢照辞突然闯了进来,不由的一阵惊叫,顿时就躲李渊身后。 “卢照辞,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也是能闯的吗?”李渊见状,不由的忘记了眼下的局势,站起身来,一声怒喝道。 “父皇这里倒是好自啊!”卢照辞看也没有看李渊一眼,而是瞪了一眼尹德妃,双目中寒光一闪,杀机毕现,冷笑道:“孤与父皇有事相商,你还不与孤退下。” “是,是!”尹德妃早就被卢照辞惊的花容失色,一见卢照辞那凶恶的模样,哪里还敢这里停留,径自出了紫云阁,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到承香殿里去了。 看着李渊那连连不色的模样,卢照辞心中感到好奇,这个李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看看,这个尹德妃与裴寂有所勾搭,又与李元吉有所勾搭,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让李渊如此的迷恋。 “咳咳,说吧,什么事情要来找朕!”李渊一见尹德妃的身影消失眼前,好不容易才正了正神,望着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这是辅机从定襄传来的情报。”卢照辞很快就将尹德妃之事抛脑后了,又将长孙无忌传来的情报递给李渊。 那李渊一听见定襄二字,面色变了变,但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双眼情报上扫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失声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处罗怎么就死了呢?这突厥怎么就不南下了呢?” “怎么,父皇,你失望了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俊脸上充斥着讥讽之色。 “失望,失望什么?咳,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值得庆贺,值得庆贺。辅机做的不错。嗯,还是汉王有识人之明啊!”李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勾连突厥,陷害卢照辞的事情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哈哈,父皇不愧能杨广面前保住性命,反应也是足够的快。”卢照辞哈哈一笑道:“只是你不管怎么狡辩,那就拜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要将平阳送给处罗那个病鬼,你要将山西送给突厥人,你要引突厥大军南下,你要使的我大唐生灵涂炭。” “你放肆。”李渊被卢照辞揭开疮疤,顿时恼羞成怒,大喝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哼,若是我卢照辞也是乱臣贼子,皇上恐怕也好不多少。你不但霸占了杨广的江山,甚至连他的女人都被霸占了。”卢照辞针锋相对的冷笑道:“如今你可是看到了,你的谋划失败了,长孙无忌不愧是神箭将军的后人,居然将草原弄的血雨腥风,使得颉利数年内不能南下牧马。皇上,又让你失望了。” “哼,都是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李渊老脸上露出一丝潮红来,恶狠狠的骂道。双脚连动,将面前的几案上的奇珍异果,书籍奏本数踢了下来,弄的紫云阁内到处都是狼籍一片。 “好了,父皇,你也老了,该安享富贵了。平日里也不应该为这些繁琐的朝政所累。这个时代本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不是父皇的时代。父皇还是陪同两个宠妃,安享余生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李渊一脸的惊恐之色,望着卢照辞。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高高上的皇上了,而是一个失去了权势的老头而已。满脸的是担心害怕之色。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五郎也已经成年,可以承担国事了。父皇就学学当年的杨广吧!做个太上皇吧!平日里,可以后宫内浇浇花,养养鸟什么的,平日里若是有闲暇的时候,孤或者裴寂等人都会前来陪父皇聊聊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你,你这个畜生。”打死李渊也不会想到,卢照辞居然给他来这么一招,也学着当年的自己一样,立了杨侑,尊奉杨广为太上皇。真是六月债,还的快啊! 其实不管李渊是反对还是还是赞成。武德四年八月初八这一天,李渊终于禅让给太子李智云,而李渊自己做了太上皇。 皇即位后,建号隆武,决定明年为隆武元年,又册封卢照辞为大丞相,以宣德殿为大丞相议事之所。大唐顿时又开始了一个的纪元。 第一百二十八回城门冲突 第一百二十八回城门冲突 随着考试科举时期的临近,刚刚帝登基的喜悦还没有度过,八月数九,这已经是考试的前一天了。按照大丞相府下达的命令,所有考生将子时入场。分为明经、进士两科。明经者“先贴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亦为四等”;进士科者“先试时务策五道,贴一大经,经、策全通为甲等,策通四,贴过四以上者为乙第,另加试、赋各一篇”。由此可见,朝廷重进士而不重明经。所以长安城内数千人参加的科举之中,考进士者为多数。 长安春明门,正是正午,就见远处飞奔来数骑,马上众人年轻英俊,个个身着锦衣,骑马背上,高声喧哗,神情极为嚣张,哪怕是到了城门下也仍然是喧哗无比。那个几个守城门的兵将见状,正待上前阻拦,却又停了下来。能穿着锦衣,神情如此骄横者,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之后,这些人不是一个小兵可以前来阻拦的。 那几人正待进城门,忽然城内缓缓使出几辆华丽的马车来,却是将外面的几个年轻人挡前面不得进。 “还不与小爷我退回去,小爷我要进城见我家兄长。”为首的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说道。 “什么人敢拦我家马车?”这个时候从马车后冲出一骑来,身着箭袍,背着一张长弓,马背上还有一副箭囊,显然是要出城打猎的。他的身后,还有两个长的相似的年轻人,长雄健有力,能有如此行头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手握马鞭的年轻人不屑的笑了笑,道:“这天下难道还有赶阻拦我们的人马?” “下千牛卫备身、世袭舒国公韦思言。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原来是韦思言领着韦思齐、韦思仁出去打猎,没想到这里碰见了这等事情,虽然感觉对方也是不平凡之人,但是却也没有将他放心上,毕竟,卢照辞已经下旨将迎娶他的妹妹韦尼子为侧妃。整个长安城内,不管是哪家的达官贵人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兄长,是何人拦路?”这个时候,马车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又如同一汪清泉从心间流过,舒服无比。 “哈哈,这里还有一个可人儿,如此甚好,想我卢氏与你韦氏也算是名当户对,回头让我家兄长,到你韦氏下聘礼就是了。这个小娘就送给本公子就是了。”手执马鞭的青年闻言,双眼一亮,露出一丝贪婪来。 “卢氏?”旁边围观的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如今整个大唐何人为尊贵,并不是坐着天下的李氏,而是站着统治天下的卢氏。这几个人居然如此大胆,面对长安韦氏都面不改色,还调笑对方的小娘,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丞相、汉王殿下的亲戚了,才会将韦氏不放心上。 “敢问对面郎君与汉王殿下如何称呼?”韦思言皱了皱眉头,忍住心中的厌恶之色,拱手问道。 “汉王殿下真是某的嫡亲兄长。”手执马鞭的年轻公子得意的说道。原来来者正是卢照辞的弟弟卢照秉。 “下卢照松(卢照青、卢照明、卢照辉)。”他身后,四个年轻人分别拱手道。除掉后说话的年纪较长的年轻人外,脸上无一不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卢氏宗亲?”韦思言的眉头皱了起来。如今整个大唐的所有人,对卢氏的称呼都已经从河东卢氏转为卢氏宗亲或者汉王宗亲这个称呼上来。因为自从朝廷册封卢照辞为大丞相这一刻起,大家都知道卢照辞称帝已经不远了,现所走的就是和当年李渊所走的路一样。众人外李渊等李阀感到惋惜的同时,也观看着卢氏。是不是也和李阀一样,不过两代就会结束自己的统治。 “怎么,不知道小爷可有机会配的上车内的小娘否?”卢照秉哈哈大笑,就催动这胯下的战马,朝马车缓缓走了过去,手中的马鞭正待打开车帘。 “哼,等你成了汉王的时候就有资格了。”韦思齐见状,不由的大喝道。那韦思仁是抽出腰间的长剑,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瞬间就将马鞭斩成了两截。 “怎么,你敢造反不成?”卢照秉吓的俊脸一白。 “哼,无能懦夫,与汉王殿下差的也不知道有多远。”韦思言冷笑道:“里面的坐的乃是汉王殿下的侧妃,卢照秉,你敢抢汉王殿下的侧妃吗?” “啊!”卢照秉俊脸涨的通红,没想到自己居然调戏的自己嫂子,一下子脸上尴尬无比,就是身后的卢照松等人脸上如同开了染布坊一样,各种颜色相互变化着。 “什么人,聚集城门口,还不散去。”忽然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众人转身望去,却见一个年轻将军,面色冷峻,手上执着一柄长枪,冷冷的盯着众人,他的身后,却是清一色的玄甲骑兵,各个面色冷峻,手中也都是清一色的长枪。 “是金吾卫。”人群之中很快就人喊到。霎时间,周围的众人瞬间就散了开来。金吾卫乃是维持长安城中治安的,有的时候,还兼着抓捕盗贼之用。虽然权力较小,但是却无人敢这些人面前放肆,因为他们的统领乃是汉王殿下三十名弟子中排名居首位的秦勇。听说即将成为御林军副统领,丝毫不下于那些名将之下。 “见过秦将军。”韦思言一见秦勇,面色一阵抽动,很快就露出一丝笑意。赶紧拱手道。他的身后,韦思齐、韦思仁也都行了一礼。他们如此礼遇秦勇,不但是因为秦勇深得卢照辞信任,为重要的是,秦勇此人虽然为卢照辞的弟子,但是恪守本分,生性刚正,办事也极不讲情面,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犯他手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原来是舒国公,末将有礼了。”秦勇一见韦思言,也拱手还礼道:“国公不出去打猎,为何城门处滞留不进?” “哈哈,你就是大兄的学生吧!走,快带我去见我家兄长。”卢照秉一见自己调戏了自己家的嫂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走,恐怕加尴尬了。 “小郎,难道就这样走了不成?你不是要取我家堂妹吗?”就这个时候,马车内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秦勇闻言煞眉一扫,扫了韦思言一眼,那韦思言见状暗暗叫苦,当下走到秦勇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两人的冲突说了一遍。又将马车内女子的身份说了一遍。原来,里面不但有韦尼子还有韦珪,几年前嫁给秦王作为侧妃的,如今秦王已死,故此又回到了家中。 “卢郎君,请到汉王府走一遭吧!末将无权处置你,只能请汉王殿下处置你了。来人,将他们拽下来,绑了。”秦勇面色阴冷。望向卢照秉的目光是何等的不善。心中暗思道:“汉王殿下是何等的英明,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弟弟呢?” “什么?你要绑我!”卢照秉面色惊讶之色,望着秦勇。不光他没有想到,就是韦思言与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没有想到,秦勇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将汉王殿下的亲兄弟给绑了。 “你扰乱了城门秩序,某身为金吾卫将军,自然有权绑你。绑了,带到汉王府去。”秦勇面皮一动,狠狠的扫了自己属下一眼。那些属下不敢怠慢,赶紧跳下马来,走上前去,一把将卢照秉拉了下来,从腰间取了绳子,将卢照秉绑的结结实实。 “诶,你虽然是我家兄长的弟子,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我卢家的一个奴才而已,居然敢绑汉王的兄弟,你想死吗?”卢照松见状,面色大变,手中的马鞭就朝秦勇抽了过去。 秦勇面色一变,右手一出,闪电般的握住抽来的马鞭,一下子夺了过来,指着卢照松怒喝道:“抽打朝廷命官,给我绑了。”话音刚落,又见两名缇骑飞奔上去,将卢照松落下马来,也取了绳子将他绑了。众人见状,一阵大哗。 “秦郎,这,这,还是算了吧!”这下韦思言也惊住了,赶紧上前劝阻道。 “舒国公,末将还有事,先告辞了。”秦勇也不待韦思言说话,就挥了挥手,当下数十骑隆隆而响,就朝汉王府而去。那卢照青等人无可奈何,也只得紧随其后。 而韦思言见状,也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今日就算了,二郎,你带着妹妹先回府,我去见汉王殿下。” “兄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韦思齐望着秦勇那高大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错,这汉王惩治了谁都不好使。”韦思仁也冷笑道:“若是惩治了秦勇,到时候,不但他的学生们心中有刺,就是日后,长安城内,金吾卫也算是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若是惩处了那卢氏子弟,嘿嘿,这日后,卢氏子弟又有何人敢来辅佐他,帮助他。” “哼,三郎,这你可就错了。”韦思言摇了摇头,道:“恐怕你不知道吧!卢照辞玄武门之变前,曾与他的父亲卢昌青分家了。他所依靠的根本不是他的宗族力量,而是他的那般学生,还有终南书院中的那些穷书生们。哼哼,听说了吗?到现,卢照辞还没有将科举考试的题目交给萧老大人,显然是害怕我们这些人其中弄什么猫腻来,听说那萧老夫子如今可是吃喝都汉王府中,就是为了害怕这试题泄露出去。所以要维护我关陇世家的利益,来阴已经是不行了,只有明对明的干。他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来影响卢氏江山。好了,你二人好生照顾小妹,我这就去汉王府。”说着就打着骏马,跟着秦勇朝汉王府而来。 等他赶到汉王府的时候,随着卢青云朝银安殿而来,却见大殿外广场之上,秦勇跪那里,动也不敢动。心中一动,暗自冷笑道:“这汉王殿下也是一个顾念私情之人。一个是嫡亲血脉,一个却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哪个为重要分的却是很清楚。卢照辞也不过如此而已。” “秦将军,这是为何?汉王殿下生气了?”韦思言佯作惊讶的问道。 “老师说秦某做错了事情,就应该罚跪着。”让韦思言没有想到的是,秦勇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懊恼,反而是一脸的开心的模样。 “哼,秦郎,刚才你就应该城门处给那两个家伙抽上二十鞭子,否则,你这个时候就不会跪了。”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 “见过乔国公。”韦思言心中一惊,赶紧转过身来,朝来人拱手道。 来者正是卢照辞的堂弟,刚刚被封为乔国公的卢照英。虽然同样是国公,但是地位却是不一样。韦思言这个舒国公不过是实领三百户而已,但是卢照英的国公却是实领五百户,可以想象,一旦卢照辞称帝,这个乔国公甚至有可能成为郡王,甚至亲王,韦思言是不敢怠慢的。 “韦将军,有礼了。”随着地位的上升,卢照英也改了当初莽夫的形象,起码待人接物之间,也有了一番风范了。 “见过四将军。”秦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因为这个生气,倒是让自己好生后悔了一番。 “还那里愣着干什么,滚起来,去接何潘仁的差事去。”这个时候,殿内传来一声怒喝声,却是卢照辞的声音。 “诶,谢老师。”秦勇一听,莫过于仙音一般,赶紧爬起身来,又朝卢照英拱手道:“多谢四将军了。”说着赶紧朝外奔去,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看的韦思言惊讶不已。 “别看这厮一脸忠厚老实,可是心里可奸猾了呢!”卢照英哈哈笑道。 “国之干将。国之干将。”韦思言连连点头,心中却冷笑道:“还不是和你兄弟二人学的,表面忠厚,其实心中奸诈无比。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都不是什么好鸟。”只是心中是如此想的,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跟着卢照英朝殿内走去。 等到进了大殿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城门处见到的卢照秉等人都跪地上,脑袋低的差点都能碰到地面了。只有那个叫做卢照辉的人年轻人没有跪下,但是坐太师椅上,面上有尴尬之色,额头上尚可清晰的看见汗珠,屁股不时的轻轻的动了动,好像那椅子上生着刺一样。倒是让韦思言感到惊讶,此人是何人?居然能坐着与卢照辞说话。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只是迎面拜道:“臣拜见汉王殿下。” “韦卿来了。请坐吧!今日是委屈你了。”卢照辞淡淡的扫了韦思言一眼。对于这个大舅子,他可不会掉以轻心。对于关陇世家都是如此。 “臣有愧!”虽然心中感到不自,但是口中仍然自称有罪。 “你也不必如此,事情是非曲直,孤自然知晓。”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按照朝廷规矩,此事当将其关入京畿大牢十五天。稍后,孤就会将这几个人送入长安大牢中去。” “这?”韦思言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讲情面。 “大兄,大兄,老太爷可是让小弟前来参加科举的,你可不能将我关进大牢啊!”卢照秉闻言卢照辞准备按照朝廷律法办事,顿时慌了神来。就是一边的卢照辉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妹受了惊吓,臣先回去探视一番,臣先告退了。”那韦思言这个时候也知道下面的事情肯定不适合自己这个外人听的,赶紧拱手道。 “也罢!韦卿先回去吧!”卢照辞想来想,又说道:“青云,赏韦卿金五十,上等蜀锦五十匹!” “臣谢过殿下。”韦思言知道这些赏赐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自己那个即将成为汉王妃的妹妹的,当下赶紧应了下来,跟着卢青云出了大殿。 “你要参加科举,你认为你现还需要参加科举吗?”待韦思言走后,卢照辞指着卢照秉骂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天下没有人敢拦你,你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今皇上啊!” “臣弟不是您的弟弟吗?”卢照秉仰着脑袋说道:“当今皇上也不是还有你敢拦吗?” “放肆。”卢照辞一脚踹了过去,怒喝道:“你以为这话是捡起来就能随便说的吗?” “大兄,这天下迟早还不是你的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卢照松不满的说道:“还要把我们关入大牢,大兄,这有必要吗?” “你知道这长安城内有多少人看着我吗?他们都等着我犯错误,然后将我赶出长安城。”卢照辞冷笑道:“就你们也来参加科举,那这届科举就是为你们几个人办的,孤还能选到人才吗?哼,说,是谁主意?” “是,是二叔。他说让我们与天下的士子们比试一番,让天下人看看,我卢氏不但能出现纵横天下的统帅,还能出名扬天下的经学大师。”卢照秉小心看了一眼卢照松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们有必要参加科举吗?真是笑话。”卢照英冷笑道:“那萧老夫子一见你们前来,恐怕早就一甲前几名都让给你们了。而大兄却要受天下人的嘲笑。你们难道没有动脑子想一想吗?真是蠢材。” “好了,将他们几个送到长安大牢里去,让他们好生反省一番。”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至于以后的事情,孤自有安排。”说着也不待卢照秉几人的哀求,就有几个卫士,将卢照秉三人押送出了汉王府。 第一百二十九回 都来摘果实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都来摘果实了 “汉王殿下。--”一边的卢照辉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羞色,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当然明白卢照辞话中的含义。如今的卢照辞已经是汉王了,掌控朝政,那卢照秉等人来考科举,萧禹那个老东西再怎么固执,也得给卢照辞的面子。何况,这卢照秉等人本就是卢氏族人,高门大户,只要你考的稍微还过的去,都是榜上有名的。弄不好还是一个好名次,所以说,这卢照秉等人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可是他卢照辉却是不行。因为他虽然是卢氏族人,可是却是范阳卢氏,而不是河东卢氏。 “你虽然是卢氏,与孤是同宗,按照道理,你也应该避嫌的,不应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的。”卢照辞望着卢照辉说道:“但是眼下朝廷的军队还没有攻到范阳,弄的孤想加封范阳卢氏都不敢。” “那这次科举?”卢照辉试探道。 “考吧!他们不能考,难道你也不能考吗?”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孤也不能阻拦你,你想考就考就是了。反正,你考与不考都是一样要出来当官的,只是时间快与慢而已。一个起点低一个起点高而已。照辉兄,你想起步低点还是起步高点呢?” “臣想一步一步的走。”卢照辉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哦!”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卢照辉,没想到他这个卢氏子弟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不要他的恩赐,情愿从基层干起,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如此也好,不过,你这个卢姓?”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出孤所料,卢卿必能上榜,而且是排名第一的。你可敢与孤打这个赌?” “臣信。”卢照辉面色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孤刚刚坐到这个位置,那些人都看着孤呢!”卢照辞叹息道:“这科举制度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进行。我们这些高门大族还是能一定程度上影响科举的公正性。萧老夫子虽然生性固执,但却对高门大族还是很照顾的,你不但是范阳卢氏,也是孤的堂兄,萧老夫子肯定会将你名列榜首的。不光萧老夫子会的,就是其他人也会将你名列榜首的。二郎他们孤还能命令他们不准本参加科举,但是你,孤却没有那个权力,起码现是没有那个权力的。” “殿下的意思是?”卢照辉面色开始变了起来。 “暂时改个姓吧!待科举考试之后,再改回原来的身份吧!”卢照辞语气很淡,但是卢照辉却从其中感觉到一丝命令,一丝强制。卢照辉俊脸一红,却是有些不满之色。 “殿下?您此举?”卢照辉仰着头就准备反驳。 “你拒绝吗?就算你家老爷前来,他也会这么干的。”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一支笔是写不出一个卢字的,不管是范阳还是河东,都是一家人。你应该明白的。这是你的考籍,就按照这个去考吧!” “殿下,此举不公平。”卢照辉再也忍受不住了。姓名乃是父母所取,除非犯了当今皇上的忌讳,为了避讳,所以就会改了姓名,或者是被当今皇上赐了姓氏,否则都不会改姓的。 “若是可以,孤会让天下的名门大族的考生都改了姓氏。”卢照辞冷哼道:“其实孤还有许多的办法,使的萧老夫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姓氏,但是眼下却是不行的。重要的是你姓卢。” “难道姓卢的也有错吗?”卢照辉失声道。 “姓卢的是没有错,但是错就错你这个时候前来考试。”卢照辞双眼圆睁,声音又微微提高了不少。 “殿下,臣以为此人不能参加科举。”这个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见一个身着朱紫袍服的中年人立滴水檐下,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先生怎么来了?”卢照辞惊讶的站起身来。 “臣接到大将军的奏报,大将军明日上午就能赶回长安了。”岑文本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的礼遇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 “靖兄回来了。孤当亲自前去迎接。”卢照辞面色一喜,大声道。 “殿下。”岑文本又指着卢照辉道:“卢郎虽然乃是范阳卢氏,但是也是汉王旁支,也算是宗室,宗室弟子又如何能参加科举呢?若是让裴寂等人知晓,恐怕又要生事了。” “这个?”卢照辞望了望卢照辉,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到底刚才虽然让他改姓参加科举本就是强人所难的事情,如今是不让他参加科举,恐怕就难了。只是此举乃是岑文本提出来的,不容的让他拒绝。 “仆射大人,这又是为何?”卢照辉冷冷的望着岑文本。却是丝毫没有将岑文本放眼中。一边的卢照辞看的眉头紧皱,心中极为不喜。 “因为你姓卢。”岑文本静静的说道:“你现去参加科举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什么吗?不是,若是本官猜的不错的话,卢郎此来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文本,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岑文本,又望着卢照辉,却见卢照辉俊脸变了变,双眼却是望着他处。 “好了,卢卿,你去做三原做个县令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你走吧!”卢照辞面色冰冷,朝卢照辉摆了摆手,道:“写封信回去,告诉你家老太爷,待孤平定天下后,让他来长安吧!” “臣遵旨,臣告退。”卢照辉俊脸一红,朝卢照辞拜了一拜,方缓缓的退了下去。 “哎!文本,你说孤是不是太心急了。看看,如今这卢氏本宗也欺负到孤的头上来了。”卢照辞指着卢照辉离去的背影冷哼道:“若是可以,孤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的干干净净。” “殿下,说实的,此刻殿下还是需要这些人来应付关陇世家啊!”岑文本也低着头叹息道:“殿下的那些学生还没有成长起来,还没有独当一面的时候。殿下还是需要忍啊!” “所以孤就应了他家那个老狐狸。”卢照辞冷哼道:“宗正,他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居然想要这个位置。” “殿下,臣为副主考,这次一定会为殿下多争取几个名额来。”岑文本自然知道卢照辞让他担任副主考的意义所,就是为了那些寒门士子提供一点机会。好让这次科举办的名副其实,增加那些寒门士子的信心。 “这点孤自然知道。”卢照辞面色阴冷,淡淡的说道:“孤也没有想到,就这件事上,孤也要与萧老夫子斗智斗力了。那些关陇世家恐怕也是不会让这次科举顺利办下去的。他们要借着科举的名头,来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名正言顺的进入官场,左右朝政的变化。” “殿下,考试将近,那萧老夫子可是等的久了。若非殿下强势,恐怕萧老夫子早就自行命题了。”岑文本笑道。 “他已经回去了。想必,这个时候,他的府上肯定有不少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先生,孤已经命令左翊卫大军护卫考场,里面连只鸟都飞不进去。孤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来算计这次科举。这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先生就拿去吧!孤会派粘杆处的人护送先生的。”说着拍了拍手,就见黑暗之中,现出四个面色冰冷的年轻人来。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伸手接了过来。就朝外走去,却是去准备科举考试的事宜了。 刚刚走出殿外,就见崔仁师身着朱紫袍服,一脸得意之色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儒雅的年轻人,只是嘴唇较薄,双眼转动,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岑文本见状皱了一下眉头。 “哟,原来是岑大人,下官有礼了。”崔仁师一见岑文本手上捧着一纸卷从殿内走了出来,双眼一亮,精光一闪,就上前拱手道:“想来这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试卷了。” “正是。”岑文本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岑某奉殿下之命,作为此次科举考试的副主考,这次奉命前来恭请试卷的。不知道崔大人来此?” “哦。下官也是向殿下推举人才的。”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道:“不是下官放肆,这科举考试时间太过漫长,所耗费的精力较大,钱帑消耗过多。不是正途啊!先生有所不知,这次殿下为了赎回前隋皇后,几乎耗了国库的一半啊!这次又兴办什么科举,真是浪费啊!好不如这举荐来的好,知根知底,方便的很啊!” “这位是?”岑文本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赞成之色来,指着他身后的那位年轻人问道。 “这位是博陵崔氏之后崔礼,说起来还是与王妃娘娘是同宗,生性聪慧,少有才名,博览群书,是个难得人才。”崔仁师哈哈大笑道:“我等位列宰辅,自当为国荐举贤才,否则就是我等的失职了,岑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博陵、清河崔氏都是世之大族,族中人才济济,这为崔世兄想必是其中的翘楚了。”岑文本恭维道。 “不敢劳仆射大人夸赞。”崔礼赶紧拱手道。 “既然有中书令大人为你举荐,想来殿下也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为殿下牧守一方,并不是诗文做的好就好,多的要体恤百姓,深知百姓的疾苦,这才是重要的。”岑文本点点头说道。 “下官谨遵仆射大人教诲。”崔礼一脸的恭敬之色,好像真的是将岑文本的教训听进去了。如此模样,倒是让岑文本连连点头。 “中书令大人,岑某有要事,先告辞了。”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 “大人请便。”崔仁师赶紧回礼道:“大人之事要紧。下官就不打扰了。” “告辞。”岑文本点了点头,就四名卫士的护卫下,出了汉王府。 “哼!殿下对他倒是很好,居然派了四名卫士护卫左右。”崔仁师待岑文本走后,冷哼了一声,脸上是嫉恨之色。 “世兄,此人倒是很受殿下信任啊!”崔礼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我崔氏有王妃娘娘,何惧他一个岑文本。倒是听说那范阳卢氏这次也派了人前来参加科举,恐怕萧老夫子必定会让名列榜首,殿下也会对他刮目相看,这倒是对你有点影响。”崔仁师皱了皱眉头说道。 “世兄,这范阳卢氏也算是宗室了,怎么也要参加科举了?”崔礼不满的说道:“殿下如今虽然还没有登基称帝,他这个范阳卢氏也不应该和士子们争夺那数十个名额啊!” “他们现不是还罗艺的统治之下吗?”崔仁师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我们担心的就是那些关陇世家了。这些人是挡不住殿下的,但是他们却想着抵制我们这些关东世家子弟,他们想左右朝政,就必须会阻挠我们进入朝廷。哼,待平定了王世充,我就劝阻殿下迁都洛阳。那洛阳经过杨广的一番建设之后,丝毫不长安之下。是远离关陇,殿下想必也很担心那些和李阀有勾搭的关陇世家,必定会答应我的迁都提议,这样一来,关陇世家朝廷中所占据的份额也会小了许多。” “世兄所言甚是。难怪殿下会如此倚重大人了。”崔礼一边恭维道。 “那是自然,不要看岑文本位列尚书仆射,但是殿下信任的还是我们这些出自关东世家的官员。”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 “那是自然。”崔礼也连连点头。 “记住,待会见殿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前往不可提到王妃娘娘。”崔仁师又叮嘱道:“殿下不喜欢我们崔氏老实拿王妃娘娘说话的。” “礼记下了。”崔礼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很识相的没有问多少。而是紧跟崔仁师身后,朝不远处的银安殿而去。 “臣崔仁师拜见殿下千岁。”崔仁师虽然岑文本面前保持自己的身份尊严,但是卢照辞面前却是不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臣崔礼拜见汉王殿下。”不同于崔仁师,崔礼虽然是名门之后,但是到底是没有官位身的,却是跪了下来。 “崔礼?”卢照辞刚刚还为卢照辉之事而生气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见崔仁师领着一个崔氏弟子前来,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殿下,此子见识不凡,博览群书,擅长经学,族中甚有才名,听闻殿下招贤纳士,故而前来相投。”崔仁师赶紧解释道。 “博陵?或者是清河?”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崔仁师,而是淡淡的问道。 “臣乃是博陵崔氏之后。”崔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与王妃乃是本宗弟兄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站起身来回话。” “谢殿下。”崔礼不敢怠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一边。 “刚才范阳卢照辉来见过孤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崔仁师,却见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又接着说:“孤给了他两条路,一条路,就是让他放弃科举,随便选上一个县,让他去治理,一条路,就是埋名改姓,去参加科举,能不能考中孤是不知道的。若是考不中,只能以后再分封了。今日,崔郎前来,孤也给你两个选择,你也任选一样吧!” “这个殿下。臣以为这科举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用来招揽天下读书人的人心而已。其实这天下有才能的人都是出自世家之中。殿下何不依照九品中正制来选拔人才,这样不但能得到上等的人才,还能节省了好多时间。”崔仁师奏道:“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哪里有多少真正的大才。何况,这次殿下这次科举考试,前来报名的多是关陇人士,而殿下出自关东,这一旦让关陇世家子弟充斥了朝堂,殿下又如何能安心治理天下呢?”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双眼中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杀机来,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望着崔仁师说道。 “殿下何不征辟关中世家子弟,这样一来朝廷中多为关东世家子弟,用来对抗关陇世家,这些关东世家子弟必定会感殿下之德,忠心辅佐殿下…” “好了!”卢照辞也不待崔仁师将话说完,就打断道:“那卢照辉孤让他到三原上任了,崔郎就去庆州弘德做一任知县吧!待三年考察期满,就可以做一个上县的知县了,不出六年,就可以出任一州刺史了。” “臣多谢殿下厚爱。臣必定恪职守,为殿下效命。”崔礼赶紧拜了下来。官位虽小,但是也总算是进入大唐的统治阶层了,何况还有卢照辞的保证,六年就任刺史,恐怕就是那些关陇世家的子弟也做不到这一步吧!崔礼却很是满足了。 卢照辞见状,脸色方才好了不少,方命崔仁师退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回 李靖还朝 第一百三十回李靖还朝 萧禹府中,这个时候,韦挺正与萧禹坐书房中。科举开始制度毕竟是刚刚开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格,起码,萧禹任主考的时候,不是那么严格。萧禹坐那里,花白的胡须上都能看的出此刻的得意。看得对面的韦挺心中很是嫉妒。 看看,君甫立,卢照辞就推翻了太上皇李渊的决定,将他萧禹任命为大唐第一人科举主考官,由此可见卢照辞对他的重视。虽然后来卢照辞一系列的举动,让他很是不满,但是相对于大势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对卢照辞的满意。 “萧老大人可是好福气啊!”韦挺嘿嘿的笑了起来,道:“汉王殿下有学士数十,人才济济,偏偏点了萧老大人为我大唐科举的第一任主考官,足见殿下对萧老大人的重视啊!” “哈哈,韦郎也不必恭喜老夫了。倒是老夫要恭喜韦郎了。以后,韦氏就是与汉王殿下的亲家了。可喜可贺啊!”萧老夫子双眼微眯,脸上仿佛是笑了一朵花一样。 “不敢,不敢。”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与卢照辞结亲,虽然也是荣誉,但是多的是,却好像是被逼的一样。 “不知道萧老大人听说了没有,这次科举考试,听说关东方面都已经派人过来了。崔氏、卢氏、郑氏等等也都人过来了。”韦挺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大唐坐镇关中,依赖汉王殿下的威名,这剩下的王世充、窦建德都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眼看着汉王殿下就即将一统天下,这些人还不前来巴结一番,难道还要等到天下统一的时候再来吗?到那个时候,这朝堂之上,可就是没有他的位置了。” “这僧多粥少啊!朝堂之上的位置可是没有多少啊!就是即将平定的江南,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啊!”韦挺长叹道:“听说这次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比较少。” “不错,进士科就五十人,明经科也就一百人。”萧禹点了点头道:“国家抡才大殿,岂是什么人都能录取的。那岂能被称为是国家的抡才大殿,这是我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是要严格了。若非这次参加的人数多,恐怕老夫这次只录取几个人。” “老大人此言甚是。”韦挺也连连点头,道:“这些日子,下官曾接了几个人的大作,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尤其是那些没名没姓的人,看看,是做的什么诗啊!这种人也敢出来参加国家的抡才大殿,莫要将殿下为国求贤的一片苦心给糟蹋掉了。” “为郎所言甚是,天下名家莫不出自世家大族。殿下说要照顾那些庶族寒族的,也不过是安慰他们而已,这天下哪里有多少人能出现一个岑文本这样的人物来。” “其实这岑文本也算是江左名门之一,只是郡望不高而已。”韦挺笑呵呵的说道。 “我说嘛!殿下用人,除掉那些武夫之外,剩下不都是高门大族子弟吗?这寒门中人能有几个呢?”萧禹哈哈大笑道。 “殿下用人多以才,而不是出身的门第,否则他也不会向太上皇献科举之策了。”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卢照辞出身世家,不考虑世家的利益,却为那些泥腿子谋出路,真是想不到。 韦挺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帝王和臣子的不同点,臣子们想着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证自己升官发财,所以他们才会相互勾连,相互结盟,织成一个庞大的网络。但是帝王不一样,他所考虑的就是要如何的稳定自己的国家,使的自己权力大,不为他人所左右,所以他要平衡。既然世家们已经联合一起了,他就拆散世家,他就会为其他一部分的利益集体提供机会,创造机会,科举就是其中一个有力的武器,用来平衡朝局所用的。卢照辞是不会允许世家们再来左右朝政,再来控制着国家的发展。 “我们世家中贤德之人也是不少的。这点,这次科举上必然会有所体现的。”萧禹言语的淡淡的说道。但是韦挺的耳朵中,却仿佛比什么美丽的音乐都好听。这就是他来的第一个目的,为的就是为了探寻萧老夫子对这次录取人的态度。 “可惜这次江左萧氏没有来人啊!”韦挺佯作叹息状,道:“下官可是早就听说萧氏中人才济济,不下于关中啊!” 萧禹闻言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萧铣那个家伙,哼哼,若非太上皇闹了那么一曲,裴寂那个奸臣献的计策,恐怕李靖大将军也不会这个时候被召回来,弄不好,这个时候的江陵早就被攻下了。我萧氏族人也会随之北上参加这次科举了。”韦挺也点了点头,这萧氏虽然僭越皇位,但是隋末乱世之中,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卢照辞看萧禹的面子上,也只是可能惩罚萧铣一脉,对于其他的萧氏宗亲还是会放一手的。 “不过江南的谢氏、陈氏等等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到底是汉室遗风,当年五胡乱华的时候,江南文风鼎盛,到如今是进一层啊!”萧禹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这些人都不是萧氏族人,但是也算是江左名家,都是属于江南一脉。 韦挺闻言不由的望了萧禹一眼,这个老夫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提拔江左名门世家不成?这可不行,这关陇外面还有一个关东世家门阀,我关陇与关东可是世代不睦,为了左右朝政的事情,也不知道争夺了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岂能将你们江左世家牵扯进来,到时候,莫要还没有撵走老虎,后面就进了一群狼来了。 “谢氏倒也不错,不过老大人,这谢氏可是没落已久了,自从谢庐陵亡故后,谢氏中的人才可是少了许多啊!”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但是到底是数百年世家历史的,还是有几个人的。”萧禹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韦挺,眼中的不满却是流露的清晰的很。 “那是,老大人所言极是。”韦挺听说其中只有几个人,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暗自,这老匹夫要的还是不多的。如此算来,剩下的进士之中,恐怕大多数都是我关中诸多世家的了。也算是公平。 “殿下终南山下建了一个庞大的书院,里面多是寒族子弟,其中有一两人得殿下青睐的,其才学确实不错,老夫也是认可的。”萧禹叹了口气,道:“殿下泽披天下,其德是值得我们去景仰的。” “那是自然,否则殿下又如何能打下这么大的基业呢。”韦挺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但是却有没有办法反驳,只得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一两人,可是这名额就只有这么多啊,一瞬间就被划出去数人了,再加上一些必要的人士,诸如范阳卢氏,还有崔氏等等,这些汉王的远房宗族,王妃宗族的人,加起来就是十数人之多了,这些人是拦也拦不住的,还真的只能让这些人上榜。 “要看的长远点。”萧禹好像能感觉到韦挺心中的不满一样,心中连连叹息道:“这关陇八大世家真的没落了。那李氏就不用说了,打下来的江山还被别人抢去了,元氏倒也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被王世充杀的差不多了,宇文氏出了一个宇文化及,名声也算是毁了,独孤氏也很不错,可惜的是独孤怀恩造反,差点害死了卢照辞,恐怕也是有数年爬不起来,剩下的众人之中,恐怕也没有出现什么厉害的人物,倒是眼前的韦氏,或许能借着汉王侧妃嚣张一段时间。其余的关东世家门阀,也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郑氏虽有,可是辅佐的是王世充,日后待平定了王世充,恐怕相是后悔也来不及了。难道这天下真的将进入寒族士子左右朝政的时刻了吗?不,我江左人才济济,岂会让这种泥腿子也敢上堂议政。” 且不说那萧禹那里盘算着众多世家的家底,心中却是决定,这次考试要大肆提拔高门贵族弟子。那韦挺却是一边也是暗生恼怒,虽然这次他前来找萧禹商议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大部分,但是他总感觉,缺少点什么。远没有当初想象的那样的痛快。 “大人,尚书右仆射岑大人已经前往考场了。他命人前来传信,他身上怀有殿下亲自授予的考题,就不来府上拜见大人了,请大人立刻前往考试地点,他那里恭候大人。”门子前来报道。 “考题出来了?”萧禹眉头抖动了一番,忽然对韦挺说道:“韦郎,殿下决定考试结束之后,征选前五十名者,亲自考试,考试地点文渊阁内,称为殿试,真正的名次将会那里由汉王殿下亲自公布,不再有礼部决定了。” “这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啊!”韦挺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叫道。本来考试到了礼部这一关就已经结束了,考试结束之后,就召见士子,授予官职,这次科举就算完工了。这样一来,无论你是考的好还是考的不好,只要有后台,说着是使用点银钱,就能外放一个好的地方。如今这后一关并不是礼部的考试,而是文渊阁内举行的殿试,而且是由卢照辞亲自监考,并且确定后的名次,只要是人都能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这个名次的确定必然会与官职有着很重要的关系。那些期盼着获得好的外放地点的世家名门弟子恐怕要落空了。 “哈哈,看看这个考题,老夫到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题目呢?”萧禹自我解嘲的说道:“殿下办事,非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了解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要进了殿试的,就不会有刷下去的危险了。到时候,吏部授予官职的时候,还可以走走门路。” 韦挺闻言,面色方好了不少,如今的吏部尚书乃是裴寂。虽然不受卢照辞待见,但是只要皇帝没有撤掉他的职位,他就是吏部尚书,而吏部考功员外郎申世宁也算是关陇世家的一员,有他存,这后吏部受官的时候,还可以择优选择的。 “多谢老大人提醒,下官就不打扰老大人了。”韦挺要将此事赶紧告诉裴寂,要传遍关陇各大世家。 “请吧!”萧禹也没有阻拦,因为他此刻也到贡院里去,连场考试,他也要准备一番。虽然他是考官要舒服一点,但是到底是上了年纪,还是小心点为好。为重要的是,他的姐姐要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将如何安置他的姐姐,前隋萧皇后,但是姐弟情深,他还是要准备一番的。 且不说,当夜随着一声号炮声响起,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开始了,伴随着龙门的开启,数千名士子数涌入建成的贡院之中,他们这里要呆上数日的时间。直到考试的结束。 但是考场之外,整个大唐的官场又开始硝烟弥漫起来,任骠骑大将军李靖回来了。李靖回来的同时,众人又想起了前几天李姓宗室中李孝恭和李道宗狼狈回到长安城。连日来,除掉进宫拜见过太上皇外,都是躲家中不曾出来。 如今倒好,两人都是同时从南征大军中出来的,而且是所立的功劳大体相当,或者说李靖稍微引人注目一点,但是所享受的待遇却是不一样的。看看,李孝恭,却是显的极其愚蠢,卢照辞只不过玩了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剥夺了他的军权,连潼关的一个行军总管的位置都没有得到,甚至还连累了李道宗,也借着贸然离开潼关的罪名,给剥夺了军权,如此一来,李姓宗室之中,有用兵才能,能保住李氏江山的两员大将也彻底的失去了作用了。只是得了一个左右宗正的位置,想堂堂的领兵大将,纵横他人国,摧毁他人宗庙,到如今只是得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左右宗正,真是莫大的讽刺,但是形势比人强,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看看那李靖,同样是姓李的,可是人家却是坚定的站卢照辞的身边,为他鞍前马后的效力,说放弃手中兵权就放弃,将数十万大军送给卢照辞的弟子。卢照辞的一道诏命传来,让他单骑回京,他就回来了,左右不过十数骑兵,作为护卫之用。如此人物,才会得到当局者的信任。看看,卢照辞率领文武百官出迎十里,由此可见卢照辞对李靖的重视了。 正午时分,众多文武官员都等的不耐烦了,但是看着前面穿着一身衮服的卢照辞仍然站那里,没有丝毫的不耐,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那里。 不过,很快,就见看见不远处飞起一股烟尘,接着就听见马蹄声滚滚而来,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官道上行军的,恐怕也只有骠骑大将军李靖了。果然,眨眼之间,就见有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骑士面容刚毅,约有五旬的将军立马上,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神威自生,果真是一个不凡人,此人正是当朝骠骑大将军李靖。 “臣李靖拜见汉王殿下。”那李靖一眼就看见一身衮服的卢照辞,赶紧滚鞍下马,拜倒地。这位纵横疆场,所向无敌的大将军,这个时候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心甘情愿的拜地上。 “靖兄请起,靖兄请起。”卢照辞赶紧走上前,一把将李靖搀扶起来,哈哈大笑道:“靖兄,照辞可是等候靖兄多时了。” “臣多谢殿下挂念。臣江南也是无一日不想念着殿下。”李靖声音浑厚,虽然年过五旬,但是中气十足,声音之中是有一番威严。到底是军中第一将,难怪卢照辞要授予他为骠骑大将军了,就是他的亲弟弟,用之为肱骨臂膀的卢照英也没有继卢照辞之后,成为军中第一人。这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靖兄,你为我大唐平定江南,功高盖世,请。”卢照辞伸手牵出一匹战马来,李靖认识此马乃是卢照辞的坐骑乌云踏雪。 “殿下。”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来。 “好马当驰骋疆场,不应该老死马槽之旁,照辞恐怕是不能亲临战场了,可是大将军不一样,尚有王世充、窦建德、罗艺、草原等等一大批敌人等着大将军去剿灭,若是没有一匹好马是不行的,今日孤就将这匹千里马赐予大将军。大将军,请上马。”卢照辞双目中充斥着一丝赤诚。李靖看的分明。 “臣多谢殿下赐马。臣愿为殿下征战天下,一统四海。”李靖也按住心中的激情,拜倒大喝道。 “完了,这下李靖真的要为卢照辞所用了。”一些忠于李氏的官员见状,不由得仰天长叹道。 “皇上驾到。”忽然一阵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望去,却见一辆明黄色马车从春明门缓缓而来。 第一百三十一回 分歧 第一百三十一回分歧 “皇上也来了?”卢照辞见状,双眼一眯,冷冷的望了一眼,缓缓而来的明黄色马车。马车的周围倒是有数十个骑兵护卫着,马车的左右,有赵郡王李孝恭,任火山令袁天罡,其余的还有李道宗、裴寂、李淳风等人,显然这些人都是铁杆的保皇派。其中多为李姓宗室。 “皇上怎么来了?”李靖收回放马镫上的右腿,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孤也是不知道。”卢照辞摇了摇头,迎了上去,拱手道:“臣不知陛下将来,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如今朝廷大事都是取决于丞相之手,丞相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陛下了。”李孝恭面容冷峻,双眼中是冷峻之色。这段时间,他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刚刚如日中天的李阀,居然会被一个外姓人给夺了江山。不但自己的军权丢了,为重要的是,如今的皇帝居然成了卢照辞的傀儡,这是他是不能忍受的。 “丞相,下官近日推演天机,知道护国大将军正此刻到达长安,所以下官就请陛下前来迎接护国大将军。”袁天罡趋马上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哪里是什么推演天机,恐怕是那楼观派的情报组织已经探得李靖的行踪,所以飞马告诉李智云,才会演了这出戏,好用来拉拢李靖为他所用。只是这李靖是这么容易拉拢的吗? “骠骑大将军何?”车帘一转,就现出李智云那消瘦的身影来,略显幼稚的眼神人群中扫了一眼,一见卢照辞,却是将双眼转了过去,不敢与之相对峙。 “臣李靖拜见陛下。”李靖很快望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脸上并无任何异样,方走上前去,拱手道:“恕臣甲胄身,不能全礼了。”众大臣面色一变,那李靖刚刚下马的时候,虽然身着甲胄,但是仍然是按照君臣之礼参见了卢照辞的,这个时候却说自己甲胄身,不能行礼,这明显是两种态度。其中的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李智云虽然初登大宝,但是也是世家出身,一见李靖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一时间小脸涨的通红,但是猛的想起临走的时候李渊的话来。 “这江山是我李氏的,而不是他卢照辞的。你要忍,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才能击败卢照辞,夺回属于我李氏的江山。”就那一瞬间,李渊那双赤红的双目浮现自己的眼前来。当下轻轻的吸了口气,上前把住李靖的双臂,笑道:“汉时有细柳营周亚夫,朕以为大将军就是朕的周亚夫。” “陛下,这个周亚夫的比如还是不要打的好。”这个时候,一边的崔仁师挤了上来,笑道:“当年周亚夫功高盖世,为汉景帝平定了七国之乱,后却被汉景帝给赐死了。骠骑大将军功劳甚大,丝毫不当年的周亚夫之下。如今陛下以周亚夫喻之,莫非也想后逼死大将军不成?”端的恶毒,恶毒的已经不能再恶毒了。周围的众大臣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就是李靖冷峻的脸上也变了变。那李智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被崔仁师解释成这种意思。稚嫩的脸孔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慌张来。双眼习惯性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 “中书令大人,不得如此无礼,陛下天真浪漫,此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必较真。想来陛下对靖兄尊敬有加,岂会赐死大将军的。退下吧!”卢照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李智云闻言方松了口气,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尴尬来。 “臣望文生义,误会陛下了,还请陛下恕罪。”崔仁师也很是听话,卢照辞一声令下,他立马向李智云认罪。只是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无所谓,显然是没有将李智云这个皇帝放眼中。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那李智云看的心中怒火燃起三千丈,连带着看着卢照辞的目光也变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尴尬与内疚来,分明是生死仇敌一样。 卢照辞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若是陛下有事,明日早朝之上,再询问大将军也不提。”言下之意,现如今你也该回去了。 李智云闻言微微冷哼了一声,冷冷的望着李靖,却见他面色低沉,脑袋微低,却不是望着自己的这个皇帝,心中是又羞又怒,身后的大氅一甩,径自上了马辇,回了宫中。这一轮却是李智云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靖兄,走,照辞可是等了许久了。”卢照辞见李智云已经离去,顿时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拉着李靖笑道。 “殿下,请。”李靖也点了点头。 “走!回府。”卢照辞也不推辞,就上了战马,也不予理睬那些官员,径自朝汉王府飞奔而去,他的身后,李靖一马当先,也朝汉王府而去。众臣见状,纷纷摇头,也都散了开来。不到片刻,春明门前的众多官员就散的一干二净。 “靖兄,请。”汉王府的后花园的凉亭内,卢照辞亲自烧着红泥小炉,煮着沸水,为李靖冲了一杯自制的炒茶,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么快的将臣从江南调回来,恐怕是有要事吧!”李靖看了面前飘渺直上的浓香,面色冷峻的问道。 “确实如此。”卢照辞将李渊当初设的计策说了一遍,后又解释说道:“没想到辅机与他父亲神箭将军一番的厉害,居然替孤解决了这件事情,倒是让靖兄跑了一趟冤枉路了。” “此事却是好险啊!”李靖闻言轻轻的松了口气,道:“幸亏有长孙大人,否则就是臣与殿下一起联手,恐怕也不是那突厥人的对手。太上皇此举却是做错了。” “靖兄,休息两日,再回江南吧!”卢照辞笑道:“凭那几个小家伙,恐怕还不能平定江南,还得靠靖兄出马啊!” “江南臣就不用去了。”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殿下可是小瞧您的那些徒弟了,若是能有机会磨练一番,不久之后,都能独当一面了。这江南萧铣实力不够,正好能给祖郎他们作为磨刀石。” “真的如此。”卢照辞当然知道李靖的为人,他是不屑于骗人的,是不会欺骗卢照辞的,那也就是说,祖明与甘冲二人确实是个打仗的天才。或许这次剿灭萧铣之后,也可以独挡一面了。 “不错。”李靖点了点头。冷峻的脸孔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道:“殿下的那些用兵策略已经给了他们成长的条件,而萧铣的大军也给了他们成长的机会。所以,殿下不必担心江南的局势,长三个月,迟半年,殿下就能的接到他们的好消息了。” 卢照辞闻言笑道:“孤这段时间虽然也曾接到他们的奏报,但是一直以为这些都是靖兄早已安排好的。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是自己完成的,倒是让孤很是惊讶。” “长江后浪推前浪,殿下,臣发现臣真的老了。”李靖长叹道。 “靖兄,你不老,廉颇八十了都说自己不老。”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孤还准备再和靖兄一起并肩作战呢。你岂能老下去?靖兄,既然江南你是不去了,那就换个地方,去潼关吧!帮孤灭了王世充,如何?” 没想到李靖闻言摇了摇头,道:“殿下,潼关又徐世绩,此人用兵之能不臣之下,殿下只要授予全权,恐怕半年之内,他就能为殿下取得洛阳。臣想去三原。” “靖兄这是为何?莫非怪孤将靖兄从江南召回来?如今这天下还没有平定,难道靖兄就想撂挑子不成?”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猛的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虽然我卢照辞被别人骂为曹操,但是对靖兄你却是相当信任的。” “哈哈,殿下误会了。”李靖哈哈一笑道:“殿下之心,臣自然明白,但是臣之心,殿下却没有明白。” “靖兄,请讲。”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李靖见状,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臣以为宇内虽然有王世充和窦建德,就算加上一个萧铣吧!这些人恐怕都不放殿下眼中,殿下,臣说的可对?” “不错,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强大,但是要灭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若非孤要坐镇长安,恐怕早就提兵灭了他们了。可是这与靖兄要去三原又有什么关系呢?”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臣担心的是北边的草原。”李靖深深的叹息道:“长孙郎虽然使了计策,坏了草原。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用兵之道,当奇正相辅,当顺势而为,借力打力。这个时候要趁着那颉利可汗尚且需要我们的时候,多了解草原局势。为日后做准备。要是为以后做准备,首先要做的就是豢养战马。关中,恐怕也只有三原那里能养战马了,何况,三原地处京畿,若是殿下有命,臣也可以立即赶到。” “靖兄果真是孤的知己啊!实不相瞒,孤已经派马三宝去草原了。”卢照辞笑道:“他答应三年内给孤训练三万骑兵来。” “三万?”李靖闻言又摇了摇头,道:“太少了,起码要十万骑兵。想当年汉武帝出兵大草原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么多骑兵,这个时候,突厥的实力不当年的匈奴之下,麾下铁骑约有三十万之众,要想对付这些人,就必须要用骑兵,三万骑兵是太少了。” “靖兄,还是不要急嘛?”卢照辞笑道:“靖兄还少算了一人,若是能得一人,这十万骑兵就能召之即来了。也就不用靖兄如此劳苦了。” “殿下说的可是幽州罗艺。”李靖双眼一亮。 “不错,若是能的罗艺麾下的幽州铁骑,或可以与突厥一战。这些年,别看罗艺与窦建德的战争中都是落下方,但是罗艺此人一直是被草原上的那群野狼所忌惮。他麾下的燕云十八骑草原上可是家喻户晓啊!”卢照辞笑道:“能得罗艺,我们对阵突厥,也能增加不少胜算了。不若靖兄先替孤平定河北窦建德,然后再平定罗艺,到那个时候,靖兄再去养马或者其他的,孤也不管了。靖兄以为如何?” “臣是担心时间不够啊!”李靖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臣担心的是草原。依照殿下告诉臣的情况来看,这个颉利很是厉害,恐怕我们这边刚刚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他那边也就已经一统草原了。” “靖兄,恐怕没有那么快吧!”卢照辞一脸的惊讶之色。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颉利大军南下是贞观年间,这个时候,想统一草原没有那么容易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靖想了想,还是坚持防患于未然。 “攘外必先安内。靖兄,不如先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李靖这口好钢就得用刀刃上,尤其是自己不能离开京师的情况下,还需要李靖平定天下。何况,若是单单凭借一个大唐的实力,是不足以对付草原的。历朝历代,都会面临来自北方的威胁,鲜有以一隅之力平定草原的,都是以一国之力消灭来自北方的威胁的。无论是秦始皇或者是汉武帝,都是如此,以全国之力去击一隅,这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也罢!殿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李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臣就遵旨就是了。不过潼关就不去,臣想率领一万精锐去井陉关。” “这一万是不是太少了。”卢照辞惊讶的说道:“孤会从江南调集五万大军来,供大将军指挥。窦建德雄踞河北,大将军虽然用兵如神,但是相差甚大。孤很是担心啊!” “若是殿下增派了五万大军,恐怕臣要击败窦建德所耗费的时间还长一点。”李靖笑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笑道:“既然靖兄有此把握,孤就给你一万如何。” “多谢殿下。”李靖肃容道。 第一百三十二回 千娇百媚萧皇后 第一百三十二回千娇百媚萧皇后 长安城内,科举考试已经进行完毕,到处都是考试后心情放松的学子们,这些学子们或是四处周游于酒肆之间,或者提诗名胜古迹之中,或者踏青于山林之间,或是埋读书院之中等等,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居然也成为长安的一道风景。 而武英殿内,这里,萧禹、岑文本、孔颖达等为首的科举考试评审小组们,就这里连日带夜的工作着。这里有数千士子的答卷就这里,等候他们去巡阅,其中抽取优秀者,送到卢照辞面前,使得确定这次科举考试的初步获胜者。 “哈哈,老大人虽然上了年纪,却是如此的精力充沛,倒是让晚生佩服啊!”岑文本望着正审阅的萧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来。 “你也不错啊!”萧禹罕见的朝岑文本点了点头,到底当初曾经辅佐过萧铣的,也算是与江南萧氏有点渊源,萧禹对岑文本这个卢照辞麾下首席谋臣倒还客气。 “听说萧皇后即将到达长安了?”岑文本笑道:“下官就这里恭喜老先生了,十数年姐弟终于重逢。”萧禹因为反对出征高丽而得罪隋炀帝,被贬为河池郡守,离开京畿,告别萧皇后,却是有十数年姐弟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萧禹闻言朝汉王府方向拱了拱手道:“这要多谢汉王殿下,否则老夫就是算是死了,恐怕也见不到阿姊了。” “萧老大人对汉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萧皇后乃是女中豪杰,上天自会保佑的。”岑文本恭维道。 “两位,莫要说闲话了,来看看这位试卷来。老夫觉得此人言辞犀利,有古人之风啊!可以做状头了。”一边的孔颖达忽然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道。 “是哪一家的弟子,居然能的孔先生如此夸赞的。”萧禹闻言不由的双眼一亮,就问道。身边的岑文本也紧跟了上来。 “是一个叫做孙伏伽的人。好像是清河的郡望吧!”孔颖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清河孙氏?”萧禹眉头皱了皱了,并非当今五姓七宗之列,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郡望了,若是此人得了状头,那崔氏、卢氏等人能答应吗? “这里有崔氏或者卢氏的吗?”萧禹皱了皱了皱眉头,问了问大殿内众人。他可是记得考试的名单之中有崔氏和卢氏的子弟参加科举的。 “回尚书大人的话,那崔氏和卢氏的人是不会参加科举的。”孔颖达摇了摇头,道:“他们也是不需要参加科举的。岑大人,你说是吗?” 岑文本笑了笑道:“卢氏乃是汉王宗亲,自然是不用参加科举的,这崔氏吗?崔氏乃是汉王妃的娘家,中书令崔仁师崔大人一直对科举鄙薄,恐怕崔氏就是有利害的后生,他也会亲自向汉王殿下举荐的。也用不着参加这次科举了。” “哼。”萧禹闻言面色微怒,冷哼道:“汉王宗室不参加科举,直接授官倒也说的过去,这崔氏又有何资格直接授官的,崔仁师此举就是坏汉王殿下的名声。” “那此人该如何处置?”孔颖达指着手中的书卷说道。 “能进进士榜吧!这状头可不是我们能点的,就交给汉王殿下吧!”萧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来,道:“这些人还要参加一次殿试呢!这才能定下终的名次,清河郡望孙氏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汉王殿下会怎么决定。这就是不是我们能猜测的到了。” “萧老夫子,萧老夫子。”忽然殿外又人叫喊着。 岑文本回头望了过去,却见识卢青云之子卢庆正站外面,当下走了上前,问道:“卢庆,汉王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回岑先生,长孙大人快要到春明门了,连带还有前隋萧皇后,小人奉汉王殿下之命,前来请萧大人前去春明门。”卢庆虽然是卢照辞的亲卫之一,但是面对岑文本这个汉王肱骨之臣,却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 “辅机回来了?”岑文本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显的很是亲切。 “是。听说还带了上百匹上等的战马呢。可厉害了。”卢庆脸上露出一丝向往来。 “是吗?”萧禹也闻了声音敢了过来,道:“长孙郎立下如此功勋,看来神将将军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岑大人,既然殿下喊我去春明门,这里的一切就叫给大人了。” “好,老大人放心就是了。”岑文本点了点头,望着萧禹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顿时又走回大殿内,继续批阅考卷不提。但是他的心却早已飞向春明门十里外不提。 十天内,卢照辞已经两次来到春明门了,第一次因为大将军李靖归来,他亲自前来相迎,因为李靖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一次,他照样亲自前来相迎,因为长孙无忌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保证了他的地位,保卫了他的王朝,所以他亲自前来相迎。 “胖子,这次你可是成名了。”前来护送长孙无忌和萧皇后的乃是尉迟恭,嘴巴虽然是和长孙无忌说话,但是双眼却不时的望着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华贵的马车,黝黑的面孔上却是露出一丝好奇来。 “尉迟将军说的哪里话,无忌不过是仰仗汉王天威,才勉强将汉王交代的任务完成。至于立功之说,却是不敢强求了。”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来。能让大草原陷入如此模样,除掉他父子二人外还有何人呢?能够拯救大唐,拯救卢照辞的,除掉他长孙无忌之外还有何人呢?这已经足够他长孙无忌名垂青史了。 “嘿嘿,看看,你们读书人就是虚伪。”尉迟恭却是看不得长孙无忌的那副谦虚谨慎,晃了晃脑袋说道:“汉王殿下和你以前伺候的李世民、李渊不一样,功就是功,过就是过。长孙胖子,这回依我大老黑看来,汉王殿下起码会给一个尚书做做,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这个匹夫虽然说的话很伤人,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种功劳,若是李渊当政的时候,或许虽然有奖励,但是也不大,因为李渊是重视门阀,重视资历的。看看他的朝廷,除掉卢照辞这个以军功笑傲朝堂之人外,其余的人大多都是四旬以上之人,整个朝堂暮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就像他的帝国一样,也是没有一点的生气,难怪后被卢照辞所替代。 可以想象,卢照辞若真的封他做了尚书的话,一方面固然是拉拢以自己为首的秦王府旧势力,为重要的是朝堂之上,安插自己的人手。改变整个朝堂的格局。长孙无忌一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向往来。 “看,殿下的大纛。”尉迟恭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金黄说道。 长孙无忌顺手望去,却见远处停着一彪人马,为首之人雄姿英发,面如冠玉,面带笑意,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心中闪过一丝激动,猛的想起当初自己出发之时,那卢照辞拍着自己肩膀所说的话来。 “辅机归来之日,孤必当亲迎十里之外。” 如今卢照辞果真是迎了十里之外了,并没有废弃自己的诺言。有这样的主上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长孙无忌默默的想着,身形却随着车马缓缓而行。 “辅机。”一声清朗的声音耳边响起,顿时将长孙无忌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却见卢照辞早就立马下,显然等候多时了。当下吓的赶紧跳下马来,拜倒道:“臣长孙无忌奉命出使定襄归来。” “辅机请起。”卢照辞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一把拉起长孙无忌,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孤应该谢谢你,若非你,孤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是千夫所指了,哪里还会这里来迎接你。” “臣不敢居功,若非殿下相助,臣恐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长孙无忌也是明白这次定襄城中的发生的一切,自己其中虽然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若是没有卢照辞的安排,没有锦衣卫传递消息,没有粘杆处的帮助,也不会有他今日的成功。 “好,好。”卢照辞闻言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来。如此居功各不自傲的臣子还是很少见的,也是相当难得的。卢照辞心中自然很是高兴的了。 “臣定襄城中见到了萧皇后和义成公主,臣妄自做主,将萧皇后迎了回来。”长孙无忌偷偷的望了一眼卢照辞,毕竟此事当初并不卢照辞允许之内,是他自己妄自做主的。按说是要治罪的。 “随机应变,辅机,你很好。”卢照辞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朝马车走去,拱手道:“卢照辞见过萧皇后。皇后一路辛苦了。” “妾身多谢汉王殿下援手之德。妾身感激不。” 好半响,车厢内才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酥糖一番侵入人心之中,饶卢照辞两世为人,是前世电脑上听了无数首歌曲,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声音如此甜美,如此的清香,让人沉醉其中。 这还是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嘛?简直就是一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刚刚经过雨水滋润的少妇。卢照辞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显然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经过了。 “殿下。”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 卢照辞猛的惊醒过来,赶紧说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此处乃是大唐国土,您回家了。”声音沉沉,说不出的沉重。想那萧氏贵为一国之后,先是嫁给杨广,虽然与杨广相敬如宾,但是到了后,却落的个如此下场,丝毫不下于当初汉末的蔡文姬了。 “啊!”一阵痛哭声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是那样的凄苦,是那样的无助。 “辅机,我们走吧!诸位大人可是等候多时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萧老大人也前面等候。”马车内的萧皇后闻言顿时停了哭声,却是显然不想将自己的这种模样让她多年不见的弟弟看见。 车马粼粼,官道上缓缓行走,渐渐朝长安城而来,长孙无忌跟随卢照辞身后,面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若是以前还担心卢照辞责怪他。想来,入了长安之后,也是如同尉迟恭所讲的那样,确实是要升官了。 那春明门城下的众多大臣见长孙无忌紧随卢照辞身后,脸上都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就是崔仁师也是如此,众人心里都明白,恐怕这一次过后,这个长孙无忌就会青云直上,直入馆阁了,从此也算是进入大唐高层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将长孙无忌之事抛之脑后了。因为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个光照明月的女人,一个仪态万方的女人,一个让众生颠倒的女人。她就是前隋皇后萧氏。 “见过皇后娘娘。”卢照辞一下也晃了神,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居然生的如此模样,看她面色红润,仿佛能滴出水一样,神光四射,居然如同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不老的妖孽。后世恐怕也只有那个白素贞才有如此的能耐吧! “见过娘娘!”萧禹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拜倒地。虽然是前隋皇后,但是辈分甚高,这些人也不得不按君臣行礼。 “臣妾见过汉王殿下。”萧皇后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了一拜,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虽然是皇后,但也是前朝的皇后。卢照辞乃是汉王,也许很快就是日后的皇帝了。她也不得不行礼。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卢照辞,既惊讶于卢照辞的外表,同样惊讶于卢照辞的年轻。没想到李渊那样心机深沉的长者,居然会败他的手中,确实让人惊讶,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萧氏是不敢放肆了。 “皇后娘娘请起。”卢照辞赶紧将萧皇后扶了起来,确实感觉双手如同摸软玉上一般,清香无比,让卢照辞顿时失神,好半响才清醒的过来,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勉强压住心中的绮念来,才笑道:“娘娘千里回大唐,值得庆贺,待见过陛下之后,娘娘可居住秦王府中,大长公主也住秦王府内,如此母女二人相逢,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臣多谢殿下厚爱。”萧禹一边闻言,赶紧拜谢道。 “老大人,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卢照辞笑道:“你也多年未曾见过娘娘了,今日就准你休沐,明日再去评阅科举的试卷吧!” “臣遵旨。”萧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世家之内亲情较轻,但是也不是没有,起码这萧禹姐弟二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何况,当年若非有萧皇后杨广身边,萧禹恐怕早就被杀了许多次了。这个时候,萧皇后回归大唐,他心中却是高兴的。 “好了,孤先走了。你们去见陛下吧!”卢照辞忽然笑道:“大将军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辅机。” “臣!”长孙无忌没想到卢照辞现连早朝都懒得去的。赶紧应了过来。 “从现起,你就入宣德殿,任吏部右侍郎。处理吏部之事。”卢照辞指着萧禹道:“萧老夫子的考卷可快要出结果了,殿试之后,就是授官之事,你近可是要多忙一伙了。” “臣定当恪职守,为殿下效力。”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吏部右侍郎是何等重要的官位。朝廷虽然有三省六部,但是这重要的还是吏部。所以李渊就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交给他信任的裴寂,裴寂也因此广收钱财,这个时候,让长孙无忌做吏部右侍郎,显然是想让自己日后接替裴寂做吏部尚书的。自己以前乃是秦王臣属,对秦王忠心耿耿,作为一个降臣,能不卢照辞如此信任,也是相当的难得了。 卢照辞点了点头,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尉迟恭等人的护送下,很快就消失众人面前。那萧禹等人见状,心中直叹气。又望了一眼站身边的长孙无忌,若是没有此人,恐怕这朝堂之上又会变了一副模样吧!难怪卢照辞一口气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留给他了,实是因为此人帮了他一个大忙,为他卢氏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此就算他当初是李世民的大舅子,也照样能得到卢照辞的信任。位列吏部右侍郎,以后的吏部尚书,总领整个大唐的官员升迁变化,手握重权,从此进入卢照辞统治的核心。 “老大人,先去见陛下吧!”长孙无忌扫了萧禹那复杂的眼神,自然明白其中的奥秘,并没有说话。这一切是他应得的,所以就安然领受。看着那卢照辞的模样,显然专权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恐怕篡位之心不远了,这个时候若不进入他的核心阶层,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且不说那李智云对卢照辞亲自册封长孙无忌为吏部右侍郎之事感到愤怒不已,但是却有无可奈何。只得下了圣旨,按照卢照辞的命令,册封长孙无忌为右侍郎,一时间,卢照辞再次名正言顺的掌控了大唐的吏部用人权力。 “母亲。”秦王府内,萧皇后抱着李恪我,望着对面的萧皇后,一时间百感交集,跪倒地,痛哭不已。多年以来,她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又为另一个仇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是让她尴尬不已。 “起来,起来,我的好女儿。”萧皇后见状,也想到自己的遭遇,上前一把抱住杨宁儿,痛哭不已。让听着无不辛酸,无不落泪,那长孙无垢见状,也暗暗的留了下了一行清泪,悄悄的离了开来。 “这就是李恪?秦王的儿子?”一边的萧禹望着一边宫女手中的李恪,忽然面色变了变。 “正是李恪。舅父。”杨宁儿望着萧禹,笑道:“可聪明了呢!” “走,进去说。去,将李恪带下去。”没想到萧禹听了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凝重了不少。对那抱着李恪的宫女冷哼道。吓的那宫女赶紧将李恪抱了开来。 “怎么了,萧禹。”萧皇后停住了哭声,凤目微红,望着萧禹问道。 “舅舅,怎么了?”杨宁儿见状,心中极为惊讶,赶紧问道。 “进去说话。”萧禹眉头抖动,花白的胡须颤动着不停,一双老目中精光闪烁,冷哼哼的望着杨宁儿。看的杨宁儿胆战心惊,但是又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何处得罪了萧禹这个亲舅舅了,赶紧领着两人领进自己住的地方。 “说,这是息王的孩子吗?”刚进宫殿,萧禹指着刚刚走出去的李恪问道。 “萧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萧皇后惊讶的望着杨宁儿问道。 “你问她啊!”萧禹嘴唇直哆嗦,冷哼道:“没想到我萧氏居然有这样的女人来。” “你是说这个孩子?”萧皇后隋廷后宫中能稳坐皇后之位,不但是因为她是杨广的原配,重要的是,她也是有手段的,否则岂会杨广那么多后宫佳丽中立足。后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么的肮脏,一听的萧禹的话来,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来,也惊讶的望着杨宁儿。 “汉王殿下的?”萧禹到底是人老成精,初一见李恪,就能从其相貌上看出了与卢照辞相似,不由的张口就说道。 “汉王?”萧皇后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卢照辞的相貌来,又与刚才的李恪的模样来,居然真的发现这两人有着很大相似之处。心中是惊讶。 “不错,正是他的儿子。”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那李渊杀了我弟弟,难道我就不能报复一下吗?那卢照辞乃是灭我大隋的罪人,哈哈,原以为能合适的时候,让他和李世民相互残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卢照辞棋高一筹,居然这么快就占据了上风,马上也要篡位了,哈哈,李渊啊,李渊,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听着杨宁儿的狂笑声,萧皇后和萧禹见状,均是不寒而栗。没想到杨宁儿居然如此仇恨李渊与卢照辞。 第一百三十三回 上品无寒士 第一百三十三回上品无寒士 “哎!真是没有想到。”萧皇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责怪杨宁儿,而是上前一把抱住杨宁儿,将她深深的揽进自己的怀里。那一边的萧禹脸上也露出一丝落魄之色,虽然他不喜杨宁儿的这种做法,但是却也为杨宁儿的这种无奈感到难过。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呢? “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向殿下说明这件事情的。”萧禹叹了口气道。 “这有这个必要吗?”萧皇后迟疑的说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有损杨宁儿的名声,而且李姓宗室也会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使的萧氏处被动之中,这不是她萧皇后想看到的结果。 “这个时候不跟他说,难道想让李恪身上永远挂着李姓宗室的名字吗?”萧禹冷哼道:“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汉王殿下篡位之心早就是传的沸沸扬扬,只是这个时候,朝中还有一定的反对势力,那关陇世家还没有彻底的投靠到汉王身边,还有一些人抱着李姓的大腿,汉王殿下不想给了王世充他们的机会,可以想象,待不久之后,剿灭了王世充、窦建德之后,就是汉王殿下登基之时。你没看见,今日汉王殿下任命了长孙无忌为吏部右侍郎,那就是为自己所准备的。准备接管裴寂的。哼,否则,凭他今日所立下的功劳,还不足以让他达到这个成就。” “这让李恪认祖归宗,这万一汉王殿下?”萧皇后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大唐内的地位到底如何,但是今日城门处的嚣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压力了。她如今已经不是皇后了,国破家亡,身边的亲人也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女儿了,富贵如同浮云,名利如过眼云烟,对于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来说,已经无所求了,唯一希望得到的就是家人的平安了。她是生怕卢照辞知道此事之后,就会大发雷霆。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以为当初乱军冲入秦王府,怎么唯独死了长孙无垢所生的李承乾了。哼,告诉你,汉王殿下谋逆之心恐怕早就有了。听说他的麾下有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只爪牙,锦衣卫探查情报,天下的每个角落无处不存,这就是当初玄武门的时候,他为什么能那么及时的将太上皇的三个子嗣一网打的原因,至于粘杆处,那是个杀人的机构。你说,汉王岂会不知道李恪的存?”萧禹冷哼道:“汉王殿下登基称帝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关东、关中的几大世家都已经暗自行动了。汉王殿下对世家的印象并不好,管他是出自世家的。但是却不能掩饰他重视寒门的事实。但是这种现象又一时间改变不了,所以他还要倚仗世家们,如今崔氏就不用说了,王妃就是他们的后台,一旦诞下世子,就是他们拥护的对象,看看,那韦氏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家的女儿送给卢照辞,就是长孙无忌也将自己的堂妹许给了卢照英那个匹夫,他们都努力,我们萧氏难道就你我手中败落下去吗?我们的希望就是李恪。李恪有两朝皇室血脉,身份高贵,那岑文本也曾今辅佐过我们萧氏想必他也会辅佐李恪的,封德彝等人也都是前隋重臣,想必也是乐意看着李恪成为汉王世子,日后的皇太子殿下,所以不管怎样,这李恪必须认祖归宗。这样不但可以保证李恪的性命,还能为以后做准备。” “这?”杨宁儿脸上微微有了一丝意动。那一边的萧氏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能选择,她是不会同意这个说法。李恪是隋炀帝之后是不错的,但是有的时候,这个尊贵的血脉并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一见自己女儿脸上的喜色,顿时也就不再说话了。 “此事待科举考试名单出来之后,趁着汉王殿下高兴,到时候老夫会亲自向汉王殿下说的。你们就安心就住这里吧!”萧禹想了想,方说道:“我先回宫了,争取早日将那些贡生的试卷选出来,递给殿下,岑文本是奉了汉王之命前来的,轻视豪门,而重视寒族,这是不行的。”说着朝萧皇后行了一礼,就径自告辞而去。 西市洛水酒肆内早就云集了许多前来赶考的书生,不时的可听见一首首华丽的诗句大厅内响了起来。而靠窗的一张几案上,由几张竹帘挡住了外面的喧闹。卢照辞和李靖当面而坐,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呆一边。这两个人面前,他这个吏部右侍郎是没有地位的。一个当朝汉王,一个当朝大将军,汉王信任人之一。他是来向李靖介绍草原上突厥的情况的。 “看来,这个颉利可汗倒是个人物,日后必定是我大唐的大的敌人了。”好半响,李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若非此人被突厥可汗之事拖住了步伐,一边的突利也因为他夺了可汗之位,一边掣肘他,恐怕他早就南下入中原了,和殿下争夺霸主了。” “大将军所言甚是,臣当时就想让粘杆处杀了他,可是,转念一想,那突利为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心无大志,声望和手段都不能和社尔相比较,恐怕他不是社尔的对手,也只有颉利才有这个手段维持草原上的纷乱,所以就没有杀他,臣也不知道此事应不应该。” “辅机不必如此,有舍必有得,月有阴晴圆缺,何况我们做事呢?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眼下紧要的是将王世充击败。”卢照辞宽慰道:“只要中原平定,大不了,耗费一定的时间对付颉利就是了。只要中原统一,就算是力量再怎么小,那北方草原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道长,听说你是京师你有名的铁口神断,当年前隋的时候,也有人你这里算过,你每断皆准,那你且说我这次是否有中举的命。”这个时候,外面一个难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中充斥着一丝奸猾与高傲之气。里面的卢照辞听的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姓名,籍贯。”出乎长孙无忌意料之外的,算命的道士要的不是生辰八字,却是要姓名籍贯,这就让人有点惊讶的。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扫了卢照辞和李靖二人一眼,却见他二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 “阳夏,谢文方。”那老道士轻轻的念着纸上的五个字,双眼中精光一闪,道:“若是郎君这些都是真的话,那就恭喜郎君,今科公子必中,必为进士二甲二十名之上。” “道长此言当真?”那个叫谢文方的学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要知道这科进士只取五十人,一甲唯有十名,二甲三十人。而且不同于明经科,这进士科难考,所以很有含金量,一旦外放,必然是个县令什么的。可以说一步登上龙门。焉有不喜之理。 “哈哈,若是老道算错了,你大个将我送入长安县衙,请使君治我的罪就是了。”老道士却是很有信心,哈哈大笑道。 “道长,你且给下算上一卦。” “给我也算上一卦!” …… 那酒肆内的学子一见老道士有此信心,不由的也来了兴趣,也纷纷挤了上前,请求老道士为自己算上一卦。 “这厮真的如此厉害。”卢照辞扫了李靖和长孙无忌一眼,道:“莫非宫中有人将中举的名单泄露出来了?否则这个老道士如何能做到铁口神断。” “萧老大人应该不会如此吧!”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解释道:“按照道理,就算是出了名单,还得交给殿下过目,这才出榜让那些中举的学子贡生们准备殿试。萧老夫子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吧!” “辅机,你亲自去走上一遭,那名单现该出来了,你且进宫,拿来给孤看看。”卢照辞皱着眉头说说。 “臣立刻就去。”长孙无忌虽然很是好奇为什么卢照辞对一个算命的道士居然如此重视,但是既然是卢照辞的命令,他自然去执行了。 “殿下,这不过是一个骗人的道士,来此骗人,糊弄口饭吃,为何要如此重视呢?”一边的李靖惊讶的问道。 “靖兄,这个道士可不简单啊!若是孤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所说的恐怕能猜中十之**。”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这么厉害,臣不相信。”李靖摇了摇头道。他可不相信,一个走江湖的道士居然有如此厉害,能算的出科举考试的结果来。 “你不相信?”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何宝,将那道士请进来,孤有事要问他。” “臣遵旨。”那何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紧走到外面喝道:“道长,我家阿郎请你进去为他算上一卦。”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吗?”这个时候一个士子不满的问道。 “哼,我家阿郎有请,去不去乃是道长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那何宝到底是跟随卢照辞身边,随身所带的气势非普通人可以比拟的。何况,这长安城内,达官贵人不少,何宝一出,就知道此人的不凡。 “不知道郎君何处。老道愿意走一遭。”老道士走江湖惯了,一见何宝如此模样,是不敢怠慢,朝四周拱手道:“劳诸位郎君稍后,老道出去便来。请了,请了。” “道长,请吧!”何宝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请。”老道士按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就来到卢照辞和李靖的面前。却见面前两人一老一少,少者面色俊朗,雍容华贵,显然非同一般人,一边的老者,面容冷峻,两道钢眉之间,充斥着一丝煞气。是让老道士震惊,这眼前的两个人恐怕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老道长,刚才下里面听了老道长铁口直断,很是好奇,所以请你也来为下断上一断,你看如何?”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宽和来。 “凭借阿郎的风范,恐怕也不屑于参加科举了。”老道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居然惹了这等麻烦。 “我家阿郎这次正是前来参加科举的,好请老道长算上一算,如何?”李靖一见卢照辞来了兴趣,加上自己心中也很是好奇,当下也笑问道。 “也罢!还请阿郎说说阿郎的姓氏和祖籍何?”老道士低着脑袋说道。 “河东张择端。”卢照辞忽然说道。 “今科阿郎必中。”那老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二甲二十名之后。” “这是如何?”李靖闻言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哈哈,老道士,若是卢氏,范阳卢氏呢?”卢照辞哈哈大笑,双目中神光一闪,不由的又问道。 “今科状头。”老道士闻言吓的一下跪地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显然就一瞬间,隐隐的猜到卢照辞的身份。 “殿下,这是?”李靖也惊讶的问道。 “靖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无论是阳夏的谢氏,还是河东的张氏,或者是范阳的卢氏等等,这些都是什么,都是世家子弟,阳夏谢氏有郡望,乃是江左世家,如今的主考官为萧禹,也是出身江左世家,所以他必中,而且是二甲头十名,河东张氏,虽然也是世家,但是却不如阳夏谢氏,勉强算是一个世家,所以才会是二甲二十名开外,但是也是能中的。而范阳卢氏就是简单,那是孤的族人,不是状头那是什么。道长,孤说的可是有理。” “圣明莫过于殿下,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那老道士终于确定了卢照辞的身份,赶紧回答道:“不论是前隋,还是如今,都会是这种情况的,自古以来,高门无寒士。四百多年来,这种规矩就没有改变过。” “可是殿下如今不是开了科举,为那些穷苦读书人留了一条道路啊!”李靖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萧老大人会不顾殿下的心思,数录取那些高门子弟不成?” “殿下,殿下,这是萧老夫子刚刚整理出来的科进士名单。”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看也没看那道士一眼,而是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那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看了几行,狠狠的丢给了李靖,那李靖接了过来,大略的扫了一眼却见上面果真是如同老道士推测的那样,那个刚刚叫做谢文方的家伙确实中了进士,而且是进士科一甲第九名。而他之后,凡是被老道长算过的,基本上都是上了榜,甚至连明经科中举的进士榜上,也有数人是被他铁口直断的。为重要的是的,这些中举的人,大多都是豪门世家之后,居然和卢照辞所说的一模一样。 “靖兄,走吧!让萧禹来见我。”卢照辞面色阴沉,对一边的何宝冷冷的说道:“辅机,去找岑文本,让他终南书院中学子试卷调出一二十份送来,孤要亲自查看,还有这些世家子弟的试卷也调出来。孤就不相信,这些世家子弟的试卷做的都是花团锦绣一般。” “臣遵旨。”长孙无忌和何宝赶紧应道。 “赏他一贯银钱。”卢照辞刚走一步,忽然停了下来,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地上的老道士,冷哼道:“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否则孤就要你的性命。” “小人遵旨,小人遵旨。”那老道士闻言吓的浑身发抖。接着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了下来,砸自己的面前,金光闪闪。老道士知道那正是赏赐的一贯银钱,但是此刻却是不敢将他捡了起来,好半响才听见卢照辞等人的脚步消失眼前,这才捡起赏钱来,老脸上顿时笑出一朵花来。 汉王府内,李靖面色冷峻端坐一旁,萧禹也端坐另一边,双目微闭,如同老僧盘坐一般,岑文本、孔颖达、长孙无忌三位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是毕恭毕敬的站卢照辞的对面,看着卢照辞那阴沉的面孔,不由的暗自担心来。 “孔先生,这两篇文章孰优孰劣?”卢照辞面前拜访这数十张文卷,随便扫了一眼,从其中选了两张出来,仔细的读了一遍,扫了一眼,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来,将两份考卷丢孔颖达面前。 孔颖达将两份答卷捡了起来,却见上面一人乃是李达的人物,乃是钱塘人士,虽然是国姓,不过却是一个寒族。另一个乃是姓王的人物,叫做王灵光,乃是并州人士,乃是王氏的偏房。 一人写的乃是楷体,模仿是虞世南的字体,而另一人却是写着萧体,模仿的乃是萧禹的字体,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孔颖达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此事的结果。不管怎么样,这个李达的人物恐怕写的好,恐怕也会被刷的干干净净,至于这个王氏偏房,写的再差,也能取得好的成绩,就是因为他姓王。 第一百三十四回 君子欺之以方 第一百三十四回君子欺之以方 “萧禹,你也看看这两份卷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卢照辞抓起面前的两张试卷丢萧禹面前,冷哼道。 “殿下,臣按照古礼阅卷,并没有什么过错。”萧禹见状仰着脑袋答道。 “这就是古礼阅卷?”卢照辞怒极而笑,手中的试卷花花作响,冷哼道:“看看这试卷,这个李达的才气远王灵光之上,那为什么孤上面没有见到李达的名字,却见到王灵光的名字?” “古礼?什么古礼?孤怎么不知道啊!”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百姓分三六九等,这才成礼。国家才能秩序井然,以贵族治国自汉以降莫不如是。老夫行的只是古制,并没有愈规啊!” “殿下,中书令崔仁师殿外求见。”这个时候卢庆走进殿来,报到。 “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卢照辞眉头轻轻皱了皱。 “臣拜见殿下。”崔仁师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行礼道。 “你有何事?”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崔仁师。 “殿下,臣听说这次科考的进士名单已经出来了,所以就前来看看。”崔仁师看到了卢照辞面色并不好,干笑道。 “哦,你也看看这些试卷吧!萧老夫子阅的考卷可真有意思呢?”卢照辞指了指几案上的考卷说道。 那长孙无忌赶紧将李达和王明光的试卷取了出来,递给崔仁师,崔仁师接了过来,看了半响道:“殿下,臣以为王明光文理通达,见识深远,可以录取。” “王明光?”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惊讶的望看崔仁师一眼,又看了看面色发青的卢照辞,却是不敢说话,脑袋低垂。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卢照辞按住心中的怒火,扫了众人一眼。 “臣以为崔大人所言甚是。”萧禹一见崔仁师和自己的意见相似,不由的说道:“古制如此,由此可见,这个李达就是不应该上榜的。” “世易时移,殿下统御四方,这古制也是可以改一改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高门大姓子弟,世世公卿,不识稼穑,专好卖弄魏晋遗风,就说这个王明光的,辞藻华丽,多有浮夸之色,这样的人,让他们去充任各级官吏,那国家怎么能大治呢?何况,这次科举所录取的人才,大多是派送到江南各级州县之中充任重要位置的,江南文风奢靡,魏晋遗风是充斥文坛,多为无病呻吟,言辞无物。臣以为正本方能清源,眼下国家正急需治国人才,殿下,臣以为这科场的风气必须涤了。臣以为这个李达可取,王明光弃之。” “几百年来,贵族豪门乃是国家的栋梁,要抛弃他们等于自毁廊柱啊!”萧禹闻言辩解道。 “萧老大人只给了高门子弟做为国家柱石的权利,可是如果给寒门子弟这样的一次机会,老大人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能作为国家的柱石呢?看看这个李达的,寒门之中像这样的人何止成千上万,难道都要将他们抛之外吗?难道让殿下失去这样的治国能臣吗?”长孙无忌诚恳的说道:“殿下,臣以为这次我们必须要重阅卷,这样才能万千士子之中寻找到真正的人才。” “长孙大人初入官场,有些事情考虑的还不是很周到的。”崔仁师轻笑道:“辅机,你可知道这些试卷花费了萧老大人他们多少时间吗?十天的时间啊,若是再重阅卷,那还是让那些长安城中的士子们等候多长时间啊!长安为京师,居之不易,那些寒门士子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再这里等下去,臣以为,这次就依照萧大人的,等到下一颗考试的时候,再给这些寒门士子一些机会就是了。” “下一次,崔大人可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吗?三年,根据殿下所定下的科举考试规矩,要三年以后才重开科举。崔大人,这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年啊!”长孙无忌言语中充斥着一丝急切来。拱手道:“殿下,臣建议立刻重阅卷,哪怕是再等上十天半个月,起码也比等上三年的好啊!” “嗯,辅机之言并非没有道理。既然如此,就重阅卷吧!”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若是等到下次,还要等上三年,大将军平定江南,江南官吏缺乏,孤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否则,江南没有人治理,恐怕再有心人的下,又会重起来造反,难道还需要大将军再下一次江南吗?” “江南百姓苦战乱已久,臣以为殿下应该早派官员下去治理为好。”李靖也站起身来说道。 “殿下,臣无能,耽误了殿下和长孙大人的大事,这个主考,老夫就还给殿下吧!”说着就要取下头上的乌纱帽来。 “萧老大人且慢。”一边的岑文本却拦住,笑道:“萧老大人还是这副脾气,火气可是大的很啊!” “仆射大人又有何话说?”萧禹冷哼道。 “殿下,萧老大人,臣倒是有一策,既不用推翻前面考试的结果,还能给江南带来大量的官吏。”岑文本脸上又露出一丝谦和之色来。 “哦!文本,你且说说。”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殿下既然下令重阅卷,那就重阅卷,不过只阅那些寒门子弟的试卷。其中选取优秀者,充斥江南官场,至于萧老夫子已经录取的人数那就不变了。”岑文本说道:“殿下只要扩充一下这次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就是了。” “好,如此甚好。”卢照辞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岑先生的主意来,再增加五十人,如此就劳烦萧老大人这些寒门子弟之中,再选上五十人充斥江南官场吧!萧老夫子,你选的人一个都不变,这下你可满意了?” “长孙大人不是这里吗?一切都听他的吧!我还有什么用处啊!”萧禹言语之中,却好像是个小孩一样,还耍着脾气,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萧禹啊!这要说阅卷,主持科考,还得需要萧老夫子这样的当世大儒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经意却是拍了萧禹的一个马屁。 “臣谢殿下。”萧禹也乐的下了一个台阶来。 只是一边的崔仁师却扫了一眼岑文本,眼中露出一丝也不甘和嫉妒来,连带着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也都不好起来。 “好吧!萧禹,你先回去阅卷吧!别让那些考生们等急了。”卢照辞并没有看见崔仁师的异样来,而是催促萧禹道。 “臣先告退了。”萧禹见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愿留这里,就退了出来。 “岑大人好厉害啊!”李靖忽然笑道:“好一招将计就计啊!” “靖兄,此话怎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萧老大人所提的名单中,虽然大多数都是高门大姓子弟,但是也有几个是寒门士子,恐怕这里面就是殿下终南书院中的弟子。这是萧禹看殿下的面子上才给他们的。这下又让萧老大人重阅寒门士子的试卷,那么剩下的五十个名额就是寒门学子的了。那么这一场科举考试下来,寒门士子的数量都高门大姓的学子之上了。君子欺之以方,岑先生可是给萧老夫子下了一个套啊!” 话音刚落,岑文本那脸上那特有的谦和的笑容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有的是尴尬之色。那崔仁师是用杀人的眼神望着岑文本,他没有想到岑文本这只笑面虎居然如此阴险,看着好像是给了萧禹很大的面子,很大的一个台阶,但是实际上,却是帮助了卢照辞,帮助了寒门子弟。实现了寒门子弟录取的人数上罕见的超过了高门子弟。枉自认为自己智计过人,没想到这里也居然被他所设计了。真是奇耻大辱啊!崔仁师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要爆炸一样,双目血红,恨不得将岑文本除之而后快。 那长孙无忌闻言也深深的看着岑文本,与崔仁师所不同的是,他的双眼中露出的是敬佩之色,当然还有一丝忌惮。人聪明到这种程度,恐怕也是很难得的。看来,若是想达到岑文本这种程度,还是要有一段很长时间,要有这无数的阅历才能做到的。 不过,岑文本此举虽然是保护了汉王殿下的成果,但是同样,却是将自己推到了关陇世家门阀的对立面了。这些世家门阀虽然不屑于一个进士名额,但是却不想让卢照辞得到这个机会,把那些寒门书生都送上了官场这条道路上来,统治者都是少数的,只有他们高高上,才能享受掌控众生的权力,这权力本就是很少,如今多了这么多的寒门士子,一下子从他们手中分走了这么大的一块,他们还不会找那些寒门士子们拼命吗?这本来是计划的很好的事情,可是如今倒好,一下子被岑文本一招妙棋给毁的干干净净,可以说,这次科举考试,是世家大族彻底的打了一个败仗。唯一的胜利者就是站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 “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是不能将那些关中世家的逼的太狠了。为重要的是如今大局未定,还是不要生事的好。”一边的李靖望着萧禹离去的身影说道:“萧禹萧大人虽然为人古板,但是朝中素有威望,又是江左文坛领袖,殿下有此人,还可以平衡关陇和关东的局势。免得他们一家做大。” “靖兄的意思是?”卢照辞疑问道。 “状头,甚是一甲都给他们,殿下要的是,培养那些进士们,让他们到下面郡县中去,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至于那些高门大族弟子,就留京中就是了,花点银钱,将他们养起来就是了,这样一来,殿下得到了权利,而那些高门大族又得到面皮,一举两得,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的。”李靖又接着说道。 “也罢!就依靖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这是什么事情嘛!这进士人数说扩大了一倍就一倍,而且还是给那些乡巴佬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韦挺府内,关中世家云集此,就是连河东的张氏也其中。 这已经是金榜张挂的前夜了,虽然终的名次还需要经过殿试之后才能确定下来,但是进士名单却是已经出来了,明经科两百人,进士科一百人,人数都已经扩大了一倍,而让韦挺他们忍受不了的是,这三百人的名单之中,居然发现寒族进士的数目居然超过高门世家大族的子弟。也就是自东汉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一时间,关中世家群情奋起,纷纷云集韦挺府中。 “萧老大人到底是老了,居然没有察觉出这种事情来。”一个关东世家的家主叹息道。 “倒非萧老大人老了,而是岑文本太过佳狡猾奸诈,想那萧老夫子乃是至诚君子,哪里能斗的过岑文本这个奸诈小人呢?”陈叔达一身朱紫,端坐上首,神情淡淡的说道。 “不错,还有那长孙无忌,若非他提出什么重阅卷,使得萧老夫子没有觉察到其中的诡计,才落的一个如此地步,也是一个奸诈小人。”韦思言冷哼道:“这下好了,那卢照辞本就对寒门士子网开一面,精心培养以用来平衡朝局,对付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如今有了这数十位爪牙,他倒是可以占据上风了。” “那也说不定。”韦挺一脸的阴冷,冷哼道:“天下寒门士子苦世家久已,这些人只所以孜孜不倦的想着考科举,不是为了寒门,而是为了自己。他们羡慕我们,羡慕高门大族。就是连封德彝这样的老家伙也想着娶上五姓七宗之后做媳妇,何况那些乡巴佬呢!这些人恐怕也是做梦都想吧!” “韦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韦思仁冷哼道:“莫非要让我们这些世家也招这些为女婿不成?贵庶不得通婚,这是数百年以来留下的规矩,岂能被打破?难道让我们这些世家子女去伺候那些泥腿子不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将这些进士们都变成我们的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为我们说话,就算是外放为官,也会照顾我们家族的,若是屹立朝堂之上,是会为我们所呐喊。只有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他们就会享受到荣华富贵,只有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他们才会升官发财。这种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受的了的。只要他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就算汉王殿下再怎么扩大进士的人数,也不过是白费心机而已。受益的还是我们这些人。”韦挺面色阴冷,冷冷的说道。 “韦大人好算计啊!”陈叔达双眼一亮,猛的一拍手道:“此计甚是厉害。汉王殿下能管天下任何事情,但是却不能管天下的婚姻嫁娶之事。汉王殿下之所以重开科举,不就是因为忌惮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吗?他所以看中那些寒门士子,不就是因为他们朝中毫无根基,只有听从殿下的安排吗?若是这些人与我等联姻,诸位以为汉王殿下还会信任这些人吗?” “不错,汉王智谋甚远,与当年的魏武帝相当。一旦发现他精心培养的寒族士子成为我们世家中的一员,他恐怕再也很难相信这些人了。”韦思齐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这些人所言的魏武帝指的就是当年东汉末年,开创魏家天下的曹操。此人不但专横跋扈,与如今的卢照辞几乎一模一样,为重要的是,曹操多疑。卢照辞这个时候刚刚掌握大唐,群臣之中还有不少是忠于李阀的,这个时候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卢照辞的警觉。没看见,到现为止,潼关徐世绩的东征大军还没有出发吗?这就是为了防止长安城内,有人密谋生事。 “既然如此,那汉王殿下如此重视这批进士,我等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啊!”陈叔达也点了点头道:“明日,老夫就派人上街去选女婿去。” “不错,老夫也命小女进士中抛绣球,来选一位进士女婿。”老将殷开山也出言道:“只是这个吴兴陈光蕊倒是不错的,老夫前段时间曾魏征府中见过此人。很的魏征欣赏啊!” “陈光蕊?这个人老夫倒是听说过。”陈叔达也点了点头道:“此人生的面如冠玉,文采飞扬,有魏晋遗风,萧老大人也对此人赞赏不绝,只是不知道这次殿试之中,能排的第几名。” “哼,我殷开山的女婿就的做个状头。汉王殿下若是不允许,老夫就到汉王殿下那里闹去。”殷开山老脸涨的通红。 “哼,汉王殿下总不会将这状头之名让给那些乡巴佬吧!”韦思仁冷笑道:“若是那样的话,可是我大唐的千古笑话了。” “想来还是不会的。”韦挺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现还是需要我们的,所以是不会和我们翻脸的,这次状头肯定会是会落到我们关陇世家手中的。”言语之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深信不疑。 第一百三十回 李渊再出招 第一百三十回李渊再出招 试院门口,数百位御林军看护,一面影壁之上,有金榜一面,上面书写着这次参加科举考试的明经、进士两科中举名单,两者加起来有三百人之多,为重要的是寒族士子居然占据了大半,管大多都是二甲开外的,但是这也是开了历史的先河,一时间,长安城都轰动了起来,那些寒门士子纷纷朝汉王府方向叩首不已,以感念汉王给予寒族士子们的机会。而让人惊讶的是,就众多进士正为自己通过礼部考试而欢呼的时候,忽然那些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纷纷找上门来,要求招自己为婿的,有甚者两家还有为了争夺一个好女婿而相互打架争吵的,这其中还有一些高门大第,诸如与汉王府结亲的河东张氏、韦氏等等,一时间,那些落榜的考生对于考中进士榜的同窗们加的羡慕了,纷纷发誓三年以后再来参加科举。 而就此时,卢照辞当年无意之间说出来的几句打油诗也瞬间就长安内走俏起来。“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看看,这里面的东西都被证实了。 “殿下,臣以为这是关中的那些世家们对殿下的反击。”汉王府内,岑文本、长孙无忌等汉王府的谋士都坐锦凳之上,只有许敬宗站大殿之上,双目微垂,但是口中说出的话是那样的锋利无比。听的崔仁师等人面色一阵大变。 “哈哈,延族,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上却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些人与那些科进士联姻,其主要的目的就是拉拢这些科进士为自己所用,其次就是离间殿下和这些科进士之间的关系,使的殿下手中有人却是不敢用,后还得用那些名门高姓子弟。”许敬宗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不错,数百年来,贵族和寒族是不通婚的,这下整个长安城的贵族们都争相拉拢那些科进士为自己的女婿,这就是有问题了。想当年宋武帝时期,他的小舅子乃是寒门,但是并没有因为他是皇上的外戚,皇后的弟弟而被那些贵族门街接待,就是举行宴会,也是让他外面呆着,就不要提什么联姻了。臣看这些人如同许大人所说的那样,别有用心。”长孙无忌也站起身来说道。 长孙无忌的话音一落,许敬宗那微闭的双眼猛的睁了开来,望了前面的长孙无忌一眼,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奇异之色,但是却没有说话。 “殿下,臣以为两位大人都太过敏感了。”崔仁师出言说道:“移风易俗,当年也未曾有寒门士子进入朝堂,乃是前隋文皇帝创立了科举制度,如此才有了今日寒门士子不但高中举人,还能进入朝堂,参与朝政,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的举措。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有贵庶通婚之事发生呢?臣以为,这正是那些贵族已经发现,他们独占朝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所以才会选择贵庶通婚,以借机扩大自己的影响,保证自己的权力。臣还以为,殿下如今所要求的并不是马上消除那些关陇世家对朝廷的影响,因为一场科举是不可能消除数百年都存的习俗,这是不可能发生,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殿下,的廊柱还没有竖起来,难道就拆除旧的廊柱吗?那这个房屋又怎么样才能遮风挡雨呢?”岑文本也一边说道:“臣以为,事情只有一步一步的做,既然关陇世家们已经打破了贵庶不得通婚这一条,那么,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失去多的原则,等到后,就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不错,两位先生说的很是有理。”卢照辞拍了拍手道:“辅机,延族,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嘛!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大登科后小登科,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嘛,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有一点要谨记,若是家中已经定亲或者成亲的,还要被那些达官贵人们招为婿的,这样的人是不能用的,要剥夺他们进士资格。” “殿下圣明。”岑文本等人大声喝道。 “三天之后,就是殿试,诸位爱卿与孤一起参加殿试吧!”卢照辞哈哈笑道:“我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终于要结束了。辅机,那些好魏晋之风的人,就让他们做个翰林庶吉士吧!或者入太学、国子监都行,反正是不能让他们到江南去的,一旦让这些人去当官,莫要把孤臣下的子民被这些人给治理的傻了。” “这个倒好办,唯有一人不好。”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何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长孙无忌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能让长孙无忌感到为难的人肯定不是常人。 “陈光蕊。是魏征举荐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畏惧来,又说道:“听说将被殷开山招为女婿。” “陈光蕊?”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问道:“魏征可是准备将他推荐到江州的?” “殿下如何得知?”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岑文本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来。魏征推荐一个进士本就是不凡,此人性格刚直吗,很少能得到他认可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学会了推荐进士了。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对这个陈光蕊很是熟悉。 “江州,江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就是匪患太多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陈光蕊一个书生能行吗?何宝,何宝,你过来。” “殿下。”外面护卫的何宝听了卢照辞的喊声,赶紧小跑了进来。 “不久之后,科进士陈光蕊要到江州上任,江州匪患过多,你领着一个百人队,护卫陈光蕊上任吧!顺便将江州的匪患给剿灭了。莫要让陈进士费心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遵旨。”何宝闻言双眼一亮,跟随卢照辞身边虽然风光,但是立功的机会比较少,卢照辞让他领兵去江州,虽然只是一个百人队,虽然只是去剿灭匪患,但是也是立功的机会,何宝岂会放过,赶紧应了下来。 只是何宝不知道的是,这种立功的机会周边的众人眼中,却是大有文章。要知道这次科举考试有三百名进士,虽然还没有过殿试,但是名单却是不可能改变了,能改变的只是排名而已,所授的官职而已。陈光蕊撑死也是一个状头,但是却能得卢照辞钦点百人队护送至江州,这其中就是有很大的问题了。是给魏征的面子,或者是给殷开山的面子?众人宁愿是相信后者,可是卢照辞为什么要花这么大气力来讨好殷开山呢?这就容易让别人引起无限的遐想了。众人都知道这殷开山是追随李渊的老臣了,对李阀忠心耿耿,对卢照辞这样的人物一向是敬而远之,甚至可以说仇恨的恨不得将卢照辞斩成了两段,这个时候卢照辞去讨好他,难道是要对李渊的那些老臣子进行拉拢了?众人不由的不怀疑起来。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三天后,孤要亲自文渊阁见一见这三百名进士,看看何人能得这状元头衔。”卢照辞哈哈一笑道:“陈光蕊,陈光蕊,嘿嘿,不知道是这个陈光蕊厉害,还是那个孙伏伽厉害。”众人闻言纷纷按住心中的惊讶,这满城的进士数百,学子成千,为什么这日理万机的汉王殿下唯独能记得这二人?众人纷纷按住心中的好奇,纷纷退了出来,待出了汉王府的时候,纷纷派出下人打听这二人的消息。一时间闹的满城风雨,陈光蕊和孙伏伽的名声也越来越高涨,尤其是陈光蕊,不但生的面如冠玉,成为殷开山的女婿,为重要的是,汉王殿下已经决定派出一支百人队护送这位科进士去上任了。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一时间,陈光蕊所住的酒肆被那些落榜的考生围满了,以期望沾点陈光蕊的灵气。就是殷开山府中听说了此事,也乐的哈哈大笑,连带着对卢照辞的印象却是好了几分。 太液池边西风亭内,当今隆武天子李智云陪伴着太上皇李渊端坐亭中,那李渊望着脚下的太液池,又淡淡的望着垂立一边的李智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父皇。”李智云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自从中秋之后,李渊的身体就大不如以前了。所以李智云才会按下心中的惧怕,亲自前来陪同李渊,加上朝政都是掌控卢照辞手中,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朝中大小之事都是经过宣德殿众位宰辅处置之后,再呈交卢照辞审阅,然后再行至天下,根本就没有他李智云什么事情。 “卢照辞倒确实是个人物。他拉拢殷开山那些老臣了。”李渊抚摸着李智云的脑袋,心中满是懊悔之色,当初就应该不顾天下口舌,随便找个借口,将卢照辞斩首,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只是如今已经迟了。 “陈郡公跟随父皇久矣!忠心耿耿,又岂是卢照辞小恩小惠可以收买的,父皇就不必担心了。”李智云不屑的说道。 “哎,你还是太嫩了一点。”李渊扫了一眼李智云,眼中是担忧之色,道:“润物无声,这种小恩小惠虽然不上台面,但是却是让人心慰的。殷开山已经是郡公了,年纪也大了,升无可升了,也该是养老的时候,老人担心的是什么,那就是身后之事,子女之事。殷娇乃是他的掌上明珠,是关心了。一见卢照辞如此关心他的女婿,如何不高兴。”李渊到底是精于权谋,自然能分辨的出这种小恩小惠关键的时候的作用。 “儿臣无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李智云嫩脸通红,却是羞愧不已。 李渊见状苦笑道:“这些是书上学不到的,这是父皇数十年的经验,你现才多大的年纪,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哎,怪就怪卢照辞掩藏的太深了。当初他让房玄龄做你的老师,朕本以为他是为你好,今日看来,他早就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准备推你上位,想来房玄龄教你的都是圣人之道,对权谋之道,帝王之道都没有涉猎吧!” “孩儿当初也没有想到那么多,房师也曾传授儿臣权谋之道,帝王之道,但是孩儿当时没有注意,房师看儿臣不敢兴趣,后来就没有教了。”李智云倒也老实,将房玄龄当初如何教导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房玄龄倒是一个有用之人,只是你自己当初并没有把他放心上。”李渊苦笑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卢照辞当年也曾说过此事,房玄龄乃是宰辅之才,他一见你没有进取心,自然是不想辅佐你,加上你沉迷于道学,是不愿意为你所用。所以待卢照辞掌握朝纲的时候,他就成了他的肱骨之臣,如今朝政多是为房玄龄、岑文本等人处置,至于裴监、陈叔达等人都已经是靠边站了,如今连长孙无忌也投靠到他的麾下,日后也是接替裴监的人物。五郎,卢照辞这是逐步的篡夺我大唐江山啊!” “都是儿臣无能,才让房师成了卢照辞的人了。”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这也不怪你,也不怪你。”李渊笑道:“说实的,这一切都是朕的错,要是当初朕要多关注你一下,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朕佩服的是卢照辞,当初朕以为他要立一个年幼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势掌权了。他若是这样做了,朕拼死也会反对的,没想到他后来居然提出了让你做太子。朕原以为他想的不过是做曹操,不想篡位,朕就答应了他,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你生性暗弱,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看看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掌控朝政,时机一到,他就可以废帝自立。” “父皇,那儿臣该怎么办?”李智云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李渊老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之色,道:“父皇当年连杨广都骗的过,何况如今的卢照辞。卢照辞虽然百年难得一出的人物,但是到底是年轻人,有些事情做得不地道了,朝中反对他的人还是有的,他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根本不了解世家的生存之道。你回去之后,下旨调回王珪,那王珪是仇视卢照辞的,太原王氏也是不会允许一个出动关东世家的人来当皇帝的。王珪机敏练达,他可以帮助你出谋划策。还有一个人,他是厉害,那就是裴矩,此人西域经营多年,居然将西域弄成了大隋的天下,虽然老了,但是却忠于大唐,忠于朕。有此人你身边出谋划策,朕也放心了不少。” “裴矩?”李智云脸上现出狐疑之色,道:“儿臣听说前隋的时候是有名的奸佞之臣。当初杨广临幸江都的时候,就曾强征江南女子配与军中将士的,弄的江南民怨沸腾,这种人物岂能用之。还听说他擅长于溜须拍马,这种人放儿臣身边,岂不是为天下人耻笑儿臣与昏君杨广无异吗?” 李渊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眼前的这个儿子到底不是明君,若是李世民这里,恐怕自己随便一句话都能点醒对方。一想到这里,李渊的心脏仿佛是被一把利刃慢慢的割开的一样,鲜血淋淋,当初若是立李世民为太子的话,那卢照辞哪里有这个机会,篡夺了大唐的江山来。 “帝王之道于平衡,忠臣有忠臣的用处,奸臣也有奸臣的用处,各种臣子各安其职,各守本分,帝王居中调配,如此才能实现天下大治。百姓眼中,士大夫眼中,这臣子有忠奸之分,但是帝王眼中,臣子并没有忠奸之分,而是分为有用和无用之分。帝王对于臣子只有利用,而没有亲近。是没有信任。就算有信任,但是也是短时间内的信任,若是长时间的信任这个臣子,那这个帝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那裴矩是干了坏事,这朕也知道,但是朕加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你大的敌人就是卢照辞,要以除掉卢照辞为首要的任务,至于裴矩这样的臣子,用完了之后,就不用就是了,因为他是对你的皇位是没有威胁的。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杀了。这样朝野上下又会称赞你的圣明。”李渊缓缓的道出自己的经验来,道:“想想刘文静,他为什么会死,他是忠臣吧!但是却对我李氏江山产生威胁,所以朕将杀了,想象裴寂,这个老东西收受贿赂,家中的房子建的是那样的金碧辉煌,不下于朕的皇宫,但是朕从来没有责怪他,那是因为此人对朕有用,关键的时候,可以为朕抵挡来自别人的进攻。这种人物,一旦天下大定,不需要的时候,一道圣旨就能杀之,百官就会赞赏你这个皇帝的。所以,你想真正的成为一个皇帝,这个裴矩,你就得用之。你可以封他做太傅,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 “儿臣遵旨。”李智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六回 野心家裴矩 第一百三十六回野心家裴矩 文渊阁正殿上,当今隆武天子端坐御案之上,面无表情,看着大殿之上数百位进士默默的写着答卷。 文渊阁的侧殿之中,卢照辞领着自己的一般文臣谋士,却是没有观看这些进士们的答卷,而是商量什么。 “皇上决定调王珪回来,担任礼部左侍郎,册封裴矩为太傅,你们怎么看?”卢照辞看着手中的朱批奏章,淡淡的扫了面前的众人。 “倒是大手笔啊!”崔仁师双眼一亮,道:“陛下此举就是拉拢太原王氏和河东裴氏了。只是裴矩那老东西极其狡猾,为甚者,这名声这么差,皇上居然封他做太傅,难道不怕他的名声又损吗?” “玄龄,你怎么看?”卢照辞看了看人群之中,脸色并不好看的房玄龄来。本来他李智云为楚王,为太子的时候,一直以他做老师的,如今做了皇帝,他也是帝师,等到机会一道,这个太傅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如今倒好,皇上不声不响的就让裴矩这个炀帝前有名的奸臣,阿谀之臣做了太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他如今为卢照辞效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几年的时间与李智云一起,师徒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李智云的个人让房玄龄很是失望,但是还是一定的程度上维护李智云的利益,但是这下李智云的行为一下子让他伤心不已。 “陛下天性仁慈,崇尚正义,号仁君之道,对于那些谄谀之臣想来是厌恶不已,按照道理,他是不会让裴矩这种人来到他身边的,不用提做他的老师了。”房玄龄叹了口气道:“至于王珪,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也是号纵横之术,也非王道,与陛下的为人不相符,臣以为陛下既然让这二人回到他身边,恐怕这都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的背后,恐怕还有一人教他。这是臣的一点愚见,请殿下乾纲独断。” “他的背后有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道:“卢青云,看看陛下近见的异常举动拿过开看看。” 不到片刻,就见卢青云身着浅红袍,手上捧着一叠纸张,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那魏征看的分明,暗自皱了皱眉头,正待上前说话,却见旁边的岑文本拉住自己,对他摇了摇头,指了指卢照辞。魏征眉头紧皱,面色顿时黑了不少,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退了回去,却是不再说话。崔仁师一边看的分明,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呵呵,恐怕是太上皇的主意了。这个李淳风恐怕是想不出来这种主意来的。”卢照辞翻了翻情报,以手指敲了敲桌子,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看来太上皇还有点不甘心啊!”许敬宗冷笑道。 “他不甘心也正常的很。”魏征冷哼道:“至高无上的权力被别人夺走了,换做许大人恐怕也不甘心吧!”许敬宗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扫了卢照辞,却见卢照辞脸上平淡不惊,顿时知道这个魏征卢照辞心中的地位也是非比寻常的。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 “殿下,这要答应陛下吗?”岑文本小心翼翼的问道。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纷纷望着卢照辞,等待着他的决定。 “殿下,这是第一位交卷的人。”这个时候,侍中陈叔达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手中正捧着一张卷轴。 “这么快就有人完成了策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虽然这次殿试也仅仅是一篇策论而已,但是这么快就完成了这篇策论的人,已经是相当难得的。 “来,看看,这篇文章。奇文共欣赏啊!”卢照辞并没有回答岑文本的话,而是指着面前的策论,说道:“看看,子读诗经,闻玉玲过耳,嫩寒潜心,又见横绝**,扫空万古,天道苍茫不识…此人倒是好奇才啊!待孤看看,是何人能做出如此文章来,咦!传殷开山。” “殿下,难道是陈光蕊的试卷?”岑文本惊讶的说道。 “正是此人。”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个陈光蕊不但是第一个交的试卷,而且写的文章是如此的花团锦绣,重要的是,还是如此的大气。横绝**,扫空万古,天道苍茫不识。好句啊!殷老将军得了一个好女婿啊!” “哈哈,多谢殿下夸奖。”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阵朗笑声,只见一个老臣面色红润,须眉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正是跟随李渊征战疆场多年的殷开山。 “老将军,他日令爱成亲之日,可得邀请孤走一遭啊!看看,大登科后小登科,人生四大喜事都碰到。难得啊难得啊。”卢照辞拍了拍几案上的试卷笑道。 “敢问殿下,这人生四大喜事是何喜事?”长孙无忌如何看不出来,这卢照辞准备拉拢殷开山,就着话头问道。 “这人生四大喜吗?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哈哈,这个陈光蕊刚好是占了后两个条啊!”卢照辞笑道:“若是后面的进士写不出如此好的文章来,这个状头恐怕就得给这个陈光蕊了,老将军,恭喜啊!” “臣多谢殿下。”殷开山也是老大开怀,摸着花白色胡须哈哈大笑道。 “殿下,这是第二份试卷。”这个时候陈叔达又传来了第二份试卷。 卢照辞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孙伏伽的,嘿嘿,只是不知道这二人到底哪个可以为状头啊!玄龄,你来看看。”说着就将试卷递给房玄龄,自己却是没有再看了。 那房玄龄看了片刻,方说道:“臣以为陈光蕊可以排一甲第一名,孙伏伽可以排第二位。”说着又将孙伏伽的试卷递给其他人。其余的诸如岑文本等人也拿起两人的试卷比较一番,也纷纷点头称是。 “好。若是不出意外了,就列这二人作为第一、第二吧!”卢照辞拍了拍手道。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们审阅吧!孤累了,先休息一会。都退下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却是将李智云的朱批圣旨握手中。众人见状,都相互望了一眼,缓缓地退了出来。 “殿下。殿下。”这个时候,卢青云又冒了出来。 “说吧,可知道太上皇和陛下说话的内容来?”卢照辞面色阴冷。他感到很累,因为李渊背后耍阴谋,他又何苦留长安城中,早就领着千军万马,去进攻洛阳了,平定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这个,两人是太液池中的西风亭内说话,避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说话的内容也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臣等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陛下回到太极殿的时候,曾经抱怨不应该使用裴矩作为自己的老师。”卢青云低着头回答道。 “哼,难道就凭借这二人就想夺回失去的权力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冷哼道:“裴矩虽然厉害,可是他已经老了,已经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了。既然你不怕有损自己的名望,那孤答应你又如何,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能耐。青云,听说太上皇上次病了?” 卢青云面色一变,身形一震颤抖,脑袋是低的很厉害了,点了点头道:“回殿下的话,太上皇是病了,而且病的很重,现如今他的精神头显然不能和往日相比较了。” “人老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何必管这么多的事情干什么呢?难道还能从太上皇变成皇帝?”卢照辞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却是摸出玉玺,圣旨上盖了一方大印,又取了案上的朱笔,写了一封圣旨,却是任命裴矩为太傅的诏书。 “是,臣也认为太上皇应该好好休息了。”卢青云也连连点头。只是卢照辞听来,这声音是如此的怪异。 “你想干什么?”卢照辞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卢青云冷喝道。 “让太上皇好好休息啊!”卢青云不解的说道。 “愚蠢。”卢照辞双眼中寒光闪闪,冷哼道:“你想死吗?这件事也是你管的。去,传旨,命王珪进京,为礼部左侍郎,加封裴矩为太傅。快去传旨。”卢照辞冷哼道。 “是,是,臣这就去。”卢青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退了下去。 “哼,岳父大人,你又何必如此呢?”大殿内,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曾有过谋反之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谋反是李渊等人逼迫的结果,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防止狡兔死走狗烹的结果。后没有想到的是,狡兔还没有死呢,李渊就准备磨刀霍霍,要杀自己了。自己不得不奋起反抗。 城西,裴矩府上,裴矩端坐太师椅上,手中握着刚刚颁布下来的圣旨,这是册封自己为太傅的圣旨,太傅是一品大员,虽然是个虚职,但是足够显耀当今了。这是大唐第一次册封太傅这个官位的,按照道理,裴矩已经很是高兴了。但是现如今的他根本就不高兴。 “哈哈,恭喜老大人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却见裴寂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脸的笑意,裴矩甚至还能从其中感觉到一丝嫉妒。 “这是你的主意?”裴矩一见裴寂将手中的圣旨一把砸裴寂的脸上,须发张扬,如同一个暴躁的老狮子一样,冷哼道:“你想干什么,想将我们裴氏逼死不成?” “老大人何必如此,我河东裴氏屹立世间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岂会说亡就亡的,看看,老大人当初隋炀帝时当差时的模样来,天下人恨不得食老大人的肉,喝老大人的血来,可是后怎么样,我裴氏还不是照样屹立天下世家之中。无论是老大人还是我裴寂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裴寂满不乎的说道:“如今陛下想让当五郎的老师,就是为了借助老大人的聪明才智,重立正统,再造乾坤。” “再造乾坤?”裴矩冷笑道:“你倒是说的好听,这卢照辞岂是那样好惹的,到时候,莫说是推翻他,恐怕连你的性命都难保了,这些年,你以为你干的事情能瞒的了他吗?听说他刚出山的时候,卢氏就将金鹰堂交给了他,如今就不要提,比金鹰堂加厉害的锦衣卫了。你们的一切都是他的掌握之中。” 裴寂闻言脸色一僵,但是还是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天下还有一块地方,他的锦衣卫实力还没有达到?” “什么地方?”裴矩面色一变,双眼中露出一丝警觉之色来,冷冷的望着裴寂。 裴寂却若无其事的说道:“老大人知道为什么这次陛下要将王珪那家伙调回中枢吗?” “哼,你们之间的事情,老夫怎么知道?”裴矩冷冷的说道:“老夫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几天好活头了,你们这些事情也就懒的理睬了。” “我虽然看不上王珪那家伙,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裴寂冷笑道:“我虽然也是裴氏的一员,名义上也是裴氏的族长,但是到底不是闻喜本宗,嘿嘿,老大人,到如今才知道,河东根本不是我裴氏的根基所,老大人不愧是高人,能够糊弄的杨广那个多疑的家伙,将他玩的是团团转。居然将这个秘密留到现,若非王珪那家伙无疑中有所发现,恐怕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我裴氏根基不河东,而西域。二十年啊,二十年,老大人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将我裴氏根基从河东转到西域,自己空顶着一个闻喜县公的名头,实际上,却是将裴氏转移到西域。真是好手段啊!裴寂真是没想到老大人居然有如此手段,高昌、吐火罗、龟兹等西域各国都为老大人所用,一声令下,就的数十万兵马,真是没有想到,我裴氏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不错,你都知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老夫当年西域二十年,就是为了我裴氏留的一条后路的。”裴矩一见裴寂已经解开了谜底,脸上也放松了不少,淡淡的说道:“老夫虽然伺候杨广数十年,上承帝心,下接民意,如何不知道这天下迟早都要乱的,我河东裴氏不能乱世中有所影响,所以才将裴氏大部分的实力都迁往西域。你说的西域各国能为我所用也是正确的。” “老大人,你有如此实力,为何要躲家中呢?”裴寂闻言脸上露出喜色,道:“如今太上皇要借用老大人的实力,重整朝纲,老大人只要将这股力量交出来,老大人就会名垂青史,他日封为西凉王也是有可能的。” “哼,老夫都已经老成这样了,还需要什么西凉王吗?太上皇也太小瞧老夫了。何况,你莫要忘记了当初的那个李轨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也曾经做过西凉王的。”裴矩老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裴寂是何等的人物,一听见裴矩言语,顿时知道裴矩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意动,只是自己所提的筹码不够,当下赶紧说道:“老大人想要什么条件,裴寂必会回去向陛下说明,一定会满足老大人的。” “你这个蠢材。”裴矩闻言一巴掌甩裴寂的老脸之上,冷哼道:“看来,你是比那卢照辞是差远了,他就敢以一姓来取代国姓,你这个蠢才怎么就做不到呢?你知道西域是什么地方,那里勾连丝绸之路,来往客商无数,西域各国,虽然有的国小民弱,但是多是富贵之国。我裴氏如今西域大行其道,正是时候,所差的就是一个名义而已。你这个蠢才难道还不知道吗?” “老大人的意思是要?”裴寂双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哼,他卢照辞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裴氏就不能做。”裴矩冷哼道:“西域天高地远,大唐的兵锋远不能至,西域各国很是弱小,吞并起来很是简单。你回去告诉李渊,老夫可以帮助他解决卢照辞,但是你要他写下圣旨,西域之地永为裴氏所有,大唐的一兵一卒都不得踏入西域半步。大唐和我裴氏永为兄弟之邦。” “难道您就不怕太上皇事后要找我裴氏算账吗?”裴寂吞了口气吐沫,他没有想到裴矩这个老大人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那个时候,他还有精力来管我们裴氏的事情吗?”裴矩冷笑道:“我们要是战胜卢照辞,卢照辞麾下的那么兵将怎么办?北方的突厥就已经让李渊头疼了,还有机会来管我们。他是没有这个精力了。” “这个?”裴寂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没有什么为难的。”裴矩冷笑道:“李渊是个明白人,以一个不是他自己的地盘换上李阀的未来,他还是很满意的,不会为难的。” “是,下官这就去。”裴寂点了点头说道。 望着裴寂离去的身影,裴矩冷哼道:“想染指天下的并不是只有你李阀,也不只是你卢照辞,还有我裴矩。等了数十年的机会,终于来了。哼,失去了李世民的李阀还是叫李阀吗?” 第一百三十七回 罗艺反了 第一百三十七回罗艺反了 “混蛋,这个老不死的而居然还想列土封疆,那和卢照辞又有何区别。”承香殿内,李智云满面阴森,他面前,裴寂低垂着脑袋,却是不敢说话。裴寂刚刚从裴矩府中赶来的,告诉了李渊裴矩的条件。虽然有李智云一边怒火冲天,但是裴寂却没有把他放心上,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而已,真正做主的却是上面端坐着的李渊,这位精力大不如以前的皇帝。正用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望着自己,仿佛是要看穿自己的心脏一样,让裴寂心中发冷,低着头不敢说话。 “西凉本就不是我大唐的国土,其中高昌、龟兹等国都是立国数百年了,占据丝绸之路,西突厥是那里虎视眈眈,朕连东突厥都要小心翼翼,卢照辞何其神勇,也只能学着长孙晟的计策,分裂大草原,何况是朕了,既然你们裴氏西域经营了二十多年,恐怕连自己族中的精兵都有不少了。攻打西域,统治西域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既然如此,朕就承认你们对西域的统治,两家永世盟好,互不攻伐。”李渊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却没有一丝情感,冰冷无比,好像数九寒冬一样,冻的裴寂浑身发冷。 李渊轻飘飘的言语之中,虽然同意了裴矩的要求,但是同样,他知道,只要解决了卢照辞,下一个要死就是他们裴氏了。当下哪里还想着以后的事情,赶紧拜道:“陛下,臣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裴监,你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这个裴矩!哎!”李渊望着跪地上的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柔和来,他知道裴寂是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叛他的。 “陛下,想来您也知道,那裴矩当年经营西域的时候,臣还家中赌钱,根本就不知道裴矩那个老匹夫的事情,若非王珪来信,恐怕臣还不知道西域的事情。”裴寂老脸一红,裴矩来到长安之后,交出了裴阀的族长之位,可惜的是裴寂这个家伙只知道搂钱,哪里知道裴阀的一些核心机密,到了后,居然还是通过其他人才知道裴阀早二十多年以前,就西域经营了偌大的地盘来。 “裴监,朕不怪你。”李渊见状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说道:“既然裴矩要西域,那就给他就是了。只是朕感到好奇的是,裴矩如何能帮助五郎除掉卢照辞呢?” 裴寂摇了摇头,脸色涨的通红,尴尬的说道:“裴矩此人阴险狡诈,臣并不知道这一切。” “你去告诉他,朕已经答应他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李渊也很了解裴寂,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裴矩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事情,心中只是微微露出一丝失望来,但是也对裴寂亲近了不少。 “臣这就去。”裴寂是一刻也不想这里呆了,赶紧溜了出去。 “父皇,这个裴寂还能相信吗?他也是河东裴氏的一员啊!”李智云担心的说道。 “君王是谁都不能信的。”李渊叹了口气道:“不过裴寂这个时候还是相信的,他本就没有什么才能,除掉朕他还能相信谁。他一方面是不会允许卢照辞还留关中的,为重要的是,卢照辞不久之后就会向他开刀。” “父皇为什么这么确定?”李智云惊讶的问道。 “因为长安城内的闲人太多了,那些前朝没有本事的人太多了,朝廷养不起了。卢照辞要想维持他的统治,就得将那些没有用处的人都给裁撤了。裴寂就是其中的一员,这裴寂若是离了朕,他还能有如今的风光吗?还能有人送钱给他吗?不,没有,西域虽然是裴氏的,但是也是裴矩和他子孙们的,而不是他裴寂的。所以他只能依赖朕!朕他就,朕要是失去了权柄,他也是一样,长孙无忌可是盯了他的位置好久了,已经都快要等不及了。”李渊淡淡的解释道。脸上却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父皇,您说那裴矩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卢照辞呢?”李智云好奇的问道。 “裴矩此人虽然前隋炀帝面前阿谀奉承,是个十足的奸佞之臣,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硬是让西域成为大隋的一份子,西域诸国年年来敬奉,奉我中华为正宗,这其中就有裴矩的功劳。就看他能左右西域的局势,使的西域成为裴氏的又一块根本之地就看的出来,此人很有能耐。既然他说能帮你除掉卢照辞,恐怕是大有希望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如今重要的是,这个裴矩莫要是另一个卢照辞。” “那裴矩都如此大的年纪了,就算夺了朕的江山又能的几年呢?”李智云不屑的说道。 “哼,愚蠢,当年前隋文皇帝登基多大年纪了。江山如血,那张椅子谁都想坐,如今我李阀没有能克制裴矩这样野心家的人了。要是世民就好了。莫说裴矩,就是卢照辞也不敢妄动三分啊!”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李阀以前人才济济,如今倒好,自从李世民死后,李氏人才匮乏,好不容易有两个宗室将领,还被对方削了军权,成了一个闲散宗室了。可怜的李渊父子二人也只能坐困皇宫,相互长叹,却是无可奈何。 “哎,父皇,如今那些大臣们见着卢照辞权力日益高涨,各个都投靠了他的麾下了。他们哪里还会听父皇和儿臣的。”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来。 “哼,这些世家大族不是东西的,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看看吧!只要朕占了上风,这些人就会趁机对卢照辞进行痛打落水狗。若是我们再次失败,看看吧!那些家伙恐怕就迫不及待的拾掇着卢照辞上位,他们好再做一次开国功臣呢!”李渊冷哼道。脸上一脸的不屑之色,却是忘记,他李氏也同样是世家之一,而且还是大世家,所行之事与这些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几日陛下倒是好繁忙啊!”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他的身边,还有岑文本等人都是聚集一起办公的。自从科举考试结束之后,剩下的就是分派官吏,根据卢照辞的吩咐,这批科进士大多是被分派到南方刚刚收复的城池中,担任县令等职务。由于江南地大,城池较多,居然这三百个进士还有不少的名额。如此连带着宣德殿内丞相府事务繁多,也只有卢照辞此刻手下人多,才能如此不紧不慢,谁让这些人都是处理政事的高手呢! “还能干嘛!本官可是听说了,那裴寂出入宫禁也是相当频繁的。辅机,看来那个老东西对你这个吏部右侍郎很是冒火啊!”崔仁师双目中露出嫉妒之色来。近,他可是深刻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些家伙分了他不少的光芒,使的他卢照辞面前,风光不了。 “哎!只是不知道王妃这次能不能给殿下诞下麟儿,若是真是一位世子,哼哼,好歹本官也是娘家舅舅,殿下登基之后,他就是太子,对我这个舅舅还不是尊敬有加,到时候,看看你们有什么资格本官面前耀武扬威。”崔仁师一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下官的这一切都是殿下给的,他裴寂又有何本事找下官麻烦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对了,辅机,当初薛万彻他们逃出长安城后,有没有抓到啊!”一边处理国事的岑文本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薛万彻?”长孙无忌霎时间脑门之上冲血,一股怒火凭空而起,差点就将宣德殿烧的干干净净,就是这个薛万彻领着数千东宫与齐王府的卫队,攻下了秦王,不但杀了侯君集领着的两千玄甲铁骑,为重要的是,还将李承乾给杀死了,累的自己的妹妹到现还沉浸丧子之痛之中。长孙无忌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只是可惜的是,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倒是有人终南山中看见了他们。”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终南山何其大也!根本就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些人到底是个祸害。”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说道:“终南书院还终南山脚下,其中的士子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薛万彻等人当初都是跟随燕郡王罗艺手下的猛将,如今手中还有百余人,万一他们要是袭击了终南书院,我等的罪过可就大发了。下官以为,立刻命令左翊卫大军派出精干人员,手中终南山的下山通道,然后画出图像,发动山中的猎户、樵夫进行,一旦发现这些人的踪迹,就报与官府。” “这点倒是其次,下官担心的是薛万彻等人当初都是来自燕辽军的恶,当年罗艺与海陵王交好,薛万彻等人才成了海陵王麾下的将领,这些人如今不满殿下,当初是趁乱逃出长安城,这个时候若是逃到了燕辽军中,我们想捉拿他们可就困难了。”许敬宗眼珠流转,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燕辽军是个忌讳,无论是李渊还是到现的卢照辞都是一样。正常的场合下,都从来不提到燕辽军。 提到燕辽军,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罗艺,这厮很是幸运,罗艺出身将门,父亲曾任隋朝监门将军。但罗艺的性格却不是很好,桀黠且刚愎不仁,但他勇于攻战,善射,能力出众。所以罗艺从军后,因战屡立功官,大业中期升为虎贲郎将。隋大业八年,隋炀帝发兵攻打高丽,命罗艺督军北平郡治昌,受右武卫大将军李景节度。罗艺带兵号令严整,所部颇有战斗力,但他本人任气纵暴,每次凌侮李景,多为李景所辱,于是便对李景怀恨心,后来还曾诬陷李景谋反,但没有成功。 隋朝末年,隋炀帝杨广统治残暴,骄奢荒淫,连年大兴土木,不断对外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各地不断爆发农民起义。罗艺也借机自立,自称幽州(治蓟县,今北京城西南)总管,统辖幽、营二州,成为东北地区一大割据势力。后来各方势力都与他罗艺拉拢关系,分析过形势后,罗艺决心投唐。唐高祖时,唐廷赐罗艺姓李,封为燕郡王。此人的燕辽军大多是当年炀帝征讨高句丽的时候,留下的老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麾下的燕云十八骑是厉害无比。卢照辞的心中,这个罗艺从头到尾都算是一路军阀,根本就不是大唐的一员,对于他,只有征伐才能用之。 “罗艺此人虽然是大唐的一员,但是却从来没有上书向殿下臣服过,殿下也曾想征讨此人,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手中的兵力又有限制。所幸的是,此人还没有公开叛乱,否则这乐子可就大了。薛万彻等人若是真的逃到了罗艺军中,恐怕殿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房玄龄叹了口气道。众人也连连点头,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一片翻阅公文的声音。 而岑文本等人不知道的,就他们谈话的那一瞬间,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出了长安城,径自朝终南山而来。令人惊讶的是,马车上却没有任何的标记,好像那些贫民们使用的马车极其相同。只是若是有心人,就会发现,这辆马车的轮轴却是用软木制造的,很是有弹性,非一般的马车可以与之比拟的。 “老大人,这终南山何其大,我等如何能寻找到薛万彻等人的踪迹呢!”马车内,忽然伸出一个面色奸猾的老者来,不是裴寂又是何人。 “放心,这些人无论是躲哪里,都不会逃过我的手心的。”马车内又传来一阵深沉的声音,正是裴矩。 “这些人真的听老大人您的吗?听说那罗艺生性残暴,与前隋炀帝差不多,别到时候他们算计隐太子的帐来了。”裴寂脸上还是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放心,他们是不会杀了你的。毕竟他们想要离开终南山到达幽州还是需要你的。”裴矩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着要这个人前来帮助自己是不是一个失误,毕竟这种事情讲究的机密二字,一旦要是让卢照辞发现了,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从长安到西域千里迢迢,沿途都是卢照辞的心腹,只要他一道命令下来,就能将自己置之死地。 “那就好,那就好。”裴寂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哼!”裴矩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了,只听着马车缓缓而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入终南山那崇山峻岭之中,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才从山中缓缓驶了出来,又融入了长安城中。 “殿下,殿下。罗艺反了,罗艺反了。”卢照辞正宣德殿内批阅奏章,忽然就见封德彝一路小跑了进来,挥舞着手中的告急文书,脸上一脸的惊慌之色。这也亏着这位老大人,跑的如此之快。 “什么,罗艺反了?”卢照辞脑袋一个大啊!一下子走上前,从封德彝手中抢过奏章来,却是山西道行军总管李靖命人传来的,上面写着果真是罗艺谋反的消息。 “这个李大恩是干什么的。居然连罗艺反了都不知道,若非李靖接到锦衣卫密报,恐怕还不知道罗艺反了呢?他的两万大军是干什么吃的。让他监视罗艺,监视罗艺,小心对方将兵马都调到幽州,这下好了,打的孤一个措手不及,这从幽州涿郡到雁门关,骑兵也不过十数人距离。等到大军到达雁门关的时候,恐怕雁门关都已经失守了。还有,这个薛万彻、薛万均等人都做了罗艺的先锋了,这些人是怎么通过黄河的,怎么出的终南山的。”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扬着手中的情报大声咆哮着,那岑文本等人各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长孙无忌脸色是涨的通红,卢照辞命令他捉拿薛万彻等人,这下好了,居然让他们逃到幽州去了。将大唐的虚实一下子泄露给罗艺,难怪这厮敢起兵造反。 “殿下,这罗艺早就有了造反之心。”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的能耐,将卢照辞的怒火平息下来。当下劝说道:“这个时候罗艺反,总比以后我军正关键时刻,这个罗艺造反的好。臣如今担心的并不是罗艺这个外敌,臣担心的却是内贼。” “此话怎讲?”卢照辞一下子就被这个内贼给惊醒了过来,忍不住说道。 “殿下,这个薛万彻等人是如何闯过我军重重围堵,这就是一个例子。”岑文本本来是想转移卢照辞的怒火的,但是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惊醒了起来,面色一怔,道:“殿下,臣以为,这其中必有问题。” “不错,文本说的不错,沿途各级官府对薛万彻等人都是画图抓捕,但是还是让给他们给逃脱了,还是有这么多人一起的,由此可见,没有人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卢照辞猛的惊醒过来。 “给孤查,给孤狠狠的查,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殿下,恐怕这个时候查已经是查不到了。”杜如晦想了想说道:“薛万彻他们离开终南山到幽州,加上罗艺起兵反叛,这中间没有一个月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将所有的痕迹都掩藏起来,所以臣敢判断,殿下就算再怎么查,都不会查出什么结果来。” “不错,克明所言甚是。”房玄龄也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终的目标都只有一点,那就是皇宫中的那位,看看,这罗艺的起兵檄文,就是矫诏而出,矛头直指殿下。臣以为,其实他这个并不算是矫诏,除掉没有用上印玺外,其中的口气就是太上皇的语气了。所以臣以为,这次罗艺起兵,就是太上皇的手段。” “难道他以为凭借一个罗艺就能夺回他失去的一切不成?他是不是太天真了。”卢照辞冷笑道:“传命大将军,让他去雁门关,准备率领那里的军队去拦截罗艺,孤倒是要看看,这个罗艺能不能扭转乾坤,看他能不能击败大将军。” 岑文本与长孙无忌两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只听岑文本说道:“殿下,臣以为这次大将军不易出动,还是殿下亲自出征的好。” “亲自出征,有这个必要吗?”卢照辞惊讶的望着两位重臣,疑问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这次说话乃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却见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显然是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大事了。 “罗艺虽然厉害,但是想来还不用殿下亲自出手吧!有大将军出手就是了,若是兵力不足,可以从潼关调遣兵力就是了,反正祖明和甘冲二人已经平定江南,南征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回军的路上了,潼关若是兵力不足,等到南征大军回军之后,再出兵剿灭王世充就是了。”崔仁师有些不屑的说道:“如今这长安城虽然还是很平静,但是这偌大的长安城若是没有殿下坐镇,天才知道那些人会有有什么举动来。臣以为殿下不应该轻离长安,应该坐镇长安,至于边防之事,殿下拥有战将千员,难道还要亲自出征不成?大将军、徐世绩、秦琼、罗士信等人都是大将之才,殿下可以从其中选上一人领军就是了,或者请四将军出征,也是可以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文本、辅机、玄龄、克明,你们四个人留下,孤又话要吩咐。崔卿,你去传命徐世绩,让他备两万大军备用。” “臣遵旨。”崔仁师扫了岑文本几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来。 第一百三十八回 引蛇出洞,汉王离京 第一百三十八回引蛇出洞,汉王离京 “四位爱卿,这里也没有他人了,说说吧!”卢照辞扫了四人一眼,方坐了下来。他知道这罗艺大军虽然厉害,但是先天不足,就是连窦建德都打不过,不可能要卢照辞亲自出手了,只要李靖指挥雁门两三万人马,就足以将罗艺拦截雁门关外,不让他入山西半步。这四个人显然是知道这一些的,但是偏偏还要卢照辞亲自出马,这其中就是有问题的了。只是当着崔仁师等人面前不好说出来,所以卢照辞才会将众人解散开来,只留下四人,也好问个明白。 果然那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之后,就听见岑文本说道:“臣以为,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殿下的局,但是臣等眼下却不知道,这个局到底是何人所设,而且是其中又有什么样哦阴谋诡计,所以臣等就建议殿下出京,这样一来,对方必定会有动作的,我等也能通过对方的动作才能察觉出其中的奥秘来。” “引蛇出洞。孤是明白了。”卢照辞思了片刻,也确实想不出对方有些什么动作来,不由的摇了摇头道:“也罢,孤就答应你们几个,孤就出京去对付罗艺去。” “不,殿下不能去对付罗艺,或者说,殿下挂名去对付罗艺,但是实际上却是不能对付罗艺。”房玄龄赶紧说道。 “也罢!把你们想的都说出来,孤照做就是了。”卢照辞见状微微一笑道:“有你们,孤也就不用动脑筋了。” “臣等以为殿下不应该远离长安,但是却又要做着远离长安的样子,这样一来,就能让对方放心的实施下面的手段。只要对方耍出手段来,被臣等知晓,殿下就可以回长安坐镇了。给对方来个里应外合,一网打。”杜如晦解释道。 “孤明白了。这样吧!孤明日就出京。若是这真是对方的阴谋的话,孤合适的时候会回来的,若是其中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孤就趁势灭了王世充。”卢照辞双眼一亮。 “臣请殿下留四将军京城。”房玄龄又说道。 “照英?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卢照辞面色一变,自己一走,留卢照英京师,对方所有的手段都会对准卢照英,这不由的不让他有些担心。 “这个?”长孙无忌等人面色微微一皱,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其中的危险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臣以为只要提醒四将军,想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也罢!孤回头会跟他说的。”卢照辞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文本每天处理的政事较多,就不麻烦他了,孤就将锦衣卫交给你,你给孤小心的盯着长安城内的一切,莫要让对方伤了尔等。至于粘杆处,孤会让粘杆处配合你的。” “臣领旨。”长孙无忌心中一热,锦衣卫是何等的机构,他草原的时候就曾知道,这锦衣卫就是卢照辞的立身之根本,而粘杆处就是他的后保障,这下居然这个时候,将锦衣卫和粘杆处交给自己,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了。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才彻底的融入了卢照辞的阵营之中,李世民的身影也逐渐消失自己的脑海中了。 次日,罗艺起兵反叛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朝廷,卢照辞主动请命领一万精兵,加上雁门关守军三万人,东进抵御罗艺。 隆武天子李智云当朝下旨,命卢照辞领军出征,又欲严惩定襄王李大恩,却被裴寂等人阻止,念其为宗室之长,贬其为灵州都督。有命卢照辞出征期间,又尚书仆射岑文本、中书令房玄龄、中书令崔仁师、侍中陈叔达四人负责宣德殿政事,命卢照英负责长安城防务,秦勇负责额皇宫防御。朝廷之事却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直到三日后,卢照辞校场誓师出征,隆武天子李智云亲自送出春明门,满朝文武也云集春明门而下。 “总算走了!”望着远去的大军,李智云英俊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卢照辞的长安城,虽然是那样的雄伟,但是同样是那样的令人压抑,尤其是令李智云很是压抑。如今这卢照辞总算是走了,李智云也放松了不少。 一边的崔仁师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当日将自己等驱走后,与岑文本等人到底商量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照他的经验来看,这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卢照辞这个野心家,可不同于一般的野心家,一向是一招接着一招,从来就没有有断地方。尤其是现,京师中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没看见,卢照辞连准备了大半年的东征都给停了下来,自己都是坐镇长安,就是为了防备那些李阀的遗老遗少们的。突然这个时候离开长安了,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何况,崔仁师看来,罗艺虽然厉害,但是却不是李靖他们的对手,只要众多将领中抽调出一员出来,足够让罗艺喝上一壶的,哪里需要卢照辞出手的。可是卢照辞偏偏是离开了京师,这就说明其中的问题了。 哼,这就是一局,就看看你们中到底有谁跳出来了。只是可惜了,不知道锦衣卫是落谁的手上,若是落我的手上,那才叫有意思呢!崔仁师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阴暗了下来。 “老大人,你说这卢照辞是不是真的离开了长安城呢?”裴寂小心翼翼的问道:“按说卢照辞身边人才济济,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你认为你是卢照辞,他能看的出来吗?”裴矩冷哼道:“或者你是说老夫的计策太简单了?要不,你来给老夫出个主意?” “这个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罗艺虽然很是强悍,但是他手下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却是不少的,李靖、徐世绩、秦琼都是厉害角色,就是秦勇等三个泥腿子也是勉强可以独当一面的。这些人都可以和罗艺碰撞一下,可是他为什么自己亲自去呢?”裴寂狐疑的问道。 “他不是去对付罗艺的,一个罗艺恐怕还不值得他出手。”裴矩冷笑道:“他自以为如今长安城内都是他的手下了,看看他临走时候的安排,岑文本他们坐镇宣德殿,处理丞相之事,卢照英亲自掌握左翊卫大军,控制整个长安城,秦勇乃是他的弟子,掌控皇宫大内,至于他自己府内还有数千汉王卫队,都是精锐之士,潼关还是数十万将士,有这些人存,长安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所以他出发了,因为他迫不及待的要统一天下,他已经等不及了。” “老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要亲自对付王世充或者窦建德了?”裴寂惊讶的问道。 “不错。”裴矩冷哼道:“原本若是他要亲征的话,必然会引起窦建德和王世充的警觉,两人也许会联起手来对付卢照辞,但是这次,罗艺反了,卢照辞就散下烟雾,要先铲除这个叛贼。暗中却是要对付窦建德和王世充。” “那老先生以为,卢贼这次会对付谁呢?王世充或者是窦建德?”裴寂脸色凝重道:“若是此人要是对付王世充,就会坐镇潼关,潼关到长安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啊!这样是太危险了。” “放心,老夫早就派人去跟着他了。”裴矩冷哼道。 “老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神机妙算。”裴寂闻言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裴矩却是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只是静坐椅子上,等候着卢照辞的消息前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耐烦来,只是看着裴矩仍然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来,只得按下自己的不耐烦,还那里等候着。 “怎么还没有来。老大人,是不是被卢照辞给发现了,我可是听说了卢照辞手下有利害的角色,专门是用来杀人,听说那处罗可汗之死,就是卢照辞手下下的毒。”裴寂终于等的不耐烦,猛的站起身来。 “怎么,这就等不急了。”裴矩慢悠悠的说道:“老夫看来,这种情况才是好消息。若是马上就得到的消息,那才是坏消息。” “这是为什么?”裴寂惊讶的说道。 “来了。”裴矩浑浊的双眼射出一道精光来,望着前面的庭院。果然庭院中现出一个黑衣人来。飞快的走进了大厅,裴矩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裴矩挥了挥手,那黑衣人才出了大厅,瞬间就消失裴寂面前。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裴寂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卢照辞果真是狡猾,若非老夫训练出来的人物擅长于刺探情报,差点就被他骗了,难怪如此年纪轻轻的,就将你们这些人玩于鼓掌之上,因为他不但善于骗别人,为重要的是善于骗自己人。”裴矩面有得意之色,道:“到底是年轻人,耐心还是有限的,比不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 “老大人!您怎么会老呢?”裴寂脸色虽然焦急,但还是拍了一下裴矩的马屁。双眼却是露出一丝可求之色。 “卢照辞率领的一万大军,中午时分到达黄河渡口,然后突然朝潼关而去。”裴矩双眼闪烁着冷芒,如同是一条毒蛇一般,躲草丛之中,等候着猎物的经过。 “卢照辞真的去了潼关?”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来。潼关离长安甚近,长安城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潼关大军。裴寂等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长安城内生事了。 “一个时辰前,潼关内有三万大军朝北而去。为首之人就是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胯下朱龙。不是他又是谁?”裴矩又淡淡的说道。 “走了?”裴寂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上惊喜之色浓了,若是有过山车的话,此刻裴寂的心情就像那过山车一样,随之起伏。 “不错。”裴矩站起身来,脸色凝重,道:“此子居然连自己人都敢骗。先是假装出征罗艺,后来突然转入潼关,让人以为他的主攻方向是潼关,一旦长安有事,恐怕他就能突然出现长安,打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哼哼,还能威慑我们一番。哼,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老夫的探子居然有如此耐心,否则真是被他给骗了,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看来,他是去进攻窦建德了。凭借他手中的数万人马能挡的过窦建德吗?”裴寂狐疑道。 “所以他才会采取这种计策,先是麻痹我们,然后就是让王世充紧张,使的王世充派人向窦建德求救,使的窦建德大军离开河北,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率领大军突袭河北了。若是不出所料的话,三天,三天后,潼关之上,就会出现卢照辞的旗号,大军就会出兵东征。实际上,恐怕卢照辞此人的已经度过黄河,到达山西了,等到王世充的求救信一到,卢照辞就能到达井陉关。窦建德大军一出发,卢照辞大军就会出井陉关,进攻河北。”裴矩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略显得意的说道:“裴寂,你说这样的计策,你能看穿吗?” “下官是看不出来的。”裴寂老脸一红,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这种计策显然不是他裴寂这种水平人能看的穿的,所以面对裴矩的讥讽之色,却是不敢回击。 “所以说此人很是厉害。”裴矩摸了摸下巴花白的胡须冷哼道:“告诉罗艺,一旦卢照辞进攻窦建德后,让他不要理睬李靖或者是来自雁门关的威胁,直接度过易水,进攻卢照辞,要让他那里给我支撑半年。” “半年?这恐怕是不行的。”裴寂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道:“罗艺不是卢照辞的对手,何况,卢照辞的身边还有一个李靖,是不可能了。” “他有临朔宫,临朔宫内粮草无数,兵甲齐备,当初他投降太上皇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没有进献给陛下,恐怕还藏临朔宫内,有了这些东西都不能支撑半年时间,那他这个燕王的爵位能得到吗?”裴矩冷笑道:“他若是不能拖住卢照辞,我们这边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告诉他。”裴寂见事情已经完成,再也不想这里呆了。飞快的出了裴府。 而就这个时候,让裴矩没有想到的是,远处的潼关内,城守府内警卫森严,府外士兵是有大量的士兵守卫。而府内大厅上,众将云集,徐世绩、秦琼等等将领都出现城守府内。 “末将等拜见汉王殿下。”卢照辞高坐几案之后,众将见过礼之后,屹立两旁,等候卢照辞的吩咐。 “诸位将军,这次孤前来,就是为了眼前的洛阳城而来,想必这段时间内,诸位将军恐怕都已经等急了吧!”卢照辞扫了众将一眼。 “殿下,请下令吧!臣等早就想打那王世充那老东西了。”罗士信越众而出,此人个子虽矮,但是生性勇猛,为重要的是,此人要马与不要马都是一样,能日行千里,丝毫不下于千里马。 “怎么,罗总管想报那夺马之仇吗?”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大厅内,众将闻言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罗矮子,你那匹千里马若是被俺老程夺来了,你可就不要想了。”程咬金声音如雷,震动了整个城守府。 “哼!”罗士信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但是双眼中的杀气却是让人心惊。惹的众人不敢与之相对峙。 “懋功,这次孤只是挂个名头而已,具体的指挥还是你来吧!不过,三日之后,你这城头上的大纛要换成孤的。”卢照辞扫了众将之首的徐世绩说道。 “殿下既然来到军中,就是军中的统帅,臣自然是甘领末座,听候殿下指挥,臣是不敢擅自指挥的。”徐世绩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懋功,实话告诉你吧!孤要你三日之后再换大纛是有原因的。”卢照辞冷笑道:“实话告诉诸位将军,罗艺反了。孤怀疑是朝中有人撒下的钓饵,其目的就是孤。他们要孤离开长安。孤就依着他们,离开长安。但是这长安乃是我们的根基所,孤是不能远离这里,所以才会命人率领万余大军,让人扮成孤的模样,去了山西,那些人放松戒备,好出招啊!” “那殿下让末将悬挂殿下的大纛,这不是告诉别人,殿下还潼关吗?”罗士信狐疑的问道。此人虽然有些韬略,但是也只是以勇猛为主。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殿下此举符合用兵知道。”秦琼一边说道:“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设计殿下之人必然是一个厉害角色,殿下随便一个行动,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求证,而殿下行光明正大之事,反而让他怀疑。这潼关中若是悬挂殿下的大纛,恐怕他还会确定殿下已经离开了潼关了。这样一来,他就能放心大胆的行事了。” “秦二哥所言甚是,恐怕不久之后对方就有动作了,哎!”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众将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只有徐世绩明白其中的缘故,恐怕这个汉王是不想再杀戮了,尤其是那些昔日的臣子。一想到这里,赶紧笑道: “殿下,这若是潼关上要是悬挂了您的中军大纛,恐怕那王世充要吓的狼狈而逃了。连慈涧都不守了,干脆就退到洛阳去了。” 众将闻言皆哈哈大笑,卢照辞却深深的望了徐世绩一眼,自然明白徐世绩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心中是暗叹此人的不凡,难怪到后来能做到辅政大臣之一,确实是有几把刷子。能这么快就看出自己的心思来,为重要的是还转移了话题。 “若是孤的大纛真的有如此功劳,那可是好事啊!免了将士们又要厮杀一场。”卢照辞也趁势说道。 “那臣等就托殿下的洪福了。”徐世绩也笑说道。 “懋功,今日众将云集,你就说说这仗是怎么打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那徐世绩一见卢照辞确实是有心思让自己指挥这场战争,心中一阵激动,这种机会,如今卢照辞的麾下,恐怕也只有李靖能享受的了。当下拱手道:“殿下,臣以为东都洛阳坚固无比,乃是杨广当年苦心经营的地方。密公以前也曾数次进攻洛阳,但是都没有攻下来,由此可见洛阳的城防是何等的坚固,非力战能下的。” “是啊!殿下,俺老程也曾王世充手下干过,这个洛阳城确实很坚固,若是要强攻的话,必定是损失惨重。”程咬金也出言说道。 “懋功,你的意思呢?”卢照辞点了点头,东都洛阳的坚固程度卢照辞早就情报中得知了,想当年瓦岗寨为鼎盛的时候,李密就数次进攻洛阳,都败王世充手中,由此可见洛阳的坚固了。 “臣以为,先扫其四周,剿灭洛阳城周围的城池,断其粮道,使的洛阳城成为一座孤城,困死王世充。”徐世绩面色冷峻。 “也罢!恐怕也只有这种方法了。”卢照辞想了想,也只能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懋功,留五千精兵潼关,剩下的你就带走进攻洛阳吧!” “五千?”徐世绩面色一变,道:“殿下,这五千是不是太少了点?” “五千已经不少了。放心吧!祖明和甘冲马上要回军了。到时候,自有他们来护卫孤的,再说,孤又五千大军,可以纵横关中了,谁能拦的住孤。”卢照辞双眼中露出精芒,意气风发,仿佛天下手,众将为之一惊。如此人物,恐怕昔日的秦王李世民他面前也为之失色吧! 三天后,潼关上悬挂起卢照辞的中军大纛,王世充见状果然舍弃了慈涧,领着精兵狼狈逃回洛阳,一边紧守城池,一边派人至河北,请窦建德率军援救。 第一百三十九回 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一百三十九回死道友不死贫道 洛阳城内,王世充面色阴沉,他面前,大将单雄信、太尉张镇周、御史大夫郑颋等等都聚集勤政殿中,显然是因为卢照辞率领大军前来的缘故。 “卢贼篡夺李阀江山,如今又来打朕的主意了,诸位爱卿说说怎么办吧!”王世充话音刚落,目光却是朝郑颋望了过去。郑颋乃是荥阳郑氏族人,郑氏政权下,担任御史大夫,本就是为纠察朝臣过错的,只可惜,这位御史大夫本就是阿谀谗臣,只要你送上金钱,就算有再大的过错,他也会替你遮掩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郑氏支撑着他,王世充也对他无可奈何。 “洛阳城坚固无比,前隋杨广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由大匠宇文恺设计监工而成,乃是天下第一雄城,卢照辞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可能攻破这洛阳城,何况,陛下已经邀请窦建德前来相助。”郑颋冷笑道:“如今陛下与窦建德乃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必定会前来相助的,有他前来,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想来也不是我们两家联手的结果。陛下,如今的天下大势就是如同三国时期的魏蜀吴三足鼎立,陛下只要和窦建德联手,就能抵挡卢照辞的大军。” “郑大人的话末将不敢苟同,这个卢照辞阴险狡诈,臣以为此人必定会舍弃洛阳坚城而不顾,转攻其他的城池,使的洛阳成为孤城一座,活活的困死我们。臣请陛下明察。”张镇周面色冷峻,冷冷的扫了一眼郑颋,一脸的不屑之色。 “恩,太尉所言不得不考虑。”王世充这个时候又恢复了枭雄本色,郑颋虽然是代表着郑氏,但是却不是他的嫡系。不是一个会打仗的人,张镇周跟随他已经很久了,他是相信张镇周。当下说道:“命魏王王弘烈守襄阳,荆王王行本守虎牢关,宋王王泰守怀州,朕与太子守洛阳。告诉他们,除非有利的情况下才能出战,否则都给朕坚守城池。” 张镇周一见,却见发现王世充也没有什么好的计策,说白了就是摆了一个乌龟阵,专门用来防守的。张镇周虽然不同意这种做法,但是唐军势大,卢照辞麾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精兵强将,自己是闻名宇内,与他打仗的人,此刻不是降了,就是已经死了,这些人都做了卢照辞的踏脚石。张镇周自己也知道,王世充麾下包括王世充都不是卢照辞的对手。所幸的是洛阳旁边的每个城池都是易守难攻的坚城,硬打的话没个一年半载是很难成功的,这一年半载的世家内,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点什么。也只有拖垮卢照辞。虽然这种战略很是不高明,等于将除了几个据点外的所有地盘拱手让人,让卢照辞一方拥有了战略主导权。王世充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后,郑颋等人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洛阳积善坊,荥阳郑氏洛阳的分支,如今乃是御史大夫郑颋的宅院,那郑颋从皇宫内刚刚出来,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后院。 “家主,家主。”郑颋进了后院,迫不及待的喊道。 “何事如此慌张?”对面的定远堂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丛堂内走了出来,郑氏家主郑善果,他的一边,还有他的儿子郑偐。 “王世充已经制定了御敌策略了。”郑颋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乐呵呵的笑道。 “什么策略?”郑善果双眼一亮,冷哼哼的说道:“恐怕就是他的防守策略吧!” “家主所言甚是,正是如此。”郑颋冷笑道:“那厮让他的几个兄弟儿子把守各处要道,诸如襄阳、虎牢关等等重要城池,大概就是为了与卢照辞打消耗战。” “哼,这个王世充若是论权谋之道,或许他还能与卢照辞比较一番,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他可是比卢照辞差的太远了。”郑善果冷笑道。 “父亲,王世充此举也是没有办法啊!”郑偐一听郑善果称赞卢照辞,不由的眉头皱了皱,道:“孩儿倒以为王世充此举乃是上策。这洛阳本就是四战之地,非常容易受到进攻,对于西面来说,要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就必选抢占潼关,或者宜阳之地,依靠有利地形,以重兵把守也行,可是这些重要地方如今都是落卢照辞手中,其二,我军战马不足,远不如得了西凉诸多马场的卢照辞,听说近卢照辞是让人边境组建大量的骑兵。卢照辞拥有这些骑兵之后,机动力有了大量的提升,再看看王世充,他与李密拼的元气大伤,战马是严重不足,也很难获得补充。如此一来,无论怎么比,都是王世充落了下风,王世充就是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候窦建德的大军来援,集合两家的势力一起对付卢照辞。” “你以为这场战争何人会笑到后?”郑善果并没有理睬自己的儿子,而是望着郑颋问道。 “颋以为后获胜的还是卢照辞。”郑颋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卢照辞坐镇关中,有前秦之势,出关必能一统宇内,横扫**。刚才族长也说过,若是论权谋之道,王世充或许能和卢照辞相提并论,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恐怕不是卢照辞的对手了,何况,王世充坐镇洛阳,让看洛阳周围的城池,看上去好似很是稳妥,但是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先机。主动权已经掌握卢照辞的手中了。窦建德虽然厉害,但是窦建德的背后还有一个罗艺,还有一个李靖,这二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李靖,只要窦建德一出兵,李靖必然抄其后路,窦建德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岂会前来帮助王世充。所以王世充必败。” “郑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罗艺已经反了,兵锋已经直指雁门了。恐怕这个时候,李靖已经没有机会去抄窦建德的老巢了,而是是去防备罗艺去了。”郑偐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看来,这个王世充是要败了。”郑偐面色一变,因为这次说话的是他的老子郑善果。 “父亲大人,为何有此言语?”郑偐不由的问道。 “看看,罗艺起兵反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世充居然都不知道。由此可见,王世充是多么的无能。”郑善果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冷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王世充不充分的利用对自己有利的情报消息,一心只知道消极防御,让开了大量的地盘与卢照辞,将主动权送到对手的手中,由此可见,王世充已经失败了一半了。郑颋,你是正确的。王世充不是卢照辞的对手。看来,我荥阳郑氏恐怕又要做一次选择了。” “听说族长的堂妹已经嫁给卢照辞的父亲了?”郑颋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错,可惜的是,河东卢氏对卢照辞的影响极小,恐怕不能为我郑氏说话。”郑善果摇了摇头,叹息道:“好了,郑颋,你就小心伺候王世充吧!待我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是!”郑颋扫了郑善果和郑偐一眼,方退了下去。 “父亲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出动另外一粒棋子了,听说他关中混的不错,深的卢照辞的信任。”郑偐小心翼翼的问道。 “深得卢照辞的信任?痴儿,卢照辞若是真的信任他,恐怕这个时候,王世充都已经入主关中了。”郑善果冷笑道:“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就劝说卢照辞登基称帝,好激发李氏宗亲的反感,到那个时候,北有李大恩,东有李道宗,南有李孝恭等人,足够将关中打的支离破碎,王世充也能借机占到大便宜,可惜的是,如此诱惑,卢照辞居然能忍得住,硬是没有称帝,就是到现还维持着李氏江山的模样,足见此人的雄才大略不是王世充可以比拟的。我们关东世家这次可是选错人了。” “难道就这样向卢照辞称臣不是?”郑偐不满的说道:“孩儿可是听说了,姑姑卢氏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表弟也不受卢照辞待见,毕竟当年曾将卢照辞欺负了遍了,这个时候,我郑氏投过去,恐怕也好不了哪里去啊!不像他崔氏,好歹有个汉王妃那里支撑着。远比我郑氏风光啊!” “那就试试吧!”郑善果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关东世家共进退,当年的杨广都能被我们逼到江南去,如今这卢照辞内部还没有稳定起来,虽然打仗有一手,但是也不是会打仗的人就会统治天下。命人传命给崔氏,这个时=时候,也该他们行动了。” “就怕他们不愿意行动啊!”郑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会的。”郑善果冷笑道:“那卢照辞开了科举,上次科举的时候,录取的寒门子弟数量居然还超过贵族子弟,显然此人虽然是卢氏子弟,但是一旦他当了皇帝,考虑的就不是卢氏这个宗族了,而是卢氏的天下了。这宗族利益与天下的利益是不一样的。卢氏宗族是不能让寒门子弟掌权的,但是卢氏江山就需要这些寒门子弟了。那崔氏也是一样,他要的也是一个世家支撑的朝廷,而不是一个由寒门子弟支撑的朝廷。王世充虽然生性多疑,但是有一点是正确,那就是是他重世家,看看,程咬金、秦琼、罗士信他们都是名将之选,但是都寒族子弟,所以得不到重用,还有郑颋,有什么本事,但是照样做御史大夫。而是卢照辞就不一样,宣德殿内,岑文本亲近寒门、房玄龄、杜如晦也是一样,唯一的算是高门子弟的长孙无忌也是亲近寒门的。” “好,孩儿这就去传消息去。”郑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望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身影,郑善果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这是后一次了,真的不行,那就投靠卢照辞也是没错的。”郑善果叹了口气,道:“世家之大,世家之多,卢照辞难道都想灭了不成?毕竟像柴氏那样的家族还是很少的。当年关东、关中世家联合起来,一起动摇了大隋的江山,如今你一个卢照辞难道能将我们世家都灭绝了不成?大不了,再次隐匿一段时间就是了。世家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只能是被削弱。” 而就郑偐通知清河、博陵崔氏的时候,洛阳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徐世绩深得用兵精要,一边命令领着十余万大军占据北邙山上,依靠着汉家历代皇帝的陵墓,一边命令秦琼领着万余兵马从宜阳出发,攻占龙门(今河南洛阳南),切点洛阳和南面襄阳的联系,派部将刘德威翻越太行上,围歼怀州,隔断洛阳与北方和东面虎牢关的联系,又派王君廓切断洛口仓向洛阳的粮道,以黄君汉南下何阴,进攻回洛城,断绝了洛阳和回洛仓的联系。大军从北邙山上呼啸而过,一只只队伍拔地而起,向四面八方而动,虽然王世充知道对方已经分兵,但是被卢照辞打怕了的王世充却是不敢出兵挑战,只得坐看着周围的城池一座座实现,却又是无可奈何。 “看来,懋功是准备让自己死死的看住王世充的本部了,想将他变成一只死乌龟了。”潼关内,卢照辞看着手中徐世绩送来的战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个王世充真是成了一个死乌龟了。”护卫一边的尉迟恭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黑脸发红,双手成拳。 “怎么,敬德,你想去走一遭?”卢照辞看的分明,不由的笑问道。 “这个,殿下哪里,我尉迟恭就哪里,”尉迟恭赶紧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这种机会还是有的。”卢照辞笑道:“不过,你不是这里,而是去大将军那里去。大将军那里缺人手,你就去吧!顺便教训一下罗艺。” “那殿下这里?”尉迟恭脸上现出一丝迟疑来。 “哈哈,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你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 “殿下,京中急报。”尉迟恭正待说话,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着绣衣使者,腰间有一柄绣春刀,面色阴沉,尉迟恭认识这就是卢照辞麾下的情报组织,深入大唐各个角落的锦衣卫,心中一惊,赶紧住了嘴,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哼,果然是他。”卢照辞接过锦衣卫手中的情报,扫了几眼,双眼一眯,寒光闪烁,看的一边的尉迟恭浑身发冷。他知道这个时候,卢照辞心中已经有了杀机,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人人头落地,只是不知道这次人头落地是何人。 “殿下,是谁惹了您了,待末将去取了他的脑袋。”尉迟恭一边大声喝道。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准备一番,去大将军那里,听候大将军的调遣。”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是,末将这就去,殿下还请保重。”尉迟恭见状,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 “来人,将这个传给岑文本。”卢照辞低着头,取了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封密令,以蜡封号后,盖上大印,又从怀里取了一块令牌来,递给一名锦衣卫,道:“去将这个递给岑文本,让他按令行事。” “属下遵令。”那名锦衣卫不敢怠慢,结果密令后,飞快的退了下去。 长安城内,崔府中,黑夜之中,书房内仍然是灯火通明,烛光照耀下,与白昼无异。到底是崔仁师的府上,中书令大人位高权重,是汉王殿下的外戚,何人敢说崔仁师奢侈。 不过这个时候的崔仁师双眉紧皱,双目血红,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来。他感到很为难,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封书信,这是崔氏族长寄来的书信,或者说是转交过来的是合适点。信正是郑善果亲自书写的,上面列举着洛阳城内的一切,是将卢照辞的一举一动分析了一番。言下之意,却是说辅佐王世充比辅佐卢照辞得到的好处动。后重点点名了关东几大世家共进退之事。 “王世充如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难道还去辅佐这种人吗?”崔仁师也是不明白崔氏族长的意思。如今卢照辞大举东进,对窦建德和王世充同时发起进攻,显然已经准备一统天下了,局势已经很是明朗了。为重要的是,此刻自己已经位列中书令,若是投靠了王世充,还有这样的好事吗?恐怕是不可能的。郑善果所说的那些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所提的都是郑氏即将面临的情况,而不是他崔氏即将面临的情况,崔氏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这个希望就是如今的汉王妃以及以后的汉王世子身上。一想到这里,崔仁师不由的冷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能为了一个郑氏而将我崔氏也搭进去。”说着取了纸笔,飞快的写了起来,随后就命人快马送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片刻之后,他的庭院中,有几道人影飞快的消失墙头上。 第一百四十回 背后黑手 第一百四十回背后黑手 汉王宫内,岑文本手中握着卢照辞的密令,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卢青云小心翼翼的伺候一边,卢恩面色冰冷,站阴暗处,双眼闪烁着冷芒,好像是盯着卢青云,一股浓郁的杀气弥漫大殿,让卢青云面色发白,只有岑文本若无其事的看面前的几案上的书信。若是崔仁师这里,必定能看见,这封密信乃是自己刚刚命人送出去的。 “某说当初此人为什么一心盼望着殿下称帝,本官还以为他是想落个开国功臣,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这关东世家居然会有这么个计划,真是没有想到啊!若非殿下有大智慧,恐怕还真的被这个崔仁师劝说成功,称帝做了皇帝。这样一来,大唐内部就会刀兵四起,给了王世充一个好机会了。”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此人端的可恶。”卢青云冷哼道:“先生何不将其除掉,这样也是少了一个政敌啊!” “放肆!”岑文本脸色一变,冷喝道:“这事也是你能插手的吗?莫要忘记了,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仅仅是探听情报,而不是擅自抓捕、刺杀,殿下已经有严令,锦衣卫与朝政不得搅和一起。你虽然是锦衣卫统领,但是也是殿下的家臣,而不是朝中大臣,朝中之事是你能决定的吗?莫要忘记,此人乃是朝廷大员,中书令,为殿下也是立过功劳的,是随便能杀的吗?就是殿下要杀他,也要认真考虑一番,莫说是你我了。” “是,是,小人知罪。”卢青云被岑文本怒喝的脸色发白,赶紧低着头说道。 “本官也是为了你好。”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看看,这上面写的,中书令之所以没有同意郑善果的意见,就是因为一样东西,就是王妃娘娘已经有身孕身,若是女倒也没什么,但是若是为男,那就是世子,日后也许就是太子,崔仁师就算有错误,但是也是崔氏的一员,崔宏道的堂侄,你说日后未来的太子殿下知道你杀了他的舅舅,你还能留着这张脑袋吗?” “谢先生指点。”卢青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拜道。 “你我一起辅佐殿下,不必如此。”岑文本淡淡的说道:“记住自己的职责,安守本分,这才是重要的。”那卢青云闻言连连点头,刚刚被岑文本教训了一顿的他,本来还有一点怨愤之心,但是此刻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哪里还敢放肆,乖乖的退一边。 “此人日后还要多加监视。不过近一段时间,你们锦衣卫要关注的就是裴寂,还有那些宗室王爷。殿下如今不长安,我们就得小心点。”岑文本从几案上取出一叠空白纸张来,将崔仁师的书信又重誊写了一遍,方才将原来的信件装好,递给卢青云道:“将那送信的人弄醒,让他继续讲崔仁师的信件送到博陵去,这封信是本官所写的,派人快马送到潼关,交给殿下。” “好,小人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双手赶紧接了过来,转身就走,而一边的卢恩,却早就隐入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躲什么地方了。 “锦衣卫,锦衣卫。”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叹息道:“用好了乃是国之利器,若是用的不好,恐怕是国之灾难啊!如今殿下尚且能控制的住,可是日后的历代帝王能不能控制的住这些锦衣卫就很难说了。能不能将这锦衣卫运用到正途也是很难说的了。这可真是一个麻烦啊!” “主人,已经查清楚了,北邙山中为主帅的乃是徐世绩,里面并没有卢照辞的身影。”裴矩府内,烛光照耀下,裴矩那不显苍老的面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井陉关呢!里面可有卢照辞的身影。”裴矩望着不远处的黑暗,冷哼道。声音居然有些急迫,这不是裴矩应该有的态度。 “也没有看见卢照辞,不过,一次偶尔的机会里,属下等人看见了一个秘密大帐。只见有人送食物,因为守卫严密,所以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何人,每天只有李靖一人进出其中。”黑暗之中,有一人声说道。 “这厮居然躲的这么深?”裴矩皱了皱眉头,冷哼道:“若是不查出卢照辞何处,老夫的计划又如何实施呢?” “给老夫盯紧了北邙山和井陉关的一举一动,一定要找到卢照辞此人何处。”裴矩寿眉抖动,这是他的一次豪赌。当年隋末乱世之中,他是没有机会赌,这次就不一样了。李阀虽然厉害,但是如今的李阀人才短缺,不但给了卢照辞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了自己的一个机会。只要自己的大军前来,哪里还乎什么卢照辞。那卢照辞能做到的事情,他裴矩也能做的到。 “属下这就去。”黑暗中人影一闪,顿时就消失烛光之中。 “都已经快要半年了,想来恭道和宣机这个时候也已经到达灵州了。灵州离这里不过十几日的路程,也该发动了。先将卢照英这头猛虎调出长安城再说。”裴矩皱了皱眉头暗思道:“这个卢照英虽然只是一个猛将,但是到底是听卢照辞吩咐的,卢照辞不让他离开长安,恐怕他就是不会离开长安的。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长安才是,真的不行,只有先杀了他了。哼,先试试看。若是能不惊动他那自然是好了。”裴矩想了想,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长安平康里位于光华门,也省称北里。这里是长安城有名的游乐场所,多时文人士子来的地方,官妓、私妓大多都云集这里。这些青楼之中,著名的莫过于明月楼、倚翠楼、香绮楼等等,这些青楼不但女子教养极好,生的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重要的是还有不少来自四面八方的女子,诸如高句丽、日本、罗、高昌、西域等等女子,都能这里能找的到,可以满足各种需求。这些有名的青楼之中,背后自然是有一批的高门大姓背后照着,只是外人并不知道而已。 不过,今日平康里的风光都被明月楼给抢了过去,三天前,就有消息出来,明月楼中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身带异香,出自西域,有天山明月之称。这天山明月将今日举行梳妆之礼,一时间长安城内有钱商贾、有才的士子、有势的公子哥等等都云集明月楼中。 天色刚晚,就见明月楼的大厅雅座上早就坐满了人群,纷纷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高台。而高台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此时正围坐这几个锦衣公子。端坐中间的那位,面色英俊,面色阴霾,寒光闪闪,显然是一个阴狠的角色,他的另一边,也都是几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这些人中隐隐以那面色阴霾的年轻人为首。 “二殿下,再稍等片刻,佳人就会出现您的面前。”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那个年轻人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明玉,那个西域小娘真的号称是天山明月吗?可不要糊弄本王哦,否则就算你是我夫人的弟弟,我卢照秉也会要了你的脑袋。”原来这个面色阴霾的年轻人正是被关长安大牢中的卢照秉,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放了出来。那张明玉领着京师内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就准备为卢照秉接风洗尘,美名其曰是除掉身上的晦气。卢照秉见众人如此巴结他,也乐意前来,口中是自称殿下。好像此刻卢照辞已经登基,大封宗室诸王一样。那张明玉等人虽然心中鄙夷,但是脸上却不敢有半点的不满。毕竟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殿下放心,小人已经打听过了,绝对是国色天香。”张明月赶紧赌咒发誓道。身边的几个纨绔子弟也纷纷出言。 “好,那就看看。”卢照秉脸上露出一丝骄横之色来。这些人哪里知道什么是低调啊,声音极大,片刻之间,整个明月楼内的众人都知道这楼下有一位宗室王爷此,并且是冲着天山明月来的,看着那副骄横的模样,恐怕也是一个仗势欺人之辈,一时间,众人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来。 过了好半响,卢照秉正等着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一阵琴音传入众人耳中,清音飘渺,让人失神,忍不住沉醉其中。忽然,一道香风顿时席卷了整个大厅。只见一个妙龄少女,一身西域打扮。身着蓝底粉边的薄纱裙,长长的裙摆如云般飘撒身体周围,彰显出女子迷人的曲线。如云的秀发似黑色瀑布般洒女子高耸的胸前。只见她肌肤如雪般洁白,与中原女子不同的是,眼眶略往里凹,天生一双柳叶眉,眼睛大而明亮,仿佛一汪深邃地湖水,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深蓝,如同天空般的纯净。 “天山明月!”卢照秉双眼发直,冷不住站起身来,惊叫道。而身后的众人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欢呼声。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本王抢。”卢照秉俊脸通红,双目中寒光闪烁,凡是与他相对的人,无不被他眼中的煞气所惊讶,纷纷不敢与之相对视。 “真是一个狂妄之徒,居然敢称王,就是那卢照辞大局未定的时候,也不敢如此狂妄。龙兄鼠弟。真是愚蠢。”就这个时候,二楼的一扇窗户悄悄的打了开来,露出一丝冷芒来,冷冷的望着下面的卢照秉。 “孤乃是汉王殿下亲弟,怎么,还有人跟我抢这天山明月吗?”卢照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上台来,转过身来,冷哼哼的说道。 “啊!他就是汉王殿下的弟弟?” “这可是不能惹的!” …… 一时间大厅内议论纷纷,原本有些人还准备争取一番,但是一听到卢照秉的身份,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如今的大唐,大的不是皇上,而是汉王殿下。这李氏宗亲虽然很是尊贵,但是尊贵的却是汉王宗亲,何况眼前之人还是汉王的弟弟,谁敢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怜那明月楼老鸨,原本以为推出以为绝代佳人,可以得到巨额的梳妆费,这下好了,引来了一头狼,弄不好还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由的面色苍白,心中懊悔不已。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强装了笑脸迎了上去,拱手道:“小王爷您来了。这天山明月自然是服侍小王爷您了。小王爷,您请。”那老鸨自然是不敢怠慢,谁都知道,这长安城的主人不是李氏皇族,而是卢照辞的。谁敢忤逆卢家人,那简直是不想活了。长安的左翊卫大军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找上门来。 “不错。”卢照秉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也不管那天山明月拒绝,居然一把抱起天山明月,就朝二楼走去。丝毫不理睬,身后那些杀人的眼光。张明玉等人见状,也只是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卢照秉那离去的身影,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兄长呢? “走吧!我们也去乐呵呵,明天一早,再来唤醒殿下也不迟。”张明玉拍了拍身边的几人说道。 “就是,就是。”众人也连连点头,当下各自拥着一些美色朝阁楼罗帐行去,却是去翻云覆雨了一番。 到了次日,众人因为胡天胡地的弄了一番之后,到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那张明玉等人堂下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却不见卢照秉出来,命人去唤,没想到到了昨夜那西域美女处,却是已经不见了踪迹,当下骇的面色发白,心惊胆战,赶紧招过老鸨询问一番,却不曾想到,那老鸨也不曾知道这西域胡女的来历,只是因为此女心慕大唐繁华,千里迢迢前来长安,没想到为他人所贩卖至明月楼,哪里曾想到会有今日之事。 那张明玉见此模样,知道是坏了事,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朝汉王府而去,报与汉王府总管卢青云。 那卢青云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一番,自家的少爷居然长安城内被丢了,他这个锦衣卫统领恐怕也不用做了。当下是不敢怠慢,命人背了马车,朝宣德殿而去,一边命锦衣卫长安城内详加查访。 “总管,锦衣卫可有消息?”宣德殿内,岑文本等文臣都聚集一起。虽然这卢照辞对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的弟弟,卢氏家族的人。是长安城中,自家的地盘上,居然汉王的弟弟被人捉走了,岂不是打了这些留守大臣的脸吗? “现还没有。”卢青云愁眉苦脸的说道:“岑大人,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这万一殿下要追究起来,那如何是好啊!”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扫了众人一眼,道:“诸位大人怎么看这件事情?下总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不错,二公子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居然这种情况下失踪。这其中必有缘故。”房玄龄也出言说道:“可命长安县令对明月楼进行封锁、审讯,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要不要全城内啊!”许敬宗一脸慌张的问道。 “不可,不可。”杜如晦赶紧阻拦道:“此事不可伸张,天知道长安城内有多少有心人。如今恐怕也只能让锦衣卫出查找了。我等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异样来。” “这二公子殿下心中地位很低,这点天下人都知道,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会明月楼失踪呢?连带着那位西域女子也一起失踪了。到底是争风吃醋或者是其他的,诸位大人想清楚了没有?”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 “那辅机的意思是?”岑文本惊讶的问道:“你是说二公子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争风吃醋的缘故?恐怕这个长安城内没有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那倒不是。”长孙无忌笑道:“下官只是以为,汉王不京师的情况下,出现了这种事情,我们受命留守京师的人都会脸上无光,既然是脸上无光,那就得为此事出力,以期望早日找到二公子。” “不错,慌乱之下,难免会出现错误,一旦出现错误就会给别人留下可趁之机。”房玄龄点了点头道:“看来对方是想让我们乱起来。” “诸位大人,你们先不要说这个了,还是早些将二公子找到吧!”卢青云一边哭丧着脸说道。 “慌什么。难道一个二公子能与汉王殿下的大业相比较吗?”长孙无忌冷哼道。 卢青云闻言一愣,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些人乃是卢照辞的臣属,而不是卢氏的臣属,一个卢照秉并不能引起这些人的重视,这些人重视的是卢照辞的江山,与他卢青云不同,说到底,卢青云只是一个内臣而已,为卢照辞甚至可以说是为卢氏家族负责,这卢照秉就是他负责的对象。如今这卢照秉失踪,倒霉的不是岑文本这些人而是他卢青云,若是找不到卢照秉,恐怕他就要承受卢氏家族的怒火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急又气,惶然而不知所措。 第一百四十一回 黑手初现 第一百四十一回黑手初现 “一动不如一静。--”房玄龄轻轻的扫了一眼卢青云,淡淡的说道:“对方既然抓住了二公子,若是为情,想必也不会为难二公子,顶多是受点委屈的;若不是为情,那这里面就得小心了,说明对方还有后手,所以不可慌乱,看看对方还有其他的手段。” “玄龄说的不错。”杜如晦点了点头,道:“下官倒以为此举后者为大,能将二公子捉住,连锦衣卫都察觉不出来,由此可见,背后之人身份是绝对不简单的。手下拥有的实力远我等猜测之上。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的必然是那些世家大族。我等的目标不如放这上面。卢总管,第一,你派人监视长安城内的各大世家,诸如韦氏、李氏、裴氏、独孤、宇文等世家,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异动;第二,长安各处城门也是关注的对象,以防备这些人将二公子运出长安城,若是那样的话,恐怕要找二公子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好,好,小人这就去。”卢青云连连点头,赶紧退了下去,命锦衣卫的人广撒渔网,以寻卢照秉的消息。 “恐怕此事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此事的背后恐怕还有文章。”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殿下已经离开了京师,这些人想必也难以忍受了,想动起来了。” “究其根本,一切都是出自宫中,可以派人对宫中的那两位加大防范。”崔仁师今日自从进入宣德殿,总感觉岑文本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心中很是惊讶,但是到底是不敢询问,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是不好不发言的。 “宫中的那两位倒是不担心,因为他们手中没兵没权,就是连皇宫都出不了,他们所起的作用还是比较小的。老夫倒是担心的是长安城中的世家大族,这些人久长安城中,根深蒂固,家族私兵较多,若是聚集一起,恐怕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实力。万一作乱起来,依靠左翊卫大军和御林军恐怕很难弹压下来。”封德彝颤巍巍的说道。 “封老所言甚是。”岑文本脸上带着一丝恭敬。 “那就让他们将手中的私兵都交出来。”长孙无忌冷哼道:“长安城中的世家没有一千,起码也有五百了。一家只要有一百私兵,也是相当骇人的数目。何况那些大的世家是不能猜测了。这些私兵留长安城内,绝对是个祸害。爆发起来,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不错。”房玄龄站起身来,冷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将政事交给我等,若是我等连长安城都保不住,日后如后面对殿下。” “此事恐怕会引起那些世家们的反弹吧!”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就说这些人是用来统一训练的,待殿下归来之日,自会放他们回家。”长孙无忌脸上隐现杀机,冷笑道:“若是他们不愿交出来,趁着他们还没有串联一起,先除掉一些人,将祸害灭杀事情发生之前。岑大人,你认为呢?”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收了这些私兵之后,就将他们交给四公子看管,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岑文本想了想说道:“我这就去韦氏。有劳萧老夫子前往裴氏,封老大人前去宇文阀、独孤阀。其余大小世家就劳烦拍秦勇领兵去劝吧!命何潘仁紧守皇宫,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入皇宫。哪怕是当今皇上也是一样。” “好,老夫这就去。”萧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萧氏京师中有五十人的侍卫的,但是卢照辞的弟弟被捉之事十分的蹊跷,不排除是那些大世家门所为,这个时候谁家留着私兵,都是岑文本这些人怀疑的对象。此事虽然有损世家门面,但是总比被不清不楚的灭了族的好。看那卢青云的模样,好似死了亲爹一样,只要有个怀疑的对象,恐怕也会向疯狗一样的咬向对方。毕竟,卢青云与自己这些人不一样,他是卢照辞的家臣,卢照秉同样是他服务的范围。此人一旦出了事情,卢氏是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就算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卢氏也不会怪罪他的。 “主人。”裴矩府内,管家裴安小心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裴矩沉声问道。 “听说宣德殿刚刚下令,命长安城的各大世家交出手中的私兵,一起参加左翊卫大军的训练。”裴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说了什么原因吗?”裴矩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中精光闪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模样来。 “说是汉王府的二公子失踪了,怀疑是被人抓了。”裴安小声的说道:“那岑文本亲自到韦氏家去的,韦挺倒也光棍,一句话都没有,就将家中一千私兵都交了出来,接着宇文、独孤等世家都交出了手中的私兵,就是连崔氏、萧氏也是一样,手中的百人护卫队交了出去。” “裴寂那里呢!”裴矩急忙问道。 “是萧禹去的。还带着兵。想来裴大人也是不得不交了。”裴安又说道。 “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看来这长安城是不能呆了,得把他送出去才是。”裴矩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备车,去宗圣宫。”他倒是不担心,他这里却是没有多少的私兵,根本也不怕对方找上门来。但是对方这一手,却是打乱了他的布局,让他不得不重谋划一番。 马车缓缓而行,裴矩坐车内,耳朵边不时的可听见一阵阵喧哗声,还能听见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长安城的守军或者是那些世家大族家族私兵行军的声音。岑文本可是打的长安城内世家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连裴矩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岑文本确实有一手,出手狠辣果断,那些世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迫的交出了私兵,是重要的是,对方给了一个很重要的理由,看看,连汉王的弟弟都失踪了,长安城内能做的出来的,只有这些世家了,你要不交出来,显然是心中有鬼的,何况,看看,朝廷重臣亲自来劝说,岑文本、萧禹、封德彝等人,哪个不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这些人亲自上门劝说,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若是再不答应,恐怕就是等着左翊卫大军上门了。 “弄不好,要做两手准备了。”裴矩是一个谨慎的人,轻轻的敲了一下车厢,就见旁边闪现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来。 “关注一下卢照英的动静。”车厢内传来裴矩那苍老的声音。 “主人,宗圣宫到了。”片刻之后,就听见裴安的声音。 宗圣宫乃是李渊为了感谢楼观派起兵的过程中所起的巨大的作用,专门为楼观派所建立,地处长安城的繁华之处,建造的道观金碧辉煌。这里也就是作为楼观派终南山外的住所。里面所住的就是楼观派掌教师弟马延,不但精于道家经典,是一位技击高手,也因此能得到这个位置。 “贫道见过老先生。”马延早就领着手下的一干弟子宫门外迎接裴矩的到来。一边也有一些进出宗圣宫的达官贵人什么的,一见裴矩到来,也都纷纷行礼。到底这位老家伙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也闻名天下的人物。 “马道长,请。”裴矩也计较,就朝观内行去,一直到了静室方才停了下来。那马延命了弟子守门口,自己却与裴矩进了静室。 “是老夫失了算计。如今岑文本已经命各大世家交出手中的私兵,显然是防备着这些世家作乱了。”裴矩摇了摇头道:“看来,老夫的第一个计划被打乱了,道观虽然超出世俗之外,但是那卢青云如今像一头疯狗一样四处寻觅,恐怕不久之后,这些道观寺庙就是他的怀疑对象了。还是早些将他送到终南山去吧!锦衣卫虽然厉害,但是只要出了长安城,加上我的人,想来他们是不会那么快就能找的到的。” “老大人,西域情况怎么样了?”马延忽然问道。 “放心,老夫的五万人马已经过了灵州了,还有十天的时间,就离京师不远了。”裴矩笑道:“这次恐怕还要劳烦道长了。” “想干什么?”马延问道。 “五天后,杀掉卢照英。五天,恐怕长安西北出现五万大军的消息就藏不住了,那个时候,长安城内群龙无首,长安城必定会落入陛下之手了。”裴矩脸上现出一丝红光来。 “好,贫道答应老大人就是了。”马延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老夫先告辞了。”裴矩站起身来,道:“这个时候,卢青云的锦衣卫正四处,老夫不能这久等了。” “老大人,请。”马延也不阻拦,就站起身来,将裴矩送了出去。 庆州,弘德。夜色笼罩。 崔礼府衙内走来走去,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乃是崔氏嫡系子弟,不同于崔仁师。他明白崔氏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他陷入危难之中。 “城外五万大军啊!五万大军,多是由西域人组成的军队,居然深入大唐千里之地,还没有让人发现,这显然是不可能。”崔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灵州都督李大恩乃是宗室亲王,实际上却是负责西域诸事的,难道这五万大军前来,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者是他故意为之?” “大人,宇文大人来了。”崔礼正犹豫之时,忽然手下的衙役前来报道。 “宇文大人?可是宇文颖飞大人?”崔礼惊讶的问道。 “正是宇文大人。”衙役不敢怠慢。 “我亲自去迎接。慢,去将宇文大人从后院引进书房来。”崔礼忽然转身说道。天色已晚,宇文颖飞居然连夜赶来,恐怕所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是!”衙役不敢怠慢,赶紧将宇文颖飞从侧门引了进来。 书房中,崔礼终于见到了宇文颖飞,眉头紧皱,脸色慌张,一见崔礼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宇文大人,你不庆州,怎么到下官这里来了。”宇文颖飞自从庆州之乱后,投靠了卢照辞,被任命为庆州刺史。 “哎,还有什么庆州啊!庆州已经被人攻占了。”宇文颖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何人这么厉害,使君怎么这么快就将庆州丢失了?”崔礼也吃了一惊。 “定襄王李大恩,还有裴矩的两个儿子裴恭道和裴宣机二人领着六万大军已经攻下了庆州了。若非老夫跑的快,恐怕早就被李大恩所杀了。”宇文颖飞痛哭道:“没想到,李大恩这个宗室亲王居然起兵反叛。崔世兄,这该如何是好?” “起兵反叛,恐怕不是了。”崔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们这是反叛汉王殿下,他们是以趁着汉王殿下出征外,才会引兵作乱,恐怕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飞马告诉汉王啊!”宇文颖飞紧张的说道。 “飞报汉王?”崔礼双眼中也露出一丝迷茫来。 “崔世兄,你不会想着投靠李渊吧!”宇文颖飞见状,不由的疑问道:“崔世兄,不是老夫年长几岁,倚老卖老,你我如今已经是汉王殿下的人了,身上都打着汉王殿下的标签,想改也改不了了。何况,你是崔氏子弟,汉王妃乃是世兄的堂妹,世兄难道还能有所改变吗?崔氏一族的利益可都是寄托汉王殿下身上啊!而不是其他人,不是李渊,不是王世充、窦建德之流。” “不错,宇文大人所言甚是。下官这就派人飞报与汉王殿下已经宣德殿内诸位大人。”崔礼双眼一亮,坚决之色一闪而过。 “好。”宇文颖飞却是松了一口气。 长安朱雀大街,卢照英手执长槊,身披重甲,行走大街之上,胯下的乌骓马,马蹄践踏青石之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他的四周,百余名左翊卫士卒紧随左右,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周围的一切。近几日,长安城中风声甚紧,汉王弟弟卢照秉长安城中失踪之事早就传的到处都是,锦衣卫到处寻,左翊卫大军防守长安城,也变的小心翼翼的了,连卢照英亲自领着亲兵巡逻四方。 “昂,昂!”一阵马嘶鸣传入卢照英的耳中,却见胯下的乌骓不停的喷着气息。四足大街上不停的转动,就是不想前进。 “小心戒备!”卢照英见状,面色一阵大变,豹眼死死的寻着四周,手中的长槊也取了出来,护胸前。 “卢照英,受死吧!”卢照英话音刚落,就听见四周屋顶上现出无数道寒光来,一阵厉啸声传了出来。 “弩箭!”卢照英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手中的长槊却是舞的泼不进风雨来,纷纷将弩箭挡身外。 他倒是无所谓,到底是武艺高超,手脚利,但是他身边的卫士却是不同,弩箭不但速度极快,为重要的是力道奇大,穿透力强,五十步内能穿铠甲。加上卢照英麾下士兵猝不及防,就算训练有素,但是这些弩箭的进攻下,眨眼之间,就惨叫声连连,死伤过半。 “啊!将军,有毒。”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发出一声惨嚎声。 卢照英闻言脸顿时如同锅底一番,看来对方是想将自己置之死地。不但准备充分,为重要的是弩箭上还下了剧毒。一想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心。这些人处心积虑的要置自己于死地,显然不只是要自己死的那么简单,其终的对象还是直指长安城和远潼关的卢照辞。所指的乃是卢氏江山。 “手弩!”卢照英一声怒吼,震动了整个长安城,就见众多士兵左手一番,就翻出一张手弩来,一阵厉啸飞出,就见数十点寒光飞出,只听见对面数十声惨叫声传来,显然也伤了对方不少人。手弩乃是卢照英亲兵必备的武器之一,本是战场上偷袭用的,没想到这里发了利市。只可惜的是,这种武器和弩箭一样,都只能射出一波,装填起来很是困难。 “咦!怎么是剑!”卢照英望着面前的数十人的杀手队伍,面带黑巾,根本看不出对方是何方神圣,唯一让卢照英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用的居然是剑,而且是清一色的长剑。显然是一些擅长技击之士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杀!”卢照英忽然面色一沉,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槊顿时向一条毒蛇般的朝领头的杀手刺了过去。 “刺!”随着卢照英一身令下,身后的数十名士卒举起手中的长枪,朝前刺了过去,凭空现出一个枪阵来。 “卑鄙!”那领头的刺客一见卢照英问话,刚准备回答两句,没想到这个卢照英下一个动作居然就是长槊一刺,让他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吃了大亏。若非他武艺高超,这个时候恐怕就被卢照英所伤了。 第一百四十二回 兵临城下 第一百四十二回兵临城下 “呛!”一道寒光闪过,就见一道匹练凭空而现,瞬间就挡开了卢照英的必杀一击,将长槊挡一边,接着一道冰冷的寒光浮现大街之上,化成万道寒光朝卢照英当头照了下来。果然不愧是精通技击之法的刺客,居然有如此高手。 “好!”卢照英豹眼一睁,脸上现出一道喜色。一看就知道,对方的技击之法高超无比,与自己正是将逢对手,不但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激起了体内的血性,一声怒吼,如同虎啸,手中的长槊闪出三道寒光,朝面前的寒光刺了过去,只听见数声金铁交鸣之声,两阵闷哼之声传了过来,却是两人同时后退了两步。 “好厉害的对手。” “卢氏猛虎果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死死的盯住对方,手中的长槊长剑寒光闪闪,死死的罩住对方的要害,只要对方有丝毫的破绽,就会发出凌厉的一击。 而他们的周围,那剩下的刺客早就将数十名士兵围中间,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口中却是寂静无声。只有那些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手中长枪形成一个个枪阵,以抵挡对方的进攻。只可惜的是,己方虽然是形成了军阵,但是到底是人数较少,枪阵并不能有效的发挥实力。而对方的技击之士军阵面前的效果很差,可是仍然有不少人受伤甚至毙命。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暗器!”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毕竟这是朱雀大街,长安城中不但有金吾卫,为重要的是还有左翊卫大军,时间拖的越久,对己方就越不利。只有痛下杀手,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中还有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寂静的黑夜之中,这种声音很是响亮,传的甚远,显然是有大股军队赶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急了,再也忍受不住,手中的长剑带起一阵阵寒光,道道剑气纵横而出,数击卢照英的要害之处。卢照英虽然号称卢氏狮虎,但是也被这一阵痛击,引的一阵手忙脚乱,被长剑击的连连后退。 而那些左翊卫士卒也瞬间被对方以暗器击中,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却是死伤无数。只见这些人身上鲜血淋漓,伤口无数,是为各种兵器所伤。那一边的卢照英看的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恨不得将对方砍杀成碎片,好为部下报仇。 “想报仇,恐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那名黑色刺客仿佛是察觉出来卢照英的心思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阴阴的说道。 “就算本将今日死这里,也要将你的性命留下来。”卢照英豹眼圆睁,手中的长槊舞的虎虎生威,居然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朝那黑衣刺客刺了过去。 “想拼命,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哼,若是卢照辞这里,倒是可以将贫,将老夫收拾这里,你,那就不行了。”为首的黑衣人如跗骨般的卢照英身边转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招招不离开卢照英的要害。 “哼!那就试试看。”卢照英忽然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却是左臂中剑,一股腥臭之色弥漫空间,只见那伤口处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鲜血。 “有毒,真是卑鄙。”卢照英一阵闷哼,感觉伤口处一阵酸麻,接着整个手臂都麻木的没有任何的知觉,不由的面色大变。 “那是自然。伏虎当然得有伏虎的手段了。”黑衣人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之色,道:“面对堂堂的大将军,卢氏狮虎中的卢照英,若是不耍点手段,如何能杀的了你。”说着手中的长剑再次将长槊挑了开来,顺手一刺。那卢照英身上的毒液早就顺着血脉流了开来,半边身子都酸麻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能挡对方的一击。一下子正中右肩,连带着手中的长槊都握不稳,跌落地。 “受死吧!”黑衣刺客,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由的屈身上前,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正中卢照英胸口,剑柄直没胸口,那卢照英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模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长剑。黑衣上前抽了抽宝剑,却没想到一下居然没有抽回来,正待用力再抽的时候,却见远处有一队火把现了出来,正是金吾卫赶来,当下哪里还有时间取回自己的宝剑,赶紧喝道:“撤!”当下数十人纷纷跳入爬上四周的墙头,身形顿时没入黑暗之中。 “啊,大将军,大将军遇刺啦!” 声音尖利高亢,直上云霄,整个长安城霎时间就被惊动了。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中都陷入了混乱状态,就算有金吾卫镇压也是一样,那些达官贵人是急的纷纷赶往汉王府,等候着里面的消息。 卢照英乃是卢照辞的手足不说,是长安的留守重臣,这样的人长安被刺,这是何等的大事。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恐怕暴风雨要来了。 “可查出来了?”汉王府银安殿内,崔莹莹挺着一个大肚子,面色阴沉,望着地上的尸首。她面前,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朝廷重臣都云集于此,各个面色阴沉,眉头紧皱。 “正查找。”长孙无忌望着眼前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若非崔礼和宇文颖飞送来情报,恐怕我们都还蒙鼓里了。长安城是怎么陷落的都不知道。”崔莹莹凤目含威,冷冷的望着众人。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忽然后宅之中传来一阵朗声,却见一个豹眼黑腮的家伙闯了进来,不是刚刚死去的卢照英又是何人。 “回四将军的话!当场死亡。”岑文本面色微冷。 “这么厉害。”卢照英脸色骇然,双目中微微露出一丝胆怯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岑文本。当初接到崔礼的紧急情报,岑文本就猜测出对方必然是冲着长安城来的,而作为长安城的守将卢照英或许就是下一个目标。杀之而使的长安城内群龙无首。果然,对方的连环计出手了,目标果真是卢照英。若非军中寻了一个替代,恐怕卢照英也同样逃脱不了对方的杀手。 “刀剑有毒。”岑文本伸手将尸体上的宝剑拔了出来,一股腥臭之气就弥漫空气中,许敬宗赶紧挥袖将腥臭之气驱散开来,生怕伤害了崔莹莹。那崔莹莹见状,赞许的点了点头。 “咦!是松纹古剑。”岑文本惊讶的望着手中的宝剑。 “什么是松纹古剑?”崔莹莹见状惊讶的问道:“莫非这柄宝剑有什么蹊跷不成?” “回王妃的话,这松纹古剑一般都是为道士的佩剑。”房玄龄一边解释道:“从此剑的锋利程度看来,能佩带此剑的必定非普通的道士。” “回主母的话,这柄剑我们锦衣卫有印象。”这个时候卢青云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来历?”崔莹莹凤眼一瞪,冷冷的说道。如今长安城内出现这种事情,锦衣卫其罪难逃,若非崔礼和宇文颖飞庆州发现对方有异动,恐怕不但卢照英必死无疑,就是她崔莹莹也是难逃一死。 “宗圣宫掌教马延。这柄松纹宝剑正是他的佩剑。”卢青云赶紧说道。 “楼观派!”崔莹莹和岑文本闻言心中一惊。 “看来,宫中两位陛下也参与此事了。”房玄龄深深的叹息道。楼观派乃是李渊的铁杆支持者,当年就曾支持李渊起兵的,此人手下多时技击之士,难怪有此能力杀了百人队,加上一个卢照英的替身。要知道卢照英本是勇猛之将,做他的替身又岂是简单之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玄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岑文本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说道:“眼下要紧的是,定襄王李道宗已经起五六万大军进逼长安了,裴矩这个老匹夫也会趁机里面作乱,楼观派甚至会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那些世家们一旦听到四将军身亡,或许也会动摇立场,这样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岑先生,如今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们了,本宫累了。”崔莹莹见状,淡淡的说道。 “恭送王妃。”毕竟崔莹莹所怀的弄不好就是汉王殿下的嫡子,众人是不敢惊扰,赶紧将命人将崔莹莹送了回去。 “难道整个西北诸郡都已经荒废了不成。怎么让定襄王一直打到了长安城下了,还没有察觉?”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这天下兵马没有汉王的指令,何人敢调动?” “玉玺是殿下手中是没错的,可是要调动兵马也不一定要圣旨的。”岑文本叹了口气道:“整个大唐不仅有传国玉玺,还有天子六玺,当初殿下所取的只是传国玉玺而已,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天子定襄王临去灵州的时候,必定赐予了诏书,所用的恐怕就是天子六玺中的皇帝信玺,用来召集大臣和发兵所用的。除掉皇帝信玺外,还有节杖,都可以除掉传国玉玺和虎符以外,节制兵马的。只是节杖所用的几率比较小。” “哼,那个小皇帝用的恐怕就是天子信玺了。”长孙无忌冷哼道。 “现关键是如何退兵?”封德彝不满的说道:“对方里应外合,显然是趁着汉王殿下不,想图谋长安。我等可不能让他得逞了。”封德彝等人已经投靠了卢照辞,为他摇旗呐喊,若是李阀再次掌握权柄,倒霉的就是这些人。封德彝这个时候恨不得马上就推翻李阀,故此也就相当的卖力了。 “不就是杀个人吗?我这就去将裴矩那个老家伙给杀了,还有楼观派的人。”卢照英豹眼圆睁,不由的冷哼道。 “这些人是要杀的,但是不能由大将军去,得换上一个人。大将军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现的。”岑文本赶紧拦住道:“大将军一旦出现,天知道裴矩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同党,大将军只能等到该出来的时候再出现。” “那派谁去呢?”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秦勇!”岑文本喊道:“领一千精兵,给我除掉楼观派。” “嘿嘿,先去香台寺走一遭,想必那些老和尚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比我们加卖力的。楼观派中多有技击之士,亡命之徒,士兵是抵挡不住的,只有香台寺和那些佛门寺庙之中,有武僧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些武僧也是一个祸害。干脆让他们去厮杀就是了。”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不错,长孙大人所言甚是。”封德彝老眼中闪烁着一声精光说道。 “末将这就去。”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他乃是卢照辞的大弟子,虽然此刻的官位是三十名弟子中占了首位,但是他却是认为那是卢照辞的恩惠,而不是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如今祖明、甘冲等人都南方耀武扬威,打的萧铣都投降了,而他却长安城当个御林军副统领,难怪他心中难受,这个时候一见有叛军进攻长安,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已经来临,心中是兴奋了。当下领着一千弟兄,先去请了慧空和尚,这才宗圣宫杀了过去。 “仆射大人,这裴矩和裴寂怎么办?”萧禹一边说道。 “这两人还有点用处,恐怕二公子的消息还得他二人身上找出来才是啊!”岑文本笑道。 “怎么是他二人?”崔仁师脸色不好看了。 “那明月楼就是裴阀后面支撑的,而裴矩当年经营西域二十年,要想找一个国色天香的西域女子是何等的简单。这个时候,又有他的两个儿子李大恩的军中,足够能反映问题了,先将二公子捉住,以使的我等自乱阵脚,转移视线,好让他的大军沿路杀来;其二,再让楼观派高手出动,击杀四将军,使我等军中无领军将领,不能抵御李大恩的兵马,其三,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明日的早朝之上,恐怕宫中的那位陛下还有一招,那就是宗室掌军,赵郡王和任城王可是等了好久了。”岑文本冷笑道:“只可惜的是,我们棋高一着。裴矩,这个人倒很是厉害,差点让他成功了。所以我想见见他。卢青云,去请裴矩来。至于裴寂,明天早朝上,再捉他也不迟。” “是,小人这就去。”卢青云赶紧说道。 “老主人,外面有人自称是汉王府总管卢青云前来请主人去汉王府,说是尚书仆射岑文本有不决之事请老大人指教。马车已经停外面了。”裴矩府内,裴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文本?有要事找老夫请教?”裴矩眉头一动,暗自寻思道:“这个卢照英刚死,他会有什么事情找老夫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那也是宗圣宫出的手,与老夫无关啊!” “主人,要不要回了他们?”裴安见状赶紧问道。 “不,老夫这就去。”裴矩想了想,自认为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来,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这位仆射大人要找老夫,老夫若是不去,恐怕他真的要生疑了。走吧!”裴矩决定自己还是亲自走一遭。 “小人卢青云奉仆射大人之命,前来请老大人有事相商。”府外,卢青云站马车之外,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 “走吧!没想到仆射大人居然想起我这个老头子,老夫是老了,哪里还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呢?”裴矩见状,老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 “大人虽老,但是国之士,朝廷和汉王殿下都是缺少不了的。”灯笼之下,卢青云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过奖了,过奖了。”裴矩摇了摇头,卢青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径自朝汉王府行来。 “老大人,您难道就不想问问四将军怎么样了?”快要到汉王府的时候,卢青云终于忍受不住了,小声的问道。 “四将军?”裴矩脸色终于变了,双目一眯,一道寒光闪过,朝四周扫了扫,却见四周是精兵强将,手执兵刃,寒光四射,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笑道:“莫非是四将军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老夫从不出府,倒是不知道这四将军会出什么事情啊!” “裴老大人,等你见了仆射大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卢青云冷哼道。 “哈哈,老夫确实不知道卢总管说什么。”裴矩双眼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 “哼,先别嘴硬,我虽然说不过你,但是岑先生可就不一样了,但愿明天早上,本总管还能见到你。”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又将裴矩请了下来。 那裴矩也不生气,跟着下了马车,扫了扫周围,却见已经到了仪门之外,但见两边有数百金甲武士,他认识这些人都是卢照辞的护卫亲兵,能够与李世民的玄甲铁骑相媲美的军队,几乎每人低都是什长级别的人物,勇力非凡,不是他能够逃的了的,当下也熄了逃跑之心,若无其事的卢青云的监视之下,朝银安殿走去,岑文本将那里接见他。 第一百四十三回 图穷匕见 第一百四十三回图穷匕见 “哈哈,裴矩见过仆射大人。”银安殿内,岑文本端坐右侧首席之上,脸上不变的是那谦和的笑容,淡淡的望着裴矩。他的身后,还有四个面色阴冷的护卫。裴矩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岑文本的,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谈话的。因为他总是感觉岑文本那谦和的笑容之下,仿佛掩藏着一把利刃,随时刺进对方的心脏之中。 “听闻老大人当年文帝的时候就关注西域之事,到了炀帝的时候,就西域方面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使的西域臣服于大隋,也使的丝绸之路重开张,为我中原带来了汗血宝马,带来了西域文明,当然同时也给我中原的商人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晚生很是佩服。”岑文本罕见的没有请裴矩坐了下来。 “哈哈,不劳仆射大人夸赞。”裴矩见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指着岑文本对面的座椅,笑道:“听说这种太师椅乃是汉王殿下为他的祖父所制作的,老夫见了感觉很是舒服啊!汉王殿下虽然位居王位,但是也是尊老爱幼之人啊!”说着就径自坐了下来。 那岑文本闻言,点了点头,道:“老大人所言极是,汉王殿下不但尊老爱幼,就是对自己的兄弟是青睐有加啊!不但是四将军卢照英,就是二公子照秉也并非像外人所说的那样,还很是关心的,若是知道二公子被他人所俘,恐怕整个长安城都得翻各个了。”岑文本也不计较对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坐了下来,是没有计较对方暗骂自己不尊敬老人。 “怎么,二公子还没有找到?”裴矩眉毛一抖,故作惊讶的说。 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裴矩到底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数十年的宦海沉浮早就造就了他一番临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来,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露出破绽来,对付这样的人,不应该是用嘴巴来的那样简单了。 “老大人,请看。”说着从身边几案声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身后的护卫。那名护卫接了过来,就朝裴矩行来,裴矩见他动作敏捷,双臂修长,走路无声,知道并非普通的人士,恐怕乃是技击之士。 当下结果信封,笑道:“怎么,素称汉王殿下肱骨第一臣的岑文本岑大人也是一个怕死鬼,还怕一个即将进入坟茔的老翁不成?” “裴老大人纵横西域二十年,使的西域分裂成大国数十,小国数百,又岂是简单的人物,晚生还是小心点为好。”岑文本神情淡淡,却是承认自己的胆小。 “咦!呵呵,没想到,你居然得到消息了。”裴矩老脸上忽然面色变了变,但是很快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神情变化之快,让岑文本为之赞叹,深思没有数十年的养气绝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不错,这是宇文颖飞和崔礼派人送来的密报。”岑文本点了点头,道:“老大人藏的真深,晚生也没有想到,长安城内居然藏有这么一个人物,不声不响的,这西域数千里土地居然是老大人所控制的,西域这么一块地方,居然还藏有这么多的军队,是没有想到的是,罗艺居然听从老大人的安排,让他起兵就起兵,让他打哪里就打哪里,那定襄王李大恩也居然会听从老大人您的调遣,放开西域数千里防御,让老大人的队伍直取长安,真是好魄力,晚生自愧不如。” “不敢当,不敢当,这些都是被你家汉王殿下逼的。”裴矩哈哈大笑道:“令老夫没有想到的是,你岑文本居然仅仅是凭借一封信就想到了这么多。不过可惜的是,你知道的太迟了,我的两个儿子并着李大恩的数万精锐大军离长安不过五十里地了,明天早上就能到达长安城下,而据我所知,卢照辞的大军一部分压洛阳,一部分压江南,一部分压河北。卢照辞要是想调遣军队过来,恐怕需要十天的时间,这还不包括那王世充的阻截和罗艺的进攻。长安城群龙无首,兵力又少,如何能抵挡老夫的数万大军,长安城还是老夫的,岑文本你这样的人才老夫很欣赏,不如归降老夫吧!老夫会继续重用你的。” “哈哈,老大人,您知道您与我家殿下大的不同是什么吗?”岑文本摇了摇头道:“那就是太过于自信了,这天下聪明的人也不是您一个人。您手中的这封信是两天前收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矩脸色开始变了起来。 “两天前我们就知道您老人家的儿子李大恩军中,稍后稍加推测就知道您的计划了。”岑文本笑道:“知道二公子好色,所以就派了一个西域女子引诱二公子上钩,将他抓起来,让我们去四处寻找,好转移我们的视线,也许以后散步假消息让四公子出城,这样一来,大战来临的时候,城中群龙无首,没有指挥,就算有了指挥,或许就是宗室的两位王爷来指挥,嘿嘿,这样一来长安城就顺顺当当的落你的手中了。后来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睬二公子,实现并没有转移,所以干脆就使用了另一招,除掉四公子。啧啧,就是这个。”岑文本朝背后招了招,就见一个侍卫取了那柄松纹古剑。 “老大人,这大概就是马延的佩剑吧!”岑文本笑道:“可惜的是,不久之后,老大人就能见到他了。” “依照你这么说,卢照英并没有死?”裴矩脸色铁青。 “我若是死了,岂不是让你得逞了。”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冷哼声。那裴矩望去,却见卢照英面色冰冷,双目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机,他的身后,还有数人押解着一个道士,正是宗圣宫掌教马延。 “卢照英?马延?”裴矩面色大变,老脸之上再也没有原先的平静了。双目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望着岑文本的眼神是一丝疯狂,一丝绝望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裴矩惊讶的问道。 “你虽然机智不俗,但是有一点你忘记了,你的情报,你的消息太过落后了。”岑文本笑道:“我家汉王殿下有锦衣卫为耳目,有粘杆处为爪牙,长安城中的各个角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之所以之前没有动你,就是因为要引大的鱼上钩,你也太小看锦衣卫了,汉王殿下以柴氏数十年的财富堆积而成的锦衣卫,又岂是你能猜的到的。” “那是,长安城内角落旮旯,边边拐拐,哪里不是我们的人,就包括你派人关注汉王府的一切,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卢青云也一边拐了进来,笑道:“你将二公子关押的第二天,小人就知道了消息,但是为了迷惑你们,我就是连王妃都瞒着。哼哼,不瞒着自己人,怎么能骗得了你这个老狐狸。” “不错,不错。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裴矩哈哈大笑道:“可是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虚妄。几位年轻人,知道为什么老夫能统治西域,但是中原却仍要做孙子吗?那就是因为老夫当初没有实力的缘故,等有了实力的时候,关中又是大局已定。无论我怎么算计,也不能如愿。如今你们也是一样,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御林军加上左翊卫大军不过两三万人马,如何能守的住长安城。嘿嘿,那卢照辞志向高大,一心想统一天下,两线作战,使的京师兵力空虚,才让老夫有了这个机会,哈哈,真是上天保佑啊!” “哈哈,老大人恐怕这就让你失望了。”岑文本脸上露出谦和之色来,淡淡的说道:“汉王殿下神机妙算,对于今日的这种状况早就有了防备,令郎不来则已,一来必死长安城下,这长安城恐怕老大人是拿不走了。” “岑文本,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了。长安城虽然很是雄伟,但是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恐怕是低档不住老夫的数万精锐的。徐世绩若是想回军的话,恐怕那王世充也是不会答应的。”裴矩摇了摇头道。 “哼,谁说一定要调遣徐世绩来回防了。”一边的卢照英冷笑道:“恐怕这个时候我家兄长领着江南十数万大军已经驻扎潼关了。左武卫大军也逐渐向庆州移动了,李大恩和你家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想逃都逃不了了。” “怎么可能,卢照辞不是河北的吗?老夫可是亲眼河北看到了尉迟恭了。”裴矩面色一阵大变,站起身来,指着岑文本和卢照英说道:“你们以为老夫是吓大的吗?被你们这么一吓就会投降吗?简直是妄想。” “哼哼,我家兄长的手段又岂是你能猜的到的。”卢照英嘴角露出讥讽之色道:“当初你们想方设法的想让我家兄长亲征罗艺的时候,我家兄长就怀疑其中的问题了。所以才将计就计,随了你们的意思,果然是你们的诡计,哼哼,告诉你吧!你这个老匹夫,我家兄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潼关半步,嘿嘿,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见到他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骗我!”裴矩仰天大叫,声音凄厉无比,就这一瞬间,脸上的皱纹居然增加了不少。 “来人,将他带下去吧!好生看管。”岑文本见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 “岑先生,此人该怎么办?”卢照英又指着跪地上的马延说道。 “请求一死了之。”马延神情灰白,他虽然本领高强,擅长技击之术,但是来的时候,早就被粘杆处的那些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哪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若仅仅只是一个死亡,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岑文本一边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想死亡都是很难的。” 马延闻言脸色苍白,双目失神,一下子瘫倒地上,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满脸的绝望之色。他当然知道,他此刻所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就是因为他的一系列的行动,才会给他身后的势力带来了灭顶之灾。 果然,那岑文本叹了口气,方说道:“你们楼观派当年就曾经辅佐太上皇,帮助过汉王殿下平定关中,入主长安,但是教派到底是个教派,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你们是不应该插手的。这皇权斗争就是其中之一。说实的,你们若仅仅是支持李氏,汉王殿下也不会将你们怎样的,看看佛门,汉王殿下不喜欢佛门,但是他并没有下令灭佛。汉王殿下这不但是仁义,重要的是,他只有有些东西是灭不了的。你们楼观派关中,甚至是整个北方都是有很大影响力的,所以这就注定着汉王殿下是不会轻易对付你们楼观派的,但是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敢刺杀汉王亲弟弟,当朝的大将军,这就违反了汉王殿下的底线了。汉王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教派留汉王的治下的。像你们这样的人,与那些不遵守法纪的游侠有何区别。楼观派因为你,注定着从此之后,将仅存史书之上了。” “哈哈,你们能杀的了我,能灭的了楼观派,但是能灭的了正义吗?卢照辞永远都是一个篡位的贼子。”马延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那岑文本闻言,不由的摇了摇头,道:“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点都不懂,还敢参与到皇朝斗争之中,真是愚不可及。来人,将此人关入天牢,小心照看,不要让他死了,待破了城外的大军之后,再找楼观派算账。” “先生,那个叫做袁天罡和李淳风的该怎么办?要不也一起抓起来。”卢照英小心翼翼的问道。 “袁天罡有点本事,还是先看管起来吧!至于李淳风,恐怕杀他就有点难了。”岑文本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们先不考虑了,待殿下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吧!” “也好。”卢照英想了想,忽然点了点头,笑道:“先生,这也不早了,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朝堂之上,恐怕还要费些口舌呢!” “也好!”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四将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剩下几天可得靠你了。殿下恐怕是要等到李大恩大军锐气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长安的城防就要靠殿下了。” “先生放心,这个李大恩,我可是没有放眼中。”卢照英摆了摆手道。 “如此甚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当下两人才分别回去歇息了不提。 次日,天色刚明,就听见宫中景阳钟声响起,长安城顿时开始了的一天。隆武天子也驾临太极殿,升朝议事。文武百官也纷纷进了太极殿,个个面色紧张,这些人能够站太极殿上,无论哪一个都是人精,看着今日朝堂两边众多的卫士,又想到昨夜喊杀声,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长安县令何?”李智云扫了大殿内群臣一眼,却见其中并未见到卢照英,心中一喜,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不由的开口问道。 “臣!”长安马志和赶紧出列道。 “朕昨夜宫中,听的长安城内喊杀声震天,可有此事?”李智云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冷喝道:“长安城乃是京畿之地,首善之区,为何有喊杀声啊!” “这个,这个?”马志和忐忑不安的望了岑文本一眼,却是吓的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好。 “陛下,此事臣倒是知道一些。”岑文本面色谦和,从锦凳上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哦!仆射大人,那你且说说。”李智云见他如此平静,心中暗自冷笑。 “陛下,昨夜汉王之弟,冠军大将军卢照英被人刺杀。昨夜的喊杀声,是汉王府卫队追杀凶手的结果,没想到惊扰了陛下,实是该死。”岑文本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李智云闻言,心中暗喜,正待询问结果的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却见是赵郡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陛下,陛下,李大恩反了,他领着十万大军不知为什么居然到了长安城下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李智云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做着吃惊的模样,问道:“他灵州,怎么赶到长安来了,千里之路,难道是飞来的不成?这如何是好,汉王又不朝中,冠军大将军又已经遇刺身亡,又有谁能抵挡李大恩的十万大军呢?” “什么。李大恩居然反了!” “还十万大军!” “怎么一夜之间就从灵州杀到了长安城下呢!难道是神仙不成?” “啊!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了?” “这如何是好啊!又有谁能抵挡李大恩的十万大军呢?” …… 一时间,太极殿内,乱哄哄的如同菜市场一样。混乱无比。只有一些聪明的家伙才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纷纷闭上了嘴巴,却是不说话。 第一百四十四回 黯然退朝 第一百四十四回黯然退朝 “岑大人,你是尚书仆射,丞相临走的时候,让你署理丞相府事务,你看此事当如何是好?”李智云扫了一眼文官之首的岑文本忽然说道。 岑文本闻言,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李大恩远道而来,粮草不足,攻城器械也是不足的。他能这么悄悄的到达长安城下,恐怕也是因为沿途的官吏不明真相所导致的,只要陛下下一道圣旨,宣布除掉李大恩的宗室身份,剥夺其爵位,宣布其为叛贼,派人传说关中各处,如此一来,李大恩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再也成不了大的气候,何况,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过数日对方就会四下溃散而去。长安城也就能解围了。” “不错,仆射大人所言甚是。”许敬宗是何等的人物,这种阴谋诡计是擅长,一听岑文本的话,他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不就是想看看李智云的笑话吗?当下也赶紧出言道。 “不可,不可。”裴寂站了起来,赶紧说道:“陛下,那李大恩乃是朝廷宗室,宗室造反岂能诏之天下,臣以为还是派出猛将击退李大恩,将其抓之斩首示众就是了。” “倒是裴监老成谋国,此言甚是有理。”李智云闻言,也不待岑文本等人说话,赶紧说道。 “陛下既然认为裴大人此言有理,那就敢问裴大人,当以何人为将呢?”长孙无忌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来,冷哼哼的说道。 “自然是名将了。”裴寂看也不看长孙无忌一眼,笑道:“长孙大人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又有何资格立朝堂之上,卢照辞识人真是不行,像你这样不忠不孝,无才无德之人也能与我等并列,真是笑话。韦大人,你说呢?” “这个,这个,臣不懂军略,并不知道这些。”韦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他今日可是看明白了,恐怕李智云是趁着卢照辞不朝中,要对汉王一党发难了。这个城外的李大恩恐怕也不是什么叛逆,而是来铲除卢照辞一党,若是平日里,韦挺一听见卢照英遇刺身亡后,立刻就会站出来,附和裴寂,对卢照辞一党进行大肆进攻,但是,此他老是感觉岑文本等人掩藏着什么。哪里敢轻易的表明态度。宁愿自贬也不愿意掺和其中来。 “你,哼!”裴寂老脸一怒。望着韦挺的目光中充满着怒火,韦挺见状,双眼却是躲了开来,裴寂怒了,他没有想到,韦挺居然真的投靠了卢照辞。 “臣以为汉王弟子,御林军副统领秦勇可以担当重任。”岑文本出言道:“秦勇乃是汉王弟子,与大将甘冲、祖明都是同窗同学,其才是远这二人之上,由秦勇担当此任,必能保住京师,击败李大恩。” “秦勇,嘴上没毛的家伙居然也能抵挡李大恩?”裴寂冷笑道:“岑文本,莫要忘记了,这里不是江南,所面对的也不是萧铣的那个酒囊饭袋,而是李大恩,就是连突厥人他手上吃过大亏的,秦勇跟随卢照辞只学了两个多月,能打败李大恩吗?万一要是抵挡不住,使的长安城失守,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嘿嘿,裴老大人,秦勇虽然不堪,但是守住长安,等候汉王殿下回军还是可以的。”长孙无忌冷笑道。 “回军,为什么要回军呢?”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忍不住说道:“如今汉王殿下正纵横河北,一旦回军,那以前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不若选一员良将,不但能守住长安城,还能击溃李大恩,这样一来,汉王殿下就能安心消灭窦建德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吗?” “裴监此言甚是有理,我大唐又良将千员,汉王殿下虽然乃是我大唐的顶梁柱,但是也不能万事都依靠汉王殿下,汉王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没有分身之术啊!”李智云接口问道:“裴监,你认为朝中何人可以为将?替朕除掉李大恩这个叛贼。” “回陛下,臣以为赵郡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都是良将之选,若是此二人为帅必能平定李大恩,保住长安城。”裴寂一见岑文本等人默不作声,是以为大局已定,不由的笑道:“若是冠军大将军还的话,恐怕也就不用两位王爷出手了,就一个冠军大将军就能解决这个李大恩了。”说着脸上的得意之色是浓了。 “这个老匹夫,看来这次他是先走一步了。”韦思言冷哼道。双眼中是嫉妒之色。虽然不知道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这裴寂如此嚣张的模样,也能猜测的出,这里面必然有问题,弄不好裴寂还能打了一个翻身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对裴氏的不仗义而感到一丝恼火,正待站起身来,紧随其后,好占的便宜的时候,却见官袍微动,却见韦挺对自己摇了摇头,食指朝岑文本等人指了指。 那韦思言顺手望了过去,却见岑文本等人面色平淡,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裴寂刚才的话放心中一样。心中不由的一动,刚刚站起的身躯又坐了下来。这几个家伙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家伙,智谋出众,天下间都难寻的家伙,天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什么的,还是小心点为好,免的被卖掉还为这些人数钱呢?先看看再说。与韦思言打着同样主意的还有许多,陈叔达等人与裴寂也是老朋友了,可是他仍然坐那里,脑袋低垂,双眼微眯,好像是睡觉一番,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外面的一切一样。 “依照裴老大人的话,若是冠军大将军尚人间的话,想必这统帅之位就是冠军大将军的了?”岑文本脸上仍然是谦和之色,双目含笑,扫了裴寂一眼。 “这,咳咳,这个自然。”裴寂心中一慌,但是一想到昨夜马延派人送来的情报来,顿时咳嗽了两声,仰着头说道。 “呵呵,这就让本官感到好奇了。”岑文本扫了长孙无忌等人一眼,笑道:“本官不知道是何人传言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今日早朝的时候,先是一口断定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如今又是裴老大人断言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再看看,赵郡王和任城王,啧啧,居然前来禀报李大恩率领十万大军直指长安城下,哼,两位王爷,这件事应该不是你二人应该禀报的事情吧!驻守长安的自然是有左翊卫大军前来禀报,两位王爷又如何知道李大恩手下有十万大军。;两位王爷,这又作何解释呢?” “这,这。”李孝恭闻言脸上微红,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二人哪里会想到岑文本听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居然还如此镇定,还能发现自己言语中破绽,一时间立大殿上,不知如何是好。 “哼,岑文本,你也不用虚张声势,掩藏你心中的惊恐。实话告诉你吧!定襄王也不是叛贼,而是奉皇上诏命,进京勤王来的。”裴寂脸色狰狞,冷哼道:“那卢照辞杀害皇室亲王,威逼皇上,企图篡位,罪大恶极,当诛九族。岑文本,你也是智谋之士,只是受了卢照辞的蒙蔽而已,你若是投降,陛下既往不咎,饶的你的性命。哼哼,你若是敢反抗,恐怕今日就是你的丧命之时。” “啊!” 这个时候大殿内众大臣脸上露出一片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望着李智云和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来,有些人双眼转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保住自己的官位来。只有韦挺等人静静的看着大殿上的一切,神情不变,好像是看戏一般。 “怎么,这是陛下的主意吗?陛下要杀我们吗?”岑文本面色不变,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这,这,只要尔等日后忠心辅佐朕,朕对尔等自然是既往不咎。饶得尔等性命。”李智云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那汉王家属又当如何呢?”崔仁师又问道。 “杀无赦!”一声怒吼声从后殿传了过来,却见李渊身着帝王袍服,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见他面色红润,意气风发,龙行虎步之间,哪里有外间传闻的那样正病中。 “臣裴寂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裴寂一见李渊出现,赶紧拜道。 “裴监平身。”李渊哈哈大笑,就上了丹陛之上,那李智云见状,赶紧退一边。李渊一屁股就坐宝座之上。 “岑文本,你难道还想顽抗吗?”裴寂站起身来,神情极为嚣张,哈哈大笑道。 那岑文本脸色平淡,正待说话,忽然旁边冲出一人,指着裴寂的老脸就是一巴掌,怒喝道: “裴寂,你这个老狗。居然还敢这里放肆。” 众人看去,居然是韦挺站出来,心中是大吃一惊,这种情况下,韦挺还敢出来甩裴寂的嘴巴,难道这韦挺真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卢照辞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不成。 “韦挺,你好大的胆子。”裴寂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韦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韦挺居然这个时候还敢支持卢照辞,是太极殿内,文武百官面前打了自己一巴掌。 “哼,汉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也是尔等要杀就杀的。”韦挺怒视着李渊,冷笑道:“太上皇,我韦挺想问你一句,这大唐的江山是何人打下来的。是你吗?显然不是,那是汉王殿下打下来的。汉王殿下英明神武,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而你,又有何资格继续做这个皇帝呢?为了我大唐,你没有立下半点功劳,你嫉妒贤能,想除掉汉王殿下而后快,这样的君主谁敢为你效力,你为了夺回权势,居然要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嫁给突厥人,好让突厥人引兵南下。哼,你又有何面目御极天下。我汉家天下,自有汉王统领,此乃是天命。识天命者,自能为天命所佑,逆天命者,必将为天所弃。” “不错。汉王殿下天命所归,岂能让鲜卑人占据我汉家江山呢!”韦思言见状也顿时反应起来,也站起身大声喝道。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难道这两个人是疯子是不成,看看,李渊太上皇都出来,显然是大局已定,难道是想找死不成?众人一时间都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李渊早就气的面色涨的通红,干枯的手指指着韦挺说不出话来,这厮骂人骂的太狠了,太过无耻了。李智云是双目怒视着这韦挺和韦思言二人,恨不得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老臣也以为还是派秦勇领兵御敌的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是老将屈突通,这位老将军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朝了,若非景阳钟声响起,恐怕他是会来上朝的。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人老心不老,冷眼旁观之下,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了,这岑文本等汉王府属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忧色,这并不是装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是试探朝中大臣的反应,看看这些人哪些是忠于李唐的,而哪些是风吹两边倒的,还有哪些是忠于他汉王的。虽然不知道此举是卢照辞授意的,还是岑文本他们自己弄出来,但是该表态的还得表态,该站队的时候就得站队,而且还得赶紧。随着屈突通的表态,那些武将们也紧随其后。 “哼,既然你们都想死,那就别怪朕心狠了。”李渊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众人,冷喝道:“孝恭,将他们都关进大狱吧!等卢贼回来之后,一起处斩吧!” “臣遵旨。”李孝恭赶紧应道:“来人,将这些人都押下去!来人,来人。”却见大殿外却没有一个卫士走了进来。李孝恭顿时慌了起来,想他带进来的卫士都是他的亲兵卫队,岂会不听他的号令,但是到如今还没有出现,那就是外面出了大问题了,不由的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之色。 “哈哈,李孝恭,你是再喊本将吗?”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怒吼声,却见一个豹眼黑腮的家伙,身披铠甲,手执长槊缓缓的走了进来。 “卢照英!” “是冠军大将军!” …… 李渊面色苍白,一下子倒宝座之上,李智云脸色也吓的苍白。裴寂双眼发直,指着卢照英惊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哈哈,你以为楼观派的那几个杂毛道士能杀的了我卢照英吗?你以为你们的那些阴谋诡计能瞒的过岑先生吗?能瞒得过锦衣卫吗?”卢照英冷笑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连这点都不知道,还居然还想杀我。真是好笑。来人,带上来。” 就见数名卫士压着裴矩和马延走了进来,那裴寂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死灰之色,人顿时像是老了几岁一样。 “哈哈,你们赢了又怎么样,你们能解决这城下的十万大军吗?”李渊站起身来冷笑道:“恐怕这个时候,徐世绩还与王世充纠缠其中,而卢贼恐怕还远河北吧!” “昨夜也是有人问了这个问题。”岑文本笑道:“其实殿下此刻潼关,潼关的还有回朝的南征大军祖明、甘冲二人。殿下早罗艺谋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了。然后接到宇文颖飞和崔礼的紧急书信,才知道太上皇的谋划。天意汉啊!” “看到没有,岑文本这几个人早就有把握了,就看这哪些人望里面跳呢!”韦挺悄悄的对韦思言说道。 “大局已定,没想到这样的算计都被卢照辞化解了,真是不敢想象。”韦思言也出言说道。 “这也是李氏后的机会,不得不冒险一搏。”韦挺扫了人群之中的王珪一眼,道:“太原王氏数十年的谋划也此刻毁于一旦了,卢照辞恐怕这次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一个的是时代要来临了。” “这卢照辞称帝,好不知道如何对方韦氏呢!”韦思言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 “世家和皇权总是相生相克的。”韦挺毫不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卢照辞再怎么强势,也是需要世家的,就算他要打压世家,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与,我们世家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他若是不成,那就看看下一代君王。多年来我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吗?这历史上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却有千年的世家。那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难道凭他一人之力能灭掉天下的世家不成?莫要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世家之一。这世家是灭不掉的。看看,要退朝了,李阀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果然,随着韦挺的话音刚落,就见李智云宣布了退朝,脸上是黯然之色,却仍然坚强的扶着李渊朝后宫而去。让人惋惜不已。 第一百四十五回 着急的萧禹 第一百四十五回着急的萧禹 除掉陈叔达等人脸上还有点悲伤之外,其余的高官贵族哪里还乎这些。帝国的兴衰成败自有其道理和规律,这些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官位和权力。如今李智云退位已经成了定局,任君主自然是卢照辞,如今卢照辞虽然不长安,但是长安城内,还有他的许多亲信,只要和他们拉上关系,自然是不愁自己的官位了。只可惜的是,岑文本根本不给这些人机会,见李智云退入后殿之后,就赶紧宣布退朝。众大臣见如此模样,只得退出大殿来。 “韦大人。”岑文本忽然叫住正望外走的韦挺,看他脸上的谦和之色似乎是浓了。 “下官!”韦挺虽然心中不喜这个岑文本,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低下脑袋这一途了。而且神情是恭敬无比。 “劳烦韦大人将今日朝堂之事公之天下。”岑文本沉声说道。 “这…下官领命就是了。”韦挺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应了下来。他没想到岑文本会给他这个差事,这哪里是什么将今日之事传遍天下,其实上就是历数李渊父子的罪行,当然这里面有些罪行还是值得商榷的。这是给卢照辞篡位铺路啊!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我来做呢?难道我与那华歆是一样的人物吗?那岂不是会史书上会留下浓浓的一笔?一想到这里,忽然想到当初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之事来,同样也是由他长安城中散播谣言的。这下好了,这回轮到自己了,真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这下报应来了。韦挺一脸的苦涩。却又是没有办法。 “四将军,你可提马延和裴矩二人去城楼,晓谕李大恩,先灭了他的士气再说,让他无力攻打长安城,然后待其锐气消失后,殿下就会从后而出,彻底的解决这个后的后患。”岑文本哪里想到韦挺心中所想,只是走到卢照英跟前说道。 “末将领命。”卢照英这下可是彻底的服了岑文本了,看看,这家伙,一举荡平了摆卢照辞面前的一切障碍。 “来人,将这两个家伙带下去。”卢照英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但是因为卢照辞的命令,他又不得不留守京师。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身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信任之人,尤其是这长安城,非他卢照英不可。没想到的是,那李大恩居然领兵来犯,真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大人,这下可好了。”长孙无忌满面春风,脸上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数日的辛苦今日总算是可以收获胜利的果实了。 “辅机,如今倒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相反,岑文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轻松之色,而是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不决之事,让长孙无忌心中惊讶不已。 “大人,何事如此为难?”许敬宗也出言问道。 “楼观派!”岑文本出言说道:“楼观派这次参与了此事,按说是要连根拔起,将楼观派一网打的,但是楼观派关中、河北都是有根基的,想铲除他们很是困难的,尤其是现阶段,河北还没有控制自己的手中,想做到这一点是困难了。何况,要是把他们杀绝了,恐怕那些信徒们心中是不会舒坦的。” “哼,那些贱民们难道还能将我等如何?殿下英明神武,不支持殿下者都得死。”许敬宗不屑的说道:“听说这楼观派关中有田产无数,佃户是不计其数,观中是有金银财宝无数,依下官所见,就应该收没他们的田产为朝廷所有,重分配那些佃户,将那些金银财宝赏与将士为军用。” “不光是那楼观派,还有其他佛门寺庙,还有其他道观都是一样。”长孙无忌一边说道。 “此举关系重大,还是待殿下回来之后再做计较吧!”岑文本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宗教之事也是关系国策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是有建议权的,但是没有决策权的。何况,卢照辞这个帝王并不同于其他的帝王的,根据岑文本对卢照辞的了解,这位君王恐怕是很难伺候的,管他功劳甚大,但是他也时刻的告诫自己,让自己不可妄自尊大,否则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当然,不光他明白这个道理,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点了点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为妙。 “咦!萧老大人。”众人刚刚出了大殿。却见萧禹站大殿之外,正来回走动,显然是等候自己这些人,作为众臣之首的岑文本赶紧喊了一声。 “岑大人,老夫有事与你商议一番。”萧禹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但是很快有恢复了原来模样来,看的岑文本等人心中暗笑。 “哼,不要以为老夫是想巴结你们。”萧禹一见众人模样,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冷哼道:“老夫是为卢照辞而来。” “大胆。”崔仁师面色一变,这个时候谁还敢喊卢照辞的姓名,恐怕也只有卢照辞的祖父和父亲了。 “怎么,崔大人想杀了老夫不成?”萧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萧老大人,请。”岑文本见状,朝崔仁师摆了摆手,恭恭敬敬的走到萧禹身边来。 崔仁师见状,心中微怒,但是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萧禹与岑文本小声的交谈起来。 “什么?”忽然听见岑文本一声惊叫起来。众人面色一动,这岑文本是何等的人物,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此人脸上都会是一脸的谦和之色,曾几何时,会有这种情况,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的。 “长孙大人,请到一边来。”岑文本众人中扫了一眼,忽然落到长孙无忌脸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岑大人,何事?”长孙无忌心中也好奇无比,还不曾想到这其中还会关系到自己身上来,脸上不由的露出惊讶之色来。 “这个,这个。”岑文本尴尬的笑了两声,忽然说道:“长孙兄近可曾出入息王府的?” “这个自然,下官那苦命的妹妹居住那里,蒙殿下恩准,无忌可以自由出入息王府。”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大人,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或者说,里面女眷过多,下官前去有所不便,若是如此,下官以后就将无垢接回家中来。” “这个,倒不是这个。”岑文本摇了摇头道:“岑某的人的意思是说,你可曾见到李恪了,就是前隋大长公主所生育的那个孩子了。” “见过了,长的很像大长公主,伶俐不凡,日后后必成大器。”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虽然已经投靠到卢照辞麾下,但是他与李世民相交二十多年,这种感情岂是一两年就能淡薄的。 “咳咳,萧老大人刚才说那李恪并非息王亲子,乃是,乃是殿下之后。”岑文本终于将萧禹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什么?”长孙无忌面色大变,一脸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咳咳。当年前隋义宁天子为了离间殿下和太上皇,曾想将大长公主嫁给殿下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岑文本解释道:“咳咳,就是这样,两人香台寺中,殿下一个把持不住,咳咳,于是就有了李恪了。” 长孙无忌闻言双目失神,当初大长公主和卢照辞之间的事情,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卢照辞出征的时候,杨宁儿是大张旗鼓的送别卢照辞,那义宁天子是将杨宁儿嫁给卢照辞,只可惜的是卢照辞抗旨了,被李渊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没想到后居然是这种结果来,杨宁儿所怀的孩子居然不是李世民的,而是卢照辞,这是何等的讽刺,不但江山被卢照辞夺了过去,就是连女人也被卢照辞夺了过去,还生了一个孩子。长孙无忌脑海里回想起李恪的模样来,居然真的发现李恪是与卢照辞是那样的相似。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嘴巴里吐着这几个字来。他可是知道自己那妹妹的心思,自己的儿子死了,可是还有一个李恪,她心里,这李恪就是李世民的血脉,虽然不是自己所养,但是却是成了她唯一的寄托,若是将此事告诉她,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来。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是让他心中难过了。虽然不知道这卢照辞为什么会与杨宁儿一起生了李恪,但是从杨宁儿和义宁天子的举动来看,恐怕这其中必然有问题,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是很重要的,关键是眼前的情况,该如何度过。 “萧禹是想让李恪认祖归宗?”长孙无忌双眼圆睁,带着一丝怒火,望着远处的萧禹,哪里还有一丝尊老爱幼的局面,像是生死仇敌一番。 “咳咳,辅机,你也知道,这次只要殿下归来,就会登基称帝,这李恪若是还不认祖归宗的话,日后这麻烦就大发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也不知道萧禹会告诉他这个消息。这事关卢照辞,这种事情乃是君王的私事,哪里是轮到他管的,但是偏偏卢照辞这个时候并不长安,而等到卢照辞一回来,恐怕就是准备登基之事,哪里会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情。所以,萧禹就将此事告诉了自己。 “哼,他哪里是为殿下着想,那是为他萧氏着想,是为他萧禹着想。”长孙无忌大声怒吼道:“他就是想李恪成为太子,日后好继承殿下的皇位。萧禹啊,萧禹,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长孙无忌口不择言的指着萧禹鼻子骂道,一时间房玄龄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都惊讶的望着三人。岑文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种事情本是帝王的私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好了,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喊,恐怕不久之后,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事情是不好处置了,弄不好还会对卢照辞的名声是个很大的打击。 “够了,辅机,回宣德殿。”岑文本面色冰冷,扫了周围的护卫一眼,冷哼道:“此事不得传扬出去,否则本官就要了你们的性命。”一干护卫连忙应了下来。 “我那可怜的妹妹。”宣德殿内,众人端坐太师椅上,岑文本坐了首席,萧禹坐一边,面色阴沉,双目微闭,却是不说话。 “咳咳。此事关系到殿下,属于内廷之事,下官以为此事还是交给殿下处置才为恰当。”房玄龄也是一脸为难之色,望着萧禹的目光中有所不善,虽然知道这萧禹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一个外臣能够说的。 “下官也以为此事应该交给殿下。”崔仁师也点了点头,微微不满的扫了萧禹一眼,道:“为重要的是,此事不能为王妃知晓,要知道这王妃即将临盆,万一此事触动了王妃,那我等就是百死也恕其罪。” 众人面色一变,就是萧禹也睁开了双眼,死死的望着崔仁师。认祖归宗之事虽然很大,但是哪里能比的上汉王嫡子的出世呢?弄不好此子还是日后的太子,是不能怠慢了。大殿内一时间再次冷静下来。 “若是王妃和世子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坐的各位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不够殿下砍的。”崔仁师面色阴冷,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心中虽然生气,但是还是识相的没有做声。 “对,对,此事还是缓些时候再说。”长孙无忌连连点头,道:“何况,认祖归宗之事是何等的重大,岂能因为大长公主的一面之词,咳咳,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说吧!”长孙无忌迎着萧禹那杀人的目光,赶紧改口说道。 “对,对,此刻城外有李大恩的大军,我等还是关心一下城外的战况为好。”岑文本又叮嘱道:“萧老大人,这是可不能让王妃知晓,老大人,此事你但且放心,我岑文本就是拼了一身的性命,也要为萧老大人办成这件事情。”那岑文本正待起身就走,忽然想起萧禹那副臭脾气来,赶紧叮嘱道。 “岑大人眼中,老夫就是那个不识大体之人吗?”萧禹冷哼道:“王妃和世子的安全,老夫还是知道的。哼,不过,若是此事办不成,仆射大人,老夫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着袍袖一甩,径自出了宣德殿。 长安城楼上,卢照英满面威风,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脸上不见有丝毫的惊惧之色,还笑嘻嘻的指着城下的一名面色俊朗的中年武将笑骂着。 “定襄王,你千里行军没想到到了长安城下,还进不了长安吧!看看,这是皇上给你下的圣旨,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姓李了。被削除了宗籍了,只是不知道从此之后,你姓什么呢?姓李,好像是不行了,要么你就干脆姓卢吧!本将自会禀报我家兄长,让你入我卢氏宗祠。” “大将军,那是不是要赐予他为国姓啊!”这个时候,秦勇一边也插话道。 “国姓?”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望着秦勇,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那怎么能行?哎呀,定襄王,这下你到底姓什么呢?” “卢照英,你也莫要如此得意,看见本王麾下的儿郎了吗?西域精兵,就是他们的个头都能将你压死,依本王看来,你还是乖乖的打开城门。”李大恩双眼微眯,望着城头上的卢照英。他很是郁闷,千里行军,有皇帝信玺和节杖的情况下,沿途也没有任何的阻拦,但是没想到到了长安的时候,情况突然急转直下,不但是没有进入长安,反而被告知自己已经不是李氏族人,顿时让他感到不对了。 “就你?”卢照英招了招手,就见手下士兵押解这裴矩和马延挡城墙垛上。 “父亲!” “裴老大人!” 城下顿时响起了裴恭道兄弟二人和李大恩的惊叫声。 “哈哈,李大恩,你没有想到吧!你们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家兄长识破了,你还有何资本本将勉强嚣张放肆的。看看,你们虽然能千里行军,悄悄的赶到长安城下,难道还能悄悄的回到西域不成?你们的身后,再无粮草支援,有的只是我军无穷的骚扰和进攻,你的数万精锐恐怕是要丢这里了。”卢照英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左武卫大军已经驻扎庆州了,你就是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打击的李大恩面色苍白,裴恭道面有死灰之色,裴宣机面有绝望。那些跟随的部将是如此。 李大恩手执长槊,指着长安城大声喝道:“眼下我等只有三日的存粮,我们的身后,还有数万大军正向我们逼来,我们面前虽然长安城墙坚固,但是其中却只有数千兵马,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攻下长安,只有攻下长安我们才能活。” “攻下长安!攻下长安!” “攻下长安!” …… 这个李大恩不愧是能够击败突厥骑兵的人物,其才远李孝恭和李道宗之上,就这一手鼓舞士气的本领,恐怕就不是李孝恭之流能够做的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六回 攻城战 第一百四十六回攻城战 “进攻!”随着李大恩一声令下,就见数万将士抬着简易的攻城梯冲了上来,这些西域人大多是异于中原人的,身材高大,生的金发碧眼,神情极为威猛,如同野兽一般,还有一些昆仑奴是面皮黝黑,手上执着狼牙棒,力大无穷,唐军士兵见状,心中倒是有些害怕,有的胆小的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稳。 “哼!看本将的。”卢照英看的分明,双眼一亮,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就从身边的一员弓箭手中抢过弓箭来,张弓搭箭,就见一声厉啸破空而出,万军之中居然也是如此的震动人心,利箭径自朝李大恩射了过去。 “大帅小心。”李大恩身边的一名亲兵见状,赶紧朝李大恩撞了过去,李大恩一个猝不及防顿时被撞下马来,正待教训那名亲兵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传来数声惨哼,朝后望了过去,就看见数名亲兵护卫胸口上都是血迹斑斑,一个血洞出现胸口之上。李大恩见状,面色吓的苍白无比。 这些亲兵卫队的护卫装束虽然不如自己,但是身上的盔甲都是清一色的明光铠甲,铠甲内穿着丝绸衣衫,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弓箭所伤,没有想到卢照英这一箭居然有这么厉害,不但能穿透明光铠甲,穿透丝绸,置人于死地,为恐怖的是,对方的弓箭能穿透数人。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可以想象,刚才若不是这名亲卫撞了自己一下,恐怕自己也会被这支弓箭所射死。到时候,莫说要取的胜利,就是这些数万士兵也是必死无疑。一想到这里,李大恩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身形不由的朝后躲了过去,再也不出现前面了。 城楼上的唐军看的分明,见状不由的大声欢呼起来,纷纷张弓搭箭朝叛军射了过去,一时间叛军死伤无数,惨叫声连连。只有那卢照英却是暗自感到可惜。若是能将李大恩一箭射死,恐怕这仗也就不用打了。不过,能振奋军心,也还是不错的。 “四将军,好神射。”这个时候,岑文本等人也赶了过来,各个朝卢照英拱手道。 “诸位先生怎么到这里来了。弓箭无眼,还是小心点好。”卢照英见状,不由的有些紧张的说道。 “若是不来,岂能看到大将军的神射?”许敬宗一边笑道,脸上隐隐有一丝阿谀之色。众人见状暗中鄙视一番。 “不敢当。”卢照英却拱手说道。 “四将军,这长安城能守到多少时间?这边我等守的时间越长,到时候殿下就能省下不少的力气。”长孙无忌扫了城下一眼,却见弓箭横飞,厮杀声不断,是有不少的弓箭都是对准敌楼上的,吓的赶紧将脑袋缩了回来。 “长孙大人但且放心,这些人虽然生的高大,但是除掉那一批人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卢照英指着远处的一片红色队伍说道。 “那里大概就是裴矩西域训练的精兵了,约有五千之数。”岑文本望了望远处一眼,思了片刻说道:“人数虽少,但是都是精锐人马,与这些西域骑兵确实不能相比。” “可惜,我手中的兵马较少,否则我就去冲杀一阵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双眼中却是闪烁着一丝强悍的战意。 “大将军,这可是不行的。”岑文本赶紧说道:“大将军,这个李大恩恐怕正等着大将军出城与他野战呢!大将军,请看。” 卢照英顺着他的右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右方不远处有尘烟四起,显然大队人马埋伏此,很大可能是为骑兵。显然是想趁着自己出城与其野战的时候,突袭自己的后方。当下点了点头,道:“这个李大恩还是有几分水平,差点中了对方的计策了。岑先生提醒的是。” “下官倒是担心的正是那股黑烟。”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怎么讲?”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仆射大人没有去过草原,若是去过草原就知道,突厥人之所以那么厉害,不是因为他的骑兵多,重要的是他的骑射。李大恩抵御草原骑兵多年,突厥人的骑兵战术恐怕他也是学到手了。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的骑兵若是等不到大将军出城,那么就会到城下来,会以突厥人进攻的方式来对付我们了。” “突厥骑射?”卢照英面色变了变。 “真的有如此厉害?”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 “不错,突厥人的骑射很是厉害。”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 “他们来了。”杜如晦脸上乌云密布,望着右边的那股升起的黑烟说道。众人望去,果见黑烟缓缓而来,接着大地一阵震。众人站长安城的城墙上,都能感觉到城墙的晃动,接着就见入眼而来的都是玄黑色铠甲的骑兵,手执弯刀,得胜钩上悬挂着弓箭,其状多为突厥人装束,除掉一身的玄黑色明光铠甲外,其人数约有万余众。 “怎么会有这么多?”岑文本等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相互望了一眼,李大恩手下的兵力多少,早就有情报传入岑文本等人手中,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手下居然有如此多的兵力,重要的是这里面的善于骑射的骑兵居然有如此之多,不由的让人惊讶。 “这恐怕就是李阀隐藏的兵力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忧色,道:“当初李大恩被贬灵州的时候,我们的情报只是关注长安城的情况,而失去了对李大恩的关注,我们可是都没有想到李大恩的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支军队。” “注意隐蔽!”卢照英黑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忍不住大声喝道:“诸位大人,还是离开城头的好。” 岑文本等人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四将军了。”当下众人赶紧下了城楼,毕竟城楼之上,这些人的存都是一个累赘,还需要有人保护,导致本就缺兵少将的长安城加的紧张了。何况,这卢照英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战场的一切远比众人来的厉害。 “哧!”忽然一声厉啸声传了过来,卢照英望了过去,却见黑衣箭队中为首的一位戴着狼性头盔的将军,手中握着一张金黄色长弓来,接着一只利箭破空而出,其对象正是指着敌楼上的卢照英。 “鸣镝!”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口中大喝道:“举盾!”声音凄厉无比,直上云霄,震动的岑文本等人脸色都变了变。 鸣镝,秦末汉初,冒顿做了匈奴太子后,其父又和所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弟弟,于是他失宠,并且,父亲想废掉他,把他送到月氏国做人质。刚到了月氏国,他的父亲就向月氏国发动了攻击。明摆着父亲这是要置他于死地。他偷了匹快马侥幸逃回。回来后父亲明里没有摊牌,让他做了万骑之首。于是冒顿乃作鸣镝,鸣为响声,镝为箭头,鸣镝就是响箭,它射出时箭头能发出响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于是又射其马,射其爱妻,左右皆跟其发射。后冒顿和父亲打猎,用鸣镝射杀之,左右跟从射杀之,“遂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自立为单于。 那卢照英一见对方射出了鸣镝,顿时明白了对方进攻的方向,他虽然自恃勇猛,但是却不敢自认为能这万余支弓箭中能留住性命,当下赶紧命人起盾防御,以抵挡即将到来的弓箭。 “砰!”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就见长安城楼上现出了一片乌云,数朝卢照英当头罩了下来。 “啊!啊!”无数声惨叫卢照英的耳边响起,显然虽然有木盾防守,但是仍然有不少人都被弓箭所伤,甚至射杀。听的卢照英豹眼发红,面对这种情况,居然除了被动防御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这让卢照英这个崇尚进攻的暴力份子感到憋屈。 “砰!”又是一阵巨响长安城下响起,又见一朵乌云凭空出现,砸落敌楼之上,瞬间又是死伤无数。 “弃盾,放箭!”终于两轮箭雨过后,再也没有什么巨响了,有的只是一阵马蹄声,卢照英顿时知道,因为战马速度的缘故,所以,很短的距离之内,只能射出两轮箭雨,当下赶紧抓住这段空隙,抵挡即将攻上城楼的敌军。 果然,不过两轮箭雨的时间,城墙之上,现出了许多的云梯,无数叛军随着云梯爬了上来,这些人口中衔着弯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嗜血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城墙垛子。 “放!”卢照英这个时候应该感谢长安城的坚固与高大,这些攻城梯虽多,但是有个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根本就够不着城墙垛子,所以左翊卫大军的弓箭手们能轻易的杀死云梯上的叛军。一时间可以清晰的看见,不少叛军从云梯上落下来,砸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死了不能再死了。 “哧!”又见一声鸣镝声传了过来。 卢照英狠狠的又低下了脑袋来,那些士卒这个时候也积累了一点经验来,将盾牌遮着脑袋,整个脑袋都低城墙垛子下面。以挡住头顶上的飞箭。 “砰!”忽然一声巨响从敌楼上传了过来,卢照英望了过去,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原来这次倒霉的倒不是那些士卒,而是身后的敌楼。如今这座敌楼上,上两轮箭雨中早就被射成了刺猬了。这次又有一阵箭雨飞来,顿时成了压死骆驼的后一根稻草了,呼啦啦的倒了下来,顿时又砸死了不少的士卒,连城下不远处的岑文本等人也是面色大变。 “好厉害的骑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这样下去,恐怕四将军是很难坚守了。”房玄龄也皱着眉头说道。 “城中的兵力本就缺少,就算这种奔射并不能伤害多少我军将士,但是对士气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啊!”杜如晦摇了摇头道。众人闻言连连点头,毕竟这种打法是何等的憋屈,自己连一箭都没有发,就被对方压着打,这种情况是对士气大的打击。 “嘿嘿,这种奔射虽然厉害,但是有个缺点。”长孙无忌却笑道:“那就是耗费箭支。箭袋之中,多是十二支箭,这些人顶多是可以射十二轮,至于李大恩军中,不但是缺少粮草,为重要的是缺少箭支。他远道行军,哪里能带到那么多的辎重。奔射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没有箭支的奔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错。”岑文本也点了点头,道:“恐怕这种奔射,他李大恩也用不了几次了。” 就与众人一门之隔的李大恩,也是眉头紧皱,他不可否认这种进攻方式能让自己短时间取得很大的战果,但是太费箭支了。他所携带的箭支本就稀少,如今后路被断,辎重粮草都很缺少,这些箭支就是用一只少一只了。恐怕到时候,这长安城还没有打下来,自己的箭支就已经告了。失去了奔射的保护,他李大恩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长安呢! “收兵!”李大恩终于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若是这样的进攻长安,显然是不行的。李大恩顿时处进退两难之中,但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就算是身处逆境之中,也得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冷静的思考眼前的一切。 “总算收兵了。”城楼之上的卢照英叹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城墙之上,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不光是他,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将校士兵各个都靠城墙垛子上,,怀里抱着兵器,脸上都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神情来。虽然这场战争持续时间很短,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其中的凶险恐怕是左翊卫大军自从跟随卢照辞纵横关中以来厉害的一次。看看,这城墙上遗留下来的袍泽尸首,居然有千余众,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 “大将军,仆射大人请大将军速至汉王府。”这个时候,就见汉王府内一个仆人小跑了过来,对卢照英说道。 “岑先生?”卢照英面色一动,暗自寻思道:“这岑文本神通广大,精于算计,或许能让他想出一点办法来对付李大恩。”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命秦勇接管城防,自己骑着战马,朝汉王府走去。 当卢照英尚未进银安殿的时候,就听见大殿内传来一声咆哮声,卢照英听的出来,正是刚刚解救出来的卢照秉的声音。 “岑文本,你快将明月还与本王,否则本王就诛你九族,就是大兄这里,也不会阻拦本王的。”卢照秉大声的吼道。他的身边,卢照松等人也是口出狂言,对岑文本进行言语攻击。 卢照英终于知道为什么岑文本要自己赶紧赶过来,原来是卢照秉等人闹事。到底是卢照辞的弟弟,岑文本也是不好处置的,只有让卢照英前来了。一想到这里,卢照英顿时怒火冲天,黑脸上透着红光,周身杀气涌动。 “放肆!”卢照英一声怒喝,顿时将大殿内众人给惊呆了。那身处数人之间的岑文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家伙都是纨绔子弟,若是其他人,岑文本自然不怕,但是他们都是卢照辞的兄弟,岑文本就不好擅自做主了。 “四郎回来了!”卢照秉一见卢照英前来,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卢照松等人是畏惧的朝后躲了躲,不敢与之对视。 “岑先生是何等身份,就是大兄也得以师礼待之,你有何资格对他大呼小叫,还不与我退下。”卢照英面色大变,指着卢照秉大喝道。 “四郎,莫要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兄长之一。”卢照秉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英怒骂道:“长兄如父,如今兄长不,这里就由我做主。” “你是什么东西,若非大兄,你也不过是卢氏的庶子而已,又有何我面前放肆。”卢照英看也不看卢照秉那扭曲的俊脸,反而朝岑文本拱手道:“家门不幸,让先生见笑了。” “有劳四将军了。”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对于这样的人物,他虽然号称卢照辞门下的第一谋士,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的身份太过敏感,乃是卢照辞的弟弟,身份极为尊贵,也不是岑文本能处置的。 “不敢当,不敢当。”卢照英赶紧说道。 “四郎,这个明月不过是一个倚门卖笑的而已,并没有参与裴矩的造反行列之中,是可以放出来的。四郎,你又何必认真呢?”卢照秉笑嘻嘻的说道。 “哼,你说轻巧,若非岑先生智高一筹,恐怕这个时候长安就已经落入对方之手了,而这一切就是从此女开始的。你还好意思为此女开脱?难道一个女人还比我卢氏的江山还重要吗?你这个蠢材。还想找岑先生的麻烦,难道还想进长安监狱一次吗?” 第一百四十七回 炮灰 第一百四十七回炮灰 “四郎,好歹我也你兄长,如今大兄不长安城内,这长安城就是我说的算。”卢照秉闻言面色一变,指着卢照英冷喝道:“不要以为你如今是大将军,可是不要忘记了,这个江山是我卢氏长房的,而不是你的。” “二公子这话说错了。”岑文本闻言淡淡的说道:“这个江山是属于汉王殿下的,而不是卢氏的,也同样不是卢氏长房的。” “这有区别吗?”卢照秉冷笑道。 “汉王殿下的江山以后传给二公子吗?”岑文本冷哼道:“这句话汉王府讲讲倒也可以,若是外面讲,尤其是被魏征听见了,恐怕二公子有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了。就不要这里丢人了。我还有事情与岑先生商量,你就先回我府上去吧!”卢照英对外面喝道:“卢青云,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二公子不得进入汉王府内。” “四郎,你,你好大的胆子。”卢照秉面色又羞又怒,指着卢照英骂道:“你等着,你等着,老太爷即将来长安了,到时候,我自会将今日之事报与老太爷的,让他老人家来处置你。” “老太爷要来?”岑文本和卢照英面上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二公子,老太爷来长安,事先怎么没有通知礼部,也好派人去迎接啊!”岑文本疑问道。 “怎么,老太爷前来长安,还需要告诉你们吗?哼!”卢照秉见状,仰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也不理睬二人,径自领着卢照松等人出了汉王府。 “岑先生,这厮是什么意思啊!老太爷来长安了,怎么不通知大兄一声?就这么悄悄的来了,这是所为何事?”卢照英望着卢照秉离去的身影问道。 “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岑文本冷笑道:“如今这江山已经落到汉王殿下手中了,汉王殿下之上还有一个老太爷,还有一个父亲大人,有些人恐怕是不想汉王殿下登基了。” “大兄若是不登基,谁还有资格坐上那张椅子呢?”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老太爷!”岑文本笑道:“有些人会让老太爷登基称帝,这样一来,又能有东宫和秦王之争了,有的人想浑水摸鱼啊!只可惜的是,这江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的,这些人不过是妄想而已。” “二叔!”卢照英双眼一眯,冷哼道:“就他那种货色也想当皇帝,简直是找死。真是不知道,老太爷怎么也会同意此事。” “老太爷恐怕是二爷给蒙蔽了。”岑文本淡笑道:“四将军,不知道现城防如何?” “器械虽然充足,但是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士兵太少。”卢照英摇了摇头,说道:“对方的奔射太过厉害,我军死伤太众,若非对方箭矢过少,恐怕长安城早就守不住了。” “这是个问题。”岑文本点了点头,一脸的沉思之色,好半响,才说道:“四将军不必担心,下官会给四将军提供足够的兵力的。” “如此,甚好。”卢照英脸色一松,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将军巡视城防吧!下官这就去帮将军提供足够的兵力去。”岑文本拱手说道。 “先生,告辞。”卢照英拱了拱手道。 “卢昌宗!哼哼,若是天下就这么容易得到,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吗?真是愚蠢,这上天赐予的神器岂是你这种人物能够得到。哼!”岑文本冷哼道:“锦衣卫何?” “锦衣卫十号见过先生。”殿外忽然出现一个中年锦衣卫,身穿绣衣,腰挎绣春刀,正是锦衣卫装束。 “去,查一查这个卢昌宗。”岑文本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 “属下遵命。”锦衣卫十号扫了那块令牌一眼,确定乃是指挥锦衣卫的令牌,赶紧应了下来。 而此时,河东郡城外的官道之上,数十辆马车正停马路上,周围还是有五百士兵护卫左右,为首的一辆马车华丽无比,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人所有。 “这是何人家的车队,居然有如此阵势,真是猖狂啊!好像这条路都是他家的一样。”旁边有路人望着这些马车,脸上不由的露出嫉妒之色来。 “这条路说是他家的也是可以的。”又一个路人指着马车上的旗杆道:“看见了吗?这旗杆上的标记,可是汉王殿下的,有可能是日后的皇帝陛下,你说这条路不是他家的是谁家的。” “汉王殿下。”路人闻言面色大变。双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再也不敢说话。 而马车之内,卢氏老太爷闭目而坐,他的对面卢昌宗面上有得意之色。只听见他说道:“父亲大人,过了河东,渡过黄河,就进入关中了,到时候,让照松前来迎接你。” “不是有照辞吗?怎么让照松来接我了。”卢思成老眼微睁,眉头皱了皱不满的说道。 “照辞不是打仗吗?听说这个时候,他领军四处征战,准备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呢!”卢昌宗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哎!如今天下未定,老夫来长安实不是时候。”卢思成摇了摇头道:“霍邑待的好好的,照辞又没有传来书信,也未让我们启程,这样不好,照辞会不高兴的。” “照辞能有如今的成就,那还不是我们卢氏的功劳。”卢昌宗笑说道:“照辞只不过是我河东卢氏的马前卒一样,就比如,比如那李阀的李世民和李建成一样,对,对,您老人家请看,这照辞和照英不就是我卢氏的狮虎吗?那李渊就是靠他两个儿子打天下的,继位之后,封了一个太子,一个天策上将军。如今照辞和照英打了天下,就应该,应该您老人家登基,也给他们封个王什么的。” “这话不要乱说。”卢思成摇了摇头,笑道:“照辞打下来的天下,就应该是他来坐,怎么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坐了,这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父亲,大郎若是没有我卢氏的支撑,他哪里能取得天下呢!”卢昌宗闻言面色变了变,道:“河东卢氏是何人所创,那还不是您老人家的功劳吗?所以孩儿认为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您老人家来坐。至于照辞,您到时候封他做个皇太孙就是了,反正,这江山日后还是要给他的,只不过迟上一段时间而已,起码,也得让您老人家也尝尝这做天子的滋味来。”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红光来,双眼中是向往之色。 “去,将你大兄唤来。”卢思成扫了卢昌宗一眼,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意动来。 “这是还要与大兄商量吗?父亲大人说上一句就是了,照辞是您老人家的孙子,他岂会反对您的话。”卢昌宗一见卢思成已经有了意动,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毕竟他是族长,还是招呼一下吧!”卢思成摇了摇头道。 “好,孩儿这就去。”卢昌宗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毕竟这种事情对谁都不好受。一想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卢昌青的马车离卢思成的那辆马车其实并没有多少路,中间直隔着一辆马车而已,卢昌宗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正待招呼卢昌青的时候,但是马车里面的话却让停下了脚步来。 “阿郎,你是老太爷去长安城,为什么也不使人通知一下大郎啊!”说话的是卢昌青的继室郑氏。 “哼!恐怕这是老二的主意,不就是想打大郎一个措手不及吗?真是愚蠢,他还以为照辞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蠢的就是他。”卢昌青冷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大郎手下有锦衣卫、粘杆处,尤其是这锦衣卫,只要稍微有点名头的大臣家中,都会有锦衣卫的存,长安城内的旮旯角落,没有什么地方是锦衣卫不知道的。我们卢氏南下,恐怕这种情况早就传到照辞身边了。”车外的卢昌宗听的面色死灰。 “那大郎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派来呢?”郑氏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就算他要当皇帝了,可是你还是他的父亲呢!” “愚蠢。”卢昌青冷哼道:“记住了,日后见到照辞,不得像今天这个样子,以后再也不要喊他大郎、照辞什么的了,起码也得喊陛下了。就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一样,也只有像老二这个愚蠢的家伙,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就他那个样子,也还想当皇帝,也不想想,就算他想,那照辞手下的那些官员会让他当皇帝吗?莫说是他,就是我卢氏的老太爷想都不要想,安心做个富贵王爷吧!若不是以后,都是要进长安的,我是不愿意这个时候去长安的。别看老二跳的越是开心,日后就越没好果子吃。这个时候的照辞已经不是当年的照辞了。当年的照辞,看见老二,也许会顾及一番,因为家规虽大,但是若是想将老二置之于死地,但是还是要经过官府的,何况,老二也是他的长辈,但是现却不同了,大郎高高上,就是我作为他的父亲,也得小心翼翼,他是不会也是不敢杀我的,但是老二就不同了,随便可以找个理由杀了他的。” 马车外的卢昌宗听的脸色苍白,额头有上是冷汗。虽然他很讨厌卢昌青,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认为卢昌青言语的正确性。一直以来,他总是小瞧着卢照辞,还是将他当做以前的傻子,却忘记了,人是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卢照辞已经上升到了巅峰,成为帝王的不二人选,再也不是他能够算计的人物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的错误。想到这里,哪里还敢与卢昌青商议什么,赶紧躲到自己的马车中,连卢思成那里都没有回复。因为他害怕了。 也确实像是卢昌青所说的那样,远潼关中卢照辞卢氏刚刚启程南下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锦衣卫的报告,只是因为战事紧张,虽然长安城中也有一套班子处理这日常事务,但是大政方针却是要卢照辞亲自来制定,锦衣卫每天都往返于长安、潼关、洛阳、河北等地,也只有锦衣卫这个强大的情报系统能快速的将大唐各处的情况都反应到卢照辞的身边。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对于卢氏的处理,他本就犹豫之中,说实的,他虽然出自卢氏,但是到底灵魂却不是卢氏之人,对卢氏的感情是极为淡薄的。若是卢氏没有出触及他的底线的话,也许还能相安无事,大不了封上几个王,好生生的供养着他们,但是事实表明,人的**是何其的强大,这卢氏中人也是一样,到了如今,还有人敢自不量力的挑战自己的权威,挑战自己的底线,这不是自己能够忍受的。 “来人。”卢照辞冷哼道。 “殿下!”进来的却是一位年轻将军,面色冷峻,正是南征归来的大将军甘冲。 “传旨!卢氏昌宗狂悖,不尊父兄,着令其反家思过,令霍邑太守严加看管。写好之后,命人快马赶到河东,想来他此刻已经河东了。”卢照辞面色冰冷,话音刚落,就从怀里取了传国玉玺,递给甘冲,那甘冲不敢怠慢,赶紧将卢照辞的话写了下来,用上玉玺,就命人快马送至河东。 “甘冲,命左武卫大军看紧了前往西域的道路。莫要让李大恩的军队逃掉了。”卢照辞转身笑道:“整顿兵马,后天日我等就回长安,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真是太好了,末将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甘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错,看来跟随大将军历练一番,是可以独挡大局了。”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回头就去山东吧!哪里需要有人配合大将军。” “臣谢过殿下。”甘冲大喜。 长安城内,卢照英望着校场内数万士兵,这些士兵平日里他是看不上眼的,因为这些士兵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长安城内各个家族的私兵,前段时间被岑文本他们给收了回来,以防长安城出现内乱,以做了内应。如今大局已经定,这些长安内的那些家族都知道,这个时候,恐怕卢照辞并不是像以前所说的那样,卢照辞领军平定罗艺,身千里之外,弄不好早就埋伏长安城外的某个地方,等候着适当的时机,给叛军以致命一击。这些世家之中,就算是有什么异心,这个时候也得小心的藏起来。而当岑文本要这些私兵收为己用的时候,众人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得不将他们亲自送到卢照英的手中。 “大将军,下官可是将这数万送到将军之手了。”岑文本脸色谦和,指着面前的数万将士道:“这些人都是长安城内那些世家们的私兵,平日里倒也没有几分手段,但是胜人多,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有几分用处的。可不,叛军大军压境,我军死伤惨重,兵员缺乏,正好用这些人前来充数。虽然离上阵杀敌或许还有点距离,不能与左翊卫大军相比较,但是张弓搭箭倒也是可以的,为重要的是,下官已经将他们打乱,以方便将军指挥啊!” “多谢先生了。”卢照英点了点头,道:“虽然不能与左翊卫大军相比,但是用守城上还是可以的。有了这些人,加上长安城内的防御,李大恩就算是本领再大,恐怕也攻不下长安城。先生,您就放心吧!” “好,好。”岑文本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说道:“这些人,大将军可以放心的使用,放心的使用。”说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出了校场。 “怎么回事?”卢照英好奇的对身边的秦勇说道:“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卢照英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一眼,又望着岑文本那离去的身影,甚是好奇。 “大将军刚才您可注意到了岑先生的言辞了。”秦勇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言辞?”卢照英豹眼圆睁,惊讶的问道。 “放心使用。”秦勇解释道:“岑先生刚才还说这些人平日里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前段时间,长安城内内忧外患,岑先生他们害怕长安城内的那些世家们趁机作乱,所以才强行收了他们的私兵,您说,下一次再遇见这种情况时候,若是没有收他们的私兵,那么这些私兵能干什么?” “内外勾结,起兵作乱。”卢照英双眼一亮,冷哼道:“原来岑先生是不想归还这些私兵了。哼哼,也是,长安城内有我们左翊卫大军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些私兵。走,让他们上城墙,给老子杀敌去。嘿嘿!”想一想,卢照辞就是卢氏的那些私兵起家的,长安城内有如此多的私兵,留长安城内就是一个巨大的祸患,所以岑文本才想着趁着李大恩进攻长安的机会,借他的手一举将这些私兵都葬送掉,让那些世家是有苦说不出。 第一百四十八回 君威赫赫 第一百四十八回君威赫赫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左翊卫大军的一员了,享受无上荣光的同时,还要为这个帝国浴血奋战,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力、女人。--”卢照英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喝道:“城外有数万缺少粮草,缺少箭矢的叛军,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夺取属于你们的一切,汉王殿下将不远的地方看着你们,立功者赏,不力者斩。将士们,汉王殿下和我们同。” “誓死效忠汉王!” “誓死效忠汉王!” …… 校场之上,传来一阵阵怒吼之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震动了整个校场,震动了整个长安,就是连城外的李大恩也能感觉到校场之上的那股杀气。 “从此世家大族再也没有私兵了。”韦挺望着远处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数万将士,这些人虽然装束都不一样,有的衣服袖的是裴氏的,有的是韦氏的,但是这个时候,韦挺能清楚的感觉到吗,这些人从此之后再也不属于自己的了。 “韦大人太过悲观了吧!”一边的韦思仁不满的说道:“汉王殿下再怎么专权跋扈,但是世家豢养私兵的事情乃是常事,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无论是前隋文皇帝,还是太上皇,都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让我们世家不豢养私兵的,那河东卢氏也还有五百私兵的呢!” “看看这些人,或是被卢照英的一番话所感染,城墙上将会浴血奋战,终就会死李大恩的奔射之下,有的人也许会顾念故主,但是一旦入了战场,这些人也会身不由己,或是成为战场上的炮灰,或是被自己人所杀。”韦挺淡淡的说道:“岑文本出手,岂会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这些人本来就是充做炮灰的,一个是主动当做炮灰,一个是被动的当做炮灰,其实都一样,这些人,我们是收不回来了。” “真是可恶!”韦思仁面色大变,狠狠的捏了一个拳头,冷哼道:“待汉王归来之日,我一定会参奏这个岑文本,汉王都未曾下令,说我等世家不得豢养私兵,他岑文本有何资格让我们取消这数百年以来的传统。” “哼,你要是向汉王告状,恐怕卢照辞真的是一纸诏书下来了,他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将私兵这个词从世家中分离出来。”韦挺冷哼道:“看看这里,都是长安城内大大小小世家的私兵组成的,数万人之多,这些人平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的,但是一旦时机来了,这些人足够颠覆一个朝廷。卢照辞是何等的人物,他会不知道这些,岑文本之所以不经过卢照辞的同意就敢干出这种事情来,就是因为岑文本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韦思仁不满的说道。 “那当然不会就这么算着的。”韦挺笑道:“这些人乃是我们世家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如今都被卢照英用抵挡李大恩的进攻上,也算是我们世家出了一份力气。卢照辞归来之后,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心中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那就会补偿我们的。总比不准许我们豢养私兵的强,只要他不下令,那么我们就能继续豢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真是好不甘心啊!”韦思仁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 “赫赫君威从今就要开始了。”韦挺双眼一眯,望着东方,淡淡的说道:“卢照辞与李渊或者其他的历代君王都是不同的,他强势,他霸道,他英明,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快的建立一个王朝,也就是此人,年纪轻轻就击败了前隋末年以来所有的诸侯势力,此人非同小可,此人的治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都得小心翼翼。毕竟柴氏的例子尚未去远。我怀疑当初柴家的那老太爷携带的巨额财产就是落到了汉王殿下手中,否则汉王殿下哪里有那么巨大的财力建起了锦衣卫,哼哼,就凭借河东卢氏,那是远远不行的。” “你是说柴氏是被他所灭?”韦思仁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恐怕就是他了。”韦挺冷哼道:“他与柴氏有仇,当时驻扎霍邑附近的也只有他的左翊卫大军,谁能那么快速、有效的销毁证据,除掉军队还有谁?何况,据我所知道的,自从那一战过后,左翊卫大军的将士可是富得流油。得了不少的好处。左翊卫大军也因此为汉王惟命是从,就是当年的李世民都指挥不了。” “这世上巨奸、巨狠者,莫过于汉王。”韦思言淡淡的说道。双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走吧,有了这支生力军,恐怕长安还能撑的久,李大恩是失败了。他的粮草顶多能管三天,弓箭器械等等也是支撑不了很久了。汉王殿下就要回来了。”韦挺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数万将士,也不再说话,就上了自家的马车,朝自家行去。他的身后韦思言兄弟三人也各自上了马车,也朝韦府而去。 而这个时候的黄河岸边,卢思成等人也都下了马车,他们面前的是滔滔黄河,黄河渡口上一片繁忙,蒲州刺史独孤谨一听见是卢氏老太爷要进京,赶紧命人疏通了渡口上的一切,又亲自陪同卢思成和卢昌青的身边,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这伙人是谁啊!都是王族啊!日后还是皇族呢! “使君是说长安被围困了?”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不敢当使君称呼。”蒲州刺史独孤谨赶紧说道:“王爷但请放心,那李大恩虽然有数万精兵,但是深入我军腹地,缺少粮草与兵器,弓箭是不足,长安城城高池深,不是任何人都能攻的下来的。何况,长安城内还有四将军坐镇,殿下领军外,想必不过三五日长安城就会解围的。” “使君分析的如此透彻,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卢思成一边惊讶的说道。 “呵呵,不敢当老太爷夸赞,下官才能浅薄,哪里知道这些,倒是犬子知道一些,这些都是犬子随口说的,故此下官能记得一些。”独孤谨倒也实诚,居然自己承认这一切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而是他家儿子所说的。 “不知道令郎如何称呼?”卢昌青却是来了兴趣了。老子狗熊儿好汉,这个时候倒是一见很鲜的事情,他卢昌青就认为自己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连卢氏这个家族都玩不转,不用提卢照辞能玩转一个朝廷了。 “犬子独孤谋!”独孤谨赶紧说道。 “独孤谋!好名字。”卢昌宗一边也接过话茬来。 “顽劣小童一个,顽劣小童一个。”独孤谨连连摇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告诉他对他那个儿子感到是何等的自豪。一见此模样,卢昌宗脸色倒是不好看了。看看卢氏三子的儿子,老大卢昌青是不用说了,卢照辞即将成为皇帝了,就是连老三卢昌定也生了一个厉害的家伙,位列大将军,日后必然是宗室王爷,权威赫赫。 “哼,少年虽好!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这件事谁又能知道呢!”卢昌宗不由脱口而出。 “三郎,不得无礼。”卢思成眉头皱了皱,冷喝道。 “老太爷不必动怒,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想的。”独孤谨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只得如此说道。 “大人,有人自称是汉王使者前来传令了。”这个时候忽然有蒲州衙役前来报道:“他问我们是不是护送汉王家眷来的。” “汉王使者!”独孤谨双眼一亮,赶紧道:“快,快请。” “老太爷,准是汉王知道您老人家已经到达蒲州,所以派人前来迎接了。”独孤谨朝卢思成拱手道。 “不知道照辞派了何人前来迎接啊!不知道是几品,可是朱紫大员?”卢昌宗凑了上来,笑道:“孩儿可从来没有当过朱紫大员的迎接的,这次可是跟着照辞身后,享受过一次。”卢思成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意来。 那独孤谨见卢昌宗张口照辞,闭口照辞,心中很是恼怒。不由的拱手道:“这位大人,汉王殿下的姓名乃是避讳,您老这么称呼汉王,若是被朝中群臣知晓,就逃不了一阵参奏了,就算你是汉王至亲,恐怕也是难逃一阵惩处了。” “放肆,那卢照辞乃是我的侄子,难道我就不能这么称呼他吗?”卢昌宗闻言面色一阵大变,指着独孤谨骂道。 “汉王圣旨到!卢昌宗接旨!”就这个时候,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数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一人身披盔甲,腰间一柄长刀,脸上满是风尘之色,但是威武之气蓬勃而出,凛凛煞气犹若刀枪,让众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请问汉王殿下有何旨意?”卢昌宗见状,面色一变,忍不住小心的问道。 “你就是卢昌宗?”传令兵从怀里取出一圣旨来,冷喝道:“还不跪下接旨!” “跪下?”卢昌宗脸色一变,露出一丝迟疑来,但是那如刀剑的目光中,只得跪了下来。而身边的卢思成等人却是面面而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独孤谨等人早就跪一边了。那传令兵大概也是知道卢昌青等人的身份,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展开圣旨大声的念道: “卢氏昌宗狂悖,不尊父兄,着令其反家思过,令霍邑太守严加看管。钦此!” “啊!怎么会这样呢?”卢昌宗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倒地上。他未曾想到,这卢照辞称帝即,所以才会拾掇着卢氏上下好快启程,一方面或是阻止卢照辞称帝,好是将卢思成捧上皇位,他自己也好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可是自从河东官道上听了卢昌青的一番话后,再也没有想起过要染指这太子之位了,只要能封上一个王位也是好的,如今倒好,卢照辞一道圣旨就将自己从九重天打了下来,打的卢昌宗猝不及防,打的卢昌宗面如死灰,打的卢昌宗心中流血,颜面无存。 “父亲大人,卢照辞这是报复孩儿,父亲大人,你得替孩儿做主啊!”卢昌宗不由的抱着卢思成痛哭起来。 “放肆,汉王名讳其实你能叫的。当斩!”那传令兵一听见卢昌宗张口喊着卢照辞的名字,顿时面上大变,哪里还管到那么多,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朝卢昌宗当头斩了下来。 “刀下留情!”卢昌青见状赶紧大声喊道。 “你又是何人?”传令兵一下子收住佩刀,饶是如此,那凌厉的刀锋仍然将卢昌宗头上的发髻斩了下来,弄得卢昌宗披头散发如同一个疯子一样。 “下乃是照,哦,汉王殿下的生父。”卢昌青一想到卢昌宗的模样,赶紧住了口,转口却是称汉王殿下。 “末将秦四宝,乃是汉王亲卫,拜见老王爷。”哪里知道卢昌青话音刚落,那名传令兵赶紧拜了下来。态度之差别犹如天地之间,让人看的口瞪目呆,就是卢昌青也没有想到。 “哦,秦将军,请起,请起。”卢昌青赶紧将秦四宝扶了起来,笑道:“这个照,汉王殿下如今什么地方?” “回老王爷的话,殿下尚潼关。”秦四宝笑道:“末将跑了四匹马才赶到这里的,末将还要赶回去呢!” “这么快就走?”卢昌青惊讶的问道。 “汉王殿下准备明日出潼关,好解决李大恩这个叛贼,所以末将得赶回去,否则就捞不到军功了。”秦四宝笑着解释道。 “哼,就算他打了胜仗又如何?还不是六亲不认之人,这种人物岂配御极天下,真是让人笑话。”一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是卢思成又是何人。此刻的他正铁青着脸,冷冷的望着众人。显然是因为卢昌宗之事感到很愤怒。 那独孤谨见状,却是低着头不说话。这是卢氏的家事,没有人知道卢照辞与卢氏的关系如何,但是从今天这种情况看来,卢氏内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团结。卢昌宗是卢照辞的亲叔父,连自己的亲叔父都敢软禁,而且还是卢照辞即将登基称帝的这个关键的时候,这卢照辞登基之后,必然会大封宗室,这个卢昌宗起码也是一个宗室亲王,但是今日却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不由的让人惊讶了。也由此可见,卢照辞对此人的痛恨了。 “父亲大人,照辞这么做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们就不要管了。”卢昌青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什么道理,不就是当初与你争夺家主之事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是贵为汉王,即将登基称帝的人了,难道还计较当年的事情吗?如此胸怀,日后这天下还有何人为他效命。”卢思成气的花白的胡须连连颤动起来。显然是非常生气了。 卢昌青闻言面色一红,却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神情极为尴尬。只得搓了搓手,朝一边的卢昌定望了一眼。 “父亲,既然汉王殿下已经下旨,金口玉言是收不回去的了。父亲大人若是生气,到时候见到汉王殿下再分说也不迟。到时候,只要汉王殿下同意,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卢昌定也走了过来解释道。 “哼,如今你家的儿子跟随照辞,已经位列国公了,日后你三房就是两个宗室亲王了。你们倒是好了,可是二郎呢?难道你们就让他成为千古的笑柄吗?”卢思成冷哼道:“今日老夫就要带二郎进京,你们谁敢拦住老夫。二郎,我们走!”说着就将卢昌宗扶了起来,就准备朝渡口走了过去。 卢昌青等人见状,面色微变,但是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若是不加阻拦,可以想象,卢照辞面对来自亲人的挑衅,反对,那就将承受忤逆之罪,若是不反对,日后又有何权威来面对群臣,面对天下。 独孤谨见状心中也暗自着急,扫了众人一眼,后落秦四宝身上,赶紧走上前去,悄悄的秦四宝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秦四宝他双目血红,额头上流出冷汗,右手连连颤抖,手中的钢刀也跟着颤抖着不停,他的身后,两名护卫也都将配刀抽了出来。 “卢昌宗,你将陷老太爷于不义吗?”秦四宝冷喝道,声音如九天的寒冰一样,浸入骨髓。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可惜的是,卢昌宗自以为是得了一个靠山,却是不接话,只是跟卢思成身后,快步的朝渡口行去。 “赫赫君威,敢抗旨者,杀!”秦四宝声震如雷,猛的一声大喝,就见手中的刀光如雪,如同一条匹练一般就朝卢昌宗斩了过去。 “小心!”卢昌青和卢昌定二人见状,面色大变,没想到这个兵痞真的敢动手杀人,赶紧提醒道。 “我去,我去。”仿佛感觉到背后的寒冷一番,卢昌宗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道。 “哼!君威赫赫,也岂是你能反抗的。”秦四宝刀势一收,到底是卢照辞的亲卫,如此收刀居然如此的干净利。 第一百四十九回 酒 第一百四十九回酒 今天已经是李大恩到达长安城下的第二天了,他眉头今紧皱,望着远处的高大的城墙,又看了看身边健壮如牛的西域大军,脸上没有半点的喜色。军中的粮草和消耗过多的箭矢已经开始困扰他了,这奔射虽然厉害,但是太过消耗箭支了,使得自己军中的箭支即将告。沿途虽然有不少官府也提供了兵马器械,但是随着李智云的一道圣旨下达,周边的县城也开始不配合了,或者干脆是斩杀使者,让李大恩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他必须马上占领长安,否则那支躲暗处的人马就会随时向自己发起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这样的进攻长安城,顶多是一个消耗战,或许等到自己攻下长安城的时候,手中的数万大军也所剩无几了,但是只要攻下长安城不就是太代表大功告成了吗?当下李大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令旗一挥,就见中军大纛舞动起来,战鼓声隆隆而响,震动云霄,惨烈的攻城战再次打响。 长安城内,天色刚亮,校场之上,数万士兵正享用这早餐,早餐很是丰盛,不但有平日难得一见的羊肉,为重要还有酒。军中历来禁酒,但是今日身兼着左翊卫长史的崔仁师一早就命人备下了烈酒,给加入左翊卫大军的数万将士接风,赐予了上千旦美酒,虽然每人只能喝一碗,但是望着那些没有美酒伺候的原左翊卫大军,这些兵们满足了,纷纷发誓效忠汉王殿下,只是却没有发现长史崔仁师那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 “吼!吼!”一声声怒吼声响彻云霄,吃了美酒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纷纷拍着胸膛,或是敲打着兵刃,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然后再火长、队长、副尉、都尉的带领下,纷纷上了城墙。只见他们双目赤红,手臂上青筋暴跳,仿佛就这一瞬间,他们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左翊卫大军。 “咦!怎么多了这么多的士兵了。看这些家伙的精气神,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难道卢照辞已经回来了?”李大恩望着城头上的众多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怀疑来。长安城有多少兵马,李大恩早就通过裴矩等人得到了详细的情报,而岑文本他们虽然也知道李大恩前来进攻长安,但是得到的消息实是太晚了,仅仅是平定了长安城内部的隐患,但是对于防守的兵力他们确实是毫无办法,总不能变出精兵强将来吧! “长安城哪里有这么的精兵强将?看那架势,恐怕有数万之众啊!啧啧,这要是一阵箭雨下去,恐怕能死伤上千。”裴恭道打马赶了过来,望着城墙上的人影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箭雨?”李大恩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城楼上的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都说卢照辞仁义,但是本帅看来,这卢照辞麾下将领恐怕都是一些残暴之徒。” “王爷何出此言?”裴宣机好奇的问道。 “看见城楼上的那些士兵了吗?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李大恩冷笑道:“服装不同,手中的兵器也有所不同,这些人是卢照英临时组织起来的,恐怕是长安城中的精壮,是来消耗我们的箭支的,哼哼,他想用人命来消耗我们的箭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那王爷准备!”裴恭道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来。 “卢照英虽然找到了好办法,也知道了我军的缺点,但是他们也是有缺点的。”李大恩脸上露出一丝洋洋得意来。 “不知是何缺点?”裴宣机也趁机问道。 “一个强悍的军队不是兵强马壮,而是能使一些人相互配合,从而发挥大的战斗力,这些人虽然足够的多,但是却不能发挥大的战斗力,恐怕一阵箭雨之后,这些人心胆惧裂,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继续战斗的。到底只是精壮,没有经过训练的。”李大恩冷笑道:“卢照英虽然是猛将,但是到底是年轻了许多,不知道用兵之诀窍啊!” “王爷所言甚是,不愧是宗室第一将,连强悍的突厥人王爷面前也是铩羽而归啊!有王爷,卢照辞、卢照英算个屁啊!王爷威武。”裴恭道和裴宣机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一起恭维道。到底是裴矩的儿子,跟着裴矩别的东西也许没有学到,这恭维人的本领却是学了十成。看看,恭维的李大恩脸上是笑容,乐的差点找不到北了。 “传命,两轮箭雨,给我狠狠的打。”李大恩意气风发,手中的令旗一展,就见从北边奔来一股黑色的烟尘。 “砰!”一朵乌云凭空现城楼之上,万余支利箭破空而出,纷纷砸了下来。 那些呆城墙上的士兵以前不过是大家族的私兵,哪里曾经见过草原上的奔射,一见箭雨到来,想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那些接受过昨日血雨洗礼的左翊卫大军赶紧筑起了盾墙,如此才护住了自己。只是那些世家私兵却是死伤无数。 “砰!”那些守军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空中又现出一朵乌云,却是第二轮箭雨又射了下来,城墙之上霎时间有倒下了一片。 “吼!”忽然,一个身上插着四五只利箭的世家私兵猛的站了起来,脸色血红,双目凸出,手臂血管蹦出,手中的钢刀却是不停的敲打着城墙,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声音,却是雄壮无比,丝毫没有将身上的伤势放眼中,看的身后的左翊卫将士们惊讶不已。 “可以进攻了。”李大恩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这也是一件相当遗憾的事情,也由此可见,李大恩虽然能屡次击败突厥人,但是到底不是名将之选。细节决定成败,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当他注意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数万叛军随着李大恩的一声令下朝长安城蜂拥而至,云梯、破城锥等等攻城武器一一使了出来,这是李大恩所有的家底了。他知道若是今日不能攻下长安,那自己就是想撤回灵州都很困难了,沿途的官府恐怕都会拼死抵抗,所以李大恩也就不留后手了,所有将士都压了上去,身边只有数千李阀铁军护卫中间,而那万余骑兵却是游走周围,以防止来自卢照辞的偷袭。就是连裴氏的五千军队也都压了上去,做了攻城的炮灰。 “吼!”仿佛感觉到战场上庞大的杀气一般,世家私兵发出一阵阵狼嚎之手,手中的钢刀拼命的斩着云梯,有的人甚至伸出上半身来,用双手将云梯推开,丝毫不防备来自城下的弓箭,那叛军哪里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又血性,加上己军已经是背水一战了,哪里还乎那么多,反正都是一个死,干脆也就不要身上的防护了,爬的快了。很快就爬上了城墙,可惜的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群虎狼之师,刚刚上城墙垛子,就见数条寒光破空而出,将自己斩为数段,血淋淋的尸体从云梯上滚了下来,又砸了自己的数位袍泽。当然也是有非常勇猛的叛军冲了上来,但是很快又被厮杀了下去,城墙之上,到处是喊杀声。 “王爷,打的很是惨烈啊!”裴恭道望着城墙上的厮杀,不由的吞了口吐沫,略带紧张的对身边的李大恩问道。 “攻城战自然是很惨烈的。裴世兄,等你带兵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李大恩笑了笑,道:“不过,今日这些世家私兵倒很是勇猛啊!难道这天下的世家私兵都这么勇猛不成?” “应该不会吧!”裴宣机一边摇了摇头,道:“这天下世家的私兵出来陛下麾下的数千精锐外,就是我裴氏的精兵了,其余的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又有何德何能当精兵称呼?” “不,还有卢氏的汉王府卫队。”李大恩摇了摇头道:“也只有那些有大志向的家族才会重视自己的私兵。只是这长安城内难道有这么多的家族都是这样吗?以前本帅进京的时候,也曾见过那些人家的私兵,也没有这么厉害啊!”李大恩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了。 “大帅,我们已经死伤了近三千人了。”这个时候一个亲兵报道。 “这么多?”李大恩闻言面色一变,这才进攻多长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居然就死了这么多的人。 “是啊,对方真的如此的厉害?”裴恭道脸上惊讶之色浓了,还隐隐有一丝惧怕之色。 “去,给本帅弄一具对方的尸首来,本王倒好看看,对方的士兵为什么如此勇猛。”李大恩指着一个亲兵说道。 “是!”那名亲兵飞快的应了下来,很快就见一个百队红色的骑兵破阵而出,数朝长安城而去,过了片刻,就见数十个士兵抬着一句尸首飞奔过来,一个百人队瞬间就只剩下几十人了,由此可见战况的惨烈。 “王爷!你看,啧啧,都成这个模样了,都是死不瞑目。真是厉害,果然是不怕死。”裴宣机取了长槊,地上的尸体上捅了一捅,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不,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忘记了身上的痛苦而已,整个人都处亢奋状态。”李大恩脸色铁青,指着地上的世家私兵,说道:“看看,这人身上的利箭,足有五只之多,虽然多是不要害之上,但是却是已经不能再作战了,但是对方后是怎么死的呢,是死长刀之下,也就是说,他中箭前,还与人厮杀了许久,才被对方所杀,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忘记了痛苦。再看他们的肤色,肤色血红,血管胀大,双目充血而凸出,神情狰狞而疯狂,这些都足以显示,此人是被人下了药物,使的自己神经长期处亢奋状态,战斗力也因此大增。” “王爷是说他们是被人下了药物之后,才不惧生死的?”裴恭道面色苍白,双目中是惊慌之色,没想到对方对自己人居然使用这种手段,真是骇人听闻,裴恭道这个公子哥哪里曾经听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是难以接受。 “这些人战前就喝过酒。恐怕就是那个时候下药的。”李大恩面色冰冷,冷哼道:“这必定是卢照辞麾下的那些谋士的计策,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消耗我们的战斗力,但是另一方面同样是让我们替他们铲除这些世家私兵,行的是借刀杀人的计策。这些人好生狠毒,明知道长安城内有这些存,就会时刻处危险之中,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借我们的手除掉他们。真是好计策啊!只是可怜那些世家都被他们玩于鼓掌之上了。” “那如今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消耗我等的实力不成?”裴宣机面色阴冷,冷哼道:“这些长安城的世家大族们怎么就甘心情愿的把自己的私兵给卢照英呢?恐怕这场仗打下来,这些世家的私兵也就不可能存了。” “这正是卢照辞那些谋士们的计策。他们是不会让长安城内有另外一股势力影响到卢照辞的统治。长安城内的那些人都是太天真了,他们以为卢照辞不会破坏数百年的传统,收了世家的私兵,却不知道卢照辞此人本来就是一头野狼,他会乎世俗的看法,看看,他连自己的岳父都敢软禁,何况其他的事情了。”李大恩冷笑道。 “看来,现我们也只能按照他的部署进行了。”裴恭道脸上现出一丝沮丧来。 “哼,就算本王失败,但是也能让卢照辞好看。”李大恩面色冰冷,手中的马鞭指着长安城冷笑道:“本王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传命众将,能登长安城楼这赏千金,本王会禀报陛下,宫中选取美丽的宫女许配给他。” “是!”身边的亲兵赶紧将这个消息传与三军,片刻之后,就听见长安城下传来一阵欢呼声,本就疲于厮杀的叛军顿时再生勇气,举起手中的刀枪,奋勇长安城杀了过去。 长安城墙上,卢照英看着蜂拥而上的叛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秦勇说道:“看来,李大恩已经着急了。否则不会这么拼命了。” “他们越是疯狂,这长安城就越是安全。”秦勇忽然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将军,为什么这些人那么不怕死呢?看看,那个家伙,身上插了三只箭了,还能继续战斗,看看,这力道,就是末将对上他,也得小心翼翼啊!” “这个,听说长孙无忌昨夜给岑大人出了一个主意。”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他告诉我说,这长安城内的世家太多了,世家一多,这世家的私兵也多了。所以我也就答应他了。” “大将军,你是说?”秦勇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他们就是炮灰。是该死的。”卢照英豹眼中杀机隐现,冷哼道:“这些渣滓,平日里都是给那些纨绔子弟充当打手,让他们为长安城做点贡献,已经是抬举他们了。秦勇,你要记住,只要能保存自己的属下,那就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凡是不是我之盟友者,那么一切都可以利用。眼前这些人对于长安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就得死。” “末将明白了。”秦勇点了点头。 “这李大恩也曾屡次打败突厥人,怎么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呢?他若是投降的话,依照大兄的爱才性格,或许不会杀了他的,必定他也是对付突厥人的能手。”卢照辞疑问道。 “将军,末将以为他姓李,就算是殿下仁义,不会杀了他,但是他自己,或者殿下麾下的那些谋士们是不会放过的,就是城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们也不会放掉他这个杀掉自己家族私兵的前朝王爷的,所以他是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何不疯狂一把呢!”秦勇一边解释道。 “可惜的是胜败已经有了定论,就算他进攻的再怎么疯狂又能如何呢?”卢照英脸上现出一丝感伤来,道:“战争的胜败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战场上决定的,有的时候,战场之外,就已经决定了。千里偷袭本就不易,李大恩能借的李家五郎的节杖和信玺行军千里本就很难,可是偏偏让宇文颖飞和崔礼二人发现到其中的缘故,这个时候,就已经失败了。孤军前进,怕的就是粮草不足,器械缺乏,李大恩两者都缺少了,焉能不败。” “他的气魄还是不足的,若是末将领兵,就干脆纵横关中,然后以自己的性命来使的李阀再次掌控关中。”秦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纵横关中?秦郎真是好气魄啊!”卢照英脸色一动,盯了秦勇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言语之中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的秦勇却是忐忑不安,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卢照英已经关注攻城战了。 第一百五十回 绝望 第一百五十回绝望 “可有卢照辞的消息?”夜幕垂垂而下,叛军大营中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同样却是惨叫声一片,今天的惨烈厮杀使的雄伟的长安城墙上血迹斑驳,箭簇击的城墙上现出了无数的伤疤,还有城墙坍塌了不少。数万大军经过浴血奋战之后,给对方带来了数倍于己的伤亡,但是自身也损失了大部,就是连那万余骑兵也损失了近两千人。如今李大恩手下的士兵不足三万人,由此可见,今天的厮杀是何等的惨烈,是何等的悲壮。 “没有。”裴宣机脸色黯然,摇了摇头。 “这厮没想到躲的这么深,长安城都喊杀声震天了,数次都差点落入我等手中,他都如此沉的住气,确实很难得。”裴恭道恶狠狠的将手中的夜光杯砸地上,那价值百金的夜光杯顿时被砸的粉碎。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李大恩扫了裴恭道兄弟二人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这个裴氏子弟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连这点都不知道。裴氏好歹也是关陇世家之一,名门大族。这关陇世家或者可以说是关陇军事世家。这些世家子弟学文习武,远比关东世家子弟要优秀的多,但是这一切特点好像裴氏兄弟身上并没有遇见,难怪李大恩很是鄙视鄙视这二人了。 “卢照辞就这周遭。”李大恩双眼精光闪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里已经不能呆了,命人立刻收拾行装,连夜回西域。” “这个时候走?”裴恭道双眼一愣,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将士们刚刚才下了战场,这个时候走,恐怕将士们会反对的。何况,卢照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连夜突袭我军的,王爷太过急躁了,末将以为,不若明日行撤退,反正,长安城内已经没有力量对我军进行反击了。卢照辞这个时候恐怕还远河北呢!” “蠢材,若是卢照辞这个时候还河北的话,那你家父亲也就不可能被抓了。”李大恩越想越是紧张,猛的站起身来,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听本王的,我们立刻就走。” “那伤兵如何是好?”裴宣机问道。 “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能保护他们吗?”李大恩狠狠的瞪了裴宣机一眼,冷笑道:“我们带着这些伤兵还能走的了吗?那些沿途的州县恐怕会借着机会与我们厮杀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对,我们这就走。二郎,快收拾行装。”裴恭道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拉了拉裴宣机的衣袖道。 “好,王爷,末将等这就收拾行装。”裴宣机也跟着说道。 “越快越好。”李大恩摆了摆手,道:“擂鼓,聚将。”霎时间,军中鼓声隆隆而起,震动长安城。 “中军聚将了。”正准备躺下休息的叛军将领见中军鼓响,心中一惊,虽然好奇,但是仍然挣扎着爬起来,穿了衣甲,就朝中军大帐而去。 “怎么回事?这个李大恩他想干什么?”长安城楼之上,卢照英好奇的望着着不远处的一片灯火,如隆隆而响的战鼓声。 “不知道。”秦勇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会是想跑了吧!”卢照英笑道:“这个时候跑,这个李大恩倒也是大胆而果断,居然连手下的那数万伤兵都能抛弃得掉。” “楼上是哪位将军当值,汉王殿下有令至此。”忽然对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城下顿时传来一阵叫喊声。 “咦,怎么像是甘冲那小子?”卢照英朝下望去,只见数根巨大的火把照耀下,果见甘冲领着数骑停城楼之下。 “果然是甘冲!”卢照英双眼一亮,兴奋说道:“大兄终于传令过来了,看来,马上就可以决战了。” “上面可是四将军否?末将甘冲给您见礼了。”甘冲一听上面的叫喊声,就知道必定是卢照英其上,当下赶紧拱手道。 “快,快打开城门,放甘冲进来。”卢照英笑呵呵的说道:“走,秦勇,去见见你的师弟去。这小子如今可是不同反响,好歹也是统领过十数万大军的人物了。” “四将军,请。”秦勇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道:“这还不是殿下教导的功劳,否则我等三十人都不过是火长或者队长级别而已,哪里会有今日的成就。甘冲,这小子无论是何等人物,都是老师的弟子。” “好,好。”卢照英闻言停了下来,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能记住自己的地位,容易知足的人永远都是安享富贵的。” “师叔?”秦勇闻言一愣,好奇的朝卢照英望了一眼,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卢照英会和他说这件事情,只是再想问的时候,卢照英已经下了城楼,无奈之下,只得按住心中疑问,也跟了下去。 城门缓缓开启,就见甘冲冲了进来。仍然是那样的雄姿英发,立马上,到底是有几分大将军的样子,看的秦勇心中一阵羡慕,心中隐隐也有一丝嫉妒,但是猛的想起卢照英刚才说的话来,这种嫉妒之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将军,殿下有令,言李大恩恐怕今夜要逃走,要四将军伺机拖住李大恩。”甘冲立马上,脸上现出一丝风尘之色,望着卢照英说道。 “大兄什么时候回长安?”卢照英赶紧问道。 “明日就回。”甘冲赶紧说道:“四将军,末将还要回殿下帐下听令,就先告辞了。驾!”说着也不待卢照英反应过来,又冲出了长安城,消失黑夜之中。 “没想到李大恩这老小子真的要跑了。嘿嘿,既然来了,就不要想逃走了,走,秦勇,我们等也点齐兵马,与那李大恩干上一场,咦!秦勇,你的脸色怎么差!”卢照英哈哈大笑,忽见秦勇面色铁青,心中好奇的问道。 “那个竖子无礼,该诛!”哪里知道秦勇双目望着对面的黑暗说道。 “为何?”卢照英眉头皱了皱,好奇的问道。 “大将军是何等人物,乃是汉王手足,先不说其爵位远他甘冲之上,就是凭您乃是殿下的亲弟这一条,也足够我们那三十名学生尊敬的了,甘冲这厮不但打马冲撞了大将军,是敢立马上对大将军说话,这就是对大将军的不敬,也就是对汉王殿下的不敬,此人该杀。”秦勇冷冷的说道。 “哈哈,就这事啊!”卢照英摇头笑道:“甘郎也是有要事,他传的是大兄的命令,立马上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军情紧急,自然是无暇理会这些俗礼了。你我都是军人,军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那甘冲与祖明率领十数万大军纵横江南,乃是我卢氏的有功之臣,有功之臣,哈哈,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哼!竖子就是该杀。”秦勇满面阴沉。 “好了,好了。”卢照英嘿嘿的笑道:“与其这里生气,还不如帮我想想如何对付这李大恩的实。若是让这厮跑掉了,我可是不好见大兄了。哎,若是我军还有当初那样的实力的话,出去进攻一番也是好的,可惜,如今长安城的守备力量不足,莫说进攻了。还是相当困难的。秦郎,你且说说,有什么办法不?” “既然实力不行,那就诈!”秦勇双眼一眯,冷笑道:“若是末将猜的不错的话,殿下明日就能到达长安城下,好一举平定李大恩,也就是说今夜是关键,大将军只要能将李大恩拖住一夜就是我们的功劳了。” “是倒是这个理,可是怎么诈呢?”卢照英与秦勇一边上着城墙,一边说道。 “四将军,您看对面的李大恩他们干什么?”上了城墙之后,秦勇见卢照英不想再提刚才的那件事之后,也就识相的不再说了,而是手指着对面的大营,只听见灯火通明,鼓声震天,不由的问道。 “中军聚将!”卢照英双眼一眯说道。 “正撤军。”秦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李大恩大概是猜到殿下率领着大军就附近,他如今已经是不可能攻下长安,想保住性命,一方面之后撤到西域去,一方面入蜀,借道吐蕃入西域。” “那你的意思是?”卢照英又问道。 “哈哈,既然对方也擂鼓,那我们也擂鼓,吓吓他们。”秦勇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卢照英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老子既然不能进攻你,那就吓吓你们也好是好的。” “不,大将军,我军每隔半个时辰就擂鼓一通,召集没有受伤的兄弟们,发出一阵阵喊杀声,他李大恩必然是没有信心撤军了,必然加紧防备,生怕我军趁势偷袭,如此一两次之后,恐怕他也会息了撤军的念头了。”秦勇又解释道。 “好。”卢照英大喜道:“你去召集兄弟们,我就这里擂鼓。哼哼,他若是不上当,老子就亲自带兵上前偷袭一番,反正是不会让他们今夜安生的,是不能让他们今夜逃跑了。” “大将军触类旁通,末将佩服。”秦勇双眼一亮。 “嘿嘿,小子,不能让你看遍了本将军了。”卢照英得意的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说道:“去,召集弟兄们吧!这几天老子可是憋足了气了,老实被对方按着打,肚子里生了一肚子的火了,若是不发泄一番,如何得了。” “末将这就去。”秦勇也点了点头,就朝城下走去,他身后,有鼓声隆隆而响,夜幕之中,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什么声音?”李大恩正中军大帐中吩咐撤军之事,忽然听见长安方向鼓声隆隆而响,面色顿时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 “殿下,长安城门忽然大开,城楼上鼓声隆隆而响,喊杀声震天,隐隐有大队人马朝大营冲来。”这个时候,营门守将闯了进来,大声禀报道。 “卢照英这是偷袭我军,趁着我军今日大战了一天,士兵们多是疲惫不堪,所以才会这个时候偷袭我们。殿下,我们可是要反击啊!”裴恭道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住口。一阵喊杀声就将吓成这样了?”李大恩转身冷喝道。然后却是小心的翼翼倾听着营外的动静。 “哼哼,这点小计居然也敢本王面前放肆,难道这卢照英忘记了本王是出自哪里了,本王草原上和突厥人厮杀的时候,早就练成了一双顺风耳,只要认真倾听一番,就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来,这卢照英要是想诱敌的话,却不知道真真假假,多派些士卒来装扮一下,或许本王还真的上当。他倒好,不过是敲上几通鼓而已,喊杀一阵而已,就想吓唬本王,也真是太小看本王了。接着议事,就让他们去玩弄吧!”大帐内众将闻言,都嘿嘿的笑了起来,脸色也松了不少。 “这厮倒是沉得住气。”卢照英城头上呆了许久,一见对方大营中并没有任何的动静,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来。 “大将军,莫要担心,既然对方不上当,那就变虚为实,然后再离对方一箭之地的地方,又抽身返回,这样一来,就算对方追出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然后虚实相结合,看看,那李大恩还是不是这番冷静。”秦勇面色阴冷的说道。 “好。”卢照英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本将亲自去扰敌,看看那厮是不是还能坐稳中军大帐。”卢照英也很是生气,冷着一张脸,取了长槊,就急匆匆的下了城楼,点了三千精锐士兵,悄悄的朝对方大营摸了过去。 “咚咚!”忽然鼓声又响了下来,喊杀声又响了起来。 叛军中军大帐内,李大恩眉头皱了皱,正待取笑一番,忽然面色一阵大变,说道:“敌袭,敌袭!” “敌袭?”裴恭道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李大恩。 “蠢材这,这才是真正的敌袭,还不快去准备。”李大恩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为重要的是,己方士兵经过一天的大战之后,已经疲惫不堪,这个时候正是对方发动袭击的好的时候,只要攻入营门之中,炸营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数万劳累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承担对方的进攻,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营寨,将对方抵挡营寨之外,这样的话,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所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命人迎敌,将对方抵挡大营之外。 “若是撑不过眼前,明日就是我等的死期。”李大恩扫了大帐内众将军一眼,冷哼道:“我们的将士很是劳累,但是对方难道就不累了吗?不是,他们比我们加劳累,他们之所以连夜进攻,就是要拖住我们,好让卢照辞大军前来,消灭我们,所以只有消灭眼前的这支敌军,我们就能从容摆脱追兵,进入繁华的蜀地,或者是占据蜀地以自立,或者就是经过吐蕃回转西域。本王与吐蕃赞普有旧,他必然会同意本王的请求的,让我们回西域,只要回到西域,卢照辞鞭长不及,这样一来,西域就是我们的天下,西域广袤无比,坐的诸位到了西域之后,都是一城之主,可以裂土封王。不过若是我们不能度过眼前的局面,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连自己的宗族也会被人灭掉。” “谨遵王爷号令。”裴恭道等人闻言心神大振,脸上无不显出荣光,裂土封王是何等的荣耀,何况是西域之地,西域虽然多为沙漠,但是只要是绿洲之地,无一不是繁华之所。有丝绸之路,何愁没有富贵之所。 “进攻!”裴恭道等人纷纷呼啸而出,朝营门而去,却是指挥大军进行反击。 “咦!怎么会没人?”裴恭道等人到了营门之后,却发现大寨之外却是一片黑暗,不见有半个人影,不由的惊讶万分。 “怎么会这样?”裴恭道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掩藏不住心中的惊讶。 “哼!他想拖死我们!”李大恩一见这种情况,心中一动,是又惊又怒,他如何不明白这种情况,是知道,想来自己的计划被对方知晓,为了给卢照辞提供时间和机会,才会想到这种方法来,死死的将自己拖此处,不让自己连夜逃走。这种计策虽然很是卑鄙,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方法。李大恩虽然与突厥战争中屡战屡胜,但是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况,而且是自己处不利的情况下,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想到这里,李大恩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绝望之色来,整个人都显的老了几分。 “走!我们连夜就走。”李大恩忽然说道。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转身就走,看的众将心中是绝望。 “走!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裴恭道脸上现出一丝疯狂,身形踉跄,跌跌闯闯的没入黑暗之中。 第一百五十一回 大胜与落幕 第一百五十一回大胜与落幕 “轰隆隆!”天边好像有炸雷声传了过来,又听见鼓声隆隆而响,李大恩双眼望去,却见长安城墙上火光冲天,就见卢照英等人领着大军立城墙之上,冷冷的挂观看着远处的一切。两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的夜空一样,李大恩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卢照英嘴角露出的那一丝讥讽之色。 “今夜是逃不掉了。”李大恩心中暗思着,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他是李阀中人,如今李阀江山即将面临颠覆的状态,他必须站出来,让他去投靠卢照辞,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他接到李智云密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丧身长安城下的准备了。如今撤军既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也就不要撤军了。 “传命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撤军,这卢照英今夜是不会前来偷袭的。”李大恩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来。好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边的裴宣机见状,面色一愣,居然也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来。 “卢照英只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而已,并不是想来偷袭我们。因为凭借他手中的兵马是不可能占到多大的便宜的,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都陷我军营中,所以是不会来偷袭的。”李大恩对身边的人解释道。 虽然众军都是半信半疑,但是一见李大恩既然下了命令了,也只得遵守。留下一部分看守营门,防备卢照英偷袭外,也都按照李大恩的吩咐,进来营帐内休息。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时候,长安城上的战鼓居然真的没有响起来,让担心了许久的叛军士兵逐渐的放下心来,这松口气,顿时感觉疲惫如山般的压的下来,叛军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砰!”也不知道何时,战鼓声再次响起,接着整个大地都发出一阵阵颤抖,仿佛末日要来临的一样,一阵阵喊杀声将叛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卢照辞杀过来了?”李大恩从行军榻上爬了起来,双目无神,望着对面的行军地图说道。这个时候天色刚亮,天际朦朦,一缕阳光将升未升的模样,正值是人运动的佳时刻。卢照辞就统领大军前来,足见此人用兵之能。 “报,大帅,对面有人送来信件一封,说是交给殿下的。”这个时候,亲兵递上一张白布来。 “怎么,这个时候还想招降本王吗?”李大恩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伸手接了过来,却见此信正是卢照辞亲笔所书,上面写的并不是招降的消息,而是让李大恩率领部下饱食一顿,与他光明正大的一战。 “嘿嘿,这个卢照辞不愧能夺我李氏江山,确实有点本事,有点胸怀,居然还让本王的军队饱食一顿,不想让本王饿着肚子死。本王倒是要感谢他的。”李大恩苦笑道。 “外面还有人运来了大量的羊肉大米,王爷,要不要让他们运进来。”亲兵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外面的兄弟说,那里面有毒,所以不想运进来。” “是啊!这个卢照辞狡诈无比,必定那些饭菜食物里放了毒药,好毒死我们。这样就能不费一刀一枪就能除掉我们了。”这个时候裴恭道兄弟二人也闯了进来,面带愤怒之色。 “不必了。”李大恩摇了摇头,苦笑道:“卢照辞这次倒没有你二人想的那么奸诈,这次他倒是好心给我们吃食的。因为他想利用我们来威慑城内的诸多世家,他想光明正大的击败我们,给那些世家大族们看看,给他们以教训。放心的吃吧!放心的吃吧!” “是!”裴恭道等人闻言脸上不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面色平淡,因为这个时候卢照辞大军已经赶来,也是说明自己等人想跑是跑不掉了,除非乱军之中,夹带着败卒的时候,或许有机会逃走的。不过逃跑之前,是要吃饱的,这点他也是不反对的。当下叛军上下也就安心的享用着卢照辞运送来的食物来。当然食用之前,还是找来一些伤马来检验一番,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下了毒了。 叛军大营之外,卢照辞身着金甲,金甲冰冷无比,大纛之下,卢照辞面色冷峻,但是眉宇之间却是有这喜色。他的周围,祖明、甘冲护卫左右。 “殿下,这为什么要运送食物给这些叛军呢!吃完了东西,他们可是有了力气了、若是弟子来的话,就算不放点毒药什么的,也得放点巴豆什么的,不害死他们,也得拉死他们,这样一来,我们杀起来就不用费多少力气了,伤亡也就少了不少了。”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是一脸的狡猾之色。 “祖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殿下是示威。”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拱手道:“殿下是向城内的高门大族示威,让他们看看,我军的威风,这种情况下,赐予他们食物,光明正大的消灭叛军。让那些城内的高官们再也不敢起什么心思。哼哼,天威所向,兵锋所指,当攻无不克,摧毁眼前的一切,又有何人敢抵挡。殿下,末将说的对吗?” 卢照辞并没有点出自己给李大恩送了食物的原因所,只是仔细的倾听这自己的两名弟子的交谈。脸上一脸的笑容。 “殿下,四将军和秦将军来了。”这个时候,祖明忽然指着不远处飞奔过来的两骑说道。卢照辞望了过去,果见是卢照英和秦勇二人,当下笑呵呵的赢了上去。 “臣卢照英(秦勇)拜见殿下。”那卢照英二人一见卢照辞赶来过来,赶紧滚鞍下马,拜倒地,大声说道。 “起来吧!哈哈,老四,你可是不放过一场大战啊!”卢照辞用手中的长槊轻轻的敲了敲卢照英,哈哈大笑道:“上马吧!让你坐镇京师,恐怕你是想打仗想疯了吧!” “嘿嘿,还是大兄了解小弟。”卢照英闻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赶紧飞身上马,跟卢照辞身边,那祖明乖乖的让了一个距离,与秦勇一起,师兄弟二人有数年不见面了,都是欢舞不已。 “刚才祖郎问孤,为什么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送给李大恩他们食物,还让他们吃饱了再出来与孤拼命。你们且说说这是为什么?孤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跟你们探讨军事了,今日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恩,都来说说,谁说的对,孤有赏。甘郎和祖郎刚才已经说过了,就不要说了。”卢照辞扫了身后周围一眼,这数十人多是他的学生,如此各个身居校尉、将军了。都是跟随李靖身后立下的军功,或者因为卢照辞地位的提高,而地位得到的提高。这个时候听的卢照辞考验众人,还有赏赐,当下心中极为高兴,就是一边的甘冲和祖明二人也是暗生后悔,不该早些出口,应该认真思考一番,或许能得到赏赐。这卢照辞虽然没有说什么赏赐,但是也可以知道,这赏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自然是为表示老师乃是仁义之君,仁者无敌,我军将士知道殿下此举,必能奋勇杀敌,击败敌军。”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学生何冲,面色刚正,眉宇之间有正气。 “仁者至大至正,大而无畏,正而无惧。何郎说的不错,有所长进。不过是没有点子之上。赏宝剑一柄。”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 众将一见何冲一出口,没有说到点子上,照样被奖赏了宝剑一柄,无不是精神大振,各个都张口说了出来,卢照辞也都一一点评,各有奖励。 “秦郎,你跟随老师身后,想必所学比我与祖明都多,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时候甘冲忽然看见一边不说话的秦勇,不由的笑问道。 一边的祖明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正待说话,那秦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秦某愚钝,虽然跟随老师左右,但是却没有学到老师的半点本事,诸位同窗都已经将能说的都说了,秦某哪里还能说到什么呢?” “秦勇,我们都是军人,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既然甘冲让你说,你就说说看看。”一边的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那秦勇闻言望了望卢照辞,却见卢照辞也点了点头,眼光中隐有一丝期待之色,当下心中一热,拱手道“殿下,末将以为殿下此举除了诸位同窗所说的原因外,一是为了震慑长安城中的大小官吏,殿下用兵,用的是王者之师,光明正大,此次出兵乃是平叛,是应该如此。其二,为了瓦解对方敌人的斗志,让那些底层的士兵心无战心,自然是不敢与我军对敌。” “还有吗?”卢照辞又问道。 “还有一点,弟子也不知道对不对。”秦勇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哈哈,你就说说看,孤且看看你说的有没有道理。说的对了,孤让你做李靖将军的副将,去河北对付窦建德,如何?”卢照辞忽然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众人纷纷望着秦勇,要知道李靖乃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何冲等人那是宣威将军,乃是从四品,作为卢照辞三十名学生中的秦勇等人都是正四品下的怀化中郎将,若是卢照辞这次登基的话,众人的品阶又能升上一级了。可是若是秦勇做了骠骑大将军的副将就不一样了,那或许就是日后卢家王朝除掉卢照英外的领军大将军,可以独当一面了。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盯着秦勇,等待着他的答复。 “回殿下,末将以为,人若是吃饱了,反而自身的力气用不到十分了。”秦勇面色微红,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却是不敢说话。众将也紧张的望着卢照辞和秦勇,若是众人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符合兵家要点的,但是到了秦勇这里,却与吃饭有关,众人不由的好奇无比。 “哈哈!传旨,加封秦勇为忠武将军。”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指着秦勇道:“秦郎,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众人闻言心中一变,都用炽热的眼神望着秦勇,没想到秦勇凭借这一句话,再次领先其余的二十九名同窗,成为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待卢照辞称帝后,就能成为从三品的归德将军,上朝的时候,也是可以身着朱紫的了。成为卢照辞麾下弟子中第一位身着朱紫服饰的人了。 “弟子谢过老师。”秦勇心中一下,一下子跳了下来,拜倒说道。 “起来吧!这是你应该得的。”卢照辞哈哈一笑,对身边的弟子说道:“为将者要识天文,晓地理,通阴阳,明地势,知奇门,如此尔等都能做到,但是若是若是想秦郎如此这般,能通晓人体结构,用力之技巧,并且将其融入军事之中,这就是相当的困难了,没有一定的灵性是很难做到的。”众人闻言,皆连连点头,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秦勇,都不曾想到,自己等人外征战获取军功,秦勇只是留京中,并无军功可言,原以为由此可以超过卢照辞门下的首席弟子,没想到,对方长安城中也没有懈怠下来,看看,一出口,就能得到一个正四品的高官来,官位再次众人之上,如此一来,卢照辞门下弟子就成了一龙二虎加群狼的局面了。 “大兄,这李大恩出来了。”一边的卢照英忽然指着对面的叛军营门大喝道,神情极为振奋,连带着的胯下战马呼雷兽也变的暴躁不安。 “哈哈,看见对面的李大恩了吗?谁能擒住他,孤仍然不吝赐赏。”卢照辞将众弟子表情看的眼中,不由的暗自笑道,手中的长槊指着李大恩再次许愿道。 “谁也不能与我抢这桩功劳了。”一干弟子闻言心神一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正待说话,却听见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就见一道黄黑色闪电破空而出,却见卢照英手执长槊,一马当先,就杀了过去。 “殿下,冲吧!”甘冲和祖明见状,也紧张的说道。 “全军冲锋。”卢照辞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十万精锐的南征大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呼啸而起,喊杀声震天,一起朝刚刚立足的李大恩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长安城墙上众多官员早就知道今日汉王殿下要对李大恩发起总攻了,纷纷云集长安城墙上,观看着卢照辞的用兵,望着长安城墙下的十数万大军决战,不由的看的面色紧张,心中激动。这些人养尊处优,何时经历过浴血奋战,刀枪箭雨的生活来,就是当初李渊进攻长安的时候,四面攻打,虽然很是惨烈,但是却没有今日这般宏大。各个看的面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按城墙垛子上,双眼却死死的望着城下的决战。 相比较而言,岑文本等人却是平静了不少,这些人虽然都是才智超群之人,各个也都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但是不可否则的,这些人是需要一个首领,只有有个首领,他们才能各安其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这个人就是卢照辞,看着卢照辞的大纛出现,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轻松来,就是脚下有十数万大军的厮杀,也能谈笑风生。倒是让周围众人羡慕不已。 “看,李大恩出动了,只是手下的那些士兵速度慢了不少,呵呵。”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手指指着远方,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如今大胜就眼前,许敬宗也就不再害怕了。 “大局已定,自然是不用着急了。”老夫子萧禹也接口说道。倒是让许敬宗惊讶不已。无论是秦王府还是现的汉王府,他的人缘都是不好的,萧禹这个老夫子是不屑于自己交往,没想到这个时候,萧老夫子居然能主动与自己说话,不由的让他惊喜不已,莫说是他,就是正笑看风云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也惊讶不已,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思,却是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崔仁师见状,不由的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萧禹心中所想。不就是让杨宁儿和李恪重归汉王府而已。若是以前,崔仁师也许会同意的,但是眼下却是不行,卢照辞即将登基,这太子之位就是重中之中,阴世师乃是卢照辞亲手击败,也就等于阴氏家族乃是卢照辞亲手葬送的,与阴氏是一桩孽缘,所以是不可能立阴氏为皇后的,别看卢照辞长子叫做承嗣,但是也只是庶长子,也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因为他的身后是没有人支持的。但是这个李恪就是不一样了。他有着前隋皇室血统,隋炀帝虽然残暴,但是文皇帝民间却是有着很好的名声,何况,萧禹乃是他的叔外公,封德彝也是前隋大臣,岑文本也是与萧氏有着重要的关系,这些人都是卢照辞麾下的重臣,若是他们都支持卢承嗣的话,这太子之位也未必不会落到他头上去的。这是崔仁师并着关东世家都不会允许的。 “岑大人,依下官看来,这种场面是何等的壮观,万军从中,汉王殿下雄姿英发,世间之雄,天下之间无人能及,就是这看客少了点。”崔仁师忽然说道。 “崔大人的意思是说?”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犹豫来。 “当今陛下,呵呵,就称作陛下吧!年轻识浅,就被汉王殿下捧上了皇帝宝座,见识不足,下官的意思,还是请陛下前来观战,必能使的士气大振,助汉王殿下早日解决战斗。”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太上皇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这种厮杀了,往日的金戈铁马的日子也已经过去许久了,想必,他这个时候,也是很向往这种日子的。若是能请他前来,必定能帮他记起往日的荣光来。” “这个,太上皇听说正病中,这样做恐怕不好吧!”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太上皇好歹也是殿下的岳父,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成王败寇,又有什么可以猖狂的。这段时日已经够优待他们的了。”崔仁师不满的说道:“那个李志云居然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哼哼,上次本官,咳,上次有人让他主动禅让帝王与汉王,他居然不答应,这次不让他出来见识一番,如何能甘心的让出帝位来。” “你自己去的?”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拉着崔仁师悄悄的说道。他们是何等人物,崔仁师刚才虽然改口了,但是还是被他听出了一个大概来,不由的问道。 “咳咳,事情总得有人做的,两位大人平日里忙于国事,这种骂名自然是让我们这个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中书令来做了。”崔仁师面色微红,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种鄙人退位的事情,虽然会史书上留下一定的污点,但是同样的是,所得到的也会是很多的。看看,当年汉末的时候,曹丕篡汉,用的就是王朗,这个老匹夫没有本事,就是因为逼迫了汉献帝,所以才会被曹丕升做了三公中的司徒之位。崔仁师这个时候去逼迫李智云而不与众人商议,显然是想独得这份功劳了。这个时候,被岑文本等人知晓,难免有些尴尬来。 “此事关系重大,汉王殿下也确实不好出手。”让崔仁师没有想到的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并没有自己独占功劳而生气,相反的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来,倒是让崔仁师惊讶无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惊讶来。 “那两位的意思是?”崔仁师惊讶的问道。 “其实请陛下前来观战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种场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只是这太上皇,已经病中,还是不要敦请的好。” “也好。”崔仁师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就领着数人下了城楼。毕竟要逼迫的乃是李智云,而不是躺床上的李渊。自从自己的谋划被岑文本这班卢照辞的手下联手破坏之后,李渊顿时病倒榻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了。这个时候若是将李渊引来,恐怕弄不好还一命归西了呢!这种后果不是他崔仁师能够承担的。 而这个时候城下的战争已经处白热化的阶段了,李大恩一见对方对己军发起总攻,虽然阵脚未稳,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为了防止布下的残兵为卢照辞的大军所吓,当下命李阀精兵与裴氏精锐私兵,攻击万人一起迎了上去,以挽救战场上的颓势。 “挡我者死!”一声怒吼声,就见战场之上,一个黑脸豹眼的猛将手执长槊乱军中杀进杀出,挥手之间却是没有一合之将。神勇无比,正是大将军卢照英。 “乱箭射死他!”李大恩一眼就看见了乱军中的卢照英,他像一支长矛一样,乱军之中厮杀的浑身是血,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让李大恩心中紧张不已。都说卢照英能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中取物,这厮如今的举动正是朝着自己的中军大纛杀了过来,显然是想击杀自己的。当下心中大怒,哪里还乎什么,当下就让人以乱箭射之,准备将卢照英射死面前。 “喝!”就卢照英杀的正爽的时候,忽然面前一空,就见无数支利箭破空而出,兜头朝自己射了过来。心中大怒,手中的长槊挥舞的风雨不透,只听见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卢照英虽然神勇无比,但是面对如此多的利箭,也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一阵思之后,双腿一夹,坐下的呼雷兽早就与主人心意相通,扭头就走,瞬间就没入乱军之中,李大恩手下的弓箭手见状,生怕伤害了自己的同袍,赶紧手中的弓箭。 “哼,没想到跑的如此之快,便宜你了。”李大恩见卢照英转身就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殿下,你看。”忽然亲兵指着侧面的一处乱军战场惊叫道。 “怎么回事?卢照英!”李大恩面色一变,双眼一眯,寒光闪烁。 却见不远处,人影横飞,血光冲天,怒吼声、惨叫声阵阵,却见一头黑豹乱军中纵横,手中的乌黑的长槊此刻早就变的血红无比,仿佛本来就是由鲜血铸造的一般,闪烁着一阵阵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又来了?怎么这么勇猛?”李大恩心中涌现一丝寒意,忍不住惊叫道。 “杀来了!那家伙又杀来了。”裴恭道双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来,惊叫着指着远方的卢照英。那厮乱军中纵横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是却仍然不知道疲惫一样,看看,那长槊挥舞之间,是那样的有力道,是那样的准确而迅猛。仿佛全身有着无穷的力道一样,仿佛是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一样。 “弓箭手,给我射死他!”李大恩眼见着卢照英又将突破防御了,赶紧挥手怒喝道。 “哼,老子再走!”卢照英乱军之中看的分明,脸色微微一变,也不与对方纠缠,乱军中再次抽身就走,他才不会计较对方设下的重重箭阵,只要能调动对方的布置,那就说明自己已经成功了。至于战功,他还需要这种战功吗? 果然,随着卢照英的四处厮杀,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叛军防线逐渐被卢照英所调动起来,变的破败不堪。 “挥动大纛,命秦勇、甘冲、祖明,率军冲阵。”正观战的卢照辞看的十分清楚,面色一喜道:“大局已定,李大恩劫难逃了,如今就是不知道是何人能够活捉李大恩了。” 随着中军大纛的挥动,正乱军中厮杀的秦勇等人顿时明白战机已到,赶紧率领本部兵马径自朝李大恩的中军主阵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岑文本看的分明,脸上又现出喜色来。众臣相视一笑,接着城头上响起一片哈哈大笑声。 “太上皇,皇上驾到。”就这个时候,城楼下顿时响起一阵万岁之声,却见黄罗伞盖过处,就见李智云搀扶着李渊缓缓的走了上来。而崔仁师却是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岑文本与长孙无忌见状,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这个李渊怎么也过来了。李渊年纪已老,又患病身,一旦见到这种情况,使他后的希望被卢照辞击的粉碎,天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 “见过皇上,见过太上皇。”岑文本等人按住心中的惊疑,还是朝李渊和李智云二人行了一礼。 “都免礼吧!”出乎岑文本等人意料之外的是,李渊不但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面色红润,面带笑容,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来。 “难得能亲眼看看汉王的威风,朕倒是要前来看看。”李渊哈哈大笑道。岑文本等人见状,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面色变的加凝重起来。若是这个时候,李渊面色冰冷的话,众人心中也许还能心中有底的,但是一见这种模样,心中反而是没底了。 “难得太上皇如此高兴。”崔仁师一边干笑道:“哟!臣刚去一会,这战场上的形势就是大变啊!看来,汉王殿下很快就能拿下叛贼李大恩了。”众臣闻言连连点头。 李渊原本充满笑容的面孔闻言一暗,脸上现出一丝潮红之色来。却又连连点头道:“崔卿说的极是,像这样的乱臣贼子,就应该乱刃分尸而死。” 崔仁师面色一僵,他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李渊所说的对象,口中的乱臣贼子根本不是说李大恩,而是指的是卢照辞,甚至还包括像崔仁师等人一批的臣子,这些人都是李渊口中的乱臣贼子。周围的岑文本等人也听的清清楚楚,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但是都是当做没有听到,各个都转首望着城下的战场。只有许敬宗李渊父子身上扫了两眼,双目中的讥讽之色却是难以掩藏的。那李渊看的分明,双目一阵怒视,到底是做过几年皇帝的人,顾盼之间自有一种威仪,盯的许敬宗不由的将脑袋缩了回去。 “喝!”就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阵欢呼声传入众人耳中,顿时将众人的眼光收了过去。就是李渊也紧张的看着城下的大战。 只是这个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已经很是明显了,十万南征大军都是历经了无数次的搏杀,都是精锐之事,秦勇等人的进攻下,被分割包围成几块,本身兵力就不足,加上刚刚吃了饱了饭,经过一阵剧烈的厮杀之后,胸腹疼痛,哪里还能有精力杀敌,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死伤无数。 而远处,卢照英也要因为秦勇等人的进攻,李大恩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兵力数派了出去,虽然身边还有数百亲卫,也都是跟随他李大恩与突厥人交战后剩下的勇猛之士,但是卢照英的进攻之下,亲卫已经死伤了不少。 “陛下,臣无能!有负陛下重托了。”李大恩见此情况,面如死灰,心中沮丧,双眼中是绝望之色来。手中的长槊也跌落地,猛的抽出腰间的长剑就朝脖子上抹了过去。 “想死?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给老子下来。”忽然一股巨力从背后传了过来,李大恩顿时感觉到背后一痛,就跌落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柄长槊指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按地上,抬头望去,按住自己的人正是卢照英,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捉到李大恩了,活捉了李大恩了。”霎时间,战场之上,传来了一片欢呼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长安城墙上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岑文本等人哈哈大笑,毕竟占据上风是一回事情,抓获对方统帅,彻底的击败眼前的数万敌人这才是重要的。 如今卢照英捉住了李大恩,这就表明着李阀后一支嫡系力量彻底的消失了,至于罗艺,此人野心甚大,就算没有裴矩的挑拨,此人迟早也会反的。他并不是真正的效忠于李阀,而李阀也从未相信过此人。并不像这个李大恩,乃是纯粹的李阀中人,除掉效忠李阀再也寻找不道其他的效忠对象了,也不会起兵自立,否则的话,李阀精锐的力量也不会让他掌管,也不会到后时刻,才会动用的力量。可惜的是,这一切都随着卢照辞的到来而彻底的失败了。李阀再也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逆贼!”忽然城墙上传来一阵怒吼声,接着就见一道血雾喷了出来,砸落城墙垛子上,是那样的鲜艳,是那样的夺目。 岑文本等人望了过去,却见李渊那枯瘦的身形缓缓地倒了下来,他身边,李智云早就吓傻了,幸亏他身边的李淳风手脚利,动作迅速,一下子将李渊接了下来。 “快,送到宫中,,快传御医。”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吩咐道。其他的几位大臣见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命随行太监将李渊抬下城楼,送到宫中,请御医前来诊治。 “真是天意啊!”许敬宗忽然一边轻轻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天意。”崔仁师闻言一愣,扫了许敬宗一眼,也点了点头。 “哎,确实是天意。”岑文本望着远去的龙辇,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轻轻的叹道:“有王者兴,自然有王者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汉王秉承天命,上天自有垂兆。”长孙无忌等人闻言双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一瞬间就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眼中是兴奋之色。 就这个时候,远处有一队黑色的骑兵飞奔而来,他们身后,还有一大队骑兵护卫着一个金甲将军缓缓而来,金甲将军之后,有一明黄大纛,大纛之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卢”字,正是卢照辞驾到。 “汉王殿下驾到,快开城门。”亲兵卫士呼啸而来,仰头大声喝道。 “开城门。”岑文本大声喝道:“诸位大人,随本官下去迎接殿下吧!”说着就率先而走,他的身后,崔仁师、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紧随其后,纷纷下了城墙,去迎接卢照辞去了。 “臣岑文本领文武百官恭迎殿下圣驾。”岑文本领着众人跪城门之下,用的却是君王之礼。萧禹等人虽然感觉不妥,不符合礼制,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反对什么,紧随岑文本之后,也跪了下来,瞬间城门处就跪满了人群。 “哈哈,岑先生,哈哈,仁师、辅机、玄龄、克明,还有诸位大人都起来吧!”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岑文本扶了起来,面带微笑的笑道:“孤不京的日子,有劳诸位了。” “为殿下效命,乃是分内之事。”岑文本脸上现出谦和之色,又上前走了几步,小声的说道:“刚才太上皇城楼上观战,突然吐血,已经送到宫中,请太医医治了。” “怎么会这样?”卢照辞面色一暗,不满的说道:“走吧,这里不宜说这些话,进宫,先派人设下酒宴,准备犒赏之物,送给刚刚厮杀了一阵的兄弟们享用。”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那卢照辞正待上马,忽然就见成公公领着两个宦官走了过来,当下又迎了上去。 “殿下,太上皇已经醒了,说是想见殿下。”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太上皇身体怎么样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问道。 “太上皇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又吐了血,身体恐怕是差了。”成公公赶紧说道。 “太医怎么说?”一边的岑文本忽然问道。 “陶太医说太上皇福星高照,必定神灵护佑。”成公公赶紧说道。 “福星高照?神灵护佑?”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甚至还有一丝喜色。 “殿下,恐怕太上皇已经支撑不住了。”岑文本小心的说道。 “走!孤去见见他。”卢照英面色一暗,也不理睬众臣,径自上马就朝皇宫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回 李渊最后的请求 第一百五十二回李渊后的请求 等到了承香殿外的时候,忽然听见整个大殿之中,传来一阵呜咽之声,卢照辞面色一变,心中暗呼不好,赶紧进了承香殿,却见李智云并着张、尹二妃跪地上,而一边太医令陶成志并着两个太医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来。 “太上皇怎么样了?”陶成志一见卢照辞前来,正待跪下相迎,却见卢照辞摆了摆手,轻轻的问道。 “太上皇洪福…” “孤要听真话。”卢照辞面色冰冷,挥了挥手,就打断了陶成志的话来,让陶成志尴尬无比,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太上皇身体本就虚弱,昔年又征战疆场,身上留下了不少的暗伤,加上心情沉闷,郁闷于胸,今日情绪激动,想必是受了刺激,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臣等实是无能为力了。”陶成志小声的解释道。 “是照辞来了吗?”这个时候,躺床榻上的李渊轻轻的说道。 “见过岳父大人。”卢照辞心中一动,朝陶成志等人指了指李渊,那陶成志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去,准备给李渊诊治。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我的女婿说。”哪里知道李渊并没有让陶成志他们诊治,而是淡淡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时候,李渊的声音很是洪亮,充满着一丝慈祥,卢照辞见状,不但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反而心情是沉重了。 回光返照!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我的岳父谈谈。” “好,好。”李渊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面色红润,双眼中精光闪闪,那尹德妃和张婕妤见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床榻上取了一个靠枕,放李渊身后,让李渊靠上面。那李渊也不拒绝,轻轻的靠上面,然后方对李智云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父皇!”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为父不过是和你姐夫说话,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渊望着李智云笑道。眼神之中充满着慈祥。 “是!”李智云见状双眼通红,转首狠狠的等了卢照辞一眼,而卢照辞却没有任何的表示,看着李智云从自己的身侧消失。 “照辞,坐吧!你我翁婿二人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坐着说过话了。我真想回到以前啊!”李渊一声长叹道。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复杂来。 “照辞也想回到以前。”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许这个时候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李渊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道:“五娘还好吧!她身子娇弱,虽然她喜欢奢华,但是性格却很平淡,不擅长后宫争斗。哎,这些年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亏待她了,先是让她嫁给了一个命薄之人,然后却是嫁给了你。嘿嘿,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近她有没有做什么好的诗文不?” “回头,孩儿就让五娘过来看您老人家。”卢照辞接口说道。 “三娘命苦,当年我为了李阀大业,也是为了自保,才让她嫁给了柴绍,柴绍死后,明知道你二人两情相悦,但是又为了平衡朝局,硬是让你们二人分开,一个孤独深宫,一个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都是我的错。”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昔日的皇帝,而是一个父亲,与自己的女婿诉说着什么。 “这点孩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渊当初的决定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孩儿理解岳父大人,若是孩儿处你那个位置,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我当时手中的兵权太大,一旦与三娘一起,就足以对太子和秦王的势力产生不小的影响,无论孩儿是帮助何人,何人都能问鼎太子之位。朝政也因此动摇,所以岳父当初才会如此,但是又怕孩儿离心离德,所以又将五娘嫁给儿臣,让儿臣对大唐忠心耿耿。” “恩。”李渊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这也是我李渊为什么要防范你的原因。只是可惜的是,太子不是你的对手,就是秦王也不是你的对手。让你成功了。这也是天意。朕虽然恨你,但是也明白,天下有能力者居之。你就是这样的有能力之人。” “谢父皇。”卢照辞心中虽然好奇李渊此刻的态度,但是还是谢了一声。 “若是可以的话,就将三娘有娶了吧!她也是个可怜人。朕看的出来,她这些年并不痛快,脸上挂着寒霜,心中也是一样的痛苦,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他。”李渊忽然仰天长叹道。神情却是一瞬间灰败了不少。 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上前走了几步,正待喊太医,但是终却是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李渊,却是没有说话。 “照辞,你心还是太软了,这样不好。”李渊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认真的望着卢照辞。 “我是人,人心总是肉长的。”卢照辞苦笑道。 “帝王的心不应该是肉长的。”李渊言语之中,蕴藏着一丝劝慰来,说道:“帝王关心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皇位江山,第二件事就是子嗣传承。至于别人的死活,哪里会放心中。只要能危害到自己江山的,无论他是谁都是皇帝铲除的对象,哪怕是自己儿子女婿也一样,这一点,你是不如我的。不过,你现还很年轻,等你等上了皇位,这种事情就会经历到,诸子夺嫡,并不是我李渊一个人有的,这之前,这之后,都会有的,你卢照辞也会遇到的。或许你已经遇到了。” “谢父皇提醒,儿臣明白了。”卢照辞拱手说道。 “我是不行了,你准备如何安排我身后的事情?”李渊轻轻的问道。 “高祖武皇帝。”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智云呢?”李渊点了点头,又紧张的问道。 “楚王。”卢照辞笑道:“父皇刚才不是说儿臣心态软吗?父皇但请放心,这国号仍然是大唐,儿臣继承的乃是父皇的皇位,至于,五郎,五郎好道,只要他不危害江山,儿臣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咳咳,你可知道义宁天子?”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儿臣知道,他死的不明不白。”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父皇,你太小瞧儿臣了,儿臣说了不会杀五郎就是不会杀五郎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铁打的江山的,儿臣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卢氏的江山能存万万年,不会像秦始皇那样想着二世、三世,万万世那样延续下去,儿臣的后代,也许会有像杨广那样的人物存,照样能葬送儿臣的江山,儿臣如果现杀了智云,诛灭李氏一族,也许几百年之后,又有一个人会像儿臣一样,将卢氏宗族诛杀的干干净净,儿臣想为他们做榜样,厚待前朝宗室,这样,他们也会后代儿臣的子孙。给别人一线生机,也同样给自己一片生机,父皇,您认为呢?” “哈哈,照辞,不管你的想法是不是很天真,但是你的胸怀让朕很佩服,这点,朕不如你,不如你。”李渊哈哈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你放心吧!五郎,以后不会威胁到你的江山了,你先出去吧!让五郎他们进来,朕要叮嘱他们一番。” “儿臣告退。”卢照辞见状,心中一松,拱手道。 “殿下!”刚出承香殿,就见岑文本领着众多大臣等外面,脸上是担心之色,就是连卢照英的一身盔甲都没有脱下来。显然都是害怕自己中了李渊的暗算。卢照辞见状,心中一暖,有如此的臣属兄弟,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呢! “五郎,你们进去吧!”卢照辞望了旁边的李智云等人一眼,双眼上露出一丝平和来,挥了挥手道:“父皇有话要说。” “哼!”李智云并没有因为卢照辞那平和的语气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双目中仍然是充满着仇恨之色。但是却因为担心李渊的身体,转身就进了承香殿,而他身后的李秀宁仍然是面色冰冷,看也没看卢照辞一眼,但是从她瘦削的身材,苍白无色的面容上可以看得出来,她近过的并不好。 “哎!” 卢照辞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王朝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卢照辞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可能回头了。因为他的身后,已经站了一堆人,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不仅仅是卢氏,是一个集体,这种集体利益是不可能允许卢照辞后撤的,否则,第一个受到反噬的必定是他自己。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殿下,这太上皇?”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庙号高祖,谥号武皇帝。”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高祖武皇帝?”岑文本与长孙无忌等人见状,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殿下,此举恐怕不妥。”萧禹站了出来,拱手道:“按照礼制,前朝皇帝的庙号多是为世天子所立,但是如今天子乃是李氏五郎,他不过称帝不足一年,又是一个即将禅让位之人。若是认真算起来,这李唐后一任皇帝,只能算是李渊。若是立他为高祖武皇帝,恐怕不妥。” “谁说这李唐智云乃是后一任皇帝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孤出身河东卢氏,并不是范阳卢氏,河东昔年也是属唐的,孤并没有打算改国号的,仍叫大唐。孤继承的乃是高祖武皇帝的皇位。岳父的皇位传给女婿,这也是能说的通的。文本,你说呢?” “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卢照辞心中并不好受,淡淡的说道:“还有,智云的事情,让他做楚王吧!所有的一切就按宗室亲王的规矩定吧!文本,升为尚书左仆射,辅机,裴寂已经不能担任吏部尚书,你就做吏部尚书吧!” “臣遵旨!” “臣谢过殿下!” 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卢照英道:“老太爷可是到了长安了。” “臣弟已经将老太爷是送到汉王府了。”卢照英回道:“臣弟追那些叛军的时候遇到的,若非是有五百家族私兵,恐怕情景也就不妙了。” “哼,孤还没有派人去接,就赶了过来,真是着急啊!”卢照辞边走边说道。声音虽小,但是一边的岑文本他们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暗自吃惊,是不敢出声,就好像没有听见的一样。那卢照英也是满面通红,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紧跟卢照辞的身后,护卫着卢照辞出了宫。 “听说汉王殿下潼关下了一道旨意,将卢家二爷从黄河边赶了回去。”许敬宗挤上前来,悄悄的说道。 “许大人,殿下的私事也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议论的?”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冷冷的喝道:“小心你这张嘴,若是管不住你这张嘴,日后肯定会死这张嘴上。” 许敬宗面色一阵大变,双眼朝四周望了一眼,后吸了口气,又愤怒的望着长孙无忌,心中暗骂道:“以前你有个妹妹为秦王妃,我这才忌惮你一番,如今,没有亲王妃,看你又有何资格本官面前放肆。哼哼,殿下就是不公平,居然让你做了吏部尚书,这论才能,我许敬宗岂会少你半分?” “许大人不必烦恼,汉王殿下胸藏宇宙,岂会为此等小事而生气的。”一边忽然传来崔仁师的声音,那许敬宗双眼一亮。 “下官要恭喜崔大人了。”许敬宗哈哈一笑,拱手道:“听说王妃娘娘即将诞下麟儿,崔大人也将成为国舅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哈哈,同喜,同喜。”崔仁师其实这个时候,心中并不高兴,因为刚刚卢照辞将岑文本从尚书右仆射提升做了尚书左仆射,而尚书左仆射这个官位却没有象意料之中落到他的手中,甚至连吏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也都让给了长孙无忌,而不是他崔仁师,不由的让他心中很是恼火。一见许敬宗对长孙无忌不满,心中暗喜,赶紧前来拉拢许敬宗。 “对了,许大人,你知不知道前朝义宁天子?”崔仁师忽然说道。 “义宁天子?”许敬宗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天子高高上,岂是凡夫俗子可以见到的,许某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不知真龙啊!是不知道真龙之心啊!国舅大人,您说是不是啊!哦,家中有事,下官先行告辞了。”说着赶紧拱手,一路小跑的出了皇宫,生怕背后的崔仁师唤住了自己。 “哼,老狐狸。这件事总得有人做的。整个朝臣之中,除掉你还能有谁呢?”崔仁师冷哼道:“不过,你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真龙之心,并不是我能猜测到的,不知道汉王殿下意思如何?听他的意思,弄不好还要厚遇这个李智云,这可是不好的。不行,我得去劝劝汉王殿下,免的留下了祸害来。天下的有心人不少,天知道日后会留下什么后患来,即使如今的李智云会老老实实的做他的楚王,但是李智云的后代就不一定了。到时候,弄不好还会阴沟里翻船呢!这汉王殿下平日里是何等的英明,怎么这次糊涂呢?给自己或者是子孙后代留下祸害呢!”说着也不理睬许敬宗的逃跑,也朝汉王府行去。 汉王府内,大殿之上,卢照辞的三位妃子都坐椅子上,正妃崔莹莹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本来是不应该出来的,但是这次来的不但是有自家的阿翁,有卢氏的老太爷,所以虽然身子不便,但是仍然还是坚持着出来的。原以为这次卢家老太爷来到长安,心情极好,也只是招呼一番后,就回去休息,却是没有想到,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卢家老太爷仍然是黑着脸坐太师椅上,一动也不动,崔莹莹无奈之下,只得忍住身上的不适,坐椅子上,幸亏椅子上垫了厚厚的羊毛,否则,崔莹莹早就忍受不住了。不过,饶是如此,崔莹莹鼻尖上还现出几滴汗水来,看的李婉儿和阴明月担心不已。 “阿翁,王妃有孕身,还是让她回后宅休息吧!”郑氏一边也看的清楚,赶紧说道。 “哟!王妃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下跪啊!”卢氏老太爷一听到王妃娘娘这个称呼来,不由的火冒三丈,不由的狠狠的以拐杖击打着地面,发出一阵清脆之声来。 “那倒不用了,老太爷乃是长辈,若是下跪的话,也是孤给你老人家下跪的。”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面色一动,纷纷站了起身来,就是卢氏老太爷面色一阵僵硬,但是还是站了起来。那崔莹莹是脸上露出一股激动之色来。 第一百五十三回 家与国 第一百五十三回家与国 只见银安殿外走进一个俊朗青年来,神情冰冷,仿佛是万年寒冰一样,银安殿内气温陡然降了下来。此人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汉王!”崔莹莹赶紧迎了上来,神情极为激动,到底是自己的丈夫,何况自己又怀孕身,被卢思成羞辱,是让她难堪,一见卢照辞,仿佛是寻到了一个依靠一样。 “你有孕身不必如此多礼。”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一把将崔莹莹扶了起来,又拍了拍卢承嗣的小脸蛋笑道:“承嗣又是长大了不少了。” “爹爹!”卢承嗣望着卢照辞,小脸上露出一丝欢快的笑容来,就朝卢照辞扑了过来。 “看看,孤的儿子,哈哈!”卢照辞一把抱住卢承嗣,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却是丝毫没有将众人放眼中,让卢氏众人尴尬不已。 “照…汉王殿下。”卢昌青脸色微微一红,却是关键处改了口。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卢照辞一见卢昌青,当下又将卢承嗣放了下来,朝卢昌青拜道。 “哼!没想到你还认我卢氏,还知道是卢氏子孙。哼哼,很好。”卢昌青没有说话,那上首的卢思成面色铁青,冷喝道。跪卢昌青面前的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来,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照辞,起来说话。”卢昌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惊,赶紧将卢照辞扶了起来,轻轻的说道:“老太爷还为你二叔之事生气呢!” “卢昌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双眼中是讥讽之色。他没有想到卢家老太爷居然如此宠着这卢昌宗,而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来人,送王妃下去休息。”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卢思成,而是朝侍候一边的侍女说道:“好生,照料王妃,若是有丝毫差池,孤王要灭了你们的九族。”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卢思成老脸一变,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怎么也不灭了老夫的九族呢!哼哼,好个汉王,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敢软禁,还说杀就杀。”他是本就是老奸巨猾,自然能听的出,卢照辞的一番话乃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又气又怒。 “先下去吧!晚上去你那里。”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卢思成,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崔莹莹说道。 “臣妾告退。”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红润来,凤目是水汪汪的如同一汪清水一样。说着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就婷婷袅袅的朝后庭走去,那李婉儿和阴明月脸上虽然有失望之色,但是还是朝卢照辞拜了一拜,也紧随其后,就准备朝后院而去。 “慢着。”这个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卢昌宗的第二个儿子卢照明。众人见状心中一惊,纷纷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平静,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照明,你想干什么?”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赶紧站了出来,冷喝道。 “老太爷都没有答应让你们离开,谁也不准离开。”卢照明冷笑道:“这个卢家可不是谁都能做主的,只要老太爷还世上,那就是老太爷做主。” “难道这江山归属也应该由老太爷来定不成?”卢照英冷笑道。 “那是自然。”卢照明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道:“这江山本就是我卢氏的江山,这皇帝之位本就应该由老太爷来坐。”卢照英闻言,脸色冰冷,双眼中露出一丝死人的眼神来。 “殿下,臣请诛此人。”卢照辞尚未说话,忽然殿外走进一人,只见此人面色狰狞,手中执着一柄宝剑,不是崔仁师又是何人。 “中书令崔仁师!”卢照英双眼一亮。 “崔仁师?这是我卢家之事,你崔家之人如何能插足我家族之事来?”卢照松也跳了出来。 “无知小儿,汉王殿下身负天下安危,汉王就是天下,天下就是汉王,天家从无私事,我崔仁师乃是朝廷的中书令,只要涉及天下的安危,就是我崔某人能管的事情。你是个什么东西,朝廷大事也是你能做主的。这天下乃是汉王的,可不是你卢氏的,连这点难道都不分不清楚吗?还居然敢汉王面前如此嚣张,简直就是找死。” “你?”卢照松面色一变,转身就朝卢思成跪倒道:“还请老太爷为孙儿做主。” “汉王殿下,难道你想让此事弄的天下皆知吗?”卢思成双目入电,满脸的阴冷之色。 卢照辞见状,心中一阵苦笑,一阵凄凉,这难道就是世家吗?权力面前,连这点亲情都保不住,居然如此狼子野心,被一张皇位冲昏了头脑,若是天下都是这样的好取,凭借礼仪伦常,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了。天下世家都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中书令。”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声音虽然很是平淡,但是却又让人听出了彻骨的寒意,那卢昌青等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臣!”崔仁师也是面色一变。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这种情况是崔仁师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将军了,而是一位君王。君王自有君王的威严,敢于阻挡者,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将这两个竖子送回霍邑,交当地官府严加看管。孤不想再见到他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传旨,加封卢氏族长卢思成为简恭王,卢昌青为昭武王,卢昌定为安王。” 崔仁师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一旦卢思成死后,他的谥号就是简恭皇帝,而卢昌青就是昭武皇帝,从此也是断了卢思成想凭借自己的身份登上帝位的妄想。当下赶紧应了下来。 “卢照辞,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将不得好死。”那卢照松猛的反应过来,顿时就朝卢照辞撞了过来,吓的崔仁师赶紧指挥着汉王府的护卫,将卢照松抓了起来,按地上动也不能动。 “若非看你是卢氏子孙,与孤有点关系,恐怕这个时候,你和你的兄弟,还有的你的父亲,连叫的资格都没有了。”卢照辞言语阴森,面色冰冷,冷哼哼的说道:“就你这副模样,也还想染指孤打下来的江山,简直是妄想,真是天真,江山若是这样就被人夺的,天下就不会有战争了。真是不明白,同样是人,同样是卢氏血脉,怎么会有你和你父亲这样的蠢材,难道连天下大势都看不清楚吗?不要以为孤是个傻子,你说这傻子能夺得天下吗?哼!真是愚蠢,蠢的该杀,孤的江山若是有你这样的王爷,恐怕也会像文皇帝、李渊那样,传了两世就会被别人夺取了。来人,压下去。非孤之令,谁敢放他们和他们的父亲出来,诛他九族,就是孤的亲戚也是一样,敢放他,孤就杀了他。哼!老太爷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王妃,我们走吧!”说着也不理睬众人,亲自扶着崔莹莹吗,并着李婉儿和阴明月母子二人,离了银安殿,朝后庭走去。 “四郎,将老太爷接到你府上去吧!青云,将父亲大人送到别院休息。”大殿内传来卢照辞那冷漠无情的声音。 “臣领命!”卢照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大殿内的众人,见众人都是尴尬无比,就是那卢思成也是面色青白相间,嘴唇直哆嗦,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两三句话一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原以为凭借他的身份,虽然这帝王之位是想不到,但是能将卢昌宗拉出来,然后封个什么王爷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不但没有给面子,还将二房的两个孙子都给拉了出来,要终身监禁霍邑那么一个鬼地方,是让心生怒火了。 “父亲,走吧!”卢照英望了不远处的卢思成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他倒是不敢上前请这个老头子,赶紧对一边的卢昌定说道。 卢昌定见状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着卢思成到:“父亲大人,您今天是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又见卢思成一副不满的模样,悄悄的卢思成耳边说道:“帝王一怒,尸横遍野啊!”卢思成闻言心中一动,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形陡然的松了下来,任由卢昌定扶着,出了汉王府,朝卢照英的府邸走去。 他的身后,卢昌青却是叹了口气,又朝一边的卢照秉狠狠的瞪了一眼,道:“还不随我去见你的兄长。哼,不争气的东西。”那卢照秉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心狠,连老太爷的帐都不认,哪里还敢嚣张的起来,一见卢昌青要领着他去见卢照辞,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惧怕来,看的郑氏心怒不已。 “大郎,你且坐下,父亲有话要问你?”卢照英的府邸就汉王府旁边,众人不过片刻时间就到了,卢昌定命人将卢思成送入后宅,自己却拉着卢照英进了书房内。 “父亲大人请问?”卢照英好奇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可知道汉王准备如何对付李渊和前唐宗室?”卢昌定紧张的问道。 “大兄已经加封李智云为楚王了,想必也不会将他如何的。至于,至于太上皇,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卢照英话音刚落,就听见整个长安城中钟声响起,却是显得暮气沉沉,充斥着悲伤之意。 “太上皇驾崩了。”待钟声响起,卢照英猛的站其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大郎,你还是辞掉军职吧!安心做个富贵王爷吧!”卢昌定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来,深深的说道:“只有辞掉大将军之位,才能保证你的平安。” “父亲的意思是说大兄要杀孩儿?”卢照英惊讶的说道。接着又摇了摇头,道:“父亲大人,你恐怕是误会大兄了,大兄可能会杀许多人,但是却不会杀孩儿的。可以说,要不是二伯他们太过分的话,想染指皇位的话,恐怕大兄也不会计较昔日之事。哼,这些人也太天真了,若是皇位都是这样就能取得的话,天下也不会有战乱之苦了,是不会有什么玄武门之变了,若是没有玄武门之变,也就没有我卢氏的机会了,大兄也是不会成为皇帝了,归根结底,就是他们太过分了。至于老太爷,也不看清楚形势,帝王一怒,血流成河,他还当他是卢氏的族长,不过以前卢氏是一个族而已,但是如今的卢氏已经不是一个宗族了,而是一个天下,能主天下者都是皇帝,而不是族长。他这是自取其辱。” “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他已经不是卢家子,而是统治天下的帝王了,为父这才让你辞掉军职。”卢昌定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以前他深入李阀内部,需要人帮助,你就是他的手足,所以他相信你,可是如今他即将成为皇帝了,就要防备着手下的拥兵大将,而你不但手中有兵,重要的还是宗室,你说他能不防着你吗?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汉王若不是棋高一着,恐怕早就被李渊给杀了。哪里还有今日,大郎,听父亲的没错。听说,汉王还给你结了一门亲事?” “是任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族妹。生的十分的端庄、美丽。”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幸福来,拱手道:“孩儿很是喜欢。打算待大兄称帝后,就迎娶她,大兄也已经同意了。” “这你就加要辞掉军职了。”卢昌定赶紧说道:“宗室是不能结交朝臣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掌兵宗室是不可以了。” “父亲大人,没有这么严重吧!”卢照英脸上有些不满的说道。 “竖子,一门双王,你还想怎么的?”卢昌定恶狠狠的说道:“听父亲的是没有错的。否则,你我以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吧!”卢照英思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孩儿还的想一想,还得得到大兄的同意,不然孩儿是不会辞掉军职的。” “如此甚好。”卢昌定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帝王的心思谁又能猜的准,天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既然如此,我就干脆不要军职,安心做个王爷,看你怎么找我麻烦。卢昌定当年卢氏内部之中,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这个时候,卢照辞坐了江山,卢昌定还是这种脾气。 而隔壁的汉王府内,气氛却远没有这边的和谐,只是因为卢昌青领着卢照秉进了卢照辞的书房,父子三人虽然是说着家常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让卢照辞心中极为不舒服。本来就对卢氏没有多少归属感的卢照辞,经过卢氏几次闹过之后,是对卢氏的态度加恶劣了。看着卢昌青的模样来,心中永远盯着是卢氏那个小家,思想上还没有从卢氏这个家族转变到国家上了,开口卢氏,闭口卢氏,这让卢照辞很是无奈,却又不好发火。 “好了,父亲,以后你也是宗室亲王了,已经不单单是卢氏的族长了,平日没什么事情,可以呆王府之中,或者就住到兴庆宫去,若还是不满足,孩儿可以仿当年汉高祖刘邦之事。您老人家到这里来,都说着有半个时辰了,有什么话您老人家就吩咐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呢?”卢照辞不耐烦的说道。 “为父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你的弟弟。”卢昌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指了指一边的卢照秉。说道:“我是担心他给你惹了祸端。” “父亲倒是个明白人。”卢照辞脸色一动,淡淡的说道:“知道这厮刚进长安城的时候,就与韦氏的几个家伙闹了冲突,张口本王,闭口孤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家兄长是王爷,你也就成了王爷了?” “那是自然,大兄都要称帝了,自然要封照秉做个王爷什么的了。”卢照秉小心翼翼望了卢照辞一眼,不满的说道。 “天下的王爷都是如你这般的好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为之拼杀了。老太爷、父亲、三叔都是我的长辈,我登基称帝,自然要封他们为王,还有,你可知道四郎这个大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吗?是浴血奋战而得到的。封他一个王爷,也是应该的。可是你有何本领,立下了何等的功劳,也想做个王爷呢?”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卢照秉面色一变,卢昌青却是心中一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大郎说的极是,若是这样的就封了二郎一个王爷,却是让人数闲话,但是若是不封的话,恐怕也有人会说你的闲话的,毕竟你刚刚囚禁了你的二叔和两个弟弟,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以礼治国,以仁治国,大郎,你虽然聪明睿智,但是世间之事,有的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挂张面皮啊!” 第一百五十四回 孤只要土地 第一百五十四回孤只要土地 卢照辞闻言一愣,吃惊的望着卢昌青,他听的出来,虽然卢昌青言语之中有维护卢照秉之意,但是却也是为自己考虑,倒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卢昌青也是不好办。当下思了片刻,当下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个郡王吧!年俸银五千两,禄米五千石。待日后立下功劳后,再加封也不迟。” “才五千两啊!”卢照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蠢材,你去看看那些穷苦百姓一年才得多少银钱。”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取天下之财,养你一人吗?莫说是你,就是孤都感觉不好意思。做人要知足,告诉你,这是看父亲的面子才给你一个郡王之位,若是你日后稍微犯下什么过错,别以为孤不敢惩罚你,大不了,就得个刻薄之命又怎么的,只要我卢氏江山稳定,再大的罪名孤也能承受。哼!从此之后,宗室子弟一旦到了读书年纪,就得上南书房学习,十六的时候,就得给孤进军校,给孤当三年的兵,才会根据军校成绩,授予爵位。孤不想孤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那些无能人之手。这条规矩就从你开始。” “是!”卢照秉吓的面色苍白,再也不敢说话,而一边的卢昌青却是连连点头。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千年的王朝,没有一个王朝到后来不是被推翻的。只有保证下一代的英明神武,不但能使自己的王朝统治的久一点,也是国家百姓之福气。照辞此举甚是有理。二郎,待你家兄长登基之后,你就去军中效力。”卢昌青淡淡的说道。 “父亲,这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卢照秉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 “那你就做一个闲散的宗室子弟吧!自己营生,从此与皇家无关。”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又想要富贵,又不想拼搏,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自古皇室人员,不知进取,只知玩乐,以天下芸芸众生,却是来供养一家一族,何其不公也!我卢氏即将成为皇室,那么土地就留下必要的私产,其他的都交出来吧!” “交出土地?”卢昌青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父亲以为隋末或者干脆说历代王朝末期的时候,都会有起兵造反的根源是什么吗?”卢照辞并没有理会卢昌青那惊讶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除掉天灾**,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之外,还有一个根本的事情,那就是土地,没有土地,就说明没有了生存的根本。土地不应该为世家所有,而归朝廷所有。所以要收回土地。或者重丈量土地,重分配土地。” “不行,这绝对的不行。”卢昌青脸上并不好看,望着卢照辞冷冷的说道:“汉王,这件事情恐怕不但我卢氏不会答应,就是天下的门阀都是不会答应的。” “孤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答应的。”卢照辞淡笑道:“所以孤会有补偿的。父亲大人,您知道西域有多大吗?” “西域广袤,幅员千里,西域之西还有国家,这个我自然知晓。”卢昌青不满的说道:“为父虽然待霍邑,但是也知道天下之事。” “那就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天下世家之中,有七宗五姓,范阳卢、博陵崔、清河崔、荥阳郑、赵郡李、太原王还有一个李阀,孤想将西域给他们。孤会西域建成七座城池,分封给他们,让他们去经营。条件就是让出中原,孤要中原的土地来赏赐给孤的将士们。” “分封西域?”卢昌青双眼睁的老大,精光闪烁,就是一边的卢照秉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来,心中也是蠢蠢欲动。西域何等的广大,莫说是建立七座城池,就是七十、七百座城池也是可以的,西域丝绸之路繁华无比,只要占据其中的一座城池,就可以抵挡一个家族数百年的长久富贵,远比中原待的要舒服的多。 “莫说是西域,就是日后的大草原都是可以的。”卢照辞双目放光,脸上现出一丝激动之色来,声音微微有些激昂。 “大唐剑就应该为大唐夺取多的土地和人口。” “铁骑所至,即是大唐。” “大郎好威风!”卢昌青鼓掌而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父亲大人是答应了?”卢照辞笑问道。 “这个,这个,此事为父一人不能做主,还是应该与其他世家商议一番才能做出决定。”卢昌青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说道:“为父到底是不能代表七大世家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时间。”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一副理解的模样来。卢昌青见状,心中也好了不少。 “父亲,分封西域之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此事关系甚大,弄不好有的人还以为孤要再现西周的分封制度了。到时候天下再次大乱了。”卢照辞轻笑道:“此事只有我们父子三人知道,至于分封西域的事情吗?还是等六大世家的代表来了之后,孤再亲自与他们说吧!” “这个自然。”卢昌青又对卢照秉叮嘱道:“二郎,此事关系我卢氏江山的安定,切不可传出去,否则,你大兄要治你的罪,为父可是不会救你的。” “孩儿领命就是了。”卢照秉一副乖巧的模样来,只是他双眼转动,却是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对了,前些日子,赵郡李范前来提亲。”卢昌青笑说道:“为父认为张氏到底是小门小户,与我卢氏不配,想让二郎休了她,然后取赵氏,或者,让张氏做个小妾,你看如何?这也是赵郡李氏向我卢氏示好。” “二郎既然已经有正妻,就不要休掉了,孤可是听说那张氏很是贤惠,也没有什么大小姐的脾气,对你和郑姨娘都很不错。休掉她没有理由啊!这赵郡李氏若是真的想示好的话,就嫁过来做个妾吧!”卢照辞双目一寒,淡淡的说道。 “做妾?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卢昌青眉头皱了皱,不满的说道:“嫁过来的可是长门嫡女啊!做妾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那就不娶了。”卢照辞面皮一怒,冷哼道:“难道我卢氏子还娶不到女人吗?好了,这事就这样吧!父亲大人一路奔波辛苦,先回去休息吧!二郎,扶父亲大人去休息去。” “你,哎!就听你的吧!”卢昌青摇了摇头。儿子大了,也就由不得自己了。何况还是一个即将当皇帝的儿子。 望着卢昌青父子离开的背影,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凭借着先辈荣光占据社会上层的人物,卢照辞是相当反感的。这些人不但占有这大量的钱财,是连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都不放过,大肆侵占土地,让那些百姓们成为他们的佃户,不但是的朝廷的财政减少,是借了机会扩大了自己的影响这样的人,卢照辞岂会饶的过他们,至于吩咐西域是卢照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西域是何等的重要,岂能落到这样的人手中。 “父亲大人,孩儿认为汉王恐怕是不想我们与赵郡李氏联姻,甚至他还是很反对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卢照秉扶着卢昌青,边走边说道。 “应该不会吧!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这个时候,能与天下七宗五姓门当户对的,除掉皇家之外,就只有七家自己了。照辞应该很明白的。”卢昌青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 “父亲,您说大兄要分封西域,是不是说,大兄准备大封宗室与功臣,与当年西周之事相同,实行分封制?”卢照秉双目中闪烁着奇光,说道:“父亲大人,您看这李氏王朝如此轻易的就被我卢氏所替代,不就是诸侯王手中无权吗?只要大兄占据京师,就能将李氏上下一网打,若是当初李渊能够大封诸侯王,这个时候,大兄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占据京师,建立我卢氏王朝。” “怎么,你想你加大兄采取分封制吗?”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来,笑道:“你家大兄是何等人物,岂会采取分封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你家大兄的名了那个,去终南山下报道去,只要稍微立下点功劳,你又是宗室,你家大兄还会乎那个王位吗?” “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道了。”卢照秉双眼游离,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卢昌青却认为卢照秉真的是知道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爷,中书令崔大人外面求见。”书房内,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卢照辞心中一愣,但是还是摆了摆手道。 过了片刻,就见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大礼参拜,口中直呼万岁。卢照辞却是哈哈大笑,指着崔仁师,笑道:“崔卿,若是那许敬宗这个时候呼孤为万岁,孤倒不怎么奇怪,怎么,今日你也来这套了,坐吧!” “谢殿下。”崔仁师站了起身来,道:“早喊总比迟喊的好。” 卢照辞闻言一愣,好半响才点了点头,道:“还是暂时称殿下吧!孤不习惯。崔卿此来恐怕是有要事吧!你且说吧!” “臣遵旨。”崔仁师闻言又跪了下来,道:“殿下,臣刚才承香殿外,听说殿下要册封李氏五郎为楚王,以宗室亲王待之,臣以为不妥。” “怎么不妥了?”卢照辞惊讶的说道:“孤也不准备再立国号,孤以为这个叫做唐朝的很好,开国皇帝叫做高祖武皇帝,孤继承的乃是我岳父的江山,虽然不是开国皇帝,但是也是开国皇帝。楚王乃是孤的兄弟,当个闲散的宗室王爷也是不错的。” “殿下,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明白的。”崔仁师又说道:“殿下,虽然殿下拥有天下,天下为殿下马首是瞻,但是却不能不保证,这些臣子之中,还有人心向着李氏的,若是不除掉李智云,恐怕日后会再生波澜,其次,就算殿下能保证李智云能安心做个闲散的王爷,可是李智云之后呢?殿下毕竟是夺令李氏的江山,李智云的后代中若是有野心的人,必定会记得今日之事,这样一来,会给殿下的子孙留下了无穷的祸害,臣请求殿下,为家国天下计,斩草除根,仿效李渊之事,除掉李智云。这李渊即将离世,殿下可以借口李智云因思念李渊过度而亡。天下人也就无话可说。” “天下人口中是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知道天下人的心中会说什么吗?”卢照辞幽幽的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孤宁愿李渊长命百岁,健健康康,起码不会是现就驾崩。孤虽然能马上得天下,但是却不能马上治天下。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孤,孤是不知道的,但是孤却知道,李渊一驾崩,天下人就会说是孤杀了自己的岳父。崔卿,当初孤霍邑的时候,昭武王告诉孤说,天下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卢氏的江山是不可能传承千年的,日后,卢氏之中必定有不孝子孙,照样会葬送我卢氏的江山。你今日杀了前隋、李氏族人,他日他们也会杀我卢氏族人的。孤想给后来人留个榜样,也是给我卢氏留条出路而已。” “臣明白了。”崔仁师低垂着脑袋,虽然感觉卢照辞的话有些理想化,但是也不得不认为卢照辞说的有点道理。后代前朝宗亲,一定程度上,是能为朝挽回不少的民心。 “好了,就不必说了。”卢照辞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孤的岳父去世了,孤要亲自前去吊念。” “臣也去。”崔仁师站起身来。 “也好!”卢照辞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就见卢青云手中捧着白色的孝服,亲自给卢照辞换了上来。 “崔卿,荥阳郑氏近还和你联系吗?”卢照辞忽然说道。 崔仁师闻言,扫了一眼正给卢照辞穿孝服的卢青云一眼,脸色忽然一变,猛的跪了下来,失声道:“臣有罪,臣有罪。”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孤要处罚你,也不会等到现了。” “谢殿下。”崔仁师面色苍白,小心翼翼的低着脑袋。 “知道孤为什么升了岑文本的官,而没有给你加官了吧!”卢照辞冷哼道:“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情,但是幸亏你回头是岸,否则,现你也不会站孤的面前了。崔氏恐怕也会少了一个英才了。” “臣谢过殿下。”崔仁师吓的额头上流出一丝冷汗来,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死亡原来是距离自己这么近。 “殿下,当初前隋末年的时候,关东几大世家就有约定,何人能攻占洛阳,就拥立何人。”崔仁师苦笑道:“后来王世充占了洛阳,荥阳郑氏多与王世充交好,我等关东世家无奈之下,只得拥立王世充了。” “长安、洛阳。呵呵!”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笑道:“崔卿,恐怕你也想孤日后将京师迁到洛阳去吧!” “咳咳,臣以前确实有此打算。”崔仁师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来。 “迁都之事劳命伤财,还是少做的好。派人将洛阳宫殿随便修一修,每年去住上一段时间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关东、关中都是孤的天下,何来东西之分。好了,走吧!边走边说。” “是!”崔仁师赶紧低着头跟卢照辞身后。 “徐世绩已经将洛阳城围的好几个月了,看来,攻陷洛阳是迟早的事情,那荥阳郑氏既然想孤的后院弄点动静来,也就是说明他们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王世充了,这样的家族,孤也是不需要了。”卢照辞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个郑氏乃是天下名门,闻名于天下,也不知道多少人与这郑氏有着关联,若是贸然将他们灭族,恐怕会引起天下的震动的,臣以为不如缓缓图之。或者留下一线生机。”崔仁师心中骇然,赶紧劝说道。 “留下一线生机?”卢照辞好笑道:“孤也没有说要杀他们。崔卿找什么急啊!” “那殿下的意思是?”崔仁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土地。孤要郑氏的土地。”卢照辞面色阴冷,说道:“孤可是听说荥阳郑氏拥有荥阳郡八成以上的土地,其余的世家大族分了一成半,还有半成才是那些百姓的,他们拥有这么土地,肚子也能撑的下吗?也不怕撑的慌,你去告诉他们,若是不想灭族的话,就交出所有的土地,只留下少量的土地,按照他郑氏族人的数量给。哼哼,有一人冒名顶替的者,诛杀其一族。他郑氏的那些商铺什么的,孤也不要,留着他郑善果自己用吧!” “是,是。臣立刻就去办!”崔仁师被卢照辞那满脸的杀气给吓住了,连连点头,心中也同样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一百五十五回 年号贞观 第一百五十五回年号贞观 “陛下,今日霍邑太守来报,贾胡堡方向有凤鸣之声,其光入斗,显然是有凤凰降落,乃是大吉大利之兆。” “陛下,火山令刘奎报昨夜三时分,有金星直入中宫,紫薇星光照耀晋地,乃是吉兆是也。” “陛下,庆州刺史宇文颖飞报,庆州三天前有黄龙升天。百姓见之,莫不欢呼雀跃。” “陛下…” 太极殿上,李智云满脸的悲色,双目却是赤红,望着下面的群臣,恨不得上前将他们一一诛杀了一般。这些家伙的都是喂不熟的狼,看到李氏没落,卢氏将起,各个都去抱着卢照辞的大腿,为其鼓吹,为其游说,使其篡位篡的有凭有据,好像上天真的要以卢氏来替代李氏一样。李智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身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那张椅子乃是汉王卢照辞太极殿内所坐的椅子。只不过今天椅子上却没有坐任何人,他已经告了病假了。哼哼,那卢照辞壮如牛,哪里有什么生病的迹象,这一切都是为了方便眼前这些人而已,哼,朕就不让位,你能将朕如何?难道还能杀了朕不成? 李智云心中一狠,不由的淡淡的说道:“国家将兴,必有祥瑞,此事由宣德殿的几位大人处理,然后报与汉王府与朕就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国家兴亡自有征兆,祥瑞起自霍邑,正是与汉王殿下相应正,臣等以为汉王功高盖世,泽被天下,正是明主之相。上天故此才降下征兆来。”岑文本出言说道。 “正是。”许敬宗越众而出,冷哼道:“国家兴亡,君王替都是有征兆的,如今征兆已显,当时贤主出世,登九五之位。陛下若是顺应天命,尚不缺王者之位,否则,就是想得平安也是很难的了。”言语之中,威胁之意流露其中。让李智云听的恨不得咬死许敬宗。 “哼,各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明圣人之道,当知君臣之礼,如此行为,难道就是你们应当恪守的君臣之礼吗?”李智云冷笑道:“我大唐高祖皇帝奋起于山河之间,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就想夺权篡位,难道就不怕死后难见高祖皇帝吗?” “哼,皇上,你说这些好意思吗?”崔仁师冷笑道:“如今天下谁不知道,这大唐的江山乃是汉王打下来的,东南西北,哪一块领土不是汉王领着麾下将士浴血奋战而得来的。陛下只是坐收成果而已。这江山本就是汉王的,如今也只是收回汉王自己的东西的而已。陛下,汉王仁慈,不会像当年高祖对义宁天子一般,必定会保你众生富贵。嘿嘿,你本来就不是当天子的料,是汉王硬是将你捧上去的。如今将皇位还给汉王也是应当的。你就当从来就没有坐过这张位子就是了。” “告诉你们,这是妄想。”李智云气的浑身发抖。 “哼,当年你家老子不也是这样逼迫义宁天子的吗?”许敬宗面色狰狞,冷喝道:“天下本来就是汉王打下来的,他却坐了好几年,让汉王垂首听命,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本官今日就算为汉王所责罚,也要除掉你这样的恬不知耻的人物。御林军护卫何?” “!”只听见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就见数名满面煞气的御林军将士闯了进来,太极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杀气。 “许敬宗,你不得好死。”李智云哪里还忍受的住,冷哼的就朝后殿跑去,神情仓皇无比。那岑文本等人见状都叹了一口气,冷冷的扫了一眼许敬宗。虽然这种事情确实需要人来做,但是到底是逼迫一个年轻人,众人心中也是十分不忍的。 “为了汉王的大业,就是不得好死又如何?”许敬宗扫了众臣一眼,众臣眼中的蔑视他也不是没有看见,但是却是冷冷一笑,恶人总的有人来做的,居然如此,还不如让他来做,汉王也是需要这种恶人的。这个时候不表忠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些人自诩仁义之明,但都是虚伪之徒,心中巴不得李智云立刻退位,然后想着各种办法来斩草除根,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却装作伪善之人,真是无耻。 “陛下心中有气,有点想不开,不知道哪位大人愿意去走一遭。哎!就怕陛下想不开啊!”封德彝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走一遭。”萧禹忽然转口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殿下那边可准备好了吗?” “按照古礼,当有三让,应该是准备好了。”陈叔达一边说道。 “汉王的家眷是何封号可曾准备好了?”萧禹又问道。 “汉王已经下了旨意,老太爷封了简恭王,生父封了昭武王。”崔仁师接过话来说道。 “那后宫呢?王子呢?”萧禹又问道。 “后宫?王子?”崔仁师闻言一愣,惊讶的望着萧禹,这些东西只有皇帝亲自下旨,这些做臣子如何好问的。 “萧老大人的顾虑也是应该解决了。萧老大人可以去劝说皇上,恪王子之事,下官亲自去走一遭。”岑文本一边很快就明白了萧禹的意思,他还是担心的是杨宁儿,以及杨宁儿所生下来的李恪。 “既然是岑大人去,老夫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老夫就去承香殿了。”萧禹点了点头,慢慢的朝后宫而去。而其他大臣也渐渐的散了开来,纷纷准备卢照辞登基之事,大殿内,只剩下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几位朱紫官员了。 “仆射大人,这是汉王殿下的私事,我等这些做外臣的能管吗?”崔仁师这个时候神情也紧张起来,焦急的说道:“汉王妃即将生产,这个时候,将这种消息传出去,让汉王妃知晓,万一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 “此事关系重大,李恪是不是天家血脉,必须要得到认可。一旦真是真龙血脉,就必须要认祖归宗,岂能流落外。”封德彝不满的说道。 “什么天家血脉,什么是流落外了?”崔仁师不满的说道:“那是海陵王府,等到陛下登基之后,再却确认也不迟。”这不迟是不迟,可是这效果可就大大的降低了。 “天家血脉是何等重要,岂能呆海陵王府中?”封德彝不满的说道。 “这个,这个,汉王妃生产即,下官以为还是拖延些时日吧!”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扫了众人一眼,后低下了脑袋。 “岑大人,你的意思呢?”封德彝又转首望着岑文本说道。 岑文本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这些人所打的主意他是知道的,无论是萧禹或者是崔仁师之所以争论,就是为了一个太子之位而已。多了一个李恪,太子之位那可就有点玄乎了。崔莹莹乃是汉王正妃,她这次若是诞下麟儿,或许就是明日的太子,而李恪身后有前隋大臣,甚至弄不好还有昔日的秦王府学士也会支持他的。若是将李恪卢照辞登基之后再接进宫来,这效果就不一样了。外人看来,那就是卢照辞纳了前隋公主,然后认下李恪为其子,这样就可以将李恪排除皇位继承人之外。就算这李恪乃是卢照辞的亲生子也是一样。崔仁师所打的主意就是这样,就是将李恪排除太子人选之外。而长孙无忌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他的妹妹的缘故,生怕李恪的离开,影响他的妹妹。要知道这个时候,长孙无垢还以为这李恪乃是李世民的骨血,这下好了,发现李恪居然是卢照辞的骨肉,岂不是加的伤心。偏偏这崔仁师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万一这崔莹莹不能接受李恪之事,影响到生育,那不是他岑文本可以承受的。 “帝王子嗣非同小可,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难也是要克服的。”房玄龄一边说道:“我等作为臣子的,是不能为王上作出决定的。此事下官以为一定要报与殿下知晓,至于殿下有什么样的决断,那殿下的事情。可是我等若是不将此事告诉殿下,那就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失职。诸位难道想承受失职的过错吗?” “这个?”崔仁师面色一变,扫了一边的许敬宗一眼,却是让许敬宗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许敬宗是何等的无耻,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奥妙来,东宫之争,关系甚大,双方都是有相当大的势力的,这些人都不是许敬宗这个流氓文人能够与之相对抗的。为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卢照辞心中都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就是许敬宗不敢押宝的原因之一。 “玄龄说的很是有道理。此事关系重大,非我等能够决定的。还是告诉殿下的好。”杜如晦也出言说道。 “汉王殿下,私德不检,愧为人君,此事是汉王殿下惹出来的,自然要汉王殿下自己解决。”忽然人群之中,一阵冷哼声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却见是魏征,一脸的怒容。 众人脸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半响之后,岑文本才说道:“既然如此,诸位随我去汉王府吧!”那崔仁师和长孙无忌见状,也只得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出了皇宫,坐上马车,朝汉王府行去。 “王爷,几位大人来了。”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已经从皇宫大内转到汉王府来了,来调教汉王府的一群太监们。 “他们这个时候来干嘛?”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 “或许是为殿下劝进来的。”一边的正妃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母性光辉来,让她添了几分风采。让人心醉不已。 “劝进?恐怕不是?恐怕是什么不决的事情来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孤先去见见这些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殿下身兼天下安危,实不应该留恋宫闱之事,还是处理国家大事要紧。”崔莹莹面带笑容,轻轻的说道。 “不错,有几分一国之母的纷风范了。”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崔莹莹那粉嫩的脸颊旁亲了一口,也不理会崔莹莹那害羞的神情,就笑呵呵的出了后院。 “娘娘,王爷可是视您为掌中之宝了。”一边的宫女略带恭维的语气说道。 “王爷是天下的王爷。我们走吧!”崔莹莹站起身来,旁边的几名宫女赶紧服侍左右,护卫着崔莹莹,深怕出现了一点问题。 “怎么回事?”银安殿内,卢照辞望着眼前的众人,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些家伙自从进了银安殿,就不曾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相互望着,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好说出口一样。 “魏征,你生性刚毅,不善于弄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你且说说。”卢照辞心中暗自好奇,指着人群中的魏征说道。 “殿下私德有亏,臣不敢开口。”哪里知道魏征这个时候也是不敢说了。 “哟,连魏征都不敢说了。还说孤私德有亏,真是有趣。那你们谁说啊!”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笑呵呵的说道:“说吧,孤私德如何有亏了,是冒犯了哪条礼制了。” “咳咳,这个殿下还记得前隋大长公主吗?”岑文本作为众臣之首,无奈之下,只得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长公主?杨宁儿?”卢照辞面色一动,死死的盯住岑文本,冷哼道:“仆射大人,此话怎讲?这就是孤私德有亏?” “殿下,成王败寇,此事倒也没什么?”封德彝站了出来,颤巍巍的说道:“关键是那长公主当初和殿下春风一度,已经诞下麟儿,被误认作是海陵王之后,赐姓李,名恪。如今海陵王已死,殿下即将登基即位,这天家之子,真龙血脉,岂能沦落外,所以臣等恭请殿下,准许李恪认祖归宗。” “文本,你去见过李恪?”卢照辞面色一变,心中剧震,不由的望了岑文本一眼。若真是如封德彝说的那样,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臣去过。”岑文本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已经来了,看来,此事是真的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自己与李世民长的一点都不像,只要看看李恪的相貌就可以断定这一切。这岑文本乃是谨慎之人,他既然说了出来,那铁定是的了。 “殿下,臣以为此事暂且不可说出来。王妃可是即将诞下麟儿啊!”崔仁师紧张的说道。 “殿下,天家血脉岂能流落外。”封德彝淡淡的说道:“天下女子何其多,殿下如今仅仅是四妃,加上即将进宫的韦氏,也就是五人而已。远没有达到帝王后宫应有的人数,臣以为,殿下登基之后,应该民间大选美貌女子,充斥宫廷。要知道,李氏之所以被殿下所取代,这子嗣就其中的关键之一,若是李渊子嗣甚多,多是如同海陵王那样的人,殿下取天下会如此容易吗?” “封德彝,你放肆。”崔仁师面色大变,大骂道。 “哼,帝王选秀女充斥宫掖,这也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封大人并没有说错。”长孙无忌冷哼道:“倒是你崔大人,汉王殿下尚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你说话了。你虽然为中书令,但是封老大人也是侍中,也是你能喝三喝四的。” “好了。”大殿内一声冷喝声传了过来,却见卢照辞满面乌云,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生,压的众人不敢说话,就是吵的眼红脖子粗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也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是不敢说话。 “此事孤已经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辅机,你陪我去海陵王王府,孤要见一见,见一见李恪。” “臣遵旨。”那封德彝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而崔仁师却是失落无比。 “此事不得让给王妃知道。”卢照辞又冷冷的说道:“还有,刘奎告诉孤三天后乃是黄道吉日,你们都下去准备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这其中的意思,众人自然是明白的,既然三天后是黄道吉日,那也就是说,三天后,卢照辞就要登基称帝了。这其中的一些规章礼仪等等一切都要三天内准备妥当。 “陛下既然不愿改国号,那敢为陛下准备用何年号?也好让礼部的人好生准备,登基用什么样的马车,也好让殿中省好生准备。”封德彝赶紧问道。 “年号,就用贞观。”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至于其他的,你们就看着办吧!” “八卦成列,象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孔颖达闻言不由说道:“天覆地载之道以贞正得一,故其功可为物之所观也。陛下这个年号起的好。就用贞观。”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第一百五十六回 人之贪欲 第一百五十六回人之贪欲 隆武元年四月十五日,黄道吉日,卢照辞太极殿登基称帝,国号仍为大唐,年号贞观,以隆武二年为贞观元年,册封正妃崔莹莹为皇后,李婉儿为贤妃,韦尼子为德妃,阴明月有子,特赐为惠妃,前隋长公主杨宁儿为静妃。--庶长子卢承嗣为江夏郡王,此子卢恪为庐江郡王。 又册封李智云为楚王,岑文本为齐国公,崔仁师为赵国公,长孙无忌为魏国公,房玄龄为谯国公,杜如晦为燕国公,魏征为郑国公,李靖为大将军卫国公,卢照辞晋为凉王车骑大将军,徐世绩为骠骑大将军英国公,秦琼为翼国公,尉迟恭为鄂国公,程咬金为胡国公,其余诸将皆一一受到封赏,诸如秦勇为汾阳郡公,甘冲为武安郡公,祖明为信都郡公等等,诸位文武百官都升了一级,一时间,长安城内文武百官都皆大欢喜。 “陛下,近城中有人传言陛下要分封有功之臣?不知道可否是事实?”储秀宫内,崔莹莹依靠卢照辞身上,脸上露出一道奇光来。 “你宫中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卢照辞面色一变,但还是淡淡的说道。 “中书令崔大人昨天来看望臣妾的时候提的。”崔莹莹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臣妾看他也是有那个心思了。” “你怎么看?”卢照辞脸上根本看不出心中到底是有何想法。 “臣妾的意思,崔氏之人不得担任任何的官吏,就算要担任官吏的话,也不应该如此高的官位。至于分封,臣妾以为以陛下的聪明睿智是不可能答应此事的。”崔莹莹仰着头说道。 “你猜错了,朕确实是说过分封之事的。不过分封的不是有功之臣,不是中原之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是西域,是草原,分封的是当今天下的五姓七宗。” “陛下是说,有人故意如此传播这种消息的。”崔莹莹面色一变,她是世家中人,世家之内尚且勾心斗角,就不要提皇宫之中了。勾心斗角之事是厉害了。如今卢照辞后宫嫔妃较少尚且还好,但是日后那就不一定了。 “他的心太贪婪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皇后知道朕拥有四海,即将统一天下,但是你知道朕需要的是什么吗?是亲情。但是帝王是没有亲情的,或者说,朕从小就没有过亲情。河东卢氏,嘿嘿,他们从来就没有给过朕家的感觉。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朕感觉不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朕没有一个相信的人。帝王是孤独的。” “陛下!”崔莹莹心神大震,没想到卢照辞她面前会说出这些话来,却是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后宫之中,以你为主。”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按照礼制,你主内,朕主外。朝廷中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临盆即,还是注意身子吧!” “臣妾遵命。”崔莹莹点了点头。 “人心不足啊!”卢照辞仍然像往常一样,轻轻的崔莹莹脸颊上亲了一口,方叹了口气,出了储秀宫。 走到宫外,望着头顶上储秀宫的牌匾,忽然对身边的成公公说道:“传旨,改太极宫为乾清宫,改储秀宫为坤宁宫,为皇后居所。” “奴婢领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记了下来。 “传旨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到来见朕。”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自己却朝太液池边的西风亭走了过去。 西风亭中,卢照辞面前香烟袅袅而上,这是极品的龙涎香,乃是贡品,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皇帝才能够享受,面前的石桌上,拜访这时令水果瓜脯。 “臣卢青云拜见陛下。”只见卢青云身材还是如以前一样肥胖,只是如今身上却是穿着绯红袍,腰间系着金鱼袋,也是四品大员了。 “近长安城中传什么?”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似乎有人传分封之事。”卢青云赶紧说道。 “怎么早不来报?”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恕罪。”卢青云赶紧跪了下来,道:“原本臣准备等查清楚之后再来报与陛下。” “那你现查清楚了吗?”卢照辞双目中杀机一线。 “臣查清楚了。”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皇父不小心传出去的,还是其他人传出去的。或者是其他几大世家传出去的。” “是二公子。”卢青云一见卢照辞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赶紧说道:“臣还见到二公子府上还有不少的道士和尚出没。” “和尚道士?他想干什么?真是愚蠢之极。”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股杀气凭空而出,吓的卢青云一下子跪倒地。 “陛下,魏征来了。”这个时候,忽然见成公公神情慌张的跑了过来。 “魏征?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他穿着一身的丧服。”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丧服?”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让本官过去,让本官过去,我要见陛下。”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果见魏征一身的丧服,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怒色。 “让他过来。”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陛下!”魏征手握的笏板都差点打到卢照辞的鼻尖了。 “怎么回事?魏征,你怎么这副打扮就跑到朕这里来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心中暗怒道。 “哼,我大唐将亡,所以臣自然是穿着这身丧服来了。”魏征丝毫不畏惧卢照辞的怒意,面色平静,言语之中,讥讽之色很是明显。 “我大唐怎么就要亡了,你且说说看。”卢照辞闻言心中一笑,这些古代铮臣说客一般都喜欢先吓吓你。也罢!我就满足你。 “陛下要仿效周天子分封有功之臣,这难道不是我大唐将亡的先兆吗?”魏征一脸的冷笑道。 “魏征,你也是有功之臣,若是朕要分封有功之臣的话,你也是其中。你难道不想立宗社,传承子孙吗?”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臣不要。”魏征冷哼道。 “魏征啊,魏征,你几时见到朕下旨要分封有功之臣了吗?”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的。你先回去吧!” “陛下真的不裂土分封?”魏征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 “朕绝对不会的。”卢照辞苦笑道:“看看,岑文本他们,他们就比你明白朕,所以就没有来烦朕,这御史台虽然是风闻奏事,但是也不要专门奏一些没影子的事情吧!魏征,你应该好好去民间走一走。查一查,当地的官府。不要老是将目光盯着朕,朕还有到那种昏庸的程度。” “既然如此,臣就告退了。”魏征脸上也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扫了跪地上的卢青云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赶紧退了下来。 “青云,看来这个魏征对你的印象可不大好啊!”卢照辞一边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起来说话吧!” 卢青云赶紧站了起来,道:“能为陛下效命,就是挨点骂也是心甘情愿的。”可不是吗?锦衣卫如今整个朝廷中臭名远播了,要不是这锦衣卫情报方面确实有两下子,长安以及刑部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会找上锦衣卫帮忙的话,恐怕魏征等人早就上书要撤掉锦衣卫了。饶是如此,这些大臣见到卢青云等人,都懒的和他打眼色的,管他是卢照辞的家臣也是如此。 “好了,你的功劳,朕会记住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你的人都已经掌握证据了吗?” “臣已经掌握证据了。那二公子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我们锦衣卫的人。想掌握这些证据还不是很容易吗?包括二公子和那些道士和尚之类的人说的那些话,臣等都记录案。”卢青云又为难的说道:“这里面倒是有一人,臣不好下定决心。” “什么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许敬宗许大人。”卢青云赶紧说道“听说他准备将自己长女送给二公子做小妾。” “哼哼,真是亏他想的出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种人不要理睬他,他没有坏心思的,对朕还是很忠心的,传旨,罚俸半年,惩戒他一番。” “臣遵旨。”卢青云点了点头。 “将那些卷宗都拿来吧!朕倒想看看朕的这个好弟弟,到底是想干什么?”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来,冷哼道:“真是喂不熟的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哼!”卢青云闻言心中一惊,脸色吓的苍白,连脚都软起来,当下哪里还敢这里呆,赶紧亲自去取锦衣卫中关于卢照秉的卷宗了。 “呵呵!我这个弟弟这几天倒是很繁忙的啊!比朕还要忙,啧啧,灵空道长、苦悲大师,啧啧,还有天台上人,还真多啊!”卢照辞一张张的翻阅着面前足有中指厚的卷宗来,脸上是讥讽之色。而卢青云却站丈远,脸上是冷汗,他当然知道这些卷宗上记载着什么,但是越是这样,越是不敢说话。越是胆战心惊。因为他不知道,本来就对卢照秉印象不好的皇帝陛下会如何惩罚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啧啧,写了一个十二,就是一个王字,就说朕这个弟弟一定能列裂土封王了。若是再写了一个白字,那不就是个皇字了吗?难道还能当皇帝。这个天台上人真是会说啊!” “啧啧,看看,这个灵空道长真是厉害啊,居然能沟通天地,为我那弟弟祈福,还说他是紫微星下凡,哼哼,怎么不说他是个皇帝的命呢?”卢照辞一声怒喝,面前的情报顿时砸地上,有的甚至落入太液池中。吓的卢青云与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地上,不敢动弹。各个吓的浑身发斗。 “传旨,清华郡王阴谋篡逆,十恶不赦,夺其爵位,交宗人府严加看管。”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哼,人之贪欲无穷无,这个卢照秉就是这样,居然还妄想当皇帝,怎么不去死呢!”卢照辞面色铁青,周身杀气环绕,冷哼哼的出了西风亭,那卢青云等人哪里敢上前劝阻。只得下去传旨不停。 一时间,长安城内,一干大臣就见到了这种情况,皇帝刚刚登基十天还没有到,就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剥夺了爵位,投入了宗人府内。如今的宗人府宗正正是卢氏的老三卢昌定,这下好了,顿时让他为难起来。 “大兄,你说陛下这是为什么?都是卢氏兄弟,他为什么就对卢氏子弟下此狠手呢?”卢昌定赶紧找到卢昌青,愁眉苦脸的说道:“看看,二兄和两个侄子都被他送到了霍邑,让霍邑太守看着,恐怕这日子也好不了哪里去,如今是不明白了,这二郎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就是连一身的爵位都给剥夺了,关入了宗人府内,这该如何是好?下一个不会轮到照英了吧!” “四郎是不会的,他是不会对四郎如何的。”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当年,那些人对照辞太过狠毒了,如今又被他抓住了痛脚,自然要倒霉了。” “大兄,你说那二郎?”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虽不中也不远矣!哎,人心不足啊!”卢昌青深深地叹了口气,冷笑道:“一个君王之位还不够,居然还想着闹什么分封,想自立门户,称王称帝,哼哼,照辞经历了多少的腥风血雨,才打下了这片江山,岂会将这片江山让给别人了,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行,不用说他的二叔了,所以将他们父子三人关起来了。至于分封之事,是不可能了,起码现是不可能,那二郎真是天真,当初书房的时候,听说照辞有意要分封几大世家,以为机会来了,所以将事情传了出去,准备借那些功臣之力达到分封的目的,但是可惜的是,那些功臣们都是跟随照辞一路走来的,那位文臣是各个精明似鬼了,岂会看不清楚天下大势,没有一个出头的,听说魏征还进了宫,差点用笏板砸了照辞呢!还有何人敢面对魏征的怒火啊!二郎,这个蠢东西,你不知道,今日本来为兄准备去找照辞的,但是他却让卢青云给我带来了一叠纸张,哼哼,看看那上面,这家伙连称帝的心都有了,你让我能说什么?” “锦衣卫?”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除掉锦衣卫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知道的居然如此的详细。”卢昌青摇了摇头道:“他这么一来,连累我都好进宫了。” “你说陛下会不会这样。”卢昌定右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姿势来,言语之间的意思却是很清楚的。卢昌青倒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王爷,成公公来了。”这个时候王府管家卢富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吧!看看他想干什么?”卢昌青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供桌上,取了一个金杖来,不过数尺长短,卢昌定知道,这是卢照辞特地赐给卢思成和卢昌青的,就是免除卢思成父子二人向自己行君臣之礼,他这个做三叔却是没有。不过,依照卢昌定这个小心谨慎的性子,恐怕就是卢照辞真的赐给了他金杖,他还不敢收呢! “这是怎么回事?”大厅内,兄弟二人脸上一脸的惊讶之色。原来,成公公的身后,站着三个相貌端庄秀丽的年轻女子,看其装扮,显然是来自宫中,当下一脸的好奇之色。 “陛下见王府内服侍老王爷的人实是太少了,所以让皇后娘娘宫中选取了几个姿色出众的宫女来服侍老王爷。以全陛下孝道。”成公公小心的解释道。 “不知道安王可有?”卢昌青忽然问道。 “这个做奴婢的就不知道了,陛下来时好像并没有说过。”成公公恭敬的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告诉他,他的心思我明白了。”卢昌青摆了摆手,招呼卢富说道:“告诉王妃,给这些人安排好住处,就说是皇上赏赐的。哎!” “大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卢昌定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怎么问起皇上可曾赏赐宫女给小弟了。” “他要下杀手了。”卢昌青叹息道:“照秉恐怕是难逃这一劫了。你知道他将宫女赏赐给自己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繁衍子嗣的。哼哼,儿子给老子纳妾,真是天大奇闻。”卢昌青苦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我河东卢氏是不满意啊!卢氏这么多的宗族子弟,能入他眼的,恐怕只有一个半人。一个就是四郎,还有半个就是你了。四郎为大将军,不但是宗室王爷,还是手握重兵,由此可见他对四郎的信任了。你生性谨慎,权力**小,所以他让你掌宗正,也就是这个缘故。” 第一百五十七回 大商人窦义 第一百五十七回大商人窦义 “你可察觉出来什么了?”韦挺府内,王珪等关陇世家首脑都聚集此,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冷哼道:“儿子给老子纳妾,这件事情可是透着有趣啊!” “那是陛下不信任卢氏本宗了。”王珪神情黯淡,他虽然保了一条性命,但是却是丢了官职,成了闲人一个。 “不错,我看着卢家的那几个家伙也很讨厌。”韦思言一想到当初城门口之事,冷哼哼的说道:“也难怪陛下要处置那几个家伙,看看,如今的陛下的那些兄弟叔伯们,只有皇父和安王封了王位,四将军也封了王位,其余的一个人都没有封,还软禁了几个人。” “陛下行事非我等能预料的。大手笔啊,大手笔。”王珪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杀伐果断,比昔日的李姓宗室可是厉害的多,为了铲除卢氏内部的蛀虫,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要杀了。就是为了保住卢氏江山。” “杀掉卢照秉?应该不会吧!”韦思齐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哼!不然陛下为什么为皇父纳妾的。”王珪冷笑道:“就是让卢氏本宗昌盛起来,而且这些人将由陛下亲自教导,免得又出现卢照秉这样的人物,陛下倒是好魄力,行常人不能行之事。这种人当皇帝简直就是我等世家的噩梦啊!” “是啊!听说陛下已经下旨,让郑氏交出多余的土地来。否则就有灭族的危险。我思量这其中必有缘故。”独孤伤皱着眉头说道。 “听说郑氏当初妄图关中兴风作浪的,陛下已经很是生气了。到如今,这个郑善果、郑善愿这两个老东西,居然还不曾派人前来关中,由此可见,他们是一心要跟着王世充走下去了。那自然就不能怨陛下心狠了。”韦挺冷笑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关中、关东世家不对头的事情已经由来已久了,但是关东世家的底蕴远关中世家之上,关中世家大多都是由北魏的筑国大将军们组成的,而是关东世家传承多是有千年之久。这个时候,若是关东世家之中,若是少了一个郑氏,实力就会大减,这对关中世家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当年陛下还是大将军的时候,就曾和裴寂与关东世家一起算计柴氏,如今既然郑氏也成了陛下打击的对象,不如我们也一起行动就是了。郑氏可不同于柴氏啊!可是一个大家族,家中的产业涉及到各个方面,若是能吞下他们,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增加不少。为重要的是,陛下恐怕也会乐观其成的。”韦思仁忽然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大厅内是急促的呼吸之声,显然这个提议得到众人的许可,郑氏家族是何等的庞大,就是他的两个堂号中随便一个堂号都远关中世家之上,能得到郑氏的财富,足可以使的关中几大世家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了,只是这么大的一块烙饼能吃的下吗?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相比较郑氏,我担心的是皇帝,这位陛下与其他人不同,看看,他一系列的手段,扶持寒族对付贵族,让关中、关东世家相互厮杀,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为重要的,收回了河东卢氏的土地,准备分给那些有功的士兵。哼哼,那些有功的士兵,还不是寒族吗?还不是那些下贱的百姓吗?如今,他又将手伸到了郑氏,要的是郑氏的土地,你们说他还会不会将手也伸向关中门阀世家,也会找我们要土地,实行的土地政策?”王珪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来。韦挺等人闻言,高兴的心情顿时失落起来,虽然对卢照辞准备打压世家之事早就有准备,但是,一向以来,当皇权强势的时候,世家就会自动的选择避让,等到皇权暗弱的时候,再来掌控朝政。皇权是不可能消除世家的,就是因为他们根深叶茂,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土地,你们可以杀人,但是不会收回土地,只要有土地存,那些世家大族们就能有兴起的机会。可是一旦土地被收回,世家等于大树除掉了根,等着枯萎的时候了。所以说,这土地才是时世家的根本,世家的后一丝底线。 “应该不会吧!”独孤伤张大了嘴巴,怀疑道:“陛下也是世家出身,他自然明白世家的根本是什么,这土地乃是世家的根本,他要是收回世家的土地,这不就是逼着我们再次造反的吗?他可是知道,他能有这个机会登上皇帝的宝座,与我等这些世家可是有不小的关系的。他要是真的收回这些土地,那杨广可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啊!陛下是何等聪明睿智,想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此事不可大意,下官以为还是派人去陛下那里听听风声的好,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何况,如今私兵都被岑文本借口收了,陛下也没有允许我们继续蓄养私兵,这可是不妙啊!”韦挺皱了皱眉头说道。 “也好。”韦思言点了点头,道:“能办成此事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中书令,嘿嘿,崔氏的土地可是远我等之上啊!我这就去告诉他,我们每家都愿意献出千顷土地与陛下,用来奖赏有功的将士,看看陛下是如何回答的。若是陛下答应了,说明陛下着实重视土地,日后或许真的会夺我等的田地,那我等可就要好生准备了。” “此计甚妙。”众人连连点头道。当下各自分头准备不提。 “陛下,臣听说陛下有意要收归那些世家的土地?” 乾清宫也就是以前的太极宫,包括共有十六座大殿,其中,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称之为四大殿。此外还有中书省、门下省、舍人院、宏文馆,以及凝阴阁和望云亭等重要建筑。其中的太极殿如今也改成了太和殿,是作为朝会的地方,而两仪殿改成了宣室,是卢照辞接见亲信大臣的地方。 宣室内,岑文本一脸的谦和之色,坐锦凳之上,手上捧着一叠奏章,他面前,卢照辞正仔细的翻看这由尚书省递上来的全国重大事务。 “陛下,听说您准备要收回世家的土地?”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文本,你有不同的意见?”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前隋末年之所以爆发大规模的起义,与杨广是有着一定的关联,但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世家背后操纵的,他们不满意杨广的统治,所以才会想办法推翻杨广的统治,这些人朕都是不喜欢的。他们手中有土地,既然有了土地,那就能养人,能养人,就能组成一定的兵力,有了军队,他们干什么事情都会肆无忌惮了。还是文本当初厉害啊!借了李大恩之事,收了长安城内世家的私兵,让朕轻松了不少啊!” “还是陛下教导的好。”岑文本赶紧恭敬的说道:“只是这私兵与土地不同,臣是担心那些世家被陛下逼的太急了,也会像对付隋炀帝那样,陛下刚刚登基称帝,帝国也不过是刚刚建立,根基不稳,而那些世家根深叶茂,陛下的科举制度刚刚实行,那些进士们恐怕短时间还不能掌握地方政权,世家地方上有着很大的实力,一旦他们也仿效前隋末年那些造反派那样,我大唐各地就会烽烟四起,不利于陛下的统治。”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来。 “臣听说当初陛下平定京师的时候,皇宫之中,满院的都是珍宝,而那隋炀帝对此还不满足,不停的向民间取美女和珍宝,还发动了对高句丽的战争,闹的民怨沸腾,所以才会导致了灭亡。臣以为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臣以为,这个时候天下尚未平定,不易再内部生出祸端来。”岑文本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卢照辞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文本,但是天下的老百姓,之所以造反,那是因为手中无田,口中无食啊!那些田地都是掌握世家手中,朕若是不给土地给那些百姓,那些百姓都会饿死,朝廷也会因此收不到赋税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每个阶层都是有利益共同体的,卢照辞代表的是统治阶级,就应该保证统治阶级的利益。 “这个好办!”岑文本笑道:“如今大唐境内的世家多是臣服于陛下的,但是关东世家中,还有不少是支撑其他人的,陛下何不取了他们的土地来分给其他人呢?” “陛下,陛下,大喜啊,大喜啊!”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崔仁师闯了进来。 “中书令,是何喜事,居然如此兴奋。”卢照辞笑道:“莫非是徐世绩攻下了洛阳了?” “陛下,那倒没有,是关中的各大世家听说陛下无土地犒赏有功将士,故此相约着给陛下送来了一份厚礼,各大世家根据各自的家产,各自奉送了千顷和百顷土地不等,以做军资之用。陛下,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崔仁师赶紧将手中的地契捧了上来。 卢照辞面色一喜,正待伸手接过,却见岑文本朝自己摇头,当下右手指着崔仁师笑道:“朕富有四海,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难道连犒赏将士们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思朕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历代祖先辛苦所得,朕不能夺人先祖留下来的东西的,只要他们能安心为朕,为朝廷效力就可以了。这些东西朕是不要了。来人,给这些世家每家赏金十两,以示嘉奖。” “这个,臣代他们谢过陛下了。”崔仁师脸色一红,赶紧拜道。 “陛下出身世家,当与世家共治天下,只要他们能忠于陛下,陛下不吝赐赏,但是若是三心二意,恐怕那柴氏、郑氏就是他们的榜样了。”岑文本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看来这些世家还是忠于陛下的。”崔仁师双眼暗怒,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好了,中书令,你回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这些家伙把朕当做杨广了。” “确实如此,这些家伙都该罚。”崔仁师也连连点头。笑道:“臣这就去骂他们一顿。” “好了,好了,下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中书令,皇后娘娘临盆即,让我那岳父大人也来一趟吧!” “是,臣这就去派人去请。”崔仁师赶紧退了下来。 “哼!若非文本阻拦,朕真的将这些田契给接了过来了。”卢照辞冷哼道:“这些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刚才做的很对。”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如今世家实力很大,陛下要想造福苍生,还得忍耐才是啊!只有平定了天下,这样一来,世家才是能暗弱一阵,到时候,再来实施的土地政策也是不迟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岑先生,待皇后娘娘诞下麟儿之后,朕就要御驾亲征洛阳了,到时候,长安城就靠你了。” “臣遵旨。”岑文本见卢照辞眉头紧皱,显然还是为土地之事而心烦,但是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退了下去。 “土地兼并,如何能防止土地兼并呢?”卢照辞待岑文本离开之后,望着眼前的奏章,眉头紧锁。土地问题是一件大问题,困扰了华夏历史上的无数统治者,历代王朝到了后期,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土地兼并的问题来,然后使的那些百姓毫无立锥之地,这样一来,加上天灾**,农民起义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就算平定了农民起义,帝国的实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耗。再也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卢照辞知道若是任由世家继续发展下去的,恐怕要不了多少年,整个大唐的那些生活底层的百姓,也会没有可耕之地,无奈之下,只得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佃户,朝廷的赋税也会因此大减。加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来人。”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喊道。 “陛下。”成公公赶紧走了进来。 “换身衣服,随朕出宫。”卢照辞挥了挥手,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替卢照辞换了一声衣服,自己也脱了太监袍服,领着御林军的几个卫士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出了宫门。 “阿郎,想到哪里去?”成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里热闹啊!”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那自然是东市和西市了。不知道陛下想去那个市。”成公公赶紧问道。 “那就去西市吧!”卢照辞坐马车内,淡淡的说道。 “是,去西市。”成公公赶紧对赶车的卫士说道。一行数人径自朝西市而来。 西市,四面各开二门,市内有四条大街,把该市分成九个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衣肆、药材肆、坟典肆、鞧辔行、绢行、秤行、麸行、帛行、寄附铺,经营各种商品交易的商贾近千家。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旅舍、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通过丝绸之路来到长安经商的西域及中亚、西亚等地的“胡人”也多聚集该市,经营金银珠宝,并购买有中国特点的丝绸、瓷器等运回国去转卖。这个时候,西市虽然还不如东市的繁荣,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了。卢照辞坐马车里,听着旁边的喧闹声,心中的烦恼不由的消失了不少。 “停车,朕要下来走走。”卢照辞忽然敲了敲车厢,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卢照辞掀开车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几个卫士的护卫下,热闹的西市中行走起来。 “咦!这地方以前好像是一片臭水沟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卢照辞忽然指着秤行旁边南边十余亩的土地惊讶的问道。秤行的南面以前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垃圾之所,号称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但是如今到这里来却见是繁华无比,酒楼、酒肆等等都无比显示着这里的不平凡之处。 “呵呵,这位郎君指的这可是这窦家店,看来,郎君起码有好几年都没有来长安了吧!”这个时候路边的一位老人笑道。 “老人家,为什么这里又叫做窦家店呢?”卢照辞走上,好奇的问道。 “郎君有所不知,这里以前就是倒赃物的地方,后来,那个大商人窦义买了这里,花了三万文钱就买下了这一片十亩之地。窦乂水洼中立一木杆,杆顶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塔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物。召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上万人次来投掷石头、瓦块,池子迅速填满了。窦乂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铺面房二十间。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个地方由此得名‘窦家店’。” “哈哈,这个窦义的确实是个奇人。老人家,知道这个窦义住什么地方吗?”卢照辞顿时来了兴趣了。 “就前方,西市中大的那套宅子就是他家的了。”老人家乐呵呵的说道。 “好,如此有劳老人家了。”卢照辞扭头就说道:“走,去见见窦义。” 第一百五十八回 本与末 第一百五十八回本与末 窦义的府邸外表看上去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很破旧,这与他的身价是十分不相符合的。但是卢照辞却点了点头,财不露白,这是古往今来的明理,只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窦义,一个小小的商人,也许他拥有很多的钱财,但是这个社会上,却是生活社会的底层,除掉衣食无忧外,社会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从这上面就看的出来,商人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望着这稍微显得有些破旧的府邸,卢照辞叹了口气,此刻他的脑海里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迷雾重重,却又像是没有想到什么似的。 “走,进去。”卢照辞摇了摇头,看看这个窦义有什么本事,数十年的时间,居然做出了如此大的规模来,这种人物要是放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非常强悍的了。 “去,送上拜帖。”卢照辞指了指成公公说道。 “拜帖!”成公公闻言一愣,他可是没有带什么拜帖什么的,天下之大,有能让卢照辞出示拜帖的吗? “怎么,没有?”卢照辞惊讶的说道。 “主子,奴婢没带。”成公公不安的说道。 “那就告诉他,后学末进唐龙前来拜见窦前辈。”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唐龙?”窦义府上的几个下人看着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色英俊,气度不凡,随从都孔武有力之辈,知道并非普通人,加上窦义生平低调,只要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也会出来接见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 “唐龙?”大厅之内,窦义好奇的望着面前的门子。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不是普通的商人,这要拜见人就必须有拜帖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眼前之人居然连个拜帖都没有,还理直气壮的让自己的门子前来禀报的。 “主人,此人,此人甚是不凡。”那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窦义闻言是来了兴趣了,自己的门子是何等的眼神,他是知道。居然能一眼让自己的门子觉得是不凡的人,那自然是不凡,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我窦义就去看看,到底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着就朝外走去。 大门之外,卢照辞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破旧的大门,心中也是好奇,这个只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就能挣下偌大家产的家伙到底是有何本领。 “主上,这厮居然如此大胆,让主上外等候,简直是做死。”成公公脸色微怒,有些不满的说道。 “成公公,回头将你的家人接过来吧!朕马上要亲征洛阳了。”卢照辞忽然说道:“听说你老家有个儿子,朕就准许他继承郑氏的一切。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您!”成公公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这事就这么定下吧!看看,窦义他来了。”卢照辞不容拒绝的说道。 成公公扫了一眼大门深处,果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快步的走了过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此人大概就是窦义了,当下也不敢再说了,赶紧应了下来。 “窦公,这位就是我家主上。”成公公一见窦义前来,赶紧介绍道。 “啊!”却不知道窦义一见卢照辞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地,失声道:“草民窦义拜见陛下,陛下来此,草民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窦义,你如何认识朕的?”卢照辞也好奇的问道。 “陛下当初为大将军的时候,得胜还朝之时,草民有幸得见天颜,故此能识得陛下。”窦义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有眼光。”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谢陛下。”窦义赶紧站起身来,脸上虽然露出喜色,但是多的却是迷茫,因为他不知道高高上的一国之君为何到他这个小商人家里来了。当下赶紧将卢照辞亲自迎了进去。又亲自捧上上等的香茗与卢照辞。那些下人们一听面前的居然是当今的皇上,早就下的趴地上了。 “窦义。” “草民!” “朕刚刚外面听说你那窦家店,看了你如今的模样,心中好奇,你能告诉朕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吗?呵呵,百万家产,丝毫不下于朕身边的那些世家大族了。你一个商人能短短数十年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恩,当初那柴氏是凭借左道手段才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今日你且告诉朕,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就告诉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过来的吧!”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草民遵旨。”窦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安之色来,站卢照辞面前,恭敬的回道:“草民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商了,当初草民的一个族叔带回来十几双的安州丝鞋,分送我们这些子侄辈们。大家都争抢挑拣,唯草民不动。等大家挑完,剩下一双较大的一双,草民并没有穿,而是将其拿到集市上出售,换到五百钱,再去铁匠辅打制了两把小铲。陛下您也知道,五月的长安,榆钱黄熟、满城飞落,草民又扫聚到榆钱十余斗。草民又请我那大伯让草民于嘉会坊庙院中读书,那里有榆钱树,所以草民白天用两把小铲庙院里挖沟、打水、浇灌,播种榆钱,晚上也睡庙里。等到秋天,长出小树苗万把多株,高一尺多。到了第二年,榆树苗已长到三尺多高。草民间伐树苗,挑选枝条茁壮直挺的留下来。间伐下来的小榆树,共有一百多捆,粗二尺,每捆卖钱十多枚。第三年秋后,榆树苗有的已长成鸡蛋那么粗。草民又间伐榆柴二百多捆,卖后获利数倍。五年后,当年植种的小榆树苗已经长大成材。盖房屋用的椽材一千多根,卖得三四万钱。而造车的木料,超过一千多根。如此一来,总之五年种树,草民至少积累下了十万钱。” “十万钱?”莫说是卢照辞身后的成公公了,就是卢照辞也是一惊。十万钱也许一个国家面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是私产中,却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数字。为重要的是,挣得这么多钱的人,还是一个十八的年轻人,那就是了不起了。 “窦义,你是个经商奇才。难怪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内,你居然弄出了如此大的家产来。”卢照辞赞叹道:“如此人物,不应该藏市井之中。” “陛下说笑了,草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人而已。不敢劳陛下夸赞。”窦义听的卢照辞的夸赞,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露出一丝不安来。 “谁说商人卑贱了。”卢照辞面色微微一怒,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道:“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商人,朕的衣服又从何而来。商业如同帝国的血脉,只有血脉流动,人才有了力量,帝国才能强大起来。所谓的士农工商,本就没有本末之分,就算是孔子坐下的七十二位贤达之人,也是有商人的。窦义。,莫要妄自菲薄,经营国家其实上是和经商没有区别的。商人不是卑贱之人。现不是,以后不是。” “草民代天下的行商者谢过陛下了。”窦义闻言双目含泪,嘴唇直哆嗦,满脸的激动之色。一直以来,农业为本,商业为末的观点统治着世间的一切,就算他窦义再怎么有钱,长安城内,仍然是别人瞧不起的对象,就是连自己家的大门也只是弄了一个二手的破旧大门,生怕被那些达官贵人惦记上了。如今终于有人认可了商人的地位,而且这句话还是从皇帝陛下的口中说出来的。是让人激动了。 “哈哈,起来,起来,窦义。”卢照辞哈哈一笑,指着窦义笑道:“放心,朕不久之后,就会提高商人的地位,从今以后,就不会有人说商人都是奸猾之人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就算是做官的人,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朕以为商人逐利本就是天生的。没有什么可耻的。” “谢陛下理解。”窦义赶紧说道。 “哈哈,窦义,朕问你,当你赚了钱之后,你接着干嘛?”卢照辞好奇的指着周围的东西说道:“朕看你大厅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就是你这身袍子恐怕也是旧的吧!虽然朕看你为人低调,但是也不会低调到这种程度吧!” “不敢欺瞒陛下,草民赚的钱都买了田地了。”窦义忐忑不安的扫了卢照辞一眼,略带得意的说道:“草民等到老的时候,就关了这些买卖,雇人回家伺候田地去,这样一来,草民的后人也能考科举了。” “买地?”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朕明白了,窦义,朕明白了。” “陛下。”窦义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吓的再也不敢说话了。 “窦义,和你一般,是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吧!”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都是和草民一样。”窦义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会有如此想法,但是还是很老实的说道:“陛下,商人地位低下,为他人所不耻,就算有万贯家财,但是都挽回不了自尊来。所以大多赚了钱后,就去乡下购置房产田地,虽然这样一来,赚的钱少了,但是却也不为他人所看不起。” “是啊!你们拥有万贯家财,但是却不为他所看不起。所以就会购置房产田地,虽然赚的钱财少了,但是却很安心。”卢照辞站起身来,神情有些落魄,淡淡的说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存,手中的大量的钱财都用来购买土地,于是乎,越有钱者,土地占有量就越大;土地占有量越大,收取的地租就越多;收取的地租越多,个人的财富就越多。所有获得的财富除一部分用于消费外,其余部分就再用来买田置地,以维持扩大再生产的需要。如此循环,造成了土地兼并现象愈演愈烈,终是大地主、大官僚广置美宅良田,而占人口绝对多数的农民却无‘立锥之地’,社会财富愈来愈集中到少数大地主、大官僚手中。” 那一边的窦义听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他虽然不知道这“消费”、“扩大再生产”等词汇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方式不被卢照辞的认可,甚至还牵扯到其他。这下窦义连死的心都有了。皇上驾临这本是天大的喜事,但是让皇上察觉到自己的错误,这就是比杀头严重的事情了。 “陛下,草民死罪。”窦义一下子拜了下来 “窦义,你并没有错。要错,也是这个社会错了。你起来吧!”卢照辞终于明白土地兼并的原因所,其根本不是人性的贪婪,而是观念的局限性。就是统治阶级的抑商的思想。封建社会的经济形态是自然经济。这种经济形态的特点是以一家一户为单位、分散的个体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它是封建地主阶级统治的经济基础。这种经济基础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是土地的私有和允许自由买卖。由于自然经济的实质就是农业经济,封建统治阶级出于维护封建地主阶级统治的需要,必然维护其统治的经济基础,必然维护农业经济,因而提出了“以农业为根本”的思想,作为主要的经济指导思想,这种经济指导思想表现为经济政策上的“重农抑商”行为。重视农业的发展,本身无可厚非,相反,它有利于农民的生产、生活的安定,有利于封建国家经济的发展,但是,抑制商业却严重阻碍了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阻碍了社会的进步。这种经济政策下,原本成为社会经济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的商业成为“末业”、成为被人瞧不起的下等职业,经营商业都被认为是“操手游食之徒”,封建统治者向其征收重税,迫使他们从事“本业”。这种情况下,土地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封建社会个人财富的象征,官僚、地主甚至包括经营有方、略有盈余而致富的个别农民,都把土地作为唯一的投资对象,纷纷买田置地。这就造成了那些普通的贫民百姓就无地可种了,也就造成了土地兼并。 “谢陛下。”窦义勉强按住心中的害怕,站起身来。 “窦义,窦义。”这话时候,忽然大门处走进一个身着浅绿色的官袍的中年人,一脸的刁钻奸猾之相。 “署令大人。”窦义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拱手道。 “陛下,想必是西市署的官员。”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前隋时期,西市管理设有两个机构,一个是西市署,一个是平准局。平准局负责管理物价。西市署则从八个方面对西市进行管理,包括开市时间、闭市时间等。西市署的人员共有十八个,高官员是从六品。根据“日中而市”的规定,到正午的时候,以“击鼓三百声”开市;日落前七刻,以“击钲三百声”闭市。眼前的这个官员身着浅绿色官袍,显然是七品官员,恐怕是西市署令下第二号人物。 “窦义,这个月的钱该交了。”那名官员大踏步的走进大厅,只是淡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就对窦义说道。神情极为嚣张张狂,丝毫没有将窦义这个家财百万贯的人放心上。 “大人,这次小人要交多少银钱?您看这个月因为大军进攻洛阳,漕运中断物价上涨,小人这个月实是亏了不少,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让小人少交点赋税。”窦义忐忑不安的看了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面上没有任何异样来,心中才放下心来。 “窦掌柜,谁不知道你窦义是个大能耐人,那秤行旁边的房子,每天收的租金都有数千之多,岂会因为洛阳商路断绝而亏本,少罗嗦,三千金。”那名西市署的官员一脸的不耐之色,张口就是一千金。 “一千金?这么多?”卢照辞惊讶的是说道:“窦义,这是几税一?” “哼,多?这些商人不思劳作,十税一已经便宜了他们了。”那名官员冷哼道:“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征以重税。窦义,快点交钱吧!” “十税一,真是厉害。要是朕,恐怕也会做生意,经商了,也转行购置田地。”卢照辞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时候,大唐王朝还是实行租庸调制,但是与前朝不同的是,大唐是重役轻税。并且从征收对象看,租庸调的课征对象是丁,主要是均田农民,而王公贵族、豪强地主,多享有免税免役的特权,不交纳租庸调。何况,真的不行,还可以花钱免除役。这远比当着商人划算。 “窦义,谢谢你了。”卢照辞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也不理睬众人,就出了窦府。 “草民恭送陛下。”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陛下?”西市署的那位官员吓的不由的瘫倒地上。 第一百五十九回 摊丁入亩 第一百五十九回摊丁入亩 “成公公,陛下心情如何?”宣室外,岑文本等国之重臣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是连夜被卢照辞召来的,虽然宣德殿内也是有人值班的,若是万一皇上有旨意或者有疑问的,这宣德殿内的值班大臣就会前来禀报,但是如同像今日这样,岑文本、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被人称为宣德殿六执政的重臣一起前来的现象却是极少的。 “陛下今日去了长安西市,见了商人窦义。”成公公不敢得罪岑文本等人。他乃是卢照辞身边的人,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也是地位尊贵,一些大臣都会巴结自己。但是眼前的这六个人眼中,他还是不敢放肆的。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 “窦义?”长孙无忌面色一动,惊讶的问道:“可是号称西市首富的那个窦义?” “怎么,长孙大人认识这样的奸猾之徒?”崔仁师故作惊讶的问道。 “陛下也认识此人呢?”长孙无忌冷笑道:“何况,市井之中也是有英雄豪杰,这个窦义就是一个不简单之人。” “长孙大人所言甚是,陛下也是这么说的。”成公公领着众人朝宣室内行去,一听见长孙无忌的言语,也随声附和道。 “哦。本官知道了。”岑文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岑大人知道了什么了?”崔仁师赶紧问道。 “呵呵,见到陛下自然知道了。”岑文本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淡淡的说道,让崔仁师碰了一个软钉子,让崔仁师心中有气不敢发,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 半响之后,众人才进了宣室内,见过礼之后,却见卢照辞端坐几案之后,面上隐隐有一丝疲惫之色来。 “陛下心忧国事是好的,但是龙体要紧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还年轻,现还有精力,但是若是老了,恐怕想这样操心都没有条件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诸位,坐吧!”卢照辞虽然脸上一脸的疲惫之色,但是心情也很愉悦,指着面前的几个锦凳,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岑文本等人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如此高兴,但是既然皇上高兴,也就是代表着自己等人不会倒霉,当然了,这也得看看自己的造化,诸如魏征这样的人,有他,有的时候,一场本来很是欢快的气氛,到了后也会弄的不欢而散。但是偏偏又不能缺少魏征这样的人存。 “当初长安城中,有人传言要分封有功之臣,呵呵,他们只是传对了一半。朕当初确实想分封。”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摆手道:“不过不是想分封有功之臣,而是分封世家,将西域分给他们。” “陛下聪明睿智,既然想分封世家,恐怕也是有所求的吧!”岑文本脸上谦和的笑容却是没有变化,而是淡淡的说道。 “不错,朕当初想要的是土地,朕赐给他们以国公之位,西域七城。但是他们得必须让出土地来。”卢照辞微微一笑,道:“朕是太天真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脸上虽然不敢表示出来,但是心中也确实是如此想的。天下世家的土地何止千万,恐怕整个天下的六成的土地都是掌握世家的手中。就是岑文本这些大臣们手中也是掌握着不少的土地。一旦有了多余的钱财,多是为了购买天地。渭河边肥沃的土地,多是大官僚的。西域虽然很是富有,皇上给予的条件也不是不厚,但是若是交出手中的土地,这样的条件还是有待商榷的。能不能同意还是一个未知数。卢照辞此举确实说天真也不过分。只是众人不敢说而已。 “陛下仁慈,想必是怜那些贫民百姓手中无田吧!”房玄龄闻言说道。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百姓手中无田,就无法生存啊,可是这田地多是为世家所占,就算是朕手中都没有多少的田地可分配,万一灾荒之年,朝廷又无力赈灾,加上有心人一挑拨,这样一来,农民起义之势就会起,重蹈隋末之事,七十二路烟尘,三十六路反王,搅的大好河山一片煞气。天下的百姓就会再次陷入战乱之中,这是朕不想看到的。” “陛下此举虽然仁慈,恐怕是行不通的。”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但是却没有说话。岑文本等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谏议大夫魏征。此人性格耿直,说话直来直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话技巧来。有的时候,就是让人下不了台来。 “朕知道行不通,所以才没有颁诏。”卢照辞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老匹夫,难怪历史上,他死后,李世民硬是借着侯君集之事,将他的墓碑给打碎了,恐怕就是为了报平日让皇帝下不了台的恨意吧! “那陛下的意思是?”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问道。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条路。”卢照辞言语中露出一丝兴奋来,笑道:“朕今天去了西市,那里有个大商人叫做窦义的家伙,这家伙很有能耐,数十年的时间所置下的家产,恩,恐怕有些世家大族都是比不上的。” 众人闻言却是不说话,虽然这些人都是儒家出身,但是也不像萧禹、封德彝、陈叔达等人一样,读书读傻了,张口礼制,闭口礼制的家伙,对商人虽然也很是轻视,但是却也没有说不能有商人,何况这个时候,卢照辞突然提出这个窦义来,显然,另有下文,这个时候,是不能贬低商人,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卢照辞的下文。 “此人当初是凭借着一双织鞋起家的,到如今,都有窦家店了,欸,辅机,你号称这长安城中无论哪个犄角旮旯都知道的人物,想必这个窦义你也知道了。”卢照辞指着长孙无忌说道。 “臣知道此人,乃是一个大商人,家产万贯,相当的富有,不过为人十分的低调。所经营的种类很多,同样也是一个大粮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 “此人是个经营天才。”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就朕就要走的时候,来了西市署的官员,啧啧,前来收税,不多,千金。一个月千金。嘿嘿,文本,朕记得当初给了你五千进,你将他送给了裴寂,裴寂让做了齐王府的主簿了吧!” “正是。”岑文本点了点头道。 “千金啊!诸位,一个月的税收千金。朕听他们说是十税一,朕当时还以为是到了前隋炀帝的时候,十税一,那窦义就是再怎么有本事,一个月千金的税收,就足够他们吃上一壶的了。”卢照辞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众人都能听的出来,其中的冷意。 “陛下,商人逐利,不知廉耻,不事生产,就应该收以重税。”说话的又是魏征。 “魏征,你这身衣服乃是蜀锦所织的,朕问你,若是没有商人,你这蜀锦能从蜀地千里迢迢运到长安来,然后制成官袍吗?没有商人,长安城百万人口吃什么?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莫说是商人,就是当官的又能怎么样,为百姓谋福利的同时,不也是有官员为了钱财的吗?读书人中不知道廉耻的人也是很多的,为什么就是商人呢?”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 “陛下,臣有话说。”岑文本也站起身来,面色冷峻,拱手道:“陛下的心思臣明白,就是想将那些世家大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经商上来,好让他们有了多余的钱财之后,将钱财再次用商业上来,不再去购买田产,这样一来,那些百姓也就有田产了。就不会再有前隋末年之事了。” “岑卿所言甚是,朕就是这么考虑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准备降低商业税赋,凡是商人只要所地交税,货物其他的城池就不用交税,税率按照依照货物种类的不同分别征收赋税,珠宝等物为奢侈品,可以征收高的税收,其余的日常所用的税率可以低些。这样一来,就能鼓励那些商人们扩大自己的商业规模,他们就不会前去购买田地,与百姓争地了。” “陛下,这些商人有了钱财之后会干什么?他们就会要权,商人本就是贪得无厌的,他们有了钱,有了权之后,就会要的多,就会与那些世家一样,甚至能左右朝政,左右王朝的替,难道陛下还没有从前隋末年的战乱中接受教训吗?”魏征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口中的涂抹都差点喷到卢照辞的脸上了。 “陛下,魏大人的话虽然有些过了,但是说的却是事实。”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商人本就是逐利,他们获取大量金钱的同时,就会想着做人上人,那些世家大族就是个例子,他们不甘心自己不能穿上绫罗绸缎,他们的子孙不能够参加科举等等权力,都是他们想要的。陛下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却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取的好的效果,这才是重要的。臣建议陛下妥善行事。” “辅机,你怎么看?”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反驳岑文本和魏征的观点。这两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历代先贤中,不乏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能看的清楚这其中得利与弊来。但是仍然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 “陛下,臣以为收以重税,固然迫使商路不通,商人大肆兼并土地,但是相比较来说,王朝的兴衰岂能让这些商人世家来决定。”长孙无忌想也不想的说道:“臣以为陛下可以降低赋税,但是也仅此而已。” “陛下,臣以为辅机说的极是。可以降低赋税,但是国策却是不能改变的。我华夏数千年来,都是事实重农轻商这个政策的,其中必然有其道理,岂能胡乱改之。”房玄龄拱手说道。 “那土地兼并?”卢照辞想起后世来,那美国的国家政策不就是由那些大的财阀掌握的吗?至于总统什么的,都是每个财阀的代表,他们操纵着美国的对内、对外政策,总统的选取,也是被他们操纵。 “陛下以前曾说过帝国的弓箭就是为了帝国的百姓提供耕种的土地吗?”岑文本说道:“只要陛下开疆扩土,使的帝国有广袤的土地,一旦灾民出现,或者土地兼并严重,陛下就可以移民,让那些无土地的百姓重得到土地。”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吸了口气。岑文本这种方法虽然不能解决根本,但是也不是不行。 “每逢大灾之年,陛下可灾民中选取精壮之士,编入军中。”杜如晦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可以改变税赋制度。”长孙无忌说道:“我朝的税赋制度,乃是高祖武皇帝时候制定的,乃是租庸调制,租指田税,规定每丁每年纳粟两石;调指绢税,规定每丁每年缴绢二丈,或布二丈五尺,另加绵或麻若干;庸指以织或布代替力役,规定每丁每年要服徭役二十天,如不服役,每丁可缴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代替徭役。而实行这些的基础就是均田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均田制一旦打破,土地兼并一旦严重,租庸调制就会失去作用。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将这税收从人丁转移到土地上来,根据土地的多少来收税,这样一来,土地多的人就多收税,土地上的人可以少收。这样就能避免土地兼并的可能性,或者不能避免,也能延缓。”岑文本等人闻言脸上也都露出思之色来。 “摊丁入亩?”卢照辞双眼一亮,猛的想到历史上清朝雍正皇帝实施的土地税收政策来。 “陛下真是大才,摊丁入亩,确实是这种说法。”长孙无忌闻言双眼一亮,岑文本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辅机,你知道何摊丁入亩配套的是什么吗?叫做官绅一体当差。”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按照如今我大唐的政策,九品以上的官员都不用缴纳赋税的,是不用服徭役的。你说这能行吗?若是不行,摊丁入亩制度一出,恐怕兼并的情况,是严重了,那些为了躲避徭役的人,就会整家整户的加入那些世家大族之中,以来逃避徭役。”众人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所谓刑不上大夫,这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缴纳赋税徭役自从有了官这个词语以来,就没有实现过了。这些人当官,不就是为了享受特权的吗?一体当差,一体缴纳赋税徭役,那当官又有什么意思呢?所谓的为国为民,那也是有限度的。 “看看,怎么样,连你们都反对。”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到了这个位置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是如何的大气魄,敢与天下的官绅对着干。他敢于与历史挑战,改变官场上规矩,是个令人敬佩的家伙。 “陛下这个时候不打定主意,恐怕后世的帝王是不敢如此了。”岑文本叹息道:“结果就是如同陛下所描述的那样,富家为富有,穷人没有立锥之地,朝廷的赋税越来越低,土地兼并加严重,穷人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就会揭竿而起,天下就会大乱。”、 “陛下,这个时候不实施,恐怕待天下平定之后,全天下的世家勾连一起,是不好实施了,臣愿意接这个差事,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长孙无忌却站起身来,拱手道。肥胖的脸孔上却是露出一丝兴奋来。可以想象,改千年来的赋税制度,这是一次改革,无论改革成功还是失败,都足够让长孙无忌名垂青史了,何况,长孙无忌的背后,还有一个卢照辞,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是不会允许这次改革失败了,他必定会支持自己。既然如此,何不奋起一搏呢? “陛下,此事还是等待朝议的好。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举妄动啊!”崔仁师闻言,脸上现出紧张之色,赶紧站起身来说道。一旦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之事实施开来,第一个受损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长孙无忌这一招真是毒啊!他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朝廷之中,也只有关中世家,至于关东世家,实力仍然弱小,若是反对的话,力量还不能与皇权相抗争,如此一来,只有拖,拖的天下一统,这样一来,天下世家就会为了此事联合一起,抵制这个政策的实施。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本领再大,也不得不考虑天下世家的意见。 “陛下,臣赞同长孙大人意见,此事宜早不宜迟。”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同时,陛下可以下旨,增加百官薪俸。以嘉奖百官。” 一边的崔仁师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厮是毒了。一下子就将世家与百官集团割成了两份,看看,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下好了,增加了薪俸,大不了,可以将这增加的薪俸去抵消当差和纳粮就是了。那么这次倒霉的就是世家和那些大户了。 “好,那就增加百官薪俸,给他们再加一成。”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百官的差役可以用银钱抵消。” “臣遵旨。”长孙无忌是何许人也,自然能看清楚岑文本关于加薪的意思,不由的感叹对方的奸猾。那崔仁师见大局已定,只得暗自叹了口气,但是望向长孙无忌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狠之意。 第一百六十回 致命一击 第一百六十回致命一击 “辅机,这个差事你不应该接。”太极宫的广场之上,岑文本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这是得罪人的差事,日后恐怕你的门庭再也不得安宁了。”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可是陛下之事关系到千秋万代,关系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此事总得有人去做的。岑大人乃是国之栋梁,陛下肱骨之臣,大人自然是不能做的,下官不过有些微功,才智不足,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下官来做。”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再说。陛下为明主,自然会背后支持下官的。” “长兄兄,此事利千秋,若是办成,我大唐日后的历代君王都会感谢你的,就是我大唐的百姓也会如此的。”魏征冷哼道:“那些世家大族,世代公卿,不纳赋税,哼哼,朝廷的那邪恶赋税早就被他们吞噬大半了,也该动一动他们了。” “哼,魏征,你也是说说好看,不要忘记了,这天下乃是世家支撑起来的,而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陛下也是世家中的一员。本官看陛下今日之所以行此事,就是被你们几个拾掇的,看看吧!等着那些世家大族找你们算账吧!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长孙无忌,你真是聪明,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恐怕你出门都有人拿石头砸你。” “崔大人,你难道不认为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吗?”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若非这些世家大族,陛下又何必如此的麻烦,不断的改弦张,不断的寻找解决农民起义的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的存,他们的力量已经让皇上感到恐惧,感到可怕。他们能左右朝政,他们能改变朝局,甚至他们能使朝代变,他们已经触及到皇上心中的那一根底线了。迫使皇上不得不采取各种办法消弱世家的力量,可以想象,管这次变革会使的大唐短时间不能够实现全国统一的问题,但是不可否认,它能够给将来的变革带来好处。 “你动摇了帝国的基础。长孙大人,你说好与不好。”崔仁师双眼中能喷出火来,眼前的这个长孙无忌真是可恨,不断的冲击着世家大族的底线,扰乱了千百年来的传统,这种人物岂能留他朝堂之上?此人若是这么继续干下去了,恐怕我崔氏要不了多少年,甚至天下的世家大族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沦落成一般的官绅子弟了。 “长孙兄,哎,好生保重吧!”杜如晦摇了摇头道。房玄龄等人也都叹了口气,显然众人都不看好长孙无忌提出的改革。 “辅机,其实倒是有一个办法,使你摆脱这种状况。”岑文本忽然说道。 “岑大人,下官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关系到陛下的治国大计,舍我除谁。下官先告辞了。”长孙无忌闻言眉头一皱,赶紧转身就走。 “辅机,辅机。哎!”岑文本见对方不理睬自己,顿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辅机,还以为我要阻挡他一样。”岑文本闭目长叹道。摇了摇头,也只能是上了自己的马车,朝自己的府邸行去。 次日,就见卢照辞降下圣旨,加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专门主持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圣旨一下来,整个朝廷之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至于降低商业税收,实行分类收税等等商业措施,都已经没有人意,长安城中到处都传播着,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我说他怎么不要我们主动送上去的万顷良田呢?原来早就这里等着了。”韦府大厅内,包括裴寂等人都这里,几乎云集了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世家都这里。 “看看,九品以上的官员,薪俸都涨了一成,也可以用抵押劳役,可是我们世家中田地呢,却也上交上大额的赋税,哼哼,就是冲着我们这些世家来的。”韦挺大厅内走来走去,脸色却是涨的通红,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来。 “诸位,你们可能错怪陛下了。”这个时候,大厅外走进一人来,正是崔仁师。 “崔大人怎么也来了?”裴寂阴冷的说道:“莫非是因为这尚书右仆射的位置被长孙无忌拿走了,心里不舒坦了?” “哼,老大人以为长孙无忌这个尚书仆射能做的久吗?”崔仁师面色阴冷,指着大厅内的众人,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不要本官出手,诸位的怒火就能足够将长孙无忌烧死。” “长孙无忌乃是奉皇上之命行摊丁入亩之事的。我等又怎么敢与陛下对着干呢?”韦思齐冷笑道:“倒是崔大人,您难道不着急吗?若是论家中田地,崔氏的田地可是远我等世家之上啊!” “诸位,我自然是着急了,但是越是着急越是不行的。只有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度过这次难关。”崔仁师冷冷的说道:“这次陛下原准备去前线亲征洛阳的,但是也因为此事,决定留长安了。那个长孙无忌倒也是很厉害,生怕日后天下统一之后,天下世家联合一起,阻挠他行此事,所以才请陛下此事大唐境内行此事,有大量军队的支持下,就是诸位反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然后天下统一之后,我关东世家就是想反对,也得跟随大势了。” “崔大人说的轻巧,此事有陛下他的背后支撑着,谁敢去对付长孙无忌。崔大人,你敢吗?”独孤伤冷笑道。 “其实说陛下他背后支撑着也是假的。”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也是没有办法。昨夜陛下将我等召入宣室之内,原本是研究土地兼并之事的,陛下原本是提高商人地位,降低商税,以引导天下人都来经商,以避免土地兼并之事,可是被我们给否决了。后来长孙无忌就出了个主意,叫做摊丁入亩,按照个人所拥有的土地来收税,这下好了,倒霉的人就变成了我们世家了,谁让我们世家拥有大量的田地呢?陛下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同意这件事情的,若是诸位谁能找到比长孙无忌好的办法来,陛下就不会行此手段了。诸位有吗?” 众人闻言,各个面色微红。世家占有大量土地之事,各个都知道,但是若是要改变这种情况,那就得交出手中的土地,可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辛苦经营的土地就这么让给别人,谁都不会同意的。 “怎么,没有人有主意吗?”崔仁师面色冰冷,这些人都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崔大人,你要尚书仆射之位,我们要保住我们的土地,有什么计策,那你就说吧!”裴寂冷哼哼的说道。河东裴氏照样有着不少的土地,那裴寂当初李渊的照顾之下,关中、河东、巴蜀到处都是裴氏的土地,而且是上等水田。一旦摊丁入亩制度实施,裴寂可就要大出血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长孙无忌。只要让长孙无忌丢官弃爵,陛下就再也无人替他主持摊丁入亩之事了,诸位就能保住诸位的荣华富贵了。”崔仁师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你也能再进一步,成为尚书仆射了。”裴寂叫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哼,本官倒没有那个想法,实是陛下用了长孙无忌之策,天下就会再次动荡,再次陷入纷争之中,我大唐江山就会陷入混乱之中。陛下数年的苦心经营,就会付之东流。我等做臣子的岂能为了自己的富贵,而让陛下陷入困境呢?”崔仁师满脸悔恨的说道:“当初宣室之中,岑文本等人为了自己的清明,为了迎合陛下,宁愿让长孙无忌阴谋得逞,真是罪不可赦。” “哼!莫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韦挺也冷哼道:“不过,这次看你我有共同的目的的份上,你我双方再合作一次也不迟。不过,你可确定,皇上是不会支持长孙无忌的,是观望之中的。” “那是自然。”崔仁师拍着胸脯说道:“事关国本,陛下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他还观望呢?一旦摊丁入亩出现了问题,他就会及时阻止的。只是你们就这样找上门去,恐怕事有不妥吧!还会引起陛下的反感的。” “这个自然,既然陛下已经下旨,我等自然是遵从陛下的旨意了。”韦挺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上面自然是长孙大人为首,下面自然有群臣辅弼,完成陛下的摊丁入亩制度了。” “如此甚好。”崔仁师闻言点了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告辞了。” “哼,看来这陛下麾下的六大重臣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韦思言冷笑道:“这下可够长孙无忌喝上一壶的了。”大厅内顿时传出一片笑声来。 其实,不要他们出手,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长孙府上,高士廉端坐椅子之上,他面前,长孙无忌额头上布满着冷汗,他和他的妹妹从小都是高士廉养大的,然后将长孙无垢许配给李世民,长孙无忌也进入李世民麾下效命,可以说,高士廉对长孙无忌的恩情丝毫不亚于给了长孙无忌身体和生命的长孙晟。 “舅舅,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不就是交了点税吗?对于舅舅来说,也没多少银钱。”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竖子,你以为老夫是为了那么点银钱吗?老夫担心的是你的前程,担心的是你的性命。”高士廉手中拐杖狠狠的击长孙无忌的肩膀上。 “知道商鞅吗?”高士廉冷哼道:“秦之所以能统一六国,商鞅功不可没,可是他后是怎么死的,车裂而死。摊丁入亩制度好吗?好,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好吗?好,可是他它注定着得罪一大批人。你想过没有,有朝一日,陛下不想保你了,有朝一日,这变革之中,有个什么事情发生,天下人就会群起而攻之。你有那个本事能保全你自己吗?” “陛下乃是一代明主,岂会不知道此事关系大唐兴衰,他岂会允许改革的失败?”长孙无忌不满的说道:“陛下亲口告诉无忌的,让无忌大胆的去做。” “老夫自然知道此事的利弊,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让你去做。”高士廉叹息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你要办成此事,就要后宫有人。崔仁师的背后乃是皇后娘娘,弄不好还有日后的太子殿下,他来做这件事,一旦失败了,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要是来做这件事,就算陛下如今保住你的性命,可是你还有再起的机会吗?若是如今是世民位的话,我这个做舅舅的绝对不会拦着你。你应该知道,论才能你昔日的秦王府中并不算厉害的,可是为什么仍然是你排第一位啊!那是因为有无垢。所以他们都给你的面子,如今,你的后宫无人,他们目标不敢对准着陛下,那就只有对准你了。辅机,老夫沉浮宦海半生,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赶快进攻将此事给推掉,否则,日后必有祸端。” “舅舅,既然无忌已经接下了这个差事,何况,这个主意还是无忌说出来的,那无论如何也得做下去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异样的光芒来,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道:“既然陛下封无忌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足见对无忌的器重了,无忌若是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又如何做陛下的臣子。” “哎,跟你的父亲一样。”高士廉闻言,站起身来,摇摇头道:“你回头派人到我府上来吧!老夫会将老夫的田地账簿报与你的,你拿去吧!反正老夫也已经老了,虚名对于老夫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算我这个做舅舅的帮你的吧!” “谢谢舅舅。”长孙无忌拜了下来。 次日,整个大唐都围着长孙无忌动了起来,尚书省、中书省等等机构部门,以及个州、县等随着长孙无忌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丈量土地,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变革中来,而听了高士廉劝告的长孙无忌也时刻防备着关中世家的反扑,但是出乎长孙无忌意料的是,关中世家不但没有任何反扑的迹象,反而是相当的配合,让长孙无忌丈量土地,态度让人惊讶。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大唐强大军队面前,这些世家也只能接受卢照辞的一系列的命令和圣旨,原本奔驰的神经也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仆射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尚书省一个官员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不满的问道。 “大人,三原县,三原县出了大事了,死人了,范兴弄死人了。”那名官员紧张的说道。 “怎么回事?”长孙无忌面色大变,范兴是他举荐的官员,负责三原县丈量土地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他那里出了事情了。 “大人,那里有人说摊丁入亩不但没有使他的负担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就上吊自杀了。”那名官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那怎么说是范兴弄死人了。那个叫三原县令叫做什么卢照辉哪里?”长孙无忌赶紧问道。 :“他难道就没有出告示吗?” “卢县令告假回家娶亲了。”身边的官员赶紧解释道:“如今县里的一切都是由县丞范兴范大人主持的。” 长孙无忌身形一晃,他终于知道,对方已经发动了,而且是必杀的一刀。范兴是自己举荐的,而且又他主持的地方出了人命,还是三原这个靠近长安的地方,恐怕明天一早,就会有奏章传入中宫。那些以魏征为首有风闻奏事权力的御史台的官员们,是不会放掉这个成名的机会,来大肆打压长孙无忌,连带着这个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制度来。 “走,去见陛下。”长孙无忌猛的想了起来,赶紧静下心来,就朝宣室而来。 “大人,这个时候,陛下能相信你吗?”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官员解释道。 “陛下乃是圣明之主,肯定有洞察乾坤之力。”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这个时候,卢照辞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宣室之外,长孙无忌老远就看见成公公站那里,赶紧拱手道:“成公公,陛下可里面?” “陛下正与锦衣卫统领说话呢?长孙大人,稍等。”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长孙大人,不是奴婢说你,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范兴这样的一个马夫去做一个县丞呢?这下好了,让别人捉到辫子了。” “陛下也知道了?”长孙无忌惊讶的说道。 “怎么,干了坏事还怕别人不知道啊!”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卢照辞不知道何时出了宣室来。他身后,卢青云小心翼翼的站身后。 “陛下,臣让陛下烦心了。”长孙无忌一见卢照辞走了出来,知道事情也已经过去一半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露出尴尬之色来。 第一百六十一回 卢承祖 第一百六十一回卢承祖 “你是让朕烦心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替朕受过,起来吧!” “谢陛下。”长孙无忌声音中有些哽咽。这个时候,他不由的想起了李世民,若是李世民的话,这个时候,为了大局,恐怕是要牺牲自己了。与卢照辞想必,李世民像一个帝王,一个高高上的帝王,而眼前的这位,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青云都已经对朕说了。”卢照辞将长孙无忌召进宣室,淡淡的说道:“这些家伙就是不死心,就算你长孙无忌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是防不胜防。何况,辅机你也是大意了。” “那陛下准备将摊丁入亩之事停上一段时间吗?”长孙无忌紧张的说道。 “停?为什么要停?”卢照辞好奇的说道:“你是害怕朕半途而废?辅机,这个时候要是停下来,日后对方还会有多的办法来对付朕,阻挠朕的一切决断,朕能退第一次,就会退第二次,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干预朝廷大事,简直是可恨至极。把朕当做杨广了,把朕当做高祖皇帝了。朕岂会是那样的好欺负的。” “陛下,若是不停下来,恐怕会有人会趁机闹事的。”长孙无忌低着头说道。 “辅机,要来闹事的也是那些世家大族,你知道为什么那些贫民百姓也出来闹事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那是对朝廷的政策不熟悉,以为政会损害他们的利益,然后经过别人的挑拨之后,就会起来阻挠政的实施。记住,要让下面的人悉心的为那些贫苦百姓讲清楚政的好处,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一大部分人的支持,才能避免那些世家大族们的反击。” “臣考虑不周,让陛下为难了。”长孙无忌闻言如同拨云见日,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好了,听说你家后院中有一片桃林,此刻桃子已经成熟,朕很喜欢吃,明日想到卿府上去享用,不知道卿可欢迎啊!”卢照辞忽然说道。 “臣谢皇上。”长孙无忌面色大喜,赶紧拜道。自古皇上很少到臣子家中去的,自从卢照辞登基以来,从来就没有到过哪个臣子府上的,卢照辞这个时候去,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给长孙无忌撑腰的,是做给群臣们看的。长孙无忌如何不高兴。 “好了,你先回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臣告退。”长孙无忌脸上堆满着笑容,退了下去,却是出宫回府准备不提。 “陛下,那卢照辉回家成亲,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卢照辞的身后,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是自然。”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哼道:“这一次关东世家和关中世家已经联合一起了,铁心的是要反对朕的政了,这些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也不想想,自己已经得了那么多了,就不想给百姓一条活路吗?” “听说中书令曾到韦挺府上去过一次。”卢青云低声说道。 “他也是呆不住了。”卢照辞冷哼道:“传旨,罚他半年的俸禄,让他没事的话,就家里看看书也是好的。” “是,臣这就去。” “陛下,坤宁宫派人来报说娘娘开始阵痛了,恐怕即将临盆了。”卢青云正待告退,就见一个美貌女官走了进来,报道。卢青云扫了一眼,识得正是卢照辞的幼年侍女柳儿,此刻做了后宫的女主管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卢青云赶紧说道。 “这么快,走,过去看看。”卢照辞虽然已经两个儿子了,但是一个儿子是酒醉后的产物,一个儿子是意外之喜,这个儿子却是崔莹莹所生,按照封建王朝的传统,这个儿子才是嫡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儿子有可能是帝国的继承人。当然,要是女儿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青云,传旨,让中书令崔仁师也来一趟吧!”卢照辞右脚刚刚抬了起来,忽然又转首说道。 卢青云神情一愣,赶紧应了下来。 坤宁宫早就是慌乱不已,不少的宫女挤宫外,各个都担心的望着宫内。里面的主子可是身担心着天下的安危,是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天知道皇上大怒之下,会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等到卢照辞来的时候,发现李婉儿等人也都赶了过来,连带着卢承嗣、卢恪也母亲的带领下,聚集坤宁宫中。众人一见卢照辞的到来,赶紧拜下迎接。那卢照辞哪里还乎这个,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起身来。 “陛下,太医、产婆们都进去了,皇后娘娘富有天命,自然能安然无恙。”杨宁儿拉着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女人生产本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何况,这个年代,技术远没有未来那样发达,因为生孩子死去的母亲还少吗?一旦难产,就说明已经去掉了半条命了。而一旦是大出血,那就表明着回天无力了。 “去,通知锦衣卫,长安城中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孙思邈的道士,此人精通医术。看看,他是不是长安城内。”卢照辞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说道。 孙思邈?成公公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就跑,却是去通知锦衣卫去了。 “臣崔宏道见过陛下。” “臣拜见陛下!” 这个时候,就见崔仁师领着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卢照辞扫了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来了啊!皇后正里面呢!” “陛下不必忧心,想来皇子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必然能保佑我大唐子嗣昌盛,陛下后继有人。”崔宏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开口就是皇子,闭口就是子嗣,丝毫没有提上自己的女儿一个字眼。听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 “陛下,魏征大人求见。”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见,让他退下吧!”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小太监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哪里还敢说话,赶紧退了下去。 “怎么还不没出来。”卢照辞眉头紧皱,由于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根本就听见不见里面的动静,只见有不少宫娥紧张的进进出出,若不是崔宏道父子阻拦,卢照辞恐怕早就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不要拦着我。”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大喝声传了过来。就见魏征手执笏板闯了进来,一边的几个太监想拦也拦不住。 “魏征,你想死吗?”卢照辞心中正是烦闷,一见魏征居然闯入后宫来,不由的面色大变,胸中怒火朝魏征席卷而来。 “陛下,三原…” “明天再说。”卢照辞想也不想就摆了摆手。 “陛下。”魏征煞眉一动,正待再继续说的时候,一边的崔仁师赶紧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哼!事关朝廷社稷,陛下为天下之主,岂能为一个女子而不理国事。”魏征猛的一推崔仁师,正待上前再说的时候。 “传旨,将魏征打入天,送回府上,严加看管。”卢照辞眼露寒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一身怒火息了起来。 “陛下,陛下。你说过言者无罪的。言者无罪啊!放开我,放开我。”魏征的声音几乎几不可闻,很快就消失坤宁宫前的广场之上,卢照辞却是面色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魏征的叫喊声一样,而身后的崔仁师脸上却露出一身异样来。 也不知道多久,就听的一声“啊!”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顿时驱散了坤宁宫上空的乌云,侍候卢照辞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拜倒,口中山呼万岁,就是崔仁师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丝毫没有刚才被罚俸半年郁闷的模样来。崔宏道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坤宁宫的宫门大开,一对宫女跑了出来,拜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诞下麟儿,是个王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崔仁师脸上顿时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那崔宏道脸上也堆满着笑容,双眼精光闪闪,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赏!”卢照辞想也没想就挥了挥手,面上露出一丝愉悦之色来,大踏步的就朝坤宁宫行去。 “皇后辛苦了。”坤宁宫内,卢照辞小心翼翼的望躺崔莹莹旁边的生婴儿。 “陛下!是个男孩。”崔莹莹苍白而疲惫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充斥着母性的光辉。让卢照辞心动不已。 “是个男孩。”卢照辞也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崔仁师道:“传旨所有臣工,与民同乐。” “陛下圣明。”崔仁师乐呵呵的说道。 “从此帝国有后了。此乃是我大唐兴旺之兆也!陛下当与民同乐。”崔宏道也笑呵呵的说道:“看此子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与陛下十分的相似啊!日后必能继承陛下的英明睿智,将我大唐推向鼎盛。” “呵呵,岳父大人谬赞了。”卢照辞闻言神情一动,仔细的端详这生的婴儿一眼,却是没有看出点什么来,至于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是无稽之谈了。这个老家伙恐怕是话里有话啊!到底是个老家伙,与崔仁师不同,话里话外之间,都是想让此子做太子。但是却又没有开口明说。 “父亲大人却是说笑了。小家伙刚刚出世,哪里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陛下英明神武,数百年都未曾出现一人。又有何人能比的上陛下的。”崔莹莹不愧是冰雪聪明,一见卢照辞的模样,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仍然笑着给卢照辞解了围。 “父皇,儿臣能看看弟弟吗?”这个时候,一个小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杨宁儿怀中的卢恪转动着黑珍珠般的眼睛,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 “啊!”殿内众人面色一惊,惊讶的望着这个相貌酷似卢照辞的家伙。那崔仁师是满脸的阴云,双眼转动,也不知道想什么。 “可以,可以。哈哈!”卢照辞哈哈一下,朝卢恪招了招手,却见那卢恪杨宁儿怀中挣扎了一番,方被杨宁儿放了下来,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朝卢照辞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终于牵到了卢照辞的大手,一下子扑卢照辞的怀中,歪着小脑袋我,好奇的望着躺床榻上睡着的小弟弟。 “不错,此次甚是聪慧。”卢照辞笑呵呵的摸着卢恪的脑袋说道。 “呵呵,到底是身负两朝皇族血脉,自然是不同凡响了。”崔宏道也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脸上仍然是一脸的慈祥来。 “对,对。”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笑道,又朝卢恪笑道:“恪儿,以后长大以后,保护你这小弟弟如何?”话音一出,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而杨宁儿却是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一眼崔宏道。 “好啊!好啊!”卢恪哪里知道,就这瞬间,崔宏道的一句话,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作为小孩子的他还是沉浸好奇之中。 “皇上,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崔莹莹轻轻的摇了摇卢照辞的手臂。 “对,对。”卢照辞连连点头,道:“恩,就叫卢承祖,承祖,就叫卢承祖。传令宗正刻玉牒以存档。” “承祖。”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对了,崔卿,辅机府上有一片桃林,听说他家种出的桃子又大又甜,明日朕想去尝一尝,你也一起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啊!臣遵旨。”崔仁师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能与陛下一起去吃桃,臣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万年才修来的福气啊!” “上次崔礼立下了功劳,朕不能不赏,他庆州也是有短时间了,朕也听说他的事情,就让去泽州吧!做个一任刺史。”卢照辞又说道。 “臣代崔礼谢过陛下。”崔仁师脸上又堆满着笑容来。那崔宏道也点了点头。 “陛下,中书令房玄龄求见。”这个时候,就听见成公公前来报道。 “皇后,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朕晚上再来看你。”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握着崔莹莹的玉手说道。 “陛下,国事要紧,臣妾无事。”崔莹莹淡淡的说道。 “也好,也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崔卿,你们也回去吧!先让皇后娘娘休息吧!” “臣遵旨。”崔仁师原本还想再说话,却见崔宏道轻轻的摇了摇头。赶紧将口中的话又吞了回去,跟着崔宏道一起出了坤宁宫。 “叔父,这个时候,趁着陛下高心的时候,将太子之位定下来,岂不是好事,一旦过了今日,恐怕就有变数了。”坤宁宫外,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不要着急。今日已经击败了一个对手了。应该感到满足了。”崔宏道摸了摸胡须,淡淡的说道:“陛下非是一般的人主,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就会引起他的反感的。” “叔父只得是那个卢承嗣?”崔仁师双眼一亮,道:“此子乃是阴氏所生,想继承皇位的话,恐怕还轮不到他身上吧!仁师倒是觉得那个叫卢恪的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的机灵,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他身后,又有萧禹、封德彝等人的支持,甚至连岑文本也会支持他的,可是一个大敌啊!” “蠢材,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这个卢恪。”崔宏道冷笑道:“没听见陛下怎么说的吗?让他照顾皇子殿下。这就说明着问题。他到底身上有前隋炀帝的血脉,陛下岂会让他继承皇位。想都不要想。” “这样一来,陛下岂不会立殿下为太子呢?承祖,承祖,这其中的含义可就大发了。”崔仁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若是立承祖殿下为太子,我崔氏必能成为除掉河东卢氏的第一大世家了。” “哼,不要高兴太早了。”崔宏道冷哼道:“陛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承祖,承祖,一个名字能代表什么,至于什么天下第一大世家是不要想了。按照陛下如今实施的治国方略来,恐怕是不喜欢世家。否则,也不会实行什么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了。是准备明日去长孙无忌府上吃桃了。陛下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桃子没有,为什么偏偏去长孙无忌府上吃桃子,这是做给你们看的,不要为难长孙无忌了。” “这个侄儿知道。”崔仁师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来。 “不要嫉妒他。毕竟我们的希望不是陛下身上,而是太子身上,只要辅佐承祖殿下登上太子之位,我们后退几步又能如何呢?陛下难道真的能万岁吗?”崔宏道冷笑道:“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已,我们崔家还是等的了的。” “是,侄儿知道了。”崔仁师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回 长孙无垢 第一百六十二回长孙无垢 “针对长孙无忌的事情要停止。--”崔宏道淡淡说道:“我们崔氏需要帮手。长孙无忌就是帮手。陛下虽然经过我一番话之后,暂时的打消了立卢恪为太子的可能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立他为太子的,毕竟,年纪如此幼小,就能表现出如此聪明来,也是相当难得的。萧禹那些人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推动立太子的进程来,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眼前的这个卢恪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一个尚书仆射的位置并不重要,只要承祖王子能够被立为太子,你日后就是国舅,一个区区仆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若是你此刻就算挣到了仆射的位置,可是太子之位被卢恪这个小东西抢走了,你这个仆射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所以你需要朝中结成一党,这个长孙无忌就是重要的。” “可是陛下要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制度,这对我们世家的打击很大啊!侄儿已经和关陇世家约好了,要抵制这种制度。”崔仁师为难的说道。 “蠢材,世家注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利益。”崔宏道冷冷的说道:“就此抵制陛下的改革或许能使得陛下屈服,但是同样也能引起陛下的反感。对立太子就会产生很大的威胁。若是这个时候顺着陛下,虽然得罪了关陇世家,但是不要忘记了,只要有军队,关陇世家是占不到便宜的。哼哼,杨广之所以流落江都,那是因为他没有军队,你再仔细看看陛下的军队,有多少是掌握世家手中的,就是连京师都是掌握凉王手中,谁敢放肆。再说了,你想过没有,关陇世家自从前隋就开始经营了,这几十年时间里,他们的进展是太快了,已经威胁到我们崔氏了,这个时候,也该杀杀他们的威风了。” “是,小侄记住了。”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小侄一定会朝会上声援长孙无忌的。帮陛下度过这场难关。” “如此甚好。”崔宏道点了点头,道:“陛下让我进京,大概就是陪皇后娘娘,过些日子,老夫就该回去了。王世充已经抵挡不住了,大概等陛下亲征的时候,洛阳就会落入陛下手中,天下三分的局势就会打破,窦建德也是抵挡不住大将军的兵锋的,这样一来,我崔氏很快就要重归大唐的怀抱。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也会关东实行,我崔氏也得有点举动了。哼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陛下的政策是起不来多大作用的,只要想一想,很快就有漏洞可以钻的。” “是,是,小侄回去认真思考一番。”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忽然又说道:“叔父,这洛阳即将落入陛下手中,若是陛下迁都洛阳。那?” “那对于我们关东世家来说,可是一个上好的消息啊!从此我关东也可以压关陇一头了。”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自从关陇与关东两大世家门阀一起出现历史舞台开始,双方都成了相互竞争的对手,都是以王朝都城所地为中心展开了无数次的交锋,或为长安,或为洛阳。所以这也是关东世家以前支持王世充的原因之一,谁让王世充建都洛阳呢?这明显是代表着关东世家利益的,只可惜的是,大唐是太强悍了,打的王世充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逼的关东世家之中,如今只有一个郑氏死死的支撑着王世充,其余的赵郡李、范阳卢,博陵崔、清河崔都已经彻底的投靠到了卢照辞这边了。好歹河东卢也是范阳卢的一支不是。 “小侄必定劝说陛下迁都洛阳。”崔仁师也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他打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事人为,但是也看天意如何。”崔宏道宽慰道:“陛下英明神武,不会看不其中的缘故的,你要妥善的时间进言此事,否则就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小侄明白。”崔仁师连连点头,叔侄二人渐渐远去,声音几不可闻。 而长安城内,崔仁师等人不知道的是,随着嫡子卢承祖的降临,长安城内大小世家的态度又开始变了起来,随着卢照辞将次日与中书令崔仁师驾临长孙无忌府的消息传了出来,长安城内是一片哗然之声。 “中书令大人恐怕是改变主意了。”韦挺府上,韦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众人说道:“皇后娘娘已经诞下麟儿,赐名为承祖,中书令大人要当国舅了。他想大臣中选取同党了,要支持三王子做太子,尚书仆射大人正好是他结好的对象。” “不错。”韦思言摇了摇头道:“恐怕整个关东世家都会站三王子的后面,还是他们看的远啊!当今皇上杀伐决断,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那崔氏一看陛下如此模样,恐怕就准备再隐藏着几十年,等到三王子登基之后,卷土重来啊。算盘倒是打的不错。” “没有关东世家的支持,恐怕我们这次又要失败了。”韦思齐摇了摇头道:“我关陇世家占的土地虽多,但是哪里有关东那些世家们多,千年积累,可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就算交几十年的重税,也伤害不了他们的根本。”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说退就退的。那长孙无忌逼死了人,难道还让他这个尚书仆射再当下去吗?”韦思仁冷哼道:“难道就看着我们关陇世家被一个长孙无忌欺负不成?” “不是被长孙无忌这个小儿欺负,他的背后是皇上。”韦挺不满的说道:“陛下明日去长孙无忌府上,嘿嘿,说长孙府上有成片的桃林,这个时候桃子熟了,所以想去尝个鲜的,我的天啊!陛下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非要到他长孙无忌家中,这明显是给长孙无忌撑腰的,听说今天魏征想去参奏长孙无忌,被陛下软禁自己的府上了。” “陛下这是堵塞言路,这是不行的。”韦思齐眼珠一转,顿时说道:“御史台的那些言官是干什么吃的,连谏议大夫都给关起来,他们难道就一点举动都没有吗?那个叫孙伏伽、权万纪号称刚正不阿的人,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踪迹了。哼!都是那长孙无忌干的好事情,我们应该联名参奏他,让他下台,让裴,哦,让萧禹萧老大人为仆射,辅佐陛下,行政。” “萧老大人?”韦挺双眼一亮,笑道:“听说今日坤宁宫的时候,卢恪殿下小小年纪就想照顾承祖王子,陛下甚是喜悦。到底是两朝皇家血统,不同凡响啊!” “卢恪?这能行吗?”韦思言皱着眉头说道。卢恪的身世问题一直困扰着江左世家,虽然得到了卢照辞的承认,但是却也是一个软肋。 “重要陛下承认,那就没有问题。”独孤伤笑道:“若是德妃娘娘这个时候也诞下龙子,我等也推举韦大人为仆射了。” “后宫有人就是不一样。”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当然知道崔氏突然退出对政的进攻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因为后宫皇子的出现,他们已经将目标锁定下一任皇帝身上,至于政之事,就看关陇世家如何了,成,那自然是好事,不成,倒霉也是关陇世家,与关中世家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他们还会跟着落井下石。毕竟,论起真正的实力,关陇是无法和关东世家相提并论的。 “言官,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韦挺摇了摇头,历朝以来,有多少皇帝能真的做到言者无罪的,就是卢照辞看上去很是英明,但是这件事情,到底会不受言官们所逼迫,这还是另外一回事情,但是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且不说韦挺等人准备让孙伏伽等人上书言政,那长孙无忌回到府中之后,就招呼下人们准备迎驾之事。这卢照辞自从登基以来,第一次驾临臣子家中,长孙无忌早就请了长安令,安排护卫之事。虽然不是大肆铺张,但也是小心谨慎,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是接驾的礼仪也是慎之又慎。 “夫君,王妃来了。”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的夫人李氏脸色不安的走了过来。 “哪个王妃?”长孙无忌手执书卷,惊讶的望着自己夫人,这位赵郡李氏出身的大户小姐,此刻脸上却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息王王妃。”李氏轻轻的说道。 “妹妹!”长孙无忌闻言,脸上欣喜之色浓了,一下子就丢掉手中的书卷,朝外迎去。 半响之后,才见长孙无忌扶着长孙无垢走了进来。这个时候的长孙无垢,经过近一年的恢复之后,脸色也好了不少,又恢复了当初的雍容华贵的模样来,面带一丝笑容,是那样的美丽多姿。 “听说兄长近日遭人陷害了?”长孙无垢望着自己的兄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都是兄长无能,让妹妹担心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垢面前也没有隐瞒什么,当初长孙晟死后,两人因为是庶出,所以遭受长孙家族人的欺负,兄妹二人离开长孙氏,到了高士廉府上,虽然高士廉对兄妹二人极好,但是到底是寄人篱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所以当着长孙无垢的面,长孙无忌自然是无话不说。 “若是二郎,恐怕你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那些世家子弟也没有这个胆子来陷害你了。”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 “咳咳。”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羞愧道:“让妹妹见笑了。” “兄长不必如此。无垢并没有怪罪兄长的意思。”长孙无垢面色淡淡,神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道:“兄长肩负着长孙家族的兴衰,与我们这些做女子的不同,要振兴家族,就必须放弃忠臣,若是兄长这个时候还怨恨卢照辞,做妹妹的反而要劝兄长了。” 长孙无忌闻言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轻轻的叹息道:“当今陛下乃是难得的一雄主,与世民,与世民相当,十分的信任为兄。” “不错,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明诏来长孙府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道:“只是,兄长,你以为你这样一来,就能躲避暗处的敌人吗?那关陇世家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还会有多的办法来阻拦你的。” “这个为兄自然知道。”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当初舅舅就曾劝说过我,说我后宫,说关陇世家是不会放弃到手的利益的。”长孙无忌忽然改口说道。 “舅舅大概是说兄长后宫无人吧!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攻击你了。”相反,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祥和来,淡淡的说道:“舅舅说的很对,若是世民还,小妹后宫之中,那些关陇世家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摆了摆手道:“舅舅虽然精于世故,沉浮于宦海多年,也不是每件事情说的都有理。就算这个时候,你后宫之中,甚至乃是后宫之主,摊丁入亩之事,实是干系甚大,你也帮不了我的。” 长孙无垢并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周围,淡淡的说道:“如今的息王府只剩下妹妹一人了,十分孤单,妹妹想兄长府中住上几日,兄长可否答应妹妹的请求?” “无垢,你?”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垢。 “兄长以为小妹要杀卢照辞不成?”长孙无垢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兄长,李氏江山都已经成了过去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成王败寇,自古都是如此,只要涉及到王位争夺,都是如此,那卢照辞不杀掉二郎,二郎继位之后,也会杀了卢照辞的。这就是天意。无垢不敢埋怨上天。” “那你?”长孙无忌脸上浮现一丝狐疑之色来。 “息王府很是孤单,如今只剩下小妹与韦氏了。”长孙无垢苦笑道:“听说韦思言等人准备将韦氏接回府中。以后,息王府日后就剩下小妹一人了。” “无垢,若是可以的话,也回来吧!”长孙无忌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世民已经走了,你还年轻,承乾也被乱军所杀,李氏也已经成了过去,要不,为兄也像韦氏兄弟那样,将你接回来就是了。” “兄长也是想将小妹再嫁?”长孙无垢紧紧的盯住长孙无忌,那长孙无忌面色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显然是让长孙无垢说中了心思。 “为兄也是替妹妹着想啊!”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母亲去世之后,你我相依为命,兄长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息王府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兄长也是不放心的。” “兄长是想让小妹再嫁给谁?”长孙无垢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如今天下之中,能娶李世民女人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皇上卢照辞,胜利者抢失败者妻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何况如此一来,兄长朝廷之中,说话也是有分量的,恐怕再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还需要陛下驾临府中,这样才能解除你的困境。” 长孙无忌脸色红了,虽然他以前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与长孙无垢说着说着,这种想法就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脑海之中,总是记得高士廉说的那些话来。高士廉说的一点都不错,若是李世民当政的时候,他还会遭到别人的陷害吗?后宫之中有个人替自己说上句话,就算是不说话,也是没人敢如此的算计自己。但是此刻长孙无垢一下子点了出来,心中不由的有些羞愧起来。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垢拜了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妹妹莫怪,是兄长官迷心窍了,还请妹妹休怪。” “兄长。”长孙无垢见状,也站起身来,凤目微红,一下子托着长孙无忌,哽咽道:“兄长之苦,妹妹自然是知道。兄长肩负长孙世家兴旺发达的重任,又想有个施展心中所学,但是却被现实所逼,无可奈何之下,才有了这种心思,妹妹不怪你,怪只是怪妹妹命苦而已。” “不,不。我长孙无忌再怎么无能,也不会做出出卖妹妹的事情来。”长孙无忌赶紧摇了摇头道:“妹妹既然不想嫁,那我们就不嫁。当今陛下乃是英明之主,岂会因为一个妇人而重用某个人的。依照为兄的才能,陛下岂会有不用之理。看看,这次关陇世家陷害为兄,陛下亲自前来支持为兄,由此可见为兄陛下心中的地位,岂是需要后宫之人帮助才成。” “兄长说的极是,是妹妹误会兄长了。”长孙无垢站起身来,道:“兄长,小妹还想府上住上几日。” “好好,妹妹想住上多少时日都行,为兄这就派人收拾一番。”长孙无忌闻言赶紧点头,说道:“只是,妹妹,明日陛下驾临府上,你,你还是不要出来吧!” 第一百六十三回 群谏 第一百六十三回群谏 “兄长暂且放心,无垢不会见他的。”长孙无垢面带一丝苦笑道:“兄长如今是无垢的唯一亲人,无垢岂会如此不知道大局,坏了兄长的好事。何况,二郎已经去了,真的说起来,卢照辞并没有多大的过错。”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长孙无忌感觉口中一阵苦涩,双眼却是望着别处,不好与长孙无垢相视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痛苦,她与李世民也算是青梅竹马,夫妻二人恩爱无比,远比其他人。此刻,李世民被杀,她心中所承受的痛苦远超众人。一想到自己心中所掩藏的主意来,长孙无忌真是感觉自己是个禽兽。 “兄长去忙吧!妹妹也来看看这满园的桃林。”长孙无垢脸上现出一丝顽皮与天真来,笑呵呵的说道:“当年兄长为了偷两个桃子,差点还挨了别人的打的。嘻嘻,兄长,不知道你还记得的否。”长孙无垢说着说着,身形逐渐没入桃林之中,让长孙无忌脸色羞的通红,仰天一阵长叹,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对自己的妹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沉浸李世民死亡的痛苦之中,还是另寻欢,过着的生活的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自己的亲妹妹过着幸福的生活。 次日,晴空万里,长孙无忌府前早就有长安令和左翊卫大军派出了大量的兵力来护卫长孙府上,因为贞观皇帝即将驾龄长孙府上,长孙无忌虽然表面上很是高兴,但是暗地里也很是紧张,毕竟,皇上驾临府上是何等的荣耀,像卢照辞身边的重臣,当以岑文本为首,但是现为止,卢照辞都没有明诏下旨要到岑府上的。这个荣誉居然被长孙无忌要了过来,这不由的不让兴奋,当然,万一皇帝长孙府上出了事情,那就不是他长孙无忌能够承受的住的了。而左翊卫大军和长安衙门的衙役的到来,也使他有了几分底气。 “长孙大人,崔某可是嫉妒你啊!”崔仁师脸上是赤果果的是嫉妒,他是皇上的小舅子,这种荣誉都没有得到,偏偏还是让长孙无忌得到了。若非昨日皇后诞下来卢承祖,恐怕他此刻脸上早就是乌云满面了。 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奇,但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崔仁师如此直白,有的时候直白能让人下不来台来,但是有的时候,直白却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眼前的这个崔仁师就是后一种,他的直白就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长孙无忌一想到昨日皇上嫡子降世,顿时就明白了崔仁师的打算,当下轻轻的将身形离开了少许,拱手道:“陛下隆恩,做臣子的只有万分愧疚啊!” 崔仁师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见长孙无忌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悄悄地长孙无忌的耳边说道:“辅机兄,不是小弟没有提醒你,今日你可得小心点了,韦挺那些人可不会让你如此轻松的就过关的。哎!这些家伙就是不知道陛下的雄才大略,只知道家族的利益,却不知道为国家为朝廷想想。辅机兄,小弟,你放心,下官虽然不才,必定会站你这边的。”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若真是有这种事情,恐怕你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会帮我说话。不过,韦挺等人真的会陛下来的时候生事吗?那恐怕就不妙了,连累了陛下也不好处置了。”当下双眼一转,就想着什么方法来,只可惜,短时间内,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来阻止这些人。 “看,陛下到了。”崔仁师指着远处说道。 长孙无忌望了过去,果见有一对对金瓜武士开道,有一面面幡旗等物,又有宫女提着香炉,捧着御扇,有六匹白色骏马拉的龙辇,一队队英武的御林军护卫下,缓缓而来。周边御道旁边早就跪满着人。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等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拜倒地。 他们的身后,有长子长孙冲,次子长孙涣、三子长孙浚长孙府家人都跪其后。那卢照辞下了龙辇,望着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两位爱卿起来吧!”声音中正平和,隐隐还有一丝喜色,显然是因为昨日皇后诞下了龙子的缘故,跪地上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状,心中暗自高兴。 “你就是长孙冲吧!”卢照辞看了一眼,跪长孙无忌身后的小家伙,笑呵呵的说道:“年纪小了点,做个富春县子吧!” “臣代犬子谢过陛下。”长孙无忌闻言一下子跪倒地,一边的崔仁师双眼中掩饰不住是赤果果的嫉妒。如果原先本就是羡慕的话,如今是变的恨不得以己身所代替。要知道卢照辞自从继位到如今,虽然封赏了功臣,但是却从来恩荫过功臣之后的,长孙无忌又有何资本,不但让皇上亲临府上,是能恩荫了长子,容不得崔仁师不嫉妒了。 “起来吧!”卢照辞哈哈一笑,伸手来讲长孙冲牵手上,笑道:“若是朕又女,必选一人嫁与此子。” “陛下真是慧眼如珠,长孙大人的长公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深得父风,可惜的是,陛下膝下暂且无公主,否则必然是一段佳话啊!”崔仁师赶紧一边说道。 “怎么,崔卿,这么说,你膝下有这样的小娘子了?”卢照辞心情一高兴,不由的接口说道。话音一落,顿时面色微微变了变。 果然,那崔仁师拍掌笑道:“陛下果真是神机妙算,臣正有一女,与长公子年纪相仿,正想与长孙大人结成亲家,不知道长孙大人如何?”说着就紧紧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见状,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这种情况,他是不好拒绝的,可是一旦答应了呢?那也是不好的,当下不由的迟疑起来。 “怎么。崔卿是和朕抢女婿啊!朕方才可是说了啊!有女必嫁此子。哈哈,金口玉言啊!不容改啊!”正这个时候,走前面的卢照辞忽然开口了,笑道:“朕虽然眼下没有女儿,但是并不是代表以后没有女儿,哈哈,辅机,你这长子就是朕的驸马了。哈哈,你可不许拒绝啊!” “臣谢陛下厚爱。”长孙无忌闻言不由的松了口气。若非卢照辞接下了话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崔仁师呢?一旦答应了崔仁师,恐怕日后就会有大麻烦。经历了玄武门之变后,对于皇家夺嫡之事很是敏感,如今皇后已经诞下龙子了,但是仍然不见卢照辞颁布圣旨,要册封太子,何况,就算册封了太子又如何,李建成就是一个例子,卢照辞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他的儿子又岂会差到哪里去,日后这东宫的位置必然是一个引子,席卷了整个朝廷,这个时候的长孙无忌已经不同于当年的长孙无忌了,他已经没有投资的对象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效忠卢照辞,这样一来,就算皇帝登基后,对自己这些老臣子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但是一旦站错了对,长孙家族就会断送自己的手上,这是长孙无忌不愿意面对的。皇上如此接口,显然也是想清楚了其中的道道,所以才将长孙冲抢手中。 “呵呵,陛下既然要招长公子为驸马,臣就不敢与陛下抢了。”崔仁师神情一愣,脸色一红,略带一丝尴尬的说道。 “这就对了。辅机,你家的桃林哪里,快带朕前往。”卢照辞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了,赶紧招呼长孙无忌道。 “哦,臣真是该死,陛下这边请,这边请。”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国舅,走,走,哈哈,朕可是很久没有吃过桃子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好像根本没有将刚才之事放心上一样。那崔仁师也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没想到自己自作聪明,白送了一个公主给长孙无忌了。不过,哼哼,你得过了今日这道关才说。韦挺这些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饶你。哼哼,既然你不答应本官,就别怪本官无情了。先让你吃吃苦头,看看你们这些人想保持中立的人如何面对关陇世家,没有我关东世家,难道陛下真的能保住你吗? “陛下,到了,您看到了。”众人随着长孙无忌进了一个小院,院中确实中了数十株桃树,形成了一片桃林,桃林中间有一个亭子,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早就摆放着几个精美的篮子,篮子中间隐约可见几颗红透透的桃子。崔仁师见状,心中一笑,暗思道:“这个长孙无忌真是有趣,还真以为陛下到你府上来是来吃桃子的。皇上宫中什么没有吃过,居然到你这里来吃桃子,真是好笑。” “不错,辅机。”卢照辞看着眼前的桃子,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大,那么甜,到底是无污染、无公害的绿色食物,也不管众人的惊讶模样,伸手抓起一个来,就吃了起来,还练练点头,看的崔仁师惊讶无比。 “陛下,臣还准备了一些歌舞,陛下您看?”长孙无忌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哦,那传上来看看。”卢照辞脸色一动,点了点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赶紧拍了拍手,瞬间就听见乐声起,又见一队舞女现了出来,为首一人脸带白色丝纱,身形高挑,显得雍容华贵,美丽多姿,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领着一群舞女就眼前的桃林中舞了起来,就见长袖飘飘,香风席地,舞姿端的不凡。 卢照辞远远看的眉宇之间十分眼熟,但是也没有意,只是不时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舞蹈这方面,古人远超今人。看这舞舞的就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只是不知道这群舞娘长孙无忌是如何培训出来,看那领舞的,已经远宫廷教坊司那群人之上了。 “辅机,不错,不错。”卢照辞连连点头,笑呵呵的说道:“辅机,那领舞之人不凡,不凡啊!” “陛下既然如此喜欢,就让长孙大人送进宫去就是了。”一边的崔仁师也不待长孙无忌开口,就说道。 “这个,这个有些不好吧!”卢照辞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来。虽然权贵之间,相互赠送婢女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卢照辞到底是身份不同,岂能让长孙无忌赠送婢女给自己。那自己跟那李渊、裴寂之流又有何区别呢? “陛下,臣看她舞姿不错,不如让她入教坊司让她教宫女跳舞也是好的。”崔仁师见卢照辞有些意动,当下又说道。反正入了教坊司就是入了宫,到了宫里之后,还不是一回事。风声一过,封个婕妤、才人之类,外廷岂会意。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你说呢?”崔仁师忽然推了推身边的长孙无忌。 “啊!陛下恕罪。”长孙无忌早就是脸色涨的通红,隐有一丝尴尬之色。让卢照辞惊讶无比。 “辅机,那领舞乃是你府上的人士,到如今还让你如此沉醉,朕也就不夺人之所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朕还准备让她入教坊司,让她教宫人跳舞呢?既然你不愿意,朕也就不勉强了。” “诶,长孙大人,不就是一个舞女吗?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崔仁师推了推长孙无忌,轻声说道:“辅机,不是我说你,你看看陛下的后宫,不过才五位娘娘而已,后宫稀缺,不符合天道至理,陛下精心国事,不将这些事情放心上,我等做臣子的可得将此事放心上,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嘱咐下官多少次了。看看,陛下好不容易才看中了一人,你我总不能扫了皇上的兴吧!” 可怜那长孙无忌也是有口说不出来,一听见此话,赶紧说道:“崔大人,不是下官扫陛下的兴头,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下官那苦命的妹妹,息王妃啊!” “长孙无垢?”崔仁师面色一变,顿时再也说不出话了,神情有些紧张之色来。若真是长孙无垢可得小心点了,要知道她与李世民情深意重,这件事长安城谁都知道,这卢照辞可是亲手杀了李世民的,若是让长孙无垢进了宫,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一想到这里,原本想算计长孙无忌一道的崔仁师也不再说话了。 “陛下,臣看这此女舞姿也不过如此,陛下若是喜欢看舞蹈的话,臣回头从府上选上几个好的,送进宫去。”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朕平日要处理国事,哪里有心情欣赏歌舞,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卢照辞摆了摆手手。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状,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心中已经不高兴了,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一丝懊悔来。 “长孙无忌,出来,长孙无忌,出来。” “清君侧,诛奸佞!” “长孙无忌,出来讲清楚!” …… 忽然府外一阵喧闹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卢照辞心情正是郁闷之时,忽听见府外一阵叫喊声,顿时怒火冲天,哪里还有心思看歌舞,一下子将盘碟砸地上,吓的长孙无忌等人一下子都跪地上。 “崔仁师,出去看看。”卢照辞指着崔仁师怒喝道。 “臣这就去。”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畏惧来,其实心中早就是高兴万分了。他知道这必定是韦挺等人已经发动了。 “陛下,恐怕是因为三原之事。”长孙无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听出声音来了,是御史权万纪。” “陛下,是御史台的那些官员们,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们?为首的是御史孙伏伽和御史权万纪,都是御史台中的中间力量。”片刻之后,就见崔仁师跑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都是为三原之事而来,说是请陛下惩处长孙大人,还请陛下废除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卢照辞脸色铁青,就准备望外走。清君侧,诛奸佞,这些家伙果真是大胆。这些话历史上都是那些诸侯王们为了造反,对付中央散布的话来,汉景帝的时候吴王刘濞用过,后世之中,燕王朱棣用过。这如今居然用到了自己的头上,如何不让他愤怒。 “陛下。陛下,您不能出去。”这个时候一个冷声传了过来,卢照辞神情一动,朝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却见是刚才领舞的那名女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朝廷之事,岂是你能管的。”声音低沉,隐隐有一丝杀气,可以想像,若非有刚才的一场舞蹈做铺垫,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盛怒之下的卢照辞给杀了。那跪地上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却是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主居然如此大胆。 第一百六十四回 出众风流长孙无垢 第一百六十四回出众风流长孙无垢 “陛下,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恐怕是希望陛下前往,亲自安抚他们。”哪里知道此女不但没有因为卢照辞的恐吓而有丝毫的变化,轻轻的走了上前。那崔仁师虽然趴地上,但是香风席卷,莲足轻抬,一点裙角现了出来,他还是知道的,心中大惊,赶紧爬了过来,挡卢照辞和对方之间。 “陛下,舍妹无知,还请陛下饶恕舍妹。”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动,面色大变,赶紧也学着崔仁师的模样,也趴卢照辞身前,隐隐将卢照辞护前面。 “你妹妹?长孙无垢?”卢照辞闻言神情一动,惊讶的望着眼前不远处的女子,却见对方轻轻的取下脸上的丝纱来,露出真面目来,可不就是昔日的秦王妃,如今的大唐尚书仆射的妹妹长孙无垢吗? “无垢冒昧,还请陛下饶恕臣妾兄长。”长孙无垢盈盈下拜,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卢照辞仍然从其中感觉出一丝悲苦来。 “你们起来吧!”卢照辞指了指长孙无垢,说道:“辅机,让息王,让令妹坐下吧!朕想听听小娘子是怎么看待此事的。”长孙无忌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请了长孙无垢坐了下来,只是一边的崔仁师眉头动了动,双眼卢照辞和长孙无垢身上转动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那长孙无垢粉脸一红,露出一丝羞恼之色,银牙一咬朱唇,脸上的薄怒之色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盈盈的端坐锦凳之上。他是坐了下来,可是长孙无忌和崔仁师却是不敢坐下来,而是小心翼翼的站一边,长孙无忌脸上是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 “陛下,您应该知道,这些人虽然是冲着家兄来的,实际上却是冲着陛下的政来的。”长孙无垢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盯住卢照辞说道。 “你二人先退下吧!”卢照辞并没有回答长孙无垢的话来,而是挥了挥手,命令长孙无忌和崔仁师退了下去。那长孙无垢见状,粉脸闪过一丝红润,自己这个秦王妃与卢照辞这个皇上,桃园之中,凉亭之内,孤男寡女之下,这是干啥?他想干啥?长孙无垢就是教养再好,心中也是翻滚着不停,若非考虑这卢照辞是皇帝,若非考虑着长孙家族,恐怕早就将面前的茶水泼到卢照辞的脸上了。但是一想起,面前这个可恶男人的身份,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愤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正待说话,一边的崔仁师却早就拉着长孙无忌出了凉亭。那长孙无忌连连叹气,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崔仁师出了后院桃园。 “嘿嘿,长孙大人,恭喜了。恭喜了。”两人出了桃园,崔仁师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一眼,朝长孙无忌连连拱手道。神情要多暧昧就有多么暧昧了。 “崔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长孙无忌岂是为了区区一个官位而出卖自家亲妹妹的人吗?”长孙无忌脸红脖子粗,不满的说道。 “长孙大人,崔某人可是没说啊!”崔仁师赶紧摆手道:“实是令妹仪态不凡,已经深深的吸引了皇上了。听听,从息王妃改口为令妹,啧啧,长孙家的小娘子,这难道不能表达皇上的心思吗?” 长孙无忌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本身就是一个聪明机警的人物,卢照辞凉亭内的表现,早就落入他的眼中,为难的同时,也不得不说心中也暗藏着一丝窃喜。卢照辞虽然不是好色之人,后宫中的佳丽也是很少的,就是李渊那个老头子,后宫中的佳丽也远卢照辞之上。但是自己妹妹是何等的风采他长孙无忌是很明白的。卢照辞的一番表现,足够说明了一切。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的朝凉亭内望了望。却见两人仍然如同刚才模样,长孙无垢正说着什么,心中是一叹,自从长孙无垢献舞的时候,他就感觉出长孙无垢的心思了,心中甚是后悔昨日答应长孙无垢之事来。心思虽好,但是已经超出了长孙无忌预想的范围了,已经不是一个女子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凉亭之中的卢照辞,却丝毫没有将外面的群臣纳谏之事放心上,而是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美丽多姿,就是皇宫之中的崔莹莹等人都隐隐有些不如,让卢照辞惊叹的是,此女的聪明机智,加上历史上对此女的描写,让卢照辞是感到好奇了。所以当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历史上闻名的贤后,不由得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垢,人也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长孙无垢那美妙的声音。 “陛下,不可否认,您心中恐怕早就有了决断,否则不可能家兄说了一句摊丁入亩之后,您就能说出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来。”长孙无垢望着眼前的英俊男子,看着他那种懒懒的表情,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咬死。 “不错,所以朕这不就来了长孙府上,给辅机压阵的吗?”卢照辞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早就有的主张来,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情也只有辅机能做。满朝文武之中,与关中、关东、江左诸世家没有什么关系的,也只有辅机了,辅机乃是一个良相,朕很是重视,也只有他才能勇往直前,劈荆斩浪,为朕行此政。” “皇上太看的起家兄了。”长孙无垢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一点喜色,反而悲伤之色浓了,无数的历史证明,一般充当这种角色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诸如商鞅等等一大批春秋战国时期的改革家们,诸如汉朝的晁错等等,深受皇上信任,但是皇上一旦死后,都会被那些旧的势力们算总账,这才是长孙无垢担心的地方。 “哈哈,辅机若是没有这个能耐,朕击就是想扶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啊!”卢照辞哈哈一笑,好像丝毫没有听清楚长孙无垢言语之间的意思一样。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娘子,你…” “请陛下称呼臣妾为息王妃。”长孙无垢终于怒了,她也是一个身份的人,也是一个世家子弟,世家中所讲究的高贵她也是深得其中三味,但是经过卢照辞屡次挑衅,她怒了。也不顾卢照辞的身份,张口就说道。话音脱口而出,虽然心中有些惊惧,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平静。冷冷的望着卢照辞,样子要多吸引人就有多吸引人,只可惜的是,这种样子也只有卢照辞能看的清楚,或许就是长孙无垢自己也不知道。 “息王妃,息王妃。”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丝毫没有将这个息王妃的名分放眼中。让长孙无垢又羞又气。 “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家兄?”长孙无垢神情一变,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的模样来,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杀夫的仇人。 “处置?为什么要处置?”卢照辞好奇的问道:“辅机忠于王事,朕奖赏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处置朕的肱骨之臣呢?难道长孙娘子…” “息王妃!”长孙无垢再次纠正道。 “哦,对,难道息王妃眼中,朕就是无道的昏君吗?”卢照辞连连点头,道:“长孙娘子,哦,息王妃,朕恐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吧!” 对面的长孙无垢已经被卢照辞的长孙娘子和息王妃这个称呼弄的无力争辩了。当下疑问道:“那陛下准备如何应付外面的那些大臣呢?” “咦!刚才朕准备外去的时候,不是长孙娘子叫住了朕了吗?”卢照辞脸上故作惊讶的疑问道:“朕还以为长孙娘子有什么好的主意呢?那长孙娘子为什么叫住朕?长孙娘子,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啊!看来,辅机也是劫难逃啊!” “不是,臣妾有话说。”可怜的长孙无垢已经被卢照辞给糊弄晕了过去,早就失去了分寸,一见卢照辞逼迫,赶紧说道:“这些人之所以外面吵闹,就是为了让陛下出去,只要陛下出去,事情就再也难以挽回了。这些人肯定会逼着陛下除掉家兄。陛下若是不答应,这些人就会将所有的罪名一起推到陛下身上,连带着家兄的罪名就大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朕就不该出去了,那外面的那些官员,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怎么办?”卢照辞苦笑道:“这些人可都是国之铮臣,朕岂有不管的道理。” “那陛下就应该废掉刚刚推行的政吗?”长孙无垢面色一变,以为卢照辞要妥协,赶紧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陛下如何又有何威严来治理国家,这些大臣们会肆无忌惮,他们身后的世家大族们只会拍手叫好,不断的欺压着皇权,直到稍有不如意之处,就会像隋末一样,推翻炀帝的统治。难道陛下也想大唐江山仅仅两世就垮了吗?大好河山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吗?” “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垢,这种话岂是能说出口的。 “陛下恕罪。”长孙无垢也感觉自己的言语过分,赶紧低着头说道。 “算了,你也是关系你的兄长。”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实话告诉你,朕的麾下有五大重臣,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如此而已,这几人朕是十分信任的,因为他们的身边没有世家的影子,朕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消除世家了,但是为了江山社稷,朕也要想一切办法消弱世家,将他们消弱到低点。所以朕借着科举,大肆提拔寒门子弟,你家兄长上次提出摊丁入亩,所以朕又借着机会提出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事情来。外面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哼哼,被那几个世家所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陛下这个时候是你不能妥协的,一旦妥协不但前功弃,为重要的是对陛下的威望是个打击,日后就要为那些世家所逼迫了。”长孙无垢脸上闪过一丝英气,说道:“若是陛下愿意的话,臣妾愿意接这个差使,这些人劝回去。” “哦,你有办法?”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可是不相信?”长孙无垢嘴唇微翘,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陛下可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女人?” “呵呵,长孙娘子,朕拭目以待。”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陛下,陛下,岑大人他们也外面。”这个时候崔仁师和长孙无忌闯了进来,那崔仁师进来之后,好朝长孙无垢行了一礼,也许崔仁师看来,这个长孙无垢日后也是要进后宫的角色,不如现就打好关系。 “知道了。长孙娘子,你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这功劳就被岑大人他们抢走了。”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微笑道。他对岑文本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陛下就让臣妾这么出去?”长孙无垢站起身来,扫了卢照辞一眼。 “恩,这么出去是不妥。”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封你为,封你为知制诰,辅机,去给令妹换上一身男装吧!” 知制诰。长孙无忌和崔仁师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崔仁师脸上诡秘之色浓了,而长孙无忌却是一脸的尴尬。知制诰乃是起草诏令的,乃是皇上的近臣,卢照辞以知制诰这个官位加与长孙无垢,其心昭然若揭,如何不让长孙无忌尴尬。 “知制诰?也罢!”长孙无垢却是没有想到这些,她以为卢照辞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而已。加上又让她穿男装,不由的让她是好奇了。当下赶紧与长孙无忌下去换男装不提。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长孙小娘子如何说服这些人。”卢照辞哈哈一笑,那身后的崔仁师也是好奇无比。 “无垢,你怎么能答应陛下的知制诰的官位呢?”一路上,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埋怨道。 “不就是暂时的官位吗?等解决眼前之事后还与他就是了。”长孙无垢满不乎的说道。她虽然也是出自官宦人家,熟悉官场勾当,但是到底是没有做过官,到底是女儿身,历史上,曾经有几个女人被封了官位的了。这下被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卢照辞猛的封了一个官位,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了。 “陛下金口玉言,话一出口,就是不能改变了,你这知制诰乃是陛下的近臣,哎,都是为兄无能。”长孙无忌却是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 “兄长,眼下还是退了府外的那些人的好。”长孙无垢赶紧催促道:“去,找几个锦衣卫来。看陛下如此轻松的模样,恐怕陛下早就料到了。小妹要靠他们来撑腰呢!”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只得领着长孙无垢换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倒也是英姿勃发,只是显的瘦弱了不少。 长孙府外,孙伏伽等人正领着一批热血青年围着岑文本的马车,嚷嚷着不停,那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连连点头,口中连连说是,仿佛是同意着众人的话语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和支持之色。真是你有刀枪剑阵,我就是乌龟壳一块,我就是不动,让你们去说,你们总有说累倒的时候吧! “哗啦!”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背后长孙府府门大开,众人见状纷纷冲了上去,正待挤进去,忽然就见几个绣衣使者,护着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孙伏伽、权万纪等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他们认识那几个绣衣使者,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专侦查朝廷官员**,敌方情报等等事务的,是皇上的贴身卫士。这个年轻人能得锦衣卫护卫,显然非同一般的人。 “下官知制诰孙无垢,奉陛下命前来问孙伏伽、权万纪的话。”长孙无垢声音清越,神情雍容,与那些世家公子哥十分的相似,何况,知制诰一般都是与翰林学士是同一人担任,不但为皇帝写圣旨外,也兼着顾问的差事,并不算是实权人物,那孙伏伽等人哪里会认识这样的人物。绝的是,长孙无垢生的俏丽,而长孙无忌却是一个胖子,若不是长孙无忌介绍,恐怕也没有人相信,眼前的这个英俊小哥不但是个西贝货,是孙伏伽等人眼中的奸佞之妹。 “臣孙伏伽、权万纪听旨。”一众人先是被锦衣卫所吓,接着又被长孙无垢抓住了首脑,一瞬间,长孙府外顿时静了下来,就是岑文本也认真看着长孙无垢怎么发挥。他是卢照辞的心腹,掌管尚书省,自然知道卢照辞身边有没有这个知制诰的人物。一见此人如此面生,心中也很是好奇。所以也静静的待一边。 第一百六十五回 邸报 第一百六十五回邸报 “孙伏伽,孟子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这句话你还记得吗?”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 “臣记得。”孙伏伽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再问你,既然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明明知道摊丁入亩那乃是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为什么又要反对政呢?难道你平时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忘记了圣人的教诲了吗?”长孙无垢冷哼道。 “臣并没有反对政,臣反对是长孙无忌草菅人命。”孙伏伽脖子一扬,双目圆睁,大声说道。反对政这都无所谓,但是若是说不想减轻百姓负担,忘记圣人教诲这句话来,这帽子可就大发了。就算心中是冲着政过去的,但是表面上也不能说出来。 “长孙无忌草菅人命,你可有证据吗?”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不想扯着主要矛盾,那就是你输了一半了。 “全长安城的人都可以作证,长孙无忌任用奸臣孙兴,才导致三原惨案的发生,臣请诛长孙无忌。”孙伏伽仰着脖子冷哼道。 “孙伏伽,这些都是你自己亲眼所见的吗?”这个时候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却见长孙府门大开,卢照辞一脸的阴云,却是不理睬外面的山呼声,这些铮臣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历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能指点帝王过失,能纠察百官言行,但是有的时候,却是容易被他人所利用,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所以这些人都是为帝王又恨有喜之人。但是文人多喜欢以此为荣,眼前的孙伏伽等人就是如此。 “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有正义之士亲眼所见。”一边的权万纪一见卢照辞出来,就接口说道。 “没有实地考察,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有的时候,你所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孙伏伽、权万纪,若是朕没有说错的话,你们所说的都是昨夜有人告诉你们的吧!昨夜时分是不是有人望你们府上扔东西啊!还有你们,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从他人之口,或者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书信,或者是有人做可怜状,说是受了极大的冤屈,求告无门的时候,你们才动了恻隐之心的吧!”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权万纪和孙伏伽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身后的众多官员和学子们闻言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些人还让你们召集御史台的官员们,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们一起来长孙无忌府上来见朕吗?对朕实行群谏吧!”卢照辞又问道。 “陛下,您?锦衣卫!”孙伏伽和权万纪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你二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孙伏伽甚至还是前朝的状元,但是为何连这种计策都看不出来呢?根本就是有人想借你们的手行逼宫之事,逼迫着朕改弦张,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再不断的压着朕,也让朕学着前隋炀帝那样,躲到江东去,这样一拉,他们就可以再立皇帝,行谋逆之事。孙伏伽、权万纪,你们难道想当他们的同党吗?” “陛下,臣等实无谋反之心。”这次不但权万纪和孙伏伽,就是那些身后的御史台官员和国子监学生们都吓的跪了下来。经过卢照辞的一番分析,这些人猛的发现,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要么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要么就是收到莫名其妙的书信得到的。但是当时激愤之下,哪里想到这些,如今经过卢照辞此番分析,隐隐也感觉其中有问题,哪里还敢质疑长孙无忌之事。 “臣等有罪,中了他人算计,冲撞了皇上,还请陛下恕罪。”孙伏伽和权万纪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死灰之色,一下跪地上。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你们也是忠心为国,忠于王事,才会如此,朕赦你们无罪。”卢照辞哈哈一笑,亲自走上前去,将孙伏伽和权万纪二人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你们是忠臣,朕也不是昏君,朕岂会有诛杀忠臣的道理。何况,你们说的也没有错,此事虽然错不辅机,但是三原县的两名主官却不得不惩处,来人,传旨,贬范兴为草民,至于那卢照辉,既然他是回去成亲去了,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让他沉于温柔乡里罢!也算是给朕这个族兄一点恩遇吧!至于你二人,进御史左右丞吧!” “谢陛下。”孙伏伽和权万纪二人也没有想到,后的结果居然是这个样子,皇上不但没有治二人之罪,反而还奖赏这二人,如何不让二人激动。 “辅机。”卢照辞又招过长孙无忌。 “臣!” “政虽好,但是用人是关键。如何为百姓谋福利才关键。你要小心斟酌。”卢照辞嘱咐道:“关于政之事,一定要做到那些百姓都明白,都知道,都了解,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抵触政了。” “臣记下了。”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知制诰,随朕走吧!”卢照辞忽然对长孙无垢笑道。 “是,啊!”长孙无垢猛的想起自己兄长所说的话来,粉脸涨的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推力,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朝龙辇而去。回头看去,却见长孙无忌朝自己露出一丝苦笑来,心中不由的暗自后悔。 “陛下,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是有人背后指使他们的啊?”龙辇很大,长孙无垢忐忑不安的坐卢照辞面前的锦凳之上,忽然开口问道。 “哼,因为指使他们的人,不但有关陇的那些世家,还有朕。”卢照辞嘴角一阵阴笑,冷哼道:“这水已经浑了,朕就干脆将它搅的浑一点。就算那些世家们不出手,朕也会出手的。只有将水弄浑了,朕才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陛下,你,你真是狡猾。”长孙无垢凤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具闹剧居然是卢照辞自己导演的。 “哼,此事还是不会过去的。”卢照辞冷笑道:“那些关陇世家是不会让自己的利益有丝毫的损害的。哼哼,若非他们势大,朕真想将他们一网打。” “陛下是不可能短时间内以一种势力来替代另一种势力的。”长孙无垢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当初二郎的时候,对世家也是如此。”说着连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也复杂起来。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有着同样的观点,为重要的是,两人还是生死仇敌,真是有趣。 “英雄所见略同。”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缅怀来,淡淡的说道:“若他处朕的这个位置上,也许比朕做的要好。可是天意如此,长孙娘子莫要怪朕。” “生死有命,这也是天意。”长孙无垢叹了口气,忽然透过车窗朝外望了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还是放臣妾下去吧!”却是不愿意进宫。 “听说长孙娘子文采斐然,朕有一事,想请长孙娘子帮忙?”卢照辞忽然止住说道。 “陛下富有四海,麾下惊才绝艳之士数之不,萧老夫子、孔博士、虞世南等等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需要用到小女子的呢?”长孙无垢粉脸上露出一丝薄怒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政。朕想请长孙娘子为政出份力。不知道长孙娘子可否愿意?”卢照辞忽然说道。 “政?”长孙无垢不由的停了下来。政虽然是卢照辞登基以来第一件大事,但是同样,也是他兄长成为尚书仆射后的第一件大事。今日风波虽然过去了,但是也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恐怕那些关陇世家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利益的,日后肯定还会用不少的诡计来暗算自己的兄长,不一定每次卢照辞都能帮助自己的兄长。但是若是加上自己的话,也可以帮自己兄长出点力气了。一想到这里,莲足不由的收了回来。卢照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 “陛下准备让小女子做什么?”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虽然答应了为政出力,但是也并没有答应要跟随卢照辞进宫。 “邸报。”卢照辞双眼一眯,道:“朕想控制天下的舆论,这种舆论不应该掌握世家大族手中,朕要掌握自己的手中,朕想让那些普通百姓都明白朝廷的政策,每天发生的大事情。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胡乱的解释政之事,也不会有人因为不了解政而闹得自杀了。” “这可以吗?”长孙无垢虽然惊讶于卢照辞的举措,但是却说道:“这些都是朝廷的机密大事,能说出去吗?能让那些贫民百姓都知晓吗?” “那为什么不行。”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何况,这些邸报也不一定都是为了政之事,你今日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些国子监的学员们很无聊吗?不如让他们邸报上议论一下朝政,给他们发表一下意见,人一多,意见自然是不同,若是不同,就会争论,一旦争论开了,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关注别的事情,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做别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给你家兄长添麻烦了。不能让他们朕的面前吵,那就让他们邸报上吵吧!”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长孙无垢又摇了摇头,道:“邸报一旦发行天下,可是需要大量的银钱的,国库能掏的出来吗?”无论是谁,若是能有一个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都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长孙无垢也是这样。 “呵呵,这个简单。”卢照辞微微一笑,顿时将后世报纸的方面常识都说了出来,说的长孙无垢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到底是由于观念的束缚,长孙无垢虽然是奇女子,但是对于这种报纸可是闻所未闻,好奇无比。一个美色当前,说的开心,一个听闻知识,听的开心,不知不觉之间,龙辇就进了皇宫。等到长孙无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长孙娘子,贤妃好诗文,你可与贤妃商量一番。”卢照辞下了龙辇,招呼长孙无垢说道:“平常无事,也可以进宫来。你暂时可崇文馆内办公,哈哈,当然,好还是这身男装,嗯,很是不错。” “谢陛下。”长孙无垢这次倒是真的感谢卢照辞。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卢照辞让她主持邸报之事,固然是为了政之事,但也是为了帮助长孙无忌。 “臣杜如晦拜见陛下。”命龙辇将长孙无垢送往关雎宫贤妃李婉儿出,自己却朝宣室而去,刚刚进了宣室,杜如晦捧着一叠奏章走了进来。 “克明,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卢照辞望着杜如晦那青白色的脸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朕已经派人到蜀地寻找孙思邈了,克明,你平日也不要过多的劳累。”历史书上有记载,看着杜如晦如今的模样,卢照辞也是担心不已,恰好,上次因为担心崔莹莹之事,命人长安城内寻孙思邈,却得到消息说孙思邈曾蜀地出现,卢照辞只得又派人去蜀地寻找孙思邈,有此人旁边,身体上的事情也就不用担心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一时半伙还没事的。陛下,这是徐世绩的战报。”杜如晦取出一分奏报来,说:“攻打洛阳的时机已经成熟,他询问陛下什么时候驾临洛阳?” “洛阳城被围了大半年了,也该是收取的时候了。”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方点了点头道:“看来王世充是支撑不住了。” “洛阳城已经成了孤城一座,重要的是洛阳城周围的粮仓已经被我们攻占下来,洛口仓等等都已经与洛阳失去了联系,仅仅凭借洛阳城内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能到如今已经是个奇迹了。”杜如晦也赞成的说道。 “也罢!朕就走一遭。”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兵贵神速,朕明日就走,朝廷非大事,都由你们六个人做主吧!” “臣领旨。” 第一百六十六回 逼迫与拉拢 第一百六十六回逼迫与拉拢 隆武元年八月初三,卢照辞领精兵五千亲征王世充,虽然这次只是走走过场,毕竟洛阳战局大势已定,卢照辞此去象征性的意义大于实际上的意义。卢照辞也仅仅只是带着御林军出征而已。而京城内,除掉岑文本、长孙无忌、崔仁师、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六位辅政大臣之外,还下了圣旨,还封嫡子卢承祖为河东郡王,命其监国。一下子,大唐王朝的太子殿下好像这一颗就被确定了一样。刚刚因为政之事闹的满城风雨也因为此事渐渐的消停下来。 而此时,长安城的市面上逐渐流行一个两大张纸组成的邸报,邸报的名称据说是卢照辞亲自提名为“大唐”。这种邸报上记载着朝廷的大政方针,还有山川地理,诗词歌赋,连长安市面哪个酒肆的酒很有名等等一一刊登其上。让人好奇无比。 春明门下,韦挺等人望着站众官员前列的长孙无忌等人,双目掩藏不住的是愤怒。以前虽然众人都是暗地里说宣德殿内六位辅政大臣,乃是朝廷官员中顶端的存,如今卢照辞终于下旨明确了朝廷众官员之首的存,宣德殿的六位位置成了众人之首,为重要的是,长孙无忌这个后来者,居然排名第二,还国舅崔仁师之上,这是关陇世家们不能允许的。这可是赤果果的背叛。不就是因为政的缘故了吗?否则他岂会爬的如此之快的。 “知道我们这位长孙大人的妹妹到哪里去了吗?”一边的韦思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阴冷的目光却是望着长孙无忌。 “息王妃?”韦挺惊讶的说道。 “不,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要称某某娘娘了。”韦思言言语之中充斥着讥讽之色,冷呵呵的说道:“听说,昨日陛下驾临长孙府的时候,息王妃亲自献舞,陛下龙心大悦。诶,听说了吗?陛下准备出一种邸报,叫做大唐的。就是息王妃的主意,呵呵,看看,我们的陛下不担雄才大略,就是玩女人上也是远超李渊父子,那李渊父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干出这种事情来吗?听说,陛下专门让她穿男装,住崇文馆内,啧啧,离陛下可是没有多远啊!陛下,真是厉害。” “她必然是为了长孙无忌,为了她兄长才会接近陛下的。听说当年她曾与李世民恩爱无比,长安城内都是有名的,如今为了她的兄长,居然投入杀夫仇人的怀抱,真是有趣。”韦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淡淡的说道:“你说崔大人他能允许长孙无忌宫内有人吗?” “韦兄,此事还真不好讲。”韦思言指着了指前方,却见崔仁师和长孙无忌二人有说有笑的,摇摇头,道:“看见了没有,崔氏已经没有将岑文本放眼中了,他们才是生死仇敌。听说前些时候,陛下坤宁宫内举行家宴的时候,静妃娘娘想为庐江郡王选取老师,头一个点就是岑文本,然后房玄龄、杜如晦都名列之中,啧啧,庐江郡王才多大,就要选老师,而且一选就是六大辅政中的三个,真是大手笔。” “陛下答应了吗?”韦挺扫了韦思言一眼,知道他的这种消息乃是韦尼子从后宫传了出来的,否则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晰的。 “陛下是何等的人物,岂会看不出静妃的心思来,当时就一口拒绝了。只是,借口是庐江郡王年纪尚幼,而非其他。”韦思言笑道:“也没有彻底的拒绝。啧啧,看看,崔大人正拉拢长孙大人呢!” “监国,可不是太子啊!这位崔大人高兴的太早了。陛下年纪轻轻,杀伐决断,非常人可以比拟的。所以只立下监国,而不立太子。崔大人还是沉不住气啊!”韦挺望着崔仁师那红光满面的脸孔,忽然转首,对韦思言笑道:“德妃娘娘美丽多姿,温柔和善,端的不凡啊!” “那是自然。”韦思言一听,顿时明白韦挺的意思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就是进宫时间太短了。” “陛下尚且年轻,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御极天下数十载,还是有机会的。”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过来,却见识宇文伤插了进来。两人拱了拱手道。 “陛下此去,必定克定洛阳,大唐的江山又扩充了不少了。”宇文伤笑呵呵的说道:“大胜之后,天下必然欢喜,恐怕有的人想双喜临门,请陛下册封太子了。” “老大人是说?”韦挺望着不远处的崔仁师脸色一变。 “听说大将军纵横河北,打的窦建德是痛苦不堪,本来还想支援王世充,这个时候,也是自身难保了。统一天下的日子不远了。”宇文伤冷哼道:“关中之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到底是与陛下对着干,还是暂时屈服陛下之下,自己少上几十年时间,为日后的斗争做准备,诸位可曾想清楚了。” “不错,此事是要考虑清楚。”韦挺也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一片黑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现出百般念头,历代王朝莫不如是,数百年,皇权和世家相互利用,相互斗争,难道这此又世家落了下风不成? “恐怕这个时候,萧老大人也很为难啊!”韦思言若有所思的望着六位重臣之后的萧禹和封德彝二人,这二人前隋的时候,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但是如今到了大唐,两人关系反而是好了起来。 “他不着急,又有何人着急了。”宇文伤冷笑道:“江南地广无边,人口稀少,陛下就是行摊丁入亩制度,实际上,对世家大族的利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我们关陇就不同了,关陇地少人多,损失可就大发了。而江左世家靠海,珍珠、玳瑁等等宝物都是独家经营,陛下近又降低了商税,这些可是无量的金钱,足够江左世家们挥霍的了。至于摊丁入亩所损失的钱财,也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当初对付长孙无忌的时候,他们坐山观虎斗,这次也轮到我们坐山观虎斗了。嘿嘿,卢恪可是好资质啊!背后的实力不凡,陛下英明神武,岂会不明白。” “走吧!走吧!”这个时候,前面的六位重臣各自散了开来,至少外人看起来是各自散开的,其实里面的到底是有什么异样来是不知道。 “咦!萧老夫子和封大人进了岑文本的马车了。”忽然韦思仁轻轻的扯了扯韦挺的衣袖说道。那韦挺闻言望了过去,果见萧禹和封德彝二人下人的搀扶下,进了岑文本那宽大的马车。这种马车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韦挺却知道,这是卢氏作坊特制的马车,里面不但宽敞而且舒适,就是再坏的路,行走起来,也感觉不了多大的震荡,这种马车六大重臣都有,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老臣也是有,可惜的是韦挺是没有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韦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也走吧!”说着也上了马车,缓缓的朝城内走去。 “哼!”崔仁师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对身边的长孙无忌冷笑道:“看到没有,萧老夫子可是老当益壮啊!”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堆满着笑容,却是不再说话,眉宇之间却是隐隐有些忧色,忽然看来不远处的房玄龄一眼,双眼一亮,向崔仁师拱手道:“崔大人,下官还有点事情要找房大人,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崔仁师,赶紧唤住房玄龄,两人相互拱了拱手,就一起上了房玄龄的马车,让身后的崔仁师面色青白变幻着不停。 房玄龄马车内,长孙无忌深深的长叹了一声,对面的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辅机可是受累了。” “哎,玄龄,日后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指着前面,笑道:“岑大人可就是受苦了。萧老夫子和封大人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哼,只要陛下没有发话,量他们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房玄龄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就开始争是不是早了点。” “这倒是不早了。”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这次进攻洛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河北,大将军也是所向披靡,若非因为罗艺身边,恐怕早就时平定河北,击败窦建德了。陛下这次大胜,崔大人必然催促着陛下早立太子。所以,萧老大人就很着急了。” “哼哼,无论是崔大人或者是萧老夫子,恐怕这回都是失算了,据下官猜测,陛下恐怕不愿意过早的立下太子。”房玄龄摸了摸胡须,笑道:“陛下到底是年轻人,岂会立下太子,来分君权。这些人的谋划到底是一场空,反而还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不错。”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我等勤于王事,陛下岂会亏待我等。” “陛下其实是不愿意我等掺杂到东宫之争中去的。”房玄龄叹了口气道:“玄武门之事才发生多长时间,当年的事情,陛下记忆犹,他是不愿意的。”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马车里一片寂静之声,只听见长安大街上的喧嚣之声。车内的两人都是寂静不语,都是想着各自的心思。 而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马车内,岑文本这个卢照辞头号谋臣首次感到一丝慌乱来,他面前的萧禹或者封德彝,无论是哪一个都与关系甚深。凭着岑文本的脑袋,一看就知道二人前来的目的。而正是这个目的,让他难以选择,也难以决定。 “两位老大人,据晚辈看来,陛下恐怕是不会立下太子的。两位老大人此举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巩固国本,这不是陛下所能左右的。”萧禹那花白的胡须颤动着,面色冷峻而无情,冷哼哼的说道:“再说,恐怕这个时候,有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看,那个小辈,到处拉拢群臣,所商议的就是此事。” “文本,我等都是江左出身,岂能被关东世家所领先,你位列中枢,乃是我江左官员的代表。你要知道庐江郡王资质不俗,正是我等的希望所。自从晋以来,江左世家一直领袖群伦,为天下世家之首,乃是正宗的汉人衣冠,就算关东世家也比不上我等纯正,那关陇是鲜卑民族后裔,陛下当初为汉王,就是要立汉家血统,也是要重视江左世家,可是江左世家前隋的时候,被关东和关陇两大势力打压,才会有今日的没落,这个时候,文本,可就看你的了。” “庐江郡王可不是纯正的汉家血统啊!”岑文本心中一阵腹诽,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这眼前的两位老大人却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是卢照辞也很不好得罪这两人的。他岑文本是他二人的晚辈,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一起逼上门来,逼着他自己表态,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年纪尚轻,岂会这个时候立下太子?”岑文本忍不住说道:“看看这次三原之事,陛下可曾退让的。两位老大人,陛下可是上面看着呢?崔大人下面做,陛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位老大人还是不要管的好,要知道玄武门之事才过去多少时间,陛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的,对于背后的官员是不满。”岑文本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为庐江郡王师的问题?”萧老夫子又问道。 “陛下自有主张。”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准备将诸王子集中起来教育,老大人就不必为此事担心了。” “集中起来教育。”萧禹惊讶的说道。 “陛下还是不想玄武门之事发生啊!”岑文本半真半假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回 帝王无情 第一百六十七回帝王无情 正行军的卢照辞并不知道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乎什么的,毕竟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无论卢承祖或者是卢恪,也许日后会给他这个父亲,甚至这个帝国带来无穷的麻烦,但是都不是现,现他的主要任务乃是平定天下,快实现他伟大的理想。 从长安到洛阳的官道很是齐整,这本就是一条重要的官道,虽然因为大唐和王世充之间的战争中断了好长时间,但是随着徐世绩将洛阳团团围住,大唐又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这条官道又逐渐繁华起来,一路行来,可以看见走南闯北的商人。不过这些人一见雄壮的御林军,各个都吓的躲路边,让御林军先过。虽然猜测不到这是何人领军,但是一见这种情况,也知道领军之人不凡,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陛下,徐世绩正潼关恭迎陛下呢?”这个时候,充当前军的甘冲闯了过来。 “这家伙迎驾都迎到潼关来了。真是大胆,难道他就不怕王世充前去偷袭不成?”卢照辞笑骂道。 “陛下,那王世充此刻已经被徐将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他还有那个精力来偷袭徐将军?”祖明笑呵呵的说道:“可惜了,这次只能打个顺风仗了。” “怎么,小子,不要小瞧你的任何一个对手。这是我军占了先机,否则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能击败王世充啊!”卢照辞手中的鞭子轻轻抽了祖明一下。 “陛下,您看,徐世绩将军正前面迎接圣驾呢?”这个时候,甘冲指着远方的一队人马说道。 “走吧!莫要让大将军久等了。”卢照辞望着远处高耸巍峨的潼关,望着远处的一队人马,满意的点点头。野史之中,都说这徐世绩乃是李靖的徒弟,但是历史之中,他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实际上却是有师徒之实。李靖曾经不止一次的指点过徐世绩,而卢照辞看来,徐世绩打仗也许不能和李靖相比,但是有一点却是和李靖相差不了多少的的,那就是谨慎。不但打仗谨慎,就是做人也是谨慎,看他出迎潼关就知道了。 “臣徐世绩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徐世绩老远一见卢照辞身着金甲,赶紧跪了下来,他的身后,罗士信、程咬金等诸将都拜其后。 “大将军,诸位将军免礼平身。”卢照辞见状,心中一喜,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将徐世绩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朕这次可是来抢功的了。” “陛下说笑了。”徐世绩顺势站了起来,拱手道:“臣等能有今日的功劳,其实都是陛下所授,若非陛下声威,那王世充岂会被臣等逼洛阳城内不敢出来。” “不错,不错。”卢照辞连连点头。这徐世绩却是很厉害,难怪历史上能成为李世民的托孤之臣,这番话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也说明此人不居功自傲。 “陛下,如今洛阳城下乃是秦琼、李君羡将军统领大军,想来,那王世充等人无法突破两位将军的防线,必然是困守洛阳城,臣以为陛下不如潼关休息一阵,明日再去洛阳也不迟。”徐世绩将卢照辞等人迎进潼关府衙说道。 “兵贵神速,大将军,末将以为陛下还是早日驾临洛阳的好,听说那王世充狡猾无比,天知道此人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一旦突破秦琼将军的防线,直至偃师、虎牢,然后扼守住虎牢关,依靠关东势力,恐怕等又要空欢喜一场了。”说话的是甘冲。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很快有又笑道:“秦琼将军是何等的厉害,当初跟随张须陀将军之后,乃是行军打仗的好手,王世充虽然厉害,但是这种情况下,甘郎你以为王世充还有还手的力量吗?徐世绩大将军办事是何等的谨慎,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他让朕这里休息一天,自然是大将军的道理。你只是一个晚辈,又有资格怀疑大将军的决定。懋功,朕就潼关内休息一日就是了。” “谢陛下。”徐世绩淡淡的扫了甘冲一眼,虽然知道甘冲乃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弟子就是弟子,还是不能和师傅相比较的。何况,眼前的这个弟子,看其模样,桀骜不驯,神情极为嚣张,恐怕是立过大功的,不过,徐世绩却不看好此子。但是还是拱手问道:“这位将军见识不凡,敢问将军大名。” “不敢,不敢。”甘冲也还礼道:“末将乃是陛下弟子甘冲。” “甘冲?可是跟随大将军平南的甘冲?”徐世绩惊讶的问道:“那还有一位祖明将军可?” “末将祖明拜见骠骑大将军。”侍候一边的祖明赶紧站了出来。 “不错,不错。”徐世绩笑呵呵的对卢照辞说道:“陛下,我大唐可是后继有人啊!两位将军英姿不凡,能得陛下传承,臣也很感到欣慰啊!” “多谢大将军夸赞。”甘冲闻言赶紧拱手道。卢照辞见状眉头皱的是厉害了,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转过身去,进了府衙之内。 “朕累了,就不要打扰朕了。大将军,好生准备,明早就起程去洛阳。”卢照辞声音淡淡,很快就消失众人耳中,徐世绩见状面上微微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有祖明隐隐知道其中之事,扫了甘冲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将军,陛下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恐怕是真的累了,还是让陛下休息一阵才好。”一边的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解释说道。 “好吧!”徐世绩虽然心思敏捷,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只得点了点头,去安排卢照辞的宿卫不提。 “陛下可是对大将军不满了?”一边的何冲忐忑不安的说道:“末将刚才看陛下的眉头紧皱,神情有不悦之色。” “哼,大将军功高,但是却妄想给陛下安排住所,给陛下定下行程,这本就是僭越之罪,陛下只是怜他功劳甚大,所以不便发作而已。”甘冲冷笑道:“祖郎,你说呢?” “陛下心思,又有何人知道。”祖明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却没有点了出来。 “祖将军,陛下召将军进去议事。”这个时候,成公公忽然领着几个太监走了出来,对祖明说道。 “哦!”甘冲脸色并不好看,笑道:“成公公,不知道陛下可有其他的令谕?” “回甘将军的话,陛下只召了祖将军。”成公公脸上堆满着笑容,仍然一副恭敬的模样,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祖郎,既然陛下相召,你就进去吧!”甘冲神情淡淡的说道。 “好。”祖明点了点头,拱手道:“麻烦成公公了。” “好好!”成公公脸上顿时笑的像一朵花一样,连连点头,将祖明引了进去。 看的身后的甘冲面色发青,冷哼哼说道:“一个太监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祖明也是的,乃是陛下的弟子,身份尊贵,居然对一个太监低三下四的,简直是丢了陛下的脸,本将耻与此人为伍,你们呢?”甘冲狠狠的扫了一眼何冲、葛明这些人一眼,双目中寒光闪烁,有阴森之色。 “二师兄,成公公乃是陛下的心腹之人,听说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也曾立下功劳,对此有功之臣,恭敬一点也是应当的。”葛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虽然同样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因为才能等等原因,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如今也是拉开了差距。排名第一的当然是秦勇了,已经跟随大将军身边,官位也是高的,其次就是领军南征的甘冲和祖明了。甘冲作战勇猛,杀伐决断,难免容不下别人的意见,与葛明等人上下关系甚师兄弟关系,而祖明作战沉稳,军中也是广有影响力的,葛明等人虽然同是师兄弟,但是却也知道军中以军功为,但是这两人都差不多,却是不知道帮何人为好了。 “哼,蛇鼠两端。”甘冲见状,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哼!居功自傲。哪里有人臣的表现。”何冲冷哼哼的说道:“早晚要出大事。陛下召三师兄进去,而不召他,心中嫉妒,却是找我们撒气。” “算了,何郎,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葛明摇了摇头说道。 “葛兄,你可不知道,上次和大师兄吃酒的时候,大师兄曾告诉我说,甘冲奉陛下之命入长安报信的时候,见到凉王,都不下马呢?”何冲忽然爆料道。 “他这么无礼?”葛明闻言面色一变。凉王是谁,整个大唐又有何人不知道凉王的,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弟弟,但是却比亲弟弟加的信任,一门双王,作为宗亲,却是手握重兵,护卫长安。真的论起来,卢照英还是众人的师叔呢?当初浅水原的时候,没少教育过众人。甘冲居然对卢照英无礼,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走吧!走吧!”何冲猛的感觉自己失言,赶紧闭口,催促着众人说道。众人也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不愿意插足秦勇等三人的明争暗斗之中的。 城守府内,暂时做了卢照辞的行宫,后花园中,卢照辞坐树下椅子上,而祖明就站对面,神情忐忑不安。 “陛下。”好半响,也不见卢照辞说话,祖明忍不住出声道。 “甘郎,他军中如何?”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甘郎军中威望很高。战功彪炳,论行军打仗,弟子不如他。”祖明心中一动,面色微微变了变,脑袋低的低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论行军打仗,你是不如他,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认为你不如他,那就跟他身边好好学一学吧!学习他是如何掌兵的,如何行军作战的,如何,如何与军中将士打交道的。” “啊!”祖明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神情淡淡,双目平静如水,根本就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异样来,心中不由的一变。 “怎么?”卢照辞双目中寒光一闪,祖明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就跪倒地上。 “朕听说对付李大恩的时候,朕命甘冲回去报信与凉王。他就是坐马上,低着头与凉王说话的。”卢照辞幽幽的说道:“今日,他也是这么对骠骑大将军说话的。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以前的身份了。做人不能忘本,这句话,朕曾经告诉你们许多次,但是他好像是已经忘记了。祖郎,不知道你可记得。” “回老师的话,您的教导弟子每时每刻都记心中。”祖明额头上冷汗直流,虽然刚才隐隐约约的猜到卢照辞为什么生气的原因,但是此刻,却是经过卢照辞亲口说出来,心中是感到震惊了。 “所以朕让你来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你性情沉稳,又与甘冲共事多年,他还是很相信你的。日后,你就身边吧!做个副将。” “老师,甘郎虽然不知礼数,桀骜不驯,但是到底是老师一手调教出来的。还是对老师忠心耿耿的。老师,还请老师给他一次机会吧!”祖明不由的说道。 “哈哈,朕也没说不给他机会。”卢照辞失笑道:“朕给了你们每个人的机会都是相同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秦勇一样,你是一样,甘冲也是一样。只是这机会或许能把握的住,但是心能不能把握的住,这点朕就不知道了,就是你们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但是到如今,朕却是知道甘冲恐怕是不能把握的住自己的本心了。这样一来,朕就需要你,随时提醒他,让他不要做错事,君臣相知不是很好的吗?” “臣明白了。”祖明钢牙一咬,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退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只要你忠于王事,老师是不会忘记你的。好好干吧!帝国是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弟子告退。”祖明双眼一红,缓缓的退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八回 末路王世充 第一百六十八回末路王世充 洛阳城下,旌旗招展,唐军大营之中,中军大帐之上,升起了一面明黄色的龙旗,站城头之上,就能看见一明黄色的中军大帐立大营之中。显然是大唐帝王卢照辞亲自赶来。 “父亲,那是卢照辞亲自来了。”郑国太子王玄应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卢照辞是何等人物,当初父子二人可是被卢照辞耍的够厉害的,那弘农宫的一把大火到现为止还记忆犹。这个卢照辞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看看,那李渊父子是何等的厉害,可是这江山硬是让卢照辞给夺走了。至于徐世绩是不简单了,打的王世充父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洛阳孤城了,如今这卢照辞亲自前来,那王氏父子二人不是毫无生还之路了吗?王玄应一想到自己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心中极为失落。 “不错,正是卢照辞亲临,朕要去会会他。”王世充神情苍老,再也看不出一代枭雄的模样来,半年多忧虑使的王世充变老了不少,虽然身着龙袍,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的帝王风采,他旁边正是郑颋,脸上也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陛下,我洛阳尚有精兵五万,加上洛阳坚城乃是当初宇文恺亲自设计的,可是花了杨广十数年的时间才建成的。卢照辞想要攻下洛阳城,起码要死伤十数万之人。陛下何不与其和谈,留洛阳一地,仿西周例,去帝位为王位,敬奉大唐为宗主国,年年敬奉。”郑颋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会答应吗?”王世充惊讶的问道。 “陛下,别看大唐此刻如日中天,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北边还有窦建德和罗艺二人,何况,大唐大的敌人并不是我郑国,而是北边的突厥人。听说近草原上形势大变,颉利可汗隐隐有夺取东部草原的趋势,一旦草原被统一,那么他们就会将目光盯紧大唐,卢照辞目光远大,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他一定会答应的。”郑颋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他数次想出家,都被王世充给否决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办事,为重要的是,郑氏关中的眼线来说,卢照辞已经明确降下圣旨,对于附逆的郑氏将严惩,收其土地,贬为平民,也就是说,要将郑氏从关东世家中铲除,让郑氏担心的是,随着卢照辞的一道圣旨下来,关东几大世家也开始和郑氏拉开了距离,这让郑氏无奈之下,只得跟王世充合作,以挽救郑氏的末日。 “也罢!”王世充叹息道:“也只能试一试了。雄信,打开城门。”王世充对一边一个英武的将军说道。他是单雄信,本是瓦岗猛将,后来王世充击败了李密,收降了一干瓦岗旧将,而罗士信等人后来都投降了李渊,但是单雄信却没有,他与李渊有仇,所以就留郑国,而王世充对他也是很不错的,不但授予他大将军之位,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所以单雄信也确实将自己当做郑国人来看待,对王世充忠心耿耿。 “陛下,卢照辞和徐世绩都是阴险之辈,还是末将陪陛下前往的好。”单雄信恭恭敬敬的说道。 王世充思了片刻,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道:“也罢!你就陪朕走一遭吧!明空,你要不要随朕一起去。”王世充望着一边双目赤红的年轻人问道。此人正是阴明空。 “臣还是不去的好。”阴明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此也好。”王世充并没有强求阴明空,而是点了点头。 接着就见洛阳长夏门那重若千斤的城门缓缓打开,长夏门伊水的两条支流之间,而卢照辞的大营就立城外五里处的伊水旁边。那王世充单雄信的护卫之下,缓缓出了长夏门,又派人打着白旗,去唐营请卢照辞。 那洛阳城的动静早就唐军的监视之中,王世充刚刚一路头,早就有人报与中军。此刻的卢照辞正中军大会诸将,徐世绩等人侍卫左右,一时间大帐内将星云集,除掉河北大将军李靖麾下的将官之外,这里汇聚着大唐优秀的领军人物。 “这个王世充,这个时候还出来干什么,陛下,俺老程可是早就想攻下洛阳城了,不如趁着这个老小子出来,将他端了算了。”程咬金张口就说道。 “不可,不可。”秦琼面色紫金,出言说道:“陛下已经是陛下了,而不是以前的将军,这征之当有道。帝王应以声威震之天下,而不应行狡诈之策。末将以为,还是去见一见的好,看看王世充到底是想干什么。” “也罢!既然叔宝这么说,那朕就去看看王世充这个老小子想干什么,不知道哪位将军愿意陪朕一起前往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愿望。”一瞬间大帐之中,众将纷纷站了起来,却是一个都落下,各个愿意护卫卢照辞左右。 “也罢!恩!就由士信,你留守大营吧!”卢照辞笑道:“就由大将军和诸将陪朕会一会这个王世充。看看这个老家伙这几年可长胖了没有。哈哈!”大帐内顿时传来一片笑声。 半响之后,就见营门大开,卢照辞众将的护卫下,领着御林军马缓缓的出了大营,朝王世充而来。 “来者可是大唐天子否?”王世充一见中军大纛之下,一人身着金盔金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相貌十分的英武,他左右,自己的老对手徐世绩、程咬金等人列身边,顿时明白此人就是大唐天子卢照辞了。看其一副武将装备,又看了看自己,一身龙袍,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帝王不着龙袍,穿战袍,如此皇帝,如何不能上行下效,难怪大唐能有如此威势,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帝王如此,就不用提底下的臣子了。 “朕就是卢照辞,对面可是伪郑天子王世充?”卢照辞望着对面的干瘦的老头,一脸的惊讶之色,就是这个家伙斗过杨侗,斗过李密,斗过李建成、李世民的家伙,看上去长的也不怎么样吗?怎么会那么厉害呢? “伪郑?”王世充老脸涨的通红,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出口伤人,丝毫没有一点帝王的风范,张口伪郑,闭口王世充的。心中虽然很想反对,但是一想到当前的局势,心中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道:“王世充见过大唐陛下。我郑国与大唐本无仇怨,不知道陛下为何领兵犯我郑国?” 王世充话音一落,卢照辞顿时哑然失笑,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声震四野,莫说是王世充等人,就是徐世绩也惊讶无比,为什么王世充一通话说出来,卢照辞就如此的哈哈大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为何如此发笑?”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王世充啊,王世充,朕敬你也是隋末枭雄之一,为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且不说你上次趁朕平叛杨文干的时候,你曾经攻打我大唐,就是你派人潜入庆州,支持杨文干之事,朕就要来领兵问罪。王世充,你居然还告诉朕,你是无辜的,你羞不羞愧。”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王世充冷哼道。 “朕,王某当初也是因为听信了窦建德的谗言,才会做出损害大唐之事来,老夫这里向陛下赔罪了。”王世充面色一紧,朝卢照辞拱手道:“陛下,如今你我两家相持快有一年有余,双方百姓死伤无数,老夫虽然是占了下风,但是老夫麾下尚有精兵十万,粮草不计其数,又有洛阳坚城,陛下,你要是强行进攻的话,恐怕也会死伤无数,如此不是给了窦建德、罗艺,甚至草原突厥人机会了吗?陛下,老夫愿意仿效西周例,拜大唐为宗主国,去帝号而就王位,向大唐称臣,年年进贡,陛下,以为如何?” “哈哈!”卢照辞闻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陛下,为何如此发笑?”程咬金又问道。 “王世充啊,王世充,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卢照辞指着王世充笑骂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也是枭雄之一,也当了几年的皇帝,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雄心包含宇内,兵锋所至,天下莫敢不从,你王世充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困守孤城,又有何资格来与朕谈条件?朕劝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早日投降,朕或许还会留你一命。否则的话,莫要怪朕不客气了。” “你。”王世充老脸充血,指着卢照辞大骂道:“卢照辞,你也不要如此得意,朕城中有十万精兵,看看你如何来取之。窦建德的兵马也即将到达虎牢关,哼哼,你就算有精兵强将又有什么用处,你难道能凭你麾下的兵马能抵挡的朕与窦建德的联手吗?” “窦建德,哈哈,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莫说他如今被朕的大将军拖住,就算他来了,朕也能让他有去无回。”卢照辞神情极为得意,冷呵呵的说道:“王世充,你还是回去,将脖子洗的白一点,朕回头就要取你的脖子来。走,回去。哼哼。真是很傻很天真,这种人物也居然想与朕谈条件,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胯下的战马一动,领着众将转身就走,留下一地的灰尘与马屁股对准着王世充,气的王世充老脸发白,却是说不出话来。无奈之下,也只得领着单雄信回了洛阳城,吩咐众将加强防守不提。 “父皇,那卢照辞答应了吗?”王玄应望着王世充的那张黑脸,忐忑不安的说道。 “没有。”王世充冷哼哼的说道:“这厮还狠狠的羞辱了朕一顿。哼哼,你就是有数十万大军又如何,我洛阳可不是当初的阴世师,能让你这么简单的就占领了洛阳,你就想进洛阳,朕也得让你元气大伤。”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以帮助陛下。”阴明空站出身来,拱手道。 “哦,明空,你且说说看?”王世充语气甚是平淡,这个时候,除掉背水一战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一听到阴明空的一番话,并没有引起王世充的任何兴趣。 “听说卢照辞麾下有三子,都是年纪尚幼之辈,背后各有势力支撑,若是这个时候,卢照辞身死,陛下以为大唐还有余力来进攻我大郑了吗?”阴明空冷笑道:“其实,这个计策臣早就想到了,只是以前对手是徐世绩,杀了一个徐世绩,根本无关大局,但是这个时候,卢照辞亲征,那只要除掉卢照辞,不但能扭转形势,为重要的是,陛下或许还能趁势攻下关中也不可知呢?” “阴大人真是说笑了。”张镇周冷笑道:“且不说那卢照辞身手不凡,听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想杀他没那么简单,就说那唐军大营之中,有二十万之众,二十万大军之中,擒杀对方的皇帝,恐怕就是霸王亲来,也没有那个本领了。” “一个霸王自然是不够的,可是有一群与霸王相差不了多少的人前来呢?为重要是,这种人本就是精通暗杀之道,联手起来,就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纵横自如,想击杀一个卢照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阴明空脸上顿时露出的得意之色来。 “哦,居然有这样的人物?”王世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了,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 “陛下,当初臣投靠陛下之前,气血两亏,差点死于非命,乃是洛阳城外,嵩山之上,有一寺庙,叫做少林寺,蒙几位大德高僧所救,这才保住了性命。臣山上养伤期间,发现这少林寺之中的和尚人人习武,人人不凡,起码都是百人敌的人物,其中为厉害的,当莫过于十三棍僧,武艺不凡,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者莫过于这些人。陛下何不降一道圣旨,传与少林寺主持方丈昙宗大师,请十三棍僧下山,或是潜入唐军大营之中,击杀卢照辞,或者双方交战之时,趁着乱军之中,击杀卢照辞,如此一来,我军就是有取胜的希望了。” “昙宗和尚?”王世充闻言皱了皱眉头,侠以武犯禁,昙宗和尚麾下十三棍僧武艺超群,王世充虽然是西域人,信仰西域佛门,但是对少林寺却是没有什么好感,少林寺虽然洛阳地界,但是王世充对少林寺没有派兵剿灭就已经不错了,而广有武力的少林寺也从来就没有帮助过他这位洛阳之主。这个时候,让少林寺的人出兵相助,王世充还真没有信心呢? “陛下,末将愿领精兵,护送阴大人前往嵩山。。”单雄信出言道。 “如此也好。单将军,领精兵一千,趁着夜黑沿洛水出城,前往嵩山。”王世充想了想点头道。他当然明白所谓的护送实际上就是去威胁少林寺。少林寺就算有其他的心思,但是其根本是少林寺,有这一千精兵,恐怕昙宗和尚也不得不听从阴明空的吩咐了。 “陛下,单雄信出洛水朝而去。”夜幕垂垂,中军大帐之中,卢照辞正观看着从长安传来的奏折。虽然人洛阳,但是朝廷中的大事,仍然需要卢照辞亲自决断,幸亏洛阳离长安很近,不少锦衣卫来返其中,倒也不是很麻烦。 “前往嵩山?他们想干什么?”卢照辞心中一动,一提到嵩山,就让卢照辞想到了少林寺。这个单雄信去少林寺干什么。 “他领着多少人去嵩山的?”卢照辞沉声道。 “约有精兵千人。”探马报道。、 “陛下!”这个时候,徐世绩等人也纷纷赶到了中军大帐。 “嵩山之上,少林寺内可是有十三棍僧?”卢照辞望着徐世绩问道。 “回陛下的话,如今嵩山少林寺主持方丈乃是昙宗大师,其麾下有武僧数十人,其中厉害的正是十三棍僧。”徐世绩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他洛阳城下近一年之久,对于身边的少林寺也是知之甚深,一见卢照辞发问,立刻回答道。 “程咬金、李君羡,你二人领本部人马随朕去嵩山少林寺。有劳骠骑大将军护住大营。小心王世充伺机突围。”卢照辞双眼一亮,这些人前往嵩山,必定是前去少林寺的。对于这个千年古刹,卢照辞也好奇的紧,当初就有传言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是天下闻名,少林寺的影墙之上,就有大幅的浮雕,记载着这一切。如今唐王李世民已经故去,所代替的就是卢照辞,只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还有十三棍僧救唐皇的事迹吗?卢照辞很是好奇。 “是!”众将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片刻之后,就见唐军大营轰隆隆的打了开来,千余士兵呼啸而过,程咬金和李君羡二人护卫着卢照辞朝嵩山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回 少林棍僧救唐皇 第一百六十九回少林棍僧救唐皇 “单将军,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前往少室山的官道上,阴明空忽然止住大军,对身边的单雄信说道。 “应该离少林寺还有十里路程。”单雄信扫了周围一眼,观看了一下地形,缓缓的说道:“阴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单将军,你说卢照辞要是得知有一支兵马由洛水穿过唐军的重重防线,他会有什么样的看法?”阴明空冷哼哼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支队伍了。”单雄信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错,你说的对。”阴明空冷笑道:“或许他这个时候,正派军前来追杀呢!他一定很感到好奇,为什么我们要到少室山少林寺去,所以一定会派人前来追杀我们这千余人的。” “大人准备伏击这些人?”单雄信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暗了下去,道:“击杀这些人恐怕与大势无补啊!” “对大势是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我们的任务却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阴明空冷笑道:“那些少林寺的和尚是很难跟我们一起出来,地府卢照辞的。要知道这些家伙,张口阿弥陀佛,闭口阿弥陀佛,身怀绝技,但是却又不愿意沾染红尘,情愿再深山老林中苦修,一心想着弘扬佛法,死后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与陛下相邻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见他帮助陛下过一次。哼哼,陛下曾经想以少林寺的武艺来训练士兵,可是却被昙宗老和尚给拒绝了。何况,如今洛阳城了孤城,这些老家伙是不会同意了。” “那该怎么办?”单雄信眉头皱了皱,他可是王世充面前打过保票的,若是完不成任务,他也不好意思见王世充了,难道真要凭借着眼前的千余大军血洗少林寺不成,这少林寺虽然是深山老林之中,但是海内素有名望,一旦毁了少林寺,他单雄信可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哈哈,不要担心,如今有人已经给我们送来了敲门砖,有这些人,本官就不怕他昙宗和尚不答应帮助陛下了。”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大人的意思是要取唐军的性命,用来威胁少林寺昙宗和尚,让他们不得不投靠到陛下身边。”单雄信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阴明空。 “不错。”阴明空冷笑道:“昙宗老和尚自诩为世外高人,不插足世外纷争,哼哼,若是我身后的追兵被他们所杀,哼哼,本公子就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个心思躲少林寺里念经打坐。不出来跟随陛下征战天下,还能有什么作为。” 一边的单雄信闻言心中一惊,听说少林寺的几位高僧还救过阴明空,到头来,他还要设计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些文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要设计,看来日后得离这些文人远点,否则,哪一天要陷害自己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想到这里,赶紧说道:“末将听从阴大人的吩咐。”他本是王世充的女婿,也算是驸马,爵位之高,远阴明空之上,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阴明空面前坐了小的。 “听说单将军李密麾下以善于练兵著称?”阴明空笑呵呵的问道。 “末将李密麾下确实有点功劳,但是若是以练兵来论的话,徐世绩当末将之上。”单雄信脸色微红,却是没有说假话。 “若是你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你的士兵能击败徐世绩的士兵吗?”阴明空又问道。 “那自然行。”单雄信拍着胸脯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算计他们少林寺一回。”阴明空冷哼道:“本公子就看看那个老和尚还会不会下山来。将军可以派人到后面去打探了,恐怕对方的追兵离我们不远了,我们得找上一处好地方来。” “好。”单雄信赶紧命人打探后方的消息,自己却领着千余士卒官道两边埋伏开来。 “将军,看,真的有人追来了。”半山腰上,单雄信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一条长龙,仔细看了看,却是有千余众缓缓赶了过来,不用说,必然是唐军的大队人马,一时间对一边的阴世师感到佩服不已。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毕竟这些年来,王世充老实打败仗,尤其是对付徐世绩的人马,都是如此,很少有胜利的时候,打的洛阳城的人都没有信心了,可是如今若是击败了眼前的这队人马,也足够提高洛阳内的士气了,他单雄信也可以洛阳城中立足了。他虽然自我感觉练兵方面不及徐世绩,但是有心算无心,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与徐世绩对阵,还是有很大信心的,何况,徐世绩作为大军主帅,前来追杀一支千余的偏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对阵的又不是徐世绩,单雄信加有信心消灭眼前的这支队伍了。一想到即将有一场大功到手,单雄信脸上露出奇异的光辉来。 “将军,对方已经进了埋伏圈了。”单雄信的亲兵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弓箭手,准备!”单雄信望着远处已经缓缓升起的朝阳来,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 “慢着!”忽然一边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单雄信望了过去,却见阴明空双眼血红,充斥着仇恨的光芒,正望着远处行来的千余兵马,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吓的单雄信也悄悄的离开了两步。 “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没想到啊!居然上了一条大鱼来了,单将军,这回,你我可是立下了大攻来了。”阴明空指着远处的一道金色身影说道。 “卢照辞!”单雄信双眼一阵发亮,满面惊喜的说道。当初他陪王世充洛阳城下见过卢照辞的,一眼就看出了那为首之人,正是卢照辞,心中不由的一阵狂喜,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会亲自前来追杀一个千人队,这是他想不到的,不过如今也不必想这些了,而重要的是,这种机会是很难等到的,他要杀了卢照辞,不但自己能够成名,重要的是郑国就能得救了,他实是想不到,大唐失去卢照辞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很希望,王世充的皇宫不是洛阳,而是长安。如今他终于可以帮助王世充实现这个目标了。单雄信握住长槊的右手都有一丝颤抖。 “传命弓箭手,对准那个金甲武将,将他给我射死。”阴明空脸上现出一丝冷笑来,真是报应,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年代的少林寺,才会亲自前来。不过,这对于阴明空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陛下,这里山川险要,地势复杂。若是有一军这里埋伏,恐怕我们就要倒霉了。”程咬金忽然说道。 “闭嘴。”李君羡朝卢照辞拱手道:“陛下,义贞胡说,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义贞,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我们这里停一下如何?义贞,你过去探查一番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这就去。”没想到的程咬金想也不想的就跳下马来,手执长槊,朝右边的山林走了过去。 “陛下,这个义贞真是放肆了。”李君羡脸色微怒。他知道卢照辞很是喜欢像程咬金这样的猛将,但是恃宠而骄,仰仗帝王的宠信,后死于帝王之手的将军也不知道有多少。李君羡等一批这样的从瓦岗旧臣,还曾辅佐过李世民,能得卢照辞如此信任已经很是难得了。一旦再恃宠而骄,后死的必将是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这次主要是见识一下少林寺而已,就当做游玩,就当做游玩。等等也无妨。” “是!”李君羡也羡慕的望着执着长槊的程咬金,能得一个帝王如此信任者也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远处的阴明空远远望去,却见卢照辞等人领着大军停官道上,而有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脸上正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缓缓走来。 “莫非是发现了?”单雄信惊讶的问道:“是程知节!不好,恐怕是真的发现了。” “当年瓦岗寨猛将程知节。”阴明空也是一惊,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哼,就算你能躲过万箭穿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躲的了我大军的伏击吗?单将军,出击吧!本公子这里等候你的好消息了。” “哼,看他们的模样也不过千余人,如何是我军的对手。”单雄信忽然一声大喝,道:“放箭,骑兵本部随本将出击。” “砰!”一阵厉啸声响了起来,接着就见官道两边山中飞出一阵箭雨来,朝唐军头上落了下来。 “敌袭!保护陛下!”李君羡面色一阵大变,赶紧立卢照辞身前,瞬间就见数十块小的盾牌将卢照辞护中间,众护卫之中,卢照辞耳中听来无数声惨呼声。 “杀!”接着就见到一声怒吼声,就见千余精锐骑兵呼啸而来,朝唐军杀了过来。 以有心算无心,箭雨之中受伤的唐军如何是这些郑国虎狼之师的对手,一个冲锋,居然就有百来十人受伤,若非官道比较小,加上这些御林军的拼死抵挡,死伤多。不过,若是加上刚才的一阵箭雨,瞬间唐军就损失了近半人手,而且剩下的大部分都带了伤害。 “卢照辞,没想到居然这里碰到你,你今日中了我家阴先生的计策了。还不下马投降,待何时。”单雄信扫了战场一眼,却见地上倒下的都是唐军,不由的得意洋洋。 “阴明空!”卢照辞面色铁青,双目赤红,扫了周围众将士一眼,却见许多都已经受了伤,或重或轻,就是李君羡左臂上也插着一箭。 “单雄信,莫要伤了我家陛下。”忽然一阵怒吼声从一侧传了过来,却见程咬金手执长槊杀了过来,看其生龙活虎的模样,居然箭雨之中一点伤害都没有。 “哈哈!单雄信,朕有此福将手,就凭你也能杀我。”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一扬手中的方天画戟,怒吼道:“枪阵!随朕杀!”瞬间就见这些一座枪阵凭空而现,踏着一阵阵整齐的步伐,缓缓而行,口中喊杀声震天。 “随本将杀!”单雄信哈哈大笑,却是没有将卢照辞的这股残兵放眼中,指挥着手下的兵马冲了上来。瞬间双方就厮杀一起。 一个气势如虹,斗志昂扬,一个却是护卫君王,丝毫不将生死放心上。那单雄信虽然兵力上占了上风,但是唐军这边,到底是护卫皇宫的御林军,而且还有卢照辞、程咬金、李君羡这三员猛将,双方厮杀起来,却是丝毫不占下风。战场之上,惨叫声不断,硬是将这个佛门圣地弄成了修罗战场。 少林寺,千年古刹,只听见木鱼声声震耳,檀香袭袭入鼻,诵经之声传的老远,又隐隐可听见一阵阵呼喝声。 “方丈,方丈。”罗汉堂内,方丈昙宗正指导着十三棍僧学武,忽然小和尚志远闯了进来,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志远,何事如此慌张?”昙宗寿眉银须,年纪虽大,但是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已经有六十朝上的人物。罗汉堂内的十三棍僧见状也都停了下来。 “山下有军队厮杀。”志远和尚赶紧说道。 “天下不太平,有军队厮杀也是正常的。”昙宗叹了口气道:“听说唐皇已经出关,领大军亲征洛阳,恐怕天下不久之后就要平定了。” “方丈,刚才送柴上来的樵夫李三说,正是唐皇和王世充麾下的军队正交战,而且唐皇那边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志远小和尚紧张的说道。 “不会吧!小师弟,听说贞观皇帝勇猛盖世,战无不胜,何人能击败他呢?”十三棍僧中的老大智丰和尚手执长棍,笑呵呵的说道。 “天子虽然聪慧,但是难免有疏漏之处。智丰,随贫僧去看看,若真是贞观天子,我等不可不救。”昙宗和尚也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条木棍来。 “是!”智丰等人见状,心中一阵惊喜。佛门戒杀生,智丰等人习武也是为了护卫佛法,并为杀过人,此刻刚好有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武艺也是好的。当下一行人昙宗老和尚的带领下,朝山下而来。 “方丈,果真是有人厮杀,只是不知道何人才是贞观天子?”二徒弟智满望着不远处的厮杀,好奇的问道。 “金甲者必为贞观天子。”昙宗老和尚看了战场一眼,却见黑衣战士们虽然很是勇猛,但是已经落了下风,看他们身上还有箭支,显然是先被偷袭导致。而为首的金甲武士,年纪轻轻,眉宇之间隐有一丝威严,显然非是普通人,稍微一猜测,就知道对方必然是贞观天子卢照辞。 “不错,那名武将弟子知道,他就是王世充麾下猛将单雄信。”三徒弟智努说道。 “方丈,还等什么,杀上去吧!”四徒弟智扬手执长棍,跃跃而试。 “好!救驾等于护法,随贫僧去救驾。”昙宗和尚手中的长棍一舞,就朝山下杀了过去。 “贞观天子休慌!少林寺众僧前来救驾。”乱军之中,就见一阵怒吼声传了过来,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是有力,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就战场上的喊杀声都压了下去。 正乱军中厮杀的卢照辞闻言,不由的一惊,抬头望去,却见西北角有十数人手执长棍,朝乱军中杀了过来,只见,这十数人人数虽少,但是武艺却是不凡,尤其是为首的老和尚,身着袈裟,手执长棍,舞的虎虎生威,每一下,都能见到一个郑国士兵倒下,而身后的十几人是如如海蛟龙,下山猛虎,十几人相互配合,所向披靡,杀的郑军是丢盔弃甲。 “少林寺?”单雄信很快就发现了战场上的异常,一见昙宗老和尚亲自领着十三棍僧杀了过来,脸上也现出惊慌之色来。这十几个人可以说都是十人敌的人物,为重要的是,这十几个人擅长群战之术,看看,他们动若雷霆,势如烈火,疾如追风,固若金汤,不动如山,深的配合之妙,不过瞬间,就击破了外围的郑军的重重防御,杀入内圈来,不到片刻,就能与唐军回合。端的十分厉害。 “陛下,是少林寺的十三棍僧来了,为首的一个就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昙宗大师。”李君羡一下子刺死一个偷袭的郑军之后,望着乱军之中那银须飘飘的昙宗老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却也是安心了不少,多了如此一支力量,也就不用担心卢照辞的安危了。 “十三棍僧救唐皇啊!果然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没想到,李世民死了,这十三个棍僧所救的仍然是唐皇。 “陛下得天保佑。”李君羡也点了点头道。 “那还等什么,随朕杀。”卢照辞面色一狠,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阵阵寒光,诛杀着眼前的一切。 第一百七十回 窦建德 第一百七十回窦建德 “陛下,您看俺老程给你抓到谁来了。”方丈室内,卢照辞和昙宗和尚相对而坐,这已经是少室山下大战过后两个时辰了。少林寺一般僧众的帮助下,卢照辞终于击退了单雄信所率领的千余敌兵,来到了千年古刹少林寺。那昙宗和尚也将卢照辞迎入方丈室。 “是何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程咬金确实是员福将,这已经是经过历史考验的了,今日是卢照辞大为惊讶,那张乌鸦嘴今日又保住了卢照辞的性命,可以想象,若是卢照辞领着大军进入阴明空设置的埋伏圈,就算自己不死,也会被乱箭射成重伤,就因为程咬金的一句话,而救了自己的性命,不由的不让卢照辞对程咬金信赖有加。 “陛下,您看。带进来。”程咬金手执长槊闯了进来,又朝后吼了一声。 “阴明空?”卢照辞望着被两个御林军士兵压上来的年轻书生,不正是阴明空又是谁。只见他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双目中却是射出仇恨之色,让人震惊。 “阴施主,多年不见了。”出乎卢照辞意料之外的是,昙宗和尚居然也认识阴明空,朝阴明空行了一礼。 “哼,卢照辞,这次是你命大,否则必然会被乱箭穿心而死。”阴明空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 “陛下乃是万民之主,自然会有百灵护佑。阴施主的一番谋划自然是要落空的。”昙宗老和尚双眼一亮,淡淡的说道。 “哈哈,大师不必夸奖朕了。”卢照辞望着阴明空,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卢照辞看来,阴明空还是有一定的智谋的,可惜的是,碰到的对手是自己,让他屡次失败了。此人意志却也是相当难得的,为了报仇,却屡次找自己的麻烦。杀,还是不杀?敌人是需要斩草除根的的,但是这个阴明空却是不一样,他是阴明月的兄长,要是杀了他的话,天知道阴明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若是不杀,卢照辞也感觉到不好办。 “陛下,贫僧看阴施主与我佛有缘,老僧想将阴施主度入空门,不知道陛下能允许否?”一边的昙宗老和尚仿佛是看见了卢照辞心中的为难,叹了一口气说道。 “哈哈,卢照辞,你今日不杀我,日后肯定会感到后悔的。”阴明空闻言不但没有任何的感激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 “陛下,何不杀了此人?”程咬金见状,双目圆睁,恶狠狠的望着阴明空。见过嚣张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若是可以的话,程咬金绝对是不会意杀了阴明空。 “阴明空,本来朕看明月和昙宗大师的面子上,朕想饶了你,依照你的聪明才智,拜昙宗大师为师,日后能为一代高僧也未可知,但是你这么说,朕还真有点斩草除根的意思了。”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哑然失笑,冷哼道:“见过执迷不悟的,但是没有见过你这样执迷不悟的。朕虽然不屑于与你争斗,但是也不想留下一个后患来。昙宗大师,朕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只是这少林寺乃是祥和之所,还请陛下恕罪。”昙宗和尚望着阴明空那疯狂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通过与阴明空的一番交谈之中,昙宗发现阴明空才智超群,诸子百家样样精通,若是此人能入佛门,恐怕不久之后,佛门必然能出一位高僧,只可惜的是,此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确实是可惜了。 “义贞,押下去,厚葬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虽然阴明空很是有才,但是却是仇人,何况,卢照辞的麾下并不缺少人才,就算他是阴明月的兄长又能如何?李渊说的很对,帝王乎的并不是亲情,而是江山,只要威胁到自己的江山统治,无论是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被舍弃的。何况一个阴明空呢?此人死性不改,一心之知道报仇,若是此人加入了大唐阵营之中,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还真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受威胁的不但是自己,是有可能是自己的子孙,弄不好玄武门之变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自己的身上,既然如此,有何必留情呢! “卢照辞,你不得好死。你杀弟囚叔,你不得好死。”少林古刹之中,响起阴明空临死前的厉吼声,那昙宗老和尚连声喊着阿弥陀佛。 “朕杀弟囚叔?嘿嘿!”卢照辞满脸冰冷,双目中寒光四射,双手拳头捏紧,死死的望着阴明空离去的方向。 “陛下,人死如灯灭,还是不要追究的好。”昙宗老和尚淡淡的说道。 “让大师说笑了。”卢照辞闻言脸色方好了起来。 “听闻陛下再关中虽然没有禁佛之意,但是却未成如今日这般,特意到佛寺中来,陛下今日前来,必有所求,老衲斗胆请陛下明示。”昙宗和尚双眼微闭,轻轻的问道。 卢照辞闻言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大师身深山之中,心却红尘之中,倒是让朕很是有趣。” “到底关系佛门兴盛,老衲也是无可奈何。”昙宗和尚也不讳言,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宗教有宗教的用处,但是宗教也有宗教的缺陷,朕不鼓励治下子民信仰宗教,但是也不会阻止子民信仰宗教,关键是这种宗教会不会是支持朝廷还是反对朝廷。大师以为然否?”卢照辞紧紧的盯住昙宗和尚。 “那是自然。”昙宗和尚话音一出口,老脸上顿时露出一下笑容来,双手合什道:“陛下乃是万民之主,有事请吩咐就是了。” “既然如此,朕就开口了。”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说道:“朕听说少林寺内有不少的绝技适合战阵,大师也知道朕终南山下有文武太学,武学多是用来培养军中将领的,朕想少林寺内聘请一两位高僧作为教习,授予军中将领以战阵之道。这样一来可以培养将士的武艺,二来,少林绝技也会随之名扬天下,大师以为如何?” “这个?”昙宗和尚闻言一愣,若是卢照辞说出其他的要求,他倒也好办,但是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让寺中的僧人却担心武学教习,以传授少林寺绝技,这就让昙宗和尚感到很为难了。这少林寺绝技多是当年达摩祖师传授下来的,多为少林寺的不密之传,若是传与他人,岂不是让少林寺绝技流落外。 “朕也不要别的,就要那十三棍僧的罗汉棍法!大师以为如何?”卢照辞又笑问道。 “陛下火眼金睛,老衲佩服。”昙宗和尚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原来当年达摩祖师见少室山中野兽出没,就传与众僧锻炼身体的绝技,其中为重要的就是这罗汉棍法,乃是少林寺一切绝技的基础,组成罗汉棍阵,是威力无穷。卢照辞并不要别的绝技,却要这基础之学,不但是看中了这套绝技的威力,是为了研究这罗汉棍阵的配合之道,传与三军,这才是重要的。棍乃是普通的兵器,但是也基础的兵器,枪、矛、槊等等兵器都是它的延续,只要练好了棍,剩下的也就简单了许多。可以想象,卢照辞将棍术传与三军,日后军中就会形成统一的制式军械,或为枪、或为矛,都是战阵之兵器,三军配合使用起来,将会威力无穷。 “大师,朕也是无奈,要知道,如今朕虽然纵横中原无敌手,但是朕的大敌人并不是中原的诸侯们,而是远北方的草原,颉利可汗统治下的草原,已经有统一的趋势,无论朕用来什么样的方法,也只能延缓一段时间而已,而中原经过隋末的十数年的战争,早就是千疮百孔,恐怕就算朕平定了天下,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出兵抵抗草原的突厥骑兵,那颉利显然是不会给朕留下多少时间了。所以朕就需要少林寺的帮助,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以与突厥骑兵相抗衡。”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叹息道:“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大师乃是世外高人,还请大师看天下苍生的份上,帮朕一把!” “哎!既然天子都如此说了,老僧若是不答应,恐怕也要遭天下唾骂了。”昙宗老和尚闻言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待陛下平定了王世充后,老衲就派十三棍僧去武学,教练三军习练少林刀法和棍法。” “多谢大师!”卢照辞脸上一喜,赶紧说道:“朕赐少林寺柏谷坞地四十顷,水碾一具。” “多谢陛下。”昙宗和尚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这四十顷土地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昙宗和尚将少林绝技相换,实际上还是少林寺亏了。 “陛下,时候不早了,那单雄信逃了回去,想必会告诉王世充,陛下少室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诡计,臣等兵少,恐怕不能护卫陛下的安危,陛下,还是回洛阳去吧!”这个时候李君羡满身鲜血的走了进来。 “也罢!”卢照辞想了想,站起身来朝昙宗和尚拱了拱手,道:“大师,军情紧急,朕这就告辞了。” “恭送陛下。”昙宗和尚感激站起身来,领着十三棍僧将卢照辞等人送下山去。 “方丈,我少林寺绝学从不外传,方丈为什么要让弟子等去终南山武学传下棍法和刀法?”智扬不解的问道。 “智扬,你看贞观天子如何?”昙宗和尚问道。 “一代雄主。”智扬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连自己的亲人都是说杀就杀,日后统一天下的必然是此人。” “连自己的亲人都是说杀就杀的,何况一个少林寺了。”昙宗和尚叹息道:“何况陛下说的不错,历代王朝对于草原民族来说,野战之中都是处弱势地位,非雄主不能灭之。贞观天子就是这样的天子,所以老衲准备助其一臂之力。何况,将少林名声传与民间也不是一件错事,传与三军,日后也能与朝廷军方结下一段香火之情。” “那弟子们当传何种绝技?”智扬疑问道。 “刀、枪。这两种乃是大唐军队中制式兵器,老衲刚才也答应了陛下,传此二种武艺,以对抗草原骑兵。”昙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刀主要有横刀和陌刀两种,这两种都是对付骑兵的佳利器。横刀为步骑两用,而陌刀却是力大无穷之人才会使用,我少林寺虽然有这两种绝技,但是能使用陌刀的人却是很少,此后,少林陌刀随着大唐军队会传之四方,少林威名也同样也会传之四方。陛下虽然此举占了上风,但是我少林寺也同样没有吃亏。智扬,你和十三个师兄弟收拾一番,就下山去,助贞观天子一臂之力。以壮我少林寺威风。” “弟子领命。”智扬等僧众赶紧应道。 且说卢照辞急匆匆的回到大营,立刻指挥大军对洛阳城发起了进攻,虽然城内粮食缺少,但是王世充手下大将单雄信,王仁则都是厉害之人,加上洛阳城坚固无比,其城池高度居然长安城之上,有有洛水穿城而过,根本是无法断其水源,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却对洛阳城无可奈何,只得将洛阳城围的死死的。 而远河北洺州,夏皇窦建德万春宫内,窦建德端坐宝座之上,他的一边有左仆射齐善行、中书令宋正本、国子监祭酒凌敬、黄门侍郎张玄素、内史令麴稜、内史侍郎孔德绍、侍中崔君肃;工部尚书何稠;左丞柳调、大将高雅贤、徐圆朗、高士兴、刘雅等人都端坐大殿之上。 “你们都说说,这洛阳是该救还是不该救。”窦建德望着面前御案上的求救信,这不知道是王世充多少封求救信了,窦建德也已经忘记了。以前他从来就没有理会过。以为他是没有时间理会,李靖、秦勇等人指挥着大唐军队出井陉关,打的窦建德是丢失了许多城池,无奈之下,只得调回刘黑闼、王伏宝等人,严防死守,对付李靖,幸亏幽州反了罗艺,这下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窦建德这才缓过气来,又重理会王世充的求救信了。 “唇亡齿寒,卢照辞率兵二十万出潼关,对洛阳发起总攻,很显然想一战收复洛阳,臣以为当救。”宋正本想也不想就说道。 “说的好听。臣以为此事不可。”窦建德望了过去,却见是内史令麴稜冷笑道:“李靖大军尚北方,随时准备南下,罗艺动机不明,若是我军这个时候去救王世充,先不说能不能击败卢照辞。嘿嘿,何况,我军之中,还有人心怀异心,陛下率领大军去了河南,谁也不能保证那人会不会趁机投靠了李靖。” “内史令说的是何人?”窦建德神情一愣,他对麾下士兵大将待遇都是很好的,从没想过有人会背叛自己,此刻一听麴棱的一番话来,不由的面色一变,神情紧张的问道。 “大将军王伏宝。”麴棱毫不犹豫的说道。 “伏宝作战勇猛,跟随朕甚久,岂会会背叛朕,麴卿不可妄语。”窦建德摇了摇头,王伏宝与刘黑闼是窦建德麾下的两员猛将,为窦建德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若是说王伏宝有背叛之心,窦建德还是不相信的。 “陛下,末将得到军中同僚报道,王伏宝前线与唐军大将多有书信往来,哼,那李靖大军专攻刘黑闼的大营,但是对王伏宝大军的阵营却不见有任何的设防,由此可见,此二人之间必有暗约。”说话的是军中大将高士兴。也是窦建德为信任的大将之一,当初黎阳被徐世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狼狈逃窜,就是高士兴率兵断后,保住了窦建德一命。战后被窦建德列为亲信之一。这个时候,连亲信都说话了,不得不让窦建德有所怀疑了。 “陛下,王伏宝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是背主之人,臣听说那李靖阴险狡诈,与那卢照辞相同,那刘黑闼将军和王伏宝将军共同抵御李靖,阻挡李靖大军南下,正是李靖的敌人,李靖岂会只攻打刘黑闼将军,而放弃王伏宝将军呢?”国子监祭酒凌敬满面正容,越众而出,拱手道:“陛下,刘黑闼将军智勇双全,而王伏宝将军作战勇猛,但是缺少智谋,李靖此举正是为了先解决刘黑闼将军,不但能断陛下一臂,是为了日后好放心的解决王伏宝将军。至于,为何对王伏宝将军不加以防备,这就简单了。李靖生性狡诈,但是打仗却是很稳,他不可能不对王伏宝将军不加以防备,而诸位能得到这个消息,或是李靖故意放出来,或者就是我军斥候没有探查到其中的真相而已。若是仅仅是猜测,就说王伏宝将军有通敌的嫌疑,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臣还请陛下明察。何况,如今重要的是还是应付王世充的求救为主要任务。” 窦建德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的又问道:“凌先生以为如何?” “不救。那洛阳城城高池深,王世充既然能坚持了近一年之久,想必还能坚持到一段时间,陛下如今稳定了罗艺,北方暂时是没有多大的困难了。罗艺此人野心甚大,一见李靖前来,必然不会插足河北之事,他要等陛下和李靖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才会出兵。或是收河北为己用,以对抗卢照辞,或者收山西,作为与卢照辞谈判的筹码等等,暂时都是不会趁机南下,这就是陛下的机会了。陛下何不趁着卢照辞大军囤积洛阳城下,近起兵马十万,挥军北上,联合刘黑闼将军和王伏宝将军,一起进攻李靖,只要击败李靖,陛下就能得到表里山河,也能卢照辞平分天下。” “不可,不可。”宋正本连连摇头道:“此计若是放以前倒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却是不行了,那卢照辞领军二十万进攻洛阳,此人手段不凡,恐怕洛阳即将不保,到时候,一旦我军没有击败李靖,对方就已经攻下洛阳,那样一来,我军就被动了。不可,不可。” “崔卿,听说你族中人已经是大唐皇后了,崔仁师也是大唐的中书令了,不知道近可有消息传来?”窦建德忽然对崔君肃问道。 崔君肃乃是清河崔氏郑州房之后,与他齐名的还有崔君宙、崔君绰都是崔氏俊杰,窦建德雄踞河北,清河崔氏也让崔君肃窦建德麾下担任官职。到底是一个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不过眼下,卢照辞明显是占有优势,清河崔氏也是思退路了。所以,窦建德召开御前会议到如今,也不见崔君肃说出一句话来。 “臣实不知道。”崔君肃满脸的苦笑,摇了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关中之事,虽然都是一个崔氏,但是关中有锦衣卫,所有的情报都难以传与关东门阀,崔君肃就是想告诉窦建德关中的虚实,都没有任何的办法,何况,这个时候,崔氏都思着退路了,就算有关中的虚实,也不会告诉他窦建德。 “关中律法严厉,崔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窦建德并没有怪罪崔君肃,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卢照辞行军打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王世充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朕还是明白的。若是王世充一旦战败,卢照辞就能聚齐二十万大军,挥军北上,度过黄河,到时候,我大夏就是两面受敌,又如何能度过难关呢?朕决定起兵十万,前往虎牢关,支援王世充。” “陛下,不可!”凌敬赶紧说道:“陛下,我军尚有黄河天险,只有迅速的击败李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有大将军刘黑闼、王伏宝,加上陛下,想击败李靖也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情,对方毕竟是兵力较少,陛下又占民心,击败李靖也是可能的,只要击败李靖,我军还能凭借黄河天险对付卢照辞,与卢照辞平分天下。若是这个时候出兵帮助王世充,先不要说王世充能否支撑到我军前来,就算能支撑十天半个月,但是我军面前还有虎牢天险,能不能攻下虎牢关也是一个问题。” “陛下,臣也以为还是先击败李靖的为好。”说话的是齐善行,一个跟随窦建德许久的老人了,位列左仆射,可以说是人臣之首了,对于他的建议,窦建德大多的时候,都是能听的进去的,但是今日却是个例外了。 “陛下,臣以为卢照辞不敢与陛下比拼的。毕竟他麾下的兵马也是不多的。他大的敌人不是陛下,也不是王世充,而是草原。”崔君肃忽然说道:“据臣所知,他虽然与颉利可汗有盟约,但是那颉利可汗即将统一草原,兵锋所指必然是关中,他还是要小心防范颉利可汗的。陛下大军一到,只要给了他面子,他必然会退兵的。而陛下,只要逼退了卢照辞,陛下威望必然上升,那些山东诸郡都能传檄而定了。李靖也能因此望风而逃。” 窦建德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奇异的光芒来。凌敬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来,可以说这个时候的窦建德已经不是当年的窦建德了,自大骄狂,与当年的刚毅果断的窦建德有着天壤之别了。 “陛下,臣以为陛下若是举大军南下的话,后背的就要认真谨慎了。刚才高将军的话虽然仅仅是怀疑,但是也不得不防。”高雅贤面色冷峻,拱手说道:“王伏宝大将军手握重兵,陛下又准备领重兵南下,河北就会空虚,万一王伏宝将军投降了李靖,那李靖大军就能突破刘黑闼将军的防线,直取万春宫,到时候,河北就会落入李靖之手,我军就是无安家立足之地了。臣建议,调王伏宝将军南下,跟随陛下左右,另选良将指挥王伏宝将军的兵马,驻守定州。以防备李靖大军南下。” “这?”窦建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 “陛下,臣以为高将军此计甚好。”崔君肃双眼一亮,拱手道:“此计乃是两全其美之策,若是王将军不反,可以随陛下南下建功立业,若是王将军真的是心怀二心,陛下可以去其兵权,这样一来,可以免灾难于前。还能派遣良将前去主持定州大局,以免被李靖所趁。高将军不愧是跟随陛下甚久,用兵、用计之道深的陛下真传。陛下,臣建议,让高将军取代王将军,驻守定州,以防守李靖,有高将军出马,必定能使陛下有个安稳的后方。” “临阵换将,恐怕不好吧!”宋正本摸了摸胡须,迟疑的说道。 “那总比坐看王将军叛变的好。”麴棱不满的说道。 “也罢!既然这样,那就让王卿回来吧!他长期征战外,朕也有点想念他了,就让回来休息一阵吧!”窦建德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崔君肃的建议。他虽然不相信王伏宝会投降李靖,但是崔君肃说的极是,这种情况,不能将自己的江山寄托别人的忠心之上,将王伏宝调回自己的身边,一方面可以防患于未然,为重要的是,一旦发现他有异心,也可以当机立断,将其诛杀,以免的坏了自己的大事。如此一举两得之事,窦建德衡量了一番,觉得还是很是值得的。 “高卿,由你去替代王卿,一定要给朕守住定州,以免李靖挥军南下,确保朕的后路通畅。”窦建德望着高雅贤说道:“朕亲自领兵十万,前去救援王世充。想来,只要朕的大军一到,卢照辞也要小心一二,或许很快就会退兵也不可知。到时候,朕再与卿一起北上击退李靖,再与罗艺战于幽州,一统河北,朕就不相信,这次还是不能击败罗艺。”窦建德纵横河北,也不知道击败过多少英雄豪杰,后定鼎江山,但是却屡次败罗艺之手,这对窦建德来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耻辱。罗艺很强悍吗?不是,论起纵横实力,窦建德远罗艺之上,也许论起个人的武勇,窦建德是比不上罗艺的,毕竟罗家枪还是很有名的。但是打仗很多时候都不是靠个人武勇的,罗艺的武勇战场之上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就是这样,窦建德还是老是输给罗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哎!”凌敬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临阵换将本就是兵家之大忌,窦建德乃是行军打仗的老手,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如今仍然决定这么做了,原因很简单,他也怀疑王伏宝会不会背叛自己,猜忌之心都已经心里扎下根来了,所以他才会要换下王伏宝,以一介庸才高雅贤来代替他。可以想象,王伏宝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就是本来不反的他,也会起兵造反。就算他不造反,相比较而已,心胸狭小的高雅贤本就与刘黑闼不和,两人能不能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李靖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两人之间能不能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既然窦建德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他凌敬也就不能再说话了,只能将心中的惋惜放心中。 崔君肃一边的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对于军事,他是不行的,连纸上谈兵都是不会的,但是有的时候,人并不能要通晓军事,只要是通晓策略,通晓智谋就可以了。有的时候,这智谋比军事常识为重要。比如讲,现就是这样。 “陛下,臣以为陡然撤销王伏宝将军的军权,或许会引起王伏宝将军的不满,臣愿意走一遭定州,像王伏宝将军说明情况,解除其中的误会,并且愿为陛下查看其中的原因,若是王伏宝将军真的与李靖有所勾结的话,臣必定会前来报与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崔君肃一脸的严肃之色,拱手说道。 “如何甚好。”凌敬也出言道:“若是王伏宝将军确实没有与李靖相互勾结,陛下可待其归来之后,予以重用,这样一来,必然能使得王伏宝将军真心为陛下所用。也免的冤枉了好人。” “恩,两位爱卿所言甚至,既然如此,崔卿,你就亲自去定州,查看一下情况,若是王伏宝真的与李靖勾结,你可当机决断,将其拿下正法,不必请旨。高卿,你先安排一下,明日再出发也不迟。其余众卿,点齐兵马,随朕出征。”窦建德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臣等遵旨。”高雅贤等人赶紧大声喝道。 “崔大人,且慢走!”万春宫外,崔君肃正待上马车,就见高雅贤、徐圆朗等军中重将都围了上来。 “诸位将军,有何事吩咐?”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谦和之色,与平日里高高上的模样根本不相同。好像是一个普通的下层官员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世家出身一般。十分让人惊讶,若是凌敬这个时候看见了,肯定会有所怀疑,只是可惜的是,崔君肃的旁边都是一些武将,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王伏宝将军久立战功,军中威望甚高,崔大人此去可是要小心点啊!”高雅贤故作关心的说道。 “下官明白。”崔君肃恭敬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笑。这些匹夫也想玩政治,政治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玩的,起码,不是你们这这些人能玩的,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打仗不行,但是窝里斗却是能行的,看着王伏宝作战甚是勇猛,久立战功,一身军功爵位都你们之上,所以很是着急,想算计他们。哼哼,本官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推荐你高雅贤去接替王伏宝。那王伏宝与刘黑闼配合的十分的默契,大将军李靖短时间内,想以少的代价取得胜利是相当困难的,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去了,大将军才有机会。哼哼,一笔是写不出两个崔字的。世家的生存之道,就是趋利避祸,岂是你窦建德能理解其中奥秘的。我崔氏不卖你又卖谁啊! “王伏宝将军虽然久立战功,威望甚高,麾下的三万大军都是嫡系,就是连陛下都指挥不动啊!虽然王将军忠心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这种情况让人难免担心啊!尤其是现这种情况,我等都是相信王将军是忠于陛下的,但是底下的那些人可就不知道了。他们都会四处散播谣言,破坏陛下对王将军的信任,只要王将军能回来,想必这种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徐圆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仿佛真的是为王伏宝打抱不平一样。 “下官明白,下官去定州之后,一定会严加查访,为王将军洗清冤屈,使的陛下和王将军能君臣相知,继续为陛下的南征卢照辞而效命。”崔君肃赶紧说道。 “崔大人可先去,末将随后就到。”高雅贤一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虽然也是夏国的高级将领,但是手下的兵马却不如王伏宝的多,是不是精兵了。若是能替代王伏宝,不但自己的麾下兵马多,是有可能击败李靖,这样一来,军功就能落到自己的手上了。 “下官告辞了。”崔君肃不敢怠慢,赶紧上了马车,朝自己的府邸行去,而他的身后,传来高雅贤等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斗争。高雅贤这些人不是忠于窦建德的吗?不是,他们也是忠于窦建德,但是谁让王伏宝太过强势了呢?这功劳都是大家的,你不能一个人得了功劳吧!得分点个给别人啊!王伏宝作战勇猛,根本不注意这些事情,与刘黑闼不同,他军中诸将中人缘并不好,或者说很是糟糕,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事,别人都嫉妒你,明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都巴不得你马上就死,如今是碰见了崔君肃这样的阴谋家,其心早就飞到长安去了,真是想不是都难了。 定州,崔君肃快马赶到定州城守府内,王伏宝生还有髯须,双目似铜铃,确实是一副勇猛的模样,崔君肃刚刚进入城守府,就被一股杀气所惊,却见王伏宝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如同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吓的崔君肃心中直跳,但是猛的一响起自己的身份来,不由得又挺直了腰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地进了府。 “崔大人,你不万春宫侍候陛下,来我定州做什么?”王伏宝哪里知道万春宫内发生的一切。毕竟窦建德为了解掉王伏宝的兵权,早就命人禁口了。 “回大将军的话,陛下将南征,但是朝廷之中意见不和,故此请大将军回去商议一番。”崔君肃小心翼翼的说道。 “南征?”王伏宝双眼一亮,惊讶的说道:“如何南征,怎么可以南征呢?本将军这里每天都面临着李靖的进攻呢?军中士兵伤亡无数,正等着陛下调兵前来呢?怎么可以南征呢?” “整天都面临着进攻?没有啊!下官刚才并没有看见啊!”崔君肃好奇的说道。 “哎,不是本将这里,是刘将军那里。”王伏宝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不用说,肯定是高雅贤那些人,没有仗打,也没有军功可立,所以着急了,拾掇着陛下南征,这怎么能行呢?本将要去劝阻他。对,这就去。”王伏宝站起身来就吩咐亲兵备马,也不等崔君肃,就朝万春宫而去。 “哼!”崔君肃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招过一个亲兵冷哼道:“抢王将军之前,告诉陛下说王将军不交付兵权,带领亲兵朝万春宫而去,臣这里确实发现,双方并无交兵的迹象,对面的李靖大军中,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甚是可疑。” 第一百七十一回 王伏宝之死 第一百七十一回王伏宝之死 定州城上,崔君肃望着城外的军营,白色的军帐连绵不绝,中军大纛上一个的“秦”字大旗高高飘扬,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卢照辞麾下大将秦勇的军帐了。--秦勇是何许人也!他是卢照辞三十名弟子中名列第一的人物。崔君肃也很是好奇,这样的一个人物,听说上战场的次数还是很少的,可是李靖偏偏敢将他放定州之前,用来抵挡王伏宝,难道他真的如此厉害,或者说李靖只是相信卢照辞而已?崔君肃感觉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此人一面。 “高雅贤将军什么时候到?”崔君肃问身边的亲兵说道,这也是崔氏家族的私兵,乃是崔君肃的亲信之一。 “高将军比大人晚上一天,快的话应该明天晌午的时候,才能到达定州。”亲兵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 “安排一下,晚上去对面看看。”崔君肃扫了一眼四周,淡淡的说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安排不提。河北,甚至关东,受世家大族的影响是很大的,而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是世家中的佼佼者,窦建德之所以明知道崔氏与卢照辞联姻,但是却不敢将崔氏怎么样,那是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将领,甚至官员无不受这些世家的影响,所以他是不敢拿崔氏如何的。定州,是如此,崔君肃要去敌军将领,这些人除非是忠于窦建德是将领,其他的人莫不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甚至还会为他创造条件。崔君肃只要稍微做的隐蔽点的,远洺州的窦建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 黑夜,定州城外的唐军大营之中,秦勇端坐帅案之后,手中握着孙子兵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虽然前几年,他坐镇京师,并没有如同甘冲等人一样,外面领兵打仗,但是兵法韬略方面的造诣却没有降低多少,反而有多的时间体悟卢照辞所传授的一切,这次卢照辞让他跟随李靖身后,领兵打仗,是将一身所学与现实联系起来,隐隐有了一派之风,经过李靖一番考察之后,就能让他独自领一军,攻打定州。只是虽然如此,但是秦勇想起李靖的行军策略来,还很是好奇。 “将军,营外有人自称是陛下亲属求见。”忽然帐篷一转,就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生闯了进来,看其模样,眼珠转动,显然是个机灵之辈,口中虽然自称着将军,但是语气却很是揶揄。显然与秦勇相当少许。 “高寿,你我同是陛下门下弟子,还是喊声师兄吧!”秦勇刚毅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次跟随秦勇出征的还有数名卢照辞门下的弟子,秦勇也仅仅只是带着高寿来到定州。 “陛下的亲属?他叫什么?”秦勇站起身来,就朝大帐走去,边走边问道。 “崔君肃。”高寿疑问道:“陛下有姓崔的亲戚吗?” “他是皇后娘娘的亲戚,也可以说是陛下的亲戚。哼哼,这下,定州城可以攻下来了。”秦勇京师中打滚,自然知道世家的真实面目,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将军何出此言?”高寿惊讶的问道。 “崔君肃是窦建德麾下的大臣,你说他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做什么?当然是因为看到窦建德已经不行了,仗着自己的是皇后娘娘的同宗,故此前来报姓,以给自己立下功劳。”秦勇冷笑道:“听说皇后娘娘已经生下了一位王子,恐怕这些人就想着陛下能立王子为太子,这个时候前来帮助我等,就是为了日后表功的。” “哼,一个窦建德麾下的官员而已,就算立下功劳来,也是一个降臣而已,师兄有必要亲自去见他吗?”高寿不满的说道。 “可他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嘿嘿,再说,他给我们送来定州,难道还不值得你我二人去迎接的吗?”秦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倒是。”高寿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穿过重重护卫,才来到营门处,果见有数人站黑影之中,为首一人是一个中年文士,三缕长须火把之下随风而动,倒也有几分潇洒的模样来。到底是世家所出,风姿端的不凡。显然此人就是崔君肃了。 “秦勇见过崔使君。”秦勇扫了众人一眼,虎目一转,朝崔君肃拱手道。 “崔君肃见过秦郎。”崔君肃面对秦勇却是不敢怠慢,虽然他也有世家子的老毛病,瞧不起寒族子弟,是瞧不起武夫,但是这个时候,他所面对的秦勇却是不同,不但是统兵大将,为重要的是他是卢照辞的大弟子,日后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崔氏要是融入大唐江山,对于这种统兵大将就得以礼相待。 “崔使君,请。”秦勇拱了拱手。侧身让了过来。 “谢秦将军。”崔君肃拱了拱手,也不矫情,抬腿就朝军营走去。虽然他要礼遇秦勇,但是世家的面子还是要保持的,一见秦勇如此作态,心情也好了不少。而秦勇和高寿二人也紧随其后。不到片刻,三人就中军大帐中坐了下来,自有亲兵送上热水,冲上一杯热茶来,茶香顿时四下飘散。 “军中条件艰苦,还请使君莫要怪罪。”秦勇拱手道。 “不敢,不敢。”崔君肃笑呵呵的说道:“这大概就是陛下研制才炒茶了,果然是不凡。比以前的茶汤有几分韵味,几分诗意,真是文人雅士之友啊!” “哈哈!”秦勇毫不意对方言语之间鄙薄自己为武夫。对方开口就是陛下,闭口就是陛下。这个陛下当然不会是说窦建德,自然是指卢照辞。 “使君深夜前来,恐怕是另有要事吧!”一边的高寿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他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心中却是自有韬略,一见崔君肃言语之间鄙薄武夫,歧视寒族,心中顿时火冒三丈,若是不是记着秦勇说的话,早就发怒了。 “王伏宝已经离开了定州了,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定州来了。”崔君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暗自恼怒对方不懂得世家利益,但是还是很老实的说道:“窦建德已经召回王伏宝。代替的乃是高雅贤。嘿嘿,这些家伙都是嫉妒王伏宝的军功,都是落井下石,说他要投靠我大唐,哼哼,王伏宝作战勇猛,对窦建德忠心耿耿,岂会投降李靖大将军。” “王伏宝走了?”秦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他虽然奉了大将军李靖之命,对定州不攻不打,但是也知道王伏宝的一些情况,王伏宝和刘黑闼号称窦建德麾下的两名重要的将领,刘黑闼智勇不凡,就是连与他对阵的李靖也敬佩不已,而王伏宝作战勇敢,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这种人物也是相当难缠的,除非一下子将他杀死,否则,他都是能重整旗鼓,再战乾坤的。为重要的是,这种人物军中士兵中威望还是很高的,许多士兵都是以这种人物为榜样的,有他,士气就会高涨。 “不错。”崔君肃冷笑道:“不过,恐怕不久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王伏宝这样的人物了。他白天走的,连军权都没有来的及交接,也就是说,没有交接军权,高雅贤是指挥不动定州城内的三万大军的。” “崔使君此话当真?”秦勇双眼发亮,一下子站起身来,若真是如此,对于他秦勇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啊!定州城中有王伏宝,或许要是攻下来的话,恐怕也是损兵折将,但是这个时候,领兵的并不是王伏宝,而是高雅贤,高雅贤是谁,秦勇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高雅贤与定州军并不是很熟悉,甚至,那些定州兵对高雅贤还是很仇视的。而高雅贤并没有和王伏宝交接,这也就是意味着,高雅贤或许并不能指挥这三万大军,若真是如此,可就是他秦勇的机会了。 “这自然是真的了。”崔君肃冷笑道:“那王伏宝作战勇敢,但是却是一介武夫,哪里知道窦建德的心思,一见窦建德要南下,赶紧迫不及待的赶回万春宫了,想劝说窦建德先北上抵挡大将军。哼哼,他这么一回去,必死无疑。将军也就无忧了。” “不错,他这么一去,定州就能落入我手中。”秦勇虎目生光,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河北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也曾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真正的来讲,这定州才是自己独当一面以来所立下的大的,也是重要的攻来,定州乃是万春宫的门户之一,他与刘黑闼一起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挡唐军南下。只要攻下了定州,就等于防线上开了一个口子,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下洺州。这种决定河北局势的功劳才是重要的,丝毫不下于甘冲等人平定江南的功劳。才让他这个卢照辞麾下学生军官中大师兄这个名字名至实归。 “多谢崔使君前来相告。”高寿也拱手说道。毕竟对方给自己师兄弟二人送来了一份大功劳,这点高寿也不的不承情。 “哈哈,两位将军不必多礼,都是为陛下效命,这些都是应该的。”崔君肃哈哈大笑道:“下官这里可是不能久待了,下官先告辞了,下次见面恐怕是要长安城了,到时候,下官再恭迎两位至舍下做客。” “如此就多谢使君了。”秦勇师兄二人也都起身相送,一直把崔君肃送到营外,这才反身进了大营。 “高寿,你军中看护大营,本将要亲自将此事报与大将军,河北就将一战而定,从此我等也可以安心回长安了。”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嘿嘿,再也不用看甘郎的那张臭脸了。”高寿得意洋洋的说道。 “高郎,这个师兄弟之间,有些事情不必计较的太真。”秦勇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嘿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高寿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秦勇不敢怠慢,赶紧命亲兵备了马就朝李靖的中军大营飞奔而去。 且说次日晌午,崔君肃城中等候了半响,才见高雅贤领着本部千余亲兵缓缓而来,崔君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将军来的是何其之慢,下官可是等候多时了。” “怎么,不见伏宝将军前来?”高雅贤坐马上,扫了定州城下迎接自己的官员一眼,只见到崔君肃,却不见到王伏宝,脸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怎么将军一路前来没有见到王将军不成?”崔君肃惊讶的问道。忽然又拍腿道:“应该不会啊!王将军可是感到万春宫去的,想向陛下说明,请陛下准许他一人死守定州就是了,怎么将军没有见到王将军?” 那马上的高雅贤闻言脸色早就变的铁青了,冷哼道:“王将军果然勇猛啊!连陛下的圣旨都敢反抗,真是厉害。” “这个,这个?”崔君肃扫了身边的定州将官一眼,方说道:“王将军心忧国事,故此有所失礼,还请高将军莫要见怪。” “心忧国事?哼,说的好听,本将没有与他交接,如何指挥定州三万大军,如何抵挡李靖,如何支撑我大夏半壁江山。”高雅贤冷冷的扫了众将一眼,双目喷火,他没有想到自己到这里会出现这种事情,闹的自己都下不了台。 “这个将军没关系,那城外的秦勇妄称是卢照辞的亲传弟子,其实也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根本就不敢出来挑战。”崔君肃笑傲呵呵的说道:“不相信,将军可以问问定州守将,若非是顾念李靖兵马游弋侧,下官看来,王伏宝将军早就率兵出击了。”其余将官闻言也纷纷点头。 “哼,还不派人去万春宫,将王将军的兵符要来,没有兵符本将如何指挥你们去击败秦勇那个竖子。”高雅贤手中的马鞭指着其中的一员副将说道。那员副将不敢怠慢,赶紧亲自骑着战马,朝万春宫飞奔而去,却是去寻找王伏宝。 定州府衙内,原本属于王伏宝的府邸,如今也被高雅贤所占据,这个时候,他正和崔君肃一起喝闷酒,白天,就是因为没有兵符所以他就不能升帐,不能升帐也就意味着他就不能号令麾下的三万精兵,这对于高雅贤来说简直一天大的讽刺,所以也只能和崔君肃两人一起喝闷酒。而那崔君肃自然知道其中的情况,为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是有自己的功劳的,一见高雅贤郁闷的模样来,心中高兴,也就趁着这个机会,邀请高雅贤喝酒。 “将军,城下有人喊话!”这个时候,高雅贤的亲兵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高雅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来。 那高雅贤煞眉一动,原本就有些阴霾的脸孔上,此刻是显的阴森无比。忽然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盅,笑呵呵的对崔君肃说道:“听闻先生大王帐下以刚直而闻名,当日也曾保过王伏宝,今日高某有一事要劳烦使君了。” “哦!将军请讲。将军但有所命,崔某无不遵从。”崔君肃虽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高雅贤那脸上浮现而出的一丝阴险,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对王伏宝不利的,既然如此,就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 “好,请使君随我到城楼一观。”高雅贤闻言一下子将崔君肃拉了起来,两人上了战马,朝城楼而去。崔君肃见状,心中好奇不已,但是也只能紧随其后。 “王伏宝将军可,末将秦勇奉大将军之命,前来与将军一会,将军上次所提的条件,我家将军已经禀报陛下,陛下也已经答应,取定州之后,封将军为定国公,食邑三千户。”还有接近城墙,崔君肃就听见了城下的一片叫喊之声,而那声音正是秦勇的声音。再一听内容,不由的浑身生汉,这些家伙真是太狠毒,是巴不得王伏宝马上就死啊! “崔使君,你可是听清楚了?”高雅贤冷笑道:“幸亏末将尚未接管兵权,这城楼上悬挂的仍然是王伏宝的大旗,否额,哪里会听到这种事情啊!使君,此事得你我联名报与陛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崔君肃连连点头,道:“此事确凿无疑,王伏宝将军确实有通敌的嫌疑,哎,幸亏将军没有接管兵权,否则,对方要是知道定州城如今已经是将军驻防此地,恐怕也不会是这种情况了。只是将军如今该怎么是好?” “嘿嘿,只是不知道他们知道本将已经代替了王伏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取弓箭来!”高雅贤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来,伸手从亲兵身上接过弓箭,猛的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就见一道乌光破空而出,接着就听见城下一声惨叫声。 “王伏宝,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不守信用,等着,大将军即将攻城。灭你九族。”低下又传来一阵怒吼声,接着就听见数百铁骑消失城楼之下,而那高雅贤却得意的哈哈大笑,仿佛是已经取得了一场胜利一样,只有崔君肃见状,嘴角露出一阵阴笑。 “看来,果真是王伏宝通敌卖国,若非本将亲自前来,岂会发现这种事情。”高雅贤扫了城墙上众将士一眼,面色阴冷,双目寒光闪烁,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盯住众人。 “将军,王将军…” “哼!杀!”高雅贤忽然一阵冷喝,就见寒光一闪,接着就看见一名刚刚替王伏宝准备分辩的将军,就被削掉了脑袋,吓的其他将军再也不敢分辩说话了。 “哎,事实胜过雄辩啊!诸位将军,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啊!谁又能知道一向作战勇猛的王伏宝也会有投降大唐的一天呢?”崔君肃故作惋惜的说道。 “李靖大军压境,卢照辞又领着大军出关击洛阳,声势浩大,王伏宝这种人自然也想着为自己考虑了,现出定州城,就能使李靖席卷河北,功劳甚大,诸位也都听到了,定国公啊!食邑三千户,好高的爵位啊!”高雅贤冷哼道。 “将军,诸位将军还是忠于陛下的,只是被王伏宝这个阴险狡诈之人所蒙蔽,下官可以以全家两百余口性命担保,定州城的诸位将军是被蒙蔽的,还请将军饶其性命。”崔君肃见状赶紧说道。边说还边向高雅贤打眼色。 “这个…”高雅贤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心中却是暗笑,他当然知道,崔君肃如此说,就是为让他好掌握定州城内的三万大军的。 “将军,请恕罪。”定州众将扫了周围的高雅贤亲兵,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低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低头的机会了,赶紧拱手求饶。 “也罢!看崔使君的面子上,本将就饶了你们。想必,你们也是被王伏宝所蒙蔽,陛下也会理解的。”高雅贤脸色猛的一变,说道:“不过,王伏宝此人通敌卖国,想必你们也是看见了,怎么样,跟随本将一起上书吗?”那些将领见状,哪里还敢反抗,赶紧应了下来。 “好。”高雅贤见状,心中暗喜,赶紧招呼众将下了城楼不提。 “哎,可惜了王伏宝。跟随了一个多疑的主君。”崔君肃走后,脸上现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他虽然施计暗算了王伏宝,但是对于这种猛将,还是感到一丝惋惜。 黎阳行军大帐内,窦建德望着手中的奏折,面色阴晴不定,忽然一声大吼看,几案上的奏折漫天飞舞,飘落的四处都是,凌敬等人却是忐忑不安,这窦建德虽然不是什么明主,但是对部下甚好,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火的。由此可见,他此刻心中的火焰有多大。 “来人,将王伏宝退出去斩了。”窦建德望着人群之中的王伏宝面色冰冷。 “我无罪,陛下又何必自毁手足呢!”王伏宝双眼发愣,却是没有从惊讶中反映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迎接而来的是一片寒光。 第一百七十二回 决战虎牢关 第一百七十二回决战虎牢关 “陛下,这是河北大将军送来的军报。--”洛阳城下,中军大帐内,就见徐世绩手上捧着一份战报走了进来。 “大将军送来战报,想必又是捷报了。”卢照辞扫了大帐内众将一眼,笑道:“只是不知道是大将军又攻下哪里了。咦!秦郎攻下定州了,可喜可贺啊!” “陛下,可是陛下的首席大弟子秦勇秦将军啊!”秦琼好奇的问道。 “不是他又会是谁?恩,倒是逮住了机会啊!”卢照辞看了战报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这也是幸亏崔氏相助啊!崔君肃设计杀了定州守将王伏宝,那窦建德以为王伏宝与大将军勾结,加上崔君肃的推波助澜,杀他的心腹大将,上任的定州守将是高雅贤,此人虽然有些谋略,但是如何是秦勇的对手,这下定州是丢了,刘黑闼已经退守洺州,只要占领了洺州,窦建德就等于丢了大半个江山了,再也不能雄霸河北了。” “听说窦建德已经度过黄河,直逼虎牢关了。荥阳重镇都被他占领了。”徐世绩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他当初曾被迫投降过窦建德,说实的,窦建德可以说是一位仁主,可惜的是,仁主这乱世之中是活不了多久的,也是不可能建功立业的,所以他又投降了李渊。 “他是来解救王世充的,不过这下好了,他的老巢洺州都危旦夕了,他也是进退为难啊!进,洺州可能丢失,若是退的话,他与王世充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洛阳失守,他就是有黄河天险,但是也是面临两边夹击的状态,甚至,那罗艺也会从背后来上一刀。毕竟,仅仅是凭借一个幽州,不可能是陛下的对手的。”秦琼也回答道。 “窦建德,居然到了虎牢关,这厮倒是有趣。”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十万大军,真是敢来下吓朕,好大的口气啊!” “陛下,陛下。”这个时候就见一个锦衣卫匆匆闯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跪倒地,说道:“陛下,这是窦建德写给陛下的信。”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朕来看看窦建德写什么东西,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写信,难道就不要自己的洺州了吗?”卢照辞一脸的不屑之色,伸手就将书信拿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那窦建德抬头倒是很客气,写着“大唐皇帝陛下”,卢照辞仔细看了一番,只见上面的言语也是很客气的,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是应了王世充的邀请,来做调解人,说了两家睦邻友好,应当和平共处,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还许诺了许多的好处,后,也点名自己麾下有十万精兵,立足荥阳,即将攻打虎牢关。若是陛下不答应怎么的,怎么的。也是稍带的威胁了卢照辞一番。 “啧啧,这个窦建德,朕不得不说两句,这种人能够统一河北,真是天下奇闻,这种人物也能当上皇帝?居然还敢劝朕收兵回关中,从此三分天下,否则就会有当年曹操之祸,怎么着,居然还敢威胁朕。”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纸张哗啦啦的响着,卢照辞却是满脸讥讽之色,冷呵呵的说道:“只要是这种人物领兵,莫说是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朕也不惧。真是自不量力,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听信谣言,擅杀自己的臂膀,这种人物也居然想着和朕来争夺天下。懋功,你也跟随过窦建德,你且说说窦建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臣遵旨。”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将窦建德的发家史讲了一遍,这厮原来是个农民,当过里长,跟随过孙安祖、张金秤等人,也曾率领两百多人为先锋,击败过大将薛世雄,不但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罗艺,总之,这厮运气极好。徐茂功口才本就是极好,一番话说出来,听的大帐内众人是津津有味。 “窦建德军中很有威望,待人以仁,很少杀害自己麾下的将领和士兵。”徐世绩也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此人以仁而闻名河北。陛下若是抓到此人,千万不可留其性命,当迅速斩之,否则的话,此人若是有异心,河北就会一呼百应,为大唐江山带来无穷的祸害。” 卢照辞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懋功所言甚是。听你这么一说,朕都想马上就能见到这个窦建德了。” “陛下,让俺老程跟你一块去吧!”程咬金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来。 “这个是自然。”卢照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福将程咬金他还是要带的,带着此人,自己的性命也是有了保障的。 “懋功,这洛阳城,这几日就不要攻打了,窦建德那是王世充邀请来的,洛阳城内粮草缺乏,但是仍然有如此强悍的反击力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王世充对窦建德有信心,只要击败了窦建德,王世充必然会投降的。”卢照辞又叮嘱徐世绩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看守好洛阳的,不会让洛阳的一兵一卒去支援虎牢关。”徐世绩赶紧应道。 “好。”卢照辞拍了拍徐世绩的肩膀说道:“罗士信、秦琼、程咬金、甘冲、祖明、李君羡,领兵五万,随朕去会会这个窦建德。”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心中大喜。纷纷去点齐兵马不提。 虎牢关上,卢照辞立这千古名关之上,他身后,程咬金等将面色冷峻,还有十三个身着僧衣的和尚,这是行军途中,卢照辞遇到的十三棍僧,也都被卢照辞编入自己的亲兵卫队之中,以护卫自身安全。 “陛下,这窦建德知道我军已经占据了虎牢关,恐怕是不敢出来了。”程咬金拍了拍虎牢关那坚固的城墙说道。虎牢关本就是天下坚固的要塞了,又有大军五万人屯集此,窦建德就是再怎么厉害,要想攻破虎牢关也是很难的。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虽然窦建德是不敢来进攻虎牢关,但是这十万大军屯集虎牢关之下,也是个巨大的威胁。管这个时候,卢照辞已经占据了上风,只要能等,与窦建德耗上一段时间,终胜利的还是自己。可是大军云集此,所要消耗的粮草也是巨大的。与往常一样,锁定战局的时候,祭起粮草这个武器,卢照辞总是能取得终的胜利的,这一点无论是对付薛仁杲还是刘武周的时候,都已经证明这一点,就是如今的王世充,其实上也是如此,消灭洛阳周围的卫星城市,断开洛阳与兴洛仓等粮仓的联系,终困死王世充,这些都是这种军事思想的体现。但是这样一来,又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如今天下之中,卢照辞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想迫不及待的统一天下,这样一来,他才会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应付北边的草原人。 “陛下,臣以为凭借此关,足可以耗死窦建德,为重要的是,河北尚有大将军领着大军,只要大将军到达洺州,窦建德知道自己后院着火,自然会退兵的。”秦琼见卢照辞一脸沉思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说道。 “秦卿所言甚是,但是朕想的是洛阳。想的是北边的草原。”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洛阳久被围困,洛阳虽大,但是人口也多,其中虽然粮食众多,但是那些贫民百姓到底不是世家大族,王世充等人也许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但是洛阳城的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家中哪里有多少的余粮来购买,洛阳城这个时候,恐怕饿殍满地了,这些人日后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朕岂能看这他们活活的饿死,所以朕要快解决洛阳问题;其二,就是北边。颉利可汗阴险狠毒,联合突利,即将毕竟东突厥的牙帐了,打的社尔是毫无还手之力,根据马三宝暗中传来的消息,恐怕此人即将平定草原了,这才是朕的大敌啊!” “草原?”秦琼双眼中暴射出精光,只要是军人,他们的目标就是卫霍,秦琼也是不例外的。历史之中,秦琼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因为早年受伤甚多,就缠绵于病榻之上,虽然活的比李靖还久,但是却没有跟随李靖左右,深入草原之中,击杀突厥,这也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他跟随的人乃是卢照辞,一个野心阴谋家,对广袤的草原早就注意了。所以,秦琼相信他还是有机会踏足草原,做卫霍一样的事情。 “叔宝、义贞,走,陪朕下去看看。”卢照辞想了想,手执方天画戟,招呼两人说道。 “陛下,窦建德手中可是有十万大军,这观看地形之事还是交给斥候做的好。”李君羡见状,脸上顿时为难之色来。 “哈哈,朕当将军可是比当皇帝的日子久多了。纵横疆场,朕还没有找到武艺比朕厉害的。五郎!莫要担心。区区一个窦建德,如何能奈朕如何?”卢照辞哈哈一笑,笑说道:“叔宝你领与士信各领精兵三千,虎牢关东二十里处埋伏,朕与义贞前去探营,若是他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他出来,朕就借此机会,让窦建德见识一下我大唐士兵的厉害。走!” “末将领命!”秦琼、程咬金、罗士信三人闻言大喜,纷纷取了兵器,点了数千精兵,径自出了虎牢关不提。 待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各领三千人马虎牢关以东二十里处,选择了有利地形埋伏之后,卢照辞却与程咬金二人与十三棍僧一起朝窦建德大营而去,却是看窦建德大营的虚实。 十数骑人马立高岗之上,望着不远处的营盘,只见营盘星罗棋布,十万大军绵延数里,喊杀声震天,却是不时的能听见士兵们操练的声音。 “义贞,你看这窦建德的大营如何?”卢照辞方天画戟一指对面,问道。 “声势浩大,都是精锐之士,这窦建德能立足河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有几分的本事。”程咬金毫不犹豫的说道:“十万大军能有如此规模也是不凡的。” “义贞夸大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窦建德额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朕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义贞虽然能看出他们声势浩大,但是有一点你是没有看出来的,那就是纪律,一个军队若是本身没有纪律,那么这支军队人数再多也是没有用处的。窦建德号称仁主,这仁主只是应该用那些百姓身上,但是对于士兵,对于军队,那强调的是赏罚公平,纪律严明,只有这样才能打胜仗。义贞,你看看,这些窦建德麾下的士兵,可有纪律可言。” 那程咬金顺着卢照辞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是夏军的营门处,只见几个守营门的士兵正交头接耳,又说又笑的,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如此纪律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朕听说当年窦建德尚未成功的时候,对付薛世雄,就是趁着大雾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的。由此看来,窦建德如今也成了薛世雄了,没有认识到他当初为什么能击败薛世雄,而如今又为什么止步于幽州。”卢照辞冷笑道:“由此可见,这场战争,窦建德必败,朕必胜。” “陛下圣明。”程咬金恭敬的说道。 “陛下,我们被发现了。”智扬和尚指着对面的窦建德大营说道。卢照辞等人望去,果见有一队游骑冲出营门,朝自己杀了过来。 “区区数十骑,就想要朕的性命,也太小瞧朕了。”卢照辞哈哈一笑道:“走,杀上去,只有将这些人除掉,窦建德才会派多人上来送死。” “好,陛下,您看俺老程的吧!”程咬金哈哈大笑,也不顾卢照辞发话,拍着战马一下子冲了上去,一声大喝,仅仅一招,顿时就将那为首的游骑刺于马下。 “走,上!”卢照辞见状不由的精神大振,十三棍僧的护卫下,也冲了上去,不过片刻之间,就将这队游骑杀的七零八落,若非有意放水,恐怕一个都不会剩下来。 第一百七十三回 俘将 第一百七十三回俘将 “什么,你确定是卢照辞?”窦建德中军大帐之中,窦建德一脸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小兵,双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来。他没有想到卢照辞作为一国之君,居然会亲临战场之上,探查对方的营寨,这是窦建德想不到的。 “回陛下的话,小人亲眼看见,那卢照辞身着金盔金甲,手执方天画戟,与传说中的卢照辞相同。小人这才冒死回来禀报。”那名士兵脸上露出喜色。能告知卢照辞的踪迹,显然也是大功劳一件。 “好,你下去领赏吧!”窦建德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摆了摆手,挥了挥手,道:“虎牢关乃是天下闻名的险关,朕要是想攻破虎牢关,必然损兵折将无数,如今卢照辞居然跑了出来,真是天意朕啊!诸卿,这个机会是不能错过的。徐圆朗、殷秋、石瓒,你二人领兵五千铁骑,随朕去捉拿卢照辞,只要能捉拿住卢照辞,我等此行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末将领命。”众将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纷纷出帐点兵不提。半响之后,就见五千铁骑呼啸而起,卷起一阵阵烟尘,径自冲出夏军大营,朝卢照辞等人追了过去。 “陛下,窦建德亲自领兵追来了。”程咬金眼尖,望着身后的烟尘,又见隐隐约约中的一杆大纛,脸上是露出兴奋之色来。没想到,窦建德等人果然不愿意放过活捉卢照辞这个机会,亲自领着大军追了上来。 “哈哈,这个窦建德还真是愚蠢,以为朕是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仗着一点本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是太天真了。”卢照辞骑马上,回头望去,果见一队骑兵紧随自己的身后,喊杀声震天。 “走!让叔宝他们收拾他去。”卢照辞哈哈一笑,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坐下的战马,一阵呼啸,数十人瞬间就朝秦琼等人埋伏的地方冲了过去。 “陛下,此时地域狭小,乃是埋伏的一个好地方,若是卢照辞这里埋伏了一队人马,我等就不妙了。臣建议还是不要追的好。”徐圆朗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眉头皱了皱,开口就劝道。 “不,追。”窦建德闻言扫了扫四周一眼,却见此处确实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若是按照以前的窦建德,这种情况他是肯定不会追上来的,并且立刻退兵,但是这个时候的窦建德已经不是以前的窦建德了。他知道自己虎牢关下多呆上一天,不但王世充灭亡的可能性大了一点,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巢洺州,刘黑闼早就已经召集了洺州周围所有的大夏兵力,甚至放开了对罗艺的防御,就是为了抵挡李靖和秦勇、尉迟恭的大军。告急文书也不知道送了多少次了。窦建德是心中有苦说不出,心中甚是后悔没有听凌敬的话,专心对付李靖的好,如今好了,卢照辞见到自己的十万大军前来,不但没有被吓走,还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应战,一下子打乱了窦建德的部署。眼看着很难攻下虎牢关了,如今卢照辞冒险前来探营,这就给了窦建德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所以窦建德明知道前方或许有埋伏,但是也不得不冒险一番。 “是!”徐圆朗虽然不知道窦建德为什么要行此冒险之举,但是窦建德乃是皇帝,他只是臣子,皇帝陛下已经下令,哪里能轮到他来反对的,无奈之下,只得命令麾下士卒小心,自己却是护卫窦建德身边,五千大军缓缓朝山谷而来。 “这个窦建德真是大胆,要是冒险的话,也不分是什么场合?”山腰之上,卢照辞看的分明,他自然明白窦建德的心思,只是可惜的是,天数已定,无论是王世充还是窦建德,或者是幽州的罗艺都是不可能改天数的。大唐席卷天下的趋势已经明显了,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窦建德此举只不过是徒自挣扎而已,根本就起不来什么作用。 “开始吧!”卢照辞一见窦建德已经进了埋伏圈,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对一边的程咬金说道。 “砰!”那窦建德正行走之间,忽然两边炮声隆隆,就见两队人马从两侧杀了过来,一边有一人。只见他面呈紫金,头戴夜明盔,身着柳叶绵竹铠,手执金纂提炉枪,坐下呼雷豹,背后有金锏耀耀生辉,正是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镇山东半边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号称神拳太保的秦琼秦叔宝。领着三千精兵直冲左翼,银枪所至,杀的夏军是人仰马翻,呼雷豹声若龙吟,径自朝窦建德杀了过来。那窦建德麾下骁将殷秋见状,黑脸一红,一声大吼,手执长槊迎了上去,与秦叔宝杀成了一团。 “窦建德,纳下命来。”声若猛虎下山,窦建德一见中了埋伏,本就十分的紧张,又见左侧传来一阵怒吼,赶紧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矮子将军,手执一柄长枪,枪杆发出黝黑的光芒,居然是用上等的镔铁所铸造的,枪尖上寒光闪闪,森冷之气仿佛连窦建德都能感觉的道。窦建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矮个子将军从腰间豹皮囊内摸出一把石子来,随手一扔,就听见惨叫声连绵不绝。不少夏军士兵都捂着脸皮倒了下来,显然是被这些石子所伤。 “罗士信!”窦建德面色煞白。罗士信当年就曾经跟随大隋名将张须陀左右,纵横两河之间,杀人无数,窦建德作为河北的一个反贼之一,自然知道这罗士信罗矮子有三绝,一是力拔牛牯,小的时候,罗士信是个放牛娃,一日放牛的时候,有两牛打架,他一用力,居然将牛角掰了下来。其二,就是一手的飞石绝技,其三就是双眼极好,就是晚上也能看见面前的蚊子究竟是公还是母的,这也连带着他的弓箭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 “陛下,放心,看臣来取他的脑袋。”石瓒见状,不敢怠慢,赶紧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了上去,寒光闪闪,刀光就将罗士信围中间,不停的劈砍了起来。窦建德见状,才松了一口气,这次小心翼翼的大量这着周围的情景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夏军窦建德眼中号称精锐,但是若是与卢照辞的麾下军队相比较起来,根本是不能比的,几乎两个夏兵才能换一个大唐士卒。加上又是被袭击的,兵力上,夏军又是不占优势的,战场上的形势,基本上是一边倒的趋势来。 “呵呵!杀啊!”这个时候,又见一支小人马杀了过来,为首一人面色黝黑,手执长槊,他的身后,还有十数个僧衣和尚手执木棍从官道上杀了过来。这支人马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战斗力却是不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十几个僧人精通合击之道,而为首的那员猛将是厉害了,十数人配合的十分的精妙,乱军之中,杀的夏军是人仰马翻,不到片刻,就冲杀的离窦建德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了。窦建德都能看见那员猛将双眼中露出的兴奋之色来。那是猎人看到猎物一样的兴奋。这一刻,窦建德害怕了。他已经不做将军许久了,心中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勇武。一见程咬金如此模样,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这是太危险了。 “快走!”窦建德猛的一拉缰绳,坐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驮着窦建德,转身就走,他身边护卫的数十位亲兵见状,赶紧护卫着窦建德转身就走,瞬间就没入乱军之中,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这也不得不说,窦建德对麾下将士的一番仁义之举,这个时候还是有点效果的,那些麾下将士一见窦建德逃走,全军不但没有崩溃,反而鼓起了勇气,反身朝唐军冲了过去,却是不计生死,掩护窦建德逃跑。 “窦建德河北还是很得人心的。看这麾下的士卒都能看的出来。”智扬和尚护卫卢照辞身边,俯视着整个战场上的局势,不由的惊讶的说道:“这些人见窦建德逃跑,不但没有认为他们的皇上已经抛弃了他们,反而对陛下的士兵发起了反冲锋,以护卫窦建德逃跑,真是难得啊!” 卢照辞闻言也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窦建德虽然不是明主,但是却是一位仁主啊!”智扬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成之色。双眼又投向战场,只是却没有发现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的一缕寒光。 英主,他卢照辞不怕,枭雄他卢照辞也不是不怕的,但是仁主却是不同了。他民间的号召力很强悍,只要稍微一有机会,就能得数万,甚至十数万兵马,这种人留世上,作为对手,是不愿意他活下来的。而且窦建德这个仁主是公认的,就是卢照辞麾下的大将也说窦建德乃是仁主,那个就不能留了。这个时候,卢照辞才能理解,为什么历史上,对于同时投降的李渊的王世充和窦建德,为什么李渊会明诏处死窦建德,而只是让独孤家族暗杀了王世充了。一方面固然是李渊不能容人,但是一部分是窦建德河北中下层阶级中是拥有民心,这才是帝王的大忌。就是现,卢照辞也是不会允许窦建德的生存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处死窦建德之后,还会不会引起他麾下将领的反抗,继续扯起造反的大旗。这就是很让卢照辞为难了。 战场上的厮杀仍然还继续,也许这些人并不知道,作为一国帝王,卢照辞就这瞬间就已经决定了窦建德生死。 “陛下,陛下,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智扬和尚的声音卢照辞耳边响了起来。卢照辞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双目朝战场上望了过去,却见已经获胜的唐军士兵正收拾战场,脸上不时的露出兴奋之色来,或是庆幸自己的战场余生,或者是因为即将到手的军功。这些都是一些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战争上还有没有生存的可能,虽然卢照辞这个凭借军队夺取皇权的人物,一向是厚遇军中将领,对于死亡的将士多有丰厚的抚恤,使的战死的士兵家属不为生活而困苦,但是人活着总是好的。 “陛下。”这个时候,程咬金那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卢照辞望了过去,不由的哑然失笑,只见面色黝黑的程咬金此刻却是一脸的郁闷之色,而他身后,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各自跟着两个俘虏,由各自的亲兵押着,看其模样,显然是夏军将领,俘虏大将,军功自然是不一样。不过到了程咬金等人这个程度,军功已经是升无可升,所以他是不乎自己的爵位多高,食邑有多少,他享受的是抓获敌方将领的快感。只可惜,这次他跟随卢照辞身后,也是后才出现战场上的,窦建德麾下有名的将领都被秦琼和罗士信给抓获了。唯一的窦建德和徐圆朗早就中途就逃之夭夭,哪里还等到程咬金来抓获。所以一见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抓了对方的将领,自己是感到郁闷不已。 “两位将军辛苦了。待还朝之后,朕会按军功以赐赏。”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被俘的殷秋、石瓒二人说道:“将此二人押解到洛阳城下,交给徐世绩,也让王世充看看,他的援军恐怕是过不了虎牢关了,不久之后也会被朕所破,让他早日开城投降,否则朕就灭他九族。” “是!”秦琼与罗士信二人闻言面露大喜之色,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亲兵将殷秋和石瓒二人押回洛阳城下不提。 “义贞冲锋陷阵,作战勇猛,连窦建德也被你的武勇吓跑了,也是大功一件。还朝之后,朕也有重赏。”卢照辞扫了程咬金一眼,也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陛下。”程咬金闻言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有没有功劳都无所谓,能得卢照辞的嘉奖才是重要的。 第一百七十四回 甘冲破城,无所不用 第一百七十四回甘冲破城,无所不用 “恭喜陛下。”虎牢关下,李君羡等将关下相迎。 “诸位将军免礼。”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得意来,笑呵呵的指着身后的秦琼和罗士信等人说道:“窦建德小瞧朕了,居然派兵追击朕,这下好了,朕今日就小挫其锋芒,叔宝和士信二人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五郎,摆宴庆功。” “臣遵旨。”李君羡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将众将迎了进去。那城守府此刻早就充做卢照辞的行宫了。李君羡早就命人里面摆下了宴席,迎候卢照辞等人。 “陛下,今日窦建德被挫了锐气,又因为虎牢关之故,听说此人甚是仁义,爱护士卒,臣以为此人必定不会强行进攻虎牢关,必然与我军相持虎牢关下,既然如此,臣以为不弱派遣一员上将,绕过其背后,袭击其粮道,加上大将军纵横河北,窦建德老巢不保,必将困死河南之地。”只见一个面色英武,双目狭长的将军拱手说道。此人名叫王君廓,乃是河内太守、常山郡公、辽州刺史。 “常山郡公之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卢照辞闻言沉思了片刻,又扫了众将一眼。自己却是没有说话。 “陛下,臣以为此计可行。”城守府内,甘冲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只见他顾盼之间,面有英气,显的极其威风。 “叔宝,你看呢?”卢照辞又问道。 “此计也是可行的。只是要断其粮道,非普通之人能前往的。”秦琼思了片刻方说道:“臣听说窦建德的麾下,除掉刘黑闼、王伏宝之外,还有一人有卫霍之风,此人名叫张青特,不但武艺高强,为重要的是,深通兵法,非一般的人可以抵挡的。窦建德的粮草大多是由此人负责的,也因为他专司粮草之事,所以,外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臣还是李密军中的时候,才知道的。” “翼国公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弟子就不相信,他能是弟子的对手。陛下,臣请命率轻骑两千,破张青特,以断窦建德粮道,若是不成,甘愿受军法处置。”甘冲越众而出,拱手道。 “臣愿助甘将军一臂之力,破张青特,断窦建德粮道。若是不成,也甘愿受军法处置。”说话却是王君廓。 “朕倒是没想到甘郎居然有如此把握,能破张青特。”卢照辞脸上顿满着笑容,双眼中却是闪烁着莫名的神色,又扫了一眼人群之中的祖明,那祖明被卢照辞看的极不自然。猛的一咬牙,也越众而出,拜道: “陛下,臣也愿意随甘郎一起破敌,还请陛下准许。” “好,果然师兄弟情深啊!”卢照辞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们三人领轻骑三千,去断窦建德粮道。至于何人为首?王君廓,你乃是老将,甘冲和祖明二人虽然有点功劳,但是到底经验不足,三人之中,就以你为主吧!” “谢陛下信任。”王君廓脸上现出激动之色,他本就投降了李渊,后来又与李世民接近,本不为卢照辞心腹的,但是今日三人之中,卢照辞排除了自己的两名弟子,而任命自己为主将,由此可见卢照辞对自己的信任。 “臣等遵旨。”甘冲脸色一动,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好吧!你们先去吧!”卢照辞哈哈一笑,淡淡的扫了祖明一眼。 行宫之外,王君廓三人出了门,各自上了战马。只听那王君廓朝二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少将军,末将今日可是得罪了。” 甘冲神情一愣,一边的祖明却赶紧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经点了将军为主帅,末将与甘郎自当听命,将军有什么吩咐,末将这就去办。” 甘冲闻言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拱手道:“我与祖郎虽然是陛下弟子,但是所学却没有一丝皮毛,将军经验丰富,一路之上,还要请将军多多指教。多多传授点经验的为好啊!” “甘郎,嘿嘿,不是老哥哥说笑话。”王君廓双眼一动,拱手笑道:“此次关系重大,所以陛下不点甘郎为主帅,点了末将,但是末将知道,这是陛下保护甘郎啊!甘将军,你放心,外,末将出头,内,甘郎做主。您看如何?” “这个?”甘冲双眼一亮,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甘将军莫要推辞,王某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将军乃是陛下的亲传弟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末将日后还要将军多多扶持的好啊!”王君廓低着头叹息道。 “这恐怕有些不好吧!可是委屈王将军了。”说话的祖明。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又被一丝坚决所取代。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哈哈,两位将军,末将这就去点兵了。两个时辰后,城门处汇合。”王君廓见两人已经答应,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拍着坐下战马呼啸而走。 “此人貌似忠良,其实狡桀多变。哼,不是什么好东西,祖郎,你我可得多长一个心眼,可不能被他给卖了。”甘冲望着王君廓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哼的说道:“你我这次随他出征,能不出头就不要出头,免得败坏了老师的名声。” “祖明听师兄的。”祖明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 “放心,你我乃是同窗兄弟,乃是陛下的近臣,当为陛下效忠。王君廓这些人,哼哼,当年都是跟随李世民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效忠陛下。你我不亲近又和谁亲近啊!”甘冲笑呵呵的说道。 “也是。”祖明点了点头。 半响之后,虎牢关城墙之上,卢照辞望着远处的一队骑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黎阳,王君廓指着远处的城墙,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少将军,对面的黎阳就是当年徐世绩大将军呆过的地方。窦建德大军的粮草就是从这里运到河南的。” “黎阳乃是当年李密的老巢,徐世绩大将军多年的经营,虽然不如长安、洛阳那样的坚城,但是凭借我们这三千人马,恐怕不是攻不下对方的城池啊!是不可能的了,看样子,得把这个张青特给引出来。”甘冲淡淡的说道。 “张青特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就被我们给引出来的。”祖明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摇了摇头说道:“时间要是拖的久了,也是对我们不利的。陛下可是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王将军,你是怎么看的?”甘冲眉头皱了皱,忽然双眼一亮,扫了王君廓一眼,脸色恭敬,拱手说道:“我等师兄弟虽然有的能耐,但是将军也是知道的,陛下兵法韬略其深如海,我等连皮毛都没有学到,如今事情紧急,还是将军不吝赐教啊!” “这个?”王君廓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沉思了片刻,方说道:“黎阳乃是窦建德麾下子民,这个窦建德自诩为仁君啊!对麾下的子民、将士可很是仁慈啊!” “将军的意思是说?”甘冲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将军,此举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陛下英明神武,这种恶名恐怕陛下是不会允许我等存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祖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脸色苍白,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忍不住说道:“此举有干天和,陛下日后必定是不会容许我等的,何况,我等不若此等候张青特护送粮草,对方必然会有疏漏之时,到时候,再行偷袭之事就是了。” “祖郎倒是仁义,不过,你知道这黎阳城内有粮草多少,士兵几何吗?”王君廓冷笑道:“这黎阳城内有粮草二十万石,有精兵两万人,张青特每次以一万精兵护卫城池,以一万精兵护送粮草。何况,此人生性极为谨慎。想破他恐怕很难啊!” “那也不能以那些黎民百姓为饵吧!”祖明还是摇了摇头,不满的说道:“此事还是不可,一旦让陛下知道我等以手中的刀枪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子民,恐怕日后是饶不了我等的。” “当年卫霍进攻草原的时候,就是取对方的一切来补充自己,今日,这河北子民还没有归顺陛下,还是夏朝窦建德麾下的子民,那就是敌国子民,既然是敌国子民,那就是我等的敌人,既然是敌人,祖郎,难道你认为他们是陛下的子民吗?” “这个?”祖明面色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集中优势兵力,击杀对方的部分兵力。只要我等黎阳周围百里范围的村庄,那张青特要是不想丢掉脑袋的话,就必须派兵剿灭我们这些乱匪。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有机会了。” “不错,逐步吞并的兵力,使的张青特无可奈何。”甘冲笑呵呵说道:“王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们这身盔甲还是取下来吧!这些人虽然眼下乃是窦建德麾下的士卒,但是日后还是陛下的子民,若是能少杀就少杀,只要引起张青特的注意就可以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祖明深深的叹了口气。 “什么?张家村又被人灭了!”黎阳城内,张青特脸色愤怒,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亲兵。这已经是第三次接到这种探报了,这让他很是为难。 “大帅,您为什么不愿意发兵去剿灭这些乱匪呢?”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哪里是什么乱匪,分明就是唐军所扮的,就是想引本将出城的。”张青特恶狠狠的说道:“都说卢照辞乃是明君,平日里爱民如子,为了百姓,甘愿与那些世家相抗衡,但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麾下的士兵,居然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真是禽兽。” “可是将军若是不救,日后陛下追究起来,恐怕将军也是承担不起啊!”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才是本将让本将为难的地方。”张青特摇了摇头道:“恐怕不久之后,万春宫留守和陛下行营中,恐怕就要派人来了过问了。” “将军,崔使君来了。”这个时候,忽然府外有亲兵闯了进来。 “崔使君?”张青特面色一变,冷哼道:“崔君肃来了,看来陛下是要问罪来了。走,我等去看看。”当下叹了口气,起身相迎。 “张将军,听说黎阳有匪患不断的侵袭村庄,杀我子民,陛下让下官前来询问你,你麾下的两万精兵,难道连这点匪患都剿灭不了吗?若是不行的话,你就说一声,要知道行营之中,等候建功的将军可是不少呢?”崔君肃脸色铁青,双目中满是阴森之色,杀机隐现。 “还请大人回复陛下,臣这就派人去剿灭这股匪患。”张青特闻言面色一变,王伏宝之事可是前车之鉴啊!窦建德已经不是当年的窦建德了。对部下怀疑心甚大,这个时候,若是张青特碰上了霉运,恐怕王伏宝就是自己的榜样了。 “好,如此甚好。”崔君肃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这里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 “下官遵命就是了。”张青特无奈的点了点头。 “陛下,听说黎阳被王君廓他们攻破了。”虎牢关,秦琼他们面带笑容,一脸的笑意。程咬金是一脸的喜色。 “陛下,没想到王君廓这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几千兵马居然攻陷了黎阳坚城,要知道那里可是徐世绩苦心经营了数年的地方,城池坚固程度丝毫不下于洛阳,他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攻下来,呃!”程咬金正待说下去,却见一边的李君羡悄悄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程咬金这才发现,卢照辞脸上乌云遮日,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双目寒光四射,周身煞气涌动,顿时将下面的话又吞了回去。脸上是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来。 第一百七十五回 悲剧的凌敬 第一百七十五回悲剧的凌敬 “好了,黎阳既然已经落入我军之手,那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卢照辞脸上的乌云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让众人惊讶不已,心中也十分的好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询问的,各个都听着卢照辞的说话。 “但是也不得不防,那窦建德麾下也是有不少的智谋之士,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我军虽然河北布置了大量的兵力,但是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江南。南征大军已经悉数调了回来,如今驻扎江南的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力量,总管杜伏威手上虽然有两三万人马,恐怕不是他窦建德的对手,不过若是防守得当,也还是很有用处的,传命杜伏威、辅公拓二人率领大军,沿江驻扎,以防窦建德率军入江南了,到时候,剿灭起来又很麻烦的事情。” “臣等遵旨。”秦琼等人不敢怠慢,是不敢说话,那卢照辞身上的煞气却是隐隐而现,显然到如今,心中还是有怒火的,众人可是不敢询问,只能是暗中猜测。 “都退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兴趣极为不高。让众人惊讶不已。却又是不好询问。行礼之后,方才告辞而去。 行宫之外,秦琼等将聚集一起,脸上都露出深思之色来,帝王的喜怒哀乐都是臣子关心的问题,就算这些武将们也是一样,何况,此事是如此的诡异,王君廓、甘冲、祖明等人凭借这几千人马,居然攻下了坚城黎阳。这黎阳城池有多厉害,秦琼等人当年都是瓦岗寨上的人物,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虚实的。这样的坚城居然被这三人攻打了下来,截断了窦建德南下粮草的来源,使的对方只有退兵一条路了,按照道理,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作为皇帝陛下的卢照辞也应该高兴不已,但是看卢照辞如此模样,不但没有任何高兴的模样,反而脸现杀机,这就不得不让众将惊讶了。 “二哥,你说陛下今日?”李君羡叹了口气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一见倒是真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因为何事如此生气的?” “五郎,慎言。”秦琼紫金色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忧色,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必然是与王将军他们破黎阳有关系。那黎阳城池是何等的坚固,张青特生性谨慎,手中拥有两万精兵。听说每次运送粮草的时候,张青特都是亲自领兵前往,一半驻守黎阳,一半护送粮草,就算王君廓、甘冲、祖明三人有通天本领也是很难攻破黎阳的。但是偏偏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攻破了黎阳,由此可见,这其中的手段恐怕有待商榷了。” “士信,若是你来进攻黎阳,这么短的时间内,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呢?”李君羡忽然扭头问道。 “杀!”罗士信冷冷的说道:“以敌资为我用。黎阳城外有百姓村庄不少,可以用来诱敌之用。窦建德自诩为仁义,不但对士兵,治下的子民也是一样。张青特乃是窦建德麾下大将,若是不救,必成为第二个王伏宝,既然要是去救的话,王君廓麾下的轻骑兵就能将其围而歼之。以优势兵力击杀对方部分兵力,足可以使的王君廓短时间内,夺取黎阳,截断窦建德的粮道。” “真的如此?”程咬金双眼睁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来。 “或许真的如此。”秦琼忽然点了点头,道:“陛下乃是百年也难得一遇的英主,当初为了寒族百姓,与世家大族对着干。如今王君廓为了自己的军功居然将黎阳周围的村庄数诛杀,这些人眼下虽然是窦建德治下,但是日后却是陛下的子民,这河北百姓若是不知道这些军队乃是土匪大盗还好,若是知道这些人乃是陛下麾下的大将所为,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挽救今日的损失呢!难怪陛下听到黎阳陷落之后,不但是没有任何的喜色,还是怒火冲天。王君廓,哎!走吧!走吧!”秦琼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众将也都纷纷摇头,各自散了开来。 虎牢关之下,夏军大营之内,窦建德满面阴云,麾下的凌敬等人各个都不说话,徐圆朗、高士兴等等将领各个都低垂着脑袋。黎阳失陷了。这也是代表着大军的粮草重地被人攻陷,虎牢关下的十万大军也即将陷入缺乏粮草的境地。 “卢照辞号称明君,却是让自己麾下大将屠杀无辜百姓,真是让人没想到啊!”孔德绍深深地叹了口气。 “卢照辞本就是伪善之人,囚叔杀弟,连自己的岳父也是被他逼死的。乃是一代枭雄,与当年的曹操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有过之。此人表面上说是一套,但是所做的又是一套。”宋正本冷哼道:“这种事情就应该通报天下,让天下人都能认清楚卢照辞的真面目。” “陛下,这个时候,重要的是黎阳之事。”凌敬淡淡的说道:“我军有十万大军,就算有荥阳郑氏支撑,恐怕这十万大军,郑氏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李靖大军即将南下,陛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凌卿,你怎么看?”窦建德望着凌敬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希冀来。他手下众多大臣之中,虽然有本领的不少,但是有的是善于政事,有的是善于计谋,有的是善于教化,但是若是论兵法韬略,知晓军事,非国子监祭酒凌敬不可。这个凌敬说话喜欢一针见血,就是像现这种情况一样,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下一步大夏该怎么走。他现很是后悔,当初怎么眉头听凌敬的话,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这个时候坐镇万春宫内,指挥麾下的大将对付李靖,以黄河天险为界,以抵挡卢照辞,这下好了,不但河北有可能丢失,就是连河南也是难以立足了。高雅贤这个蠢材,为什么当初就让代替了王伏宝呢! “臣以为宜悉兵济河,攻取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后实,传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行此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凌敬面上带有一丝自信之色,道:“若是陛下不愿意,那就干脆,召回大将军刘黑闼,以全国之力,挥军南下,直取江南,卢照辞平定江南时间尚短,民心不定。大唐江南驻扎的兵力也是很少的,如此一来,我军可以长驱直入,取长江天险,以抵挡卢照辞的进攻,与李唐共分天下,此乃是下策。”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窦建德面色大喜,他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凌敬居然一口气想出两种计策来,他看来,这两种计策虽然多有破绽,但是总比自己毫无办法的好。 “陛下,凌祭酒所想出的办法虽好,但是都是有缺陷的,而且缺陷很大。”说话的麴棱,只见他斜视了凌敬一眼,脸上却是很平静,只听他拱手道:“陛下,且不说卢照辞河东一带有没有防备,但是李靖大军屯集河北,若是他趁机南下,卢照辞出虎牢关,我等就只能坐困愁城了。至于取长江天险,那是不可能的了。杜伏威、辅公拓的数万大军驻扎江淮之间,只要拖住我们数天的时间,就能使我们耗粮草还不能到达江南。臣以为,我们虽然失去了黎阳,但是粮草转运却不是很困难的,荥阳郑氏乃是天下的大家族,其中的粮草堆积如山,完全能供应我十万大军。陛下不必担心粮草之事。” “人无信则不立。陛下,当初我等答应了王世充前来解救,这个时候又抛弃了盟友,恐怕日后此事传扬天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徐圆朗也皱了皱眉头说道。 “凌先生虽然知识渊博,但是到底只是一个书生,书生岂能懂得战事?臣以为当速取东都洛阳,以为立身之根本,合两家之力共同对付卢照辞,如此方有一线生机。”高士兴面色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冷的望着凌敬。其余帐中诸将也纷纷出言,皆是言当速取东都,不可冒险。让窦建德为难不已。 好半响才对凌敬叹息道:“今众心甚锐,此天赞我矣。因此决战,必将大捷。已依众议,不得从公言也。” “陛下,臣知道诸公为何皆劝陛下取东都了?”凌敬双目放光,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凡是被他扫到的众人,皆默默不语,却是不说话。 “哦!是何故?”窦建德好奇的问道。 “珍宝尔!”凌敬冷笑道:“洛阳城中珍宝无数,恐怕大半都落入诸公囊中了。不知道凌敬说的可否正确。” “凌敬,住口。”麴棱闻言面色青紫,嘴唇直哆嗦,朝窦建德拱手道:“陛下待我等甚厚,我等当竭全力为陛下效劳,岂会因为钱财之事为王氏效力。凌敬,你这话不但是侮辱了我等,也同样是对陛下不敬。” “陛下,我等都中忠心为陛下效力,今日遭此侮辱,实是无颜面对陛下,还请陛下准许我等告辞。”就是宋正本等人也都跪地上,一时间,大帐之内,只有窦建德和凌敬端坐马扎之上,其余的众人都趴地上。 窦建德闻言也是脸色也是不好看,他自诩对待部下臣子都很是不错的,生活也非常简朴,因为他不不喜欢吃肉,常食菜蔬、脱粟之饭。其妻曹氏的穿着也同样简朴,手下的婢妾才也只有十几人,而每次战胜所获,都分与部将和士卒,待人也甚是仁厚,但是此刻凌敬却说,自己麾下的官员暗地里拿着洛阳的钱,为洛阳的王世充效命,这岂不是打他的脸吗?虽然凌敬对他很是重要,但是这个时候,心中不由的生出怒火来,面有不悦之色,挥了挥手,道:“凌先生是累了,所以说话也是糊涂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来人,扶凌先生下去。”说着也不待凌敬反驳,就命令帐外亲兵,将凌敬扶了出去。众将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开心之色来。 水至清则无鱼,往往一群人之中,除掉一位君子外,其他的人都是小人,那么外人看来,这个君子也就是小人了,而那些小人则都成了君子了。这窦建德麾下就是这样,洛阳是什么地方,经过杨广十数年的经营,宫中珍宝无数,王世充得了洛阳,这些珍宝也自然是他的了,为了让窦建德出兵,他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珍宝,才买通了夏国朝廷上下的官员,让他们都为王世充说话,鼓动众人劝说窦建德援救王世充。可惜了凌敬,虽然胸有韬略,可惜的是,却不知道为官之道。众人皆睡我独醒,这种情况是危险的,为重要的是,他居然将这些诶暗地里的勾当当着窦建德说出来,不但引起了众怒,是狠狠的扇了窦建德一个耳光,窦建德又岂会绕过凌敬的。果然,凌敬一走,众人皆是大悦,山呼万岁而不绝。只是那窦建德却是去了凌敬,心中却是不喜,挥了挥手,散去大帐不提,自是进了后院营之中。 后营之中,皇后曹氏正缝补衣裳,一见窦建德进来,不由的放下手中的衣裳,迎了上去,说道:“祭酒之言可从,大王何不纳也?请自滏口之道,乘唐国之虚,连营渐进,以取山北,又因突厥西抄关中,唐必还师以自救,此则郑围解矣。今顿兵虎牢之下,日月淹久,徒为自苦,事恐无功。(唐史记载。)” 窦建德闻言,面色一变,淡淡的说道:“军国大事,此非女子所知也。且郑国悬命朝暮,以待吾来,既许救之,岂可见难而退,示天下以不信也!再说,那凌敬虽然说的很是有理,但是河东一向乃是卢照辞的老巢,岂会那样容易就取得的,李靖大军一旦南下,而卢照辞大军北上,我等就只能坐困河东了。缺少粮草,到时候必然为卢照辞所擒,但是如今却是不同,李靖虽然大军毕竟洺州,但是河北乃是朕的地盘,民心归朕,又有刘黑闼领军十万与之相抗衡,自然能保河北无恙,河南,荥阳郑氏是能供应我等粮草,没有粮草的威胁,只要等到卢照辞兵锋懈怠的时候,就是我军取胜之时。”曹氏顿时不语,从此之后,窦建德一心决战,再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第一百七十六回 俘虏窦建德 第一百七十六回俘虏窦建德 且说那一日,崔君肃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仔细的盘算一番之后,暗自寻思道:“窦建德此人甚是迂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撤军回救河北,合当陛下建功立业。只是此刻军中将领对窦建德倒是佩服有加,倒也是一拼之力,若是强攻,陛下也会损失惨重,老夫得想个办法来,坏了他的好事。嗯,有了。”随即招过自己的部下亲兵,小心翼翼的交代了几句后,脸上方露出得意之色。 这日窦建德正思着怎么进攻虎牢关之事,心烦气闷之下,军中行走,忽听见有人说:“豆人牛口,势不得久。” 窦建德闻言面色一变,顿时掀开帐篷,入内望去,就见几个士兵正那里喧哗,一个士兵故作神棍模样,口中念念有词,所说的正是豆人牛口,势不得久的话来。 “你这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窦建德冷哼道。 “回,回陛下的话,小人一日外出的时候,碰见一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小人感觉有趣,所以就学了过来,还请陛下饶命。”这几个士兵早就吓的面如土色了,此刻见窦建德发问,赶紧回道。 “道士?哼,以后此句不得军中传说,违者斩!”窦建德满面乌云,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那几名士兵不停的磕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窦建德早就没有踪迹了。 “嘘!”一干士兵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各个都瘫倒地上。这些人平日里连个校尉都没有见过,此刻却能见到窦建德这个皇帝,如何不让人吃惊,但是却又因为窦建德莫名其妙的生气而感到好奇。 “你们说陛下为什么生气啊!不就是一位几句话吗?”一个马脸的士兵好奇的问道。 “蠢,这个你都不懂。”一个士兵眼珠转动,忽然冷笑道:“咱们的陛下姓什么,窦,刚才王三说什么来的,豆人牛口,势不长久。诶,王三,你刚才说你碰见了一个道士,你是哪里碰见道士的啊!” “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正是牛口渚碰见那个老道士的。”王三闻言忽然面色一变,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惊讶的说道:“你们说这句话是不是有所指啊!” “慎言,慎言。”马脸士兵赶紧摆手说道:“这种事情千万不能传到外面去了,当兵吃粮,能战场上保住性命就行了,千万不能外传。” “对,对!”一干士兵也都纷纷点头。 只可惜的是,事后也不知道是何人说漏了嘴,居然这句话个给透漏了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夏军大营,弄的大营之中,军心不稳。等到窦建德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已经迟了。无奈之下,只得想着办法加紧决战。 “陛下,军中草料不足,臣建议牧马河北。”清晨,卢照辞行宫的练武场上锻炼了一番,出了一身的臭汗,就见秦琼等将前来说道。 “草料不足?”卢照辞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毛巾,惊讶的问道:“懋功没有转运过来吗?” “陛下,军中战马过多,每日所耗费的草料也是很厉害,这些草料多是从长安转运至此,所以要耗费一定的时日。”秦琼赶紧回答道。 “这个也是,懋功是一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窦建德正找我军的漏洞,我军要是牧马河北,被他发现,恐怕会趁机偷袭虎牢关啊!或者,会抢我军的战马,不得不防备啊!” “陛下,何不将计就计,狠狠的耍他窦建德一顿。”程咬金显然是对当初设伏窦建德之事相当的感兴趣,不由的说道。 “义贞说的不错。”卢照辞双眼一亮,笑道:“既然如此,就赶马去沙洲放牧,引诱窦建德上钩就是了。” “是!”众将闻言纷纷下去安排不提。 片刻之后,就人有人报与窦建德知晓,言虎牢关内草料不足。窦建德大喜,赶紧召集众将,笑呵呵说道:“看看,这卢照辞也撑不住了。关中虽然富饶千里,但是卢唐连年征战,所耗费的军需粮草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卢照辞这次又亲征洛阳,想必长安城中的粮草都给掏空了,加上麾下骑兵甚多,如今草料缺乏,驱马上沙洲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陛下,那卢照辞阴险狡诈,恐怕这也还是一个圈套,臣以为还是小心为好,不可中了对方的圈套。”说话的是凌敬,只见他面色紧张,双目微红。哪里还有以前那一丝潇洒的模样来。 “圈套?有什么圈套?”高雅贤冷笑道:“若是有圈套的话,也是引诱我等出战,嘿嘿,陛下,虎牢关乃是天险,我等正想着这卢照辞能主动和我们决战呢?他若是不出来也就罢了,一旦出来,可是我们的好机会了。” “恩,不错。”窦建德点了点头,显然他就是打这种主意的。虎牢关太过坚固了,就算他能攻的下虎牢关,但是也是实力大损,先不说能不能击败兵力多的徐世绩,就是能不能压的住洛阳城的王世充都是一个问题,别看王世充是求着自己来的,一旦发现自己的兵力还不如他,恐怕莫说投降了,就是能不能保证不对对方吞并都是一个问题。窦建德本就是疑心病很重的一个人,连自己的麾下将领都不相信,这个时候是不会相信王世充这个枭雄了。如果能将卢照辞引诱出虎牢关来,那自然是好了。他窦建德相信自己的麾下士兵,他的仁慈之下,会拼死为他效命的,能以一当十,足够的消灭卢照辞,从而轻松的占据虎牢关。 “陛下,何不明日选一支偏师,袭击沙洲上的战马,使的卢照辞不得不分兵前来相救,而陛下亲领大军挡住对方的归路,使的卢照辞不得不领兵前来与陛下决战,这样陛下就能以少的损失来获得大的利益了。”麴棱双眼一转,顿时得意的说道。 “不错,麴卿所言甚是。”窦建德连连点头,他窦建德就是这么想的。那一边的崔君肃闻言,双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焦虑,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夜之中,虎牢关下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一声厉啸,就见一道乌光落入虎牢关内。守城的士兵抬头望去,却见敌楼上插着一支利箭,利箭上正绑着一纸书信,那名士兵不敢怠慢,赶紧报与巡城的校尉,不到片刻,书信顿时出现卢照辞的案头上。 “崔君肃!崔氏?”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世家大族就是如此,见到自己势大,窦建德即将失败,赶紧过来投靠。这个崔君肃也是如此。世家大族不可信。不过却是可以利用的。 “来人!”卢照辞将书信丢桌上,冷哼道:“传诸位将军前来议事。告诉将士们,明日,朕将带领他们击败窦建德。” “是!” 片刻之后,就见秦琼等人纷纷进了行宫所,拱手听命。 “明日清晨,秦琼,你领五千兵马驱战马两千去沙洲放牧,窦建德必然会领兵前来进攻,以夺取我军战马,对你们加以进攻,你要以五千兵马并着这两千战马支撑到午时,你可有把握?”卢照辞手执令箭望着秦琼说道。 “沙洲只有一条大路通往河岸,臣有把握!”秦琼想了想说道。 “好!”卢照辞递过令箭,对着众将说道:“明日,朕就与窦建德虎牢关下决战。据朕得到情报,窦建德的那些士兵们,其实上并没有多少的战心,朕只要击败了窦建德,加上大将军的人马,足可以使的河北平定。诸将,明日一定竭全力,死战窦建德,建功立业就明朝。” “末将必将死战窦建德,为陛下效命。”众将精神无不振奋,终于等到了决战,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居然窦建德大军中安排了内线,众将无不充满着信心。 次日,天刚黎明,就见秦琼领着五千大军护卫着两千战马,朝沙洲而去。而卢照辞让李君羡留守虎牢关,自己率领大军,驻扎汜水西岸,登高远眺,整个战场收眼底。 “陛下,窦建德出来。”罗士信指着远处说道。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一堆乌云破空而出,就见窦建德率领着大军呼啸而出,又分成两队,一队朝沙洲杀了过去。而另一队却是汜水东岸布下大阵,只见他北依大河,南连鹊山,正面宽达二十里里,擂鼓挑战。 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窦建德纵横山东,虽然征战十数年,经营了河北大片土地,也僭越称帝,但是到底只是小打小闹,哪里曾经经历过大的战争,看看他们,窦建德治理百姓靠的是仁义,这治理军队也是靠的是仁义,这人数虽多,但是却不能有效的发挥大军的总体实力。今度险士嚣,令不肃也;逼城而阵,有轻我心。不过,朕观他们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只要等到正午时分,对方必然饥饿,到那个时候,才是我军出击的好的时机。” “陛下,叔宝已经与对方开始接触了。”众将也都连连点头,那程咬金忽然指着沙洲方向说道。众人望了过去,果见沙洲方向,喊杀声震天,显然对方已经对沙洲方向发起了进攻了。 “那里的情形已经决定不了战场上的胜负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又收了回来。双眼却是死死的盯住对面的主战场。只有主战场上取得了胜利,这才能决定大势,这个时候,就算秦琼那边再怎么危险,卢照辞也不会分出半点兵力的。按兵不动,寻找战机,一击而中,才是符合兵家制胜之道。 沙洲之上,喊杀声震天,但是汜水两岸却不见有半点动静,那窦建德见状,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了,还不见卢照辞出击,难道他真的想抛弃那一支偏师吗? “陛下,臣以为对方是故意如此。”凌敬这个时候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讲?”窦建德赶紧问道。 “陛下,即将正午,我军士兵从清晨出大营,到如今尚未喝上一口水,尚未吃上一口饭,饥疲思归,若是对方这个时候冲了出来,我军又如何抵挡呢?”凌敬满脸是忧色。 “恩,既然如此,就让弄点水喝。”窦建德扫了周围将士一眼,见他们嘴唇发白干裂,果真是饥渴难耐,心中顿时起了恻隐之心,赶紧说道。 “不可!”凌敬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拦住道:“陛下,这个时候喝水,恐怕会引起秩序混乱,卢照辞若是这个时候,起兵进攻,对我军可是相当不利的。” “祭酒太小心了。”窦建德笑道:“卢照辞岂会如此厉害。再说,仅仅是喝点水而已,哪里能耽误到多少时间。将士们早就饥渴无比,朕岂能让他们这种情况为朕拼命。”当下也不理睬凌敬的劝说,命令麾下的士卒各自寻水。 可惜的是,窦建德还是高估了他麾下的将士,也低估了饥渴对于人的作用,是低估了卢照辞的智商了。只见随着窦建德一声令下,窦建德麾下的十万大军纷纷到汜水边抢水喝,场面极其混乱。 “传命,擂鼓进攻!”卢照辞登高远眺,见对方阵地上一片混乱,大喜道:“诸将士,建功立业就今朝,杀窦建德者赏千金。”瞬间就见鼓声震天响起。那唐军此刻早就准备多时了,养精蓄锐,只等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就冲到对面好建功立业,这下好了,卢照辞战前有许诺,是人人争功,各个奋勇上前,朝汜水东岸杀了过去。 可怜那些夏军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唐军突然杀出,居然涉水而过,哪里还有时间立阵迎敌,各个都是仓促迎战,哪里是唐军的对手,被对方杀的连连后退,等到卢照辞领着全军渡过汜水的时候,窦建德已经回天无力了,只得仓皇而退。 “啊!大营着火了,大营着火了。”这个时候,后军之中,不知道何人大声喊道,众将士回头望去,果见大营中火焰横空,隐隐有喊杀声震天。仿佛有人偷袭了大营一般。 “陛下,崔君肃反了。”这个时候,留守大营的麴棱冲入中军报道。 “啊!”窦建德面色惊惶,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快走,快走,回河北。”凌敬临危不惧,赶紧说道。 “对,快走。”窦建德再也管不了许多,赶紧领着中军仓皇而逃。 “窦建德跑了,窦建德跑了!”乱军之中,程咬金一见窦建德的中军大纛朝后移动,顿时知道窦建德是要逃跑了,赶紧大呼道,很快,一人呼而十人呼,十人呼而百人呼,不到瞬间,整个战场的唐军也纷纷大呼起来,那些夏军士兵一开始还是呈怀疑的姿态,但是转首望去,果见窦建德那一身龙袍徐圆朗等人的护卫下,正的朝后军跑去,一时间夏军大乱,兵无战心,有的甚至当场丢下手中的兵器,向唐军投降,并没有像窦建德所想的那样,与唐军拼死抵抗。 “追!”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手中的令旗挥舞,顿时三军齐动,纷纷朝那些溃兵杀了过去,一时间,追杀了三十里,斩杀了夏军五千余人,俘虏了五万多人,其余都四下溃散而去,只有少量的士兵才随着窦建德逃去。 “还有何人未至?”窦建德的中军大营之中,卢照辞扫了众将一眼,却发现众将之中,好像有两人未至,不由的问道。 “臣部将白士让、杨武威未至,想必是去追溃兵去了。”秦琼扫了一眼中军大帐,却发现自己麾下大将白士让、杨武威未至,赶紧说道。 “哦,逮到窦建德了,捉住窦建德了。”忽然大帐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声震四野,中军大帐内,众将脸上也都现出惊喜之色来。 “陛下,臣等捉住了窦建德了。”接着大帐一卷,就见两员猛将推着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闯了进来。秦琼望了过去,只见那两员将军正是自己麾下将军白士让、杨武威。 “两位将军功劳甚大,当为首功。”卢照辞双眼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多谢陛下。”白士让和杨武威闻言面色大喜,双双对窦建德喝道:“见到陛下,还不与本将军跪下。”说着两脚就准备朝窦建德踢了过去。 “卢照辞,朕好歹也是一位帝王,难道你就看你的麾下将军侮辱朕不成?”窦建德睁大着眼睛望着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 “放下他!坐!”卢照辞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都已经将对方抓获,大夏国也就因此而灭亡了。一个亡国之君,卢照辞还是很大度的给了他一个座位。这个时候,还与他计较太多,也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的。何况,此人的命运已经决定,既然如此,大方点又何方? 第一百七十七回 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 第一百七十七回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咦!崔卿,你也被抓获了?”窦建德正准备坐下,忽然间大帐之中,有一人却是穿着夏朝的官袍,心中惊讶无比,仔细看了看,却见是崔君肃,还以为崔君肃并没有逃走,而是被卢照辞俘获了,心中惊讶,不由的问道。 “哈哈!”程咬金等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崔君肃见状,饶他面皮极厚,但是此刻也不由的老脸微红,拱手道:“贞观皇帝仁义遍布四方,功高盖世,乃是英主,天下英雄莫不为之敬仰,臣也以为然。故此臣如今是大唐的一员了。” “哈哈,窦建德老儿,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以为王伏宝真的要投降我家大将军吗?根本不是,那是崔大人的功劳,还有,定州之所以那么快就会失守,也是崔大人的功劳,你以为你家大营的那把火是谁点的吗?那也是崔大人,就昨天夜里,我家陛下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所以就能将计就计,引你上钩。崔大人是你的大夏的罪臣,但是却是我大唐的功臣。”程咬金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你?”窦建德双眼通红,死死的盯住崔君肃,恨不得将对方杀成万段,看着窦建德的模样,崔君肃也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窦建德,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我崔君肃今日弃暗投明,那就是识天命,识天命者生。你虽然号称是窦氏之后,但是到底是托名而已,其实不过是农民而已,岂能占据王位,陛下英明神武,本就是贵族血脉,自然能得天命,扬我汉家威风,称帝建制。”崔君肃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份,顿时指着窦建德冷笑道。 “恬不知耻!”罗士信面色冰冷,冷哼道。声音虽小,但是大帐之中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纷纷望着崔君肃。 “哈哈,崔君肃,你这个小人,看看,连你的战友都没有站你这边,骂你恬不知耻,呸,背主之人不得好死。”窦建德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窦建德。成者王侯败者贼,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何必如此呢?当初薛世雄等人都是败你手,这些人的文臣武将都跟随你左右,不知道当初你的属下会不会讥讽他们。择木而栖,本就是趋利避祸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你到底不是世家,不知道世家的生存之道。崔氏乃是名门大族,所看重的不是亲情,而是利益。朕虽然与崔氏结成亲家,但是若是朕失败,为你所擒,崔卿也会催着你将朕斩首,免除后患。这就是世家,你早就应该明白才是。” “卢照辞,朕不是败你手中,而是败这些世家手中,早知道如此,朕就应该把你博陵、清河崔氏一网打,否则岂会有今日的祸事。可惜了王伏宝将军,朕真是愧对你啊!”窦建德仰天长叹道。 “窦建德,这你有错了。”卢照辞指着窦建德,笑说道:“就算没有崔氏,你也是会败的。你看看的麾下将士,军无无纪,你滥用仁心,使的军纪混乱,如何是朕的虎狼之师的对手。你是有仁心,但是你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疑心太重,这个世上,许多人都说朕像曹操,可是朕却有曹操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信任,帐中的将军,朕信任,远河北的大将军李靖,拥兵十万有余,朕还是照样的信任,朕不会因为身边的几句谣言,或者猜忌,就乱杀了麾下将领。什么叫君臣一心,这就是君臣一心,可惜,你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窦建德一开始还想争辩两句,到了后脸上数沮丧之色来,无疑,卢照辞说的话虽然难听,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是败那些世家之手,也可以说,他并不是败卢照辞之手,他是败他自己之手。 “陛下圣明。”卢照辞话音刚落,帐内众将纷纷拱手说道。 “陛下,窦建德十万大军之所以能支撑到现,那是因为荥阳郑氏粮草支援,臣敢问荥阳郑氏当如何?”这个时候,崔君肃赶紧问道。 “你以为如何?”卢照辞双眼望着崔君肃,脸上却是看不见有任何的表情。 “陛下,臣以为荥阳郑氏有资敌的嫌疑,当诛其九族。”说话的是刚刚赶回来的甘冲。 “甘将军,若是真是要诛杀九族的话,恐怕连陛下也都被诛杀的范围内。”崔君肃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郑氏有女,嫁与昭武王为继室,认真说起来,还是陛下的长辈,郑善果的九族之中,陛下也是其列,怎么,你想诛杀陛下吗?呵呵,本官倒是忘记了,恭喜甘将军这身袍子即将成为朱紫之色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你这身朱紫袍子乃是陛下所赐。” “你?”甘冲面色一变,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还有郑氏居然还有这种关系,心中一惊,赶紧拜道:“弟子出言无状,还请老师责罚。” “起来吧!”卢照辞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甘冲,摆摆手道:“将军专心打仗,这政治上的事情本就不擅长,甘郎以后专心打仗就是了。” “谢陛下宽恕。”甘冲面色一喜,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崔君肃一眼,双眼中却是现出一丝得意之来,让崔君肃看的极是冒火,但是又顾念他刚刚取下了黎阳之功,又是卢照辞的弟子,却又无可奈何。 “哼!一个贫穷小子,寒族子弟,以为有陛下信任,本官就不能耐你如何,哼哼,看看吧!看看你这次陛下可能护的了你。”崔君肃忽然双眼一亮,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居然有得意之色来。 “卢照辞,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对待朕?”窦建德忽然问道。 “你河北威望太高了,朕不得不杀你。”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来,摆了摆手道:“放心,朕除了你,谁都不会杀的。” “你比你那岳父好。起码不怎么虚伪。”窦建德闻言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要杀他,脸上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望着卢照辞笑道:“朕若是取胜,朕也是不会饶了你卢照辞的。可惜了,朕败了。” “拖下去。”卢照辞想也没有想,挥了挥手,就见两位亲兵将窦建德拖了下去,半响之后,就见亲卫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放着一个滴血的头颅,正是窦建德,一代枭雄,虎踞河北,虎视江山,后终于敌不过穿越者,被砍了脑袋,成就了穿越者的威名。 “传檄河北。令原夏国城池一律投降。令大将军李靖解决刘黑闼之后,迅速挥军北上,拦截罗艺,将罗艺挡幽州之内,不得进入河北半步。”卢照辞冷哼道:“传命魏征为抚慰大使,抚慰山东。” “秦琼何?” “臣!”秦琼不敢怠慢,赶紧站了出来。 “领兵一万进攻荥阳,若是郑氏投降,可留其性命,全家押回长安,交与刑部处理,若是反抗,给朕平了荥阳。”卢照辞面色阴冷,恶狠狠的说道。拳头捏的很紧,好像是发泄着什么似的,周身杀机森严,众将无不惊慌,那崔君肃原准备为郑氏求情来的,但是为卢照辞杀气所迫,脸色吓的苍白,哪里还敢说话。 “臣遵旨!”秦琼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何如此恨郑氏,但是既然是卢照辞下了圣旨,自己就得去执行。 “好了,将凌敬与窦建德的亲属关一处,派人送到长安出,交给长孙无忌处理。”卢照辞摆了摆手,众将知道这已经散了军议,这才纷纷告辞而去。 “来人。”崔君肃那**的营帐之内,崔君肃招过亲随,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吩咐道:“快速赶到长安,交给中书令崔大人,就说事情万分紧急,不可怠慢了。”那亲随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书信,连夜出了虎牢关,朝长安而去。 “哼,甘冲,谁让你如此不识相,居然得罪我崔氏,今日就让你看看崔氏的厉害,哼哼,就算陛下想护着你,也是很难了。史书如刀,陛下英明神武,一心想当明君,恐怕也容不得你的存。”崔君肃望着空中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洛阳城中,王世充面色苍老,王玄应等人都是皱着眉头,面有愁苦之色。张镇周等人是面色苍白,立大殿之上,默不作声。 虎牢关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卢照辞先是活捉了石瓒等人,然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除掉了窦建德十万大军,连窦建德本人的脑袋悬挂辕门之上,像是告诉着王世充什么似的,洛阳城内早就乱成了一团了,王世充等党羽是慌乱不已。这连窦建德这样的人都被杀了,何况王世充了,屡次与卢照辞作对的人。又如何能活。想投降,关键是不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若是想抵抗,显然是想都不要想了。洛阳早就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况,如何能抵抗,拿什么来抵抗。王世充这个时候也绝望了。 “怎么,你们都说说,该如何是好吧!”王世充叹了口气,道:“到底是降还是玉石俱焚,总得有个章程来啊!” “陛下,唐军外面已近竖起了抛石机。”这个时候,王仁则闯了进来,脸上却不是惊慌之色,而是露出一丝狂喜来,说道:“陛下,这卢照辞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他扔的不是石头,而是大米,成袋成袋的大米啊!陛下,大喜啊!” “啊!”王世充闻言一愣,一下子坐宝座上。 “父皇,真是大喜啊!”王玄应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来。 “愚蠢。你以为卢照辞这是发善心吗?”王世充猛的站起身来,怒喝道:“这哪里是什么发善心啊!这就是要朕的性命。洛阳城的粮食本就缺少,都是按人头供应的,而且已经断粮了,这个时候卢照辞早不送粮来晚不送来,偏偏这个时候送来,又是弓箭又是粮食,这是要让洛阳城内的人都来反对朕啊!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那粮食也不过是数十石而已,根本就不够多少人食用的。真是阴险,真是阴险,这个卢照辞真是一个曹操,如此阴险,难怪了窦建德会败他的手上,一点都不冤啊!一点都不冤!” 王仁则闻言默然不语,显然又是让王世充猜中了。用投石机抛进来的粮食确实不多,仅仅是用来钓人胃口的。也确实像卢照辞所说的那样,就是引起洛阳城的人对王世充的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眼前就是这种情况,这十几石的粮食足够数户人家吃了饱了,就看你王世充如何去分了。到底是给何人呢? “陛下,我们冲出去和卢照辞拼了吧!”单雄信一脸的愤恨之色,这仗打的实是窝囊,五万大军却只能缩城内当个乌龟,却是奈何城外唐军如何,作为领兵大将,是觉得耻辱。 “对方以逸待劳,刚刚击败了窦建德,士气如虹,卢照辞坐镇中军,恐怕这个时候正等着我们出城与他决战呢!”王世充叹了口气。众臣皆默然不语,大殿内乌云密布,气氛极为压抑。君臣相视而苦笑,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而城外,卢照辞此刻并非王世充想的那么得意,御帐之中,一个中年文官跪地上,只见他身着朱紫袍服,显然是朝廷大员,又见他面色刚毅,生着一双煞眉,不是谏议大夫又是何人。他的周围,众将鼻观心,各个垂眼不语。 而上首御案之上,卢照辞手执着一份大纸,模样十分的精美,看其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唐”,显然这真是卢照辞开办的第一份报纸大唐。只是此刻的卢照辞面若乌云笼罩,双手颤抖,嘴唇直哆嗦,忽然猛的一声大喝,手中的报纸顿时砸魏征的脸上,蒲扇大的手掌的猛的击面前的几案之上,上等的梨花木制成的几案一下子被击成了两半,大帐内众将不由的将脑袋低的低了,就是连程咬金脸上也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来。 “荒谬,荒谬。”只听的大帐内响起卢照辞的咆哮声,恶狠狠的说道:“造谣,造谣。纯粹是造谣,这个孙无垢到底是想干什么,居然污蔑朝廷大将军,她是想找死吗?” “陛下,臣只想知道,这邸报上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魏征却没有理会卢照辞的怒火,毫不意的将砸脑袋上的报纸取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就双手捧着,只见上面写着“屠夫甘冲破黎阳”的字眼。众将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只见上面描写这甘冲如何杀戮黎阳城边的贫民百姓,以优势张青特分兵出黎阳,后以绝对的优势击杀张青特,从而轻松占领黎阳之事。众将对甘冲攻占黎阳本就惊讶无比,此刻一见上面所写的内容,也不由的胆战心惊,暗自惊讶甘冲狠毒的同时,又想着自己若是张青特,能不能这种情况下保住黎阳,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摇了摇头。一时间,众将望向甘冲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诡异。 “魏征,你这是逼陛下吗?”一边的崔君肃猛的站起身来,冷喝道:“就算甘将军攻取黎阳的时候用的方法不对,但是你不要忘记了,那是战争,战争只要胜利,无所不用。何况,当初黎阳是陛下的城池吗?那些子民是陛下的子民吗?不是,黎阳是窦建德的城池,那些子民也是窦建德的子民,他们都是附逆,既然是附逆,杀死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黎阳也是陛下的,黎阳周遭的百姓也是陛下的臣民,如何说与我大唐没有关系呢?”魏征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看的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这魏征的名声,他可是早就听说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遇见的,这厮趁着卢照辞命他抚慰山东的机会,闯入大营之中,张口就是将卢照辞一顿臭骂,差点将手中的邸报砸卢照辞的脸上,胆子之大,让崔君肃都难以置信。而让他惊讶的是,卢照辞这个集杀伐决断如一身的皇帝,居然也能容忍魏征这样的臣子,让他为惊讶了。 “魏大人,这战场之上,有的时候难免要杀人,要攻陷黎阳,必须采取这种方法。末将也是无奈之下,才会选取这种方法的,不管陛下之事。”甘冲忍不住越众而出说道。 “闭嘴,甘冲,这你哪里有说话的份,给朕滚出去。”卢照辞指着甘冲冷喝道。那甘冲自然知道卢照辞是保护他,正待走出去。 “慢着!”却见魏征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拉住甘冲,冷哼道:“陛下,你可知道如今长安城内都骂甘冲为屠夫,你今日若是不处置甘冲,难道也想学杨广吗?为天下人所唾弃吗?” “魏征,你放肆!”卢照辞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魏征骂道:“你是威胁朕吗?难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我来这里本来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魏征毫无畏惧的说道:“恐怕你杀了我后,反而能成全我魏征的清名,倒是你,恐怕真的要与杨广并列了。” “你,放肆!”卢照辞面色大变,指着魏征喝道:“来人啊!将魏征拉下去,拉下去好生看管。”卢照辞到底是还没有将那两个说出口来。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魏征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出了大帐。 “你们派人传孙无垢。让她立刻来见朕。”卢照辞望着地上的邸报,顿时怒吼道。众人见状,趁机赶紧退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八回 心生不满 第一百七十八回心生不满 “哎,就是家伙,以后我们这些打仗的都会束手束脚了。”众将出来营门,程咬金不满的摇了摇头。 “甘郎,莫要担心,你虽然有点错误,但是毕竟也是为大局所需,看陛下的神情,还是会保你的。”秦琼看了一眼落众人之后的甘冲,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虽然也很讨厌武将乱杀无辜,尤其像是甘冲这般,为了逼迫张青特而杀了那么多的黎阳百姓,但是面对文官的诘难,这些武将们也快速的站了一起。也许这些人某种程度上,会有那样或者这样的不对头,但是他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武将,今日甘冲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也许哪一天,他秦琼或者程咬金也会因为如此杀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呢?有的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传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速来见朕。”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大帐内传来卢照辞那一阵阴冷的声音,就见一个内侍面色惶急的从中军大帐内跑了出来,上了一匹战马,径自朝长安而去。 “这关锦衣卫何事啊?”祖明面色惊讶的问道。 “嘿嘿,陛下恐怕是想知道是何人将此事捅到御史台的。”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当初同意王君廓建议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此事回朝之后,会招人诟病,但是为了军功,他不得不试一试,果然,刚刚回军洛阳,就听到魏征的参奏之声。魏征是何许人,朝堂之上,连卢照辞的面子都敢驳的人,不是他甘冲可以得罪的,不过,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还有其他的人,这个时候,卢照辞传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 旁边众人闻言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有崔君肃脸上现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本就是他弄出去的,但是到底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而为重要的是,他认为此事本就是甘冲残暴,破坏卢照辞名声的证据,他此举是正义的,就算卢照辞知道此事又能怎么样呢? “待本将知道是何人胡言乱语,本将就要了他的性命。”甘冲忽然朝众人中狠狠扫了一眼,脸色狰狞,杀气冲天,让人不寒而栗,崔君肃是身形颤抖了片刻。众人倒是没注意到,而一边的王君廓却是看眼中,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那徐世绩等人闻言,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皱,原本对甘冲还有一丝同情之是来,但是一见此人如此张狂跋扈,原本的一丝同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纷纷摇了摇头,告辞而去。过刚则易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甘冲自负为卢照辞的亲传弟子,却如此张狂,显然非人臣之道,这种人,千万不可与之交往,否则日后必被连累。 那甘冲见状,心中是大怒了,冷哼了一声,却是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那祖明紧随其后,而王君廓见状,双眼转动,也跟了进去。 “哼,这些文官们真是吃饱着没事干。”甘冲进了大帐,忍不住右手握拳,狠狠的击几案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甘兄弟可?”忽然帐外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来。 甘冲双眼一亮,顿时哈哈大笑道:“可是王将军,快请进,快请进。”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迎了出去。那祖明眉头皱了皱,也只得站起身来。 掀开帐篷,果见王君廓站外面,面带笑容。一见甘冲走了出来,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拱手道:“末将可是前来赔罪来的。” 甘冲面色一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的。顿时摆摆手,苦笑道:“王将军不必如此,这些家伙就是冲着末将来的,甚至是冲着陛下去的都有可能。就算当日没有杀那些人,朝廷之中的那些文官们也会找甘某人的麻烦。” “王某以为此事将军还是不要计较的好。”大帐之中,三人坐定之后,王君廓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莫非将军知道是何人所为?”甘冲闻言身体前倾,一股煞气罩住王君廓,那王君廓心中一惊,面色一变,没想到甘冲这个煞星居然身怀如此多煞气。 “末将刚才帐外的时候,看见崔君肃崔大人面色有变化,恐怕此事与此人有些关系。”王君廓赶紧说道:“将军想必也是知道的,当今皇后乃是崔氏中人,崔氏中人是有人位列中书令,要是长安随便散播点谣言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听说,当日中军大帐的时候,将军曾今嘲讽过崔君肃,此人要以此事来陷害将军,也是人之常情。” “王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个时候,祖明面色一变,冷哼道:“崔大人位列中书令,岂会因为这等小事而找我师兄的麻烦呢?何况,我等也不是无根之人,我们的背后,就是陛下,难道这些人是要对付陛下吗?”甘冲闻言一愣,也用怀疑之色,望着王君廓。 那王君廓闻言冷笑道:“将军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这要是一年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几百年一来,寒族子弟能做到两位将军这般的是凤毛菱角,或许前朝的麦铁杖能如此。但是世间如同麦铁杖一番的人又有多少呢?哼哼,但是本朝,陛下的麾下,此举已经有近百人了。武将之中有陛下的三十亲传弟子,这些人日后就会继承大将军等老将的衣钵,军中大肆提高寒族子弟的待遇,而文官体系中呢?陛下去年开科举,百人之中,有五十多人是寒族子弟,按照朝廷的规章制度,三年一次大比,不过三十年,朝廷的文官体系之中,有多少岗位还是为世家大族所占?哼哼,陛下的三十名弟子之中,秦勇跟随大将军,有大将军保护,自然是安然无恙,可是两位将军呢?可就是不同,尤其是甘郎,可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你说那长安城内的世家们会允许将军继续发展下去吗?不错,两位将军的背后是陛下,他们自然是不会找陛下的麻烦,但是会不断的消减陛下手上的力量,而两位将军就是首当其冲的人物。” “这么说来,陛下一定会保师兄的了。”祖明插言说道。 “看陛下如此模样,显然是心中有了算计,不过,下官担心的是陛下抵挡不住对方的压力啊。”王君廓摇了摇头道:“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有乾坤,非我等能够预料到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办法。比如,上次科举之事就是如此,萧禹萧老夫子所录取的五十人之中,并没有多少的寒族子弟,本就是不公平,可是陛下呢,无奈之下,只得又增加了五十个名额,显然是不想因为科举之事,与那些高门大姓们彻底决裂。至于这次,陛下会不会因为甘将军一人而面对那些高门大姓,那就是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事情了。” “哼!陛下岂会因为他们这些人而颠倒是非,做出丝毫让步来。”甘冲却是冷笑道:“这不是科举,而是战争,武将死战,到了后来,却遭人算计。若是陛下不护卫甘某,那日后那些武将们又如何杀敌呢?” 王君廓闻言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甘冲,而祖明却是面色灰暗,眉头微微低下,却是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是与不是,过上几日自然会有分晓。”王君廓鼓掌而笑道。 “本将军倒要看看,陛下会怎么去做?”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一时间洛阳城内外,都出现了诡异的情景来,王世充城内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反正他感觉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这卢照辞会不会饶了他,他也是不知道的。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这几日也没有下达招降的命令来,如是乎,干脆,他就城中整日与后宫的嫔妃们厮混,而洛阳城外的唐军大营之中,也透露出诡异的气氛。因为甘冲乱杀无辜之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军中上至军官将领,下至普通士兵,都议论此事,或是赞成,或是咒骂者,比比皆是,但是却没有人敢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各个都用观看着大军中央的御帐之中,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而被软禁起来的魏征,却是照样每天吃的好,睡的好,丝毫没有任何担心惧怕的神色来。 五天之后,大营外忽然有数骑飞奔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英俊的官员,身着绿袍,但是却是腰悬紫金鱼袋,显然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非同一般,营门处的官兵不敢怠慢,赶紧放了进去。他之后,分别有数骑赶了过来,无不是身着绯红,甚至朱紫官员,一时间,让大营内众人议论纷纷,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军营。 “懋功见过老大人,萧小公爷,你也来了?”中军帐门前,徐世绩望着面前的老者,正是萧禹,他旁边有一英俊年轻人,他就是萧禹的长子萧剑。面色英俊,乃是萧禹的三子。长安城中甚是有名气。徐世绩也曾见过一面。 “懋功,陛下何时召见老夫?”萧禹扫了一眼徐世绩问道。 “孙大人正里面,末将也是不知道,要不老大人先去别帐休息一阵,待陛下传唤的时候,下官再告诉老大人?”徐世绩弄不明白为什么萧禹这个老大人也赶了过来。 “甘将军何?”萧禹忽然问道。 “老大人,这个时候要见甘将军,恐怕另有所途吧!”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徐世绩望了过去,却见是刑部尚书韦挺,一身朱紫袍服,正不远处望着自己等人,见状,心中是惊讶了。 “原来是韦郎,你也来了?”萧禹双目之中精光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那韦挺一见他口中直呼韦郎,心中很是愤怒,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的年纪要比萧禹小了一大节呢! “萧老大人能来,晚辈为何不能来?”韦挺不满的说道。 “韦贵妃听说还没有身孕身吧!”一边的萧剑忽然插口说道。一边的徐世绩等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悄悄的朝一边移了一点方向。 “哼!现没有,并不是代表以后没有。”韦挺面上露出讥讽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本官此来是受朝中众官所托,是来向皇上请求诛杀甘屠夫所来,怎么。萧大人,你难道想保这甘屠夫不?” “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杀人所难免。韦大人,此举恐怕有失计较吧!”萧禹淡淡的说道:“即便是要惩处屠夫的话,也轮不到甘郎吧!好像,当初行军主帅乃是王君廓王将军吧!”说着老眼之中,闪烁着一道精光,死死的盯住不远处的王君廓。 “这,哼!”韦挺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当初军中到底是何人做主,你我心中都是有数的,哼哼,朝廷中诸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岂容萧老大人能改变的。您要保甘冲,那也得看看朝廷诸公会不会同意。” “你我也不必争论,陛下心中自然有杆秤。”萧禹冷呵呵的说道。 韦挺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双目却是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因为隔的远,却是不知道大帐内情景如何,但是可以想象,此刻大帐内的气氛,肯定是非常紧张的。谁也没有想到,此事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整个长安城内,众多实力都活动了起来。甘冲是生是死,已经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此事已经牵扯到了那空缺了许久的东宫之争了。容不得各个势力有丝毫的懈怠,纷纷赶到洛阳城来。 御帐之中,卢照辞没好气的望着一脸痛苦之色的长孙无垢,微微不满的说道:“看见了吧!都是你惹的祸事,这下好了,先了魏征,如今萧禹、韦挺都来了,恐怕不久之后,长安城内的那些人都来了。看你如何收场?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发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大的反应吗?” “陛下不是说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吗?既然有人为我们提供了证据,小女子自然会将此事公之于众。”长孙无垢感觉双腿之间的疼痛,是不满了。曾几何时,自己受过如此痛苦的,三天的时间,自己骑着战马从长安赶到洛阳城下,连歇息都没有来的歇息,就被卢照辞唤进了中军大帐,迎头就是一顿臭骂。为可怜的是,想自己自从进了秦王府之后,出门自有精美华丽的马车,曾几何时,骑着战马如此狂奔的,弄得两腿之间火辣辣的疼痛无比。眼前的这个家伙,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实事求是,那也得看看这是什么事情?”卢照辞闻言脸色一怒,指着长孙无垢冷喝道:“朕早就告诉你,那大唐就是朕的喉舌,帮朕传播政的,不是用来攻击朕的心腹大将的。如今好了,弄得朝野都是,那魏征老小子还被朕关着呢,一旦放他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韦挺来了,他是刑部尚书,显然也是为此事而来的。长孙小娘子,你这下祸可是闯的大发了。” “是息王妃。”长孙无垢忍不住又唱反调道。 “哼,你就是当今皇后也赦免不了你的罪过。”卢照辞脱口而出道。话音一出,顿时感觉其中的语病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而那长孙无垢是粉脸通红,双目流转之间,杏眼之中,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却是说不出话来。大帐内,顿时现出一丝暧昧之色来。 “如今,你该怎么办?”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这个时候她总算是知道事情的不妙了,不由的忐忑不安的说道。 “此事朕另有安排,你就不要多管了。记住此事是个教训,以后关于这些东西,要交给朕看看,或者是给你家兄长看看也是好的。你也累了,还是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扫了扫长孙无垢那掩藏官袍下的那双修长的双腿说道。 “你?”仿佛感觉到卢照辞双目中的火热,长孙无垢又羞又怒,却是说不出话来吗,面色羞的通红,娇哼了一声,转身就冲了出去。惹的卢照辞大帐内一阵哈哈大笑,多日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而帐外的众将也松了一口气,纷纷望着走出帐外的长孙无垢,惊讶于对方的手段,居然将卢照辞弄的如此高兴,心中却是想着如何与对方套上关系。只有萧禹和韦挺二人久经风月,见识不凡,一看长孙无垢走路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一时间,一丝阴霾浮现心头。 “老夫子,看来长孙无忌也是不甘心失败啊!”韦挺望着长孙无垢离去的身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光芒来。 “先天不足,不足为虑。走吧!陛下派人来敦促了。”萧禹深深的叹息道。韦挺望了过去,果见有一个身着朱紫的胖子缓缓而来,正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顿时心中一动,此子是什么来的,居然一点动静都不知道,看来,陛下恐怕是有决断了。 第一百七十九回 甘冲遭贬 第一百七十九回甘冲遭贬 “两位大人,陛下已经御帐中等候多时了。请吧!”卢青云笑呵呵的走到萧禹和韦挺身前,拱手说道。 虽然韦挺和萧禹二人也是朝廷中大员,这个卢青云不过是商人出身的,靠着卢照辞的恩典才入了朝廷大员之列,为人鄙薄,关中有笑面虎之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这个家伙,锦衣卫的大名,刚刚加入大唐的崔君肃不知道,但是萧禹和韦挺却是知道的。这个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机构,甚至就是长安城内的各个权贵家中,都有这样的人物存,或许是跟随你多年的长随,或者是家中花园内的园丁,或者是那厨房内的大厨,甚至还有可能是枕边的小妾,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幸亏这些锦衣卫所探查的仅仅是看你有没有背叛陛下,虽然有些恐惧,但是总比那粘杆处的好。那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魔鬼。管魏征等人多次劝说卢照辞撤去这两个组织,但是卢照辞总是借口草原不安定,不能撤出。不管怎样,朝廷中谁都可以得罪,但是卢青云却不是这些人之中,强于萧禹和韦挺二人也朝卢青云拱了拱手。 “臣,萧禹(韦挺)拜见陛下。”大帐内光明一闪而没,萧禹和韦挺就看见卢照辞坐虎皮椅子之上,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 “两位,坐吧!”卢照辞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那萧禹和韦挺二人见状,心中暗自忐忑不安,到底是两人是没有得到卢照辞的同意,擅自来到洛阳,要是认真计较起来,两人也是有罪的。 “谢陛下。”两人赶紧寻了一个马扎坐了下来。 “都是为甘冲杀害百姓而来的?”卢照辞淡淡的问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来,是让二人忐忑不安。 “回陛下,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萧禹瞪了韦挺一眼,径自说道:“老臣以为,将军征战沙场,只要能胜利,就能无所不用。当初匈奴南下的时候,经常是以汉族子民为炮灰,但是汉朝的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为了保卫边塞不失守,不是照样射杀自己的同胞吗?” “老大人,汉朝边关将士那是被动的射杀,可是甘冲呢,却是主动的射杀,这两者能比吗?”韦挺不冷不热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甘将军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军功,就擅自杀害无辜的百姓,这与禽兽何异?陛下,臣建议,应该将此人交给刑部议处,以彰显陛下仁慈之心,以彰显朝廷律法的威严。” “陛下。”萧禹不满的说道:“若是这样就处置了甘冲,那日后朝廷的将军又如何打仗呢?”萧禹不满的说道:“陛下,且不说甘冲此举有没有违背军令,为重要的是,据臣所知,那次领兵的将领并非甘将军,而是王君廓,既然如此,岂能因为此事,而怪罪甘将军,臣以为要惩罚的话,那就惩罚王君廓就是了。甘将军仅仅是听命行事,与此事无关,至于韦大人所说的交给刑部议罪,是不用了。” 韦挺闻言心中一动,暗思道:“你想保甘冲,故意将王君廓抛出去,这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哼哼。本官就偏不与你得逞。”王君廓虽然军中素有威名,但是到底不是卢照辞的嫡系,这点整个朝廷都知道此事,日后或许会封个国公什么的,但是手中却是没有多少的军权,可是甘冲却是不用,他是卢照辞的嫡系,只要不犯下什么十恶不赦之罪,日后不但有荣华富贵,是会手握重兵,这样的人才是争斗太子的时候,手中重要的砝码,所以,萧禹也不顾自己老迈,亲自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将甘冲纳入卢恪的阵营之中。 可是这天下聪明的人不少,不但崔氏中有聪明之人,就是韦挺自己也一眼看出了萧禹的谋划来,他岂会让甘冲这么个厉害人物投入卢恪的阵营之中。当下拱手,道:“陛下,不管是大将还是副将,凡是破坏陛下名声者,都将交给刑部论罪。臣还听说,原本那刘黑闼本来向大将军投降的,但是就是听说黎阳之事,才放弃了这种想法,由此可见,甘冲等人的罪过,臣建议立刻将他们处斩。” “胡说,刘黑闼之所以不投降,那全是陛下之过。”萧禹双目圆睁,下巴下的花白胡须颤动,正待再说,却见韦挺正一脸讥讽之色,一下子猛的反应过来,老脸吓的苍白,赶紧去了顶上的乌纱帽,跪倒地,颤巍巍的说道:“老臣有罪,老臣有罪。”这萧禹并不是魏征,他也做不到魏征那样,本身极正,就是卢照辞想找他什么麻烦也找不到。可是萧禹却是枉议卢照辞,自身不正,让他如何敢直面卢照辞。 “起来吧!”好半响,卢照辞才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不见有丝毫的表情,原以为,如今的历史不同了,李靖兵困洺州,自己也不是像李渊那样,先招降窦建德后,又不讲信用的将其斩杀。如此一来,也许那刘黑闼就不会像历史中记载的起兵反叛,只可惜的是,刘黑闼得到窦建德死后的消息之后,仍然举兵顽抗,李靖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拿刘黑闼如何。到底是因为自己杀了刘黑闼还是因为甘冲等人血洗了黎阳周围的村庄,这些没有抓到刘黑闼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被萧禹点了出来,自己还是有几分恼怒的。但是却也不好发怒。 “谢陛下。”萧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又将乌纱帽戴着头上,正了正,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来。 “萧禹。”卢照辞淡淡的扫了一眼萧禹,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但是韦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先下去吧!你自己去问问甘冲,问他此举究竟是他自己做主的,还是王君廓做主的,然后再来回朕吧!” “老臣遵旨。”萧禹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出了中军大帐。 “陛下,甘冲不可不惩处。若是不惩处,此人日后必是我朝之大祸。”韦挺一见萧禹出了大帐,赶紧说道:“臣观此人就是当年蜀汉时期的魏延,生性胆大,做事不择手段。臣知道,这种主意是王君廓所出,但是实际上终拿定主意的却是甘冲。此人为了军功不择手段,天知道以后还会感谢什么其他的事情来。此人虽然是陛下的弟子,但是却不用于秦将军和祖将军,可用但是不可重用,是不可信任。陛下可以将其降级使用,以磨练他的心智,派人观其言行,然后再做处置。” “韦挺,你知道萧禹这个时候去见甘冲会有什么结果吗?”卢照辞忽然问道。 “回陛下的话,萧禹还是会保甘冲的,因为陛下此行一举剿灭洛阳王世充和河北窦建德,除掉幽州罗艺之外,天下已经统一,回到长安之后,群臣就要催促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萧老夫子是着急了。”韦挺也不迟疑,张口就将萧禹的打算说了出来。 “那韦卿以为朕应该立何人为太子?”卢照辞好笑的说道。 “陛下当…当乾纲独断,这不是臣能猜测的。”韦挺见卢照辞面带笑意,以为卢照辞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张口就准备说出自己心中的人选来,忽然又见到卢照辞那似笑非笑的脸孔,心中陡然一惊,这才知道如今自己面前的不是韦思言,也不是王珪,而是帝国的皇帝,当下赶紧改口。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就让韦挺退了下去。 “甘冲,朕对不起你了。”卢照辞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外喊道:“传旨,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军克黎阳,功劳卓著,各升两级,加王君廓为山阳公、甘冲为燕国公、祖明为皖国公;食邑三千户。” “传旨,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兵外,杀戮过重,人神共愤,实是令人发指,着削除三人爵位,贬王君廓为淮阴侯,甘冲为浏阳侯,祖明为细柳侯,贬甘冲为骠骑校尉,驻扎庐江,王君廓、祖明为辅。”瞬间两道圣旨就拟了出来,卢照辞用过玉玺之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就让内侍送了出去。 甘冲营帐之中,萧禹与甘冲对面而坐,那萧禹脸上是微笑,让甘冲很是惊讶,只听得萧禹笑呵呵的说道:“听说甘郎乃是陛下麾下为杰出的弟子,老夫看来,却是是如此,就是秦勇秦将军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否则,首先这个时候,应该是将军位列其上了。” “不敢,不敢。”甘冲拱手笑道:“萧老大人太过奖了,秦郎跟随陛下甚久,当初甘某平定江南的时候,秦郎仍然陛下身边,所得到的兵法韬略可远甘某之上,这点不光是甘某这么认为的,就是那些师弟们也是嫉妒不已啊!这天子门生之中,秦郎当居第一位。哈哈!” 萧禹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知道甘冲嘴上虽然是如此言语,但是实际上,心中仍然是有些不服气。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甘将军聪慧过人,大概也知道这次因为黎阳之事,朝廷诸方多有博弈,静妃娘娘深宫之中,也曾听过将军乃是陛下信任的弟子,对将军的遭遇甚是同情,所以特地让老夫前来,为将军作保。陛下也疼爱将军,所以才让老夫前来询问将军,当初这道计策是何人所出。其言下之意就是要保将军啊!” 甘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拱手道:“多谢静妃娘娘好意,只是此事许多弟兄都知道,这计策虽然是王君廓王将军所献,但是却还是甘某下的命令。这点,是不容改变的。” “哈哈,老夫知道将军当初并非主将,又如何能下的命令呢?”萧禹闻言哈哈大笑道:“将军但请放心,宫中有静妃娘娘和庐江郡王,足可以保将军无忧了。”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其中的问题了,这个萧老夫子哪里是帮助自己的啊,明明还是来给自己下套子来的。甘冲本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了,萧禹前来拜会自己这个小将军,本就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何况,好像是专门而来的,言语之中是有许多的提示,原来终的原因是这里。 萧禹乃是江左世家中排头兵,他来寻找自己,必定是江左世家的主意。若是平时,他倒可以接触一二,毕竟自己也是朝廷的大将,接触萧禹也是可以的。但是眼下却是不同。萧禹的言语之中,却又提到了静妃娘娘和庐江郡王,那这件事情就充斥着些许诡异了。 静妃娘娘是何人,那是前隋长公主,庐江郡王是何人,那是卢照辞的私生子,听说曾经被卢照辞夸过早慧的,京师之中,名声是皇家嫡子卢承祖和庶长子卢承嗣之上。从萧禹嘴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人无一例外的都牵扯到了一点,那就是东宫之位。如今,卢照辞已经登基,但是东宫却迟迟未立,这些人都着急了。所以才会四处拉拢群臣。而这个萧禹选择了保自己,甚至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王君廓,不是看中了自己,而是看中了卢照辞的三十名嫡系。江左世家要拉拢的是这些军中大将。 答应还是不答应?甘冲一时间陷入犹豫之中。这个时候就开始投靠一方,参加东宫之争?甘冲是犹豫之中。他想起了当年的卢照辞,那个时候,也是有东宫之争的,可是卢照辞谁也没有投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这个时候,一旦投入了别人的麾下,且不说以后的事情,就是眼下卢照辞会怎么想,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圣旨到!”就这个时候,忽然帐外传来内侍那特有的尖细的声音,让大帐内的两人面色一变。萧禹心中一变,忍不住暗中思起来,自己刚走的那伙是不是韦挺又说了什么话,让卢照辞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甘冲,或者说,卢照辞心中早就有决断了,只是眼下才说出来呢?而甘冲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淡然,也不理睬萧禹,径自走了出去。 “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军克黎阳,功劳卓著,各升两级,加王君廓为山阳公、甘冲为燕国公、祖明为皖国公;食邑三千户。” “啊!”萧禹面色一愣,不由的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了。”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之中,也只有甘冲和祖明二人封了国公,其爵位远秦勇之上,已经跨入了大唐高层将军的行列了。就是甘冲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来。 “咳,两位大人还有呢?”那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时候,萧禹和甘冲二人这才发现,那内侍手中还有一卷圣旨,心中惊异无比,但还是跪了下来。 “查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兵外,杀戮过重,人神共愤,实是令人发指,着削除三人爵位,贬王君廓为淮阴侯,甘冲为浏阳侯,祖明为细柳侯,贬甘冲为骠骑校尉,驻扎庐江,王君廓、祖明为辅。” “啊!怎么会这样?”萧禹和甘冲闻言一变,也不顾礼仪,一下子站了起来,夺过圣旨,仔细的看了起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相互望了一眼,这差距可就太大了,从国公一下子就贬到了侯,而且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县侯,差距之大,让两人都接受不了。 “甘将军,陛下让你过去一趟。”内侍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我过去?”甘冲心中一动,赶紧朝萧禹拱手道:“陛下有召,末将先行告辞了。” “将军,您请。”萧禹还没有从两道圣旨中反应过来,见状也还了一礼。甘冲见状,也不与他纠缠,就取了圣旨朝中军大帐走去。 “祖郎!”刚到中军大帐,却见祖明刚刚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甘冲不由的张口喊道。后却是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祖郎,是为兄害了你。” “师兄,祸福相依,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件坏事情呢?”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祖明却满面笑容,拍了拍甘冲的肩膀笑道:“老师正里面等着你呢!还不快进去。”说着就笑哈哈的离去。 甘冲惊讶的望着祖明的背影,却是一头的雾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才走进了中军大帐,拜倒道:“臣甘冲拜见陛下。” “起来吧!”卢照辞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的亲切随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你心中可有怨气?”卢照辞满面微笑的望着甘冲。 “陛下赏罚分明,臣不敢有怨气。”甘冲静静的回答道。 “呵呵,还说没有怨气,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有怨气。”卢照辞指着甘冲笑骂道:“只是你不敢说罢了。算了,朕就告诉你吧!你虽然是个打仗的能手,但是却不是政治上的能手,朝廷里的水很浑,老师是怕你们与那些人沾一起,对你以后不好,所以才将你们调出京城,其二,江南不稳定,据锦衣卫的情报说,辅公拓有造反的嫌疑,若是让你顶着国公的爵位去庐江,他是不会露出尾巴的,所以朕才贬了你三级。当然,黎阳之事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之一。朕知道你的做法是迫不得已,但是到底是杀了无辜百姓了,朕得给河北人做个样子。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朕会给你留着的。甘冲,朕这样解释,你可明白了。” “臣误会老师了,还请老师责罚。”甘冲闻言这才知道卢照辞的打算,心中一阵羞愧,赶紧拜了下来。 “起来吧!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去庐江呆上一阵子,这些年也苦你了,算是去玩一玩。” “臣遵旨。” 第一百八十回 悲剧的王世充 第一百八十回悲剧的王世充 望着甘冲离去的身影,卢照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甘冲到庐江去干什么,其实这一切也只有卢照辞自己了解而已,就是祖明也不会理解这一切的。甘冲、祖明都是自己的弟子这是没错的,可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一位将军了,而是一位帝王。将军与帝王的区别就是,将军有的时候需要伙伴,需要战友,可是帝王却不需要,也是不可能有的。帝王就必须为他的帝国负责任,为他的江山负责。为了帝国江山,任何人都会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甘冲和祖明都是一样,只要这些棋子中危害了大局,皇帝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将他剔除出局中,作为一个弃子。 “传魏征。”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声音却是传出了帐外,自有内侍去释放魏征。 果然半响之后,魏征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畏惧或者得意之色来,卢照辞看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指着魏征说道:“这下你赢了,朕已经贬了甘冲、王君廓、祖明,让他们驻守庐江去了,爵位也从国公贬到了县侯,魏征,这下你可满意了。” “臣满不满意不要紧,只要让天下的百姓满意就行了。”魏征虽然仰着脑袋,但是神情却是有了一丝缓和。 “行了,魏征。”卢照辞指着一边的马扎,冷笑道:“你也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崔君肃写信给了崔仁师,让崔仁师长安城中散播留言,才被孙无垢得到了,一时脑热,就将此事传了上来,弄的天下人都知道,你也是知道的,本来此事是一件小事,那个时候,黎阳还不是大唐的土地,那黎阳周围的百姓也不是我大唐的子民,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哪怕黎民百姓也是一样,你又为何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那是因为你也是被逼的,被你平日里那正义的名声所逼的。才会让你明知道其中的缘故,仍然来劝谏。魏征,朕说的可是事实?” “哎,陛下所言甚是。”魏征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陛下,那甘冲等人是要贬斥的。陛下杀了窦建德,此人河北威望太高,留着对我大唐就是一个威胁,所以此人不得不死,但是此人若是死了,河北的那些人是不会答应的,如今的刘黑闼听说本来是准备回家种田的,但是徐圆朗等人又找到了他,劝他重起兵,对抗朝廷,这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而当时徐圆朗就是那黎阳之事说动了刘黑闼的。陛下今日不处置甘冲,臣实是不能抚慰山东。”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看,朕如今不是处置了甘冲吗?”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虽然处置了甘冲,不过恐怕甘冲这个时候,已经将我们这些文官们恨死了。”魏征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来。虽然他不知道卢照辞是找了什么样的方法才使的甘冲能安心去上任,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被贬了的甘冲,甚至那些武将们,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隔阂。这难道就是帝王心术。他魏征是个聪明人,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比自己聪明,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了。 “陛下,陛下,王世充投降了。”就这个时候,忽然帐外闯进了一批人来,有萧禹、韦挺、徐世绩等等,只要云集洛阳城下的所有文臣武将都纷纷赶了过来,毕竟近一年的艰苦奋战,洛阳城总算是攻下来了。王世充也被人逼的投降了。 “这个王世充,终于投降了。哼哼。朕饶不了他。”卢照辞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一年以来,为了洛阳这个坚城,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气力,多少粮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那王世充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抵挡大唐的兵锋,却硬是占据着洛阳不出,不但连累了大唐三军,是嫌累了洛阳城内的百姓,可以想象,失去了外界粮草供应的洛阳,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一想到这里,卢照辞恨不得立刻就将王世充拖出去斩首示众。 “陛下,对方既然投降,就必须以降臣礼仪相待,杀降臣,恐怕对陛下的名声不好。”萧禹一见卢照辞脸上充满着杀机,不由的劝说道。 “恐怕此刻洛阳城的百姓,就是想着如何杀了王世充这个狗贼,想象,杨侗那厮,恐怕也是地上等了好长时间了。”卢照辞冷笑道:“这打的过就打,打不过他就投降,不但能苟全性命,还能得到丰厚的赏赐,保住一门富贵,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的事情。朕连窦建德都杀了,难道就不能杀一个王世充吗?” “这个?”萧禹神情一愣,想了想又拱手道:“窦建德是被俘之后,还不投降,与王世充有很大区别的,不诛投降之臣,还请陛下三思。” “也罢!萧老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让他投降吧!失去洛阳的王世充,也不值得朕如此大费气力了。”卢照辞思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苦笑道:“窦建德仁义,朕杀了他。王世充残暴,朕却不能杀他,真是有趣。按照礼制,给他封个侯吧!” “陛下,臣以为王世充投降之后,可封其为蜀侯,让他到成都去。”韦挺忽然拱手说道:“成都山高水远,听说殷开山老将军的女婿陈光蕊,就是陛下钦点的那个状元,此人上任的时候,居然江州碰见水患了,臣建议应该派兵护送,以显示陛下的仁慈。”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萧禹也惊讶的望着韦挺,这厮是不是脑子被烧糊涂了,刚才卢照辞还说要杀王世充,这厮好了,不但不杀王世充,还封其为蜀侯,还要派兵护送。 “派兵护送,派何人去?难道派你韦大人去吗?”卢照辞双眼一瞪,不满的说道。 “臣举荐一人,必定能将王世充安全送到成都去。”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道:“左武卫中郎将,任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此人忠于王事,早就想建功立业了,听说蜀地匪患众多,就央求着臣给他一次机会,臣以为这就是机会。” 独孤修德,魏征眉头微皱,那萧禹却是老眼一亮,深深地望了韦挺一眼。独孤修德是何人,他是独孤阀的成员之一,他的父亲叫做独孤机,此人当初是洛阳服侍越王杨侗的,后来杨侗阴谋杀王世充,被王世充知晓,诛独孤机一家百余口,只有独孤修德兄弟尚长安,故此没有性命之危,这个时候韦挺让独孤修德来护送王世充,难道就不怕独孤修德将王世充杀了不成? “独孤阀与王世充有世仇,这个时候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这个独孤修德不会借了机会杀了王世充吧!”卢照辞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陛下,这公是公,私是私,独孤修德还是明白其中的差别的。这种事情,想必他还是不会做的。”韦挺笑呵呵的说道:“何况,陛下已经册封王世充为蜀侯了,独孤修德岂会有那么胆子杀他呢!” “也罢!既然如此,就让独孤修德领两千兵马入蜀剿匪,顺带护送一下王世充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命人去定州传旨吧!懋功,明日以我大唐军队替代东都将士,护卫城防。义贞,命人丛兴洛仓运来粮食,明日分发给城中的百姓。被朕的大军困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了。韦挺,传命洛阳城中的那些大商人,洛阳城中粮价必须和年前的这个时候相同,不得囤积居奇,凡是一经发现的,不但没收其财产,就是本人也要严加处置。洛阳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做一下东都令吧!” “臣遵旨。”众将见状,纷纷行礼,如此才退了下去。 “韦挺,你可是打的好主意啊!居然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难道你的真不怕独孤修德这个莽夫杀了王世充吗?要知道,王世充一死,这个独孤修德可也是要掉脑袋的,老夫可是听说独孤修德与你可是好友啊!你难道就这样算计他。” “萧老大人,本官这可是帮助独孤家报灭门之仇呢!怎么说本官是害他呢?”韦挺冷哼哼的说道:“何况,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窦建德仁义布于河北,河北上至将校,下至黎民百姓,哪个不挂念窦建德的仁义,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所以不得不杀了窦建德。哼,连窦建德这种人都能杀,何况,王世充这种人了。这种人若是留世上,那才是世间大的讽刺呢!本官如此做,就是为了陛下着想,哼,那独孤修德就算知道本官,也只是会对本官感恩戴德的。岂会怨恨我。” “哼,狗咬狗,一嘴的毛。”一边的罗士信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恶狠狠地扫了两人一眼,甘冲等人的处罚已经出来了,从国公被削到了县侯,不但让众人惊讶无比,为重要的是让众多武将对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是恼怒了。 “莫要放肆。”徐世绩狠狠的瞪了一眼罗士信,冷哼道:“此地有陛下此,什么时候轮到我等做主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甘郎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不是什么好事,经过此事之后,能磨其棱角,说不定锐他日后还会有好处的。”徐世绩生性谨慎,自然能看的出来,萧禹要死保甘冲的意义所,这个时候卢照辞将他贬黜京师,不让他插足东宫之事,这也是一种保护。 “明日要进洛阳城了,诸位还是好生保护陛下的好。天知道那王世充是不是真的投降了。”程咬金不满的瞪了萧禹等那些文臣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是分明可现。 次日,天色大亮,朝阳缓缓升起,终于越出天边来,照耀这个整个洛阳城,雄壮无比。而洛阳城外,早就有千军万马立城下,明黄色的大纛之下,卢照辞身着金甲,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雄城,这是杨广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建立起来的雄城,由大匠宇文恺亲自设计的,丝毫不下于长安。他右边,有大将徐世绩、程咬金、罗士信等人,各个身着盔甲,威风凛凛,有当朝大将军的模样,卢照辞的右边,有萧禹、韦挺、崔君肃,或是身着朱紫,或是身着浅红等等,各个丰姿不凡,彰显大国名臣的风范来。 “壮哉洛阳,难怪当年杨广弃长安而居洛阳,此地却是雄伟,是个定国都的好地方。”骑马上,卢照辞忍不住赞叹道。 旁边的崔君肃闻言一动,不由的拱手道:“陛下,这洛阳城乃是隋炀帝十数年时间所建,雄伟壮观,境内有运河直通南北,八关围绕,易守难攻,虎踞天下,实是个国都的佳的位置,陛下,如今天下已定,为之一统,陛下何不迁都至洛阳,君临天下。必能立万世之基业,大唐必定会千秋万代。” 那卢照辞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韦挺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崔大人,莫要忘记了,前隋杨广才死去了多长时间,陛下,臣以为,天下只有一个都城,那就是长安。长安为天下之首,俯视天下,内有潼关天险,又有八百里秦川,当年秦皇高祖定鼎天下之所,龙气汇聚之地,天下能作为国都者,非长安莫属。洛阳,乃是四战之地,非国都所。顶多也就做个陪都而已,陛下若是有闲暇的时候,过来游玩一番就是了。万不可以此地为国都。” “哈哈,朕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两位爱卿不必争吵。”卢照辞将二人的争论听耳中,脸上一阵哈哈大笑。这二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卢照辞要是迁都洛阳的话,恐怕朝廷内又将掀起一轮风波来,这不是卢照辞愿意的。所以干脆就笑呵呵的了之。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崔君肃却将这句话记了心里。 第一百八十一回 关东世家 第一百八十一回关东世家 就这个时候,就见洛阳城那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缓缓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是一个面色疲惫的中年人,卢照辞认识此人正是王世充,只是数十天没见,此刻却苍老了不少,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皱纹,好像是一个老者一样,只见他赤裸着上身,手中捧着玉玺等物,他的后面抬着一具棺材,而自己从城门处就跪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跪行过来,这是受降的仪式之一,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起来吧!”卢照辞以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的点了两下,就见萧禹和韦挺跳下马来,一个上前取了玉玺,一个人却是以白色长衫披王世充身上,这也是表明大唐天子已经接受了王世充的投降,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郑氏江山了,洛阳也已经成为大唐的东都了。 “敕封王世充为蜀侯,迁蜀地。王氏宗族随之而行。钦赐。”内侍轻轻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念了一遍。那王世充闻言,脑袋低垂,深深的叹了口气,昔日帝王之躯,今日却仅仅是得了一个侯爵,前后反差之大,简直是难以想象,不过能得一性命已经很不错了。王世充哪里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当下赶紧跪下来接旨。 “王大人,祝你一路顺风。”韦挺笑呵呵的王世充耳边轻轻的说道。神情是说不出的诡异,让王世充惊讶不已,却又想不到这其中的缘故。只得暗住心中的疑问,王仁则等人搀扶下站起身来。 “单雄信,你可愿意入朕麾下?”卢照辞望着人群之中的单雄信一眼,淡淡的说道。 “罪臣久经沙场,身心疲惫,情愿从此畅游绿水青山之中,从此做一个富家翁。还请陛下恕罪。”单雄信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 “如此将军可惜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随蜀侯入蜀吧!蜀地山清水秀,正好是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臣谢过陛下。”单雄信拱了拱手,退了下来。 “陛下,此处人多,还是入宫才好。”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入城。”卢照辞点了点头,瞬间就众将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入了洛阳城,自从隋末到如今,洛阳这个东都就是一长安分庭抗礼,有近十年之久,今日终于两者同时回到大唐的麾下。、 紫薇宫、大政殿,乃是当初隋炀帝处理国政的地方,金碧辉煌,修葺的十分的豪华,宝座之上,金碧琉璃,远远望去,就见一股威压凭空而现,压的众人忍不住叩头臣服。就是连卢照辞也给惊呆了。 “恭请陛下。”徐世绩等人一声大喝,却是将卢照辞给惊醒了,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从此之后,江山手,天下又有何人敢阻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纷纷拜与地上,那洛阳郑氏官员也紧随其后,气势恢宏,声震四野,非当初王世充位的时候能与之比拟的,王世充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苦涩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陛下,秦琼将军已经攻陷荥阳,已经押解着郑氏族人殿外候旨。”这个时候,外面的有护卫前来报道。 “哈哈,叔宝也来了。都押上来吧!”卢照辞哈哈一笑,双目中寒光闪闪,冷哼道。 半响之后,就见秦叔宝身着甲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押解着郑氏族人郑善果、郑善愿等人,浩浩荡荡,其中主要人物有数十人之多,由此可见荥阳郑氏的庞大和鼎盛了。 “郑善果、郑善愿,你们还记得朕吗?”卢照辞冷哼道:“你二人不但助纣为虐,帮助王世充,抵挡朕的大军,为重要的是居然还帮助窦建德,真是好胆啊!恐怕只要能与朕做对的,都是你们帮助的对象了。” 郑善果、郑善愿兄弟二人面色苍白,他也未曾想到,卢照辞的兵锋居然如此的厉害,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攻下了洛阳,就是河北也成了卢照辞囊中之物,真是让人惊讶。弄的郑氏还没有调整过来,城头上的旗帜就变了颜色了。 “陛下,这种乱臣贼子,附逆之人,当诛之九族。”韦挺一见卢照辞的面容,顿时双眼一亮,赶紧拱手出列说道。 “诛杀九族?韦挺,若是诛杀我郑氏九族,恐怕当今陛下也得被你杀了。”郑善果不由的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讥讽之色,望着卢照辞,拱手说道:“陛下,乱世之中,当择明主,我郑氏有眼无珠,妄图与天兵抗衡,自是我郑氏的过错,不过,陛下,我与善愿为郑氏家老族长,族中一切都是我等所为,陛下若是降罪,还请责罚罪臣二人就是了,还请宽恕其他郑氏族人。罪臣感激不。” “陛下,世家自有生存知道。陛下也是卢氏所出,是应该理解其中的缘故。世间本就没有千年的王朝,而有千年的世家,就是因为如此,郑氏荣耀荥阳数百年,根基深厚,陛下若是杀我荥阳郑氏一族,难道还能杀的了这天下姓郑的人吗?”郑善愿也出言说道。 “啧啧,居然敢威胁起朕来了。”卢照辞双眼中寒光闪闪,冷笑道:“难怪世家大族多是嚣张,就是你这个郑氏当初也曾阴谋坏朕的事情,难道你以为关东世家力量很强悍吗?你以为朕是杨广,不能耐你们如何吗?真是笑话。” “陛下,老臣有话说。”只见萧禹缓缓的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老臣听说郑氏有女嫁与昭武王为继室,这么说来,郑氏也是皇亲国戚,虽有小错,但是乱世之中,也是无可奈何,这荥阳乃是郑氏的根基所,他若是不支持王世充,又将支持何人?王世充也是不会放弃这么个机会的。老臣以为,只诛首恶,饶其后人。” “陛下,念陛下也是关东世家的一员,这关东世家向来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这若非郑氏地处荥阳,先为李密所控制,后又落入王世充、窦建德之手,这才只能支持王世充。还请陛下饶了郑氏一族吧!”崔君肃也迫不及待的说道。 “陛下,宫外有人自称是赵郡赵范、范阳卢宽、崔宏道等人都宫外候旨求见。”又见守住宫门的御林军将士闯入大殿来。 卢照辞闻言,心中暗自叫苦,狠狠的望了郑善果一眼,他绝对有把握,这些人不是凑巧赶到这里来的,而是相约着一起来的,而且能约这些人的就是眼前的郑善果。关东世家同气连枝,平日里相互联姻,或者彼此之中,也相互争斗,但是一旦有大事,威胁到关东世家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联合一起,眼前就是这种情况,这些老家伙想必是知道自己要铲除郑氏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只是,这样就能阻挠朕的决定给吗?真是妄想。卢照辞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的郑善果,果见老头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了来。 “宣!”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 “老大人,陛下如今可是处为难之中啊!”韦挺一边看的分明,不由的朝萧禹身边靠了靠,轻轻的说道:“关东世家太过强大,强大的连陛下都忌惮了。” “韦大人,你想说什么?”萧禹双眼一动,淡淡的说道。 “这次我们可得帮陛下一次,就算不能斩郑氏,起码也得让郑氏元气大伤啊!否则,这关东世家要是联合一起,关东就将不为陛下所有了。”韦挺面色一正,双目却是闪烁着一丝阴森来。 “陛下,到底是登基时间到底是太浅了,国本未固啊!”萧禹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 韦挺闻言面色一变,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老头子脑袋给敲下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这个时候,还想着太子之争。马蒂隔壁,我韦氏难道就没有希望吗?非要支持那个私生子?韦挺深深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说道:“老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国本未固,是需要巩固国本的时候了,庐江郡王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英主,可以入主东宫,巩固国本,保护大唐昌盛。”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关东和江左之争了,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不能让关东得逞。今日听卢照辞的口气,已经有迁都的意向了,这国都一旦迁到洛阳,这就证明关陇集团彻底的失败了,这不是他韦挺能够承受的住的。 “多谢韦大人了。”萧禹点了点头,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韦挺此言一出,所代表的不是他韦氏,而是关陇集团,有关陇世家的支持,卢恪入主东宫的希望可就大了不少了。而无论是郑氏还是关东世家,他们想要的不但是保住荥阳郑氏,为重要的乃是推举卢承祖入主东宫。这才能让关陇的那些家伙着急一下,这个时候,要是不支持卢恪,那还能支持谁呢? “老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这个时候,就见几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大袖飘飘,面有儒雅之色,到底是关东世家中的一员,与关陇世家不同,多时饱读诗书之人,是鄙薄那些关陇贵族们,这也是关东和关陇世家对立的原因之一。看看,这气势都是不一样的。 “都起来吧!”卢照辞神情冷漠,淡淡的说道,那殿上的韦挺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这卢照辞是何许人物,杀伐决断,无一不是强势之人,这种人物,你居然敢威胁他,简直是找死。 “欣闻陛下克洛阳,平河北,臣等特为之贺。”崔宏道仗着是卢照辞的老丈人,第一个开口说道。 “臣等献荥阳、清河、博陵、赵郡、范阳土地三十万亩,为陛下贺之!”第二个说话的是范阳卢宽。 “好家伙,出手就是三十万顷,真是大手笔啊!”程咬金忍不住惊讶的叫了起来,没想到这关东世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三十万顷土地,真是富的流油啊!大殿内众人也都纷纷呢议论起来,这种气魄恐怕也只有关东这些千百年的世家才能拿的出来吧!只有韦挺和萧禹等人嘴角却是冷冷一笑,这三十万顷平分到各个世家之中,又能有多少,相比较这些世家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根本就是没的看的。 “韦挺,朕问你,荥阳郑氏之中,有土地多少顷?”韦挺正感到好笑的时候,忽然上面传来一阵柔和的声音,柔和的如同钢刀刺骨一般,让韦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回陛下的话,据臣初步估算,低有四万顷土地。这仅仅是荥阳一地,据臣所知,荥阳郑氏的土地遍及关东各地,具体有多少,非臣所能知的了。”韦挺如何会放弃这个打击关东世家的机会,张口就将荥阳郑氏给卖了。 “好大方的关东世家啊!”卢照辞哈哈一笑,望着卢宽笑说道:“世伯,可真是大方啊!” 卢宽也没有料到卢照辞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丝毫没有将这三十万亩土地放心上,看这架势还想吞下荥阳郑氏的土地,这可是不行的。当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世家虽然薄有资产,但是世家人口众多,还有许多的旁支,这些都是我等亲人,不能不养,还请陛下恕罪。” “是啊,世家的旁支是太多了。”卢照辞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道:“同气连枝,同于一家啊!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朕稍后必有封赏。” “多谢陛下。”卢宽等人以为卢照辞心中已经有所动,是不敢与关东世家结下仇敌,脸上是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韦挺,你为刑部尚书,荥阳郑氏一族就交给你了。你带回长安吧!”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以为出这么点血,就能让你们关东世家得逞,简直是妄想。荥阳郑氏,朕若是不能灭你,也得让是数十年都喘不过气来。关东世家,朕就不相信,关系到郑氏,你们还能如此得意。” 第一百八十二回 关东世家 第一百八十二回关东世家 “臣遵旨!”韦挺闻言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之色来。这可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削弱关东世家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或许能将关东世家一网打,起码也能让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对关陇世家有威胁。 一边的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旁边的萧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望着韦挺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心中冷笑着不停。老而不死是为贼,萧禹沉浮宦海数十年,对帝王之术的研究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那卢照辞要除掉郑氏的话,恐怕这个时候,荥阳城内早就被大火所覆盖,是不可能有什么郑善果他们的出现了。这就是说,卢照辞根本就不想杀掉郑善果,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讹诈关东世家一顿而已,这个韦挺就是太急了,皇上是不会允许,韦挺这些人破坏朝廷内部局势的。 陛下这招狠啊!萧禹深深地叹了口气。卢照辞这招明显就是想要挟关东几大世家,为的就是要关东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想关东,这些关东世家所占的土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其目标就是为了对付关中世家的。以前是没有借口,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抓到了郑氏这么一条大鱼,那就是有借口。或许早就一开始的时候,皇上陛下就已经策划好了,否则也不会死死的抓住郑氏。又将这些运到长安,哼哼,要是想处置郑氏的话,就这东都洛阳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等到长安呢?这就能看出其中的诀窍了,可惜韦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后的结果必定是空欢喜一场了。 “陛下,陛下!”崔宏道却是大惊,正待再次劝阻的时候,却见卢照辞早就甩甩袖子,却是进了内宫。任由崔宏道等人背后叫喊,就是不答话。徐世绩等人见状,也纷纷出了大政殿,而卢宽等人却是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来。 “卢照辞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他就不怕我等关东世家再次起兵造反吗?”洛阳崔氏府邸之内,李范等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烛光照耀下,众人面色显的阴暗无比。 “陛下恐怕是逼我们了。”崔宏道忽然叹了口气。 “逼我们?逼我们什么?”李范不满的说道:“我们也没有支持窦建德、王世充,他能逼我们什么?”李范惊讶的说道:“当初我还想着将我那宝贝女儿嫁给他弟弟呢?可好,居然被他拒绝了。” “他囚叔杀弟的事情你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卢宽冷笑道:“他岂会让你家的女儿嫁给他的弟弟,难道还想培养一个卢照辞来吗?这是不可能的。赵兄,你想的太天真了。” “哼!”李范也狠狠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等到他得知卢照辞将自己的弟弟关入大狱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只可惜已经迟了。弄的赵郡李氏成为关东世家的笑柄。 “听说关中大唐内部,正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政,这是卢照辞入主关中,成为贞观天子后所施行的第一道政策。是为那些贱民们着想,哼哼,专门针对我们这些世家而来的。”崔宏道冷哼道:“他进入抓住了荥阳郑氏不放,连那几十万亩的土地都没有看上,我怀疑就是为此事。” “土地失去了,我们还能买的回来,可是这摊丁入亩的政若是一旦关东是施行,我等的损失可就大发了,可是要延续子孙后代的啊!”卢宽叹了口气道:“听说这道政乃是长孙无忌想到的,也不知道此子为何如此恶毒,加上陛下的科举制度,可是一下子断了我们世家的根啊!” “可是若是不将郑氏救出来,不但日后我关东人心不能聚一起,是能给关陇世家机会啊!”崔宏道叹息道:“也不瞒诸位,今日崔君肃传来消息说,陛下今日进城之前,曾经打量过洛阳城池,好像有意将京师迁到洛阳来。” “迁都洛阳?”众人大惊,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崔宏道。数百年,京师总是长安和洛阳之间来回移动,当初前隋炀帝时期,前期之所以能建功立业,一大部分就是因为他迁都洛阳,受到关东世家的支持,只可惜的是,到了后期,他三征高句丽,狠狠的打击了关东世家的利益,这样一来,天下世家都反对他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躲到了江南去,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若是要迁都洛阳的话,我关东世家是可以占据上风,但是此事到底是关系我等世家的利益,还得仔细思一番。”卢宽脸上露出思的表情来。 “关陇的那些家伙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答应,难道就是因为陛下关中的兵力所导致的,哼哼,依老夫看,恐怕没这么简单的。”崔宏道冷哼道:“陛下虽然统御江山,号称万岁,到底不是万岁,他们恐怕是打着陛下身后的事情了。看看,萧老夫子今日朝廷之上,就是已经和韦氏联合一起了。这次陛下平定洛阳、河北,一旦回到长安,下一步就是要立太子了。就是陛下不愿意立太子,恐怕关陇的那些世家代表们,也会催着陛下立太子,以巩固国本,以安定天下民心。陛下就是想不立也是不行啊!” “崔兄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应该打同样的主意,放弃这次争斗,先保住荥阳郑氏,然后借机推举承祖王子为太子?”李范惊讶的问道。 “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扫清宇内,杀伐决断,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比拟的,想那李阀之中,李渊是何等的阴险狡诈,李世民是何等的英武,也算是一位英雄,李建成、李元吉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这能笑到后的偏偏是卢照辞,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了。我等若是与他这样耗下去,恐怕我等后还要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下去,既然如此,何不顺着他,反正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与,难道他真的能万岁不成?只要我等拥立了太子,太子殿下岂会亏待了我等,这所谓的政也不过是一道空文而已,天高皇帝远,这关东还是我等做主的。” “话虽然如此,可是这立太子之事是何等的重大,陛下会答应我等的要求吗?”李范怀疑的问道。 “答不答应的,我等是不知道,但是眼下,若是不依照陛下,这荥阳郑氏弄不好真的会天下世家中除名了。”崔宏道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好话都说了不少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不听,崔宏道忍不住暗骂这赵郡李氏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家伙来了,听说眼前这家伙也是日后的赵郡李氏的家主,这厮这个模样是做家主的料吗?他还真感到怀疑呢?难道赵郡李氏真的后继无人了不成? “好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吧!”卢宽拦住众人说道:“我关东有四姓五宗,数百年来,都占据着关东富饶的土地,相互扶持,这次也是一样,荥阳郑氏不能因此这次而败落下去了。否则,日后又如何能与关陇的那些家伙朝堂上斗呢?不过,陛下,哼哼,想这么占便宜也是不可能的。太子之位,我关东是拿定了,否则,大不了,都来个鱼死网破。这件事,我会亲自请老爷子前往的。当年他可是答应了宗正这个位置留给老爷子的。” “嗯,如此甚好。”众人也连连点头,崔宏道脸上是现出一丝自得的笑意来。淡淡的说道:“承祖一旦登基,必定不会忘记诸位的。” “陛下,您深夜召见微臣不知道有何吩咐?”紫宸殿内,卢青云恭恭敬敬的站卢照辞面前,低眉顺眼,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来。 “崔宏道他们干什么?”卢照辞头也没有抬就问道。 “他们准备以荥阳郑氏来换取陛下的政。”卢青云想了想就说道。 “哦,都是聪明人,能一眼就看出朕的打算来,也是不错的,不过,荥阳郑氏,朕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岂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就跑掉了。”卢照辞冷笑道。 “他们还说了立太子之事。”卢青云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果见卢照辞满面乌云,双目中寒光闪闪,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卢青云赶紧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说话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登基到如今,却从来没有提过立太子之事,若是因为以前没有嫡子的出世还可以说的通,但是如今,嫡子已经出世,这就不是借口了。可是还不见动静,这就让卢青云感到诧异了。但是他虽然好奇,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 第一百八十三回 后宫诸女 第一百八十三回后宫诸女 “太子的事情是他们能管的吗?真是天真。--”卢照辞双眼一眯,冷哼道:“这天下有的事情是可以交换的,但是有的事情却是不能交换,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是世家,这天下人都得听的吗?天下已经太平了,那些百姓们也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他们还能怎么样?你去告诉韦挺,有些东西是不能退让的,他给朕好好的审问他,但是却不能用刑,要是用刑的话,恐怕这些人日后要找他的麻烦了。” “是!”卢青云点了点头,有了卢照辞这句话,恐怕郑氏也仅仅是受点教训而已,但是想其他的,那韦挺也只能是要后悔一阵了。英明无比的皇帝陛下恐怕是不会允许关东、关陇世家两者之间力量有着很大的悬殊。若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卢照辞也许不会怎么样,但是郑氏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就是卢照辞也得小心翼翼了,郑氏关东势力盘根错节,复杂无比,一旦有什么举动,就会涉及到关东这一个庞大的地方,卢照辞不得不小心点。 “传命,三日后,班师回京。”卢照辞又吩咐道。 “臣这就下去安排。”卢青云赶紧说道。 且不说韦挺接到卢照辞的圣旨之后那郁闷的心情,三天的时间,而且还是只能问而不能打,也是不能用严刑逼供,可怜韦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气的是,卢宽等人每次升堂的时候,都会赶来为荥阳郑氏压阵。这些人虽然无官职身,可是到底是世家之主,是掌控着山东的局势,卢照辞虽然派了魏征去抚慰山东,可是没有这些人的支持,魏征也休想得到什么结果。大唐是有千军万马,但是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千军万马能管用,这些人只有用软刀子一片一片的割肉,慢慢的消弱他们的力量。韦挺虽然很想借了这个机会消弱山东世家,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圣旨和山东的大局,也不得不停手,只得慢慢的与关东世家耗下去。反正他是耗的下去,至于关东世家能不能耗得下去,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终于等到第三天头上,卢照辞命徐世绩坐镇洛阳,自领兵五万班师回朝。至于关东世家也随军而行。 而此刻,远数百之外的,大唐皇城之中,坤宁宫中灯火通明,皇后崔莹莹满脸慈祥的望着躺摇床上的卢承祖,而她另一边,有贤妃娘娘李婉儿、静妃娘娘杨宁儿、德妃娘娘韦尼子、惠妃娘娘阴明月四人端坐一起,正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姐姐,听说陛下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是长孙大人的妹妹,叫长孙无垢的,是昔日的秦王妃,看那架势,恐怕不久之后,后宫之中又要多一席位了。”杨宁儿忽然做不经意的说道。 “长孙无垢?”韦尼子神情一愣,却是停下手来,悄悄的望着对面的崔莹莹,看着她是如何反应的。 “这个人小妹知道,不是说充做知制诰了吗?”阴明月毫不意的笑了笑,道:“陛下也真会用人,居然让一个女人来做知制诰。还主持朝廷邸报之事,听说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姐姐说的可是甘冲之事?”李婉儿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来。朝廷邸报之事,乃是长孙无垢和李婉儿两人共同负责的。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那卢照辞命长孙无垢飞马赶到洛阳之事她早就耳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因为直到现她还不知道卢照辞对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妹妹啊!不是姐姐的说你。甘冲是谁啊?那是陛下的亲传弟子,日后是专门用来顶替李靖等人的,陛下当初潜坻的时候,就悉心培养的,这下好了,让长孙无垢弄成了如此模样,贬到了庐江那个鬼地方。”杨宁儿一副担心的模样的,拉着李婉儿说道:“妹妹,依姐姐看,那长孙无垢本就是怨恨陛下当年杀了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承乾也为乱军所杀,所以她要报复,报复陛下。妹妹岂能和这种人一起。” “这个,这个?当初陛下看小妹略有文采,担心小妹我宫中无聊,才让闲暇的时候,大唐之上发表几首诗而已,甘冲之事可是与小妹没有半点关系啊!”李婉儿脸上现出一丝惊慌来。她乃是李渊之女,若是以前,李氏当政的时候,她这个公主还能值上几厘钱,但是如今李氏没落,她也失去了公主的头衔,本就不善于交谈,如今后宫之中,是小心翼翼了。幸亏,卢照辞此刻后宫人数较少,尚能雨露均分,后宫之主崔莹莹与她关系也是不错,如此才能后宫中立足。但是心性胆小,仍然让她后宫之中,显的比较清冷。 “妹妹,这个长孙无垢可是很是有心机之人,你日后可得小心点,哼,依小妹看,这种人物,就不能被陛下纳入后宫之中,否则,后宫之中,又会不安分了。”杨宁儿恶狠狠的说道。 “好了。静妃,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说的,日后这种话不可乱说。”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崔莹莹柳眉一竖,凤目生威,众女一惊,不敢说话,到底是久主东宫,崔氏这个千年世家中培养了许久,才有这种威风,话音一出,众妃都不敢说话。 “后宫本是陛下处理国政之后,休息之所,本就应该安静祥和,岂能允许那些乌烟瘴气,争风吃醋,难道还要陛下劳累一天之后,还要为这些女人家的私事而头疼的吗?”崔莹莹冷冷的扫了一眼杨宁儿,她本就对杨宁儿有一丝反感,那李婉儿虽然是李氏女,但是生性柔弱,生性或许奢华,但是却是不与人争斗,阴明月安守本分,与子为乐,或者与青灯古佛为伴,潜坻的时候,就不参与汉王府之事,入了皇宫,是不愿意掺和后宫之事,只有这个杨宁儿,整日蹦上跳下,不安分守己,有拨弄是非之嫌疑。 “皇后姐姐,妹妹也是担心姐姐的地位啊!”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来,可怜兮兮的说道:“那长孙无垢仗着长孙大人的威风,看看,如今连朝廷之事也指手画脚,这次正是因为她的胆大妄为,才出了这件祸事,将甘冲将军贬到庐江去了。可是断了陛下的一条胳膊了。此等之人,难道也能呆陛下的身边吗?若是再让此人这么弄下去,天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此事本宫自会知晓皇上的。”崔莹莹眉头皱了皱,又淡淡的说道:“帝国的兴衰某种程度上是表现子嗣的昌盛上,陛下如今才有三子,子嗣还算是稀少的了。这对国本不利。这样一来,就要广纳嫔妃,为保陛下子嗣繁荣。就算陛下不准备纳妃,本宫也会张罗着为陛下选秀。以前天下尚未平定,朝廷大事当以平定天下,剿灭群雄为国政,如今天下既然已经平定,那陛下子嗣问题也是要纳上日程了。陛下青春鼎盛,长孙无垢既然能得陛下信任,让她加入陛下的后宫也不是不可以,何况,本宫看陛下也有此意。既然陛下都已经点头了,我们还能拒绝吗?还有反对的吗?” “姐姐说的极是,是妹妹多心了。”杨宁儿面色一变,赶紧解释道:“既然姐姐已经做主,妹妹就不再多言了。”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崔莹莹冷冷的众女脸上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后宫乃是陛下的后宫,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没有陛下的圣旨,都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就是本宫的兄长也是一样,你们若是有什么亲戚的话,就要通过掖庭署核查之后,报与中宫,才能放他们进来。知道了吗?” “臣妾领旨。”众女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崔莹莹罕见的以中宫皇后的身份与众女说话,这也就是说明,此事那是没得商量的。众女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那都得按照规矩来办事。哪怕杨宁儿也是一样。 “婉儿,这是本宫那堂兄弄来的上等的香墨,本宫身体虚弱,近还要照顾承祖,这些东西,你就拿过去用吧!”崔莹莹指着偏殿说道。 “谢谢姐姐。”李婉儿闻言,娇嫩的脸孔上现出一丝欢喜来,让杨宁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诸女之中,论及感情,恐怕还真的只有崔莹莹和李婉儿和的起来,毕竟两人同时嫁与卢照辞,为重要的是,李婉儿不善计谋,一向不与人争斗,也不与人争宠,所以深的崔莹莹欣赏的。 “你我同为姐妹,不必多礼。”崔莹莹淡笑道。这个时候,就见宫女将香墨捧了过来,李婉儿伸手接了过来,抱怀里,如同宝贝一样,是让崔莹莹心中高兴不已。还站起身来,亲自将李婉儿等人送了出去。 “哼,真是不知好歹!”杨宁儿回到自己的长春宫后,粉脸上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来。 “儿臣见过母妃。”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家伙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正是杨宁儿所生的卢恪,小小年纪,居然早慧,不但人见人爱,为重要的是吐字清晰,与四五岁的幼儿相差不了多少,难怪宫外有那么多人都看好此子。 “来来,恪儿。”杨宁儿一见儿子前来,心中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把抱住卢恪,脸上充满着慈爱,笑呵呵的说道:“恪儿,告诉母妃,你以后想干什么?” “和父皇一样,做一个天下人称颂的英雄。”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英雄,英雄可不是好当的!”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轻轻的叹息道:“英雄一般都是活不长的,世间恐怕只有那些阴谋家才能活的长,你的父皇也是一个例外。” “为什么啊?”卢恪仰着脑袋,乌黑的眼珠转动着不停。 “因为你的父皇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你是学不来的。”杨宁儿笑呵呵的说道:“恪儿,你要记住,过些时日,你的父皇就要班师回朝了,到时候,必定会过来看你们这几个兄弟的,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父皇又打胜仗了?”卢恪小眼放光,不由得问道。 “你家父皇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自然是打了胜仗了。”杨宁儿苦笑道:“是啊,打了胜仗了,天下即将平定,就要立太子了,要是再等上个一两年,诸位皇子的天资就能看的出来了,陛下或许就不用立嫡了。或许我儿就能为太子了。” “母妃,什么是太子啊!”卢恪好奇的问道。 “太子就是日后这个帝国的主人。”杨宁儿笑着解释道:“只有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你才能拥有一切。” “那孩儿能照顾弟弟吗?”卢恪又问道。 杨宁儿闻言面色一暗,双眼一冷,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成了太子,自然就能照顾弟弟了。” “那孩儿就叫父皇封孩儿做太子,日后好好照顾弟弟。”卢恪开心的说道。 杨宁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自己的儿子要当太子,居然只是为了照顾自己对手的弟弟,去照顾他的对手,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但是这种话能对自己的孩子说吗?一时间,杨宁儿都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仔细叮嘱了卢恪,有些话是不能自己的父皇面前说的。 次日天命,就有人入后宫禀报卢照辞将三日后到达京师,而京师留守的岑文本等人也开始开始迎驾的事宜。 “臣崔仁师拜见皇后娘娘。”坤宁宫内,崔仁师身着朱紫袍服,拜见了崔莹莹,又见过了卢承祖,方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你不与岑先生准备迎驾之事,怎么到后宫来了?”崔莹莹淡淡的问道。 “娘娘,您怎么到现还沉得住气啊!”崔仁师一脸的惊讶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崔莹莹好奇的问道。 “娘娘难道不知道,关东世家已经跟随陛下入关了。”崔仁师扫了一眼熟睡中的卢承祖,小声的说道:“陛下这次平定王世充、窦建德,天下已经归属大唐,如此时刻,朝廷中有些人已经鼓动着陛下立太子,以巩固国本了。” “这是外面人传的?依本宫看,恐怕是你私下里活动的吧!”崔莹莹毫不客气的指着崔仁师喝道:“你难道就不知道陛下讨厌的就是立太子了。陛下如今春秋鼎盛,朝廷之中也是风平浪静,如今被你这么一搅和,还能平静的下来吗?” “娘娘,不是臣四处奔波,是是对方的不安好心啊!”崔仁师赶紧辩解道:“你知道吗?前不久,因为甘冲之事,萧禹那个老不死的不顾车马劳顿,亲自去了洛阳,就是想保住甘冲,他想干什么,还不是想示好给陛下的那些弟子吗?娘娘,对方已经出招了,我们再不行动,恐怕就要为他人所趁了。您当初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卢恪那个杂,那个小不点深受陛下喜爱,弄不好这次真的有可能立他为太子的可能。如此一来,你的中宫之位就会不保。难道让杨宁儿那个阴毒的女人坐上皇后之位不成?” “够了。”崔莹莹凤目生威,冷哼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谁做太子也是由陛下做主,轮不到你我来做主。本宫相信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会衡量一番的。像你们这么逼他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的。” “这个?”崔仁师不解的望着崔莹莹,难道坐等着对方的进攻不成,据他所知的,萧禹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还有不少的关中官员都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若不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表态的话,恐怕还有多的人加入其中,为庐江郡王吆喝呢!这个时候,若是不反击,这个太子之位还能轮到关东世家手中吗? “有的时候,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崔莹莹冷哼道:“陛下火眼金睛,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那么多人支持庐江郡王,他们是想干什么,逼宫吗?天下的事情乃是陛下做主,立太子是何等的大事,关系到陛下江山稳定,大唐的继续,是何等的慎重,这种事情,也有由你们这些臣子的乱加议论,亏你还是中书令,你看看,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五位重臣,又有哪个参与进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参与进来了。” “这些人仗着有陛下宠信,自不把这些事情放眼中。”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这中书令看上去是很尊贵,可是没有差事,什么用都没有。就是房玄龄、杜如晦也是中书令,都管着兵部的差事,可是长孙无忌这个家伙,居然后来居上,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除掉岑文本,他就是朝中第一人了。他自然也是会意这些事情。” “好了,本宫累了,你先回去吧!”崔莹莹皱着眉头打断崔仁师的诉苦,只是冷哼了一声,那崔仁师无奈之下,只得退出了坤宁宫,心中是愁苦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 人太多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人太多了 三日的时间瞬间就过,这日正午时分,就见潼关方向旌旗招展,却是卢照辞得胜班师回朝,岑文本等人早就领着朝廷的文臣武将出迎十里之外。-- 长安十里亭处,为首的乃是岑文本等五大辅臣除掉抚慰山东的魏征外,倒是一个都不缺,立群臣之首,他们身后,陈叔达等虽然也是身着朱紫,但是手中的权势却远这几人之下,宣德殿内,一般的朝廷中事都是由这六人解决,除非重大事务,才会禀报卢照辞,所以人称宣德六相,一时间,宣德殿的六张椅子成为众多朝臣向往的地方,连带着岑文本等人也愈发清贵起来。 这六人站前头,岑文本面色谦和,好像永远都不会丢失的是那一副谦和的笑容来,倒是有几分首相的气度,排名第二的长孙无忌,脸色冷峻,肥胖的脸孔上,却是露着别人难以查找的冷峻与森严,排名第三的崔仁师面色阴冷,双目流转之间也不知道又算计着什么,房玄龄面色儒雅,三缕长须随风飘扬,端的潇洒。杜如晦面色苍白,不时的咳嗽这几声,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朝政繁重,若非卢照辞命人找来孙思邈,恐怕此刻就是连站都站不稳了,不用提来迎接卢照辞了。 他们的身后,不时的可听见几声猖狂的笑声,声音之中,还有几分苍老自得之意,让人皱眉不已。 “这些尸餐禄位的东西,成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知道清谈,朝廷如今处处用钱,还要养这些人,正是浪费。”长孙无忌冷哼道。 岑文本惊讶的望着了长孙无忌一眼,却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对这些人发火,要知道,无论是李渊还是卢照辞,登基之后,对于前朝的官员都是任用的。这也是与当初两人所面临的局势一样,武将众多,但是文官稀缺。而卢照辞是不敢任用裴寂这样的李阀臣子,所以对那些前隋的官员倒也用了起来,这些人虽然用处不大,但是用来装装门面还是可以的。何况,这种情况,难道能一口气将这些家伙都裁撤了不成,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就要引起无穷的风波了。 “咳!辅机,慎言。”岑文本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哼,当初武帝刚刚等上皇位的时候,有一日对王太后说,凭什么那些人成天什么事都不做,却占据这高位,而且还要将这些地位都传给他们的子孙。今日我长孙无忌看来,就是如此。”长孙无忌冷哼道:“这些人成天没事,成天搅和一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四处乱嚼舌头根子,浪费朝廷的粮食,这种人,就该将他们都辞退了,给朝廷换上一些的血液来。” “长孙大人,朝廷的用人制度向来如此,你有何必计较的太多呢!”旁边的崔仁师脸色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他可是听的出来,长孙无忌口中的那些世禄公卿们指的就是那些世家子弟。其中也包括他崔仁师。整个大唐朝廷之中,父子同朝为官,兄弟同朝为官的比比皆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公卿世家子弟,根本不用通过科举考试,就被举荐入朝廷的,加上前朝所遗留下来的官员,总共有上千人之多。这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 让崔仁师难受的是,长孙无忌口中的四处乱嚼舌头根子的人正是崔仁师和萧禹、封德彝他们,这些人正成天的为了立太子的事情而奔波着呢?而那些成天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偏偏又都是一些世家大族弟子们,是他们争取的对象,这些若是联合起来,那可是一股相当庞大的力量。当然由于双方的立场不同,就会引起争论,甚至相互责骂,一时间弄的长安的官场乌云密布,长孙无忌等人是苦不堪言,想卢照辞离开长安,御驾亲征,朝中大事都是落到这几个人身上,有的时候,长孙无忌要找人办事的时候,都要找上半天,有甚者,一件事居然要好几个人来做,效率低下,推诿之事很是眼中,难怪长孙无忌等人不满了。 “崔大人,这些人人浮于事,能给我大唐带来希望吗?”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冷哼道:“平日里宣德殿内想找个人办事还得等上半天。崔大人,想必你也有这种感受吧!看看吧!整个长安城内,这些人没有两千,起码也有一千多人,怎么平日里找个人办事的都没有呢?办事拖拖拉拉,遇到麻烦的时候,就相互推诿,崔大人,你能告诉本官,这里面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吗?朝廷之中,正事不干,整日想着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来,哼,有些事情,是我们这些做臣子能管的了吗?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崔仁师听的面色又青又白,忍不住冷哼道:“长孙大人身兼吏部尚书,这些事情本就是你应该管的,你怎么不向陛下上书建言呢?让陛下裁撤这些人,好重整朝纲。” “本官正有此意。”哪里知道长孙无忌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此言一出,旁边的岑文本等人都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长孙无忌真的将此事应了下来,就是崔仁师脸色也涨的通红。朝廷要裁人,此事要传到外面去,一旦让人知道是自己和长孙无忌斗嘴的时候做出的决定,那他崔仁师也不要想朝廷里混了,必然会被那些失去官位的官员们给打死。一想到这里,脸上也不由的惊慌起来。 “辅机,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崔仁师赶紧阻止道:“诸位大人,这断人官路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朝廷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再来这么一招,恐怕就是陛下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又如何收场呢?” 房玄龄脸上也现出一丝忧色,道:“长孙大人,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与陛下商议一番之后,再交给廷议。岑大人,你看呢?”众人却是将目光都望向岑文本,此人是不折不扣的首辅大臣,狡诈如狐,智深似海,非常人能比的,重要的是,此人深的卢照辞的信任,又对卢照辞忠心耿耿。 “辅机所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我等作为辅政大臣,就必须为朝廷负责,至于个人的声誉都是身外之物,不足挂齿。”岑文本想了想说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禀报陛下之后,再做商议。看看陛下的一丝做出决定就是了。”众人闻言一愣,却是相互望了一眼,这家伙虽然说的话乃是和稀泥,但是也不得不说此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首辅大人的材料。 “看,陛下来了。”长孙无忌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大声喝道。当下抬头望去,果然见远处又烟尘四起,接着就见一支黑色的队伍出现众人眼前,为首的金色大纛上的一个斗大的“唐”字无一不是彰显来者身份的。正是大唐贞观天子御驾亲临。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怎样,众辅臣都暂时的放下了刚才的话题,这个时候迎接皇上是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躲宣德殿内,或者是其他的地方和皇帝陛下探讨一番。 “都起来吧!”骑马上的卢照辞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欢喜之情,让岑文本等人心中一动,却是不敢怠慢,将卢照辞迎了进去。 “陛下,您心中有事?”宣德殿内,岑文本等人正像卢照辞详细禀报这段时间以来,朝廷之中发生的大小事务,那房玄龄刚刚报过草原上颉利可汗的异动,就见卢照辞斜靠宝座之上,仿佛心神并不自己的报告之上,脸色一动,顿时壮着胆子问了起来。岑文本等人显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了,却是不好问的,如今见房玄龄问了起来,不由的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 “朕刚刚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之下官员甚多,多的都难以想象,呵呵。”卢照辞笑道:“若是从城楼上扔个石头下来,或许都能砸到一两个红衣绿袍的。人太多了。多的朕都觉得我大唐的官员不值钱了,什么都能担任我大唐的官员。” 卢照辞的话宣德殿内顿时引起了一阵狂风,那岑文本等人都朝长孙无忌望了过去,还以为此事乃是长孙无忌透漏给卢照辞的,但是一见长孙无忌惊讶的模样来,这才发现,这或许就是卢照辞的心里话。一想到这里,是惊讶了。 “怎么,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卢照辞很快就发现了大殿内气氛异常,不由的直起身来,好奇的自己的几个辅政大臣上扫了过去,惊讶的问道。 “陛下,臣等刚刚城外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以想象,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恐怕朝廷之中又会掀起一阵诡异的浪潮来。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局势又将会再起风云,这不是他这个首辅想要的。但是,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开口了,自己等人也只得回话。 “哦,看来是我们君臣一心啊!居然想到一块去了。”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他这种想法不过是刚刚朝廷中众多大臣迎接圣驾的时候才猛的发现这个问题的。而自己只是无意中提了出来,没想到底下的几位大臣都已经想到这个事情,倒是让卢照辞惊讶无比。 “陛下,历朝历代,每代开国皇帝登基称帝,平定天下的时候,前朝的官员多是以礼遇为主,除非真的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官员,其余的官员都是留任查看,后,一年之内,就让继续担任以前的官职,甚至还会加以提拔,这一来是为了安抚民心,快的恢复实力,使的其他地方的官员争相效仿,以投靠皇帝,其次是因为朝廷草创,朝中并没有多少官员来支持朝廷的运转,所以才会借用前朝的官员。我朝高祖陛下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两种原因,留下了前隋朝廷中许多官员,后来经过陛下征战四方,又有许多的官员加入了朝廷之中;而后,陛下虽然是继承皇位,但实际上也是开国之君,对于高祖皇帝时期的官员又是以继承为主,如此一来,朝廷的官员那就多了,这也就是陛下今日所见的这种情况了。”岑文本赶紧将朝廷中局势讲了一遍。 “陛下,历朝历代都会出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会随着这些人死亡而消失,朝廷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如今草原上的局势也是一日三变,大将军李靖正河北对付罗艺,这个时候,我们朝廷可不能乱啊!”崔仁师赶紧出列说道:“这个时候,若是因为此事掀起风波的话,恐怕那些朝中大臣就会起来造反骂娘了。还请陛下三思。” “崔大人此言乃是谬论。”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陛下,您看看当今朝廷之中,有几个是有真正本领的,这些人大多是公卿世家之后,凭借着祖上的威名占据朝廷中的官位,吃着朝廷给的俸禄,这是凭什么呢?为重要的是,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是不干事情,整天清谈,有的时候,臣宣德殿中想找个人办事都找不到,这些人人浮于事,一件事情居然要三四个人来完成,一旦其中出了错误,就会互相推诿,根本就找不到根源哪里。甚至,有的朝廷官位不是按照事情来是设的,而是根据人来设的。有的人,如今都不管事了,可是还是拿着朝廷的俸禄,比如裴寂,已经被陛下赶出了朝廷了,可是他还是晋阳宫监的俸禄,朝廷的金钱难道就是为了养这些人的吗?那些老百姓上交的赋税本就应该用于朝廷中应该用的地方,而不是给这些人的。不错,崔大人刚才说的极是,等到这些人都老死了,或许有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可是这些人是老死了,可是他的儿子孙子,又不照样成长起来了吗?他们也会像他们的祖辈一样,占据着朝廷中的官位,让那些有志之士们报国无门。到那个时候,朝廷就会出现机构臃肿,官吏众多,朝廷要花大量的力气来养这些人,要占一大笔开支啊!” “我大唐富有四海,这区区点俸禄难道还拿不出来吗?”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崔大人好大的口气啊!”长孙无忌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朝官员每年的薪俸是多少吗?陛下,我朝官员的薪俸来自高祖时期。武德元年,文武官给禄,颇减隋制,一品七百石,从一品六百石,二品五百石,从二品四百六十石……递至从九品为三十石,都是每年供给一次,外官无禄。去岁,中书舍人高季辅建言外官卑品贫匮,宜给禄养亲。此后,规定外官比京官低一等给禄,一品以五十石为一等,二品三品以三十石为一等,四品、五品以二十石为一等,六品、七品以五石为一等,八品、九品以两石五斗为一等。若无粟则以盐代禄。此外,百官年终考核中得到上考者,可得到奖禄一季或一年。除掉禄米之外,还有土地,当年高祖皇帝规定职事官、散官、封爵、勋官等均可按品级受职分田和永业田。一品有职分田十二顷,二品十顷,递至九品两顷,皆给百里内之地。诸州都督、都护、亲王府官二品十二顷,三品十顷,递至九品两顷五十亩。武官、三卫中郎将、上府折冲都尉六顷,中府五顷五十亩,递至队正、队副八十亩。此外,又有永业田,亲王一百顷,职事官一品六十顷,郡王、职事官从一品五十顷,国公、职事官从二品三十五顷,县公、职事官三品二十五顷,递至九品两顷。上柱国三十顷,柱国二十五顷,上护军二十顷,护军十五顷,散官五品以上给同职事官。如果职事官被解免者,则追回田亩,若被除名者,则仅受口分之田,若袭爵者,不另给田亩。这些规定,只是政府的一种限田措施,并不能实授其地。还规定凡给田而无地者,亩给粟二斗。崔大人,你仔细算一算,朝廷多了那么的朱紫、绯红、浅红的官员,要多多少的开销。这还要没有算其他的杂俸了。陛下,若是长久如此下去的话,我大唐要花上大半的收入来养着这些整天不干事情的人。” 那崔仁师听的嘴巴张的大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不说崔仁师了,就是卢照辞、岑文本他们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居然有如此本领,居然将这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些东西长安的官场上并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逮上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他们都能说的出来,可就是因为如此,这些小事岑文本等人岂会放心上,可是此刻被长孙无忌说出来,那意义就不一样了,起码,现崔仁师是无话可说了。 “不错,辅机所言甚是。”卢照辞也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卢照辞整日所处理的多是国家大事,这些小事根本就不放心上,但是这个时候被长孙无忌讲了出来,这才让他感到一丝惊讶,不但因为长孙无忌的博闻强记,重要的是,这其中蕴藏的东西。 朝廷官员众多,他今日才明显的感觉到。当初学历史的时候,曾提到宋朝王安石变化的原因之一就是三冗,如今还是大唐开国时期,就有这么多的官员,这要是到了后代那还了得,冗官如今已经存的,人浮于事,那些世家公卿都占据着要害位置,日后那些后进之事如何能得到理想的官位。 “朝廷中人实是多了。多的朝廷都有点支撑不下去了。”卢照辞双眼中寒芒一闪,指着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回去想个章程来,看看,那些人是可以精简的,那些人又是不能精简的,回头我们再议,记住,此事就我们六人之人,没有决定之前,不得透露出去,否则,朕必将严惩。”说着狠狠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吓的崔仁师面色一变,脑袋低的低了。 第一百八十五回 韦挺闯宫 第一百八十五回韦挺闯宫 “恪儿,过来,让父皇抱抱。”坤宁宫内,卢照辞坐了主位,他的旁边分别是崔莹莹等女,还有卢承嗣与卢恪两个儿子,这是卢照辞举行的家宴。这种情况,皇宫中也是经常举行的。毕竟卢照辞的思想来自后世,对家的概念还是很重的,而且身边也就这几个女人,举行家宴也很是方便,起码还是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当然,这也是卢照辞自认为的,至于诸女或者以后的儿子女儿们到底是不是这么认为,卢照辞就不知道了。 “父皇。”卢恪脸上现出一丝欢喜之色来,赤着胖乎乎的小脚,就朝卢照辞扑了过去。不管怎样,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是没有任何心机的。 “此子倒是像朕。不过朕那个时候可是没有这么早慧过。”卢照辞笑呵呵的将卢恪抱怀里,说道:“待年龄稍大的时候,就让他南书房读书吧!和承嗣一起,呵呵!兄弟两人一起读书,相互扶持,倒也不错。” “陛下,庐江郡王如此聪慧,承嗣生性愚钝,两人一起,这恐怕…”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恐怕什么?朕当年也不是很愚钝,就是朕那二叔到现恐怕都还骂朕是傻子呢!”卢照辞淡淡的喝道:“不要以为天资不行,就以为此子日后就是个平凡的人,朕的儿子都不是平凡的人。看看,卢恪,此刻是很聪明,若是不努力,日后或许连承嗣都不如呢?你们知道朕如何坐到今日这个位子的吗?不是因为朕高明,也不是朕又机缘,这些都是废话,而是因为李氏诸子的不团结,才给了朕这个机会,继承岳父大人的江山。朕的儿子若是也不团结的话,日后朕这江山还不知道为何人所有呢?” “陛下准备以何人为师呢?”崔莹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孔胤达为老师,岑文本他们每隔数天都要来一次,教他们为人处世之道,李靖,哎,大将军还是算了吧!徐世绩每个月也要来上几天,交他们行军打仗的道理,等他们大了,看他们的兴趣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陛下,是不是可以单独拜师啊!”杨宁儿一边停下手中的银筷说道。 “单独拜师?有必要单独拜师吗?”卢照辞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单独拜师的话,以后弄不好就会出现李氏之事,此事不容考虑。”杨宁儿等人闻言,再也不敢多言。 而卢照辞也因为此事变的兴趣盎然起来,只是稍微吃了几口,才让众女散了下去,自己却留坤宁宫内,那崔莹莹仿佛看出了卢照辞的心思一般,让人伺候了香汤沐浴之后,方躺卢照辞怀中。 “是不是外面有人吵着要立太子之事了?”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莹莹,自从成亲到现,崔莹莹过问外面的事情,这是相当罕见的,何况,此刻居然过问太子之事,是让他惊讶了。 “若是臣妾不是崔家女,恐怕陛下早就已经下旨立承祖为太子了,陛下,臣妾说的对吗?”崔莹莹的目光好像是一柄利剑一样,刺开了卢照辞面前重重面具。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前隋末年的战乱,你也是知道的,炀帝本身是一个原因,但是多的是却是世家。这些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家族,根本就没有朝廷国家的概念来,朕也是很担心啊,承祖一旦做了太子,不但关陇世家不答应,为重要的是关东世家,崔仁师也不知道或明或暗的朕面前提过多少次,甚至连这次荥阳郑氏的事情,那些老家伙居然闹着以实行摊丁入亩这项政策来换取太子之位,他们朕的身上是看不到世家崛起的希望了,朕不同于杨广,也不喜欢奢侈,不会兴建什么宫殿什么的,若是打仗的话,朕也是攻无不克,是不会出现隋炀帝之事,百姓都是跟朕的身边的,所以他们不敢出来反对朕,他们也只能将世家崛起的希望放朕的下一代身上,所以才会鼓动着朕立承祖为太子。一旦朕应了他们,承祖立了太子,朕怕的还是日后出现玄武门之事。卢恪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今日杨宁儿是想给他找一个老师,此子成年之后,或许就会对太子之位发起冲击,就如同李世民一样,这样一来,不但是还了承祖,是害了朕的江山。” “皇上的意思是不准备立太子了?”崔莹莹惊讶的问道。 “那也不是,待合适的时候,朕自然会立太子。不但是保护我们的孩子,是重要的是,保护我们的江山。”卢照辞轻轻的拍了拍崔莹莹的娇躯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崔莹莹闻言粉脸一阵娇羞之色,凤目之中仿佛能滴出水来。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喘息之声殿内响了起来。 宣德殿内,长孙无忌并没有出宫,今夜是他当值,万一晚上要是有什么大事,还得靠他处置,或者还得让他去禀报卢照辞。 “长孙大人,陈仓急书。”这个时候,就见殿门大开,长孙无忌惊讶的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不是长孙无垢又是何人。 “无垢,你怎么深夜还寝宫之中,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吗?”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脸色微怒的说道。 “兄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事情?”长孙无垢不满的说道:“再说,让小妹能走到哪里去,这个时候,恐怕长安城都知道长孙无垢已经入了皇宫,做了卢照辞的女人了。” “放肆。”长孙无忌冷喝道:“这种话不可乱说。” “哼,这个知制诰本来就是他的诡计。”长孙无垢冷哼道:“兄长,你且看看这个,王世充被杀了。一家两百多口人都被杀的一干二净。”说着就将奏章丢长孙无忌面前冷哼道。 “蜀侯王世充!”长孙无忌闻言赶紧将奏章拿了上来,打开一来,确实是陈仓县令所书,所写的内容正是写着陈仓驿馆内发生的事情,蜀侯王世充包括单雄信等人都被人杀的一空,连三岁小孩都没有放过。并且指出凶手有可能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 “独孤修德?”长孙无忌双眼发直,脸色苍白。 “正是这个人,小妹可是记得,当初王世充可是将独孤修德的父亲加上其一家人杀的干干净净。他们二人本就是有仇之人,可是陛下偏偏派此人护送王世充入蜀,由此可见,陛下早就有除掉王世充的心思了。故意如此。”长孙无垢冷哼道。 “要是为兄,为兄也是会这么做的。”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莫要忘记了窦建德,此人乃是一代仁主,河北有极大的威望,可是陛下仍然是杀了他,王世充洛阳残暴不仁,屡抗天军,打到后,却是投降了事,陛下碍于此,才饶了他的性命,但是若是不杀此人,确实不甘,所以让暗自允许了让独孤修德去杀掉此人。” “这?” “大人,刑部尚书韦挺说有重大事件求见陛下。”长孙无垢正待分辨,忽然有内侍闯了进来。 “什么重大事件,难道不知道陛下这个时候已经安寝了吗?”长孙无忌不满的说道:“让他明日才来见陛下吧!” “兄长,那韦挺前来…” “住口,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知制诰能了解的。”只见长孙无忌双目圆睁,肥胖的脸孔上居然有一丝威严来,看的长孙无垢心中发慌,终于还是退后了几步,不敢过问。 “还愣着干什么,就这么回他。”长孙无忌对着那内侍冷哼道。 “是,是。”内侍见状哪里还敢分辨,赶紧退了下去。 “快,快,衣,我要去见皇上。”待那内侍走了之后,长孙无忌圆乎乎的脸孔上居然露出一丝惊慌来,赶紧招呼长孙无垢说道。 那长孙无垢看着前后态度大变的兄长,惊讶无比,忍不住说道:“兄长何故如此惊慌,刚才你不是说陛下已经安寝,不能打扰的吗?” “韦挺是不能打扰陛下,但是为兄这个时候却是要打扰陛下了,否则陛下明日可就被动了。”长孙无忌赶紧解释道:“韦挺是干什么的,他是刑部尚书,正审理荥阳郑氏。郑氏乃是关东世家,与关陇的世家就是对头,韦挺早就准备消弱关东世家的力量了,这次可就是一个好机会了。他深夜来见陛下,显然是有了绝对的证据,能置荥阳郑氏于死地,甚至连其他关东世家都被牵扯其中,如此一来,陛下就不得不处置关东世家了,要是这样的话,朝廷中关东、关中、江左三足鼎立的局面就会被打破,这是陛下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这个时候就得去打扰陛下了。”长孙无垢闻言点了点头。 “陛下,尚书仆射长孙无忌求见。”坤宁宫外,后宫总管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辅机?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卢照辞到底是年轻人,一番运动之后,精力却是加的充沛,听了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爬了起来,锦被之中,露出崔莹莹那吹之可破,嫩滑如雪的肌肤来。 “让他外面候着。”卢照辞想了想,还是伸手拉过了锦袍,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寝宫,朝外殿而来。 “臣拜见陛下,深夜打扰,还请陛下恕罪。”长孙无忌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道。 “起来吧!没有要事,想来辅机,你是不会前来打扰朕的。”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仆射大人深夜闯宫来了。” “陛下,此来是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乃是陈仓令送来邸报,说蜀侯陈仓驿馆中被人所杀,凶手有可能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通缉独孤修德。”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还有什么事情?”显然是不想这件事再纠缠下去,那长孙无忌见状,知道这个王世充一家死也是白死了,卢照辞所谓的通缉恐怕也只是两三年后等风声过了,这个独孤修德又能堂而皇之的出现长安城了,只是此事既然卢照辞已经开口了,长孙无忌自然也就想多说了,何况,那个王世充本就是该死之人。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刑部尚书韦挺正宫外求见,被臣挡了回去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怎么能擅自,嗯,辅机,你且说说看这韦挺此时来干什么?”卢照辞略有深意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却是没有意长孙无忌擅自做主的事情。不过,就那一瞬间的威仪,让长孙无忌感觉好像是天塌下来的一样,忍不住背后一阵冰冷,想来是浑身都湿透了。 “臣愚见,恐怕韦大人应该是掌握到什么事情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进宫面圣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陛下,知制诰孙无垢说是有要事求见。”这个时候,成公公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长孙无忌闻言,心中暗自叫苦,脑袋低的低了。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挥了挥手,道:“让她进来吧!”那长孙无忌见状,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退一边。 “臣拜见陛下。”长孙无垢进来之后,就对卢照辞拜道:“刑部尚书韦挺正宫外候旨,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怎么还外面?”卢照辞与长孙无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中透露着一丝惊讶来。卢照辞脸上是露出一丝忧色,那韦挺这个时候还外面,显然是已经得到确凿的证据了,而且这个证据不但是对郑氏不利,是对关东世家不利,所以才会如此坚决的要求见卢照辞。 “陛下,您看是不是召见锦衣卫统领,依照他们的实力,恐怕能知道韦挺究竟逮到了什么样的证据了。”一边的长孙无忌眼珠一转,顿时提醒道。 第一百八十六回 妥协 第一百八十六回妥协 “卢青云?传召,让卢青云前来,辅机,你亲自去一趟。”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就挥了挥手道。 “臣,臣遵旨。”长孙无忌扫了扫长孙无垢,还是点了点头。缓缓的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朝长孙无垢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何用意。 “无垢,你说这朝廷中的官员是不是要精简一番了?”待长孙无忌走了之后,卢照辞忽然问道。 “精简长安的官员?”长孙无垢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讶的说道:“皇上,不会这个差事又落到我那兄长头上了吧!这可不行?”长孙无垢是何等的聪明,一听的卢照辞的话,就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意思来,神情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是你家兄长亲口提出来的,朕已经让准备章程,待时机成熟之后,就会公告天下。”卢照辞抬头望了长孙无垢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有看法?” “陛下,你真坏,什么事情都让我那兄长做,难道你就不知道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吗?你难道就一定要让我家兄长长安不能立足吗?”长孙无垢不满的说道:“这次的精简官吏,还有上次的摊丁入亩,都是一样,这次一旦让外面的那些臣子得到这个消息,恐怕我家兄长真的不能长安城内立足了。” “怕什么,只要有朕,哪里不能立足?”卢照辞不满的冷哼道:“朕又天下,如今天下归我大唐所有,难道朕想保一个人也很难吗?辅机乃是国之良臣,这种人物,岂能让他无立足之地了,你也太紧张了。” “皇上此言当真?”长孙无垢怀疑的望着卢照辞。 “朕讲话当然算数了。”卢照辞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哼哼,听说那王世充可是封了做蜀侯的,可是为什么护送他去蜀地的乃是独孤修德呢?无垢可是听说了那王世充以前可是杀了独孤世家满门的,陛下,这个独孤修德难道不是你派的吗?”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哦,真的如此吗?”卢照辞脸上故作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冷哼道:“都是这个韦挺,当初或许他就知道独孤修德肯定会杀了王世充的,所以才向朕谏言,说蜀地匪患众多,让独孤修德去剿匪,还可以护送王世充,没想到是为了方便独孤修德报仇的,真是可恨。” “陛下撒谎的技术,一点都不高。”长孙无垢不屑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迎来的却是卢照辞那一丝憨厚的笑容,倒是让长孙无忌无话可说了。 卢青云是熟睡中被叫醒的,一看见叫醒他的乃是长孙无忌,顿时心中大惊,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锦衣卫,探查全城内的动静。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人,自然明白,能让当值大臣亲自到他府上来的,肯定是出了大事,果然,刚刚见到长孙无忌,就见长孙无忌面色惊惶,等到对方将事情说了一通的时候,顿时知道此事的非同小可,弄不好,朝廷的内的局势又要经历一场波折了。 “大人。”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卢青云顿时面色大变。 “到底是出了何事?”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问道。 “郑氏中有人招了,前不久,郑氏曾经派人入关,勾结中书令崔仁师准备反叛陛下。”卢青云轻轻的说道:“不过此事陛下也曾经知晓。不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处理,或者连岑大人也知晓此事。” “哦,陛下也知晓此事?”长孙无忌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道:“看来,韦挺自认为是抓到崔大人的把柄了,所以才连夜进宫,不过,既然此事陛下已经知晓,想来崔大人也没有关系了,只是荥阳郑氏恐怕就要倒霉了。走吧!我们走玄武门,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好,这就走。”卢青云点了点头,两人顿时出了卢府,径自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坤宁宫外殿,长孙无忌和卢青云将得到的情报一一说了出来。那卢照辞听的哈哈大笑,道:“这个韦挺倒是给朕立了一大功了。” “怎么,陛下要处置崔大人不成?”卢青云惊讶的问道。 “陛下要处置的不是崔大人,而是关东世家。”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也点了点头,道:“陛下不如招关东世家,再让韦挺将得到的证据摆放出来,也就不怕这些人不为陛下所用了。也就不怕他们不山东实施摊丁入亩的政了。” “辅机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些家伙还准备以此为要挟,催着朕立太子呢!嘿嘿,这下好了,就算朕真的立了太子,恐怕你关东世家也不可能再这个时候立足朝堂,没有机会,看他能得到什么利益。哼哼。青云,你去传旨让卢宽他们现就进攻,去宣德殿。辅机,你去让韦挺倒宣德殿等候朕吧!” “臣遵旨。”长孙无忌和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朝殿角边的长孙无垢挥了挥手道。 “臣领命。”长孙无垢站起身来狠狠的说道。她见卢照辞屡次算计她的兄长,心中极为不舒服,好不容易见到卢照辞吃瘪,正想过去看看,没想到这些好了,此人翻云覆雨之间,就将坏事变成了好事,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让给占了呢?长孙无垢狠狠的想道。但是无论怎样,这个时候也只能任由后宫女官将自己带到坤宁宫的一间偏殿中安歇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卢宽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深夜召见本就是透着奇怪之色,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是认为卢照辞深夜召见等人,是为了向自己等人妥协而来,那也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或者说是为了逼迫关东世家向皇权投降。难道这个皇帝陛下已经有了的把柄不成?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要逼迫关东世家。 “都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深夜召见你们来,是因为韦挺韦卿,他深夜闯宫,说是有重大事件要告诉朕。韦卿,这里关东几大世家都这里,你可以说了。” 那韦挺原本心中还很是得意,毕竟这次是真的掌握到了关东世家针对皇上的阴谋,只要运用的得当,不但能诛杀郑氏,是能将关东世家的算计一举推到,延缓这些人推举太子之日,为关东世家挣来事件。可是眼下的情景好像又有些不对。关东世家的那些老家伙都深夜进宫了,而皇上的脸上好像没有任何的担心与惊讶来,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要讲的事情了吗?韦挺不由的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赵郡李范、范阳卢宽、国丈崔宏道,咦!还有一个卢青云,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韦挺面色一变,锦衣卫的恶名已经大唐的官场上流传甚久了,有此人此,弄不好手中的这份口供所带来的效果就差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的好,看陛下这架势,恐怕今天起码也能消弱关东世家一臂了。哼哼,看看,你们可还有那个面目来提太子之事。当下定了定神,奏道:“陛下,臣奉诏审讯荥阳郑氏,经过审讯之后,荥阳郑氏终于有一人招认他曾奉郑善果之命入关为我朝某一位大臣送过秘信,其内容就是敦促这位大臣迅速发动大唐内部的间谍,对我大唐进行破坏、暗杀活动,其目的就是为了使陛下从洛阳方面撤军,以缓解洛阳王世充的压力。” “胡说。”崔宏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冷哼道:“韦挺,你休要污蔑我关东世家,想我崔氏传承千年,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分明是屈打成招,这种口供,你也想拿出来冤枉好人?” “崔国丈何必心急呢?下官还没有说明这内奸到底是何人呢?国丈不必着急。”韦挺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紧张。 “韦大人,如今我关东世家之中,陛下身前效力的,又位列中枢,能让韦大人记心上的,也唯有中书令崔大人就是了,你也不必藏着掖着,干脆将就所掌握的东西说出来吧!让老夫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卢宽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卢照辞的主意,就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关东世家妥协。这是不允许的,卢宽也是不会答应的。 “天子行事当正大光明,多以势而不以诡道,陛下此举是不是太过分一点了。如今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我等也是陛下的臣民,陛下若是有事要吩咐,只需要一道圣旨就可以了,又何必玩弄诡诈之道呢?”李范不满的说道:“诡诈之道虽然也能取得一定的结果,但是到底不是正道,陛下,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失去关东臣民的民心吗?” “两位大人恐怕是误会陛下了。”卢青云插言道。 “你又是何人?”卢宽双眼一睁,冷冷的望着卢青云冷哼道。 “下官锦衣卫统领,专司侦查情报的。”卢青云不亢不卑的说道:“此事不但是韦大人发现了,陛下当初征讨洛阳,命徐世绩大将军包围洛阳,而陛下却亲自坐镇潼关的时候,郑善果曾经命人传书中书令崔大人,让崔大人设法让陛下回军长安,以解除洛阳之围。只是崔大人当时并没有做而与,反而劝说崔国丈。不知道崔国丈可有印象。” “这个倒是有些印象,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崔宏道脸色微红,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瞒岳丈,这件事朕也知道的。当初崔卿若是稍有举动,这个时候,恐怕我朝的中书令又要换一个人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冷的扫了一眼卢宽。这家伙仗着是卢氏宗亲,就敢自己面前放肆,还居然敢来教训自己,简直是胆大妄为。 那卢宽如何不明白卢照辞眼神中包含的不满,他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来。没想到这下倒是自己误会对方了。当下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崔宏道,关东世家一向共进退的,怎么这件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下好了,一下子就站了弱势群体了。条件还得任由对方提了。 “这个,陛下,您也知道,当初关东、关中两大世家团体,自古以来就是对头,当初关陇世家投靠了李氏,就是陛下,虽然军功甚高,但是关中照样是举步维艰,想陛下都是如此,何况是我等了,无奈之下,只得选取了王世充作为我等的代言人,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荥阳郑氏虽然有冒犯陛下之处,但是也是无奈之举,陛下胸怀四海,还请陛下恕罪。”卢宽赶紧出言道。 “那依照卢当户的意见呢?”长孙无忌见状,赶紧出言道。 “郑氏这几年都是由郑善果主持郑氏大局,郑善愿虽然也是郑氏的一员,但是却不曾管理郑氏族中事务,还请陛下宽恕其罪过。”卢宽想了想说道。 “你意思是说,只诛杀郑善果一系?”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笑来,冷哼道:“朕要杀人,还需要与你商量吗?” “陛下,听说魏征大人正抚慰山东,他日魏大人驾临我崔氏,我崔氏必定扫榻以待,凡是魏征大人有任何举动,我崔氏都是支持的。”崔宏道一见这种情况,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这下付出的代价是太大了,但是也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 “崔兄说的极是,说的极是,魏征大人我等可是闻名已久啊!自当好好招待。”卢宽等人也明白过来其中的含义,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韦挺。”卢照辞见状也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简单,随便点了点,就知道其中的含义。 “臣!”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自己弄了这么久,才弄了这么点效果来,而且好处都给了皇帝陛下了,这才是让人很是郁闷,偏偏这种郁闷还没有办法向别人诉说的。 “按朝廷律,处置郑善果父子吧!其余的郑氏族人都放了吧!收其田产为国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一边的卢宽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死上几个人是无所谓的,只要根基未动就行了,失去了田产还可以,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田的吗?只有关东几大世家还,不到二十年,又有一个荥阳郑氏即将崛起了。 第一百八十七回 一纸奏折起风波 第一百八十七回一纸奏折起风波 “多谢几位了。”刑部衙门口,郑善愿一脸的颓废之色,面色惨白,显然是刑部的大牢里受了不少的委屈,他的身后,郑氏家人也都是面露惊慌之色,有的人是哭哭啼啼的,哪里还有以前高高上的风范来。 “都是陛下恩典,与我等无关。”卢宽叹了口气道:“陛下英明神武,早就知道郑氏当初曾送信给崔氏之事,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昨夜,若不是韦挺那厮进宫的话,恐怕陛下都不会说出来的。” “关中门阀恐怕早就希望我等关东世家缺上那么一两个。”郑善愿冷哼道:“可惜了,陛下慧眼如炬,如何看不出韦挺的算计。哼哼,恐怕此人是空欢喜一场了。” “哼!”这个时候,就见刑部衙门处,一个朱紫官员正冷哼哼的望着众人,此人正是刑部尚书韦挺,此刻正用愤恨的眼神望着关东世家诸人。 “仁基,记住他了吗?我荥阳郑氏这次就是栽此人身上。”郑善愿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侄儿明白。”这名年轻人就是郑善愿口中的郑仁基了,乃是荥阳郑氏中杰出的年轻人一,性格果敢而刚毅,丝毫与当初郑氏的少族长郑偐之下。 “咦,成公公来了。”这个时候,就见几名御林军护卫这几个内侍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大内总管成公公。 “见过成公公。”韦挺看的分明,一见成公公前来,赶紧迎了上来,卢宽等人虽然不屑此人,但还是喊了一声成公公。 “陛下有旨传与郑仁基的,哪位是郑仁基啊!”成公公好像丝毫没有将韦挺放眼里一样。仅仅是对着关东世家诸人喊道。虽然成公公也去了势之人,但是到底是关东世家的一员,是与郑氏有着异样的关系,这个时候,郑氏族长就是因为韦挺而死,难怪对韦挺不加以颜色了。 “小人正是郑仁基,见过成公公。”郑仁基心中惊讶不已,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 “不错,不错,难怪陛下能看中你。”成公公满脸的赞赏之色,笑呵呵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我大唐的民部,不,过不了多久就要改成户部了,你就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户部郎中了,也就不必称小人了。” “臣叩谢陛下天恩。”郑仁基好像是一个金元宝从天而降,砸中了自己一样,满脸的都是欢喜之色,若不是郑善愿提醒,恐怕连谢恩都不知道了。 “哼!”韦挺怎么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前脚杀了郑善果一支,后脚又封了郑氏子弟做了户部郎中,这可是一个肥缺啊!虽然官阶不高,但是日后的发展前景还是很大的。这算什么,一顿大棒,一颗甜枣。韦挺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与韦挺的想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卢宽等人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含义,心中却是不知道涌起的是何种滋味。这算什么呢?卢宽等人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他们是明白的,卢照辞统治之下,各个世家都得老实一点,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惜了,昨夜没有提出太子之事来。”卢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诸位,陛下已经让我做宗正了。诸位说说,这太子之事当何时提起的好?” 崔宏道闻言一愣,又扫了一边的韦挺一眼,双眼一亮,也拱手说道:“恭喜卢兄了,这宗正之位可是名至实归啊!太子之位虽然重大,可是也是宗室之大事,由宗正出面却是好。只要太子之位确立下来,国本就能得到巩固。实乃是我大唐的一大幸事啊!” “太子?”韦挺闻言心中一动,扫了卢宽等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缓缓地进了刑部衙门。 “卢兄,你怎么韦挺面前提出太子之事,这是为何?”李范待韦挺走后,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哼,陛下以为能借的这次风波能避免立太子之事,但是却不知道,立太子已经到了大势所趋,不能改变的余地了。陛下就是想拖也是没有时间的。所以必须立太子。”卢宽冷笑道:“后宫虽然是有个人姓韦的,但是不但没有生育,为重要的是,就是生育了,这太子之位恐怕也没有轮到他的可能了。如今能当太子的也不过是庐江郡王和、承祖而已。韦挺若是不其中选一个,选谁呢?太子之位,是何等的重要,日后关系到世家的百年生计了。他能不选择吗?选萧老头子吗?江左世家是不会承情的。” “选我们关东世家,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崔宏道摇了摇头说道,言语之中,却是不自信。他可不认为韦挺等关陇世家就会选卢承祖作为太子呢。 “嘿嘿,就是逼着他们选。陛下是不会选取庐江郡王的。”卢宽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摸着胡须说道:“陛下是不会让拥有前隋炀帝血脉的人登上皇帝宝座的,你们就放心吧!呵呵。”说着就面带笑容,径自离去,他的身后,李范等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初小女生产的时候,陛下倒是有这个意思。”崔宏道双眼迷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笑道:“若是这个时候推举太子的话,恐怕,陛下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也罢!明日就人催促陛下推举太子吧!”李范等人也都点了点头。这才纷纷告辞而去。、 只可惜的是,他们这种算计次日的朝会之中根本就没有发言的机会。因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向贞观天子递了一个奏折,上面所写的就是因朝廷中无用官员甚多,人浮于事,冗官冗员已经相当严重,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建议贞观天子精简人员,规定朝廷定员为六百四十三人,其余的人要么降职留用,或者干脆外放等等。一时间,一张奏折顿时朝廷中掀起滔天的风暴,长孙无忌顿时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第一百八十八回 裴寂打人 第一百八十八回裴寂打人 “这下好了。长孙无忌这个白眼狼居然上书要皇上开革我们,这下白眼狼。”朱雀门外,众多大臣都聚一起,相互说着什么,声音极大,如同菜市场一样,这些其中,不凡有绯红、浅红的官员,还有一两个穿着朱紫袍服的官员,这些官员也许并不卢照辞面前受宠,但是到底也是京师中的大员,非比寻常,就算是外放,起码也是一个刺史级别的人物了,别人口中也会直称使君了。可是这里,却是如同泼妇一般,口中直骂着长孙无忌。 “哎。不光是我们,听说裴宫监也是开革之列。”官员中有人叹息道:“裴宫监是何人啊?那是高祖皇帝身边宠信的臣子,身着朱紫袍服,腰间悬挂着紫金鱼袋,岂是你我这些人可以与之相比的,可是这样的大官,这次也是开革之列,没见到吏部的评语吧!啧啧,那将裴监贬的一无是处。” “好歹我们也是高祖时期臣子,怎么说开革就开革了呢,不行我们得找陛下去。”一个官员面色涨的通红,忍不住说道。 “没用的,听说陈叔达等几位大人都进宫去了,可是陛下根本就没有见他们,成公公也只是传下话来了,说此事经过宣德殿几位辅政大臣们商议过了,才同意实行的,然后一起交给长孙无忌实施,京师官员都要参加考核,只留下六百多人,哎,你我还是有机会考试一番的,听说那裴寂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剥夺了差事,如今也仅仅只剩下一个裴氏家主了,嘿嘿,看看,先是尚书仆射,然后就是魏国公,再到现也只剩下一个裴氏家主了,这权力可是一步一步的降了下来啊!你我已经很是荣幸了。” “哎,大唐朝的官是不好当得。”一个绯红色官袍的中年官员说道:“一年一次京察,两年一次大察,看来日后可是要小心谨慎些了。” “那么我们现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了不成?想历朝历代,哪朝有过这种事情,皇帝陛下对前朝的官员都是统一接受的,怎么到了大唐朝就不行呢?”一个浅红色年轻人不由的怒吼道。 “看见了吧!那个年轻人,乃是户部郎中,乃是太原王家的子嗣,平日里户部无所事事,这下着急,听说陛下看太原王氏的面子上,给他考核的机会,结果,第一道关上就被刷了下来。哼哼,连户部郎中基本的都不知道,如何能进户部啊!”旁边的一个绿袍的中年人冷哼道。 “哼哼,真是活该。”一个深绿色的年轻官员双目中闪烁着嫉恨之色,冷笑道:“平日看他衙门里得意嚣张的模样,没想到也有今日,真是活该。不开他开谁啊!”显然这名官员也是户部的人,而且平日里弄不好还受这个世家子欺负呢! “哼!你们不要得意了,这个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上品无寒士,岂是你们这些人想闹就闹的。”那个王家子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显然刚才他是听见了众人的议论。 “哼哼,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连第一关都没有通过,你也就不要想着再入户部了。”穿着深绿色年轻官员毫不乎对方的威胁,只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像你这般整日游手好闲,人浮于事的人物,为何需要朝廷来养你,下官以为长孙大人这一招出的好。有你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要想升迁了。” “长孙无忌,他也配。”王家子恶狠狠的朝着皇宫冷哼了一眼。 “看,裴监来了。”不知道人群之中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望去,果见裴寂身着朱紫,腰悬金鱼袋带领着一批绯红、浅红的官员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看其规模,起码有好几百人。不用看,这些人都是即将被开革的官员,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多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 只见裴寂面色刚毅,老脸之上露出一丝潮红之色,双目赤红,好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般,他旁边经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就这一瞬间,众人只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年老的官员,而是一个冲锋前的战士一般。 “让开。”很快,就接近朱雀门了,守门的御林军显然是得到了通知,要将这些人挡宫门之外。 “老夫乃是大唐的开国功臣,高祖皇帝钦赐的除叛国外免两死的官员,怎么,你们也敢拦老夫的路吗?”裴寂猛的从怀里取出一张圣旨来,那是当初李渊大封功臣的圣旨,也是凭证。裴寂这一刻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乎了。当初卢照辞下令将自己软禁府中,那是有一定道理的,那是因为自己要为李渊背黑锅,将自己的尚书仆射、国公之位都剥夺过去了,他也认了,但是现不行了,卢照辞要赶杀绝了,要剥夺自己身上的一切官职,那简直就是杀了裴寂。我裴寂也是好面皮的人,你卢照辞做的太过分了。过分的我都不能忍受了,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要面子了,也要找你理论一番。 “裴老大人,您虽然有紫金鱼袋,但是今日宣德殿有命令下来,这几日乃是非常时期,吏部要重审核京官员,要行京察之事,所以没有陛下圣旨或者宣德殿文书,或者边关大事,不得进宫,若是非要进宫的话,待末将等人报与宣德殿之后,再请宣德殿定夺。”守门的御林军校尉早就看见裴寂前来,暗自叫苦,但是也知道若是放此人进宫,自己的宦途生涯也是到此就要结束了。当下也不管裴寂到底是何等身份,就是不让裴寂进去。 “哟呵!我大唐什么时候轮到他岑文本、长孙无忌当家了?”裴寂忽然大骂道:“他岑文本是个什么东西,当初送了老夫三千金,老夫看他可怜才让做了齐王府的主簿。没想到投靠了卢照辞,如今居然也掌控了朝纲了。真是可笑。长孙无忌是何人,他死去的老子是一个懦夫,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去了草原是嫁给别人的,他居然当个送亲使,兄妹二人靠着舅舅家的接济而生存的,如今却要反过来对付他的舅舅,这等忘恩负义之徒,如今也成了尚书仆射,卢照辞用人真是奇怪,这种人也能当皇帝,也能治理国家。真是可笑……” 随着裴寂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拥挤裴寂身边看热闹的官员开始慢慢的后退了,一面却是用胆战心惊的眼神望着裴寂。一来是爆岑文本的料,大家还是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当朝的首辅大人居然是这么走入官场的,三千金啊!整整三千金啊!也不知道这个辅政大臣是怎么来的。到了后来的长孙无忌,众人听的不由的暗自摇头,这样的人物或许真的不能当什么辅政大臣了,但是到了后来,裴寂的攻击言论已经不是朝中大臣了,而是转向当今皇上了,这就让众人吃惊,哪里还敢围裴寂身边听故事,赶紧躲到一边,深怕被裴寂所牵连。 宣德殿内,崔仁师脸上带有一丝讥讽之色,淡淡的望着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他可是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只可惜的是,这种笑容宣德殿内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共鸣,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丝毫没有任何的羞愧来,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涨的通红,他不是计较御林军将士传来的那些肮脏的话来,而是因为面前的京察成绩,数千人的京察并不是短短一两天能完成的,但是到底还是有完成的,可是结果去是让这位年轻的尚书仆射大人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就是这样的官员支撑着朝廷,难怪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陛下的认同了。陛下恐怕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房玄龄面向祥和,手上正捧着一卷书籍,好像整个心思都沉浸其中,杜如晦一边喝着苦涩的药水,一边翻看着来自河北的战报,经过孙思邈的一番诊治,杜如晦的病可是好多了。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是静悄悄的任何的声音。 “大人,我们都挡不住了,那裴监有高祖皇帝的圣旨,他以圣旨护住胸部,硬是向弟兄们手中的钢刀上撞啊!”这个时候,朱雀门守将再次闯了进来,满脸的惊慌之色。 “成何体统,连一个老头子都拦不住。”崔仁师不满的喝道:“高祖皇帝是何人?本官怎么不知道?本朝本来就没有什么高祖皇帝,那是前朝。他裴寂好大的胆子,居然拿前朝的圣旨来要挟我等,简直是胆大妄为。”崔仁师的眼里,这个国号应该定为汉,或者是燕,等等,反正是不应定什么唐来的,那是关中豪门李氏所建的。也因为如此,他从来就不承认什么高祖皇帝。 “好了,裴寂到底也是一位老者了。”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个崔仁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去是自有丘壑。 “还是我去一下吧!”房玄龄扫了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儒雅的笑容来,说道:“裴老大人脾气是大了点,还是我去的好。”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 “不,还是我亲自出以下的好。”胖子长孙无忌却摇了摇头,脸孔上还是通红的,可以想象,这次的通红可不是一般的通红了,或许就是被裴寂给气的。果然长孙无忌冷笑道:“这个老家伙,以为现还是李氏坐天下的时候,高祖皇帝对他太过礼遇了,连女人都一起享用,这种家伙没脸没皮的人,不认真整治一番,京察之事恐怕也是做不下去了。哼哼,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就会跟后面瞎起哄,扰乱朝纲,到时候,陛下的精简京官员的计划就会被扰乱一空,这个老匹夫是不能让他留这里了。” 岑文本等人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等到长孙无忌出了宣德殿的时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走!弄不好要出大事情了。”岑文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来,也出了宣德殿。他身后,房玄龄、杜如晦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后面,那崔仁师见状,脸上微微露出不满之色,但是终还是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也出了宣德殿。这里,宣德殿内并非祥和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六个人外面来说,还是保持一致的。这六个人才是大唐官场上的顶尖层,可以相互算计,但是绝对不能让低下的那些官员们算计成功了。这就是尊严,强者的尊严。 朱雀门上,岑文本等人阴沉着脸,望着城门下的众人,那里面曾经有不少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如今都要面对京察之事,为重要的是,下面还有一位自己的同僚,长孙无忌正面对这反愤怒的裴寂,正大声的争辩着什么,只可惜的是,这一切显然都没有打动裴寂这个老家伙,这个老家伙仍然是高举着圣旨,口中直嚷嚷着。这个老家伙难道真的不知道,眼下的国号虽然也叫唐,但是这个唐与以前的唐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了吗?起码,帝国的主人已经改了姓,这才是根本的,这个唐与以前的那个李唐其实上根本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手中的圣旨其实上根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只是前朝的东西,甚至可以说,你这个老家伙是想谋反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崔仁师一边冷冷的说道。他是很鄙视裴寂的,这个家伙其实上没有一点本事的,仗着李渊的宠信无所不为,占据了关中大量的土地,渭河两岸的两天多是此人的。此人还贪得无厌,真是可耻。当初李渊里通草原之事,卢照辞都没有找他算账的,要是聪明的话,早就偷偷的躲起来,再也不会出现朝臣面前了,也许卢照辞看他年老的份上,还能保证他的尊贵呢!如今倒好了,崔仁师可以想象,一旦此事要是传到卢照辞的耳中,这位裴宫监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卢照辞这位皇帝对裴寂的印象可是相当的不好啊! “啪!”一声脆响,顿时震惊了整个朱雀门,朱雀门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数百人,这些人的呼吸声若是能组织起来,也还是一个相当大的洪流,可是就此刻,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细无声,那朱雀城楼上的岑文本等人也都惊呆了,死死的盯住场上的一个朱紫老者,那是裴寂。 “天啊!他居然打了长孙无忌一巴掌。”崔仁师一下子反应过来,惊讶的望着裴寂,脸上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神情极为复杂。不过,就刚刚,裴寂居然扇了长孙无忌一个大大的耳光子,震动了整个大唐朝廷内外。 长孙无忌是何人,那是大唐的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朝廷大员,宣德殿的六位辅政大臣之一,为重要的是,传说长孙无忌的妹妹与皇帝陛下关系暧昧,日后必然要进宫伺候皇帝,长孙无忌也可以升格国舅了,就是这种人,裴寂这个早就失去了皇上宠信的家伙居然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子扇了长孙无忌一个耳光。要知道,就是当今皇帝陛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传出扇过别人耳光的,这个裴寂居然开了一头好头,真是没有想到啊。 “这下问题大发了。”岑文本谦和的脸孔上也露出一丝震惊来,他也没有想到裴寂居然胆子这么大,居然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而且还是主持京察大计,精简官吏的长孙无忌,虽然同是尚书仆射,也许两人权利分割上存一些分歧,但是岑文本也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是一个很好的助手。没想到这位有可能成为国舅的家伙居然被打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下,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他的脸孔上再也找不出半点的冷静了。 “快,快去通知陛下。”岑文本赶紧对身边的护卫说道。而自己却急急忙忙的朝城下飞奔而去,这个时候,重要的要稳住局势。那崔仁师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下去,这个时候,可不是看别人笑话的时候,一旦闹起来,恐怕就是宣德殿的几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你怎么打人啊?”长孙无忌也给打糊涂了。他也是没有想到裴寂这厮好歹也是一个贵族,居然也打起人来了,一个猝不及防之下,被拍了一个正着。待脸庞上现出火辣辣的疼痛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被人打了。忍不住对裴寂怒喝道。 “打你怎么了,告诉你,打你还是轻的。”裴寂这个时候哪里有丝毫的贵族风范,简直就是就像街上的泼妇一样。说着右手又准备朝长孙无忌脸上扇了过去。 “住手!”一声冷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是岑文本他们纷纷赶来。 “哟呵,还来帮手了?”裴寂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笑呵呵的望着岑文本等人。 第一百八十九回 裴寂的阴谋 第一百八十九回裴寂的阴谋 “裴老大人,你也是裴氏之主,裴氏屹立河东百余年之久,也曾执掌过关陇门阀,为何如同街上的泼妇一般。不但殴打朝廷命官,是辱骂当今天子,难道你就不想灭九族吗?”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但是言辞犀利,却是让裴寂下不了台。 “辱骂当今圣上又怎么样了?要是卢照辞此,老夫不但要骂他,还要打他呢?”裴寂闻言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说道。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干了一件什么事情,居然扇了长孙无忌一个耳光,口中是辱骂了当今天子,想想都害怕。君权至上,已经他脑海里深深的扎下根来。 “哼,好大的胆子。”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越众而出,冷笑道:“你裴寂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皮条客、龟公之流而以,也就是当初李氏才能允许你这样的人留朝堂之上,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岂是当年李氏天子可以比拟的,陛下念你老迈,让你安心家,已经是对你多大的仁慈了,你居然也学了其他人一样,仗着自己的一把年纪,到这里如同泼妇一样,喝骂朝廷众臣,你愧不愧。要是本官的话,此刻早就关起大门。找个悬梁,自己挂上去了事。” “你,休的放肆。”裴寂面色一变,老脸顿时变成紫红色,曾几何时,他被人家骂过龟公之流的,想他乃是河东裴氏之主,论及身份地位,远卢照辞这个范阳卢氏旁支要高贵的多。他也没有想到,当初为了逼迫李渊起兵,才用了杨广两个女人,到了这里,居然被人说做是龟公、皮条客。这是何等的羞辱,裴寂一时间气血上头,一脸阴狠的望着崔仁师。这个家伙仗着卢照辞,居然对自己出言不逊,简直是该死。 “陛下,您看裴寂那模样,啧啧!”朱雀门城楼之上,卢青云脸上笑的像一朵花一样,指着远处的裴寂笑道。 “辱人者,人必辱之。裴寂是自讨欺辱。”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寒芒。作为帝王,帝王的尊严岂容践踏的,任何人都是一样,裴寂这个家伙,整日的不安分,卢照辞早就将想将其诛杀,偏偏这厮关中世家的人物,没有借口是不能随便杀人的。这是唐朝,而不是封建社会的末期,皇权达到了顶峰,明清时期,皇上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杀人,但是这是唐朝初期,整个王朝的经济命脉不是掌握那些商人手中,也不是掌握那些平民手中,而是掌握这些世家门阀的手中,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来,否则的话,弄不好,整个帝国的经济就会崩溃,是容易回到当初隋末的情况来,到时候,卢照辞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陛下,要不要动用粘杆处?”卢恩脸色阴沉,一边说道。 “愚蠢,这个时候要是动用粘杆处杀了,那天下人都会知道,这个裴寂是朕杀的。”卢照辞狠狠地瞪了卢恩一眼。这天下人都不是傻子,裴寂朱雀门下大闹之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关中,若是这个时候对裴寂采取措施的话,只会引起朝臣们的恐惧,恐怕以后你再也听不到真言了。当皇帝固然能享受高高上的感觉,但是多的时候,却要面对各方面的掣肘,小心翼翼的。想要为所欲为,那也只能学学杨广了。他倒是为所欲为,可是到了后怎么样呢?居然被自己的臣下给勒死了。 “陛下,这也不能就让这么闹下去吧!”卢青云也不满的瞪了城下的裴寂说道。 “算了,随他骂两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岑先生自会帮朕了结这一切的。走吧!回宫!”很快城墙上明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顿时消失城墙之上。而城下,岑文本仍然是不温不火的与裴寂打着口水仗。 一个是怒火冲天,仗着自己的资格很老,一个却是绵里藏针,根本没有将裴寂的话放眼中,只是当做耳旁风般的一吹而过,而长孙无忌却是双眼死死的盯住裴寂,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曾几何时,他受过这样的羞辱的。 “长孙无忌,你断人活路,难道就不以后遭报应吗?”裴寂终于忍不住了,岑文本这副模样,让裴寂是有火发不出,可是长孙无忌却是不然,是这件事情的主导,所有的怒火自然是朝着他而来的。 “下官为朝廷办事,为天下百姓计,为大唐江山着想,如何是断人活路了?就是裴大人虽然屡次和陛下作对,但是陛下却对你尊敬有加,丝毫没有亏待,就是当年你家的宅子明显违制,御史台的人不止一次的参奏了,陛下也是因为你有功于朝廷,才免于计较。就是今日之事,嘿嘿,固然精简京师官吏,或许会有不少人丢掉官帽,但是若是裴大人你有本事,也可以让有司官员考核一番,只要能通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晋阳宫监,就是我大唐的尚书仆射,你也可以坐上一坐。”长孙无忌望着裴寂是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哼!好一个长孙无忌,好一个贞观天子。”裴寂指着朱雀门笑骂道“好一个卢照辞,卸磨杀驴,这么快就诛杀功臣了。哈哈,没有我裴寂,你和你的岳父能推翻大隋江山吗?能坐定江山吗?哈哈!”说着也不理睬众人惊讶的目光,转身就走,瞬间就上了不远处的那辆豪华的马车,就出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走了?”崔仁师惊讶的说道。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岑文本面带忧色,望着裴寂离去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深思,他可不会认为裴寂就这么简单的就认命了。且不说这些世家的家主们哪个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裴寂能想出办法来,让李渊主动起兵造反,这就显示了他的不同。想他不清楚李渊会不会成功的情况下,就果断的加入李氏,打开晋阳宫,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支持李渊起兵南下,由此可见此人的眼光不俗。 “岑大人太过小心了,一个垂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崔仁师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他可是十分看不起裴寂的。 “还是小心点好。”长孙无忌冷哼道。双目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的盯着裴寂那离去的马车。 “也罢!”岑文本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色令牌来,周遭的御林军中顿时现出一个相貌普通的士兵来,伸手接过令牌看了看,方垂首听命。 “盯住裴寂。看看他去了哪里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只见那名士兵点了点头,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锦衣卫!”崔仁师双眼一亮,面色一阵大变。锦衣卫大唐无处不。御林军中自然是有人的。但是让崔仁师惊讶的是,岑文本这个时候还能指挥的动锦衣卫,这才是让他很是郁闷的,论及信任,恐怕整个朝廷之中,也难得有人比得了。 “主人,后面有人。” 裴寂脸色微微一变,轻轻的说道:“换个方向,甩开他们。” “是!”车夫不敢怠慢,顿时带着裴寂长安的大街小巷里窜了起来。 “主人,对方太厉害了。还后面。” “那肯定是锦衣卫了,走吧!去楚王府!”裴寂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哼,看看你们能跟多长时间!” “是!”马车缓缓的朝城北的楚王府而去。 “去了楚王府!”宣德殿内,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望着面前的锦衣卫副统领陆秉说道:“楚王府内有没有锦衣卫的人存。” “有!”陆秉赶紧说道:“统领大人当初就楚王府内安插了不少的兄弟,不过,楚王府手下的李淳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核心的地方,还是很难接近的。” “去,派人查查裴寂去楚王府干什么,是不是和楚王有没有什么密约什么的。”裴寂越是如此,岑文本越是感觉其中的不简单。 “是!”陆秉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任务不提。 “什么,喝茶,和楚王喝茶?”第一天,岑文本望着桌上的情报,脸上现出惊讶之色来。 “咦!赌钱。”第二天,岑文本再次望着眼前的陆秉,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裴寂此去就是为了赌钱,和楚王赌钱?楚王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赌钱的消遣了。” “又是喝茶!”第三天头上,岑文本是惊讶了,这个裴寂什么事情都不干,整日到楚王府上去喝茶,难道这整个长安城内,就没有什么好地方喝茶不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岑文本眉头皱的紧了。 “岑大人,裴寂这个将死的老狗没有什么好注意的。锦衣卫本是为陛下服务的。你这么将他浪费裴寂这个无用之人身上,难道不是一种浪费吗?”崔仁师缓缓的走进大殿来,望着皱着眉头的岑文本不满的说道。 “小心无大错啊!”岑文本脸上又露出是谦和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文本总是觉得这裴寂准备策划着什么惊天的阴谋,可是却总是抓不到其中的线。哎!” “岑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现不比以前,以前是李氏的天下,现是卢氏天下。李氏位的时候,裴寂很受宠信,河东裴氏虽然崛起的时间很短,但是因为李渊的宠信,才能坐稳关陇世家之首的位置,韦挺那些人都听他的,现不一样了,贞观天子位,关陇、关东、江左三大世家都为陛下所用,裴寂关陇世家之中,已经没有人再听他的了。他要真的有什么阴谋,手上也是没有人手的。” 岑文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崔仁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时候的裴寂关中是一呼百应,关中所有世家为之所用,连卢照辞都忌惮三分,但是现就不一样了,裴寂已经成了没了牙齿的老虎了,甚至连老虎都算不上,自从裴矩之事发生于以后,关陇世家已经将裴氏抛弃了。裴寂若是真的想惹事的话,没有关陇世家的支持,恐怕是不可能成事的。 “也罢!告诉弟兄们,不必跟的太紧了,就像以前一样就是了。”岑文本叹息道:“哎,这些人留着都是祸害了,但是又不得不留,否则,陛下可真的成了暴君了。”崔仁师一边却是冷哼哼的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此刻关陇世家都死的光光的,这样一来,卢照辞要治理天下,必定会靠关东世家,整个大唐也成了关东世家的天下了,这首辅之位也是自己的,哪里会留给岑文本了。 只可惜的是,这二人虽然也是精于权谋之辈,但是这裴寂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就两人刚刚撤除对裴寂监察的时候。楚王府的后院之中,裴寂和李淳风二人坐楚王府的后花园中,石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副残局。 “总算是撤走了。”李淳风扫了后花园一眼,却见一个花园处人口一闪,却是不见踪迹了,当下微微一叹,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册封李智云为楚王,一方面是迫于名声的压力,而另一方面也有点当年的兄弟之情,但是不管怎样,楚王府中,必定是遍布锦衣卫,监视楚王府的一切。所以李淳风楚王府内很是小心翼翼,而前几天见裴寂前来,心中惊讶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到此人的到来,必然是有要事。 “哼,还是年轻了。”裴寂讥讽道:“若是再继续下去,老夫恐怕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李淳风闻言一惊,双眼一动,顿时站起身来,拜道:“先生乃是高祖皇帝好友,说起来,陛下也是先生的子侄辈,想高祖皇帝征战一生,才建立了大唐江山,卢照辞何德何能,只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却僭越帝位,实是天下第一奸贼,当年高皇帝北京(太原)的时候,先生就为高祖皇帝谋划,也因此才有今日的大唐江山,如今大唐江山为奸臣所占,皇上屈居楚王,还请先生看高皇帝的份上,重立正朔,恢复李唐江山,先生也必定因此而名垂青史,李氏的列祖列宗也忘不了先生的大恩。” “这个?”裴寂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非老夫不帮,实是如今卢贼声势正旺,天下为其所得,非人力能抵抗的。若是以前,关陇世家若是联合一起,未必不能成功,可是如今关陇世家数为卢照辞所用,我等实是力量太小,不是卢贼的对手啊!像我等身死是小,关键是陛下的安危事大。非是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啊!” “先生,还请先生救救我家陛下。”李淳风见状,如何不知道裴寂已经有主意,当下也不顾自己出家之人,一下子跪倒地,苦苦哀求道:“别看卢贼现厚遇我家陛下,但是只要时间一过,外面的人忘记了曾经这大唐江山乃是李氏所有的时候,必定是我家陛下身亡之日。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也罢!既然如此,老夫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好半响,才见裴寂幽幽的叹息道:“这也是看老友的面子上,否则老夫岂会出这种主意来。哎,就怕日后为人所唾骂啊!” “先生但且说。”李淳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先生大功于国,当配享高祖太庙。为世人所敬仰。” 裴寂闻言精光一闪,倒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若是想成事,靠关陇世家已经很是不行了,罗艺手中虽然有精兵数万,但是坐困幽州,前有李靖大军,后有突厥人马,这些都注定着他是成不了事情的。如此一来,能为陛下外援却是不多了。” “听说如今长安城内官员多有对卢贼不满的?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可用之人?”李淳风好奇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无用之人,哼哼,这所谓的京察,无非是要除掉这些无用之人,这些无用之人手中无兵无权,怎么能帮助陛下?”裴寂冷笑道:“能帮助陛下的只有一个人,若是能得此人,陛下复位是绝对能成的。” “何人?”李淳风惊讶的问道。他可是想不到这天下何人居然有这种本领。 “颉利可汗。”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疯狂与阴森来。 “突厥人?”李淳风双眼一收,惊讶的说道:“不是说,卢贼和突厥人有盟约的吗?颉利可汗岂会南下,再说了,他要是南下的话,沿途城池无数,要想攻打长安,非一年半载不成啊?” “哼,所谓的盟约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掉的纸而已,颉利可汗胸怀大略,岂会让卢照辞崛起于中原?他必定会南下的,只要我们给了足够的好处,就行了。”裴寂冷笑道:“至于如何快速的南下,嘿嘿,你忘记了我裴氏是干什么的。我裴氏行商天下,早就找到一条从长安通向草原的捷径,足够可以让草原的铁骑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长安城下。”李淳风惊讶的望着裴寂,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第一百九十回 诡异 第一百九十回诡异 “居然有这等事情来?”李淳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那是自然。”裴寂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淡淡的说道:“恐怕打死卢照辞也不会知道,从塞外居然有这么一条道路,直通长安,只要到达长安城下,嘿嘿,如今卢照辞的大军都是河北一带,关中并没有多少的兵马,这个时候才是我们的好机会。攻破长安,大不了允诺颉利可汗长安城内抢上三天,然后礼送他们出关就是了。这些突厥人要的是金银财宝,美女佳人而已。长安城内有他想要的一切。若是再不行,就告诉他,陛下重登基之后,我大唐向突厥称臣。这样一来,想必颉利可汗就会出兵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转过脸去,却见李智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后花园内。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原本还略显稚嫩之色的李智云,此刻鬓角有了一声灰色,清秀的脸孔上也有了一丝风霜,若非声音没有改变,根本就不能将眼前之人与当年的李智云联系一起。 “臣裴寂参见陛下。”裴寂眼珠转动,一下子跪地上,猛的失声痛哭道:“不敢欺瞒陛下,陛下以为这次是臣要出如此主意吗?不是,那是长安城内的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们集体的呼声,陛下,卢贼城中倒行逆施,他要向先皇的臣子们动刀子了,他要名正言顺的为他的属下让开道路,陛下,您久居楚王府,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是卢贼的残暴统治之中。陛下,外面的臣子对陛下已经是望眼欲穿了,他们都让老臣来劝说,让陛下重登基,御极天下。这个天下到底是李氏的天下啊!前些日子,臣就本想将此事告诉陛下,只是陛下,卢贼对陛下监视甚深,故此不敢说此话来。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臣才得以说啊!先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如今的大唐江山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江山了。天下人盼李氏已经很久了。” “真的是这样吗?”李智云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不由自主的说道。 李淳风见状,赶紧也出言说道:“陛下,卢照辞无道,天下人当初因为他有雄兵手,才不得不拥立他为皇帝,如今天下人终于不怕他了,陛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这个?”李智云闻言,双眼中精光顿时暗弱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卢氏对天下百姓还是好的,他这个皇帝做的我是不如了。何况,若是推翻他的话,天下又要动刀兵,这对百姓是不好的。天下人早就盼着过安稳的日子,不能因为朕的一个皇位,再动起刀兵,这样,朕就是再做了皇帝也是不安的。” “陛下此言谬矣!”裴寂眼珠转动,赶紧说道:“陛下,天下苦卢贼久已,看看,他颁布的政,看看他要精简朝廷官员,看看他囚叔杀弟,每项举措,都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与天下民心相悖,陛下,天下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恨不得马上就推翻他,陛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这个?”李智云面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李氏江山是从自己手上丢失的,宗庙被改,管如今太庙中的皇帝牌位,还是高祖皇帝李渊,但是他前面,已经没有姓李的了。他很是后悔,他也很想夺回属于他李氏的天下,但是若是以这种方式去获取江山的话,李智云却是迟疑了。虽然是世家子,虽然曾经当过皇帝,虽然对卢照辞的很犹如三江之水般滔滔不绝,但是他到底是一个人,对于这种形式的夺取江山还是不适应的。 “陛下,臣曾经听高祖皇帝对卢贼说过,皇帝一定要以江山为主,只要保住自己的江山,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出来。陛下,这可是高祖皇帝的教诲啊!”裴寂再次劝说道。 “这?”李智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突厥人残暴,一旦让他们进了长安城,这就要生灵涂炭啊!为我李氏一门导致生灵涂炭,非我所想。裴卿,还是算了吧!” “算了?”裴寂听了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李智云大骂道:“高祖皇帝奋起余威,历经多少次拼搏厮杀才有了今天的大唐江山,你为他子孙,不但不想着如何夺回江山,还如此消磨志气,你死了之后,如何有面目见李氏列祖列宗?如何面对那些为了李氏江山而丧身的忠于臣子?那卢照辞,占了你的皇位,抢了你李氏的女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这?不要说了。”李智云面色涨的通红,他是不想响起这件事情,可是裴寂却又偏偏提起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将李氏面上的疮疤再次掀了开来,想起自己的兄长,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可是到了后呢,连自己的女人都成了别人身下之物。 “陛下。那突厥人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宝而已,到时候,陛下可以赐予他们金银财宝,让他们回草原去。至于生灵涂炭,陛下大可以将这些都引给卢贼,这些都是卢贼造成的。待陛下登基之后,实施仁政。嘿嘿,这些老百姓是容易遗忘的,只要陛下给了他们的好处,他们自然就会感念陛下,至于卢照辞,嘿嘿,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陛下只要改历史,将这些事情都推给卢照辞,陛下仍然是明君。”李淳风冷笑道:“陛下,当初我楼观道派之所以支持高祖皇帝,就因为感知天意,李氏当有天下,臣还曾经与先师做推背图一副,曾经推演自唐以后历代皇帝、王朝的大事,可惜的是,家师已经故去,这副推背图也没有完成。但是不管怎样,大唐的江山却是由李氏来坐,这是不会改变的。其中间虽然有些波折,但是后的结果却是好的。陛下,没看见卢照辞篡夺江山之后,连国号都没有改吗?这就是天意。大唐仍然是李氏的江山。”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裴寂出言说道:“卢照辞这个时候,任用长孙无忌精简朝廷官员,弄的民怨沸腾,朝廷中的官员都是一日三惊,对卢贼早就已经不满了,陛下若是此刻上书卢照辞,让他停止这项政策的话,朝廷的那些官员必对陛下感恩戴德,日后待突厥大军一到,必然会对陛下忠心耿耿。” “不行,不行。”李淳风赶紧摇手道:“陛下这个时候上书,不是给卢贼理由杀掉陛下吗?到时候,我等的一切计划就泡汤了。” “嘿嘿,李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卢贼好名,此人也是天真无比,自己篡位登基之后,却将陛下封为楚王,嘿嘿,留下祸根。到底是年轻人,看看高祖皇帝,虽然明面上让义宁天子体面的退位,到了后来,半年不到,就送他一杯毒酒了。此人好名,居然天真的以为,日后当卢氏皇权为他人所代替的时候,后人们也会学他一样,礼遇前朝皇帝,嘿嘿,真是太过天真了。”李智云被他说的尴尬不已,好像自己这个时候本来就不应该留人间一样。 “所以说陛下只管上书,语气要委婉一点。剩下的事情,臣去做就是了。”裴寂又笑道:“卢照辞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次老夫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错,裴老大人所言甚是。”李淳风也笑道:“卢照辞精明一世,却没有想到会这件事情留下祸害,却是给了陛下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也罢!卢…卢贼这件事情本就做的不好,怎么一下子就断了人的活路呢?我…朕这就劝劝他。”李智云点了点头,又迟疑的说道:“不过,裴监,你可得告诉突厥人,让他们少造杀戮,否则,朕以后饶不了他。” “是,是,臣一定会转告陛下的圣旨的。”裴寂心中暗自冷笑。这又是一个天真的家伙,突厥人本就嗜杀,岂会同意这些,不过了,能让李智云登基称帝,自己做一个权臣,也是不错的。当下三人有议论了一番,裴寂方告辞而去。 不过一日,长安城内顿时震起了晴天霹雳,楚王府的楚王李智云上书当今贞观天子,劝说贞观天子以仁为本,以圣人的宽恕之道来教化天下,不要精简长安官员,以免断了他人的生路。这个消息不到顿饭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连奏折上的内容都传的有模有样的,好像都是亲眼所见的一样,说的活灵活现的。楚王是谁?那是李氏皇帝,被当今天子赶下台的,当今天子仁慈,留了他的一条性命,让他仍然做他的楚王,与当年一般,成为大唐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尴尬无比。这下好了,这位不位的皇帝居然上书位的皇帝,为的就是如今的精简管理,朝廷中正实行的京察之事。一时间,长安城中,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那些平头百姓都关注着这件事情,看看当今天子是如何处置这件事情。而那些已经被精简下来的官员,是对隆武天子感恩戴德,口中称颂不已。是有人前往楚王府拜谒的,只可惜的是,都被楚王府知客李淳风给挡了回去。楚王府顿时又陷入了平静之中,若非此事已经发生,别人根本不知道楚王府的那位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上书贞观天子。 “当初,臣就建议杀了这个李智云,如今这下好了,这个家伙居然不安分了。”宣德殿内,崔仁师满脸的是懊悔之色。当他接到李智云的奏疏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恨不得立刻冲到楚王府去,赐李智云一杯毒酒,这样也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事必定与裴寂有关系,这个老匹夫,若不是他,无人能出此毒辣的计策来。”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老家伙真是该死。” “是啊!”房玄龄也叹了口气,道:“京察本就让长安城中有许多官吏对我们不满了,这个时候,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情,恐怕对陛下的名声就会有损害,而楚…李智云也会得到许多的民心。若是答应这件事情,不但朝中的官员继续增加,为重要的是,李智云也会因此名声大噪。弄不好,朝中那些对陛下不满的官员都会投靠他,到时候,是有许多的变数了。” “此人是杀也不能杀,陛下当初可是明文昭告天下的。”崔仁师言语之中有了一些不满之色。冷哼道:“这个时候杀他恐怕已经迟了。”这个时候要是杀了李智云,恐怕真的要引起长安城中内的众多官员的反弹了。 “呵呵,没想到五郎也学会了智谋了。”这个时候,上首的卢照辞忽然笑道。众人只听见他的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担心,心中顿时也平复了不少。 “陛下,京察大计不能停下来,否则陛下威信何。”岑文本这个时候,也出言说道:“至于楚王,嘿嘿,陛下把他当做楚王,那他就是楚王,若是不将他是楚王,那他就不是楚王。陛下可以降旨申斥他,让他好生家参悟圣人之道。哼哼,想我家陛下留他一条性命,已经很是仁慈了,他居然如此不惜命,臣以为此人不能留,简直是有负陛下的恩典,陛下可以让他就番,只有让他离开京师,才能避免有人与他里通消息。将他交给地方官府严加看管,不准他离开襄阳半步。不久之后,恐怕长安城内的百姓和官员们都会忘记,我大唐还有这么一位异姓王。” “不错,臣也应该如此。”杜如晦等人也纷纷出言。 “也罢!既然如此,就按照岑卿的意思去办吧!”卢照辞人群中扫了一眼,后落崔仁师身上,说道:“就让崔卿去吧!” “臣领旨。”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崔大人,李氏到现还不能死。”岑文本见状赶紧叮嘱道。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崔仁师原本高兴的面孔,顿时黑了下来,曾几何时,他需要别人教他办事的。 “好了,崔卿,文本也是为了你好。”卢照辞挥了挥手道:“也不知道五郎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他吗?” “此人将陛下的仁慈当做了软弱。”岑文本接口说道。 “软弱?”卢照辞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朕的顾忌还是多了。辅机,京察大典还是要进行下去,该裁撤的一定要裁撤,那些蛀虫一个都不能留朝廷之中。” “臣遵旨。”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这件事情就不要计议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还是说说罗艺吧!大将军已经和罗艺等人接上手了,幽燕骑兵到底是不凡,大将军也是很为难啊!大军相持,虚耗粮草,但若是将大军撤回来,也是不妥的。你们有什么计策吗?” “幽燕骑兵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能对付的。”房玄龄说道:“既然我军野战上不是他的对手,那就从内部下手,罗艺此人野心甚大,虽然生性勇猛,纵横幽燕,打的突厥人狼狈逃窜,不敢深入幽燕之地,打的窦建德不敢提北伐之事。但是此人生性狡诈,疑心甚大,根本就不相信身边的臣子,臣听说罗艺手下有两员大将,其一为赵慈皓,其二为杨岌,两人是罗艺的心腹大将,罗艺的幽州铁骑多是控制这两人手中,封德彝封大人与赵慈皓有旧,若是让封德彝大人写上一封书信给此人,信中仅仅是提及一些家常,然后,陛下可以令锦衣卫深入幽州境内,将此人家眷数接到河北,这样一来,罗艺只要稍加查访就能知道这一切,依照罗艺的性子,必会诛杀此人,如此就能断其一臂。其二,罗艺部将杨岌,臣听说此人贪财,可以收买之。这样一来,罗艺手下的两员大将都被我军所破,看他罗艺还有什么资本与我军相斗。至于其他之人,嘿嘿,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刚刚加入燕辽骑兵,如何是我军的对手。” “此计可行。”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此刻正泾州城下,与罗艺对敌,朕也想去看看,若是能短时间内,亲自灭了罗艺,也是好的。” “臣倒是以为陛下不应该此刻去泾州,泾州之地有大将军就行了。”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长安正举行京察大计,需要陛下亲自坐镇。长安城,长安城内,臣以为有些波云诡异,臣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卢照辞笑道。 “草原。”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臣这几日观看锦衣卫的情报,草原已经有了意动了。社尔也有了向颉利投降的迹象。所以,臣建议,陛下还是坐镇长安的好。” 第一百九十一回 颉利南下 第一百九十一回颉利南下 “长安距离草原约有千里之遥,长途漫漫,消息沟通不便,真是不知道草原上现是怎么样的情况了。”卢照辞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空气是很鲜,但是不但是交通不发达,为重要的是信息不流畅,大草原上发生的一切,长安城内根本不知道。 “辅机,你见过颉利可汗,你能说说此人究竟如何嘛?”卢照辞忽然又望着长孙无忌说道。 “颉利可汗雄才大略,乃是一代雄主。”长孙无忌想了想方说道:“此人乃是我大唐大的敌人。” “难道他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草原?然后兴兵南下?”房玄龄惊讶的问道。言语之中却很是不相信,毕竟颉利要是平定草原的话,恐怕没有一两年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么快就平定草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回答道:“臣没有见过社尔,并不知道此人究竟有没有本事,不过,臣草原上的时候,听说此人甚是不凡。颉利若是想击败社尔,统一草原恐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不知道马三宝草原上如何了?”卢照辞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后悔当初答应马三宝让他深入草原。 “陛下,马将军已经送来上等战马万余匹,近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必是因为草原辽阔,经常是千里无人烟,书信传递困难。陛下也不必担心。”杜如晦劝说道。 “若是如此就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都下去吧!如今还是将京察之事办好!至于其他的,先待大将军平定幽州罗艺之后,再做计较吧!” 而卢照辞想不到的是,就大唐长安开始京察的时候,远北方的草原上,一股针对大唐大军的暗潮也开始形成了。 东突厥牙帐之中,颉利可汗坐宝座之上,他旁边,突利二汗,雅尔斤将军、执失思力、契苾何力等等突厥大将、或者部落首领都出现大帐之中,而有一年轻人正静静的坐突利的下首,若是马三宝等人这个时候也牙帐之中的话,肯定会惊讶的认出此人正是颉利可汗的敌人社尔,一个与颉利可汗相对抗的家伙,此刻居然也出现这里。 “我准备兴兵南下,攻取中原花花江山,你们是怎么看?”颉利可汗冷冷的扫了帐中的突厥贵族们一眼,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召集部落首领们说话,这些家伙,让他们出兵各个都是推三阻四,但是若是分战利品的时候,各个奋勇向前。但是颉利若是想占领中原的话,就不得不依靠这些人。草原上的秩序与中原不同,草原上有兵的才是大爷,这些部落首领手中各个都有兵,他们以此组成集体,组成部落,甚至有的时候,这些部落都能推翻可汗,自己成为草原上的霸主。这与中原有着截然不同。有的时候,颉利恨不得也学了中原的纳西王朝一样,组成这样的帝国,征伐天下。 “大汗,我等不久之前与大唐签订了同盟,他们的军队还五十里之外呢!这个时候,若是撕毁协议恐怕不好吧!”说话的是突利二汗。他的实力草原上也是很强大的,那颉利虽然很是忌惮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突利草原上的权威。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他商量一番的。 “哼!唐人是羊,我突厥人是狼。你见过狼和羊签订协议的吗?”雅尔斤将军站起来,不屑的说道。雅尔斤将军草原上的辈分甚高,乃是颉利可汗的长辈,此人作战也甚是彪悍,军中的威望甚高,他一出口,那突利二汗也只得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争论。 “唐人的一个万人队还牙帐五十里外,如何是好?”契苾何力紧张的问道:“要不,现就派兵将他们围了,全部杀了,然后扔到草原上喂狼去。” “暂时不用。听说那马三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率领的万余兵马都是精锐之士。一旦若是其中有一人逃脱了,恐怕卢照辞就会知道我军的异动,一旦有了防备,我们想攻下中原可就困难了。”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 “如今泾州乃是罗艺手中,那里是我军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要想攻下中原,就必须攻下泾州。泾州可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啊!”执失思力摇了摇头说道。 “罗艺?”雅尔斤将军老脸一变,罗艺可是草原上的恶魔,当年幽燕十八铁骑纵横草原,是何等的威风,雅尔斤将军也被罗艺赶的狼狈逃窜,这个时候,被执失思力提了出来,顿时双眼放光,一下子站起身来,怒喝道:“可汗,那我们就攻打泾州,杀死罗艺。为草原上的孩儿们报仇。” “放肆。”颉利可汗怒喝道:“雅尔斤将军,泾州是那么好打的吗?这个时候,罗艺已经反了卢照辞,已经牵制了卢照辞大部分的兵力,听说卢照辞麾下能打的将军李靖就率领大军屯集泾州城下。这些个中原人,善于的就是内斗了,和平时期,这些人内斗的厉害,斗的你死我活,但是一旦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会收起来,一致对外。这个时候,要是我们出兵泾州的话,那不就是帮了卢照辞了吗?” “那可汗的意思是要走雁门关?”突击惊讶的问道。雁门关其坚固程度远泾州城防之上,若是从雁门关入,恐怕还要难上十分。这草原民族又与中原不同,他们是不善于攻城的。若是攻打雁门关,恐怕死伤的却是多了。 “雁门关是不可能的了。”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雁门关是不可能了。关内有人传信与我,给我送来了一条捷径。可以通过草原,直接杀到长安城下。” “捷径?”大帐内,众多突厥贵族将军不由的面面相觑,他们纵横草原多少年,也不曾听说过,草原之上,还捷径能杀入关中,攻下长安。 “陇山小道?”突利二汗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的变了变。 “哦!原来二汗也知道这条密道啊!”颉利可汗闻言面色一动,惊讶的望了望突利一眼,双目寒光闪闪,杀机隐现。 突利见状,面色吓的苍白,忍不住解释说道:“我的部族中有一人曾经向我说过这条小道。刚才大汗提了出来,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地方。” “这是河东裴氏裴寂送来的情报。这裴氏数十年来,我草原贩马,正因为这条小道的存,才让他们赚的一个盆满钵溢,这个时候,他才将这条小道告诉我。让我兴兵南下。”颉利可汗笑呵呵的说道:“看看。中原有这样的人存,裴寂已经被卢照辞剥掉了官职了。所以他才会让我领兵南下。” “裴寂?”突利可汗双眼一亮,忍不住说道:“他让我突厥大军南下,可有什么好处?” “二汗说的极是。”颉利可汗哈哈大笑道:“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卢照辞夺取的是李氏江山,这李氏江山中有人不服,故此让我突厥骑兵南下,这也是为李氏夺取江山,他们告诉我说只要我们帮助他夺取江山后,向我突厥称臣,长安城任由我们抢劫三日。” “抢劫三日?向突厥称臣?”大帐内众人又议论起来,众多贵族将军脸上纷纷露出欢喜之色。这些突厥人屡次南下,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钱财、人口、粮食等等,这些都是突厥人所喜欢的。这下对方自动的送上门来,让众人如何不高兴。 “哼,这些到底还是要我们自己杀上门去。”颉利可汗冷笑道:“这个裴寂也太天真了。太小瞧我们突厥民族了。真得将以前的突厥民族当做如今的突厥人了。草原人不能永远呆草原上,中原花花世界,我们也是应该出去走一走。那卢照辞能占领中原花花世界,难道我们就不能占领中原吗?” “占领中原?”突利、社尔等人纷纷被颉利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占领中原,这个念头草原上已经响彻近千余年来,自从大匈奴开始,到如今,历代草原可汗都作着这个梦来,但是可惜的是,每次当草原民族为强大的时候,中原也会出现一代英主,秦始皇、汉武大帝,一直到前不久的隋文帝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加上现的卢照辞,那是一代英主了。若是这个时候不趁机入侵中原的话,恐怕到时候就没有机会了。 “不错,占领中原。”颉利可汗脸上冒出红光,笑呵呵的说道:“自从隋炀帝死后,中原已经乱了十数年了,众多英雄豪杰兴兵造反,百姓死伤不计其数,中原实力大损,就是如今的卢照辞也是实力差了不少,根本不能和前隋文帝的时候相比较,这个时候正是我等入中原的佳时刻。草原虽然广袤无比,我突厥人的骑兵也很厉害,难逢敌手,但是若是论及总体上的实力来说,我草原远不是中原人的对手。若是想攻取中原,就得寻找机会,现这种情况就是好机会。” “这陇山小道虽然很是隐蔽,但是那地方很是难行,我军的粮草、攻城器械恐怕很难通过这陇山小道了。万一被卢照辞拖长安城下,恐怕就不妙了。”突利想了想又说道。 “二汗不必担心,我们轻车简从,所有骑兵除掉数日粮草之外,其余的东西都不要带,只要通过了陇山小道,粮草自然是有人接应的,至于攻城器械,嘿嘿,我大突厥的军队还需要什么攻城器械不成?”颉利可汗冷笑道。 “裴氏?”突利面色一惊,轻轻的说了一句,却是没有说话了。 “可汗,既然如此,我们就连夜将马三宝那万余兵马围困起来,数杀掉,也等于灭掉了卢照辞的一只劲旅啊!”执失思力赶紧说道。 “恩。不过这灭是要灭的,但是要看什么样子。”颉利可汗想了想,忽然对社尔说道:“三汗,明日你就领兵出现牙帐之北,到时候,本可汗就会命令马三百去追击你们。你的主要任务是拖住他们。这万人可是卢照辞的精兵,一旦让他们回了大唐,那就是我们的大敌。我要将他们留草原。” “是!”社尔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他自然明白颉利可汗的意思,这哪里是让自己拖住对方,实际上就是为了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对付这大唐的骑兵,当然重要的是要借着这大唐的骑兵来对付社尔的力量,让两人相互残杀,互相消耗力量,终取得胜利的就是只有颉利可汗了。但是颉利可汗强大的兵锋之下,社尔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好了,就这么办吧!”颉利可汗扫了众人一眼,双目寒光闪闪,冷哼道:“此事关系甚大,事关我草原兴旺,诸位回去之后,管好你们的嘴巴,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是不得将此事传给了唐朝的士兵将军,一旦发现,休怪本可汗不讲情面了。” “是!”众人面色一变,赶紧应道。如此方才慢慢的退出了大帐。 突利大帐内,突利可汗大帐内走来走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伸手招过一个亲兵来,附耳说了一通话,如此方才松了口气。 就离牙帐五十外的,有一处营寨,敌楼送礼,白色的帐篷绵延十数里,大营之中,不可的可闻见烤全羊的香气,还有不是的笑闹之声,这些都是大唐精锐士兵,跟随着马三宝等人深入草原腹地的,这段时间来,马三宝等人草原上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杀戮了,若非他们的相貌与草原人不同,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算是一个活脱脱草原人了。尤其是骑射等等方面,几乎跟草原骑兵相当了。 “两位将军,马某总是感觉这几日突厥大军中有些异常啊!”马三宝望着正吃烤全羊的丘师利、丘行恭兄弟二人说道:“以前那个颉利可汗总是想着派我军上前冲锋,这段时间恰恰相反,总是让我等紧随其后,直到杀戮完毕之后,这才告诉我们战争已经结束了,然后分点战利品给我们,马某总感觉着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将军不说末将还没有察觉到。好像是这么个情况。”丘行恭闻言停下手中的食物,皱着眉头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近是有点奇怪的,莫非这其中有问题不成?可是这其中又有什么问题呢?难道颉利已经将社尔收服了?应该没有那么快吧!要是已经将社尔收服了,那恐怕也是我们倒霉的时候,颉利会允许我们将大营扎五十里开外?他就不怕我们袭取了他的大营?” “要是袭击的话,也是他们来袭击我们。”丘师利不满的说道:“颉利可汗虽然厉害,但是想必要统一草原,还没有那么快的,那社尔虽然是被他打败,但是要想收服社尔还是很难的,何况,就算他收服了社尔,要想快速进取中原,也得整合一下草原的各个势力,大战之下,他们也是损失了不少。陛下可不是社尔,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他打败了。草原没有统一,颉利就不敢南下中原。”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也得小心。”马三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许久都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圣旨了,也不知道如今中原的情况怎么样了。若非时间还没有到的话,本将都恨不得现就提兵南下,过雁门关返回长安。这个草原呆的,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陛下好好犒劳我等。” “那是自然。”丘行恭笑呵呵的说道。 “三位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突利可汗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忽然,帐外有亲兵前来报到。 “哦!”马三宝三人闻言面色一变,不由得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突利可汗居然派使者前来,那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这三人久草原,自然也明白草原上的一切,众多的可汗之中,突利可汗是向着中原的。可惜的是,他只是个二汗,而不是大汗,仅仅是只能影响到部分草原局面,而不能影响到全部。 “快请。”马三宝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 “两位将军,马某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次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马三宝皱了皱眉头,声音低沉,面色凝重。 “先听听来人再说吧!”丘师利到底年纪大点。 “三位将军,二汗让小人前来传话说,大汗已经决定南下,过陇山小道,进攻长安了。二汗让三位将军赶紧撤军回唐,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啊!怎么会这样。”马三宝等人面色大变,忍不住惊叫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回 大唐必胜 第一百九十二回大唐必胜 “三位将军,还是早做准备。社尔刚刚离去。明日大汗决定让三位将军追击社尔,自己率领大军,自己率领大军南下了。三位将军,小人先告辞了。二汗说这条密道乃是你们大唐内部一个叫裴寂的人告诉大汗的。”突利手下的亲兵说完之后,也不理睬三人,就径自出了大营。 “怎么办?”马三宝望着丘氏兄弟说道。此事关系自己这万余大军的生死安危,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大唐根本就不知道颉利可汗已经背弃盟约,即将起兵南下了,通过陇山小道,可以想象,没有防备的三辅之地如何是突厥骑兵的对手,恐怕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些凶狠的突厥骑兵就能达到长安城下。这可是大唐建立以来,大的危机所了。 “这件事情一定要让陛下知道。”丘行恭恶狠狠的说道:“这个该死的颉利可汗,真不是一个好东西,还有那个裴寂这个老不死,是如此了。居然勾结颉利,透露出陇山小道这条捷径,让颉利大军根本就不用通过泾州或者雁门关,直接出现长安城下,真是该死的。回到长安后,我一定要将他斩成十块八块的。” “那也得等我们逃出了这里才知道。”丘师利冷哼道:“若是没猜错的话,颉利恐怕早就对大唐生出了窥视之心了。只是横他面前的乃是泾州和雁门关那坚固的城防而已,这个时候,裴寂可是送来枕头了。哼哼,难怪我们到如今都没有收到陛下的指示了,恐怕陛下到现也没有收到我们这边的信息才是啊!” “兄长,你是说颉利的侦骑早就遍布草原,凡是汉人都是被猎杀的对象,所要的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将草原上的情况传出去。”丘行恭惊讶的说道。 “恐怕正是如此了。”马三宝叹息道:“两位,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颉利恐怕就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侦骑就派不出去了。刚才的那位,恐怕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来给我们报信的。是战是走,我们一起拿个主意来吧!” 丘师利兄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战,牙帐周围有十数万的突厥骑兵,凭借自己麾下的万余骑兵莫说击败对方了,就是能不能逃脱性命都不知道的;若是走的话,这万余人的骑兵行动起来动静太大,根本是瞒不过颉利的,到时候,对方为了防备消息的走漏,必定会追击,到时候,还是难免要有一场血战。 “战吧!我大唐的男儿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丘行恭恶狠狠的说道:“连夜召集下面的兄弟,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现就杀过去。马兄弟,你现就带领着亲兵,连夜就杀出去,我们给你拖延时间,此事关系重大,连夜报与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免得被颉利这个奸贼所趁,何况,裴寂这厮还朝廷之中,到时候,颉利骑兵到达长安城下的时候,这个家伙里应外合的话,长安城想不陷落都很难了。若真是如此,我等可是帝国的罪人啊!” “我为主帅,我走了,谁来统帅士兵。”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想我本来不过是公主府上的一个下人而已,蒙陛下伤赏识,才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本想能做个卫霍一般的人物,可惜的是,到底是机缘不够,不可能成为卫霍一般的人物,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与大局无补,是是没脸见陛下了。丘将军,还是你走吧!” “哈哈,既然马兄弟这么说了,那我丘师利也不是孬种,二郎,你走吧!日后就劳烦你照顾我的家小了。”丘师利闻言哈哈大笑道。 “兄长!”丘行恭闻言虎目流泪,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丘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关系大唐的兴衰,你若是不走,陛下猝不及防之下,恐怕有灭国的危险。待会之后,本帅会召集三军,连夜进攻颉利牙帐,想来,对方不可能想到我们会突然发难的,大战之中,你趁机领着亲兵回长安。”马三宝站起身来,走到丘行恭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就是死,也得将此事告诉陛下。何况,我军蓄意进攻,而对方没有任何的准备,我军还是有胜算的,嘿嘿,也许等你到达长安的时候,就能听见我与你家兄长的报捷了。” “兄长,大帅!”丘行恭这个热血汉子这个时候脸色涨的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就算己方乃是蓄意进攻,对方猝不及防,到底是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马三宝等人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马踏联营,取得胜利,后还是会全军覆没的。 “我丘氏曾几何时有你这样的人了,休要做儿女状,快些回去准备,待我军对突厥人发起进攻的时候,你就领着部下亲兵返回长安。不可怠慢了,否则的话,这万余将士可就是白白牺牲了。”丘师利不满的说道。 “小弟领命就是了。”丘行恭猛的擦了擦眼睛,猛的站起身来,望也没有望两人一眼,就出了中军大帐。他知道既然两人主意已定,就不可能改变的,这个时候,只有完成两人交代的任务,才能对得起这两个人。 “丘兄,你看要不要召集弟兄们?”马三宝望了丘师利说道。 “那自然是要的。”丘师利笑道:“那些家伙已经不止一次得想偷袭这些突厥人的老巢了,嘿嘿,想想以前,这些突厥人每年都会南下,对我中原进行大肆的杀戮,也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的兄弟姐妹,这次若是听到大帅要连夜偷袭颉利,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 “好。”马三宝大喜道:“既然如此,击鼓点将。” 片刻之后,就见中军大帐中鼓声隆隆而响,瞬间就传的老远,整个唐军大营也被这鼓声给惊动起来,但是既然是中军点将,那些将军、校尉们是不敢怠慢,丢下手中的吃食,穿好衣家,就朝中军大帐聚集而来。 “参见大帅。”大帐内,众将纷纷见过马三宝后,却不见丘行恭前来,众将纷纷好奇。 “诸位兄弟,这次连夜召集诸位前来,是告诉诸位一个不好的消息,颉利已近背叛了与陛下的盟约,即将兴兵南下,这次他们走的不是雁门,也不是泾州,而是陇山小道,走那里,他们能轻易的突破三辅防线,到达长安城下,这个时候,陛下的大军都是聚集河北,关中的兵马是不多。本帅与丘将军已经决定,派遣丘行恭将军领亲兵回长安禀报皇上,而我们则需要拖住颉利大军,若是想拖住颉利大军,那就得趁如今对方尚未反应过来,袭击对方的中军大帐,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事情,诸位将军,若是有人不愿意的,可以跟随丘将军回长安。” 马三宝话音一落,大帐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但是涉及到朝廷的局势,为重要的是,以万余兵力进攻十数万大军,这其中的差距就是让人黯然失色了。众人看来简直就是找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了。马三宝和丘行恭二人静静的望着大帐的内众人,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危险性极大,是应该让众人考虑一番了。 “请问大帅,此事可是实情?”一个生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来问道。他叫李木,相传乃是李广之后。不过,他倒是有一手的好箭法。 “是突利派人前来传信的。”马三宝淡淡的说道:“那社尔,前几天还是我们的敌人,如今却已经成了颉利帐中之臣了。明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颉利就会派人前来,调我等去追击社尔,将我们引开,嘿嘿,凭借社尔的一两万骑兵,足够是我们吃个大亏,一旦颉利进攻中原的消息传扬开来,草原上的突厥人各个都是我们的敌人,各个部落的人都会进攻我们,颉利是不会允许我们回大唐的。” “呵呵,既然如此,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我们现就去进攻他。奶奶的。想这些突厥人往年也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人,这次也该我们杀杀他们了。”李木不由怒吼道。 “不错,杀他娘的。”大帐内众将被李木调出情绪来了,忍不住怒吼道。 “老子早就看那些突厥人不爽了,这次可以杀了痛快也是不错的。” “老子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今天就让这些突厥狗见识一下我大唐士兵的厉害。” “对,对,大帅下令吧!”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好。”马三宝站起身来,虎目放光,怒吼道:“既然如此,诸位将军下去准备一番,待子时一过,我等就进攻突厥人的营地,直取中军。击杀颉利,为我大唐去此一害。” “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声震九霄,黑夜之中传的老远。惹的突厥大营骑兵惊讶不已,那颉利可汗却是暗自冷笑,而突利心中却是很明白,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不远处唐军的打算了,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命令自己的大军小心防备不提。 黑夜之中,草原上的温差很大,子时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到达顶点,但是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但是这个时候,草原之上,却是掩藏着杀机。 离突厥牙帐五十里外的唐军大营中,马三宝身着戎装,双手上却捧着一碗烈酒,和他一样,全军上下手中都捧着一碗烈酒,战时军中本就禁止饮酒的,但是今日却不一样。今日饮的也许是后一顿酒了。有了这碗酒,这些人才能抵挡草原上的寒冷,才能壮自己的胆气,去骑马杀突厥。 “上马!”马三宝一口就将碗中的烈酒喝的干干净净,然后猛的砸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却是将碗砸破了。而其余的军中将士也纷纷学着样子,瞬间就见地上有着无数的破碗。胜,这些东西自然能从突厥人身上缴获的出来,若是败,这些东西也就用不着了。 黑夜之中,人影憧憧,与战马联合成一体,战马四足早就用破布给绑了起来,行走起来就是寂静无声了。万余骑兵,这个时候的唯一目标,就是离大营五十里之外的突厥牙帐了。 “大唐必胜!”五十里的地方对于骑兵来说,与几里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过瞬间就能到达。 草原上冷风吹过,但是胸中刚刚饮下的烈酒,此刻却是沸腾起来,万余将士脸色涨的通红,周身血液流动,双目赤红,露出一丝疯狂和嗜血来。 “砰!砰!”就听见两声巨响,就见李木一马当先,手中的连珠箭一下子就将突厥敌楼上的两名护卫士兵给射了下来。 “大唐必胜!”马三宝见状,举起手中的长槊发出一声怒吼来,他身后的万余骑兵,也纷纷发出咆哮之声,闯过前面的障碍物,举起手中的刀枪,紧随其后,就朝突厥大军的牙帐杀了过去。 “敌袭,敌袭!”终于,突厥大营中人终于发现不对头了,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突厥大营。 “杀!”马三宝见状,面色狰狞,手中的长槊飞舞,不停的收割着那些猝不及防的突厥士兵的生命,丘师利也紧随其后,两人指挥着大军朝颉利可汗的牙帐杀了过去。一路上,这些突厥士兵根本就没有想到近咫尺的唐军,昔日的盟友会杀上门来,而唐军却是同仇敌忾,早就抱着必死的信念,厮杀起来,却是稳稳站了上风。 “大唐必胜!”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不由的惊讶的问道。 “可汗,可汗,唐军打进来了。”契苾何力等突厥贵族将军们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闯进来了。难道消息走漏了,还是,这伙人早就等到今天了,或者已经与那社尔联合起来了?突利何?”颉利可汗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只是淡淡的望着众人。他有精兵十数万,而唐军也不过是万余人而已,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大军会抵挡不住唐军的进攻。 “还不清楚。只是马三宝领着大军朝中军大帐杀来了。”执失思力赶紧说道:“大汗,还请大汗指挥吧!这伙唐军真不是个东西,恐怕早就有预谋的了。” “不,恐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颉利可汗面色阴冷,冷哼道:“去看看突利和社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其余的人,给我歼灭这小股唐军。”这些人中,他怀疑的,当然是有可能对他大汗位置产生威胁的突利和社尔了。 “是!”瞬间,颉利的指挥下,突厥大军的反击开始了。有组织的反击,加上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突厥大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唐军虽然有无穷的斗志,但是仍然不是突厥骑兵的对手。一时间就死伤无数。就是连马三宝和丘师利二人身上也已经受伤。 “抓住他们,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颉利可汗众人的护卫下,死死的盯住乱军中的马三宝和丘师利二人。他一定要确认一下,到底是大唐的卢照辞早就有此意,还是有人将今日白天的决议透漏这两个人。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据他所知的,这个时候卢照辞正为平定罗艺之事而烦恼呢!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兴兵北伐,进攻草原的。所以一定是有人将此事传播出去。这才是重要的。突厥内部有内奸。他知道,自己虽然平定了突厥,但是突厥内部并不稳定,有人想着要夺取他的位子,不如突利和社尔,有的人却是想着自己部族的利益,根本就没有将整个突厥的利益放心上,其实真正支持他的也就是他本部的兵马而已。 “丘兄,这下我们可真要死这里了。”马三宝手上拄着长槊,喘了口气说道。坐骑早就刺死了,如今整个万余大军之中,只剩下自己和丘师利二人。 “能与马兄战死一起,那是丘某的荣幸。”丘师利望了望天空,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显然已经过了近三个时辰了,如此计算,这个时候,丘行恭恐怕是百里开外了,就是不知道,丘行恭能不能躲过对方的铁骑了。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了。 “两位,本可汗敬你们是英雄,只要你们投降,本可汗保你们不死。”颉利可汗忍不住说道。 “颉利,你说既然我们是英雄,那英雄会投降吗?”马三宝忽然仰天大呼道:“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两声大呼声响彻整个草原,两个高大的身影顿时缓缓倒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草地,就是颉利可汗也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三回 东宫之主 第一百九十三回东宫之主 “报大汗,突利二汗大营中并没有什么迹象,只是好像防备着什么,至于社尔三汗,好像正朝北退去。”这个时候,有亲兵前来报到。 “社尔!突利!”颉利可汗面色阴冷,招过契苾何力说道:“传本可汗命令,社尔里通唐廷,将起斩首。” “大汗,也许会是突利所为的呢?”执失思力不解的问道。 “突利虽然巴不得我死马三宝手中,但是绝对不会做出出卖祖宗的事情来,何况,你刚才没听见吗?突利是防御,也就是说唐军突袭的时候,他也知道中军大营受到了进攻,但是也只是坐山观虎斗,消耗我们的力量的而已。可是社尔就不同了,他先是将本可汗即将南下的消息传给马三宝,好让马三宝袭击我军大营,这样一来,我为了南下,就会放松对他的监管,甚至还得让他回漠北。嘿嘿,他倒是很聪明,看出了本可汗准备借马三宝之手来消弱他的力量。这种人岂能留他。” “大汗,不对啊!”契苾何力扫了躺草地上的马三宝和丘师利一眼,脸色猛的一变,说道:“大汗,大唐入草原的有三名将军,还少了一个,死的人马三宝和丘师利,还有一个丘行恭不见了。” “不错,还有一个叫丘行恭的人,此人很是骁勇。”执失思力也跳了起来,上前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痕迹。 “快去唐营看看,这些人可还?”雅尔斤将军赶紧大喝道,只见他手中的皮鞭抽的猎猎作响。 “不用查看了,他已经逃走了。”颉利可汗冷哼道:“这个马三宝很厉害了,知道本可汗要兴兵南下,所以以大部分的兵力突袭我营寨,若是能杀死本可汗就是很好,再不济,也要留下人手,回去报信,让卢照辞有了防备。” “大汗,这样一来,一旦让丘行恭回到了长安,那可就不妙了。”契苾何力赶紧说道:“大汗,如今该如何是好?” “哼,那就抢他们面前到达长安。”颉利可汗冷笑道:“传命三军,整顿队伍之后,立刻出发,过陇山小道,现武功县,直捣长安。然后传命大草原上的部族,沿途斩杀唐军,得其人头者有赏。” “是!”草原贵族将军闻言纷纷大喝,却是去整顿兵马不提。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仍然沉浸歌舞声中,卢照辞虽然也担心草原之事,但是多的担心的是自己政实施的效果,关东和关陇世家的退让之下,政实施的倒是如火如荼,长孙无忌主持的京察也是办的十分顺利,出乎宣德殿六位辅臣意料的是,朝廷之中,被开除的朝廷官员并没有任何的怨声怨气,只是整日围聚青山绿水之间,或是谈论诗词,或是狎妓郊游等等,活的倒是十分逍遥自。让人惊讶不已。 乾清宫太和殿内,这日卢照辞正举行朝议,京的官员六品以上的官员数聚集这里。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嚷声。 “急报,急报!边关急报!” “怎么回事?”卢照辞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朝岑文本等人望了过去,只见岑文本脸上也是惊讶之色,站起身来,殿外走去。走到半路上,忽然转身大呼道:“陛下,是丘行恭将军,是丘行恭将军。” “什么?”卢照辞双眼一黑,身形顿时摇晃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稳起来,也不顾礼仪,就朝丹陛冲了下去,整个大殿内一片混乱,也紧跟其后。 “丘行恭!为何如何?”卢照辞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丘行恭,只见丘行恭身上披着破旧的战甲,那衣甲破旧,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迹,散发出阵阵恶臭,脸色枯黄,嘴唇干裂,若非能从脸型上看的出来是丘行恭的模样,其他的地方还真是不敢相认呢! “丘卿,你醒醒啊!”卢照辞见状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一下子抱紧了丘行恭就摇晃起来。 “陛,陛下。颉利率领大军二十万沿着了陇山小道南下了。”丘行恭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面前的一缕明黄之色,顿时双眼中闪烁着精光,一下子抓住卢照辞的双手说道。 “什么,颉利南下了。”周围的大臣闻言,一下惊呼起来。就是卢照辞闻言面色也顿时傻了起来,想再问的时候,却见丘行恭已经闭上了眼睛了。 “快,快招孙思邈进宫。”一边的岑文本见状,赶紧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对对,快招孙思邈来,一定要将丘行恭救活。一定要将其救活。”卢照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惊慌,一丝内疚来。若非是他,丘行恭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了,看到他这副模样,显然那马三宝和丘师利已经陷落入敌手了。 “陛下。”宣室内,孙思邈早就正救治丘行恭,而一边,卢照辞大殿内走来走去,而岑文本等人却是恭恭敬敬的站一边,不敢打扰卢照辞。 “哎,若非朕自大,岂会有这种事情来,白白的葬送了万余将士,使得他们尸骨无归,埋葬异乡他土,都是朕的过错。”卢照辞满脸的懊悔之色。 “陛下,这颉利可汗胸怀大志,不但立志统一草原,是想统治天下,其南下中原之心早就有之。陛下不必挂念于心。”长孙无忌不由自主出言道:“至于马、丘两位将军,为国征战,奋战疆场,也是死得其所。将军难免阵上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马、丘二位将军求仁得仁,陛下厚遇即可,抱着内疚之心却是不必。” “辅机所言甚是。”岑文本也出言安慰道:“陛下当初做的决定也是为了大唐江山着想,任何一个人,那个都会做出如此选择来。何况,如今大敌当前,颉利大军已经沿着陇山小道杀来,恐怕很快就会达到三辅,陛下还是早做防备的好,如今京师空虚,只有数万人马,如何能抵挡颉利的数十万骑兵。” “不错。陛下应该快速命大将军李靖,尉迟敬德、徐世绩等人快速回援长安,否则的话,京师就会不保。”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也罢!命秦勇领兵十万对抗罗艺,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只要不要让罗艺大军突过泾州即可。命徐世绩领军十万回援长安。”卢照辞定了定神,赶紧吩咐道。 “陛下,圣明。”众人连连拱手道。 “陛下,刚刚探马来报,武功陷落了。”进来的是封德彝。 “这么快?”卢照辞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这颉利的骑兵是不是来的也太快了,居然这么快就攻陷了武功县。” “是啊,这突厥骑兵是不是也太过厉害了一点。”房玄龄也惊讶的说道。 “陛下,陛下,裴寂,裴寂。”这个时候一边榻上顿时传来丘行恭的声音,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却见孙思邈手上执着一根银针,缓缓的转过身来。 “丘卿,朕这里。”卢照辞赶紧抓住丘行恭的手说道。 “陛下,终于见到您了,陛下,是裴寂透露出陇山小道的位置的。裴寂这个奸贼,陛下,您可要为马将军和那万余兄弟报仇啊!”丘行恭几十岁的汉子,征战疆场十数年,此刻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中露出斗大的泪珠来。 “裴寂,朕要杀你九族。”卢照辞这才明白为什么颉利会知道陇山小道,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兴兵南下,原来因为有裴寂此,不但会给他传播消息,是会给他提供粮草,甚至攻城器械。这种机会哪里能得到。草原虽然刚刚平定,但是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就没有了,所以颉利可汗才会不顾一切的冒险攻打长安。 “丘卿,丘卿!孙道长,你快过来看看。”卢照辞正待问清楚的时候,却见丘行恭再次晕了过去,赶紧招呼道。 “回陛下的话,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伤了根本,若是没有半年的休息恐怕是不行了。陛下,还是让他休息一阵的好。”孙思邈看也没有看床上的丘行恭,就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日后就有劳孙道长了。”卢照辞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不但是因为孙思邈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为重要的是,孙思邈这个人确实是值得尊敬。看看,无论卢照辞多么的礼遇此人,他永远都是不亢不卑的,若不是卢照辞已经终南山下开始兴建医科大学的话,孙思邈此人恐怕早就到哪里去行医去了。岂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呆长安城内。 让人服侍丘行恭之后,卢照辞等人这才去了宣德殿,一进宣德殿,卢照辞就取了悬宝座旁边的宝剑,顺手丢给了成公公,道:“去凉王那里,传旨,命他点左翊卫大军,诛杀裴寂九族。” “奴才领旨。”成公公面色大变,自从卢照辞登基到如今,从来就没有诛杀过任何一人的九族,这下一口气诛杀裴寂一家的九族,可以想象,裴阀从此也将成为历史上的代名词,再也不会出现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与一个人有关系。”这个时候崔仁师也站了出来拱手道。 “何人?”卢照辞面色阴霾,双目中凶光闪动,死死的盯住崔仁师,马三宝、丘师利连带着万余士兵都死草原之上,卢照辞的心好像是人撕的粉碎,恨不得立刻将裴寂凌迟处死,这个时候一听的崔仁师说这背后还有人,不由的杀机大盛。 “前朝隆武天子,如今的楚王。”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据臣所知,近一段时间,裴寂经常出入楚王府中,臣以为,楚王必定知道此事。甚至此人也参与其中也说不定。想这楚王因为皇位被陛下所夺,必然心存怨愤之心,故此为了重夺回王位,必然会和裴寂勾结一起。臣请诛楚王。” “文本,你怎么看?”卢照辞扫了岑文本一眼。 “陛下,没有证据若是杀了楚王,恐天下人会说话的。”岑文本想了想说道:“眼下要紧的是颉利可汗之事,陛下何不待退了颉利之后,再来考虑这件事情。只要退了颉利,天下就会团聚陛下身边,一个楚王不过是蝼蚁一般而已。” “好吧!既然如此,就那先饶他一条性命。”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原以为朕的仁慈可以挽救他的一命,如今看来,他把朕的仁慈当做懦弱了。哼,简直是找死。你以为有颉利来了又怎么样呢?颉利此人胸怀大志,早就入主中原了,他进入长安了,还会支持你做皇帝不成?真是愚蠢。好了,先说说这个颉利吗?如何抵挡?” “陛下,颉利远道而来,粮草肯定所带不多,只要我们死守,对方必定会退兵的,只是,自从当初李大恩进犯长安的时候,将长安城墙破坏甚多,陛下登基到现,也没有好好修葺一番,恐怕很难抵御突厥骑兵的进攻。”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从长安城的兵力来说左翊卫大军一万五千人,左武卫大将军两万人,御林军一万人,加起来不过四万五千人而已,恐怕也是很难抵挡颉利进攻的。” “对方已经杀到武功了,就算大将军的兵马前来,恐怕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近的徐世绩大军也是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卢照辞皱着眉头算了算,却是摇了摇头。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以解救此危局。”崔仁师双眼一转,顿时拱手说道。 “你说。”卢照辞精神一振,指着崔仁师说道。 “迁都。”崔仁师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道:“迁都洛阳。洛阳乃是九州中心,有八关护佑,当年杨广可是花了大气力才建成了如今的雄城,远超长安,陛下若是迁都洛阳,不但能避其锋芒,能使的江山稳固。” “迁都洛阳?”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朕登基还没有一年,就弃守京师,这让日后天下人如何看待朕,朕又有何面目面对关中的父老乡亲。将他们丢给突厥人,让朕如何安心的去做一个皇帝。此计断断不可取。” “陛下。臣有句话,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了。”封德彝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这个时候是应该考虑太子的人选了。颉利可汗拥兵二十余万,兵锋甚盛,是应该暂避其锋芒。” “太子?”卢照辞神色一动,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臣请陛下立太子。”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 “好吧,朕会考虑的。”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上,李世民与颉利有渭河之盟,他卢照辞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运气了。立下太子,不但是对卢氏家族的考虑,重要的是对大唐江山考虑。既然自己是不会走的,那也就是说,必须要让太子有合适的机会离开这里。 “你们先外面等候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的圣旨随后就会到的。” “臣等告退。”众人知道卢照辞要静静的思片刻,众人赶紧退了下来,认真的殿外候旨。太子之事关系重大,非卢照辞不能定尔。 “崔大人,恭喜了。”众人刚刚出了大殿,就见长孙无忌朝崔仁师拱了拱手道。 “此话怎讲?”崔仁师惊讶的问道。那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来人,命卢恩派人护送楚王殿下去襄阳。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大殿内,卢照辞对殿角的一处黑影说道。话音刚落,就见那道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五郎,朕不得不如此,为了朕的后代子孙,朕也只得违背诺言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传命,册封皇嫡子卢承祖为太子,命尚书仆射岑文本、尚书仆射长孙无忌、中书令房玄龄、中书令杜如晦、中书令崔仁师、谏议大夫魏征、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辅政大臣,辅佐太子殿下监国。”卢照辞想了片刻之后,方才叹了口气,对服侍一边的成公公说道:“就按照这个去传旨吧!” “奴婢遵旨。”成公公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欢快之色来。太子大位终于定了,已经落入关东世家之手。这个时候,他居然有了一丝感谢裴寂的念头来,若非是他引来突厥骑兵,恐怕这太子之位这个时候还是不会定下来的。 卢照辞的圣旨很快就传与外面的诸位大臣,崔仁师满脸是兴奋之色,虽然辅政大臣之中,他的排名是很靠后的,但是太子却是自己的外甥,害怕日后的官位不够高吗?只是那封德彝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他自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万一长安一旦陷落,洛阳就成了国都,洛阳是什么地方,那是关东世家的地方,也只有利卢承祖为太子,崔仁师等人为辅政大臣,这样才能使的卢氏江山稳定。 第一百九十四回 诈 第一百九十四回诈 就满朝文武都思着如何与信任太子搭上关系的时候,凉王卢照英领着左翊卫大军,将裴寂府邸团团围住,连带数百口人命都被押到刑场之上,一口气砍掉了数百颗脑袋,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坐龙椅上的那位皇帝可不是前隋文帝,而是一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铁血帝王,他的屠刀不动则罢,一旦扬起,杀人可不是几个这么简单了。看看,裴寂这么大的官,瞬间就被族灭了九族,丝毫不顾及关中世家的看法。经过这一杀,卢照辞已经彻底的掌握了朝政,关中世家再也没有实力和卢照辞叫板了,而关东世家,却因为太子的存,也只得将以后的一切都压太子身上。 “虽然杀了裴寂,但是面对眼前的形势还是于事无补。颉利的大军就城外了。若非契苾何力和突利二人故意延缓军机,恐怕这个时候,长安城已经被对方团团围住。”卢照辞眉头紧皱,却是无可奈何。 “大兄,那颉利不过是两只手一个脑袋而已,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你给臣弟一万兵马,臣弟保证将那颉利的脑袋取下来。”说话正是卢照英,本来,他按照自家老头子的吩咐,虽然位列凉王,但是一直是深居自己的王府之中,一方面习练武艺来打发时间,一方面却是忙着造人工作。毕竟一府出了两个王爷,若是再张扬一点,就算卢照辞不会将自己等人如何,那些御史言官们恐怕也会借着这个王爷上位呢。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下圣旨让他诛裴寂九族,加上城外的突厥大军来临,知道自己的兄长终于想起了自己。 “你想要出征?”卢照辞笑问道。 “大兄,您就下令吧!”卢照英双眼放光。 “陛下,此事也只有凉王殿下去做,才有可能成功。”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 “颉利坐镇中军,其左翼原本为突利的,但是突利大军尚未赶到,如今的左翼为执失思力,右翼为契苾何力。四弟,你率领大军两万人,给朕猛攻执失思力,将他打疼,将他打怕。”卢照辞摊开桌上的长安地图,道:“对方必定驻扎高陵一带。四弟,你可有把握!” “两万大军?兄长,这样一来,长安城不也只有两万大军了吗?对方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长安了。要不,就给小弟一万吧!”卢照英自然明白长安城内还有多少的兵力,不由的紧张的说道。 “多这一万兵力并不算什么。就算有四五万的兵力又能如何?还是不够他颉利大军杀的。”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不光你领着两万大军,朕还准备让何潘仁领兵一万,装作李靖援军,其右翼游动,以迷惑颉利。” “那长安城?”卢照英睁大着双眼。 “哈哈,凉王殿下,陛下使用的就是一个诈字。”杜如晦出言说道:“颉利此人生性狡诈,虽然听信了裴寂之言,但是心中却不相信裴寂,从他如今屯集渭河以北,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这点就能看的出来,他不知道长安城到底有多少的兵力。也没有把握能一战而下长安。只要陛下将动静弄的很大,两面夹击,三路进攻,那颉利必定会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一个计谋,一个针对草原人的计谋。” “这就叫做彼攻我军,我攻彼心。”房玄龄解释道:“虽然有一定的冒险,但是却是眼下好的办法了。” “是啊,一个诈字了得啊!”卢照辞拍着卢照英的肩膀说道:“长安城、朕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只要你那边打的越凶,颉利就越加不敢动弹。” “兄长但请放心,小弟一定打的颉利望而却步,不敢狩猎渭河。”卢照英虎目发光,脸上是一片杀机。 “听闻当年前隋炀帝被困雁门关的时候,李世民率领援军,就是以一个诈字逼的突厥人撤了大军,这次我们也可以学学李世民。”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命人广置军旗,命长安城中的青壮立于大军之后,朕要与颉利对阵。” “陛下要与颉利对阵?”岑文本等人面色大变,那崔仁师赶紧劝阻道:“陛下,我军如今兵力匮乏,根本不能与对方野战,一旦那颉利突然发起进攻,那陛下的万千之躯,就要有覆灭的危险了。臣等建议还是收住长安城得为好。不济,这长安城还是可以支撑到一段时间的,就是巷战,也能阻挡住颉利十天半个月的,只要徐世绩大军赶来,足够能使的颉利可汗退兵。”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扫了岑文本等人一眼。 “陛下此举必然有用意,非臣等能预料的。”岑文本思了片刻,却寻找不出其中的含义,赶紧说道。 “朕要是不出城的话,无论这左右两翼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颉利都能看的出来,我长安城内确实是兵少,颉利如此就会不顾两翼的情况,率领那阿史那部族的骑兵渡过渭河,直趋长安城下,不顾一切的对长安城发起进攻。到时候,就算我们击退了颉利骑兵,那我们的长安城还像一个国都吗?”卢照辞苦笑道:“所以,这虽然是冒险之招,但也是无可奈何,这个险还是要冒一冒的。”众人闻言也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卢照辞说的话虽然众人不能接受,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些话是有道理。 “当你山中遇到老虎的时候,只有站那里不动,老虎才会忌惮三分,若是你转身就跑,那就是必死无疑。”岑文本点点头说道:“陛下,您既然要会颉利,让臣陪你去。” “也算臣一个。”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也算臣一个。”众人也纷纷出言道。 “哈哈,就让辅机与玄龄陪朕走一遭吧!”卢照辞众人脸上闪过,微微叹了口气道:“文本坐镇长安,一旦,一旦有事,立刻护送皇后和太子去洛阳。” “臣,臣遵旨。”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们先下去准备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又唤过岑文本道:“岑先生,你留一下。”岑文本神情一愣,崔仁师等人也愣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却是没有停留,各自出了宣室不提。 “陛下。”岑文本转过身来,脸上的谦和之色是浓了一点。 “岑先生,你与朕相识相知已经有数年有余,当初就是先生一手挑起了李氏诸子争夺帝位的斗争,才让朕短时间内捡到了便宜,登上帝位,朕十分感谢先生。”卢照辞忽然伸手从几案上取过一张圣旨来,边写边说道:“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若是太子有不幸,先生可诸子之中,择能者立之。” “陛下。您?”岑文本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中微微露出赤红之色。所谓的能者,岑文本知道并非指的是嫡子卢承祖,而是指的是卢恪,这位早慧的小家伙。按照岑文本的猜测,若非事情紧急,日后或许有依赖关东世家之举,这卢照辞或许是不会立卢承祖为太子的,或者说,起码不会现就立太子的。 “朕这也是以防万一。”卢照辞脸上露出笑容,停下笔来,轻轻的吹了吹,才用过了玉玺后,将圣旨递给岑文本道:“这次若是有危险,先生可护送太子去洛阳,登基称帝,到时候,朕怕先生不是崔仁师和关东世家的对手。何况,子幼母壮,非帝国之福也,是有可能有前隋文帝之事发生。到时候,先生可以酌情处理,而这道圣旨,可以必要的时候,救先生一命,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情吧!” “陛下!”岑文本神情一松,此刻却是面色大变,顿时跪了下来。所谓得子幼母壮,指的是汉武帝时期,汉武帝年幼,为王太后所制,不能掌控朝政;而所谓的前隋文帝之事,指的是前隋文帝文帝为了夺取江山,趁着北周天子年幼,又是自己的外孙,一下子就夺取了北周政权,建立了大隋。卢照辞的这道圣旨不但将崔皇后算计其中,就是整个崔氏都被算计其中,可以想象,岑文本有这道圣旨手,就等于掌握了皇帝废立之权,关系是何等的重大。岑文本智谋高深,但是此刻也不由的吓的冷汗直流。 “嘿嘿,不必如此,朕不是这么简单就被颉利大军所杀的。”卢照辞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冷哼道:“朕现后悔的是,当初为名声所累,否则,岂会有今日之事,那颉利可汗也是找不到陇山小道的存。” 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虽然他是跪地上,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卢照辞言语之中的杀气,如同斧刃加身一般,割的岑文本满脸的冒着冷汗。可以想象,卢照辞经过这一次裴寂事件之后,对自己的这些臣子恐怕是没有以前那般的宽容了。看来,以后当差可是要小心点了。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接下了圣旨,低着脑袋,缓缓的退出了宣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皇宫的,待到了宫外,岑文本感觉身上的那股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后的一阵冰冷。 “老爷!”仆从管家看着岑文本的异样,赶紧上前搀扶。 “快,回府。”岑文本一边上车,一边挥手道。 就长安城内的卢照辞准备迎击颉利大军的时候,长安不远处,渭河以北的,颉利大军的营帐之中,颉利可汗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这陇山小道虽然让他赚了不少的便宜,但是同样让他损失惨重,粮草军需根本就能运送过来,如今能运送前来的,不过是随身携带的少量的粮草,根本就不能支持很长的时间。而裴寂当初答应的支援粮草之事也没有兑现,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每天耗费都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专门靠抢劫,根本就不能维持大军所需。 “中原人是不能小觑的。”大帐内,颉利大汗望着大帐中间的烤全羊,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大汗为何如此说?”执失思力惊讶的问道。 “裴寂这个老东西,早就有了算计,让我们出兵长安,走的是陇山小道,陇山小道难行,粮草都运送不过来,如此一来,我们大军的粮草都会掌握他的手上,就算我们攻陷了长安,恐怕所得也不会太多。金银财宝虽然重要,但是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用。他也是害怕,我攻下长安之后,就赖那里不走了。”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这些汉人都是很狡猾的。” “大汗,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抢就是了,关中这么大一个,难道还怕找不到大军就食用的地方了吗?”执失思力不满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抢,抢,你就知道抢,什么东西都能抢的话,那民心是能抢的吗?”颉利可汗不满的说道:“草原虽大,但是生存条件恶劣,中原花花世界,这才是好地方,这次我南下中原,就是准备不走了。” “大汗不准备走了?”雅尔斤将军也乐呵呵的说道:“不错,这花花世界,就应该是大汗享受的地方,那卢照辞又有何资格享受这等江山。大汗,不要担心,明天,只要给我一万骑兵,我就能为大汗拿下长安城。”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担心的是这长安城内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四万大军。”颉利可汗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忧色,淡淡的说道:“这些中原人,都是狡诈非常,一个裴寂就如此难对付了,何况,夺了李氏江山的卢照辞。想那李氏的李世民我也曾见过,是个了不得的角色,没想到居然败卢照辞的手中,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当初处罗可汗位的时候,长孙无忌出使定襄,听说他的手下有一支神秘的队伍,专门刺探情报,还有暗杀敌方首领,当初处罗可汗就是死这些人手中,我是担心,这里是长安城,卢照辞难道真的没有发现裴寂的一举一动。万一他要是引诱我上当的,前有敌兵,后又缺乏粮草,这可就不妙了。执失思力,明日,你就去长安城,看看,让卢照辞赶紧投降。” “去长安,见卢照辞?”执失思力面色一变,他可是不敢去那个地方的。 “蠢材,大汗是让你探长安的虚实。”勃帖一边说道。 “勃帖,你也去。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裴寂了,若是可以的话,你就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裴寂。告诉他,既然本可汗应约而来,那么他也应该应约而行,那裴寂大唐也是一位高官,你去了长安城必定能见到他的。只要看到了你们,他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颉利可汗又吩咐道。 “敌袭!敌袭!”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长空。 颉利可汗面色一变,自从马三宝趁着夜色进攻牙帐之后,他就夜袭感到敏感了,一听见又有人夜袭,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手执马鞭,正待冲出牙帐,就见部将施罗叠闯了进来。 “大汗,是卢照辞亲自领兵来袭我大军左翼。”施罗叠赶紧说道:“有数万骑兵,为首一人十分勇猛,背后有一大旗,上面写了一个‘卢’字,必然是卢照辞。” “不可能,那卢照辞好歹也是一位皇帝吧!这黑灯瞎火的,他居然赶率兵前来夜袭,难道就不怕死吗?”勃帖惊讶的说道。 “不,这就是卢照辞,他做的出来。”颉利脸上现出一丝沉思来,淡淡的说道:“卢照辞敢出来野战,这说明,长安内的城防恐怕不是裴寂所说的那么虚弱啊!” “杀!”忽然大帐之外,又传来一阵喊杀声,喊杀声震天,众人仔细分辨一番,却是发现从右翼传了过来,若那个众人惊讶不已。 “可汗,我军右翼也出现了不明军队。”这个时候,又见一部将阿胡儿闯了进来。 “怎么又有大军前来进攻?”颉利可汗面色再次一变,惊讶的说道:“这长安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队?居然想两面夹击。那卢照辞有这么大的胆量?你可看清楚了,右翼军队是打着何人旗号?” “好像是个‘李’字。”阿胡儿摇了摇头说道:“乱军中看不清楚。” “可汗,难道是李靖?”施罗叠面色一变,惊叫道。 “整个大唐军队中,有人敢这个时候突袭我大军的,必定是李靖。”颉利可汗面色冷峻,眉头紧皱,显然是思着什么。眼下的局势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颉利可汗疑心病甚重,接连出现的突然袭击,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让他对裴寂提供的情报感到怀疑了。毕竟这中原对于草原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长安城作为京师,有众多的军队也是有可能的。 第一百九十五回 又诈 第一百九十五回又诈 乾清宫外,广场极为宽大。本是隋炀帝留下来的。隋炀帝好大喜功,当年为了接待各个臣属国家,就扩建了乾清宫外的广场,广场之上,可以容纳万人之多。这个时候,广场之上,每隔数步就有一个侍卫立那里,双目森冷,望着御道上的一切。 乾清宫太和殿内,百官云集,就是连平日里不上朝的卢照英也赶了过来,身披战甲,列群臣之后,其余的诸如长孙无忌等等,都淡淡的望着缓缓走入大殿的执失思力。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大唐皇帝,我是来自草原,奉至高无上的大汗之命前来见你,大汗有命,让你赶快投降。如此大汗皇帝就会留你一条性命。”执失思力扫了宝座上的卢照辞一眼,脸上却是一副傲慢的神情。 “你就是执失思力?”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刚才进大殿的时候,左右张望,是不是寻找什么人啊?如今却又没有见到他,是不是感到十分的好奇啊!” 执失思力闻言面上一变,紧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卢照辞,你若是不想让长安城变成一片废墟的话,就乖乖的投降。” “放肆!”就这个时候,执失思力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袭了过来,接着就感觉膝盖处传来一股巨力,一声惨叫,双腿情不自禁的就跪地上,然后就感觉到双肩被一股巨力压的死死的。头顶上一股杀气席卷而来,压的执失思力不敢动弹。 “陛下面前,你也敢放肆,难道是想找死吗?”那执失思力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生者豹眼黑腮的将军,面容凶恶,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双目冰冷无神,是杀机。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 “大唐皇帝陛下,你不能这般对我,我是大汗的使臣,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难道不记得了吗?”大殿内响起了执失思力惊慌的惨叫声。 “勃帖!你来不就是想看看裴寂不的吗?”突厥使臣之中,勃帖正考虑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雷的声音,震动的勃帖面色发白,一脸的惊慌之色。 “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勃帖双眼发直,偷偷的望着大殿宝座上的那个年轻男子一眼,却发现,对方正望着自己,不由的面色一变。 “不用望了,你刚一进城,朕就知道你来的目的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几年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颉利可汗身边的重臣是何等的模样,早就辨认的清清楚楚。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勃帖乃是颉利可汗的近臣,一向是充当军师存的人物,这个时候居然也出现使臣之中,顿时让他好奇无比。 “朕有锦衣卫,论及情报,天下没有人能比的过朕的。”卢照辞冷笑道:“你以为这长安城乃是你们的草原吗?朕告诉你,不是。来人,将裴寂的首级带上来,让勃帖带回去给颉利。勃帖,你回去告诉颉利,朕要为死草原上的万余大唐精锐报仇,他的二十万人马就不要想着回草原了。哼哼,既然他不想草原上的主人,自然是有人做的。” “哈哈,大唐皇帝,你这句话只能骗骗别人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的军队,近的也是洛阳,到长安恐怕还要有十天的距离。”勃帖一见卢照辞已经认出自己了,也不再躲执失思力的后面了,当下站了出来,冷笑道:“而你们能打的将军李靖,这个时候恐怕还泾州城下吧!他要是支援长安,恐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就凭借你长安城的四万士兵,如何是我大汗二十万大军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乖乖,啊!裴寂!” 却见一个内侍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正有一个头颅,白发苍苍,不是裴寂又是何人。没想到裴寂真的被卢照辞所杀,这是他想不到的。为重要的是,裴寂一死,那军中粮草可就不妙了。 “你是不是想,裴寂一死,你们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可就要没处要吧!”卢照辞冷笑道:“要不要朕给你们点。” “卢照辞,你休要得意,我大汗的二十万大军只要攻破了长安城,照样能拿到粮草。”执失思力嚣张的大喝道。 “来人,将执失思力、勃帖每人杖三十军棍,赶出长安城。”卢照辞满脸杀机。 “臣遵旨。”卢照英闻言,嘴角咧到了背后,右手一挥,大喝道:“带出去,给我狠狠的打。嘿嘿!”只见卢照英一声令下,就有御林军将士走了进来,也不顾执失思力和勃帖的挣扎,就将两人拉到殿外,脱掉衣裤,狠狠的打了三十军棍,极羞辱之词,可怜这两人来到长安本来是为了窥探长安城的虚实的,哪里想到的时候,卢照辞早就有准备,不但羞辱了两人一顿,是让两人挨了一顿打,这些御林军将士本就对突厥人仇视不已,若非卢照辞暗中下令不许打杀这二人,恐怕这二人早就被这些御林军将士给打死了,饶是如此,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丢长安城外,由其他随行前来的突厥士兵抬了回去。 “陛下,此举太过大胆,万一颉利可汗率兵前来猛攻长安,那该如何是好?”封德彝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朕若是今天不摆出强势的态度,恐怕这颉利就能看的清楚我们的虚实,恐怕真的要越过渭河,猛攻长安了。”卢照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颉利很是疑心,若是不如此,恐怕他心中是怀疑了。” “陛下所言极是,这个时候,恐怕是轮到颉利愁眉苦脸了。他若是知道裴寂已死,后方或许还有人起兵造反,恐怕他是不好逗留这长安城下,就想着回草原了。”房玄龄也出言说道:“他是不会想到,陛下之所以这么强势,就是为了掩饰城中兵马稀少的缘故。” “为重要的是,陛下居然让这两人走御道,嘿嘿,整个广场之上,御林军侍卫居然比平日里少了近十倍。让人以为,我大唐长安城内士兵稀少,原本守护皇宫的御林军都送上了城头,用做防御之用了。”长孙无忌也奸笑道:“若是一般的人,肯定知道我们兵力稀少,但是颉利此人多疑,恐怕就认为陛下是故意如此的。好让他上钩。臣看这次颉利可汗可就要头痛了。”大殿内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也确实像房玄龄、杜如晦所猜测的那样,这个时候的突厥中军大帐内,颉利可汗满面沉思之色,他旁边雅尔斤、施罗叠等等突厥大将却是满面的怒火,纷纷叫嚣着现就杀进城去,为执失思力和勃帖报仇,作为大草原上的将领,曾几何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拔掉了裤子打屁股的。 “大汗,你可得为我们报仇啊!”执失思力惨呼道:“臣看那卢照辞只是要掩藏他心中的恐惧而已,他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马,长安城也空虚无比,这个时候,正是进攻长安的好时机啊!” “此话怎讲?”颉利可汗惊讶的问道。 “可汗,那卢照辞护卫宫殿的卫士也不过是几百人而已。想想,中原的皇帝都是胆小之辈,守护宫殿的御林军都是以万计,这个时候,却只有几百人,由此可见,其兵力空虚,除掉支撑门面的人外,其余的人都已经登城防守去了。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力。”执失思力大声说道。 “对,对,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力。大汗,进攻吧!我手下的兔崽子们都已经等急了。”雅尔斤将军大声的喝道:“他们离开女人很久了,快要忍受不住了,大汗,让他们攻下长安,将卢照辞的女人俘虏过来,送给大汗享用,把长安的女人俘虏过来,送给底下的兔崽子们享用吧!” “对,大汗,听说长安城内的人富得流油,儿郎们都等急了。”施罗叠也乐呵呵的说道。 “勃帖,你怎么看?”颉利可汗又朝勃帖问道。 “可汗,卢照辞此人奸诈无比,他手下的锦衣卫就我等刚刚进城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出了臣来了。进了大殿,他就将裴寂的首级给臣看了。依臣看,卢照辞恐怕早就知道了我们出了陇山小道。他还说可汗若是不想当可汗的话,会有人当的。恐怕我们草原内部有内奸。总之,大汗,要小心啊!长安城内,到底有多少兵力,绝对不能依照裴寂提供的消息来判断。至于,执失思力所见到的皇宫卫士,依臣看来,恐怕也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觉得连皇宫内斗没有多少守卫了,那长安城也就没有多少守卫。臣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长安城内必定有大量的军队,他们等候着大汗的进攻,将我们拖长安城下,拖的我们粮草耗,拖的草原上的那些野心家们起来反可汗,要知道薛延陀部的夷男父子可都是对可汗之位虎视眈眈啊!” 第一百九十六回 再诈 第一百九十六回再诈 “不错,你说的不错,这个卢照辞本就是生性狡诈,他这是为了引诱我上当啊!”颉利可汗皱着眉头说道。 “可汗,那卢照辞若是知道我们是通过陇山小道前来的,那为何将武功、三辅等县任由我们去占领呢?”施罗叠显然是不同意勃帖的话来,冷哼哼的说道:“我听说中原的皇帝往往标榜仁义,想来那卢照辞也是如此,难道他就仍由他的子民为我们所杀吗?我看是那卢照辞故意吓你们的,好逼迫我们退兵。大汗,依照我看来,这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干脆你派一万骑兵给我,臣去试试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实力与大汗争锋。若是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的话,大汗就找他们要粮草,要金银财宝,来换取我们退兵,若是没有这个实力的话,大汗就干脆一股而下,攻陷长安。自己也来当这个皇帝。” “不错,以本将爷看来,这个卢照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就没有这么厉害。大汗,不若让我们试着进攻一下,看看对方的实力再说。”雅尔斤也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有道理。”颉利可汗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施罗叠,明日,你领两万骑兵,前往高陵,看看卢照辞派何人去迎战,我亲自领兵前往渭河,看看卢照辞的虚实。” “是!”施罗叠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下去点集兵马,准备明日大战不提。 而此刻,长安城内,旌旗招展,数万精壮被长孙无忌等人组织起来,身上披着大唐的明光铠甲,有的虽然没有铠甲,但是也是手执旌旗,作为佯军,以迷惑对方。 “四郎,据情报,施罗叠引军两万,明日到达高陵,你明日也领兵两万,与其野战。一定要歼灭对方,要将声势闹大,以显示我军军威的雄壮。”卢照辞拍着卢照英吩咐道。 “兄长,你但请当心,臣弟绝对不会辜负兄长重托的。”卢照英迟疑了片刻,方说道:“只是兄长,明日可得要小心点了。那颉利可汗手下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兄长要是万一不敌,可以退守潼关,凭借潼关天险,必定能挡住颉利大军。关中,关中丢失了还可以夺回来,可是兄长身系大唐安危,不可轻言生死。” “放心吧!朕会没事的。”卢照辞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说道:“朕得天命,来到这个世上,岂是任何人都能取得朕的性命的。” “那兄长小心,小弟先下去准备了。”卢照英点了点头,方告辞而去。自去准备不提。 渭河边,卢照辞领着数十骑兵望着远处的青山,他身后,隐隐约约可见旗帜飘扬,隐隐可见寒光闪闪,可感觉空中煞气冲天。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身披金甲,面色冷峻,望着远处,却是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他身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脸上却是露出紧张之色。毕竟这将面对的是二十万骑兵,而非二十万只蚂蚁。 “陛下,要不要将那渭桥给拆掉,这样还能阻挡颉利骑兵片刻。”长孙无忌指着不远处的渭桥说道。 “不能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若是拆掉了这个渭桥,那不就是等于向颉利说,朕心怯了吗?这样,他就会知道,朕实际上并没有足够多的兵马来阻挡他,他就会率兵渡过渭河,直取长安城了。” “陛下所言甚是。”房玄龄也说道:“一个小小的渭河是抵挡不住颉利的骑兵的。他的二十万大军,就是将手中的马鞭丢入渭河之中,也能将渭河截流。二十万大军每人丢下一包土,就能形成一条康庄大道。所以,有没有渭桥根本是一回事,都不能阻挡颉利大军,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这渭桥,以诈颉利。咦!陛下,您看那里!好大的一股烟尘啊!” “玄龄,那不是烟尘,而是二十万骑兵。”卢照辞幽幽的说道:“朕倒是想看看这个颉利可汗生而是什么模样。” 果然,卢照辞话音刚落,就见渭河北岸现出一道黑影来,其长绵绵,其势滔滔,如同巨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缓缓逼近。数十万的战马同一时间践踏大地之上,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好像就这一刻,整个宇宙都要崩塌了一样。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卢照辞等人不由的吞了口吐沫,那身后的骑兵是不济了,脸色苍白,身形颤抖,就是差点跌落马下了。若非前面有卢照辞前面撑着,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辅机,那就是颉利可汗?”卢照辞指着队伍前面的穿着雪白袍服的中年壮汉问道。远远望去,一丝威严盘旋其眉宇之间,英姿不凡,显然非是普通之人。 “回陛下的话,那人正是颉利可汗。”长孙无忌赶紧回道。 “倒是一个英雄人物,难怪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草原,杀朕万余士兵,确实是不同凡响。”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大汗,对面那人就是卢照辞。”战马之上,执失思力忍住屁股上的伤口,指着对面的金甲武将说道。 “英姿不凡,年纪轻轻,居然能统治中原,确实不同凡响,是个劲敌。”颉利可汗望着对面的年轻人,不由的说道。 “大汗,看看对面的不过十数骑,不如我们冲过去,一口气将卢照辞灭掉,这样我们的长安城也能不战而下了。”执失思力忽然惊讶的说道:“咦!他们怎么还留着渭桥?这个卢照辞真是愚蠢,居然没有将渭桥拆掉,这不是方便我军的吗?” “不,卢照辞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愚蠢。”颉利可汗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说道:“看看,卢照辞的身后,隐隐有雄兵埋伏其后。施罗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受到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率领两万大军的埋伏,如今双方正厮杀。还没有结果出来。雅尔斤将军那边也有不明敌情,还有也有两万大军对他大军发动了袭击。”执失思力赶紧回到。 “按照裴寂给的情报,长安不过四万多人,卢照辞居然一口气派出四万人,那也就是说长安城中如今不过几千人而已,怎么面前隐隐有千军万马呢?”颉利可汗惊疑道。 “大汗,会不会是疑兵呢?”执失思力疑问道。 “应该不会,卢照辞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岂会做此等冒险之事,也罢!待我问上一问。”说着趋马向前,大声喝道:“对面的可是大唐天子卢照辞否?” “哈哈,正是朕!敢问对面的可是草原霸主颉利可汗否?”卢照辞见对方停下队伍而不进攻,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是不畏惧,打马而出,大笑道:“可汗不远千里来我关中,不知有何贵干啊!” “卢照辞,你我都是聪明人,我只想问一句,如今天下谁主沉浮?”颉利可汗哈哈大笑道。 “怎么,颉利可汗草原上折腾的不够,难道还想来中原吗?”卢照辞冷哼道:“中原乃是中原人的中原,而不是可汗的中原。看看,朕的身后,有一万万人都看着朕,也随时准备这迎候着可汗的铁骑。颉利可汗,你的铁骑能应付的了这一万万百姓吗?” “是否能应付,恐怕你卢照辞是看不见了。”颉利可汗话音刚落,就朝左边望了过去,却见左边有一个突厥骑兵闯了过来。 “大汗,施罗叠将军战败!”那个突厥小兵大声说道:“对方战阵之后,现出了李字大旗,怀疑是李靖大军前来。” “李靖大军?难道真的上当了?”颉利可汗面色一变。 “那卢照英和李靖大军已经回合,正朝这边而来,其声势浩浩荡荡,旌旗遮天蔽日,计有十数万之众。还请大汗早做决断。”这个时候,那名突厥探马又说道:“施罗叠将军已经退回大营了。而突利、契苾何力大军也开始停止不前,仍然驻扎陇山小道,不肯南下。” “这个该死的家伙。”执失思力猛的大喝道:“大汗,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要不,一鼓作气冲杀过去,夺取长安吧!” “不,卢照辞早就有了准备,否则也不可能孤身带着十数骑站大军之前,看看那些人,各个骑马上不动,毫无畏惧之色,显然是心中有了底气,背后必然有大军撑腰。如今卢照英和李靖大军已经朝这边杀了过来,一旦与卢照辞合围,那我们必然是损失惨重,那突利如今还陇山小道口,我们损失惨重的话,他必然会来进攻我们。那样一来,我们莫说是占领长安了,就是草原恐怕也回不去了。传命,后撤二十里,寻找有利地形扎下大营。”颉利可汗仔细分析了一下,说道:“催促突利和契苾何力赶快来回合,然后再来查探一番卢照辞的虚实。有了他们的到来,我才能有和卢照辞一战之力。” “是!”执失思力不敢怠慢,恶狠狠的瞪了对面的卢照辞一眼,方才指挥着大军朝后撤去。 第一百九十七回 各自的算计 第一百九十七回各自的算计 “陛下,他们总算是走了。”房玄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是绝世智者,但是到底是文人,不是久经沙场考验的将军,对面的不是一个凶人,而是二十万突厥士兵,这二十万突厥士兵如狼似虎,就光是那气势就足够房玄龄吃上一壶的,让是让面对随时都会爆发出强大战斗力的敌人,已经是相当难为他了。 “不,他们不是走了,而是窥探我军。”卢照辞面色凝重的望着对面的颉利可汗。长孙无忌等人望去,果见那颉利可汗还不是的回头相望,果真是窥视唐军虚实,一旦唐军有什么异动的话,对方的二十万铁骑就会迅速的杀了回来,渡过渭水,将众人碾成粉碎,然后南下中原。两人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再也不敢乱动了。好不容易等到对面不见颉利可汗的身影的时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诈过去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居然有中劫后余生的感觉。 “也不算是诈过去,颉利可汗可还是对面寻找有利地形扎下大营呢!随时都能渡过渭水,直达长安城下的。”卢照辞狠狠的说道:“走,回城,看看凉王那里怎么样了。朕看那颉利后撤军,恐怕是因为他的左翼出了问题了,凉王或许已经获胜了。” “是!”众臣也都打马而走。瞬间十数骑就消失渭桥旁边,而他身后,还有数十杆大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卢照辞的身后,那里有什么数万大军,其实上不过是数百人手执着数十杆大旗而已,再次诈了一下颉利可汗。 “拜见兄长。”刚到长安城下,就见卢照英浑身是鲜血,站身边,还有岑文本等人,居然也是一身盔甲。 “四弟,岑先生,你们这是?”卢照辞一下子将卢照英扶了起来,却是惊讶的望着岑文本等人。 “陛下能诈那颉利可汗一下,臣等也收集了城中的精壮,帮助凉王诈了一下施罗叠,唬的施罗叠军心动荡,趁机被凉王殿下击溃,狼狈逃窜而去。”岑文本等人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能得众卿辅佐,乃是朕之幸也!我大唐上下君臣一心,哪里还怕什么颉利可汗,就算对方有千军万马前来,朕也是不怕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大兄,左翊卫大军这次可是负伤甚众。”卢照英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道:“死伤近了八千人,几乎是打残了。” “朕知道,待这次击退了颉利可汗,朕会建造一个陵园,像这样的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每年都应该受到皇室和朝野的祭祀。”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英明。”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一亮,一起拱手道。这些人都是人精,卢照辞这一招可是狠了,不但聚集了军心,让那些人为卢照辞所用,为重要的是,日后大唐军队对外作战的时候,这些士兵还不会奋勇杀敌,活着可以升官发财,就是死了,也能得到优厚的抚恤,能葬入陵园之中,得皇室祭祀,受万世敬仰,是何等的风光。 “可有李靖和徐世绩他们的消息?”卢照辞一进皇宫,就有卢青云迎了上来。 “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都往长安而来,其中大将军已经命尉迟敬德领骑兵两万先行一步,大约三天后就能赶到长安,骠骑大将军率领大军八万人,大约能三天后能赶到长安,但是骠骑大将军到达长安后,也是疲惫之师,根本就不能投入到战场之上,真正能形成战斗力的恐怕也得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成。”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将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那也就是说我等还要支持四天,才能彻底的有击退颉利大军的把握了?”房玄龄脸上略微带有一丝忧色,若是真是如此,那压力可就大发了。 “房大人所言甚是,恐怕是真的熬过这几天才好。”卢青云点了点头道。 “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 “无他,拖尔!”岑文本等人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手中无兵,再怎么也不可能抵挡的过二十万骑兵,一旦对方发起疯来,用二十万精通骑射的骑兵攻下这座长安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只能拖一阵算一阵了,能拖到尉迟敬德和徐世绩赶到长安城,那就有了和颉利可汗一战之力了。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颉利可汗也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大军的到来,毕竟有这么一支力量放身后,他也是不放心的,他要消弱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实力。这样或许能为我等赢得一段时间来。”卢照辞分析道:“若是朕,朕也不能让突利这股大军盘旋自己的后边,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的后军产生威胁。如今就是不知道,这个突利和契苾何力什么时候到来了。朕倒是希望他们能晚一点到来。这样,朕或许还能摆上对方一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再这几天当中,命人加紧加固长安城墙,免的这个颉利狗急跳墙,不顾突利大军的到来,就对长安城发起进攻。”卢照辞又吩咐道。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己方的猜测,能不能成立,那还得看天意如何了。所谓谋事人成事天,只有自己这边认真的做好了准备了,这才不怕对方有什么其他的诡计。 渭水以北二十里处,颉利可汗牙帐内走来走去,面色阴霾,他的对面,雅尔斤等突厥贵族将领们脸上都是露出愤怒之色,就是施罗叠脸上也露出一丝又羞又怒之色。他是战败了,虽然这个战败是有着不同的原因的,但是他率领的可是阿史那部族的精兵的。可是仍然是败对方两万精兵之手。 “你真的见到了李靖?”颉利可汗死死的盯住施罗叠。 “没错,那人正是李靖。”施罗叠相当肯定的说道:“末将可是听见那万军中有人大喊大将军的,如今大唐只有一位大将军,那就是李靖了。否则还有何人会自称是大将军的。”可怜的施罗叠只是一个只知道使用武力征服一切的武夫,哪里是岑文本这种妖人的对手,一个小小的计策,就使他自认为见到李靖了。 “看来李靖是真的来了。”颉利可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难怪今天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面对二十万大军居然毫无惧色,他恐怕早就准备好了,一旦我军发起冲锋的话,李靖大军就会插入战场,击我后军,加上两面夹击,我军就是不会全线败退,恐怕也是会死伤惨重的。” “大汗,如今该如何是好?”勃帖轻轻的问道。 “命令契苾何力、突利率领大军来与我军来会合。凭借我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就算攻下了长安城,也是损失惨重,白白的让突利和契苾何力占了便宜,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要他们去进攻长安。”颉利可汗冷哼道:“施罗叠,你是打了败仗,不过,我却不杀你,你去和卢照辞交涉,告诉他,我要粮食五十万石,布匹二十万匹,金三十万两,让他准备这些东西来,我就撤兵,否则,我就攻打长安城,他若是不给,我就自己去取。看看,还是他损失的大,还是我们损失的大。” “大汗,属下以为卢照辞肯定是不会给的。”勃帖忍不住说道。 “他自然是不会给的。不过,我要与拖时间,只要拖个五六天的,待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到来后,就是他送上门来,我也不要。这点东西如何能够,我要的是中原花花江山。”颉利可汗不屑的说道:“卢照辞是没有那个把握能野战中击败我突厥骑兵的,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与我讲条件。哼哼,我也愿意和他们讲讲条件,慢慢的拖住他们。” “大汗,我们有援兵,他们也是有援兵的。万一,这个时候,他们的援兵来的比我们多,那该如何是好?”勃帖赶紧问道。 “就算有多的援军又能怎么样,如何是我阿史那骑兵的对手。”雅尔斤将军不屑的说道:“大汗,何必等突利和契苾何力呢?只要给我五万大军,我就能替你拿下长安城。” “他们哪里有多少的援军,据我所知道,唐朝的军队大多聚集河北、山东,哪里能有这么快就到长安城下,那李靖能到长安城下,大概也是因为骑兵的缘故,也不过一两万骑兵而已,虽然能改变局部战场的局势,但是却改变不了总体战争的形势。”颉利可汗冷哼道:“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只要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到来,我们起码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进攻长安,两天的时间,难道我们就攻不下长安城吗?”雅尔斤等人闻言,双眼一亮,顿时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来。人生哪里有攻下一个国家的都城来的刺激呢? 第一百九十八回 耍的就是你 第一百九十八回耍的就是你 “陛下,施罗叠来了。说是要和谈的。”宣室内,岑文本脸上堆满着笑容,走了进来,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也都一起进了宣室。 “哦,看来他是想拖时间了。与朕倒是想的一样。”卢照辞放下手中的书卷,冷笑道:“他是怕契苾何力和突利后面捣鬼,所以一定要等上这二人到达长安城下后,再发起进攻,让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为前锋,不但可以试探我大唐的虚实,为重要的是,他要消耗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实力。一石二鸟啊!只是他恐怕没有想到的是,朕也是打这个主意,朕也是要拖时间的,拖到徐世绩、尉迟敬德的大军到来,朕看他退不退兵。” “这个颉利胃口可是很大啊!陛下,请看,这是他的条件。”岑文本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卢照辞。这正是颉利递来的国书。 卢照辞接了过来,打开一开,却见上面写着:“粮食五十万石,布匹二十万匹,金三十万两,啧啧,好大的口气啊!颉利能吃的下这么多吗?文本,你们看看,好大的口气啊!” “他显然是想打着拖的主意。”崔仁师冷笑道。 “那你们就和他谈,既然他想拖,那我们也就拖就是了,朕也不着急。”卢照辞将国书扔了过来,道:“一边命令精壮抓紧修葺城池,一边和他扯皮,看看,谁能笑到后。你们五个人每天派上一个人,和他去说。” “是!”岑文本笑道:“只是臣怕到时候轮不到臣了。”这谈判扯皮肯定是从官位小的到官位高的,岑文本为众人之首,而且徐世绩的大军也是四天后就到了长安,这后一天自然是轮不到他了。 “臣听说这突厥人身上有股腥臭之气,一年半载都不洗澡,如同野人一般,岑大人若是喜欢,下官就让给岑兄就是了。”说话的是杜如晦,难得他也开起玩笑了。 “这种享受还是留给杜大人自己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哈哈!”岑文本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大殿内顿时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去和他扯皮去吧!朕就掺和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如今只等着徐世绩和尉迟敬德的大军就是了。” “臣等告退。”众人一见卢照辞是这种态度,自然知道该是告退的时候,当下众人行了一礼后,方告辞而去。 “杜兄,今日就劳烦你了。”众人出了宣室,岑文本拱手道:“一定要做的真实,让对方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样才能让对方感觉到我们是真谈。” “岑兄放心就是了。”杜如晦点了点头道。 “施将军,可汗的要求实是太高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大唐实是拿不出这么多啊!”武英殿内,杜如晦态度甚是谦卑,忍受着施罗叠身上的腥膻之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告诉你,可汗是怜悯双方战士的性命,才会答应和你们的和谈,就这么点东西,那卢照辞都拿不出来,告诉你,这是低的,若是再如此,这些东西可是又要涨了。”施罗叠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恶狠狠的望着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我们走,明天再来。” …… “今天怎么又换了一个人了?哦,官位比前面的高了,哼哼,总是和你们这样的人谈,也没有什么效果,你们应该换一个能做主的来,那卢照辞,让那卢照辞来见将爷!” …… “这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们到底能拿的出来多少东西?说给将爷听听!” …… “让卢照辞来,让卢照辞来,否则我家大汗兵马就要进攻长安了,到时候,玉石俱焚,可就不要怪我家可汗不讲仁义了。” …… “嘿,你不要说,本郎君还真的陪陛下与颉利对阵过。” “就你这样,莫不是被突厥人给一刀给劈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等这些青壮都大阵之后,那颉利还渭河之北,哪里知道对面的大阵的虚实,告诉你,我当时可是好生害怕,陛下就带着十数骑兵会阵颉利,他身后,不过千余兵,其余的都是我们这些未经过训练的青壮,万一这颉利可汗看透了我军的虚实,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莫说是我,就是陛下或许都不能保存。怎么样,听说过几天还要招我们这样人迷惑颉利大军,你要不随我去报名,很是刺激啊!” 大唐提供华贵的马车里,施罗叠早就气的面色通红,不停的垂着大腿,怒喝道:“可恶的卢照辞,居然欺骗我们伟大的可汗。我一定要告诉大汗,一定要告诉大汗,让他马踏长安。让他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杀了。快,快出城!”施罗叠再也不想长安城中多呆上片刻,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耍了。 却不知道,就马车隆隆而过的时候,马车左右,现出两个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相视而笑,道:“走,向统领大人汇报去。”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颉利牙帐之中,颉利可汗死死的盯着施罗叠问道。 “回可汗的话,若不是小人长安大街上偶尔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根本就不知道,长安城内此刻空虚无比。他们还说过两日,还准备去报名,还像上次渭河一样,欺骗可汗。”施罗叠低着脑袋说道。 “可恶,真是可恶。这个卢照辞居然欺骗了我!”颉利可汗狠狠的将马鞭砸地上,冷哼哼的说道:“什么早就知道了,都是废话,他根本没有一点准备,只是来诈本可汗的。我说呢!那小子自诩为仁义,哪里会肯以武功等县百姓为饵引诱老子来屠杀的,原本,他是没有办法!这下好了,让了多了四天的时间。” “大汗不必担心,依小人猜测,卢照辞虽然得了四天的时间,但是援兵并没有赶来,否则的话,也不会那长安百姓的对话。”勃帖却是面露喜色,哈哈大笑道:“那卢照辞每天都派着官员来迷惑我们,恐怕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当初虽然让长安城内的青壮装作精锐士兵,骗过了大汗,今日又是这些青壮不经意间将这个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了我们,真是天意啊!大汗,这就是天意。” “突利和契苾何力他们到哪里了?”颉利可汗也点了点头问道。 “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勃帖回答道:“都说道路难行,或者说是遇到了不明敌情。总是拖延借口。” “哼哼,他们不来也就算了。看来裴寂当初所说的长安的情报是真的,长安城内本就只有四万多一点的人马,前些日子和施罗叠激战,虽然我军小败一场,但是对方显然也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恐怕也是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力,这样一来,长安城内就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我们二十万的骑兵难道还攻不下这个脆弱的长安城吗?”颉利可汗冷哼道:“传命三军,渡过渭河,进攻长安,凡是攻入长安者,任他强抢三天。” “是!”雅尔斤、执失思力、施罗叠、勃帖等人纷纷应声,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这下终于能拿下长安了。众人如何不兴奋。 霎时间,三军齐动,二十万大军朝渭河南岸杀了过来,煞气冲天,喊杀声早就惊动了长安城内的君臣。 “哈哈,看来这个颉利是被朕气到了,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宣室内,卢照辞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担心神色。 “主不可怒而兴师。颉利可汗怒而兴师,加上我军防备甚严,大军都已经聚集,对方必败无疑。”房玄龄拱手说道。 “不错。”卢照辞站起身来,道:“玄龄,你与君羡领兵五千,加上城内临时组织起来的青壮守城,朕亲自去会一会颉利的骑兵。” “臣遵旨。”房玄龄、李君羡赶紧领命。其余众将也都跟随卢照辞身后,领兵出城迎敌不提。 渭河之滨,大军云集。数日之前,卢照辞和颉利可汗再次会阵,双方仅仅是口舌之争了一番,各自散了回去。卢照辞行诈军之计,使的长安城逃过了一劫。这次,颉利可汗再次领军到此,卢照辞身边仍然是十数骑,护卫左右。只是这个时候,前面的渭桥早就被拆除。 “可汗,看看,卢照辞仍然是数十骑兵,难道一个计策能用两次不成?真是愚蠢,居然敢小瞧了我草原人的智慧。”施罗叠一脸的愤恨之色。 “大汗,看,渭桥被对方拆了。对方心虚了。”勃帖也指着倒塌的渭桥说道。 “不错,这次卢照辞是怕了,所以才将渭桥拆除,哼哼,以为一个小小的渭河就能抵挡我草原大军不成?我二十万大军就是将手中的皮鞭丢入渭河之中,都能使得为何断流,使我们的千军万马杀过渭河去。卢照辞计穷也!”颉利可汗得意的大笑道:“走,先会会这个卢照辞去,看看他怎么向我求饶。” 第一百九十九回 渭河之战 第一百九十九回渭河之战 “卢照辞,出来答话。”颉利可汗满面阴森,他不曾想到,这次居然被卢照辞耍了,若是早知道长安城内只有这么点人马,恐怕他早就不等突利和契苾何力了,凭借他手上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就能攻下长安。所以这个时候,面对卢照辞,颉利可汗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看看,颉利恼羞成怒了。”相反卢照辞仍然是一副轻松得意的神色来。到底是自己耍了别人一道,保住了长安城,自从尉迟敬德和徐世绩大军赶来,从此攻守易形了,卢照辞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可以说,这是卢照辞自从登基以来,甚至可以说,自从重生一来,危险的一次,但是如今还是让他躲过来了。 “颉利可汗,怎么,你我双方不是还是谈判的吗?怎么现又不想谈了?难得你又想背信弃义吗?”卢照辞隔着渭河大声的说道。 “卢照辞,你休要花言巧语,你是拖延时间,以为本可汗不知道吗?今日,我就问你,你投降还是不投降。投降,本可汗尚且能封你做个次汗,位列人臣,若是不投降,你以为你身后的那些长安城的青壮能抵挡我的二十万铁骑吗?”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 “颉利,亏你还好意思站这里,朕面前胡言乱语,当初你与朕手下大臣长孙无忌曾有过盟约,朕帮助尔取得汗位,突厥和大唐永世不得侵犯,你不但侵犯了大唐,是杀了朕的万余精兵,你还想朕投降,告诉你,朕宁肯玉碎也不可瓦全。”卢照辞面色冷峻,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颉利大喝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朕要是捉到你,定然将你碎尸万段,以祭朕那万余将士的天之灵。” “哈哈,就凭你,还有你伸手的那些假冒将士的长安青壮吗?简直是找死。”颉利可汗怒极而笑,冷哼道:“既然如此,你我就战场上见吧!” “朕等着你!”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就见尉迟恭、程咬金、罗士信三员猛将领着两万骑兵缓缓的立卢照辞的身后。 “大汗,看那对骑兵,恐怕是卢照辞的后的压箱货了。若是将这对骑兵击垮,卢照辞必败无疑。”施罗叠一边露出兴奋之色来。 “哼,不过数万骑兵而已,将爷视他为小菜一碟而已。大汗,让我领人去取了卢照辞的首级来,做成夜壶。”雅尔斤将军狠狠地瞪了施罗叠一眼,冷哼道:“这个卢照辞真是胆大,居然想凭借这点东西就想抗击我突厥人。简直是妄想。” “雅尔斤,率领三万骑兵,给我拿下卢照辞。”颉利可汗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是!哈哈!兔崽子们,跟着本将爷冲啊!活捉卢照辞。”雅尔斤闻言面色大喜,花白色胡须连连颤动,丢下手中的马鞭,手上执着一柄锋利的弯刀,就朝渭河南岸冲了过来。这群突厥人冲锋讲究的是一股气势,何况,这些人平日里边境抢夺的习惯了,视中原人为猪羊,随便杀戮,哪里会乎对面的也许并非想象中的猪羊,而是精锐的大唐虎贲。 “简直是找死!”卢照辞面色冰冷,对身边的徐世绩说道:“懋功,你来指挥吧!” “臣遵旨。”徐世绩也不推辞,手中取了令旗,大喝道:“弓箭手,准备!”只听见话音刚落,原本侍卫卢照辞身后的骑兵呼啦啦分成两边,让出一条大道出来,露出万余弓箭手,正张弓搭箭,斜指着突厥骑兵。 “不好,弓箭手!”雅尔斤将军看的分明,一见对面露出如此多的弓箭手,顿时面色大变,赶紧调整了马速,一下子就落乱军之中。 “放!”徐世绩待对方战马已经冲入渭河中的时候,这个时候渭河虽然不深,但是到底是使的战马行动的速度慢了不少。战马失去了速度,就成了靶子。这些骑兵大多是轻骑兵,身上的防护本就稀少,一瞬间就成了弓箭手进攻的对象了。只听的一声“砰”的巨响,就见空中现出一朵乌云来。 “啊!” “啊!” 一声声惨叫声突厥骑兵中响了起来,万余支飞箭数砸渭河之中,中箭的突厥骑兵不可计数,纷纷的落入渭河之中,瞬间渭河之水就被染红了,再也不是当初的浑浊之色。 “他们人少,冲过去,冲过去,活捉卢照辞,赏千金,封为大唐宫妃十名。”乱军之中,雅尔斤将军大声咆哮着。那些突厥士兵闻言,原本心中的一丝畏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抽打着坐下的战马,再次朝渭河冲了过去。 “可惜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可惜了什么,是人?还是马? “放箭!”就这一瞬间,徐世绩手中的令旗挥舞,就见空中再次出现一朵乌云,再次朝渭河中罩了下来,又见对方死伤无数,不过因为雅尔斤将军的鼓舞,这些人的身后,仍然有不少人冲了上来,可惜的是,他们要面对的是尉迟敬德等人的骑兵,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不到片刻之间,就被对方挑落马下,纷纷做了渭河边的肥料了。 “可汗!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能突破卢照辞的正面防御了。大汗,您看,就算我军突破箭阵,对面的也是那队黑衣骑兵,越过渭河之后,我军以少敌多,本就不占优势,如何是对方的对手。”勃帖阵后看的分明,赶紧建言道:“既然对方兵少,可汗可以这边牵制卢照辞,而领着主力踏出渡河,待大部队过了渭河之后,利用骑兵的优势,一举从后翼击破卢照辞,从而奠定胜利。” “也罢!施罗叠领兵三万,从上游找合适地方渡河,从侧翼击破卢照辞。”颉利可汗面色阴冷,不知道是何缘故,他对于今天的战争,可是没有多少的信心,只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 “陛下,颉利分兵了。看来是想从我军上游渡河,来袭击我军的左翼了。或者是我军的后翼。”徐世绩小心谨慎的望了一眼上游。 “放心,有凉王那里,手中还有精兵三万,足够他击败施罗叠了,呵呵,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面对施罗叠了,要是施罗叠知道与他对阵的是何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卢照辞忽然好笑道。 “要是末将,必定是望风而逃。”程咬金笑呵呵的说道。 “传命众将竖起旗帜吧!这个时候,也该让颉利看看我军的威风了。”卢照辞朝身后众将说道。 “末将遵命。”众将闻言脸上都是露出开心的笑容,朝后一挥,就见手下的亲兵将众将的旗帜纷纷竖了起来,只见有徐、尉迟、秦、程、罗等数十面旗帜,几乎大唐军队中,有旗号的将军都将自己的旗帜打了出来。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望着对面战场上突然出现的数十面旗帜,紧张的说道。 “大汗,施罗叠将军上游渡河之时,被唐朝将军卢照英半渡而击,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一个亲兵踉踉跄跄的闯了过来。 “卢照英,他有多少兵马?”颉利可汗一鞭子抽了下去,惊讶的问道。 “约有三万之众。”亲兵不敢欺瞒,赶紧说道。 “坏了,大汗,我们中计了。”勃帖指着对面的大唐军队道:“卢照辞也是和可汗打的主意一样,他是拖延时间,好让他的援军前来,如今他的援军来了,兵力恐怕与我等差不多,所以故意引诱我们上当,好与他大战,只要先击败了我们,他就不怕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到来了。看看,那渭桥也是故意拆掉的。一方面可以让我们以为卢照辞胆怯,另一方面,却是利用渭水不断的消耗我们的大军。这个该死的卢照辞,真是太狡诈了。” 颉利可汗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脸色涨的铁青,勃帖这么一说,顿时让理清了思路,当初第一次渭水边的时候,卢照辞手中的军队确实只有数万之众,所以那个时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是经过几天的拖延,卢照辞的援军已经足够多了,他又使用了这样一招,不过却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故弄玄虚,故意诱使自己认为对方没有多少兵力,实际上,就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兵力,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给我进攻!”颉利可汗扬起手中的皮鞭,大声喝道:“我就不相信,卢照辞真的做好了和我决战的准备。我就不相信我的二十万铁骑灭不了对面的小绵羊。” “大汗,这个时候不能进攻,要是想进攻的话,也得等到契苾何力和突利大军来了之后,再进攻不迟,这个时候,进攻可是浪费了我们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啊!日后如何威慑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呢?”勃帖赶紧阻止道。 “难道这个时候要撤军吗?”颉利可汗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丢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勃帖紧张的说道。 第二百回 是战是和? 第二百回是战是和? “撤军。”颉利可汗也是很光棍的,一见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达了撤军的命令,管乱军之中,雅尔斤将军很是不满意,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率领大军,撤回北岸来,仔细清点一番,就那一瞬间,居然损失了有**千之众。让这位老将军心痛不已。但是当施罗叠也撤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施罗叠的大军居然损失了近两万之众,就是施罗叠本身也是受了重伤。 “陛下,要不要追击?”徐世绩见对方已经撤退,不由的问道。 “对方主力并没有受到损害,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何况,我军野战上,并没有多少的优势,一旦越过渭河进攻,恐怕也会损失惨重。”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今何处?”程咬金低着头问道。 “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恐怕是深入草原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是要行围魏救赵之策,颉利率领大军南下,那他的草原必定空虚,大将军去击他的老巢去了。” “大将军手中的多为步兵,行动速度上远不如那些突厥人,恐怕所起的作用较小,也仅仅是为了威慑颉利,让他快速撤兵的。”徐世绩显然不看好李靖大军的行动。 “不错,大将军此举恐怕也只是恐吓一下颉利而已,逼迫对方退兵。”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对面正缓缓而撤的颉利大军,双目幽深,只是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情。徐世绩等将见状,是不敢打扰。 “传命扎营吧!”好半响,卢照辞才吩咐道:“派人渭河流域,谨防夜间行军,偷袭了长安了。” “臣遵旨。”徐世绩等人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就渭河边扎下大营不提,这个时候,已经是到紧要的关头了,徐世绩是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可汗。”突厥牙帐之中,勃帖望着满面阴云的颉利可汗说道:“可汗不必担心,只要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前来,与可汗合并一处,我军还是能胜利的。卢照辞虽然来了援军,但是臣看来,也不过是仓促而来,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援军。” “眼前的卢照辞我并不害怕,我是担心的草原。”颉利可汗恶狠狠的说道:“李靖还没有来,你说他是泾州呢?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了。” “可汗是认为他去了草原?”勃帖惊讶的问道。 “有可能。”颉利可汗沉思道:“中原人喜欢就是围魏救赵。李靖是用兵高手,他不会不知道眼下的局势,援兵足够多的情况下,双方都占不到便宜,就是卢照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野战中与我们突厥铁骑相抗衡,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草原不稳,我们不得不回到草原去。李靖肯定能看的这其中奥妙,所以作为唐朝的大将军,京师有了危机,但是到现还没有出现,那唯一可能就是,他去了草原。” “这,这如何是好啊?这要是让那些部族首领知道了如何是好?”勃帖闻言面色一变,要知道这草原和中原不同。中原王朝皇帝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统一指挥,可是草原不同,那是一个比较松散的部落联盟,连个国号什么的都没有。别看颉利现为可汗,可是许多事情都要受制于别人,草原上,阿史那部族虽然很强悍的,但是其他的部族也是不差的。何况,这些部族和中原的世家一样,遇到危险的是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部落,而不是整个草原。这次颉利兴兵南下。所征召的不仅仅是阿史那部族,是有其他的部族,这些人一旦知道李靖已经率领草原,必定会吵着要回草原,而不会愿意跟随颉利长安城下与卢照辞对峙。 “其实卢照辞现也很为难啊!”颉利可汗沉思道:“我们这里呆上一天,对他的威望就是一种打击,关中之地,是他的根本所,我们这里呆上一天,他的损失就会大上一天。所以说。他是巴不得我们走的。” “可汗的意思是说?”勃帖惊讶的问道。 “和谈,如今也只有和卢照辞和谈了。”颉利可汗点了点头道:“这次仓促南下,本是不对,我们的后方并不安稳,突利和契苾何力就是准备看我的笑话,夷男父子二人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他们正向东扩展,扩大自己的领地,无论是我们战胜了卢照辞还是败卢照辞的手上,他们都不会安心做他的部落首领的,他们都会趁机起兵反我。后路不稳,这才是我们这次失败的重点。所以,我们回军,先平复草原,然后兴兵南下,无论是经过泾州或者雁门,或者是幽州,都是一条好的路径,大唐的边境实是太大,大了的卢照辞手上的军队都不好驻守的。我们草原上的骑兵是何等厉害,正好克制中原的步兵。只要草原稳定了,到时候再南下也不迟。明天,你去见卢照辞,想必卢照辞这个时候也还是很乐意见你的。” “臣明天就去。”勃帖也知道事情不可为,只得应了下来。 而对面大营中的卢照辞,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的好,他心中无底,对面的颉利可汗军中或许是没有多少粮草了,或许这个时候李靖已经草原上开始杀戮了,但是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的大军已经打到你家的都城下面来了。颉利可汗若是拼死一战的话,给卢照辞、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可就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了。这种损失不是卢照辞能承受的住,也不是大唐能承受的住的,长安到时候恐怕真的要变成废墟了。卢照辞恐怕也只能是迁都一途了。 是战还是和? “陛下,尚书仆射岑文本大人帐外觐见。” “岑先生?”卢照辞双眼一亮,赶紧说道:“快快有请。” 第二百零一回 三臣夜觐见 第二百零一回三臣夜觐见 “臣参见陛下。”岑文本很快就进了中军大帐,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先生深夜前来,想必有事要教朕。先生请坐。”卢照辞笑呵呵的一把拉起岑文本说道。 “臣谢陛下。”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副谦和之色,拱手道:“陛下,李靖大将军想必已经深入草原了,颉利可汗背部受敌,加上粮草不足,敢问陛下准备何时发起进攻,以剿灭颉利大军。为马三宝、丘师利两位将军以及死草原的万余将士报仇?” “朕现也是为此事忧心啊!”卢照辞深深的看了一眼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眼下我等虽然有援军至此,颉利可汗若是想进攻长安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与我军拼个你死我活却是可以的,朕背靠长安,也许能站的点上风,但是如今我们面对的乃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突利和契苾何力起码还有十几万大军尚未赶来,一旦我们与颉利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是让对方捡了便宜。到时候,还是长安不保,江山不保啊!” “陛下,您是这么想的,颉利可汗也是这么想的。”岑文本说道:“他这么些日子没有进攻长安,而是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到来就是因为如此,他也害怕突利和契苾何力两人自己伤亡惨重的时候,对他发起突然袭击。臣猜测,颉利这个时候也是不想打了。何况,一旦我们将大将军深入草原的事情传扬开来,陛下以为那些突厥小部族的首领们还会跟着颉利进攻中原吗?不,不会的,他们到时候就会抢着回草原,那里面有他们的部族、亲人。所以必定不会安心作战的。颉利可汗目光长远,乃是一代草原霸主,眼看着我们各路援军都已经到来,他进攻长安已经失去了佳的时机了,所以也已经想着回草原了。只不过,臣想他若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回草原肯定是不同意的,唯有从我们身上捞取足够多的好处,他才会安心回草原,安心的整顿草原,消灭各个潜的对手,然后再次兴兵南下,与我大唐决战。” “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是?”卢照辞深深的问道。 “和议。”岑文本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只有和议,颉利才会退兵,而我们也能迎来数年的发展,根据陛下的政,臣可以判定,数年之后,我大唐的实力绝对是突厥之上,就是与其野战,也是可以抵挡的住对方的骑兵。” “先生的意思,朕是清楚的。可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陛下乃是开国之君,此事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岑文本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心中的为难之处,想了想说道:“臣举荐一人,可以担当此重任。” “何人?”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问道。 “长孙大人。”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是他?”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目中寒芒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言语之中淡了不少。 “其一,长孙大人与颉利可汗有过交往,当初也是他出使草原的;其二,也是重要的,臣认为长孙大人已经不适合担任尚书仆射这个位置了。”岑文本仿佛没有感觉出来卢照辞言语之中的意思一样,仍然低着脑袋,继续说道:“陛下,从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再到如今的京察大典,无一不是长孙大人提出来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别看长孙大人如今朝中顺风顺水,但是底下的人却不知道有多恨他。臣建议,待和议之后,罢免长孙大人官职。臣听说辅机有一妹妹,生的国色天香,陛下可使人求之,纳入宫中为妃。陛下以为如何?” “明降实升?”卢照辞双眼一亮,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赞许的说道:“朕就知道,岑先生乃是国士,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朕记下了,只是让辅机替朕背负这骂名实有点对不起他啊!” “陛下,您怎么知道这辅机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呢?”岑文本忽然笑道。 “哦!” “陛下,尚书仆射长孙无忌求见陛下。”卢照辞正待说话,闻言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臣告退!” “不,你到后帐去等等,朕想看看辅机是怎么说的。”那岑文本正待告退,卢照辞忽然指着后帐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入了后帐。 “臣长孙无忌拜见陛下。”不到片刻,就见长孙无忌闯了进来。 “辅机,起来说话。”卢照辞一想起刚才岑文本的建议来,心中一阵震动,赶紧将长孙无忌扶了起来。 “陛下,臣这次深夜求见,是为了颉利之事而来。”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陛下,臣认为这个时候,双方都有不想打的心思了,若是打下去,便宜的恐怕是那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了,突利虽然心慕中原,但是到底是草原出身,天知道他见到这种机会,会作何感想,至于契苾何力那就是恐怖了,此人只是和颉利有仇,典型的想南下牧马之人。陛下,若是可以的话臣愿做和议使臣,为陛下出使颉利。” “辅机,你可知道,这次与颉利谈判可不是那么好谈的,对方必定会有要求的,到时候,你就是促成了此事,朕也不会奖赏你的,甚至还有可能罚你。前段时间,你为了朕已经得罪很多人了,这些人可都是会趁机落井下石的。你这尚书仆射的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 “臣本乃是一个降臣,陛下能让臣做尚书仆射,臣已经很感荣幸了,还怕什么丢官。若非臣当初对颉利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陛下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说实的,这都是臣的错。”长孙无忌长叹道。 “这个,闻听辅机有一妹,朕十分仰慕,想纳之为妃,不知道辅机可否愿意?”卢照辞忽然搓了搓手,脸上微微有一丝尴尬之色。 “陛下。”长孙无忌闻言一愣,没想到卢照辞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声音一落,顿时知道卢照辞的言下之意,他固然是对长孙无垢有好感,但是什么时候娶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娶,显然是要向天下人宣布他长孙无忌圣眷未衰,也是避免那些人落井下石的,对他长孙无忌也是一种保护。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的深深的感动起来。 “臣妹薄柳之姿能服侍陛下,乃是我长孙家族的荣幸,臣待臣妹谢过陛下。”长孙无忌一下子拜地上。 “待和议之后,朕会罢免你的官职的。呵呵!文本,你出来吧!”卢照辞忽然拍了拍手道:“刚才文本也是建议让你去和谈,然后让朕罢免你的官职,纳无垢为妃,授予你司空之位。你二人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长孙兄,文本得罪了。”岑文本朝长孙无忌拜了一拜。到底是罢免别人的官职,确实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就算长孙无忌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岑文本也是不好意思的。 “不敢,不敢。不过这以后我为司空。恐怕岑兄的马车见到我的马车,可是要让道的啊!哈哈!”长孙无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尚书仆射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司空却是从一品的高官,权力虽然不如尚书仆射,但是品阶却是尚书仆射之上,故此,长孙无忌才有了这种说法。 “下官见过司空大人。”岑文本见长孙无忌并没有生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真诚之色,半真半假的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 “陛下,中书令崔大人求见。”这个时候,帐外又有人报道。 “哟,今天晚上好热闹啊!居然连他也来了。你们到后面躲一躲,朕倒想听听这位中书令大人是怎么看的。”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来。 “臣等遵旨。”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赶紧躲到后帐中去。 半响之后,就见崔仁师面带笑容,缓缓的走进御帐之中,朝卢照辞大礼参拜之后,方拱手道:“陛下,臣有一策可以助陛下解除眼前的危机。” “哦!国舅,你且说说看。”卢照辞淡淡的看着崔仁师一眼。如今卢承祖乃是太子,崔仁师作为太子的舅舅,倒是真正的国舅了。 “陛下,我军虽然没有能力击败颉利大军,但是我军有足够的粮草支撑,那颉利虽然有阿史那部族的精兵,但是粮草缺乏,加上草原内部不稳,想击败我军也很是为难,所以臣认为,对方明日必定会派人前来和谈。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趁势答应和谈,然后赐予对方一些粮草金银,颉利必然会安心的回到草原,这样一来,我大唐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展生产,积蓄实力,终与颉利决一死战。”崔仁师满怀信心的说道。 “你所的有理,只是这个和谈的人选恐怕不是那么好找的。”卢照辞言语之中也听见有任何的心思。 “臣有一人可以担当此重任。”崔仁师赶紧说道:“尚书仆射长孙无忌,当初就是因为此人迷惑君王,才使的今日颉利打来,我军猝不及防,这个时候也该他将功赎罪了。臣建议,由此人与颉利和谈。” 第二百零二回 贞观律 第二百零二回贞观律 “辅机乃是朕的重臣,让他去主持和谈,日后回归朝廷之日,恐怕有人会对其发难啊!到时候,他这个尚书仆射的位置恐怕是很难保的住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陛下,总比日后被别人说他欺君的好。”崔仁师赶紧说道:“当初是何人说颉利五六年之内不会南下的,那还不是辅机吗?想他这段时间以来,有摊丁入亩、京察等等诸事,朝廷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陛下,那韦挺等人可正是等着这个机会啊!只有将颉利他们送走,辅机只有立下了这等功劳,别人才不会说上什么的。陛下爱护辅机之心,臣明白,但是大局当前,陛下这种做法就是要害辅机啊!” “让辅机前去?你先退下吧!朕会认真考虑的。”卢照辞思了片刻,挥了挥手,道:“朕自会考虑清楚的。” “臣告退。”崔仁师见状,自然不敢再多言了,赶紧退出了御帐。 “你们都出来吧!”卢照辞忽然冷哼道:“看看,这厮这么快就开始排除异己了,要借突厥的手除掉辅机啊!真是恶毒。” “陛下。”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垂首不言,只是那长孙无忌那哆嗦的嘴唇可以看的出他现的心情。两人都是智谋杰出之人,如何看不出崔仁师的打算,明面上好像是为长孙无忌开脱,实际上,却是要置长孙无忌于死地。只要长孙无忌主持和谈,日后舆论上都是会对长孙无忌不利的。卢照辞也会因为如此,要解除长孙无忌的官职。虽然他的主意与岑文本一样,但是其心却是不一样,是没有为长孙无忌考虑过。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岑文本忽然说道。 “你说。”卢照辞冷哼道。 “东宫之位已经确立,那也就是说,东宫之位不能妄自改,就算,就算陛下心中不满意也是一样。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太子殿下将来服务,这个崔大人乃是国舅,一个中书令恐怕是不够的。”岑文本又说道。 “你想让他当尚书仆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这次因为颉利入侵关中,朕迫不得已才封了太子之位,关东世家早就开始弹冠相庆了,这个时候,再封了崔仁师做尚书仆射,那不正是长了关东世家的威风吗?太子日后也必然与关东世家相近,如此岂不是违背了朕与两位爱卿多年的辛苦劳作不成?” “陛下,您只是看到了关东世家,但是臣却是看见了太子。”岑文本回道:“太子殿下身怀龙凤血脉,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何况,如今尚且年幼,陛下只要悉心教导,传与治国方略,日后必然能成为一代明主,继承陛下之志。” “陛下,岑大人所言甚是。关东世家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这个时候,陛下仍然需要仰仗关东世家。何况,太子殿下只要悉心教导,难道陛下还怕他关东世家不成?”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 “也罢!就让他做一任尚书仆射吧!位列文本之后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辅机,他如此暗算于你,居然还要升他的官,你啊,你啊!” “臣让陛下失望了。”长孙无忌说不出的苦涩。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是不愿意丢掉这个尚书仆射的位置。不过,幸好没有失去圣眷,这是重要的。无论你官位多高,若是失去了圣眷,那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比如现的崔仁师就是如此。虽然占据了尚书仆射的位置,但是可以想象,皇上并不重视他。 “好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颉利可汗就会派人前来谈判,辅机,你好好的准备准备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让二人散去下去。 “岑兄,今日多谢了。”那岑文本与长孙无忌出了中军大帐,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长孙兄不必如此,你我同殿为臣,当互相帮助。何况,我也是其中很是为难啊!日后还需要辅机多多帮助啊!”岑文本罕见的摇了摇头,道:“陛下乃是罕见的明君,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陛下能控制的。其实,我担心的还是太子。辅机,陛下并不愿意立嫡子为太子。” “陛下是不放心世家。”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这是太子的不幸啊!别看如今庐江郡王那一方的势力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未来那可就讲不定了。说不得连你也要陷入其中啊!毕竟萧老夫子、封德彝等人都已经老了。对庐江郡王扶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岑文本点了点头,道:“这是个问题啊!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辅机,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脱离这个苦海的好。这太子之事,容易引起的是朋党之争,日后这朝廷可是有的看的了。走吧!走吧!”两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夜色之中。 次日,那颉利可汗果真派了勃帖前来商议和谈之事,卢照辞也下旨令尚书仆射长孙无忌作为全权大臣,与颉利可汗谈判。谈判不过三日就结束了,面对颉利可汗的兵锋,长孙无忌苦苦支撑,终以赠突厥粮草二十万石,布匹十万匹,金十万而结束。第四日,卢照辞与颉利渭桥之上,杀白马而盟约,双方永不侵犯。如此,声势浩大的颉利南下,以大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结束。颉利与已经赶来的突利和契苾何力共计三十余万大军,沿着陇山小道退了过去。 只是战事虽然结束,可是政事却远远没有结束。大唐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所有人并没有指责卢照辞怎么的,但是却是将所有的目标指向了长孙无忌。就这些人正准备参奏长孙无忌的时候,一道圣旨从内廷传出,解除长孙无忌所有官职,命其回家闭门思过。众人弹冠相庆的同时,内廷之中,再次下了一道圣旨,册封长孙无垢为淑妃娘娘。两道圣旨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崔仁师府邸内,崔仁师、郑仁基等等关东官员济济一堂,面上露出一丝愤慨来。他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来这样一招,贬了长孙无忌的同时,居然又将长孙无垢纳为妃,这不是明白着说明长孙无忌日后仍然有爬起的可能了吗? “听闻陛下身边有一人自称是知制诰孙无垢,生的英俊不凡,宫内有人传言此人就是长孙无垢,崔大人,不知道可否是事实?”郑仁基忽然问道。 “此事我也知道。”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当初因为长孙无忌提出摊丁入亩的时候,关陇世家都是反对,陛下强行压了下来,后来孙伏伽领着朝廷的官员和太学的人前去闹事,就是长孙无垢化成男子模样,出府与众人理论的,当时陛下也是顺手封了她一个知制诰的官位,本就是玩笑之举,没想到陛下后来居然将大唐邸报让她经营。如今却是成了气候。” “恐怕陛下早就对长孙无垢心有爱慕之心了。”郑仁基摇了摇头,道:“下官当初虽然洛阳,但是也曾听说过陛下的一些事情,陛下性格酷似曹操,好他人妇。能妻一切敌手之妻。当初的秦王李世民就是陛下的敌人,陛下如今纳了长孙无垢也是正常的。” “陛下这是警告我等啊!”崔仁师叹了口气道:“他是保护长孙无忌。可惜了,当初原以为陛下不得不舍弃长孙无忌,我能将长孙无忌弄下台来,长孙无忌因为摊丁入亩和京察之事,朝野之中,到处是敌人,就是关陇世家也恨不得长孙无忌马上就死去,这下好了,陛下纳了长孙无垢为妃了,那些关陇世家的人恐怕就不会置长孙无忌于死地了。弄的我还平白得罪了长孙无忌了。” “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已经将长孙无忌革职,这尚书仆射的位置自然是落到大人手中了。加上内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是岑文本也不能耐你如何?”郑仁基宽慰道。 “郑世兄所言甚是。我关东世家内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这天下还有谁能耐我等如何?就是陛下要惩罚我等,也要考虑一下太子以后的事情。”崔仁师猛的想起崔莹莹和卢承祖来,脸上得意之色浓的。看的郑仁基面色微微变了变,微微摇了摇头。 让崔仁师想不到的是,就不远处的韦挺府内,关中世家的人聚集一起,脸上是得意之色,是让人没有想到的萧禹这个老家伙这个时候也坐韦挺身边,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来。 “崔仁师那个蠢货,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陛下早就看眼里,他却是不知道,还那里洋洋得意。”韦思言哈哈大笑道:“陛下当初就是因为突厥大军前来,害怕长安丢失,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封了卢承祖为太子,生怕万一长安陷落,让人带着太子殿下去洛阳,那里延续大唐血脉的。那个时候,必定是靠关东世家的。他还以为陛下本意就是立卢承祖为太子的,真是愚蠢。这下是愚蠢的,将长孙无忌给得罪了。这下好了,陛下将长孙无垢纳入后宫,成为淑妃了。长孙无忌虽然被罢免了官职,但是实际上圣眷未衰,仍然有国公之位,可是崔仁师却是恰恰相反,或许他能得到尚书仆射的位置,但是永远却是得不到陛下的信任了。真是活该。” “东宫虽然定下来了,但是当年李氏位的时候,太子和秦王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萧禹淡淡的说道:“庐江郡王并非没有机会的,太子之位虽然重要,可是是立是废,实际上只不过是陛下的一句话而已。陛下这个时候尚未迁都就是一个明证,实际上,陛下并不信任关东世家。” “萧老夫子所言甚是,陛下是何等英明,帝王之术是熟练无比,当初我们关陇世家实力过于强大,所以他就想方设法的打压关陇世家,如今轮到关东世家了,崔仁师这个蠢材,这种人物也想担任尚书仆射。真是可笑。依晚辈看来,萧老夫子稳重老成,可以做这个尚书仆射!”韦挺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夫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多少日子了。”萧老夫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庐江郡王,哎,以后老夫不知道能不能保他走多长时间了。”言语之间却是萧瑟无比,韦挺等人也连连点头。江左世家虽然很是有名,尤其是隋朝的时候,但是随着隋末农民起义之后,萧氏王朝灭亡之后,江左世家已经没有当初东晋时期那样的昌盛,朝廷之中,萧禹、封德彝都算是众臣,可惜都已经老了,陈叔达虽然还算是官场上的常青树,但是实际上,他并不受皇帝的宠信,虽然身着朱紫,但是地位实际上连韦挺都不如,如何能扶持日后的庐江郡王。 “那岑文本岑大人?”韦挺轻轻的问道,其余的人也都望着萧禹。岑文本乃是朝中的第一人,为重要的是,他深的卢照辞信任。他与萧禹、封德彝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实际上也算是江左人士。若是他支持庐江郡王,恐怕太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尚书仆射大人是不愿意参与到这其中来的,不过,嘿嘿。”萧禹却是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让众人很是惊讶。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不成?韦挺双目一眯,心中陡然打起了一个大问号来。 “长孙无忌虽然背叛了我们,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了。长孙无忌恐怕也是没有想到崔仁师居然背后暗算他。嘿嘿,这下好了,崔仁师居然帮我们推了长孙无忌一把,将他们推到我们这边来了,真是有趣啊!”韦思仁乐呵呵的说道 “话虽然如此,恐怕辅机另有其他的算计,如今长孙无垢已经入宫,一旦也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恐怕也会像崔仁师一样的人物了。他可是比崔仁师要难对付的多啊!诸位,不能前拒后迎虎了。”萧禹不满的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纷纷望着韦挺,萧禹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个长孙无忌可不是崔仁师那厮可以比拟的。一旦让他上位,对于关陇世家来说,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情。 “他已经得罪了天下的读书人了,不依靠我们关陇世家,如何再次回到官场中来?”韦思言略带怀疑的说道。 “他如今还要重回到官场上来吗?”说话的是萧禹,只见他寿眉抖动,冷哼哼的说道:“别看他如今被陛下剥夺了官职,但是到底是皇室外戚,若是想官复原职,恐怕也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陛下将他剥夺了官职,本来就是有保全他的位置,他要不要我们的帮助,都很难说。不过,这样一来,他可是和关东世家彻底的分裂了。这也是不幸中大幸了。” “如今外患已经除掉了,剩下的就是内患了,陛下早就对罗艺心存杀机了。封德彝已经去运作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运作的怎么样了。”萧禹淡淡的说道:“赵慈皓乃是封德彝的亲戚,若是能说动他来投降的,赵慈皓手下的数万兵马就会归入陛下之手,到那个时候,就是罗艺也就没有与大将军抗衡的实力了。” “赵慈皓倒是其次,我担心的是杨岌,此人可是一个心狠的角色啊!虽然与赵慈皓乃是结义兄弟,但是实际上,可是盯着赵慈皓的那个位置很久了,要是此人背后捅刀子的话,赵慈皓恐怕就不妙了。”韦挺皱着眉头说道。 “一个即将没落的罗艺,杨岌要那个官职做什么?若是真的不行,就奏请陛下,两个一起收买了就是了。”萧禹不满的说道。 “两个一起收买?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韦挺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有请老大人去见陛下。” “不,还是韦大人自己去吧!”萧禹叹了口气,笑呵呵的说道:“老夫年纪大了,这么点功劳还是让给韦大人吧!” “如此多谢老大人了。”韦挺朝萧禹拱了拱手,这一礼他倒是真心实意的朝萧禹行的。或许,萧禹将这个功劳让给他韦挺是为了以后的庐江郡王考虑的,但是人死灯灭,萧禹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得了实惠的韦挺日后会不会按照萧禹的吩咐去支持卢恪,萧禹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份情谊此,韦挺心中也是感激的。 “好了,都散了吧!”萧禹站起身来,那韦挺上前搀扶着,二人一起出了韦府,看着萧禹上了马车之后,韦挺这才也朝皇宫而来。 “成公公,敢问陛下可?”宣室之外,韦挺朝成公公拱手说道。 “韦大人,您可是来的不巧,陛下出宫了。”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出宫?”韦挺眉头皱了皱,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金叶子来,悄悄的递给成公公,笑道:“成公公,敢问陛下何时归来?” “呵呵,陛下去了长孙府了。至于何时归来,那不是奴婢能做主的了。”成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 “长孙无忌?”韦挺面色阴晴不定,却不曾想到长孙无忌居然如此受宠,让卢照辞屡次驾临长孙府,这整个大堂可是很少的,听说卢照辞到现为止,连凉王卢照英的府邸也仅仅是上次凉王成亲的时候去过一次,什么时候,到臣子府上居然去过两次的。这个长孙无忌真是一个劲敌啊! “韦大人若是有急事的话,不如去长孙府上。”成公公又小心的提醒道。 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时候,他可是不敢去找卢照辞的,虽然这个贞观天子待臣子也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一旦发起火来,也是相当恐怖的,看看裴氏已经被诛杀的一个都不剩了。万一卢照辞看见韦挺心中不满,一个私自打探皇上陛下的踪迹的罪名就足够韦挺他喝上一壶的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韦挺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长孙府上,卢照辞端坐长孙无忌的书房之中,而对面的长孙无忌却是脸上露出一丝狂热来,望着卢照辞手中的几张纸来。 “辅机,看来,朕将你所有的官职都剥夺了,这还是相当正确的事情。哼哼,贞观律。辅机,你做的好事啊!”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纸来,上面所写的条条款款,居然都是律法上的内容。 “陛下,自古有盛世,众人都称赞盛世之中,重人治,轻法治,都把法治与当年的暴秦联系一起,实际上这是不准确的。以“法”、“礼”为核心的制度建设,正是盛世之源,臣这段时间家中,就是思考这个问题,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如今英明果断,但是陛下,您能把保证你的后代子孙也是同您一样,也是英明之主吗?只有法律健全了,才能使的陛下不英明的情况下,帝国的正常秩序还是运转。这就需要有严格的律法…” “严格的律法来控制皇上的权力吧!”卢照辞满目阴森,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这个生活唐朝的家伙,居然也懂得法治比人治加的公平,封建社会,皇帝能允许自己的头上还放着一柄利剑吗?那柄利剑的名字叫做法律。 “臣不敢。”长孙无忌面色大变,肥胖的脸孔上居然露出丝丝冷汗来。他的本意可不是要限制皇上的皇权的,而是为了限制那些权贵们,但是如今被卢照辞提了起来,才猛的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没什么不敢的,朕也没有怪罪你什么。”卢照辞忽然想了想,顿时噗嗤一笑道:“朕也相信,你是不会限制朕的权利的,不过,朕刚才的想法,你认为如何?” “这个,这个,臣从来就没有想过。”长孙无忌这点倒是说的没错,他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他心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他所要做的是为这个至高无上的皇权服务,去限制那些重臣、宗室贵族的权力。以护卫皇权的安危。 “起来吧!朕也没有怪罪你。”卢照辞淡淡的将这几张纸丢几案之上,笑道:“你就按照你的想法继续编订下去,回头让朕看看。日后等到朕驾崩了,朕会让人上面添上一条,这套律法对皇帝同样能适用。” 那长孙无忌闻言不可置信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卢照辞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居然还让他继续修订这套律法。却不知道卢照辞的灵魂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灵魂来自未来,行事多的是受着未来的约束,就像当初裴寂骂他一样,他并没有借机杀掉裴寂,就是这个原因。卢照辞看来,长孙无忌的这套贞观律或许这个时代已经很超前了,起码它限制了朝廷高官重臣和皇室宗亲的权力,这已经是一种进步,虽然它并没有限制皇权。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怎么,不相信朕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绝对的权力滋生绝对的**,辅机,看看历代王朝后的皇帝,大多是昏庸残暴之人,前朝的杨广就是如此,可是为什么会昏庸残暴呢?那是因为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约束他。历代的帝王都不愿意有东西约束自己。比如朕,朕就不喜欢有人约束朕,所以朕就取代了李氏,成了皇帝。但是朕也算是开国之君,知晓帝国建立的不容易,所以朕很珍惜这个帝国,行动举止方面都会自然的想到做事的后果如何,但是朕的后世子孙就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这些东西就不会珍惜,不珍惜就会成为杨广这样的昏君了。” “陛下,这个?”长孙无忌这下可感到为难了,这一代帝王是如此的声明大义,但是下一代皇帝呢?一旦知晓此事是自己出的头,这表面上也许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日后倒霉肯定还是自己。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下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这次找你来,是因为罗艺之事。现颉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已经退回草原了,只要我们守住陇山小道,他想进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此一来,整个天下也只有罗艺了。封德彝他们要收买赵慈皓,朕记得罗艺麾下还有一个叫做杨岌的人,朕想有劳辅机走一遭。” “让臣去?”长孙无忌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这是给自己机会。好让自己立下功劳,归朝之日,必定会有重赏。如今若是自己没有功劳,就是卢照辞想封赏自己也没有借口啊。当下赶紧拜道:“臣多谢陛下厚恩。” “好,好,如此甚好,杨岌有什么要求,你可斟酌着答应,朕就长安等候辅机的好消息。”卢照辞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 “臣领旨。” 第二百零三回 凤威 第二百零三回凤威 “这个陛下居然到长孙府上去了,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崔仁师书房内,望着对面的一个书生问道:“崔礼,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前脚贬了他的官职,这后脚就到他府上去了,真是让人惊讶啊!” “世兄,莫非是陛下对淑妃娘娘很是宠幸?”崔礼好奇的问道:“连带着陛下对长孙无忌也是另眼看待的?” “不,不,陛下对后宫的诸位娘娘都是一视同仁,若是受宠的,却是皇后娘娘了。--陛下与娘娘相敬如宾,听说晚饭的时候,都是后宫嫔妃一起至坤宁宫内享用。嘿嘿,陛下这是为后宫团结啊!”崔仁师摇了摇头,淡笑道:“何况,这位淑妃娘娘对我们的皇后娘娘还是尊敬有加的。” “下官倒是认为陛下太过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平复后宫之事?”崔礼不屑的说道:“当初李渊的时候,后宫的尹张二妃都是杨广的禁脔,晋阳的时候,可是同甘共苦啊!可是,到了后来,入了李渊后宫的时候,还不是斗的你死我活的吗?如今皇上的后宫也是如此啊!听说静妃娘娘可是为了太子之位谋划了许久了。她能与皇后娘娘共处吗?” “休的放肆,陛下的家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吗?”崔仁师面色冰冷,指着崔礼冷哼道:“不要以为一个刺史就以为自己官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你这次回京觐见陛下,说话都给我小心点。我关东如今进入大唐官场上的人数还是不能与关中世家相比,一个郑仁基虽然做了户部郎中,可是他是郑氏家族的人,郑氏我们的担保之下,才勉强保住了家族的根本,但是若是想有什么大的进步那是不可能的了。也只有你我,我自然就不用说了,剩下的就是你了,你有先天优势,有皇后娘娘后宫之中,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了,为重要的是,当初李大恩造反,正因为你和宇文颖飞,才使的陛下转危为安,成就今日的帝王之业,所以说,只要你认真办事,日后自然会有你的好处的。” “下官明白了。”崔礼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泽州也算是靠近京师了,你泽州做刺史。也算是造化,千万不能胡来,要知道韦挺等人看是看着你我犯错误呢。”崔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次为兄可是走错一步棋了。得罪了长孙无忌,否则的话,我们又能得到一个外援啊!哼哼,别看长孙无忌现没什么官,可是我告诉你,不久之后,他就又有官了。” “就算他有官又能如何?别忘了,日后这天下乃是太子殿下的天下,乃是我关东世家的天下,当今天下的首辅乃是世兄您啊!可不是他长孙无忌啊!”崔礼不屑的说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官场上还是要少结怨他人的好。”崔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点你要注意。司牧一方,当团结当地的士绅,团结当地的下属官员。这样才能将泽州治理的风调雨顺。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你入京师。” “是。”崔礼赶紧回到。显然这个时候,崔仁师已经感觉到自己朝廷中人单力薄,与关东世家相斗,他是有点力不从心了,迫切的需要关东世家的官员入朝来帮助自己。可是,如今朝廷因为长孙无忌的京察大典,规定了朝廷之中的官员的人数,外官想入京是相当的困难。而京中的官员都是不想出京。虽然京师居不易,但是能京师之中得到官位,那可是亲近皇上的,提拔的空间也是很大的,所以这些人宁愿过着清苦的生活,也不愿意申请出京。所以崔仁师想调崔礼进京,可不是一般的困难,那些关陇世家可是整日的盯着他呢。 “好了,走吧,随我去见陛下吧!然后,向后宫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嘿嘿,如今的皇后娘娘也已经下了命令了,首先掖庭宫处登记,然后才能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崔仁师摇了摇头。 “好。”崔礼点了点头。 “陛下,中书令大人和泽州刺史崔礼求见。”宣室内,成公公小声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卢照辞放下手中的奏章,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风雨即来,朕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臣崔仁师(崔礼)拜见,陛下万岁。”崔仁师大袖飘飘,崔礼小心翼翼的进了大殿,朝卢照辞拜道。 “都起来吧!”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崔卿,从今日起,你就做尚书仆射吧!位列岑文本之后。” “臣谢陛下隆恩。”崔仁师大喜,没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这个时候封他做了尚书仆射,心中惊喜异常,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崔礼,你泽州,泽州干的不错。朕深感欣慰。”卢照辞扫了桌上的奏折一眼,又说道:“你不过二十多岁,如今已经是泽州刺史了。年少而得志,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些事情能碰就碰,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点好,听说你家府上有十三房妻妾了?” “这个,臣有罪,只是家父见臣子嗣不盛,才会如此。”崔礼面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赶紧解释道。 “子嗣不多?”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你若是子嗣不昌,那朕就不用比了。你这些妻妾都是不会是强娶的吧!” “强娶?臣绝对不敢。”崔礼吓的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就是一边的崔仁师也听的心惊胆战,面有惊恐之色。 “希望是如此。”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挥了挥手道:“去见皇后娘娘吧!她坤宁宫内等着你们呢?” “臣这就去,臣等告退。”崔仁师见状,哪里还敢这里停留,赶紧拉着崔礼出了宣室。 “怎么回事?”宣室之外,崔仁师冷哼哼的望着崔礼,冷哼道:“快说,是怎么回事?陛下从来不过问臣子的私事,今日怎么偏偏问起你的私事了。十三房妻妾,你还真会整啊,整出十三房来了。你娶那么多干什么?还有,陛下刚才问你是不是强抢民女了,我问你,可有这种事情?” “这个,世兄,你也知道,想我崔家娶个女人怎么了。她们能入我们崔氏那是多大的福气。”崔礼不满的说道。 “年少得志啊,你还真是年少得志。”崔仁师冷哼道:“陛下富有四海,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是你见过陛下后宫之中有多少位娘娘吗?” “这不是天下尚未平定吗?陛下还要保持当初的风范,世兄,你看看,过不了多久,陛下就要广选美女了。”崔礼不屑的说道。 “住口。”崔仁师面色铁青,冷哼道:“等会皇后娘娘面前,休得放肆。” “是,是。”崔礼连连点头,双目却是凶光直冒,嘴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崔大人,娘娘有请。”这个时候,就见坤宁宫内走出一个女官来,对崔仁师说道。 “恩!”崔仁师正了正衣冠,方跟随女官之后,进了坤宁宫。而身后的崔礼也是不敢怠慢,也正了正衣冠,这才紧随其后。 “臣崔仁师(崔礼)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如今的大唐后宫,可是没有明清时期那样的严格,大厅之中,崔莹莹面带寒霜,丝毫没有任何亲戚相见的欢喜精神来。 “你就是崔礼?”崔莹莹声音极冷,冷的如同寒冰一样,压的崔仁师两人面色大变,那崔礼脑袋低是低了,碍着地面上的金砖,额头上的汗珠直滴地上。 “臣,臣就是崔礼。”崔礼赶紧应道。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强取民女,本宫问你,泽州城那个豆腐西施是怎么回事?”崔莹莹冷哼道:“看看吧!有人已经将你的事情都报上来了。”说着就从旁边几案上扔出一本奏章来,砸崔礼的脑袋上来。砸的崔礼额头发疼,却是不敢躲避。 “崔仁师,听说陛下已经封你做了尚书仆射?”崔仁师额头发冷,赶紧低了下来。 “回娘娘的话,臣得天宠信,蒙陛下不弃,陛下让臣做了尚书仆射。”崔仁师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你认为你能做好这个尚书仆射吗?”崔莹莹冷哼道:“你比岑文本岑先生如何?你认为你比长孙无忌如何?你又有何功劳能做这个尚书仆射!是因为本宫吗?还是刚刚被立下的太子吗?” “臣不敢,臣不敢。”崔仁师吓的面色苍白。 “若是依照本宫的意思,我崔氏中人就不应该做官,是不应该做大官。”崔仁师叹了口气道。 “娘娘,要知道,臣若是不当这个官,太子之位恐怕是不保啊!”崔仁师满脸的委屈的说道:“娘娘,别看如今东宫之位已经确定,但是还是有不死心的人,那江左世家和关陇世家已经联合一起了,时刻想着太子之位啊!” “够了,不要拿太子来说事。”崔莹莹满脸冰冷,冷哼道:“你们先下去吧!若是不想留下把柄,那自己就要行的端,坐的正。这样,对方就是想抓什么把柄都是不可能的。” “臣等明白了。”崔仁师与崔礼连连点头,赶紧退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崔仁师瞟了那奏折一眼,却见上面的韦思言三个字是那样的明显。 第二百零四回 长孙无忌进泾州 第二百零四回长孙无忌进泾州 “看见了吧!让你行事要小心点,小心点,看看,这下让韦思言抓到把柄了,若非皇上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早就将你革职拿问了。”两人刚出坤宁宫,崔仁师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谁知道泽州的事情居然有人传到韦思言耳中去呢?”崔礼满面的懊恼之色,他泽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尤其是近知道陛下已经册封了太子之后,是如此了,泽州是如同一个土皇帝一般,作威作福,却不曾想到早就有人将此事告诉了韦思言,或者说,那韦思言早就泽州安排了眼线,否则的话,岂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自己刚刚进京述职,就会有奏章递到天子眼前,惹来一顿臭骂。 “你以为泽州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是河东,是属于关陇的地盘,不是关东。”崔仁师怒其不争的喝道:“要小心,要小心,如今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是崔氏家族,还是整个关东世家,为重要的是,背后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这说句难听的话,你我都可以死,但是太子殿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问题。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此事抹平了,要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将那小妾给我迎回崔家门来,否则,不但我救不了你,就是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 “大人,你说这皇后娘娘好歹也是我们崔氏出去的,这办事也应该向着我们崔氏不是,下官看皇后娘娘可不是向着我们崔氏的。”崔礼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记住,她首先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其次才是崔氏之女。”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皇后娘娘声明大义,非平常女子能与之相比拟的,否则,陛下岂会放心的将后宫交给皇后娘娘处理?皇后娘娘若是对我们崔氏不严,那又如何能对付其他的外戚呢!走吧!” “是,是。”崔礼不敢怠慢,稍微朝后的坤宁宫望了一眼,双目中是畏惧之色。京城的水太深了,稍不留意就有倒霉的危险,暗箭处处都是,日后还是不要进京的好。泽州做个土皇帝也是很不错的,至于崔氏,崔氏人那么多,岂会乎一个崔礼。崔礼经过这一番考虑之后,打定主意,以后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进京的好。这泽州刺史的官位虽小,但是总是有后台的,那些地方官员不同于京官,稍微有点后台,就足够使的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做官了。走前面的崔仁师哪里曾想到,身边的崔礼居然有这种想法。 “如今天下即将太平,颉利大军也已经退出了大唐国土,剩下来陛下必定是为数年之后,行汉武之事,北伐草原做准备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国内逐渐开展开来,国库也随之充盈起来,你泽州首先要做的就是这几点,嘿嘿,别看长孙无忌开了个头,但也得有人来实行,那些寒门子弟早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陛下面前露脸了,这件事交给寒门子弟来做,我们世家可就是吃大亏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不如留给我们自己来的做,也能挽回一点损失。”崔仁师冷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陛下恐怕不知道这一点吧!” “这个我明白,回去自然会安排人做的。”崔礼忽然惊讶的问道:“如今罗艺幽州如此的猖狂,怎么不见陛下派兵前去征讨,仅仅一个秦勇是罗艺的对手吗?” “哼哼,你怎么知道陛下没有什么举措呢?”崔仁师冷笑道:“有的时候战争并不需要动刀动枪,何况,罗艺以一个幽州来对付整个大唐,这本来就是已经输的局面了,陛下还需要动用大量的军队进行征伐吗?”崔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你现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天下即将太平就行了。”崔仁师摆了摆手道。 “是!”崔礼却是不敢使脸色,只能是点了点头。 就崔仁师讨论幽州罗艺的时候,远离京师的泾州城,高大而坚固,这本是当年隋炀帝为了防御突厥而修建的坚城,这里,只要有泾州城存,突厥人想要突破泾州,到达中原,那是相当困难的。为大唐对付突厥的前沿阵地,如今已经落入罗艺之手。 罗艺领大军八万精锐,驻扎黑松岭下,对面的就是大唐将军秦勇所领的十万大军,与罗艺对峙,双方对阵已经有两个月有余了。秦勇虽然得卢照辞教导,但是罗艺是何许人物,当年曾与前隋卫王对阵,一身征战疆场数十年,若不是天下大势所定,幽州人口稀少,基础困乏,恐怕这位罗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早就起兵了成了隋朝末年的一路势力也说不定。幽燕骑兵果然是凶狠,打的秦勇是不敢露面,只能是躲大军的营寨之中,利用坚固的营房来对付罗艺的骑兵。 这个时候,秦勇大营内,中军大帐内,秦勇只能敬陪末座,脸上露出苦笑之色,望着旁边的两位大人,一人白发苍苍,双目微闭,但是偶尔之间,双目开合之计,精光四射,显然是一个老而弥坚的人物,还有一人,身材肥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两人秦勇都是惹不起的,一个乃是中书令兼礼部侍郎的封德彝,一个人却是魏国公长孙无忌,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可是秦勇却不敢得罪,因为他是的妹妹已经进了宫做了淑妃娘娘了,这二人,都不是秦勇能得罪的。 “辅机,此举可是让赵慈皓丢了性命了,这样做值得吗?”封德彝冷哼哼的说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下官知道这赵慈皓与老大人有旧,但是据下官了解到,这个赵慈皓与老大人的关系并不好吧!何况,如此卖主求荣之人,您说当今陛下敢用他吗?” “哼,你我当年也曾辅佐武德天子,也曾辅佐过秦王,也曾辅佐过隆武天子,如今还辅佐贞观天子,辅机,你也说我等也是卖主求荣之人了。”封德彝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凭什么要抛弃赵慈皓而救杨岌呢?若是论及用兵才能来说,杨岌可不是赵慈皓的对手啊!这样的人才,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 “天下人才太多了,陛下能要的过来吗?”长孙无忌冷笑道:“何况,根据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赵慈皓已经暴露了,罗艺已经怀疑他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抛弃了他,以获取大的效果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杨岌会亲手杀了赵慈皓不成?”封德彝不屑的说道。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显然是非常有把握,脸上有些得意的说道:“大势所趋,杨岌若是想救得自己的性命的话,就不得不这么做,何况,某些人或许性格如雪,根本不是能用钱能买得到的,比如我朝的魏征,但是有的人就是能用钱能买得到的,比如对面的杨岌就是这么一个人,此人好财,那我就给他财,好色,我就给他女人,好权,嘿嘿,我就给他官位,若是好名,我就给他名,还有什么样的人是不能收买的。莫说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就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是可以出手的。老大人,这幽燕乃是国之重地,一人落他人手中,对我大唐可就是一个威胁,那颉利虽然退回了草原,但是您老也是知道的,草原人是不会讲信用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次南下,陇山小道自然是不能走了,雁门关也是能走的了,如此只有走幽州的泾州或者卢龙塞了。万一这个罗艺破釜沉舟,知道自己打不过陛下,干脆就放弃泾州防线,让突厥大军通过,自己再趁着浑水摸鱼,那可就不妙了。所以说,这幽燕问题还是早解决的好,不管是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幽燕落到了自己的手中,那就是好的。” “辅机,老夫这才知道,为什么满朝文武都讨厌你,原来这根底是这里,你确实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封德彝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说道:“老夫老了,幽燕天气寒冷,老夫腿脚酸麻,也该回长安了。”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大喜,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晚辈恭送老大人。秦郎,请派一队士兵护送老大人回朝。” “哦,好,好。这自然是应当的。”秦勇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才清醒的过来,一听见,赶紧命了一个百人队,护送封德彝南下长安了。 “长孙大人,你们文人真是厉害。”望着封德彝离去的身影,秦勇若有所思的说道:“末将可是没听说陛下有过这个想法的,要这么除掉罗艺的。” “秦郎,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其实陛下什么都说了,可又是什么都没有说。你明白吗?这其中就要靠做臣子的猜了。” “不懂。”秦勇还是摇了摇头。 “你自然是不懂了,你若是连这个都懂的话,陛下会放心将这十万大军由你一个人掌管的吗?”长孙无忌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来,冷呵呵的说道:“你见过甘冲或者祖明独自掌握过十万大军的吗?所以说,你是幸运的。”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秦勇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奥秘不成?” 长孙无忌闻言叹了口气道:“将军只负责打仗,不要过问那么多,莫要学甘冲,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将军能管的。学学大将军,你可知道当初玄武门之前,秦王,哦,也就是李家二公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曾经写信给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因为这个时候,两位将军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那李靖大将军是手握雄兵,二公子当初就想两位将军帮助自己,可是却被两位将军拒绝了。这参与太子之争,若是押宝若是押对了,日后自然是飞黄腾达了,可是这万一押错了呢?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两位将军就干脆将其置之不理。果然,后胜利的乃是当今天子。秦郎,这就是军人不能干政,军人若是干政,除非你有当今陛下那样的智谋,否则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长孙大人说的是甘冲?”秦勇又问道。 “他自诩为聪明,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比他多,仗着一点军功,就连凉王都不放眼中,由此可见此人的猖狂。我料定,此人日后必然会生事,你虽然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日后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长孙无忌又劝说道。 “是!多谢长孙大人提醒了。”秦勇嘴巴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 “嘿嘿,先生如此聪慧,末将想请教以后之事?”秦勇又说道:“天下即将太平,我等当如何是好?” “好,好。”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猛的拍着秦勇的肩膀说道:“秦郎问的好,问的好。不过,无忌想问将军一句话,当今陛下如何?” “老师雄才大略,就是周武也不能与之比拟的。”秦勇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 “不错,日后你只要记住今日之话,就够你受用一生了,能保你一生平安。记住,陛下乃是你的老师,陛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至于其他的,就是太子日后长大了,那也只是个太子,而不是陛下。”长孙无忌叮嘱道:“除非他已经成了皇帝了,否则,你都得听陛下的。” “末将多谢长孙大人提醒。”秦勇双眼一亮。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进泾州城了,嘿嘿,看这个罗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造反。”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 “长孙大人小心。” 第二百零五回 杨岌杀兄,长孙离间 第二百零五回杨岌杀兄,长孙离间 “秦郎,我自然是要进泾州去,但是你也要稍微配合一下,尝试着挑战罗艺,那罗艺为人甚是自大,自诩为非陛下而不能敌也,一见是你来挑战,必然不屑与之战,这个时候,他必定会派手下的亲信大将对阵,你就趁机给赵慈皓下的药,让罗艺加的怀疑赵慈皓,若是借了这个机会将赵慈皓杀了是好了。--”长孙无忌拦住秦勇,仔细叮嘱道。 “先生但请放心,末将明白了。”秦勇拱了拱手,,略带担心的说道:“先生孤身一人泾州城,还是要小心点好。若是有为难,陛下到时候可是要找末将要人的。” “哈哈,这你就放心了。”长孙无忌哈哈大笑,指着左右道:“告诉你吧!陛下手下的两大王牌,一张是为锦衣卫,专司天下情报消息,天下各处都有他的据点,还有一个就是粘杆处,当初我就是凭着粘杆处,才杀了处罗可汗。如今深入泾州,陛下岂会不将这些人派来保护我?你就放心的配合我吧!”那秦勇一听,双眼一亮。显然是不知道,长孙无忌居然如此受卢照辞的信任。 “末将遵命就是了。”秦勇乐呵呵的说道。 次日,那秦勇果真是点兵挑战,令副将邓先黑松岭十里处山谷中埋伏,自己亲自领兵五千,出战罗艺,手执长枪,叫嚷着令罗艺挑战。 面对秦勇的挑战,黑松岭守将薛万彻早就报与泾州城内得了罗艺,那罗艺召集众将,笑呵呵的说道:“这卢照辞也算是一个人物,听说他门下有三十名弟子,各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这个秦勇还是排名第一的大师兄,怎么如此不知趣,就他那点武艺,也居然敢来挑战孤,简直是找死。” “主公说的极是,这等人物也劳主公插手,不如待末将前去收拾他。”说话的正是赵慈皓。他燕辽军中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行军打仗也是有一套。是为军中第一将,他一说话,军中顿时寂静无声,无人敢与他争抢这种功劳。 “慈皓前往孤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慈皓啊!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秦勇啊!”罗艺忽然问道,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光来。 “自然是擒之。”赵慈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献与主公发落了。” “好,好,你领精兵五千,前去对阵。”罗艺大喜,站起身来,道:“孤亲自为慈皓擂鼓助战。还望慈皓莫要辜负孤对你的信任。” “末将谢过主公。”赵慈皓闻言,满脸的欣喜之色。 那罗艺也并没有失言,果真立阵后,亲自为赵慈皓擂鼓助战。战场上,顿时煞气大盛,喊杀声震天。 “将军,赵慈皓出战了。”这个时候,偏将车未之秦勇一边说道:“若不让末将前去试试对方的能耐?” “你去不合适。职位不够,引起不了罗艺的注意,还是我亲自去的好,记住,当我的长枪朝后指的时候,你们就撤。撤到邓先埋伏的地方去。”秦勇阻止道:“这次本就是为诈败,难道还怕这个赵慈皓将死之人不成?”话音一落,就拍马而出 “秦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的好,免的年纪轻轻就来送死。”赵慈皓一见秦勇亲自领兵前来,顿时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小小的赵慈皓也本将的对手,看你与我朝封德彝封大人有旧,本将劝说你,你还是退下的好。要知道封大人临行的曾经叮嘱过本将,说你赵慈皓乃是一个人才,让我给你留下一条性命,赵慈皓,你难道真的要辜负封德彝封大人的教诲吗?”秦勇嗓门极大,黑松岭下,传的到处都是,那罗艺是满脸阴云,可是手中的战鼓之声却是没有停下来。 “大胆,居然敢离间我们君臣,找死。”赵慈皓随罗艺多年,虽然感觉到鼓声并没有停下来,但是却明显感觉到鼓声的节奏变了变,顿时面色大变,哪里还管那么多,手中的长槊就朝秦勇砸了下来。 “喝!”一声脆响,秦勇不由的感觉虎口一阵发麻,胯下的战马却是后退了几步,顿时知道自己并非赵慈皓的对手,对方到底是燕辽猛将,征战沙场多年,使用的又是长槊,而自己却是使用的是长枪,兵器力量上没有占到一点的便宜。若不是自己的战马乃是御赐的西域宝马,恐怕这一下就已经落了下风了。一想到这里,哪里会和对方拼力气,手中的长枪耍起了朵朵寒光,枪花朵朵,罩住赵慈皓的周身要害之处。抵挡对方长槊的进攻。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可怜那赵慈皓,武艺远秦勇这个炮灰小兵之上,可是偏偏对方不与自己拼武艺,而是凭借枪的特性,与自己拼的是技巧,拼的是刁钻,与他缠斗,看看,那枪花多漂亮啊,可是也仅仅是起个抵挡的作用,根本就不是用来进攻的。再看看自己,虽然用力无穷,可是怎么也突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双方好像是打着玩一样。 不光赵慈皓有这种感觉,就是外面观战的众人也是有这种想法,罗艺是看的面色铁青,身边的杨岌却叹息道:“义兄也是无奈啊!对方好像太刁钻了。” “嘿嘿,不是赵将军武艺不行,也不是对方太过刁钻了,实际上,却是赵将军没有用全力啊,听说赵将军燕辽武艺不凡,仅次与主公之下,难道连秦勇这个炮灰出身的人都打不过,薛某却是不信。”薛万彻却是一边冷笑道。 “薛将军,看,主公,秦勇败了。”这个时候,杨岌忽然指着战场说道。众人望了过去,果见赵慈皓已经击败了秦勇,那秦勇左肩受伤,右手的长枪斜指苍穹。 “快撤!”这个时候,秦勇忽然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枪就朝赵慈皓射了过去,自己却打马就走。瞬间数千兵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赵慈皓见状,岂会放弃这种机会,赶紧指挥着手下的兵马追了上去。也很快就消失众人面前。 “传令,赵慈皓追击。一定要捉住秦勇。”罗艺愣了半响,想也不想的就命令道。 “是!”那传令兵刚刚冲下黑松岭,就见远处又见大军赶来,看那旗号,分明就是就是刚刚追击的赵慈皓大军。 “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前面有埋伏不成?”杨岌惊讶的问道。 “埋伏?秦勇岂会有这等智谋?恐怕这位赵将军是另有心思吧!”薛万彻冷笑道。 “哼!”杨岌正待说话,忽然间罗艺面色阴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朝黑松岭大营而去,众将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 “末将没有擒住秦勇,还请主公降罪。”赵慈皓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一进大帐,就拜倒地说道。 “慈皓,起来,起来。”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刚才还面目银阴森的罗艺并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容的将赵慈皓搀扶了起来。 “谢主公。”赵慈皓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罗艺表面上大度非常,实际上却是喜怒无常的角色,他没有擒住秦勇,回到大营后,就感觉到大帐中气氛异常,非常干脆的就叩头认罪。 “慈皓啊!你的武艺不凡,坐骑又是我燕辽雄健的战马,怎么就没抓住秦勇呢?莫非他刚才乃是诈败?”很快,罗艺的一句话,就将赵慈皓从天堂打到了地狱,心中的不妙感却是浓了。 “回主公的话,秦勇虽然乃是卢照辞麾下的大将,但是武艺却是不行的,只是此人甚是狡诈。黑松岭十里处,早就留下了埋伏,属下不敢前往,以免中了埋伏。”赵慈皓赶紧说道。 “原来如此啊!”罗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孤还以为赵慈皓是故意放秦勇走的呢!以免以后不好相见的。” “以后不好相见?”赵慈皓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属下不明白主公的意思。” “哼,慈皓啊!孤听说你与封德彝乃是姻亲?”罗艺忽然阴森森的问道。 “是!属下与封德彝是姻亲,可是并没有因此而背叛主公啊!”赵慈皓赶紧分辨道:“属下跟随主公多年,岂会因为封德彝而背叛主公呢?还请主公明察。” “你是不会因为封德彝而背叛孤,可是你会因为卢照辞而背叛孤的。”罗艺冷哼道:“听说你近和封德彝也是有书信联系?” “回主公的话,臣也是近才接到封德彝的来信的。”赵慈皓知道眼前的事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哪里还敢隐瞒,道:“不过上面属下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而那封德彝也仅仅是与属下讨论一些家常之事,并没有涉及到其他啊!” “哼,哼,是没有谈论其他,若是谈论了其他的话,孤这个脑袋恐怕今天晚上就要被送到对面的秦勇大营中去了。”罗艺冷哼的从怀里摸出几封信来,扔给赵慈皓,冷笑道:“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那赵慈皓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信封,果真是自己与封德彝之间的来往信件,只是自己的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回过这样的信来,为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字迹居然与自己的相同,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赵慈皓却一眼就看出了,这笔迹根本就不是自己所写的。 “主公,这并不是属下所写,还请主公明察。兄弟,你也认识我的笔迹的,你向主公说说,这根本就不是我所写的。”赵慈皓赶紧对一边的杨岌说道。 “慈皓啊,你也是跟随我的老将了,孤对你可是不薄啊!你若是要离开孤,孤也不怪你,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卢照辞那边给予了你高官厚禄,孤也是为你感到高兴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想着要取孤的性命呢?”罗艺一副伤心的模样,好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主公,属下真的是没有背叛啊,真的没有背叛你啊!”赵慈皓感觉旁边两股煞气临近,他知道必然是罗艺亲兵,幽燕十八骑到来,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要是落到他手上,就是想死都难,当年罗艺就是领着他们冲入草原之中,杀人无数,各个都是魔鬼。 “杨岌,你是他的结义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吧!”罗艺看了看杨岌说道。 “兄长,对不住了,谁让你背叛了大帅了呢?以后你的妻子我自会养之。”杨岌见状,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就抽出腰间的宝剑,顺手就朝赵慈皓刺了过去。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痛快。”赵慈皓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死自己兄弟之手,起码总比死幽燕十八骑手中的好。 “哎呀,杨岌,你怎么把他给杀了呢?他可是你的结义兄弟啊!”罗艺转过头来,忽然故作惊讶的说道。不光是罗艺,就是一边的薛万彻等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结义之情,就这样了结了,这个杨岌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来。 “属下只知道大帅,并不知道有结义兄长,属下只知道对大帅忠,并不知道结义之情。”杨岌想也不想的说道。 “起来吧!也难为你了,居然下的了手。”罗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既然赵慈皓已经死了,他的兵马就划归你统领了。哎!下令厚葬吧!” “属下谢过主公。”杨岌满脸的欣喜之色,又拱手说道:“属下刚才答应照顾赵慈皓的妻小,属下想将赵慈皓的妻小都接到臣的府上居住,还请主公成全。” “赵慈皓的妻小?”罗艺闻言面色变了变,一脸惊讶的望着杨岌,说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是一个爱美之人啊!好吧!孤就答应你了。你先下去安排赵慈皓的家小吧!” “属下多谢主公。”杨岌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退了下去,背后的薛万彻等人,脸上却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赵慈皓的夫人乃是幽燕有名的美人,这个杨岌说是要照顾对方的家小,恐怕是要照顾对方到床上去了。所谓结义之情,杨岌眼中,真的什么都不算什么。 泾州城内,一品楼内,一张桌子上摆满着酒壶,一股浓烈的酒气充斥着二楼的包间,桌子边上,一个中年壮汉,双眼迷离,手执酒壶,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着什么,看他如此一副模样,显然是已经喝多了。而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对面,居然也拜访着一副酒盅,酒盅内已经放满了烈酒,好像是两人对饮一样。 “再来酒,再来酒。嘿嘿,兄长,来,我们喝酒。”醉汉手执酒壶朝对面空椅说道。 “呵呵,杨将军,你喝多了。”这个时候一个胖胖的掌柜打扮的人笑呵呵的走了上来,却是坐对面。 “呵呵,你一个掌柜也居然想和我杨岌喝酒?你配吗?”原来此人就是刚刚白天的时候杀掉自己结义兄长的杨岌,却不知道为何,此刻却是这里买醉。 “听说杨将军今日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赵慈皓,嘿嘿,如今整个泾州城,就说是整个大唐吧!能与将军饮酒的也只有我了。其他人,莫说与将军饮酒,就是与将军说话,恐怕都是不愿意的。”胖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你是谁?”杨岌惊讶的指着胖子,忽然又摇了摇头,道:“是啊,我杀了我的结义兄长,哈哈,还要妻其妻,真是天下第一无情无义之人。哈哈,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做,主公是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死的还不是我那兄长一人,还有兄长的一家,包括我杨岌和我的一家,都会成为主公斩杀的对象,兄长啊,兄长啊,小弟是不愿意啊!” “将军之心可昭日月,下很是佩服,不但下佩服,日后将军之事传遍天下,天下人都会感觉将军的高义的。”胖子掌柜双目中寒光一闪,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 “天下人?呵呵,恐怕我杨岌是等不到这一天了。”杨岌醉眼朦胧,望着对面的胖子,笑道:“你以为这泾州城还能守的住多久,如今大唐贞观天子还没有抽出时间来,一旦抽出时间来了,所来的就不只是一个秦勇了,大将军李靖、骠骑将军徐世绩,甚至包括贞观天子都会前来,主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的。到时候,我这个杀兄之人,还能活下来?恐怕到时候贞观天子一入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杨岌了。” “话虽然如此,但是凡事也是有例外的时候。”胖子掌柜脸上忽然堆满着诡异的笑容,道:“将军怎么知道这天下之事没有意外发生呢?将军只要稍作改变,这个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呢?比如,换一个效忠对象呢?” “你究竟是谁?”杨岌闻言,脸色大变,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双眼如铜铃般的瞪着胖子,右手却仅仅的按腰间的宝剑上。 第二百零六回 罗艺之死 第二百零六回罗艺之死 “哼!”忽然一阵冷哼声传了入杨岌的耳中,就见酒楼雅座之中,忽然现出数个面无表情的大汉来。--杨岌顿时冷汗直流,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能感觉到,这几个大汉身上所流露的不光是杀气,为重要的,还有死气,这不是一般的杀手,杨岌身上的酒意被彻底的惊醒了,哪里还有任何的醉意。这个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能死死的望着对面的胖子,他知道这些死士其实上是听眼前这位胖子的号令的。只要胖子不杀自己,这些人都是不会杀自己的。为重要的是,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对面的胖子的来历了。 “大唐贞观天子麾下魏国公长孙无忌,奉陛下之命,前来面前将军。”胖子脸上仍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可是对于杨岌来说,却是恶魔般的笑容。 “你,你怎么会出现泾州城内?”杨岌惊讶的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疆土,我长孙无忌为何不能出现泾州城呢?”长孙无忌冷笑道:“你以为这幽州之地,真的是罗艺的吗?不,天下聪明人很多,这些人早就看出来了,罗艺并非人主,何况,以幽州这穷苦之地,难道能抵挡的住陛下的广阔疆土吗?就是罗艺他自己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他能够夺取江山,若是有可能的话,当年前隋末年,天下有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贼,那个时候,罗艺能虎踞幽燕,雄视中原,趁着天下大乱的机会,或许这个时候他能与陛下抗衡一番,但是如今却是不可能了。天下已经大定,百姓都渴望着过上太平的日子,罗艺岂能有成功的可能性,看看幽州,其中以范阳卢氏大,如今坐天下的又是何人呢?正是范阳卢氏的旁支,范阳卢氏岂会放弃郡王爵位而支持罗艺不成?” “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落入你手,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就是了,我杨岌也是铁铮铮的一条硬汉子,岂会皱上一次眉头?”杨岌冷哼哼的说道。 “哈哈,杨将军,你也太小看我长孙无忌了,是小看当今天子了。”长孙无忌冷呵呵的说道:“你杨将军武艺不凡,为重要的是,用兵才能就是陛下麾下也是很难得的,这样的人物,早就应该是独当一面了,可是罗艺麾下,也仅仅是一个副将而已,今日是因为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才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嘿嘿,杨将军,若是无忌没有猜错的话,今日你若是不杀你那兄长,恐怕你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罗艺此人当初长安的时候,我长孙无忌曾经和他打过交道,此人阴险狡诈,为重要的是疑心甚重,虽然表面上对部将小恩小惠,实际上,防备你们甚至远那些防备世家大族之上。看看,今日不过是因为几封信就怀疑赵慈皓将军了。哼哼,这样的人物,也值得将军为他卖命?” “长孙无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罗艺手中的那几封信是你们故意写给我家兄长的吧!”杨岌忽然双目圆睁,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 “不错,那封信是无忌写的。”让人惊讶的是,长孙无忌并没有否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坦率的承认道:“你我为敌人,要想击败敌人,自然是无所不用。赵慈皓将军是位用兵高手,但是却对罗艺忠心耿耿,他是不可能成为陛下的臣子的,所以此人必须除掉。自从他接到封德彝的那封信开始,实际上,罗艺就已经知晓了。当然,其实我们不管怎么用计,若是罗艺真的相信你们兄弟二人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上当的,是不会今日让你亲手杀掉自己的结义兄长。” “长孙无忌,你真是卑鄙。”杨岌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 “下官之所以将实情告诉将军,实际上就是想与将军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赵慈皓将军若是不死的话,那将军兄弟二人包括兄弟姐妹,妻子儿女都得死,罗艺有谋逆大罪,凡是跟随他的人,陛下都不会手下留情的,诛九族的罪名你想必也是知道的,陛下仁慈,到如今为之,这个诛九族的罪名也仅仅是裴寂勾结外族而杀了他九族的,这次恐怕要轮到罗艺和他的部将了。将军,你想被诛九族吗?” “这?”杨岌闻言面色一变,未曾想到大唐内部已经对罗艺及其臣属有了这等的安排,要诛杀九族,这可是大事,杨岌不由的愣了起来,心中陡然害怕起来。罗艺如今很是嚣张,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卢照辞,如此嚣张不过是为了要挟卢照辞,让卢照辞封他为异姓王,永驻幽燕而已。可是,如今朝廷的态度强势起来了,居然要对整个幽燕的官员诛杀九族。杨岌心中陡然的害怕起来了。 “赵慈皓将军以他一人之死,换来了将军和赵家大小的平安,将军可是要珍惜啊!否则,赵慈皓将军地下也是死不瞑目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可惜,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啊!让我日后如何面见他人啊!”杨岌脸上顿时露出懊悔之色,虎拳狠狠的砸桌子上,却是松开了腰间的宝剑。 长孙无忌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挥了挥手,只见周围的粘杆处的人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孙无忌又亲自给杨岌斟满了一杯酒,笑道:“听说罗艺麾下有一支精兵,叫做燕辽十八骑的,这批人如何?” “残暴!凶狠!不是人。”杨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凡是对罗艺不利的人,都会送到他们手中,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杨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目朝四周扫了一眼,脸上是畏惧之色。 “呵呵,将军不必担心。这酒楼周围,我们早就布满了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人马。外面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们就会从暗道脱身。”长孙无忌见状,不屑的说道:“他有燕辽十八骑,可是我们陛下有锦衣卫和粘杆处,看看,本官能从城外到此,与将军对饮,将军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杨岌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将军今日幸亏是自己亲手杀了赵慈皓将军,否则的话,赵慈皓将军可要受大苦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说起来,赵慈皓将军还得感谢将军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 “大人此言当真?”杨岌望着长孙无忌,一脸的狐疑之色。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听说找慈皓将军临终之前,曾对将军说‘多谢兄弟给我一个痛快’的话来?” 杨岌想了想,顿时点了点头,道:“我那义兄当时是说过这句话了。咦!当初大人不罗艺军营之中,大人是如何知道这句话来的?” 长孙无忌却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的是那样的高深莫测,让杨岌心中连连打鼓,暗思道:“长孙无忌知道的如此仔细,难道罗艺的麾下还有其他的内奸不成?若真是如此,恐怕罗艺这回是真的过不去了。看来,我得想条退路啊!”当下心中陡然一动,不由的朝长孙无忌望了望。 “大人,不知道陛下真的准备诛杀附逆之人?”杨岌紧张的问道。 长孙无忌一听见对方口中称陛下,又对罗艺等人号称附逆,顿时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当下笑道:“对于附逆之人,自然是要诛杀的干干净净,否则如何显示皇威,诏示帝国法律。不过对于那些征讨叛逆,忠于陛下的人,自然是网开一面,若是能立功的话,还另有封赏。杨将军,陛下对于将军可是闻名已久啊!就下官临来之时,陛下曾经对下官说过,只要杨将军肯投诚,陛下不但对过去之事过往不究,反而还有重赏。” “啊!陛下也知道末将?”杨岌惊讶的问道。 “来人!”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拍了拍手,就见数个护卫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那些护卫健壮无比,但是抬着这些箱子,却又显得很是沉重。 “这?”杨岌见状,心中惊讶无比,能让这几个壮汉感到笨重的,那必定是不凡之物,有用箱子装满,那必定是不凡了。 “陛下知道将军连年征战,家中多为老幼,积蓄不多,恐怕日后进京所耗甚糜,特让下官送金万斤与将军。好待日后回长安的时候作为安家所用。”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万斤?安家?”杨岌双眼一亮,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这所谓的安家都是托词而已,他若是立下了功劳,入了长安还怕没有赏赐,既然有了赏赐,这安家之说话也就是假的,唯一有可能的那就是收买自己了。 收买这个词是不好听的,也难为长孙无忌找到了这么一个借口,尤其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可以将自己的结义兄长杀死的家伙,长孙无忌很是鄙视的,但是为了贞观天子的大业,长孙无忌也不得不忍耐一番。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看看,收买这个词都换成了其他的说法了,管这其中的意思还是差不多,但是却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臣多谢陛下了。”杨岌双眼一亮,拱手道:“陛下真是想的周到,臣实是佩服之至,难怪陛下能统一天下,非罗艺这种人能够比拟的。烦请长孙大人转告陛下,臣愿意跟随陛下身后建功立业!誓死报效朝廷。” “好,好,陛下能得将军相助,幽州必定旦夕可下。将军即将建立盖世奇功,下官可是要恭喜将军了。”长孙无忌面带笑容,诚恳之色却是让任何人都能感受的到。 “这个自然,罗艺自大,不相信他人,如今整个燕辽军中,除掉我之外,再也无他人可以相信了,至于薛万彻等人是如此了。他们都是外来将领,罗艺岂会相信他们。大人但请放心,罗艺的性命包末将身上,三天之内,大人必定能得到捷报。”杨岌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我再送与将军一笔功劳。”长孙无忌大喜又招过杨岌,附耳说了一番,方笑道:“若将军能杀掉罗艺,陛下必定会封将军为国公之位。到时候,你我可就是同殿为臣了。” “哈哈,到时候可得靠大人多多关照了。”杨岌也哈哈大笑道。两人如此又喝了几杯酒,杨岌方告辞而去。当然一起离去的还有那几只笨重的箱子。 “来人,去跟着他,万一他要是耍花枪就除掉他。”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冰冷,冷哼道:“待事情办成功了,想办法也除掉他。” “大人,若是此事办成了,这人可是功臣啊!杀了他,这万一陛下要是追究起来,可是不好交代啊!”身边的一个粘杆处的人为难的说道。 “哼,临来的时候,陛下告诉我说,燕辽之事由我长孙无忌一人做主,此人为了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结义兄长都杀,天知道日后会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出卖陛下的。这种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你只管杀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就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长孙无忌冷哼道。 “是,小的遵命。”身后的粘杆处的人恭恭敬敬的人说道。毕竟长孙无忌可不是第一次和粘杆处的人合作了。既然此事他已经大包大揽的揽了下来,那粘杆处的人也只有一件事情干了,那就是杀人。 次日,又见秦勇再次领兵前来挑战。杨岌主动请战,却不曾想到被,被秦勇打的狼狈逃窜,数千精兵被打的全军覆没,罗艺狠狠地责罚了杨岌一番,又命薛万彻等人起兵挑战。命杨岌留守大营。 “主公,主公!”大营之外,喊杀声震天,但是大帐之内,却是寂静无声。 “是杨岌吗?”里面传来罗艺的声音,帐外的杨岌见状心神一震颤抖,手中的托盘是摇摇晃晃,差点掉了下来。 “正是属下。”那杨岌定了定神,就准备走了进来,却见两边猛的现出两道身影来,一道杀气笼罩住杨岌,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杨岌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属下怕主公心烦,所以让一品楼掌柜准备了一席酒菜,与主公享用。” “进来吧!”好半响,才听见罗艺的叫喊声。 “是!”杨岌不敢怠慢,赶紧定了定神,进了中军大帐。却见罗艺端坐帅案之后,身后还有两个燕云十八骑兵立身后,好像是防卫着什么似的。 杨岌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思道:“这个时候,也开始怕死了,可惜的是,已经迟了。”不过面上却很是恭敬,道:“主公,这是一品楼来的大厨所做的,属下特地送来与主公品尝的。” “哦!那得尝尝。”罗艺正准备取了筷子品尝一番。 那身后的燕云骑兵赶紧阻止道:“主公,外面做的东西到底是要小心点,还是属下先品尝一番。” “你看你,杨岌也不是外人,有这必要吗?”罗艺脸上一脸的愤怒之色,冷哼哼的说道。 “主公身体贵重,这位兄弟说的有理,还是小心点好。”杨岌却点了点头道:“还请这位兄弟品尝一番。” “品尝并不敢当。”那名燕云骑兵冷冷的扫了杨岌一眼,道:“这是规矩,还请将军莫要见怪。”说着从怀里取了一根银针来,就各个菜肴里试了一遍,又将试了一下烈酒,却都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来。 那罗艺望着杨岌那铁青的脸色,哈哈大笑道:“孤早就说过了杨岌是可信的,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先出去吧!让孤与杨岌说说话。” “是!”那名燕云十八骑见状,扫了杨岌一眼,却见他身上毫无兵刃,脸上又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当下略一思,就出了营帐,不过,杨岌看着营帐外的影子就知道,对方并没有走远,而是营帐之外,只要里面尚未有点动静,对方必然会迅速杀将进来。自己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到底对方人数较多,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对长孙无忌佩服不已。 “恩,不错,果然很是不错。”罗艺手中的银筷子早就开工了,不到片刻,几个碟子中的菜肴已经消失了大半了。 “主公,请饮酒。”杨岌见状,赶紧端起酒壶就朝酒杯中倒了一杯酒,酒成琥珀之色,浓香无比,罗艺见状大喜,不由的端了起来,一口干的干干净净。那杨岌见状,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赶紧又加满了起来。 “主公如此喜欢此酒,待属下再去拿一壶来,供主公饮用。”杨岌见状又说道。 “好,好。”罗艺又喝了一杯,一把将酒壶取了过来,挥挥手说道。 “属下这就去。”杨岌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就出了营帐。 盏茶时间后,燕云护卫却发现,半天大帐内并没有任何动静,赶紧掀开大帐一看,却见罗艺满面呈乌黑之色,七窍流血,却是中毒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怜一代枭雄,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自己的亲信手中。 第二百零七回 逼反江淮军 第二百零七回逼反江淮军 随着罗艺死后,泾州的大军随之破灭,秦勇趁机领兵攻取泾州,半个月内横扫燕辽,天下终于完成了统一,而薛万彻等人却是举家逃亡高句丽。 “哼!”庐江骠骑校尉府上,甘冲满面阴云,正冷冷的望着跪地上的侍女,地上却是一地破碎的瓷片,还有一滩水迹。 “拉下去,杖毙!”一个个冷森森的声音从甘冲的嘴巴里冒了出来。就见大门之外,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将那名侍女朝外拉去。 “饶命啊,饶命啊!阿郎,饶命啊!”那名侍女吓的面色苍白,大声求饶起来。 “好了,饶来她吧!”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甘冲望了过去,却见是祖明和王君廓二人一起走了进来。甘冲顿时朝两名士兵挥了挥手,却是放过了那名侍女。 “你们怎么来了。”甘冲冷哼哼的说道。 “听说将军身体不适,故此与祖郎前来探访。”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道:“如今看来,将军之病不身体,而心啊!” “我能有什么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甘冲叹了口气,满脸的落寞之色,笑道:“大师兄已经封了国公了,还是吴国公。食邑一千三百户。啧啧,陛下倒是很大方啊!哎,可惜了罗艺,让我大师兄成名了。” “其实让秦将军成名的并非是罗艺,而是陛下。”王君廓笑道:“将军难道就没有看出来那罗艺的死有什么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甘冲冷笑道:“这种人就是该死的。只是死的太是时候而已,原以为,他还支撑到一段时间,到时候,陛下也许会调我们前去的,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被自己的属下杀了,真是活该。” “将军可曾注意到了,前不久被罢免尚书仆射的长孙无忌,如今授予为司空了,开府仪同三司了。”王君廓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可是偏偏朝廷对为何要授予长孙无忌这个官,连理由都没有给出,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如今天下都是陛下的,长孙无忌的妹妹都已经入宫服侍陛下了,非封为淑妃,长孙无忌为外戚,封个司空闲职不是很正常的吗?”祖明不满的说道。 “祖郎,你可说错了。”甘冲却摆了摆手道:“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发了,长孙无忌是什么人,当初的摊丁入亩,到前不久的京察大典,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陛下为了保护他,才将他罢免了官职,如此关东、关陇的那些世家大族们才放过了长孙无忌,这才过去多久啊,陛下居然又加他做了司空,还是开府仪同三司,可是关陇、关东的官员们却从来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这才是让人惊讶的。” “不错,据我的消息说,长孙无忌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他曾经北上了。”王君廓神秘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罗艺是被长孙无忌害死的?”甘冲面色一变,忍不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十之**就是如此了。”王君廓点了点头,道:“这罗艺哪里死那个杨岌的手中,其实上就是死陛下的手中。所以说,吴国公获胜也是必然的,因为上天都帮他。” “我们可以与人都斗,但是却不能与天斗。”祖明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勇能得国公之位,确实是当今陛下送与他的。 “人不能与天斗,啧啧,其实当今陛下对诸位弟子还是有心的。”王君廓忽然笑道。 “此话怎讲?”甘冲脸色并不好看,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君廓。 “两位将军,这是什么地方,庐江,庐江乃是当年杜伏威的老巢,江淮大军共有十万之众,这股力量盘踞江淮,陛下心中也是担忧啊!就算这个杜伏威入朝,但是如今掌握江淮军的乃是辅公拓,此人早就不甘屈居于杜伏威之下了。早就有心谋反了。当今陛下让两位这里,配有精兵三万,就是为了对付辅公拓的。这可是陛下给予两位将军的机会啊!”王君廓赶紧说道。 “不错,甘郎,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祖明猛的站起身来,拱手道:“只要辅公拓起兵,就是我们的好机会了。” “说的轻巧,可是这个辅公拓何时会造反?难道我们就这样等下去不成?”甘冲满面的杀气,冷哼哼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用。”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拱手道:“我等可以江淮留言,就说这杜伏威已经被陛下所杀,鉴于江淮军庞大的人数,陛下决定解散江淮军,让他们各归故里。有江淮军的辅公拓那就是辅公拓,就是你们这些天子门生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但是若是失去了江淮军的辅公拓,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辅公拓本就对杜伏威投降朝廷心中不满了,这个时候,一听陛下要解散江淮军,他岂会甘心,必然会拼死一搏,要知道,如今江南的兵力可是不多啊!江淮军又擅长水战,一旦封锁长江,或许还有一拼之力,辅公拓江南颇有名声,也可以一呼百应,此人起兵,必定是朝廷的大敌,若是我等剿灭了朝廷的大敌之后,陛下也同样也会封赏我等的。” “这能行吗?”祖明听的面色一阵大变,这可是要逼反辅公拓啊!一旦传到陛下耳中,眼前的这三个人不但不能立下任何功劳,恐怕还会受到惩处。 “这流言可不是我们传出来的,而是辅公拓派人传出来的。”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阴险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其实,十万江淮军遍布江淮各地,你以为陛下心中不紧张吗?只是他是开国之主,不愿意背个杀害杜伏威的名声而已,可以说陛下其实早就想解决这江淮军了,只是没有找到借口而已,所以这个流言无论是何人传出来的,陛下都会对江淮军有所动作的,就算陛下明知道这个流言乃是我们所用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计较的。只要我们能为他剿灭江淮军,那就是实打实的功劳。哼哼,这次若是立下了功劳,难道那些御史言官们又会说什么不成?” “不错。陛下派遣我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解决江淮军的吗?”甘冲猛的一拍大腿说道:“王将军,这流言之事,就看将军了,我亲自上书陛下,言辅公拓将反。陛下远千里之外,就算有锦衣卫此,只要能剿灭辅公拓,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祖郎,这可是我们返回朝廷的绝佳好时机了,可不能错过了。” “也罢!那就按照甘郎所说的办吧!”祖明也点了点头。 “好。末将这就去安排。”王君廓赶紧拱手说道。 “请便。”甘冲却是亲自将王君廓送出了骠骑校尉府。两人这才各自散了出去。 “二师兄,此举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这个王君廓,我总是不信任他。”待甘冲回到大厅之后,祖明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不会,此人只不过是想借着你我的身份望上爬而已,何况,此事就是他不说出来,我也会这么做的。”甘冲摇了摇头道:“祖郎,庐江这个地方不是你我所呆的,我们应该去京师,这次剿灭辅公拓之后,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嘿嘿,这也是陛下给我的机会。当初洛阳城外的时候,陛下就曾经告诫过我,说江南局势不稳,辅公拓隐隐有谋反的痕迹,所以才让你我驻扎庐江,一旦发现辅公拓有谋反的痕迹,就立刻起兵平叛。嘿嘿,祖郎,陛下其实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所以,今日王君廓提了出来,我才顺手答应下来。想想看,这流言也不是你我散发的,而是王君廓所为,就是陛下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到你我头上来的。哦,这个流言应该是辅公拓所为。嘿嘿,王君廓倒是机灵,想了一个好主意,说不定,陛下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杀了杜伏威呢!”那甘冲说的得意洋洋,一边的祖明却听的心惊肉跳。 “你们怎么看?”宣德殿内,卢照辞坐几案之后,岑文本等人恭恭敬敬的站大殿之上。摆放众人面前的正是驻守庐江的骠骑校尉甘冲的奏章,言及江淮之事。 “陛下,江淮有军十万有余,这些人多是骁勇之士,兼能水战,一旦起兵造反恐怕不易,何况他们的首领长安,这个时候造反,难道杜伏威的那三十个假子不想要他们义父的性命了吗?”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大业十三年,杜伏威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收取属县。江淮间小股反隋武装争来归附。伏威选敢死之士五千人为上募,待遇优厚,战时作为前锋;又以壮士三十余人为假子,分领部众,与共衣食;军令严整,有功必赏,临阵后退者必杀;所得资财,都作为军资。这三十人如今就是遍布江淮军中,辅公拓要是造反的话,大唐必定会杀杜伏威,这三十名假子会同意吗?这才是其中的问题。 “玄龄此言差矣!”崔仁师位列岑文本之后,神情极为得意,闻言拱手道:“陛下,臣以为这辅公拓必反。当初杜伏威和辅公拓乃是结义兄弟,江淮军多是称呼辅公拓为辅伯,由此可见辅公拓江淮中的威望实际上并不杜伏威之下。何况,人都是为了名利而活,如今的江淮军已经不是当初的江淮军了。杜伏威已经入朝当初被武德皇帝封为吴王,太子太保衔,虽然很是尊贵,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权力,又远离江淮,想那些江淮将士会听他杜伏威吗?” “臣倒是听说,如今主掌江淮军乃是当年杜伏威义子兼大将军王雄涎,此人对杜伏威忠心耿耿,岂会跟随辅公拓一起造反,臣以为其中必有原因。”杜如晦出言说道:“不过,江淮军有十万之众,江淮乃是富庶之地,盐税是朝廷的重要的税收源泉,应该掌握朝廷手中,而不应该留江淮军中。臣也建议,先命江淮军移防襄阳,让开江淮,然后再将他们打散,或如回乡务农,或是编入朝廷水师之中。若是对方答应,那自然就不用骠骑校尉出兵平叛了,若是不答应,说明,对方早就有起兵反叛的嫌疑,趁着对方还没有准备好,一鼓作气,将起歼灭,免的破坏了江淮富庶之地。”杜如晦不愧是杜如晦,一下子点中了事情的本质。 “陛下,江淮之事,我们都不熟悉,不如召吴王过来询问一番。”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先生认为有必要吗?”卢照辞右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岑文本面色一变,轻轻的退了两步,却是不敢再说话了。虽然卢照辞有的时候也叫自己为岑先生,但是却不是这种语气。岑文本是何等的聪明,一听卢照辞的语气,顿时就知道卢照辞的心思了,心中不由的沉了下去。看来,皇上早就有了心思要处置江淮军之事了。说来也是,以前江淮军虽然占据江南,到底是朝廷的军队,加上北边有罗艺反叛,卢照辞也不愿意那个时候激反江淮军,所以才会容忍江淮军占据江淮富庶之地,连两淮的盐税也成了江淮军的私产了,朝廷得不到一丝一毫,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外患已经稳定下来了,大的内患罗艺也已经死了,幽州也已经平定了,朝廷岂会再容忍江淮军放肆。起兵征讨已经是肯定的了。只是缺少一个借口而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借口,无论这个流言是何人所出,朝廷都会将它当做事实。都会起兵平叛的,刀兵再次笼罩江淮富庶之地了。 “陛下的意思是?”崔仁师一边看的分明,一见岑文本模样,脸色一喜,赶紧上前两步问道。 “传旨与庐江骠骑校尉甘冲准备领兵平叛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心中惴惴不安。 “陛下,甘冲不过是一个校尉,如何能平叛,臣愿意前往江淮,领兵平叛。”大殿内,众人纷纷望了过去,却见说话的乃是崔仁师,不由的是又惊又骇。没想到,崔仁师这个文官居然也想着领兵平叛,你以为你是谁啊!诸葛亮或者是司马懿啊! “国舅乃是文官,领兵之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卢照辞双眼一眯,接着又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甘冲去做吧!册封甘冲为怀化将军,抽调洛阳驻军五万人前去受他指挥平叛吧!” “陛下圣明。”众臣赶紧说道。 “陛下,那杜伏威?”崔仁师又问道。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你们先退下。岑先生,暂且留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的摆了摆手。崔仁师等人不敢怠慢,虽然心中很是羡慕崔仁师的这种态度,但是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岑先生,看看吧!”卢照辞待众人走了之后,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奏章来,扔给岑文本,说道:“朕不得不征讨江淮军了,一方面固然这江淮军是应该到了征讨的时候了,重要的是朕的那位好弟子,早就有了起兵平叛的想法了,也许这个时候,兵马已经临近寿县了。” 那岑文本接过奏章,只见署名已经被密封起来了,但是奏章的上的内容却没有,岑文本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面猜测着写着这本奏章的人选,一面却思着这其中的奥秘所,好半响,才叹道:“看来,甘郎是着急了。陛下册封了吴国公,甘郎乃是他的师弟,一向都自认为自己的才能远秦郎之上,这次陛下先擢升了他,难怪他心中着急了。加上他也能揣测到陛下的心思,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断来。” “朕倒不是担心此事,我只是担心此人的心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是怕这种心思日后再某些有心人的挑唆下,会毁了他的。” “有陛下这个老师,何人敢算计甘郎。”岑文本好不意的说道。 “已经有人算计他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国舅真的是想领兵打仗吗?朕看不是,他是想给甘冲升官,让他平定江淮之后,又能有一个的起点,岑卿,朕就不相信,刚才你没有看出来。” “还请陛下恕罪。”岑文本毫不掩饰自己刚才已经看出了崔仁师的打算,但是这看出来是一方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次留你下来,是因为杜伏威之事,江淮军即将造反,吴王心中肯定很难受,生怕朕要杀了他,你去劝劝他,告诉他,朕不是昏君,不会分不清楚其中的缘故的,让他安心的长安呆着。” “是,臣这就去。”岑文本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恩,下去吧!”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方让岑文本退了下去。 “是!”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退出了宣德殿。 第二百零八回 终于反了 第二百零八回终于反了 历阳,江淮军仆射府就是坐镇这里,这里是江南杜伏威的老巢,当年率领十万大军纵横江淮,江淮之间是无人能挡。不过如今的江淮军随着杜伏威的北上入长安,已经变的与以前的江淮军截然不同了。可以说,如今的江淮军已经隐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聚集大将军王雄涎的麾下,这一部分大多是杜伏威的老营,对他忠心耿耿,而另一部分却是聚集辅伯辅公拓的麾下。自从,杜伏威北上长安之后,他将江淮军分成了两部分,军事由王雄涎执掌,而政务却是由辅公拓执掌,又密令王雄涎监视辅公拓。想这两人本来乃是患难之交,如今却成了如此模样,由此看见,个人感情政治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王雄涎领兵回来了。马上就要到达历阳了。兄长可准备妥当了?”辅公拓府邸内,一个身着羽衣的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面容俊雅,皮肤白皙,双目开合之间,闪烁着智慧之色,端的风流潇洒,他就是辅公拓的好友左游仙,好神仙术。当年辅公拓受到杜伏威忌惮的时候,就曾经借着左游仙的名头,跟着他学神仙术,从而不过问政事,主动退出权力之争。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是使得杜伏威去长安之后,接管了政务。成为江淮军的领袖之一。 “哎!若非卢照辞欺人太甚,我岂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们这边一旦起事,杜贤弟那边可就不好过了。卢照辞可不是普通的人,此人心狠手辣,杜贤弟的性命甚危啊!” 左游仙冷笑道:“杜伏威乃是自寻死路,自己有江淮偌大的基业不打理,坐上一任霸主,甚至李靖横扫江南的时候,联合萧铣等人,占据江南,李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占领江南了,我江淮军是何等的强悍,甚至还可以击败萧铣,统治江南半壁江山,如此一来,唐军水战不如我等,只要我等守住大江,北连窦建德、罗艺,甚至突厥都可以,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挥军北伐,这个时候恐怕也已经占据长安、洛阳了,杜伏威也可以君临天下,如今他居然投降卢照辞,这下好了。卢照辞容不下江南军了,要剿灭江淮军了,自己也成了笼中鸟,如何能飞的出关中,莫非学那李子通不成?” 辅公拓当然明白李子通,那个时候,长安受到软禁的除掉杜伏威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吴国皇帝李子通。李子通也是武德四年被杜伏威所擒后就被送到长安向李渊献俘,李渊也没难为他,长安给了他套房子,还安排几个佣人照顾他起居,就让他过着平民的小康生活。这种待遇比起李密、李轨那几位被当即处斩的,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但人是不知足的,尤其政治家是如此。李密当年就是不满李渊给的待遇太低而反出关外,李子通如今也对现状大大不满,一直等机会去走李密的老路。如今看到杜伏威为羁縻于长安,李子通料想江淮军没了首领,江淮的局势一定不稳,自己正可趁此良机回去混水摸鱼,集合旧部东山再起。李子通此人待下宽厚,能得士卒之心,如果让他逃回去,也许真能东山再起。可惜的是李逃到蓝田关时不幸被守关士兵发现,束手就擒后又被押回长安。李渊这次没再手下留情,给了李子通与李密相同的下场。 “江淮十万大军,老夫能掌握的只有三万人,其余的都是掌握王雄涎手中,要是想起兵的话,就必须需要王雄涎是七万大军,这让老夫十分的为难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忠厚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惋惜来。看其模样确确实实是像一个和蔼的老伯,难怪江淮军中,众人都喊他辅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世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卢照辞明显是要杜伏威的性命,就是你的性命恐怕也是他的预定之中了。江淮军共有十万,这股庞大的力量却不是掌握朝廷的手中,你说卢照辞能心安吗?江淮的盐税是何等的庞大,这股金钱朝廷是看眼里却拿不到。十万大军,莫说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大军,只要有江淮手,也是能养的起来的。卢照辞会允许江淮永远的控制江淮盐场?还有运河沟通南北,每天往来其上的船只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都是金钱啊!漕运过的大米,江淮军优先供应,这些等等,你以为这些不是帝王的忌讳?醒醒吧!辅伯,卢照辞早就不想忍下去了,若是再不反抗,那就是死。” “可是这个王雄涎也是我的子侄辈啊!想他跟随我起兵,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气道。 “那就让他去死。”左游仙毫不犹豫的说道:“辅伯如今可不是当年了,你的一身可是关系到江淮军上下数十万人口的性命,岂能因为一点亲情而放弃大业的。” “也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想办法取了他的兵权吧!若是他愿意的话,就跟随我起兵,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就看着办吧!”辅公拓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嘿嘿,辅伯不必担心,左某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辅伯,请看。”只见那左游仙脸上现出诡异之色,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辅公拓。 辅公拓好奇的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王雄涎有二心,而口气却是用杜伏威的口气。 “这字迹?”辅公拓望着手中的信件,面色一阵大变,只见这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左游仙的字迹,而是远长安杜伏威的字迹。 “这就是杜伏威的字迹。”左游仙得意的说道:“他与辅伯来往信件不少,想得到他的笔迹还是很简单的。这个王雄涎打仗是很厉害,可惜的是,对于政治上的东西,却是不行的,这招叫做反间计。” “反间计?或许可成吧!”辅公拓点了点头,道:“那这封信就送出去吧!” “是,左某这就去办!”左游仙见状,知道辅公拓已经下定决心了,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赶紧出了仆射府。 两天之后,辅公拓正历阳府衙处置政事,忽见大将冯惠亮、大将陈正通闯了进来,面色顿时一变,紧张的问道:“两位将军为何到这里来了?” “见过辅伯。”冯惠亮和陈正通二人拱手道:“回辅伯的话,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大将军王雄涎可?”辅公拓闻言一愣,赶紧问道。 “大将军已经有两天都没有来视察军务了。”冯惠亮赶紧回道。 “怎么回事?吴王将军务交给他,怎么如今却是不理睬军务了。你且回去,我自去找他。”辅公拓肚子里已经笑开了花了。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是左游仙的反间计成功了,王雄涎哪里是不理军务啊,显然是避嫌,他是向长安的杜伏威表明自己的态度呢?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想着想着,却是让车夫驱赶着马车朝历阳北的王雄涎府上行来。 “辅伯!” 王雄涎的睡房内,辅公拓惊讶的望着这个才三十出头的汉子,面色苍白,双目深陷,好像真是有什么疾病来。他知道王雄涎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闪烁出一丝后悔来,但是很快,就被即将成就的大业给抛弃的九霄云外,脸上又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上前拉着王雄涎的右手,叹息道:“我就知道,雄涎不是一个怠慢军务之人,原来是生病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让府上的郎中过来为雄涎诊治一番了。” “辅伯,小侄并非患病,而是心病啊!”王雄涎脸上现出一脸的委屈之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辅公拓。那辅公拓认识,这封信正是当初左游仙给自己看的那封。 “这,这,上面所说的?”辅公拓装着一副震惊的模样,望着手中的信件,惊讶的望着王雄涎,说道:“贤侄,这简直就是污蔑啊!总管岂会相信这件事情呢?” “想来义父长安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听信了流言,才会如此。”王雄涎倒是为杜伏威开脱道。 “说的也是,这江淮离长安是是太远了,吴王那边也不知道江淮的情况,要不,回头,待我写信给吴王,详细解释一下江淮的情况,你是他的义子,只要解释清楚,也就可以了。”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又说道:“贤侄虽然如此,但是这军中之事,你还是暂时管起来吧!当初吴王离开江淮的时候,就让你我二人分管军事和政务,你我二人都是吴王的忠心臣子,不能懈怠了政务军务,坏了吴王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啊!” “呵呵,有辅伯,还怕什么呢?辅伯,军中之事,你也一并管起来吧!”王雄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管着军务,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允许,若是自己还管着军务的话,日后面见义父的时候,如何是好呢? “可是这吴王临走的时候,是要你我军政分开的。”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既然贤侄如此要求,我就暂时替你掌一下军务就是了,待吴王回信之后,军务再由你来掌管吧!你就安心休养吧!”说着就叹了口气,就准备走出去。 “辅伯,这个,你拿着。”后面的王雄涎忽然又说道。 辅公佑闻言转首望去,却见王雄涎右手正托着一物,其形如虎,正是军中至宝虎符。辅公佑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帮你代掌军权,这虎符就不要了吧!” “没有这虎符,辅伯是调不动军队的,也是指挥不了十万江淮军的。辅伯虽然军中素有威望,但是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只有威望也是不行的,还是需要此物的。”王雄涎解释道。 “好吧!”辅公拓嘴角颤抖了一下,还是伸手将虎符取了过来,深深的叹息道:“贤侄还是多多休息吧!”说完后这才走出了房间。 王雄涎府外,辅公拓刚刚走了出来,却见左游仙早就马车旁边等候多时了,一见辅公拓手中的虎符,顿时双眼一亮,拱手道:“如此大事可成矣!” “走吧!”辅公拓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深深的叹息道:“若是有可能的话,就劝说王雄涎加入我们的麾下吧!就算他不答应,也还是不要杀他。” “这个?是!”左游仙闻言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左游仙对辅公拓的仁慈感到好笑,可以想象的到,一旦王雄涎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且中的还是辅公拓的计策之后,他还会为辅公拓卖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趁机反了你辅公拓都算是好的了。 “左兄,如今该如何是好?”两人上了马车,辅公拓再次问道。 “流言,离间,这次离间的却是江淮军上下。”左游仙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狠之色,得意的说道:“再次以杜伏威的笔迹,写上一封信,就说他长安受了卢照辞的虐待,然后让辅伯起兵。嘿嘿,这些人有的是忠于辅伯的,有的人却是忠于杜伏威的,不管是忠于何人,只要是打着对付卢照辞的话,都会跟随辅伯起兵的。何况有这虎符手,十万江淮军都得俯首听命。” “不错。”辅公拓闻言点了点头,望着手中的虎符,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也是没有想到,王雄涎的虎符居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这些行军打仗的武夫,到底是差了点。玩弄计谋到底是不行的。 “辅伯起兵之后,应当迅速称帝,然后派兵三万直取庐江,起码也要讲甘冲阻挡庐江之内,不准唐军一兵一卒南下,剩下的大军则是占领江南,夺取半壁江上。”左游仙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言语之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十分的豪迈,好像是一位征战疆场的大将军一般,指挥着千军万马纵横天地之间,所向披靡,无人可以阻挡。 “称帝?”辅公拓脸上现出一丝迟疑来,还有一丝的狂热。这天地下的至尊只有一个人,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享有时间的一切,生杀掠夺,自己的手中。可是帝王这条路却是不好走的,没看见,自从杨广时候,天下之中,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可是到了后,都是烟消云散了,几乎都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就是那传说中的隆武天子,前不久也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得了重病死了。这正是水土不服吗?天下聪明的人不少,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可是谁都不敢讲,谁让当初武德天子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处死了前隋义宁天子呢!这就是报应。 “不错,只有称帝才能快速的聚集到人心,只有称帝,才能摆脱杜伏威对江淮军的影响,只有称帝才能与长安的贞观天子相抗衡。”就这一瞬间,左游仙给杜伏威找到了三个理由,三个非常重要的理由。 “也罢!那就称帝吧!”辅公拓终于应承了下来,道:“你快去准备一番,明日我要召集军中将领训话。” “是!臣这就去准备。”左游仙面色大喜,道:“当初我选择你做我的朋友,就是因为我看出了你有当皇帝的潜质和可能。”讲的虽然直白,但是却是让辅公拓十分高兴的马屁。听的辅公拓哈哈大笑,高兴极了。 “以后你就是我朝的中书令兼兵部尚书了。”辅公拓又说道:“既然要称帝,那就选个国号吧!国号为宋。” “臣见过陛下。”左游仙朝辅公拓拜道。 “左卿平身,哈哈!”辅公拓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就这一瞬间,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做帝王的快感了。那左游仙脸上也是露出得意之色。好像此刻他已经是开国功臣了。心思也转动着,准备如何捏造杜伏威的假信,用来骗过众将,好使的杜伏威彻底的掌握十万江淮军。 三天之后,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江淮军上下对辅公拓出示的那封杜伏威的信件丝毫都不感到怀疑。并且冯惠亮和陈正通二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江淮军终于举起了反旗,推举辅公拓为首领,并建国号为宋,任命冯惠亮为舟师大将军,陈正通为步骑大将军。任命左游仙为兵部尚书,又强行征召陈辉祖为尚书仆射,宋政权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而就不远处的历阳城内,王雄涎府邸,此刻却是血雨腥风之中,面对左游仙的劝降,王雄涎是又悔又恨,不出左游仙的意料之中,王雄涎拒绝了,但是迎接的却是左游仙那早已准备好的屠刀。 庐江城,一处大宅之中,传来甘冲那嚣张的声音。 “哈哈,终于反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第二百零九回 阚陵屈死 第二百零九回阚陵屈死 “末将阚陵拜见怀化将军。--”庐江怀化将军府,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壮汉朝甘冲拱手说道。 “阚陵?你就是吴王手下的大将阚陵?”祖明惊讶的望着阚陵。阚陵江淮军中很是有名,与王雄涎一样,乃是杜伏威手下有名的猛将,军中威望甚高,后来,杜伏威入了京师,阚陵也跟随其左右,也入了京师,江淮军中只留下一个王雄涎。可惜的是王雄涎打仗行,但是玩政治却是不行的,后被辅公拓算计,不但丢失了手中的军权,是连着自己也被人所杀。若是当初阚陵也被留江淮军中,恐怕辅公拓想取得军权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正是末将。”阚陵望着眼前的三位将军,尤其是中间的那位,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生的很是威严,双目如电,横扫之间,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此人就是当今天子麾下三十名弟子中排行第二的甘冲,平定河北窦建德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惜因为杀人过多,被御史言官们参奏,无奈之下,天子才将他贬到这里来了。 “陛下你来的时候,可有什么令谕?”甘冲忽然开口说道。 “陛下并没有说什么。”阚陵面色微微一动,道:“末将也并没有见到陛下,是尚书仆射岑大人让末将来的。” “岑文本?”甘冲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说道:“阚将军,你对江淮军很是熟悉,说说看,这一仗当怎么打?” “江淮军中多是精锐之士,但是能征善战者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多为吴王假子,大将军只要领精兵,过大江,直取历阳,破辅公拓。其余众将不过是被辅公拓所迷惑而已,到时候,只要将军一纸就能招之。全大将军之功老。”阚陵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那冯惠亮和陈正通这二人如何?”甘冲又问道。 “不过土鸡瓦狗而已,这二人当年就曾投靠辅贼,没有什么本事。大将军不必放心上。”阚陵又说道。 “恩,如此甚好。将军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吧!”甘冲点了点头说道。 “末将告退。”阚陵见状知道这三人有要事要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辅公拓带领着江淮军造反,连国号都给定了下来,虽然看上去与杜伏威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准备参奏杜伏威。眼前的三人对自己也是不信任的,不过,这也很正常的,谁让自己当年就出身江淮军呢!只是可恨那辅公拓,为杜伏威的结义兄弟,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连累江淮军数十万人口,简直是该死。想了想,也就认命了,朝甘冲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两位怎么看?此人乃是杜伏威手下的猛将,能信任吗?”甘冲扫了祖明和王君廓一眼。 “阚陵乃是江淮军中大将,此人能用而不能信。”王君廓冷哼道:“看看,他的行军策略就明白了。他提议直取历阳,就知道他的心思,他很愤恨辅公拓造反,连累了杜伏威和江淮军数十万性命。他对杜伏威可还是很忠心的。” “能忠心的人就是能用之人。”祖明微微有些不同意,淡淡的说道:“看此人的模样,乃是猛将之流,猛将者,善于冲阵。所以他的行军打仗,多是直取中军,所以他会建议直取历阳,以诛灭其首,散其心。其实也是一种较好的方式,这并非是说他仍然忠于杜伏威,而不是忠于陛下。师兄,对此人不用则罢,若是用的话,那就相信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这句话谁都知道,可是做起来就很难了。” 王君廓闻言面色一变,正待说话,那上首的甘冲赶紧阻拦道:“此人是否能用那不是我们说的算,那是陛下说的算,如今就说说看,如何对付辅公佑吧!你们看看冯惠亮以舟师三万屯博望山(今安徽当涂西南),陈正通以步骑两万屯青林山(今当涂东南),依托险阻地形,构筑坚固城栅以阻我军,按照阚陵的建议,就是绕过冯陈两军,直取辅公拓。但是本将认为,辅公拓历阳多年,不易攻取,万一我军旬月不下,到时候,冯惠亮蹑我等之后,到时候将腹背受敌;应先破冯军,则辅公拓可擒。你们的意思呢?” “听从将军号令。”王君廓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放光,赶紧应道。 “好,既然如此,明日骑兵,直取冯惠亮,看看他的三万江淮军能不能挡的过我等八万精兵。”甘冲满面狰狞,杀气冲天。 “是!” 三天后,博望山下,旌旗遮天蔽日,杀气弥漫苍穹,两军对峙博望山下,一边是起兵造反的宋军,一边却是征讨叛逆的天朝军队。 “汝不识我邪?何敢来战!”那甘冲正准备喊对方大将答话的时候,忽然从己军阵中冲出一人来,却是已经摘掉头盔,须发飞扬,骑马上纵横疆场,声音如雷,震动博望山。 “阚陵,他想干什么?”甘冲面色阴霾,望着不远处的阚陵冷哼道。 “他真的以为他是张飞不成?能当的其当阳桥上的一喝不成?”王君廓见状也不满的说道。 “哈哈,那可说不定。”祖明却摇了摇头,道:“阚陵和王雄涎都是江淮军中的骁勇之将,军中广有盛名,如今王雄涎已死,剩下的一个阚陵声望军中是高涨了,若是对方一见阚陵已经我军中,那么那杜伏威长安受苦之事也就是不成立了,这对打击对方士气还是能起不少作用的。” “那是没有经过主将应允,真是狂妄自大。”甘冲冷哼道。 “看看!果真是厉害。”祖明忽然指着对面的宋军说道。 甘冲和王君廓望了过去,却见对方军阵混乱,不少的士兵还放下了兵器。显然是阚陵的一番喊话起了不小的作用。 “真是好机会啊!”甘冲见状哈哈大笑,那王君廓也只得按住心中的嫉妒,也连连点头。 “命人,擂鼓,全军出击。”甘冲一扬手中的长枪,大吼道:“好男儿建功立业就今朝,弟兄们,跟我杀!”说着就一马当先,直取中军,他身后,王君廓、祖明等将也纷纷紧随其后,八万大军呼啸而至,入狂风骤雨般的席卷整个博望山。可怜冯惠亮也算是一位能打仗的,以为凭借自己的三万人马或许能支撑到一段时间,待陈正通的两万人马迂回到唐军之后,关键的时候,发起进攻,或许就能破掉唐军的八万大军,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阚陵这个本不应该出现战场的人物居然出现战场上了,重要的是,他的出现居然给全线带来了崩溃,引起了大军的军心动荡。江淮军本就是杜伏威一手建立起来的,辅公拓虽然军中很有威望,可是哪里有杜伏威的威望高,阚陵一出现,顿时杜伏威长安受苦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如此一来,这些人还会为辅公拓卖命? “给我挡住,给我挡住。”冯惠亮真是欲哭无泪,哪里曾想到自己独自领军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对方尚未进攻,一个小小的阚陵就将大军弄成这副模样,军无战心,混乱无比,这种情况,如何去对方唐军那样的虎狼之师呢! “杀!”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来过来,却见一猛将披头散发,手执长槊,状若天神,不是阚陵又是何人。 “阚陵?快走!”冯惠亮面色一变,江淮军中,有两大猛将,一为王雄涎,另一位就阚陵了。冯惠亮自然是知道这二人的勇猛,一见对方出现自己的眼前,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吓的赶紧逃走。 “哪里走!”阚陵见状,冷哼道:“背叛义父的人,都得死。”说着纵马上前,手中的长槊就朝冯惠亮刺了过去。 “阚陵,活捉冯惠亮。”这个时候,背后传来甘冲的叫喊声。 “噗嗤!”这个时候,阚陵已经是箭弦上不得不发,手中的长槊早就已经刺出,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一下子刺了个正着,将冯惠亮刺了一个通透。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哼!”甘冲还准备俘虏冯惠亮呢,一个活的冯惠亮比一个死的冯惠亮是有价值的。这个时候一见阚陵将冯惠亮刺死,甘冲不由的心中暗怒。 “末将失手了,还请将军恕罪。”阚陵拱手说道。虽然口中说着失手,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愧色,是杀机,显然是对冯惠亮十分的憎恨,却是不知道眼前的甘冲见了心中是愤怒无比了。 “杀的好过瘾啊!阚陵将军果然很是威风啊!今日若非阚陵将军,恐怕我军这次要死伤不少了。”这个时候,王君廓和祖明两人连骑而来,那王君廓哈哈大笑,手中的长槊上已经是鲜红一片,显然也已经杀了不少的江淮叛军。 “哈哈,阚将军可以比拟当年的霸王项羽了,如此凶猛,让人实是佩服,我朝大概也只有凉王殿下有如此威风了。”祖明也一边哈哈大笑道。 “祖郎,话有点过了。”那阚陵正准备谦虚一阵,旁边的甘冲冷笑道:“天下之勇者莫过于陛下,我等虽然厉害,但是仍然是陛下的臣子。你将阚将军比作霸王,那当今天子又是什么?哼!回去抄写军规十遍。”说着就缓缓的趋马而行。看的背后的三人面色一阵大变,却是不知道这是为何? “阚将军,刚才是否得罪大将军了?”祖明惊讶的问道。 阚陵见状,面上露出苦笑之色来,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通。然后苦笑道:“末将当时一见冯惠亮,此人当初深的吴王殿下信任,后却背叛了吴王,所以忍不住一下将他刺死了。没想到却是恶了大将军,这当如何是好?” “呵呵,这也没有什么大事,大将军只是暂时想不开而已,回头就没事了。将军诛杀冯惠亮乃是有功之臣,回朝之日,陛下定有重赏,将军不必将其挂念心。”王君廓脸上堆满着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多谢两位将军吉言。”阚陵见状,赶紧拱手说道。他却是没有注意到王君廓双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诡异之色。 入夜!大军经过几个时辰的厮杀,虽然是轻松的取得了胜利,但是士兵们还是很劳累的,博望山下,以前的冯惠亮那坚固的营寨早就成了大唐军队的营寨了,本来驻扎旁边不远处的陈正通,听说冯惠亮的队伍被歼灭之后,再也不敢停留,狼狈逃回历阳。博望山的周围,已经没有一支江淮军了。 中军大帐内,甘冲面色阴霾,正思考着白天的战事,忽然大帐一卷,就见王君廓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 “将军不营中休息,为何到本将的帐中来了?”甘冲惊讶的问道。 “将军,这是今日末将奉命冯惠亮大帐的时候发现的,因为白天人多,所以末将并没有拿出来。”只见那王君廓从怀里取出一张帛书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甘冲惊讶的望了王君廓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人的姓名,而抬头之上,就是幽居长安的吴王杜伏威,下面一位就是辅公佑,然后阚陵、左游仙、单云英、冯惠亮、陈正通等等人的姓名,居然有数百位之多。 “这是?”甘冲猛的站起身来,双目中流出异样的神彩来,惊讶的望着王君廓。 “回将军的话,这些正是逆贼辅公拓造反中人员的名单。”王君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将军若是能此名单送与陛下,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前程不可限量了。这可是天助将军成功啊!” “这其他人都很好办,唯独这个阚陵不好办。”甘冲了面前的名单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阚陵作战勇猛,你也是看见了,今日正因为有此人存,所以才率先击垮了对方的士气,使的我军能够轻松获胜,他是斩了敌军大将冯惠亮,使的对方兵败如山倒,连陈正通也是被他给吓跑了。这等功劳,那是不能被抹杀的。” 王君廓闻言,心中一喜,他如何不知道甘冲的心思,恐怕这甘冲一拿到名单的时候,就已经对甘冲起了杀心了,只是因为对方不但是吴王杜伏威的麾下将领,为重要的是,对方今日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三军有目共睹的,甘冲虽然贵为三军主将,但是对于这种功劳,他也是不能随便抹杀的,要是想杀掉阚陵,恐怕日后传扬出去,又逃不了御史言官们的口舌笔墨了。 “将军,你可知道这阚陵将军阻止杀冯惠亮之后,还是坚持杀了冯惠亮吗?”王君廓忽然笑道:“他不是因为冯惠亮乃是叛贼,而是生怕杜伏威和自己的阴谋被将军知晓,所以才杀了冯惠亮而灭口。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冯惠亮处居然秘藏着辅公拓起兵造反的名单。那阚陵乃是附逆,按罪当诛。” “这能行吗?”甘冲满脸的狐疑之色。 “嘿嘿,将军,你虽然是陛下的弟子,可是却不懂这陛下的心思。”王君廓摇了摇头,道:“将军以为杜伏威这个异姓王还能呆的很久吗?自从汉朝以来,你见过几个异姓王有好下场了,别的不说,就说说刚刚死去的隆武天子吧!他与陛下的关系不错吧!当年曾认陛下为兄的,可是陛下立了他,但是又废了他,让他做楚王,嘿嘿,水土不服,得了重病,所以就一命呜呼了,这将军,你能信吗?” 甘冲闻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楚王李智云那么一个年轻的壮小伙子,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死。既然如此,那这死就死的蹊跷了。 “所以说,这杜伏威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陛下前不久还令尚书仆射大人去看望吴王,嘿嘿,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陛下要杀杜伏威,只是没有一个借口罢了,如今这名册那就是一个借口了。杀了杜伏威,这阚陵还能活吗?何况,此刻将军若是不杀了阚陵,万一陛下那边杀了杜伏威的消息传来,依照阚陵的性格或许真的反了陛下,率领部下精兵投靠了辅公拓也是有可能的啊!所以,将军,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有这名册手,就是众将反对,那也是无话可说。”王君廓面色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种人物,不忠于陛下,却忠于吴王,早晚会出大事,应该早点诛杀。”甘冲冷冷的说道:“王将军,你领兵一百,前去捉拿阚陵,一捉到阚陵,不论对方说什么,都莫要理睬,一刀将其诛杀,免的留下了后患。” “是,末将这就去办。”王君廓大喜,赶紧接过命令,出了大帐。 第二百一十回 杜姬 第二百一十回杜姬 “师兄,你杀了阚陵?” 大帐卷开,就见祖明满面通红,满目焦急之色,闯了进来,紧张的问道。-- 甘冲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瞪了祖明一眼,淡淡的说道:“阚陵与杜伏威附逆,为兄也是为了影响军心,防备对方彼此勾结,才斩之。怎么,你认为杀了不对吗?” “以何为证?”祖明不满的问道。 “王君廓王将军冯惠亮的大帐中获得了一张名册,名册之上就是有这次跟随辅公拓一起谋反人员的名单。其中阚陵就上面,还有辅公佑也是其中之一。”甘冲微微有些不满之色,冷哼哼的将那名册丢面前大的几案之上。 “就凭借这张名册,你就擅自杀了阚陵阚将军,你可知道他是吴王的心腹大将,此事若是让吴王知晓后,如何是好?”祖明冷笑道。 “吴王?你以为他这个吴王还能呆上多久。连隆武天子乃是陛下的昔年好友,都被陛下赐死了,何况这个吴王。告诉你,祖郎,这个吴王他就是陛下的心腹大患,陛下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如今手中没有任何的证据而已,如今有了这些证据,吴王是必死无疑。”甘冲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说,隆武天子之死与老师,与老师有关?”祖明惊讶的指着甘冲说道。 “不是有关,实就是陛下所为。”甘冲拍了拍祖明的肩膀叹息道:“我理解陛下,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是一位帝王都会这么做的,当年李渊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义宁天子不也是死李渊的手中吗?如今老师只不过是为了帝国的稳定,不得已才会如此做。江淮军有十万之众,虎踞江淮,连盐税都不送给皇上,你说陛下能允许江淮军留江淮吗?十万之众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数字啊!嘿嘿,祖明,说句大不敬的话,你以为陛下不知道我们当初的算计,不,他知道,但是仍然当做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就是因为此事。两淮的盐税,两淮的十万大军。所以陛下任由我等行事也是不加干涉。”那祖明闻言,却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本就是不善于算计他人,一心之知道打仗,哪里知道甘冲心中的花花肠子,只是点了点头。 临到大帐外的时候,方转过身来说道:“甘郎,那我看那王君廓其人心怀狡诈,非善人,你可要小心点了。” 甘冲见将祖明忽悠走了,哪里还乎祖明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口中应了下来,至于有没有记到心里去,就不是祖明能知道的了。 那祖明回到自己的帐中,认真思了一番,猛的拍了拍脑袋说道:“不好,这甘冲擅自杀了阚陵,就算是有一千条理由,但是有一条理由却是过不过去,这阚陵好歹也是朝中的大将,奉皇上之命前来支援的,这甘郎没有陛下的圣旨就杀了他,日后必定要受言官们说话的,这要是杀人的话,也只有陛下有这个权力,什么时候轮到甘郎了。不好,不好,我的对陛下说上一番,免的到时候,有猝不及防了。”一想到这里,赶紧伏案写了封信,又让亲兵送了出去。 且说甘冲斩掉阚陵之后,军中虽然有些议论,但是当甘冲将从冯惠亮处得到的造反名册拿出来之后,这种议论很快就平息了。当下又点了大军,加上降兵有九万多人,一起朝历阳杀了过来。 历阳,由于辅公拓不过是仓促称帝,政权出于草创阶段,并没有建造豪华而奢侈的宫廷,仍然是按照原来的模样,将历阳的城守府作为行宫。随着冯惠亮的战死,宣告辅公拓的防御计划已经失效,而甘冲率领的大军也逐渐逼近历阳。辅公拓赶紧召集手下的将领,商讨应对之策。 大厅内,辅公拓身着龙袍,到底农民出身,相貌忠厚,就是穿着一身的龙袍,但是看上去仍然没有一丝帝王的模样来。就是一个纯粹的农家老汉。他的右边,正是兵部尚书左游仙。至于尚书仆射陈辉祖也不过是辅公拓用来宣扬自己名声,强行征辟所为,根本就不算亲信。哪里能上的了这种高级的军事会议。 他左边是一位相貌端庄,美丽不凡的少妇人,她就是杜伏威的娇妻单云英,说起来,此女的出身倒很是不凡。她是单雄信的嫡系侄女,父母早丧,自幼跟从叔父闯荡江湖练就一身武艺胸怀侠义肝肠。隋末农民起义中她与杜伏威不期而遇,虽然年龄相差较大,但是相互倾慕结成良缘,她谙熟韬略足智多谋,杜伏威称誉为贤内助。她待士兵如兄弟视百姓如父母,深受士兵和百姓的爱戴,尊她为“杜夫人”。杜伏威入朝之后,她并没有随之入朝,而是率领着杜伏威的亲兵队伍,约有三千人,驻扎历阳长江咽喉要塞上。虽然远离江淮军权力中心,但是正因为她的存,却又时时影响到江淮军的上下一切。说的透彻点,她就是监视王雄涎和辅公拓的存。可惜的是,到底是一女子,不是辅公拓和左游仙得对手,等到她发现历阳城内不对的时候,辅公拓已经将军队掌握手中了。加上左游仙游说一番,宣称这次起兵就是威胁唐朝,让对方放回杜伏威,单云英也不得不应承下来。而辅公拓虽然称帝,但是对这位杜姬仍然是十分尊敬的。军事会议中,她仍然占据一席之地。 “如今,我军人马虽然有些损失,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左游仙脸上仍然是一副轻松之色,淡淡的说道:“甘冲擅自杀了阚陵,嘿嘿,这可是死罪啊!就算他是卢照辞的弟子,恐怕也是难逃罢官的下场,然后再换上一员大将,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我等只要支持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到时候,迅速击败对方大军,挥军过江,占据半壁江山,就是卢照辞也不能拿我等怎么样。” “对,对。”随着辅公拓的一声叫嚷声,大厅内的众将顿时面上都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厅内顿时又议论纷纷起来,只有杜姬嘴角浮现一丝冰冷之色。 “杜夫人,到时候还请杜夫人率领手下的精兵驻扎长江要塞,以避免对方从水路进攻历阳啊!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哈哈!”左游仙望着单云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光,却是不知道心中是想着什么。 “放心,这个我自然知道。”单云英冷冷的扫了左游仙一眼,冷哼道:“若是辅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末将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辅公拓,就径自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自始至终,就从未见过杜夫人喊过一声陛下,口中仍然称呼对方为辅伯。显然根本不同意辅公拓江淮军中的地位。 “陛下,陛下,您看她?”左游仙见状气的俊脸通红,忍不住指着单云英离去的背影满是恶毒之色。 “好了,万古流,你领兵两千,去长江要塞,支援杜夫人。”辅公拓摆了摆手,却丝毫没有将单云英刚才的无礼放心上,而是指着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说他。他也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一,只是心性渔色,不为杜伏威所喜。 “臣领命。”万古流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是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大厅,校场之上,点了两千精兵,径自朝长江要塞行去。 “末将万古流拜见义母!”长江要塞边,梁山之上,有大殿一座,这里正是单云英防御唐军所。 “万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单云英望着地上的万古流,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虽然对方乃是杜伏威的义子,但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中,她仅仅看中的是阚陵和王雄涎,只可惜的是,如今一人被江淮军所杀,另一人也是唐军中冤屈而死。加上杜伏威朝廷之中岌岌可危,大唐军队大军压境,使得单云英这几日面色憔悴不已,人也变的谨慎了不少,一见万古流这个已经投降了辅公拓的义子前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情了。 “末将奉辅伯之命,领兵两千前来支援义母。”万古流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也称他是辅伯?”单云英闻言面色一喜,惊讶的说道。 “江淮军乃是义父的江淮军,并不是辅公拓的江淮军,只是,他有虎符手,我等也无可奈何而已。”万古流神情悲痛的说道。 “哎!王雄涎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惜的是智谋不行,不能继承江淮军的大业,硬是将虎符让给了辅公拓,这下好了,江淮军造反了,也不知道朝廷之中,又将如何对付吴王。”单云英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宇之间隐隐现出一丝忧色来。加上一身的戎装,显的是迷人,看的万古流双目放光,露出异样的神情来。 “义母,如今大唐军队大军压境,不知道义母准备如何是好?是战是降,还请早做决断。”万古流忽然说道:“这几年,义父京中虽然号称是吴王,但是实际上,却是活的不好,那辅公拓这点上并没有乱说,连楚王都被卢照辞暗杀而死,不用提义父了。若是趁着这次起兵的机会,打败甘冲,逼迫贞观天子不得不招安我等,放回义父,这也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是关键的就是怕,贞观天子宁折而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先处死义父,然后再行征讨之事了。” “卢照辞号称明君,应该不会如此吧!要知道刀兵一起,生灵涂炭,卢照辞如今一心发展内政,以积蓄实力,以对付突厥人。江淮乃是富庶之地,他要是真的打仗的话,难道就不怕打败了。要是杀了吴王,难道就不怕江淮的百万子民与朝廷相抗衡?”单云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来。 “何况,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让吴王出京,永镇江南而已。”单云英淡淡的说道:“若是将独孤修德的脑袋给送来就行了。” 万古流闻言一愣,没想到单云英之所以答应辅公拓随军起兵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重用意里面。不但要放吴王,让他永镇江南,还要交出独孤修德的脑袋来,这可能吗?万古流心中陡然的生出一丝悲哀来。虽然不知道当今的贞观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是唯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对于叛逆,任何一个皇帝,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也是一样。 “义母,甘冲乃是贞观天子麾下的用兵奇才,听说得到的贞观天子的真传,手上又有兵九万人,辅伯能打的胜吗?”万古流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虽然厉害,但是十万江淮军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江淮人又有多少,这些都不是对方能比拟的,民心我,加上历阳乃是辅公拓多年的经营,甘冲想攻下历阳的可能性比较小。只要击败了甘冲,就有资格与贞观天子和谈了。”单云英冷哼哼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万古流闻言深深的低下了脑袋,那单云英却是没有看见万古流此刻眉头紧锁,丝毫没有任何愉悦之色来。 “好了,我也该休息了,你先退下去吧!”单云英那清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末将领命。”万古流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临到帐外,才转身望了望那单云英那曼妙的身材转入后帐之中,双目中露出一丝痴迷之色来,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大帐之外,万古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听了单云英的言语,他已经深深的了解到辅公拓、单云英等人的策略了,无外乎就是想着击败甘冲后,利用短时间内,贞观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迅速占领江南,然后向贞观天子提出条件来。这就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寄托对方手中。可是对方真的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就不说能不能击败甘冲了,就算击败了甘冲,那贞观天子真的就会招安。这些人根本不了解,一个开国之君,岂会答应这种事情。一旦答应这种事情,那贞观天子的威望必定会大大的降低。这种情况可能吗? “阚陵都死了,看来就是我现去投降,恐怕对方也会杀了我的,日后对方兵临城下,那是没有机会了。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对,一定要立下功劳,这样一来,才能活的性命,或许,或许我的心愿能达成也是有可能的呢?”万古流望着不远处的大帐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疯狂之色。当下是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马,嘱咐亲兵道:“我自去城内走一遭,向皇上要些弓箭来,若是夫人问起,你就如此说。”那亲兵见状,连连点头,却是不好过问的。 历阳城外五十里处,唐军大帐就设这里,中军大帐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之上,有山水相连,若是辅公拓这里的话,肯定能惊讶的发现,这山山水水的,地貌形状,正是历阳周围的地形,丝毫不差,连一些小路都被标志出来了。 “朝廷中那些文官们都很讨厌锦衣卫,却不知道,我们这些将军对这些锦衣卫可是爱护有加啊!看看,这地形图,没有锦衣卫,我们能做的如此栩栩如生吗?”甘冲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哼道:“文官也就是嘴皮子利,一天到晚就是靠着嘴皮子吃饭,指手画脚,真是可恨。” “对,对。”王君廓脸上也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他倒是没有和锦衣卫接触过,但是今日一见,才感觉到锦衣卫的强悍之处,这种情报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获得了的。也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将情报做的如此详细。 “看看,这上面,这个辅公拓也是厉害角色,啧啧,师兄,你说他是想铲除异己呢?还是想干什么?这个杜伏威的妻子单云英领兵五千,驻扎长江要塞梁山之上。五千人能做什么?难道能抵挡我们的数万大军吗?”祖明冷哼道。 “抵挡大军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关键的时候,我们的侧翼来上这么一下,那可就不妙了。”甘冲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们要是真的猛攻梁山,以梁山为饵,引诱辅公拓前来进攻的话,你们说他们会来吗?” “可能性比较大。听说这个杜夫人江淮军中的威望甚高。辅公拓若是不来营救的话,恐怕那些江淮军的将领们是不会答应的。”王君廓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听说这位杜夫人可是生的国色天香,闻名江淮啊!甘郎若是愿意,待攻破梁山之后,取回来暖被也是可以的。” “不可,不可,这等的女子,哪里是我等能够享用的,应该奉献给陛下才是呢!”甘冲连连摆手说道。不过心中却是引起了一丝好奇。 第二百一十一回 如此义子 第二百一十一回如此义子 “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将军将军故人求见将军。”这个时候,忽然有亲兵闯入大帐来,拱手说道。大帐内三人闻言一愣。 甘冲笑呵呵的说道:“我却是不知道江左还有故人此。莫不是两位将军的故人?听说两位将军征讨叛逆,故此前来讨些好处来了?” “我二人江左好像也没有什么故人?”祖明和王君廓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自称故人,那就让他进来一叙就是了。”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也许还真是我们的一位故人呢?请他进来吧!”那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末将万古流拜见三位将军。”片刻之后,就见大帐卷起,一个年轻汉子走了进来。 “万古流?可是吴王殿下的义子万古流?如今跟随吴王夫人杜姬驻守长江要塞梁山之上的万古流万将军?”甘冲面色一变,王君廓和祖明二人也是心中一惊,死死的望着万古流,生怕对方突起发难,要知道这个杜伏威收义子,并不是看他的出身如何,大多的时候,就是看对方武艺如何,他的义子多是武艺高强之人。眼前的这个万古流也是其中的一员。 “正是末将。”万古流仿佛没有看见两人的动作一样,恭恭敬敬的应道。 “你不梁山驻守,到此来做什么?”甘冲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淡淡的问道:“莫非是来下战书的,你以为你的五千兵马能抵挡我的大军不成?看看,你以为你很厉害吗?”甘冲指了指摆大帐中间的简易版地形图笑呵呵的说道。 那万古流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地形图居然是历阳附近的地形图,上面沟沟洼洼,标的十分的详细,有的地方,就是他这个老历阳周围混的人都不知道,心中是惊讶,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有这详细的地形图,莫说辅公拓有十万大军,就是有二十万大军,恐怕也不是对方对手。 “末将乃是陛下的臣子,岂能为虎作伥,这次末将前来,就是为大军做前驱的,为三位将军取下梁山。”万古流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为我们取下梁山?”甘冲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又是内奸。对方阵营之中,若都是这样的人,那取下历阳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不错,有末将做内应,加上末将的亲信,将军想取得梁山,不费吹灰之力。”万古流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王君廓忽然问道。甘冲和祖明二人闻言一亮,难道对方就真的如此忠于陛下?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当初也不会跟随辅公拓起兵了,显然这其中是有所求的。当下一起望着万古流。 “这个,这个?”果然,万古流闻言面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扫了三人一眼,显然是不好说出口的。 “你且放心,我等三位乃是这次行军主将,陛下委以全权,你且说出来,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本帅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你想封什么官职,郡公以下,本将虽然无权封赏,但是奏请陛下,陛下肯定会应许的。”甘冲见状,不由的说道。虽然大军能轻易的攻取梁山,但是对方到底有五千人马,梁山险要,易守难攻,要想攻上梁山,起码要消耗万余兵力,这是不值得的,但是若是的万古流的投靠,那就不一样了。 “还请三位将军替末将做主啊!”那万古流忽然钢牙一咬,猛的拜倒地,大声痛哭起来。 “将军,请起,将军请起。”祖明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将万古流搀扶起来,一边的甘冲和王君廓见状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他二人是何等的人物,并不像祖明那样忠厚老实,从万古流的哭声之中,就能感觉的出来,对方只是假哭,想博取三人的同情。不过也因为如此,让两人对这个万古流是感到好奇起来,他想干什么? “将军有何冤屈但请说来?”王君廓甘冲的示意下,半真半假的说道。 “哎,说来不怕三位将军笑话。末将本与云英是同乡,蒙单将军不弃,曾将云英许配给我,可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英一日行侠之时,露过历阳,被杜伏威所发现,这个恶贼倚仗自己麾下雄兵,居然逼迫云英下嫁于他,这个老匹夫啊!可怜的云英被其凌辱,无奈之下,只得下嫁于杜伏威。末将为了云英,也只得加入江淮军,以准备和云英长相厮守。所以,辅公拓让云英守梁山的时候,末将主动邀请协守梁山,其实上,就是想护卫云英的安全。”万古流满脸的是悲伤之色。 “万将军所说的云英是不是就是杜姬?”甘冲好奇的问道。 “正是。”万古流摇了摇头,道:“末将只希望,待剿灭辅公拓之后,三位将军能将云英还与末将就可以了,其余的荣华富贵,末将都不想要。” “好,本将答应你,这个杜伏威,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万将军放心,本将必定奏请皇上,成全你这对神仙眷侣。”王君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若是以前,本将倒是不好这么大包大揽的,毕竟涉及到了吴王殿下,但是如今不行了,那杜伏威已经涉嫌江淮军造反之事,陛下必定会饶不了他的,杜姬,以后就不是吴王的了。” “末将多谢将军。”万古流闻言大喜,赶紧拜道。 “明日我等就发兵梁山,你要做好准备,控制中军,使的对方指挥失灵,这样,我们就能快速的拿下梁山。万将军,你可记住了。”甘冲闻言又说道。 “末将谨遵大帅之命。”万古流一见王君廓已经答应了自己之事,心中极为高兴,一听的甘冲命令,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了,你这里呆长了时间也是不合适的,你先回去准备吧!”祖明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 “是,是,末将先行告退了。”万古流自是不敢停留,赶紧出了大营,连夜回去安排不提。 “啧啧,看见了吧!什么叫无耻,什么叫狼心狗肺。这就是了。”王君廓一脸的冷笑讥讽之色,指着帐外冷笑道:“这厮显然是看中了杜姬的美貌,想强占于己,编出了一套谎言,居然前来蒙骗我等,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简直是胆大枉为,难道就不怕本将杀了他不成?那单雄信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将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一个这等的人物,简直是笑话,单将军纵横河南的时候,这小子恐怕还是江边钓鱼呢?岂会认识单雄信,那单云英又岂会与他亲妹竹马,简直是可笑之极。” “真是利令智昏。简直就是找死。”甘冲面色一冷,恶狠狠地说道:“这种人物,见色忘义,当年杜伏威对他的几十个义子是何等的关怀备至,恐怕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他的义子之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贪图的其义父的妻妾。可叹杜伏威英雄一世,眼光却是不行,先是一个辅公拓,明明是结义兄弟,可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将杜伏威置之死地,给了陛下一个杀他的借口,再有一个王雄涎,一封信就将江淮军拱手相让,如今是出现了这等的人物,连义母都要贪图,真是可怜。” “这个杜姬是何等的人物,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让万古流不顾背后骂名,也要出卖江淮军而得到此人?”祖明也惊讶的问道。 “是与不是,明日自然就能知晓了。”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甘郎和祖郎都没有婚配,何不趁机请求陛下赐婚,这个杜姬,啧啧,既然万古流都愿意为之背上骂名,足见此人确实不同一般,两位将军可是要把握这个机会啊!” “呵呵,此事还是算了吧!”祖明脸色一红,赶紧摆手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杜姬乃是吴王的妻室,这次参与反叛,或许可以算的上是战俘,这等战俘只能献与陛下,岂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享用的。王将军这种玩笑还是不要说得好。” “好了,好了。”甘冲笑呵呵的说道:“都说陛下性情酷似曹操,我看,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嘿嘿!” “甘郎,此话日后是不能说了。”祖明面色一变,赶紧劝阻道:“帝王**,岂是你我能评价的。”甘冲闻言点了点头,但是眉宇之间的那一丝漫不经心还是被一边的王君廓看眼里,心中不由的一阵冷笑。 “将军,像万古流这样的人物,连自己的义父都能背叛,连自己的义母都要抢占的人,简直就是个畜生、禽兽,这种人物岂能做陛下的臣子。”王君廓冷笑道:“这种人留世上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祸害呢!末将建议,此人绝不能留。” “可是,我们刚才答应他的?”祖明又惊讶的问道。、 “那是我王君廓,可不是大将军,这里大帅是甘郎,而不是我王某人,答应了又能如何?”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阴险来,那上面的甘冲却是哈哈大笑,得意之色甚浓。 第二百一十二回 强占杜姬 第二百一十二回强占杜姬 祖明见状脸色一变,想了想,却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这两人的做法固然是不够仁义,但是又想一想对方是如此人物,也是十分憎恨的。 “祖郎,王将军,明日我亲自领兵进攻梁山,辅公拓原准备与梁山形成犄角之势的,加上杜姬乃是杜伏威的妻妾,江淮军中享有名声,他必然会去救的,两位将军合适的地点埋伏下来,就算辅公拓不会亲自领兵营救,但是也会派遣手下亲信大将来营救的,两位将军到时候,左右一起杀出,这样一来,也能大胜一场。”甘冲指着托盘上的一处险要所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就这里就好。” 祖明和王君廓二人望了过去,却见那里正是历阳前往梁山的必经之地老君口,左右狭小,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埋伏地点。当下大喜,赶紧应了下来。 次日天明,就见甘冲起三军,朝长江要塞梁山杀了归来,大军旌旗蔽日,连绵数十里,刀枪如林,斜指苍穹,杀气弥漫长江边,近十万大军数朝梁山杀了过来。探马早就报与历阳城内的辅公拓和梁山上的杜姬了。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历阳城内的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五千人马虽然少不算少,关键的时候,是能对战局产生重要的影响,但是多也不算多,为重要的是,这起作用的前提条件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五千人马。辅公拓虽然也是跟随杜伏威身后,纵横江淮,但是用兵之才,与甘冲简直是不能比的。甘冲一眼就看中了梁山这个军事要地,辅公拓不得不起兵相救的地方。 “不能救,陛下。”左游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甘冲进攻梁山,打的主意就是为了引我军出城,历阳城经过陛下多年经营,早就是固若金汤了,对方要来进攻历阳,无疑是要死伤惨重,所以甘冲就避重就轻,转道进攻梁山,以引诱我军出城。陛下,这个当可是千万不能上啊!我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江淮军已经多年没有征战疆场了,恐怕不是大唐精兵的对手,还是防守历阳的好。” “哼哼,到底只是一个游方道士。”江南名士,宋政权尚书仆射陈辉祖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对于这样的政权,他根本是看不上眼的,但是到底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缘故,辅公拓的精兵让陈辉祖这个名士也不得不参加宋政权的起兵造反中来。但是虽然如此,他却是没有融入到这其中来,自从起兵到现,从来就没有为辅公拓出过一策,设过一谋。 “陈先生,你怎么看?”辅公拓显然是感觉到陈辉祖的表情,以为陈辉祖要为自己谋划一番了,赶紧笑问道。 “陛下,以为这历阳比洛阳如何?”陈辉祖轻蔑的扫了对面的左游仙,摸了摸下巴下那飘逸的胡须,不屑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如了!”辅公拓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说道。洛阳乃是天下闻名的坚城,当年大匠宇文恺亲自设计的,杨广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几乎将全国的珍宝都用里面,这才建成了洛阳。历阳虽然也经历了他多年的苦心经营,但是到底之事以两淮之力,如何能与杨广以全国之力修建来的厉害。历阳与洛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陛下自认为与王世充、窦建德比拟又如何?”陈辉祖又问道。 “王世充纵横关洛之间,击败李密这个中原霸主,非我能比的,窦建德虎踞河北,几乎同一了河北,此人乃是一代人杰,我也不如也!”辅公拓想了想又说道。他当初不过是跟随杜伏威身后,才有了辅伯之名,不但武勇比不上前面的两个,就是战绩也是不能与前面两者相提并论的。 “陛下,洛阳那样的坚城都能被贞观天子麾下的大军攻破,王世充、窦建德都成了贞观天子的俘虏,那陛下又能如何?”陈辉祖不屑的说道。 “这…”辅公拓闻言顿时害怕起来。 “陛下,这个陈辉祖是个奸臣,他要劝陛下投降。”左游仙脸色涨的通红,指着辅公拓说道:“陛下,这天下人谁都可以投降,唯独陛下不能投降,我等投降或许能得公侯之位,只要小心翼翼,他日有朝一日,也能宣德殿中一坐,成为上卿,可是陛下就不同。卢照辞其性似曹操,喜他人妇,喜妻他人之妻。陛下若是投降,陛下您就愿意…” “住口!”辅公拓闻言老脸一红,忍不住冷喝道。只要是男人都是不会愿意,以自己的妻子送与他人享用的。 “哼,贞观天子如今后宫不过十人之数,敢问陛下的后宫中如今又有多少人?”陈辉祖不理睬左游仙那可以杀人的眼神,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辅公拓老脸一红,他虽然很老了,但是宝刀不老,自己的后宫中,所谓的嫔妃早就超过二十人了,说起来,他比卢照辞还要好色。 “咳咳。如今朕是要诸位说说梁山要不要救。”辅公拓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重申了一下,自此御前会议的主要目的所。 话音一出,大厅内顿时又是一片寂静之声,好半响,忽然一人从人群中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杜姬乃是吴王之妻,末将以为当救。” “末将以为当救。” …… 此人话音一落,就见大厅内人头攒动,居然有大半的将军都愿意去救援,让辅公拓等人见状,面色僵硬,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已经称帝,但是杜姬不过是杜伏威的一个妻子,就让自己麾下的将领集体请命,真是让辅公拓又羞又怒,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既然诸位将军以为当救,那就救就是了。”左游仙见状,心中一动,赶紧拱手道:“不过城内兵力有限,不如派出一万大军,前去梁山搭救,陛下以为如何?” 辅公拓闻言心中一动,这一万人马多是不多,少也不少,不但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为重要的是,有这一万人马驻扎梁山,加上原来的五千人,就有一万五千之众了,这样一来,就是真正的与历阳形成犄角之势了。只是这又派何人领军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了。辅公拓又人群中扫了一眼,后落到陈正通的身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陈将军领军一万前往梁山,防守唐军。” “陛下,臣也愿意去梁山。”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说话的乃是陈辉祖。 “仆射也要去?这城中之事,朕还要劳烦先生,先生还是留历阳的好。”辅公拓一见陈辉祖想去梁山,赶紧拒绝的道。 “梁山乃是历阳要塞之一,关系重大,陈将军和万将军虽然勇猛,但是到底是缺少了智谋,既然尚书仆射大人愿往,那自然是好的,正好协助两位将军防守梁山。陛下,臣以为仆射大人可以前往。”左游仙一边说道。双目却是扫了陈辉祖一眼,让这个家伙留这里,那不是要与我左某人争夺皇上的信赖吗?这怎么能行呢?趁着这次出兵的机会,好能让人杀了好。 “臣愿往。”陈辉祖扫了左游仙一眼,心中冷笑道:“真是愚蠢,还以为我会与你争夺圣眷,也不想想,这个辅公拓也是能成大事之人?若非我的机缘不好,我早就跟随族叔进京了。还会前来伺候一个农夫?简直是妄想。想我陈辉祖好歹也是出身颍川陈氏,豪门世家,岂能与你们这些人为伍。真是跌了身份。这次我去梁山,若是能找到机会,或许就能立下功劳一件,凭借这个功劳,得族叔推举,或许就能入的陛下法眼,也成为朝廷中的一员,日后宣德殿内也许就有我的一席之地。”一想到这里,是不将左游仙放眼中了。那左游仙气的双目发红,转首朝陈正通一眼,右手轻轻的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陈正通见状,点了点头,双目闪烁着寒光,死死的盯住陈辉祖的脑袋。 “也罢,既然先生要前往,那一路要小心。”辅公拓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世家子弟也不是那么好招揽的,何况,辅公拓自身出身卑微,若非兵强马壮,恐怕平日里想见一见陈辉祖都是很困难的。这种人,要么就是对陈辉祖这样的名士不屑一顾,弃之如草履,或者就是对他尊敬有加,而辅公拓就是后者。 “臣多谢陛下。”陈辉祖见能逃出这个牢笼,哪里还乎其他,对他口中也是称着陛下,道:“军情紧急,当应速速起兵为好。” “好,陈将军,一路保护先生。”辅公拓又招呼陈正通说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让陈先生毫发无损的出现梁山之上。”陈正通扫了陈辉祖一眼,双目中寒光一闪,杀机浮现,可是陈辉祖却是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就缓缓的出了大厅,而那陈正通见状,也自去调兵不提。 而让辅公拓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梁山,其实早就结束战斗了,甘冲亲自领着大军杀到梁山脚下的时候,那万古流早就领着手下得两千人,瞬间暴起发难,根本就没有费上吹灰之力就擒获了杜姬,连带着一起议事的军中将领都数被擒,失去大将指挥的梁山大军,加上昔日袍泽的厮杀,内外夹攻之下,不过顿饭的时间,就占据了梁山。 “逆贼,你这个逆贼,不得好死。”大厅内,杜姬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只见她杏眼通红,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万古流,她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出卖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义子,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万古流。 甘冲饶有兴趣的望着对面的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确实是美艳不凡。大概因为是绳子捆绑的原因,妙透的身材显示的淋漓致。白皙的皮肤,双腿修长,滚圆的臀部,以及那傲人的双峰,无不显示着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诱人,加上一脸的愤怒之色,是显的有别样的丰姿,就是连甘冲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吐沫。这样的女子,天下恐怕也难得寻的了几个出来。 甘冲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沉醉来。下腹不由的涌起一股火焰来,差点将甘冲的燃烧的粉碎。 “登徒子。”已经经过雨水滋润的单云英,如何不知道甘冲双目中的含义,白皙的脸孔上是显的又羞又怒,忍不住骂道。 “大将军,梁山已经被占领,还请大将军将云英赐予末将。”单云英的娇喝声一下子将万古流给惊醒了,一见甘冲的模样拉,不由的心中一慌,赶紧说道。 “畜生,禽兽。”单云英双目睁的老大,望着万古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她原以为万古流是因为权势而投靠朝廷的,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美色而出卖江淮军的,脸上的羞恼之色浓了。 “万将军,本将问你,你真的与单云英乃是青梅竹马吗?你要知道欺骗本将军,可是死罪。”甘冲忽然冷冷的扫了万古流一眼。 “啐!”单云英闻言杏眼一怒,冷哼道:“就你这个模样,当年我岂会认识你。” “大将军,末将,末将当时是情急,还请将军饶命,看末将为将军取得梁山的份上,饶末将一命吧!”万古流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不妙,赶紧跪地上,大声的求饶起来。 “就你这样的人物,也居然想本将军面前表述功劳。来呀,将这个禽兽退出,斩了。将那些附逆的两千士卒,都拉出去斩了。”甘冲满脸的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道。言语之中杀气冲天,就是一边的单云英也给惊呆了,没想到甘冲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屠杀两千江淮军,要知道,梁山一战,这些人都是有功之臣,就是万古流也不是甘冲说杀就杀的,如今却是被甘冲说杀就杀了,如何不让她惊讶。 “夫人,你看看,本将军可是为你报仇了。”甘冲望着单云英,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可惜单云英眼里,却是与禽兽无异。 “你,你想怎么样?”单云英望着甘冲那双赤红的双目,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不由的紧张起来。 “哈哈,本将乃是当今陛下的弟子,当以老师为榜样。”甘冲哈哈大笑道。双臂一抱,顿时将单云英抱怀里,朝内帐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衣裳撕裂的声音,接着听见一声惨叫声,又听见一声声喘息声。 第二百一十三回 暴露 第二百一十三回暴露 “左游仙是让将军来杀我的吧!”从历阳到梁山要塞的官道之上,一万大军缓缓而行,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领着大军走前头,忽然陈辉祖望着旁边的陈正通笑道。 陈正通面色一变,面上露出惊骇之色,正待说话,那陈辉祖摆了摆手,道:“我乃是江夏陈氏之人,当今侍中陈叔达乃是我的族叔,嘿嘿,说实的,若非辅公拓兵马强壮,我陈氏还要顾忌一番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和将军待一起了。” “哼哼,看来左大人说的不错,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果真是不能相信,都是墙头草,看见那边强势,就会投入他的麾下。想必你早就想这投靠贞观天子了吧!若是如此,我杀你,就是陛下也不会怪罪我的。”陈正通闻言双眼一亮,不由的冷笑道。右手却是已经紧紧的握腰间的刀柄之上。 “嘿嘿,陈将军,你认为辅公拓还有希望吗?”陈辉祖好像并没有将陈正通的威胁放心上,而是冷笑道:“辅公拓军中散步谣言,说贞观天子虐待吴王,嘿嘿,不过是为了借了这个机会,起兵造反,贪图江南而已。起兵就起兵吧!却是放着王雄涎这样的大将不用,而是将他逼死,辅公拓这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其二,贪图江淮的盐税,办事不够果断,若是早早的将江淮军渡过长江,以舟师防备长江,那甘冲虽然厉害,但是手中却是无水军的,短时间内,难以渡过长江,这就给了辅公拓足够的机会占领江南,可惜的是他又放弃了,如此一来,他失败的可能性就是达到九成了。剩下的一成,他居然望向着贞观天子要处置甘冲,让贞观天子临阵换将。贞观天子能隋末群雄之中,能笑到后,能关陇世家口中夺取皇位,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连起码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做不到,如何统御天下。将自己成功的希望寄托敌人身上,就是愚蠢,如此愚蠢之人,又如何能取得成功。” “我江淮有军十万,岂是这么容易就会失败的?”陈正通不满的说道。但是放刀柄上的右手却是重收了回来。 陈辉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但是仍然说道:“将军何其自欺欺人也!以一隅之力,抵挡大唐全国之力,本就是不智之举,何况,如今辅公拓面对的仅仅是甘冲一路兵马,若是日后大唐军队齐来的话,辅公拓能承受的住吗?这个甘冲、祖明、王君廓仅仅是贞观天下驾前的二代将军,他之前,尚有李靖、徐世绩、秦琼等人,各个都是用兵能手,不是甘冲能与之比拟,如今辅公拓连甘冲都抵挡不住,他还能抵挡的住李靖等人吗?” 陈正通闻言却是沉默起来,李靖是何人,徐世绩是何人,这二人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了,一个纵横江南河北,无人能挡,一个硬是将王世充困洛阳城中不敢动弹,由此可见这二人的厉害。这甘冲真的走了,大唐若是真的换了李靖等人前来,江淮军还能抵挡的住吗?陈正通忽然迟疑起来。 “朝廷才是正统,回归朝廷才是大势所趋。”陈辉祖扫了身边的陈正通一眼,见他脸上有迟疑之色,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又接着说道:“左游仙等人生怕贞观陛下会降罪其,像他这样的首脑,就是投降了,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先生,你莫要忘记了阚陵,他可是有功之臣,可是照样还不是被甘冲所杀吗?他可是不跟随辅伯起兵造反的人物啊!先生,你说你我若是投降了,朝廷能放的过你我二人吗?”陈正通忽然叹了口气道。 “哼哼,记住杀阚陵的不是陛下,而是甘冲。甘冲竖子,仗着陛下的威风,乱杀功臣,你看着吧,回头必有人参奏他。他若是不死,那此是没有天理了呢!”陈辉祖不屑的冷笑道:“这种人物狂妄自大,岂会长久,何况,这次我们可不是向他请降。”陈辉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狡诈之色来 “不是他,那会是何人?”陈正通惊讶的说道。 “陛下弟子祖明将军。”陈辉祖哈哈大笑道:“陈将军,你可知道,你若是杀了我,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和你的一万大军,就要葬身这历阳境内了。甘冲用兵,岂是左游仙之流能与之比拟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将军要杀我,但是我还是跟随将军出城了?” “还请先生明示!”陈正通也惊讶的拱手说道。 “哈哈,祖将军,陈某与陈正通将军已经来了,还请祖明将军现身相见。”那陈辉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忽然朗声说道。 “阁下可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就陈正通惊讶之时,忽然就见对面山腰上出现两名将军,为首之人,年纪轻轻,脸有忠厚之色,而自己的两边忽然现出无数士兵来,无数支利箭都对准着官道上的大军。这个时候,陈正通才发现,自己已经行至一个险要地界,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正是下。”陈辉祖看着陈正通满脸戒备之色,道:“陈将军,事已至此,难道你真的要为辅公拓陪葬吗?要知道眼前可是一个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啊!” “陈先生,你赢了。”陈正通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后摆了摆手,自己就下来战马,将腰间的佩刀扔一边,那身后的万余士兵也学着样子,丢下手中的兵刃,径自坐官道上,静候着唐军前来派人接收了。 “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结束战斗了。”祖明笑呵呵的说道。 “江夏陈氏果然不同凡响,当今侍中陈叔达虽然是吴兴人,可也是江夏陈氏果真是不同凡响,连我们行军的路线都知道。”王君廓幽幽的说道:“走吧!收兵回梁山,恐怕这个时候,梁山已经被攻下了。走吧,我们且去看看。” “好。”祖明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山下走去,那陈辉祖早就迎了上来。 “见过两位将军。”陈辉祖和陈正通两人见祖明与王君廓走了下来,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拱手道。 “两位能够弃暗投明,回头本将自然会禀报陛下的,想必陛下仁慈,会对二位宽大处理的。虽然不至于,甚至还会加官晋爵也是不可知的。”祖明笑呵呵的宽慰道。 “多谢将军吉言。”陈辉祖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祖明的一句话,自己的脑袋也就能保住了,加上自己曾劝说陈正通投靠大唐,若是有陈叔达运作一阵,自然是好处不断了。 “好了,我们先去梁山,回合甘郎吧!”王君廓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梁山也被甘将军攻下来?”陈正通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等兵分两路,怀化将军亲自去取梁山,嘿嘿,那个叫万古流的早就已经投降了我军,有他做内应,梁山岂能不被攻下来。”王君廓冷笑道。那陈正通闻言面色变了变,心中是感叹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想到那万古流居然是个内奸,易守难攻的梁山就这样轻易的被对方攻了下来,如此一来,只要大军会合一起,历阳恐怕也是成了孤城一座,辅公拓败亡的日子不远了。 “也罢!你二人先随我等去见过怀化将军,暂时军中行走,待回朝之日,自有陛下的封赏。”祖明闻言也点了点头,当下命令麾下校尉整顿大军,有了数个时辰,大军才缓缓朝梁山而来。 “拜见两位将军。请留步!”中军大帐前,甘冲亲兵一见祖明和王君廓二人就要闯进大帐,脸上顿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回事?”祖明见状,面色微微一变,他是甘冲的师弟,进入对方的大帐之中,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个模样,居然被人阻挡外的。 “这个,这个,大帅正有其他事情。两位将军还是等会再来吧!”亲兵再次阻拦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还不与我让开。”祖明一见对方仍然阻拦自己,心中暗怒,正待推开对方,闯入大帐之中,忽然隐隐听见大帐内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顿时面色一变,指着那亲兵冷哼道:“里面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女子?” “这个,这个,将军,你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亲兵声音中顿时带着哭腔。 “里面可是杜姬?”一边的王君廓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祖明正待惊讶的时候,忽然见那亲兵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王君廓,顿时知道王君廓恐怕说中了事实,顿时吓的面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万一陛下追究起来,甘郎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甘郎乃是陛下的弟子,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祖郎不必担心。”王君廓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走吧!甘郎也不是不小了,也该有房妻妾了。”说着摆了摆手,自己却是先走了。 第二百一十四回 背后一枪 第二百一十四回背后一枪 祖明端坐自己的大帐之中,双目发直,脸上隐隐有一丝愤怒之色。他是愤怒甘冲不经过贞观天子点头,就将与杜姬有染,这一旦卢照辞一见到杜姬,心中欢喜,将其纳入后宫之中,那将如何是好,此事一旦被人察觉,那甘冲是必死无疑。 “祖郎!祖郎!”忽然帐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祖明面色一变,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认识帐外之人正是甘冲。 “祖郎,可是好自啊!”甘冲掀开帐篷,径自走了进来。 祖明淡淡的望着甘冲一眼,见他面有红光散射,一身的精气神经过发泄之后,是显的精神抖擞,配上一身的盔甲,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英武男子。 “甘郎啊,甘郎,你这次可是犯了大错误了。”祖明一见甘冲走了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拽住甘冲的衣领大声说道。 “大祸,什么大祸?”甘冲不满的说道:“如今你我解决了江淮军,陛下封赏我们还来不及呢!岂会有大祸来临?你不会是说那杜姬吧!我还年轻,尚未娶妻,如今碰到一个,就是陛下那里也会帮我说上两句的,莫非你真的以为,老师会看上杜姬?嘿嘿,陛下的眼光可还是高着呢!不会看上他的,日后还是会赏赐给底下的臣子的,如今既然是我的人了,回头与陛下说上一声,还不是会赏赐给我的。” “日后是日后,眼下是眼下。这两者的次序是不能颠倒的。”祖明不满的劝阻道:“你如今赶快写奏章与陛下,赶那些人的前面,向陛下请罪,或许还有转折不是。否则的话,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开来,你这次的军功又是白打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那甘冲本来听了祖明的一番话,心中隐隐也有一点害怕,但是又听的军功之词,心中很是气恼,冷哼道:“我有军功手,这是实打实的功劳,莫非那些人还想抹杀不成?” “听说你杀了万古流?”祖明扫了甘冲一眼,默默的放下手来,轻轻的问道。 “这种人物若是不死的话,那就是天理难容。”甘冲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杀是杀的轻松,可想过以后了没有。”祖明见状摆了摆手道:“你战场之上,杀了阚陵,他是陛下亲自派来的,如今又杀了万古流,两人可以都算是有功之臣,你让日后我等军功奏章上怎么写?你明知道那些御史言官们对你有很深的误解,如今是让他们逮到机会了,日后如何是好?” “我们是军人,军人只管打仗,这是老师当初告诫我们的。祖郎,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办事总是瞻前顾后,日后又如何能成就大事?”甘冲不屑一顾的说道:“我们军人上位靠的不是人缘,而是战功,只要有战功,陛下就会升我们的官,其他的一切都是废话,都是无用之物。嘿嘿,那些御史言官们看不起我们,那又能如何?” “这句话恐怕不是你说的吧!可是王君廓说的。”祖明一下子又望着甘冲,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冷哼哼的说道:“甘冲,我知道你与大师兄不和,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们的大师兄,你们的争斗乃是我们内部的争斗,你又何必听这个王君廓的,你可知道王君廓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黎阳的杀戮,说白了,实际上是王君廓的主意,他是故意如此的,看看,如今的杜伏威,我们平定江淮军所使用的计策,无一不是他的主意,甘郎,你不能和他多做接触了,否则日后吃亏的肯定是你了。” “哼,行了,他也是我们的军中袍泽!祖郎,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甘冲不满的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陛下就是想惩罚我,也是日后的事情,如今重要的还是快些平定江淮军的好。杜姬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说了。” “你!”祖明见状,面色一变,指着甘冲却是说不出话来。 “哼!”甘冲见状,面色微微一冷,本来他是来与祖明来讨论下一步进攻历阳计划的,没想到刚刚一进大帐,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心情也是十分的郁闷,自然是不愿意这里多呆上一会,转身就出了祖明的大帐。那祖明见状,气的嘴唇直哆嗦。 “咚咚!”半响之后,就见中军大帐中鼓声隆隆,却是甘冲已经中军大帐中点将了,显然是为了商议进攻历阳之事。 祖明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得站起身来,朝中军大帐走去,刚刚出了大帐,猛的又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的亲兵说道:“去,喊一下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去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将军,对方可是降将,能参见我军的军议吗?恐怕大帅有疑问啊!”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二人虽然是降将,但是到底是对辅公拓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也许能为我等提供好的方法和策略呢!何况,那陈辉祖乃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日后必然也是位列中枢的人物,来参见军议,又有什么错误呢!”祖明皱着眉头解释道。 “是,小人马上去请。”亲兵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祖明见状点了点头,方缓缓朝中军大帐行去。待到了中军大帐的时候,却发现王君廓等人早就到了。众将一见祖明进来,方了让了一个位置。 那甘冲见状,正待说话,忽然见大帐帐篷一卷,却见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也走了进来,面色一变,忍不住怒喝道:“你二人是什么身份,居然也能参加我军议事?来人,将他们打将出去。” “慢!”祖明一听,赶紧阻止道:“将军,这二人虽然是降将,但是陈大人乃是被迫投敌,他乃是侍中陈大人的族侄,说起来也是自己人,何况,此二人乃是来自历阳,想必对历阳之事,很是熟悉,不如让他二人也参加军议,或许能帮我们出点主意也是可以的。”说着就朝甘冲点了点头。 “就他二人还会有什么好的建议?”甘冲仿佛是没有看见祖明的示意一样,冷冷的扫了陈辉祖二人一眼,冷笑道:“败军之将,还能我的大帐中指手画脚!还不与我滚出去!” “甘将军?”祖明一见面色一急,忍不住怒喝道。 “祖明,别忘了,这里我是主帅,你是副帅。”甘冲毫不犹豫的怒吼道。双眼一瞪陈辉祖二人,脸上闪烁着一丝狰狞之色,冷哼道:“怎么,还不与本帅滚出去。” “甘将军,果然威风。小人暂且告辞了。”陈辉祖闻言面色一变,嘴唇直哆嗦,正待发火,却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改口说道。 “哼,世家子又能如何?还不是本将门面前乖乖的退了下去。”甘冲冷森森的扫了陈辉祖等人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却是十分的刺眼,陈辉祖看的分明,心中是大怒了,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发怒的时候。此子甚是阴毒,动辄坏人性命,那阚陵乃是陛下亲自所派,也让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取了对方的性命,再看看万古流,不就是为了和他抢女人吗?也照样让他找了一个借口,被枭首示众了。这里,乃是甘冲的地盘,杀一个陈辉祖,就是若荣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也许,陈叔达事后会为自己报仇,但是性命已经丢失,就是再怎么死后哀荣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陈辉祖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甘冲也不是完人,是有着许多的把柄,私杀功臣,私收杜姬等等,都是杀头的罪名,足够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哼哼,甘冲,恐怕到时候你就是有陛下你身后,也是不能保你了。 “甘郎,你这是?”祖明面色大急,却是准备开口说话。 “好了,现开始议事。”甘冲显然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心上,脸上闪烁着一丝杀气,冷哼道:“如今梁山已下,历阳也就成了孤城一座了,诸位,我等即将完成对辅公拓的合围了,歼灭辅公拓也是时间的问题了。但是本帅告诉诸位的是,要小心谨慎,不准放跑了一兵一卒,违者重罚。历阳城内,有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要知道,江淮军占据江淮盐税之地,那可是富庶之地,历阳城内,可是有金银财宝无数,只要我们攻破了历阳城,里面的东西,足够我们数万弟兄度过余生了。” 众将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只有祖明面色大变,就是王君廓面色也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笑道:“将军如此激励三军,三军必定奋勇向前,一举攻破历阳城。”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些人都是将脑袋别裤腰带上,上战场奋勇厮杀,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官位,还有就是为了钱财了。既然历阳城内如此富庶,只要占了历阳城,那还不是钱财多多了,何况,甘冲这位大将军都已经许诺了,要以历阳的钱财来犒赏三军。三军如何不为之而卖命。 “好,既然如此,明日点集三军,兵发历阳。”甘冲见状,面色上露出得意之色,右手一挥,仿佛此刻江山手一样。 “愿听大将军号令。”众将大喜纷纷喝道。只有祖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而王君廓脸上却是一副诡异之色。 军营西北角的一处较小的帐篷之中,陈辉祖坐主坐之上,那陈正通却是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来。还有一丝担心惧怕之色。 “陈先生,你说我们还有机会进长安城,面见皇上吗?”陈正通叹息道:“看今日这个模样,甘冲这厮恐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此人残暴不仁,桀骜不驯,恐怕也是脑后有反骨之人,你说他会不会拿了我们的性命来祭旗啊!” “不会,只要我们不惹他,不要让他找到借口了,他就不能耐我等如何?”陈辉祖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听说陛下门下有三十名弟子,嘿嘿,恐怕以后又要少上一人了。只是不知道陛下知道这里的情况会如何是好?” “先生的意思是说?”陈正通惊讶的指着陈辉祖说道。 “嘿嘿,甘冲此子甚是猖狂,居然占了吴王的妻妾,而这名妻妾乃是一个叛贼,还是属于首脑人物。这种人物若是擒到手了,那是要献给陛下的,甘冲居然将他纳为自己的妻妾。这可是大罪。这种大罪,已经足够要了他的性命了。”陈辉祖冷笑道:“何况,他还杀了阚陵这员猛将,他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助战的。还有万古流,就算他再怎么禽兽,可是也为梁山之战立下了功劳。可是呢!照样是被他杀了,真是胆大妄为啊!这种人物,真是不知道他倚仗什么?倚仗战功,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可都是战功彪炳的人物,他们行事可是都很低调啊!哪里像他如此这般。倚仗陛下的圣眷,嘿嘿,依我看来,陛下的圣眷可不是他身上,就是他麾下的将领祖明,其圣眷也是甘冲之上的。” “依照先生的意思,甘冲这次是必死无疑?”陈正通双眼一亮,紧张的说道。 “那倒是不会。”陈辉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他到底是有功劳身之人,陛下虽然杀伐决断,但是也是好名之人。甘冲不但是他的弟子,还是有功之臣。陛下岂会杀有功之臣?所以,甘冲还是不会有事的。顶多是被罢免官职而已,对于性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陛下远长安,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陈正通怀疑道:“祖明和王君廓可都是他的铁杆啊!会出卖他的吗?” “他是不会,但是并不代表陛下不会知道。”陈辉祖冷笑道:“陛下手下有锦衣卫,有粘杆处,还会不知道这些?何况,陛下若是不知道,还不是有你我吗?你我虽然没有上书的权利,但是我那族叔却是有的。”陈辉祖脸上现出一丝冷笑道。 “不错,那甘冲也太过嚣张了,是该让他受点教训。”陈正通猛的想起眼前这位可不同普通的人士,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侍中陈叔达后面。这位已经深入官场多年的老家伙,官场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脉关系,那就是一帮人物,这些人物,一起发动,足够可以使甘冲喝上一壶的了。一想到,甘冲日后凄惨的模样,陈正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哼哼,这个甘冲以为有陛下这个老师就感觉自己有了靠山。真是愚蠢之人。”陈辉祖从旁边取了几张信纸来,边写边说道:“陛下是何许人物,连自己的老丈人都能逼死,囚叔杀弟,看看,他一个弟子算什么,要是弟子的话,可是有三十位弟子呢,少他不少,多他不多。我江夏陈氏可不是随便就能捏拿之人。” “先生所言甚是。”陈正通脸上顿时显出阿谀之色来,他是一个降将,若是想加入大唐阵营之中,并且要其中站稳脚跟,那就得靠眼前之人了。只有抱住他的大腿,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好了,你派一个得力之人,赶紧下山取,去长安侍中府,将此信交给我叔父,到时候,自然会有消息传来的。”陈辉祖吹了手中的书信,然后放一个密封的信封里,用上印签,这才递给陈正通。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陈正通自然是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是不敢怠慢,若非他是降将脱不开身的话,恐怕早就是自己亲自做了信差,将这封信送到了长安。 而此刻历阳城中的辅公拓,此刻早就吓的惊慌无比,梁山被攻破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陈正通的万余人马居然投降了。这才是重要的,陈正通的投降,使的历阳城中大乱,军中流言四起,使的辅公拓近一段时间,已经疲惫不堪了。 “左兄,我不是甘冲的对手,如今梁山已破,对方的十万大军即将要来围攻历阳了,我军失败已经是成了定局,你还是走吧!”辅公拓望着对面的左游仙,苦笑道:“你本就不是红尘中人,好求仙道之术,世间的争权夺利,王图霸业,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走,能走到哪里去?”左游仙双眼赤红,不满的说道:“我军尚有数万江淮军,历阳城甚是坚固,甘冲若是要想攻下历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辅伯,你可不能泄气啊!” “不用了。”辅公拓苦笑道:“你与我不同,你没有军队中呆过,如今兵无战心了,就算想反抗,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还不如投降呢!” “投降,你认为你还能活吗?”左游仙冷笑道:“甘冲贼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旦投降,那就是必死无疑。” 第二百一十五回 暴怒 第二百一十五回暴怒 “这也是没有办法?”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不光兵无战心,重要的是,对方已经占据梁山,我军也没有南下的可能了。历阳城虽然也很坚固,但是城中的粮草却是不足,只要对方围住历阳,我军就是插翅难飞了。不出半个月,历阳城就会被对方攻破,到时候,还是身死族灭。还不如现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甘冲残暴不仁,若是陛下这个时候投降,恐怕会被对方所杀啊!”左游仙又劝说道。 “能不活那也是看陛下的意思。甘冲又能耐我得何?”辅公拓不屑的说道:“甘冲不过是一个竖子而已,当初老夫征战天下的时候,这个竖子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呢!” “陛下,唐军围城了。”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来了。”辅公拓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左兄,你还是走吧!”说着就站起身来,缓缓的朝外走去,身形极为落魄,一瞬间,仿佛他又苍老了不少。 贞观元年六月十八日,刚刚起兵造反的宋帝辅公拓,历阳开城投降,被压送京城,起兵才数月之久的辅公拓就这样被关入甘冲大营之中。江淮军也是因此被解散,江淮富庶之地,再次被朝廷收入怀中,盐税再次成为朝廷户部所有。 “陛下,这些都是参奏甘冲的?”宣室内,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章,叠的足有数尺之高。叠的人心慌。 “回陛下的话,这些都是参奏怀化将军的奏折。”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来,把这个打开。”卢照辞手上扇着折扇,指了指上面的一张奏折说道。那张奏折甚厚,远众多奏折之上。 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指挥着两个小内侍,将那张奏折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奏折约有数步之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的字。卢照辞望了过去,只见开头写着甘冲的许多罪名,连以前黎阳之事,都被翻了出来,其他的诸如欺瞒君父、残暴不仁、乱杀功臣、侵占美妾等等诸多罪名,仔细的数了起来,居然有三十项之多。简直是让人惊讶。 “甘冲有这么多的罪名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思道:“咦!这是什么?恩,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恩,这是吏部考功司,这是礼部主客司、兵部、户部、刑部、工部都有啊!这字?” “抬起来,让朕仔细看看!”卢照辞面色变了变,朝旁边挥了挥手说道。 旁边的两位太监不敢怠慢,赶紧又将奏折抬的高了一点,让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好半响,卢照辞才摆了摆手,道:“传旨虞世南前来见驾。” “奴婢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去命人传召不提。 “这些人的字迹可是相似啊!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其中串联,想置甘冲于死地啊!”卢照辞面色阴冷,皱着眉头说道。 “臣秘书监、弘文馆学士虞世南参见陛下。”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相貌儒雅的儒生走了进来,朝卢照辞大礼参拜道。 “虞爱卿,听说你擅长书法。”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臣技艺不佳,让陛下见笑了。”虞世南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虞世南的书房与他做人一样,书法刚柔并重,骨力遒劲,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并称“唐初四大家”。其诗风与书风相似,清丽中透着刚健。 “你若是技艺不佳,那天下人的书法也就没有人看了。朕今日让你来不是让你写字的,是让你辨认的。”说着指着旁边的奏折。说道:“你且看看,旁边的奏折上的字迹,可是一人所写” “臣遵旨!”虞世南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那奏折望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但是一想到刚才卢照辞的吩咐,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仔细分辨了一番,又低着头说道:“陛下,这上面确实是一人所书。” “你可认识此人是谁?”卢照辞又问道。 “此人的书法中规中矩,并不是名家所为,臣惭愧,臣并不知道此是何人所书。”虞世南赶紧回道:“陛下,这种书法,恐怕是为小吏所为。” “小吏所为?”卢照辞变了变,若真是如此的话,想找出背后主使之人,可就困难了许多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又转首问道:“今日宣德殿是何人当值?” “回陛下的话,是尚书仆射崔大人当值。”成公公赶紧说道。 “传崔仁师,不,将他们都叫来吧!把长孙无忌也传来。”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虞卿,你先下去吧!” “臣遵旨。”虞世南虽然是一代文人,但是他的兄长虞世基可是前隋有名的奸臣,宦海之上,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的经验,虞世南自幼跟随虞世基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明白官场之上的沟壑,一见这封奏章,顿时知道朝廷之中必定有大事发生,他一个小小的秘书监、弘文馆学士位卑官小,若是牵扯到其中,恐怕会死的粉身碎骨。当下一听见卢照辞的声音,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到了滴水檐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宦海之中,到处是暗箭不断,还是小心翼翼的好。 且不说虞世南心中的小心思,却说卢照辞的一道圣旨下达宣德殿,并着五大重臣府邸,那岑文本等人纷纷前来,等到众人进了宣室的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但是既然是陛下有旨,天色再怎么晚,也得进宫不是。众人进了宣室之中,重见过礼之后,方按着自己的官位站好,此刻却是长孙无忌排首位。 “崔卿,你看看那奏折,你何人所写,嘿嘿,好大的魄力啊!居然将朝廷各个部门中官吏都囊括其中啊!”卢照辞指着那张奏折说道:“这件奏折乃是你尚书台送过来的,想必你是知道此事的。你且说说看。” 崔仁师心中一变,赶紧说道:“臣遵旨。”说着仔细端详这两个内侍手中的那张巨型的奏折一眼,又转身说道:“陛下,这是臣让人誊抄的,想让陛下看的清楚一点。有此奏折一张,其他的奏折就不用看了。” “哦,有这个必要吗?”卢照辞似笑非笑的望着崔仁师说道:“朕看着这些上面说甘冲的罪名都是一样的吗?是凑巧,还是串联?你们想是逼宫吧!”卢照辞声音越来越严厉,后右手一挥,顿时宣室内到处都是奏折,砸五大重臣身上一阵生疼。吓的众人一下子跪倒地上。 无论是串联或者是逼宫,都是一个相当大的罪名,都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了的。这件事情发生宣德殿中,就算不是当值辅政大臣,碰到这种事情,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臣不知道陛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宣德殿的诸位不就居中联络,调停各处关系的吗?难道臣这也有错吗?”崔仁师脸上一脸的冤屈之色,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居中联络?调停各处关系?朕看你是另有私心吧!”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那你且说说,这上面所说的甘冲的罪证真的是这些吗?” “臣不敢妄语。甘冲虽然屡立战功,但是功不能掩其过,有功就是有功,有过就是有过。说臣有私心,臣不敢否认,臣与甘将军是有过节,但是臣却知道,大是大非面前,臣这点私心算不得什么。”崔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如今的甘冲已经不是以前的甘冲了,陛下,您看看,你可以询问锦衣卫,看看甘冲江淮之间干了些什么?那吴王到现还没有死呢!他就强占了对方的妻妾,这就是死罪,就算那杜姬跟随辅公拓起兵造反,他俘获了杜姬,这杜姬也是该进献给朝廷,何时轮到他来处置了,还有,阚陵乃是陛下亲点到江淮平叛的,他就是因为冯惠亮手中的反贼名册,而杀了阚陵,这天下有这样的事情吗?是何人给他的胆子,让他如此胆大妄为?” “陛下,臣也有话说。”这个时候说话的乃是岑文本。 “你们都说,今天你们都说说。”卢照辞扫岑文本一眼,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坐宝座之上,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陛下,臣以为甘冲居功自傲,有一些,与汉高祖时期的韩信,蜀汉时期的魏延相同。”岑文本的话并不多,但是却点到了实处。无论是韩信或者是魏延,两人都是用兵奇才,尤其是韩信,但是后这两人都是居功自傲,不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后的下场都是很凄惨的。 “居功自傲?”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迟疑的神色来。也许岑文本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是实实的深入到卢照辞的心中。甘冲如今的情况不就是居功自傲的吗? “甘冲现到哪里了!”卢照辞挥了挥手。 “按照行程,昨夜已经进入蓝田关了。明日就能到达长安。”房玄龄主掌兵部,闻言赶紧说道。 “陛下,蓝田关急报。”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内侍小跑了进来,递上一封密封的盒子来。岑文本见状,赶紧站起身来,伸手接了过来,递了上来。 “刀!”卢照辞右手伸了过来,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找出一把小刀来,递了上来,卢照辞撬开印泥,如此才打开盒子。却见上面拜访着一张奏折。 “这个蠢材。”卢照辞一下将奏折取手中,还没有看到两眼,就狠狠的将奏折砸地上,那脸色涨的通红。 “陛下!”岑文本等人见状,心中惊讶无比,没想到一封奏折就将卢照辞的情绪变的如此暴躁,纷纷对这个奏折感到好奇无比。 “蓝田关守将是谁?”卢照辞并没有将奏折捡了起来,而是面色冰冷的问道。 “陈世通!”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他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当年李子通准备从蓝田关逃跑的,就是陈世通将他捉住的,隆武皇帝后来还是让他做了蓝田关守将。” “恩,传旨陈世通忠于职守,调他回朝吧!做个京官吧!”卢照辞叹了口气,又指着地上的奏折说道:“你们都看看吧!看看这个陈世通的奏折吧!真是好厉害啊!居然敢深夜闯关,把朕设置的关隘当做什么了。” 众人极为不解,岑文本赶紧将奏折取了过来,仔细看了一边,面色也微微一变,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将奏折递给周边的几位,瞬间,奏折上的内容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众人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色来。崔仁师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而长孙无忌等人脸上却是现出阴霾之色。 “陛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不是陛下能控制的还是随他去吧!”岑文本叹息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卢照辞培养那三十名弟子的用意何,不但是为日后再李靖等老一辈将军去世之后,这些人才能独挡一面,为重要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多的优秀的军事人才涌现出来。这三十名弟子就是火种,而这三十人当中,却是以秦勇、甘冲、祖明三人为优秀,所以甘冲无论有多大的罪过,却是安然无恙,照样能领兵。就是这个缘故。只是这次,恐怕这一关是过不了了。 “私自闯关,殴打守将,这些都是死罪。陛下,这甘冲真是胆大包天。”崔仁师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蓝田关乃是京畿重要的关口,日落之后,没有陛下的圣旨,是不能开关的,这个甘冲明知道这些,居然敢深夜闯关,殴打蓝田关守将,就是倚仗着自己立下的功劳,胡作非为,丝毫不将陛下的圣旨放眼里,此人就是该杀。据说那个叫陈辉祖的人说,甘冲前线是一手遮天,十万大军惟他命是从,陛下,此人若是不除的话,日后必是大患啊!” “陈辉祖?陈叔达?陈世通?”卢照辞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的将刚才那数步长的奏折又捡了起来,又上面仔细的起来。好半响,才终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 “陛下!”崔仁师见状,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说道。 “这些事情,朕都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忽然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那这个甘冲?”崔仁师又问道。 “朕想知道,蓝田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门下省的官员为什么一个都没有缺,数上了这个名单之上?”卢照辞面色阴冷,不满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吓的崔仁师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不管怎么样,甘冲所犯下的罪过,这是事实。”岑文本拱手说道:“不管怎么样,蓝田关他是闯过了,这也是事实。还请陛下明断。” “朕知道了。”卢照辞望了岑文本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才缓缓的退了下来。片刻之后,身后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这一刻也不知道宫内碎了多少的东西。也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那暴怒的心情。 “多谢岑兄刚才出言相助。”崔仁师朝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 “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崔大人,本官倒有一句话奉劝大人,不管你是如何心思,但是要记住一点,所谓君子不党,陛下是讨厌结党之人。但是讨厌的是,有人将陛下当猴耍的人。你弄出这么大的一张奏折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方便陛下吗?还是另有想法?” “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崔仁师面色涨的通红,不满的望着岑文本说道。 “什么意思,崔大人自然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的是,今日是甘冲,明日又是何人?是秦勇或者是祖明?或者是其他人?甚至说是江左世家?”一边的长孙无忌也冷哼哼的说道:“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陛下是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你与江左世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涉到朝政中来的好。” “哼,真是不知道两位大人说什么?”崔仁师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露出阴冷之色来,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就径自走了。 望着崔仁师的身影,房玄龄叹了口气道:“崔仁师这招真是厉害啊!把江左世家的力量数现了出来,啧啧,看看,那名单,有数步之长啊,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各个部门都有他的党人,陛下想不有他想都很困难啊!” “与这件事相比,下官倒是担心陛下了,也不知道陛下将如何处置甘冲?”杜如晦脸上却是闪烁着一丝忧色来。众人闻言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廷局势一日三变,让这几位重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百一十六回 争论 第二百一十六回争论 “陛下,这是今日来的重要情报。”清晨,卢照辞正准备衣上朝,忽然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满面阴云的走了进来。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天塌下来了?”卢照辞一见对方的神情,心中一沉,但是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历阳府库已经被怀化将军被搬空了,他不但历阳犒赏了三军,为重要的是,自己大约得到百万贯的金银财宝。”卢青云低着头说道。 “什么?他犒赏三军?他私自侵占了战利品?”卢照辞面色一变,脸上现出一丝愤怒之色来,猛的说道:“此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陛下,现没有并不能代表着以后没有,这件事情有十万大军作证,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卢青云忐忑不安的说道:“臣现就向陛下禀报,恐怕等会上朝,就会有人参奏了。” “不可大用啊,不可大用啊!”卢照辞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挥了挥手,道:“你速去军中,传朕口谕,让甘冲暂时居住香台寺吧!不要进宫来面见朕了,待仍风头过后,再做处理吧!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的参悟一下佛经,了解一下那些佛经中的道理。” “臣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 “哎,真是愚蠢。”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走吧!上朝!” “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殿中省的官员,起了仪仗,乾清宫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外的广场之上,众大臣早就分了品阶站好了,五大辅政大臣、三省六部的六部的官员们都站那里,吏部考功司的官员开始那里唱名,若是没有到的,不但会记录案,为重要的是,纳入年终考察的范围,若是可以的话,那些无聊到极致的御史言官们还会参奏对方。轻则训斥,重则丢官弃爵,相当的严重。 “陈大人,昨日你上的奏章,我已经转呈给皇上了。”崔仁师笑呵呵的望着对身后的陈叔达说道。 “哼!”陈叔达面色一变,冷哼哼的瞪了崔仁师一眼。皇宫中事情本来就瞒不了多少人,人多眼杂,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朝廷之外,很快就能掀起一场风波来。那陈叔达是何人,自然知道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 “崔大人,陛下圣心独照,天下大事莫不陛下心中,术离不开道,你专注于诡诈之术,日后也是难成大气候。”崔仁师正高兴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之声,转眼望去,却是见萧禹一脸的阴冷之色。他是江左世家的首领,当初就因为颉利南下之事,闹得卢照辞提前立下了太子之位,使的江左世家大败,从此之后,江左和关中世家就成了仇敌,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被对方利用了一次。惹的皇上忌惮了。 “哼!”崔仁师被他教训的面皮发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对方虽然行事古板,但是朝廷之中,算是德高望重之人,这点崔仁师是不能比的。只得心中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皇上驾到,百官早朝。”就这个时候,太和殿前传来一阵怒吼之声。众人只得放下看热闹的心里,跟随这五大辅政大臣,朝太和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见过礼之后,又按照各自的品阶锦凳上坐了下来,或是垂首不语,或是死死盯着前面的身影,或是等候着自己的人的一声令下,就开始向别人放枪了。 “开始吧!”上首的卢照辞扫了底下的众大臣一眼,冷眼旁观,这下面中人,有多少是真正为了朝廷的,看看这,满身朱紫绯红,又有多少明面上正气凛然,私下里又是男盗女娼,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陛下,臣有本奏!”说话的是陈叔达。 “来了,来了。这是什么。”卢照辞双目中寒光冷射,死死的盯住陈叔达,好半响才淡淡的说道:“侍中大人是不是要参奏怀化将军甘冲?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罪名?劳烦老大人亲自出手的?” “私自犒赏三军,侵占江淮盐税,有谋逆的嫌疑。夜闯蓝田关,鞭笞守关将领。有欺君抗旨的嫌疑,还请陛下明察。”陈叔达毫不犹豫的说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陈叔达不会不知道的。箭弦上不得不发,即使被皇上所忌惮,但是甘冲此子若是不除,日后必定要遭其陷害,既然如此,不如现冒着得罪陛下的危险,除掉此人呢!为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自己总是占着理字的,这才是重要的。 “陛下,臣也附议。”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臣附议!”又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 不到片刻,居然有十数位官员都站了起来。卢照辞望了过去,却是发现这些多是江左名家,多是读书之人,多为是御史台之人。 “这难道就是清流吗?”卢照辞心中暗思道:“虽然手中没有多少权力,但是却是朝廷中的一股重要的力量,多是读书人喜欢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容易出名。” “陛下,臣有本奏!”就这个时候,岑文本却是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甘冲职惟爪牙,并蒙拔擢,受将帅之任,不能正身奉法,以报陛下之恩。举措肆情,罪负盈积,实宜绳之刑典,以肃朝伦。但浅水原之事……江淮之事,陛下运独见之明,授决胜之略,甘冲、祖明等奉行圣算,遂得指期平殄。若论事实,并是陛下之功,甘冲等有道路之劳,未足称其勋力……斯则陛下圣德,虽屈法而德弥显;甘冲等愆过,虽蒙宥而过彰。足使立功之士,因兹而皆劝;负罪之将,由斯而改节矣!”那岑文本洋洋洒洒千余言,却是将甘冲跟随卢照辞以来,所立下的功劳一一列举,计有千余言之多。大殿之上,众人的心思随之转动,也都纷纷点头,只有那崔仁师、萧禹、陈叔达等人面色变了变,却是难看无比。 卢照辞也惊讶的望着岑文本,没想到的是岑文本这个时候居然出来支持甘冲,这与他昨日的想法可是不对的啊!但是望着岑文本那谦和的笑容,顿时明白了,岑文本哪里是为甘冲求情,而是为自己找下台的阶梯。是要帮自己保住甘冲。这已经不是一个人是不是谋反的问题了,而是维护皇权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为群臣所逼迫。到底是国士,也难得自己如此信任他,远比崔仁师等要好的多。 “陛下,甘冲此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非是做人臣子之人,此人智小言大,举止不伦,以臣观之,必为戎首。”陈叔达又说道。 “陛下,甘冲虽然有些过错,但是仍然是有功之臣,陛下应该秉承圣人宽恕之道,对其多加教养才是。”长孙无忌也出言道:“甘冲为圣上之弟子,师父宽恕弟子也是应当的。” “长孙大人,这犯下了过错,却是因为有点微末功劳而不加以处罚,如今这朝廷之上,都是有功之臣,难道日后这些人犯下了过错,也不加以处罚的吗?若是如此,那大唐的律法又有什么用处呢?日后如何来惩处那些十恶不赦之人呢?朝廷的律法难道也成了一张空文了吗?”萧禹冷哼哼的说道:“甘冲所犯的罪行,朝廷的律法上写的明明白白,又是人证物证俱的,岂能允许他人放肆的。听说长孙大人正修订律法,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那又怎么来修订朝廷的律法呢?这有制就按制,有律就安律,若是不行,前朝之中,寻找相同的例子也是可以的。陛下,若是不惩处甘冲,臣这官也就不做了。” “萧禹,你这是威胁陛下,你要陷陛下于不忠不义吗?”崔仁师见状,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冰冷的来,嘴角是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够了。”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的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有功就赏,有过就罚,朕当年单骑入关中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个原则,平定诸路义军,击败阴世师,助高皇帝占领关中,然后率领大军平定天下,才有今日的伟业。你们所说的朕都知道了。甘冲有过,有大过,但是是有功,有大功,这也是不容忽视。我们不能因为他有功能掩饰其大过,但是也同样不能因为他有大过而掩饰其的功劳,这样都是不公平的。岑文本,命宣德殿考察甘冲功劳与过错,然后再报与朕。” “臣遵旨。”岑文本心中一动,赶紧应道。 “萧禹,这下你可满意了。”卢照辞冷笑道。 “陛下圣明。”萧禹见状,赶紧点了点头。 “既然满意了,那朕现就说说你的事情。”卢照辞冷哼道:“长孙无忌,当庭以辞官来要挟朕,该当何罪?萧禹,当初科举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来要挟朕,今日你又是如此来要挟朕,你以为朕是谁?朕是谁都能要挟吗?” 第二百一十七回 甘冲之死 (一) 第二百一十七回甘冲之死(一) “回陛下的话,当是为死罪。”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迟疑之色来,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陛下,萧大人也是为国家,为朝廷着想,还请陛下恕罪。”长孙无忌话声一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沸腾之声。萧禹脸色顿时放松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陛下,臣承认是有私心,但是甘冲此人若是不杀,岂能服众啊!”萧禹别下头上的乌纱,捧手上,沉声说道:“甘冲是得罪了我们江左世家,他视我们江左世家为掌中玩物,如同那些草芥一番,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陛下,辅公拓的兵锋之下,我们这些世家能有选择吗?甘冲嫉妒贤能,见阚陵将军威风,阵前斩将,心中十分嫉恨,所以才会将阚陵将军斩首。嘿嘿,凭借敌人手中的名册杀人,是不是太过儿戏了。想吴王杜伏威、阚陵将军尚京中,他们如何造反?万古流此人固然卑鄙,但是也是有功将领,若是杀也是应该由陛下来杀,岂能容他出手。俘虏对方猛将,按照条例,是应该交给刑部审讯,或者献与陛下,他甘冲若是心中有意,也可以求陛下赏赐,何故出了下策,居然强行战友,无视君父存。犒赏三军本应该由圣上钦点人员专门前往,他却私自犒赏军队,使军中将校口中不念圣上,专谢甘冲,中饱私囊,江淮军坐镇江淮,有钱粮无数,他居然据为己有,真是胆大包天;后,私闯蓝田关,蓝田关乃是京畿要害所,他却率领数万大军,夜闯蓝田关,私自鞭笞守关将领,这一切都是犯了死罪。臣虽然有些私心,但是臣并不认为,甘冲就不该死。即使知道陛下要臣的性命,臣还是这句话,甘冲该杀。还请陛下明断。”说着就匍匐地,花白的头发人群之中甚是醒目。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之声,就是岑文本也忍不住低下了脑袋。 “封萧禹为宋国公,食邑三千户。赏司徒衔。”卢照辞也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崔仁师,将萧禹搀扶起来。” “陛下圣明。”众臣见状,纷纷大声山呼道。直到镇殿将军大声喝止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不过,甘冲是否当死,还需经过宣德殿会同刑部商讨之后再做论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功过是非,朕心中有数。就这样吧!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但是萧禹的一番言论,以及后贞观天子的心思,仿佛是说明着什么。 “可惜了。朝中又要走了一位高官了。”太和殿外,崔仁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崔大人,你的算计成功了。”岑文本叹了口气道:“萧禹老大人今日虽然入了国公,食邑三千户,是赏了司徒的官位,其实上也是即将退出朝廷的中枢了。陈叔达这次为了报仇,可是倒了大霉了。却便宜了崔大人了。”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也深深得点了点头。 “岑大人,您看礼部尚书何人合适啊?”崔仁师笑眯眯的说道。 “崔大人,莫非你还想染指礼部不成?那你们崔氏干脆独霸朝堂得了。”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尚书之职,也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我们这不是有推荐的权利吗?”崔仁师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 “岑大人,韦某奉命与诸位宰辅大人商讨甘冲之事,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什么命令否?”这个时候,韦挺缓缓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众人拱了拱手,脸上说不出的轻松。这一仗与关陇世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坐山观虎斗,看着关东世家和江左世家干的热火朝天,结果,崔仁师以位列宣德殿的优越位置狠狠的击败了江左世家。 “这个?” “此事陛下早就已经有了定论,我们再等等吧!”那崔仁师正待说话,一边的岑文本赶紧拦住道。气的崔仁师嘴唇直哆嗦,一副惊讶的眼神望着岑文本。就是房玄龄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岑兄,陛下有了交代了?”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若非陈叔达等人逼的紧的话,陛下恐怕早有了决断了。”岑文本冷哼道:“这个时候,甘冲恐怕早就已经到了香台寺也不可知。” “解除兵权了?”众人面色一动,纷纷望着岑文本。 “陛下要做千古君臣,恐怕这次是做不起来了。”岑文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厌恶的瞪了崔仁师和韦挺两人一眼,一个推波助澜,一个却是冷眼旁观,却没有一个人出口,站卢照辞这边,体谅他的心情。崔仁师见状尴尬的笑了笑,众人则是纷纷叹了口气。 西风亭,卢照辞站其中,望着万顷碧波,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对身边的成公公说道:“传笔墨来!” “奴才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几个内侍将书桌搬了上来,又奉上纸张。如此方立一边。 “哎,将此案结了吧!”卢照辞右手取了朱笔,就圣旨上亲自写了起来,铁画银钩,好不容易才停下笔来。看了看,就递给成公公说道:“你去香台寺,传与甘冲吧!让他去江都做个都尉吧!所占的钱财,朕也不要了,就留给他吧!要是祖明的话,就让他来见朕。” “是!”成公公是内侍,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此刻心情不好,圣旨之上,连玉玺都没有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递了上来,虽然有心去问,但是却又不好提醒的。只能是取了圣旨,径自出了西风亭。 香台寺正殿内,甘冲大雄宝殿内走来走去,那祖明和王君廓二人也皱着眉头,端坐大殿之内,脸上露出忧愁之色来。倒是那王君廓,面色忧愁的同时,嘴角之上却是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让人看着摸不着头脑。对于皇上的打算,他们并不知道。锦衣卫大清早的就赶到驻地,接管了军权,命三人到香台寺来,让人心中很是不安。 “哎!若是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应该到香台寺来。”甘冲一脸的不甘之色。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呆军营之中,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造反之心,有军队手,他心中就舒坦一些,哪里像现,手中无兵,只有三个人这里,让他心中很是不舒坦。 “陛下早就有算计。锦衣卫突入大帐之中,何况,乃是锦衣卫统领出手,天知道那几十人当中可有粘杆处的人其中。你我虽然都是勇猛之将,但是若是论单打独斗,可不知道是不是那群杀人魔鬼的对手。”王君廓淡淡的说道。 祖明闻言狠狠的横了王君廓一眼,若非是他的话,甘冲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被帝王所猜忌,重要的是被自己的老师所猜忌,这是何等的痛苦之事,不但是对甘冲、祖明来说,就是对卢照辞来说也是如此。 “陛下的锦衣卫到处都是,想来昨晚我们深夜闯关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是知道了。”甘冲恶狠狠的说道:“可恨那守关将领,居然如此蔑视我等,说我们乃是靠着陛下的名声才有今日成就的,不但是不将我等放眼里,是不将陛下放眼里,若非对方那是守关将领,我早就一剑刺死他了。” “甘郎,这次你恐怕还是闯祸了。”王君廓苦笑道:“原本是不准备告诉你的,但是眼下陛下让我入住香台寺,恐怕事情有些不妙了。那守关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弄不好,这是他故意设计的都有可能。让你又多上一条罪名。” “真是如此?你怎么不早说?”祖明闻言,面色一阵大变,猛的抓住王君廓的衣领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王君廓一脸的苦笑。 “祖郎,莫要说了。我甘冲罪名多的去了。还怕这一条。”甘冲冷笑道:“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大不了,我再回去做个小兵得了。” “就怕有的时候连个小兵都难做啊!”王君廓苦笑道。 “圣旨到!”甘冲正准备说话,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 “咦!是成公公。”祖明看的清楚,一见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王君廓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甘将军,接旨吧!”成公公淡淡的望着对面的三位将军,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年轻将军,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可惜了。却不知道自己的根本是什么。 “臣甘冲接旨。”甘冲不敢怠慢,赶紧跪了下来。 “甘冲,知汝以儇佻恶少,屡逢侥悻。君臣大义,素所面墙,国朝祖宗制度,师徒之谊,永垂久远,俱有深意。朕本想与你做个千古君臣,可是尔狂昧无知,具启称职,出自何典?屡谕尔等,尔犹抗违不悛,不从腹诽,而竟公然饰词诡拒,无父无君,莫此为甚!乱杀忠臣武将,欺占他人妇,夜闯蓝田关等等,实乃是十恶不赦之罪,群臣议论纷纷,恨不得食尔肉,寝尔皮,但是朕念你有功于国,特宽恕尔死罪,去尔所有爵位,贬尔为江都都尉。尔好生反省吧!”成公公念完之后,方淡淡的看了一眼甘冲,叹息道:“甘将军,接旨吧!” “臣领旨谢恩。”甘冲嘴巴之中说不出的苦涩。 “甘将军,至于你江淮所得的钱财,陛下也让你留着,以全师徒之情。”成公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甘将军,请恕老奴多嘴,您这次做的也太张扬了,陛下不得不惩处你。你好自为之吧!” “甘冲知道了。”甘冲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祖将军,陛下让你去见他。”成公公又对一边的祖明说道。 “哦,臣遵旨。”祖明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当下赶紧站起身来,扫了甘冲和王君廓二人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随着成公公一道,出了香台寺。 “甘郎,看来陛下对你还是有师徒之情的。不但连女人都没有没收,是连那笔巨额的钱财都没有没收。”王君廓双目中闪烁着奇光。 “是啊!还是有师徒之情的。”甘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哎,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置我了?”王君廓苦笑道:“祖郎老实,看来这次恐怕也有可是因祸得福吧!回头或许有重赏也说不定啊!” “算了,个人自有个人的路。”甘冲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隐隐有一丝阴霾之色,看的王君廓嘴角现出一丝异样来。 “江都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当年杨广的大本营就那里。”王君廓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王朝兴盛之地,自古以来也不知道衍生了多少豪杰,沈法兴等人无能,葬送了大好江山啊!若是认真谋划一番,陛下哪里会有如今的万里江山啊!甘郎,回头陛下要是处置我的话,我也自请去江都,和你一起。你我二人再干上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如此也不枉来世间一回。” “那自然是好。”甘冲点了点头道。 宣室外,祖明跪地上一动也不动,脸上却是泪痕满面,他这里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专门等着卢照辞的召见,可惜的是,如今却仍然没有见到卢照辞召见的声音。宣室之外,来往的官员无数,各个看着地上的跪的祖明,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双眼中却是露出异样的神色来。 “陛下,祖将军已经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宣室之内,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朕看看他。” “奴婢遵旨。”成公公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小跑了出去。卢照辞门下三大弟子,秦勇威仪,甘冲桀骜,祖明老实,就是成公公这个阉人,对祖明的印象也是不错的。 第二百一十八回 甘冲之死 (二) 第二百一十八回甘冲之死(二) “臣祖明拜见陛下!”祖明进了宣室,忍住膝盖的疼痛,又跪倒地。--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是怨恨为师没有赦免甘冲?” “臣不敢。”祖明咬了咬牙齿说道:“这甘冲虽然有罪过,但是实际上,有许多事情,他也是被人所诱导所为。” “甘冲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是被何人所诱导?”卢照辞闻言冷笑道:“他的身边,除掉你就是王君廓了,是你还是王君廓?祖明,莫要为他开脱了,无欲则刚,有容乃大,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若非甘冲心中有**,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反观你,因为心中无欲,朕才相信你,看看秦勇,也是如此,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安守本分,不是你的东西,从来不主动取,这才好的臣子。甘冲却是不同。” “陛下,臣以为甘冲有今日,多是为王君廓教导有很大的关系。”祖明丝毫不理会卢照辞,仍然跪地上,将黎阳之事,庐江之事以及历阳之事、蓝田关之事,纷纷说了一遍,后方说道:“陛下,甘冲是有错,但是绝对是没有反叛之心,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明察。” “真是可恨。真是可恨。”卢照辞听了之后,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那蓝田关之事,就是甘冲不做,弟子也会去做的。”祖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历阳府库之事呢?劳军之事呢?这些事情是他自己能干的吗?他就没有动脑子啊!”卢照辞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 “这个,当时为了快的攻下历阳,甘冲才迫不得已下了这道命令。”祖明脸色微红,实际上历阳根本是不攻自破,哪里还需要浪费什么口舌呢! “看看,连你也没得话说了吧!”卢照辞冷笑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朕已经贬了他做江都都尉了,江都气候不错,就让他那里呆上一阵吧!以后有了战事,做安排就是了,但愿他能理解朕的苦心,否则的话,恐怕人神公愤了。” “陛下,那臣怎么办!”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的去路,朕都给你安排好了,去武学吧!做一个教官!”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待甘冲之事过处之后,朕自然会有奖赏的,不过,这次国公之位,你是想不到了,待日后立功了再做赏赐吧!” “臣也不要什么国公之位,能呆陛下身边就可以了。”祖明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师兄就是因为呆陛下身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臣也想试试。” “如今之事与以前不一样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还有,你也不小了,回头,朕再给你指上一门亲事。你放心,和你大师兄一样,也是名门之后,不会委屈你的。” “臣谢陛下隆恩。”祖明脸色微红。赶紧应道。 “行了,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日后,甘冲之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陛下。”祖明面色一愣,但是一见卢照辞那阴森之色,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 “来人!”待祖明走了之后,卢照辞的面色变的差了,双手拍了一下,就见黑暗之中,现出一个人影来。 “去,取蓝田关守将的性命。做的干净一点。”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朕的弟子自然是由朕来教训,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蓝田关守将来教训了。居然敢算计一个怀化将军,以为鞭笞几下就没事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诺!”黑衣人轻轻的应了一声,顿时没入黑暗之中,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次日,果然传来,蓝田关守将陈世通蓝田关自杀身亡,至于为什么自杀,却是没有说出来,事后,刑部的人调查之后发现,陈世通蓝田关克扣军饷,连个死后哀荣都没有,真是可怜可悲。只有岑文本等人隐隐约约的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小心翼翼的伴着事情。 贞观元年,八月十五日,卢照辞兴庆宫内大宴群臣,以萧禹年长,赐萧禹与自己同席,江左世家见状,顿时心中大喜。岑文本等人叹了口气,这无限荣光的背后,掩藏不住的是萧禹的宦途生涯即将宣告结束。 果然,三天后,念萧禹年老,命其乞骸骨。又命令封德彝为礼部尚书,著名的当朝书法家虞世南礼部右侍郎。弘文馆学士褚亮为礼部左侍郎。虽然封德彝继续做了礼部尚书,但是朝廷之中,萧禹的威望远封德彝之上,江左世家的实力一时间大为减弱。关东世家、关陇世家的力量随之上涨。 “这个孽畜!”宣室内,岑文本等人面上露出忧色,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甘冲此人野心甚大,看看,您看看他江都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将江都建造了一个上百顷的庄园,豪华无比,其中的私兵就有三千之多,这些私兵,多是穿着明光铠甲,手中的兵器多是为制式军械。他依靠着这三千私兵,江都可以说是独霸一方,连当地官府都无可奈何,由此见此人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想当年,陛下已经明令禁止世家宗族蓄养私兵,就算是京城,下人奴仆也是严格控制的。官员都是按照各自的品阶做了严格规定的。甘冲何许人也,居然能蓄养私兵三千人。简直是胆大妄为。据臣所知,这江都县的兵马也只有五百之中,扬州的兵马也不过五千人。依照甘冲的能耐,若是他想取扬州,不过挥手之间而已。”崔仁师满面阴冷之色,出言说道。 “陛下,甘冲此人生活奢靡,臣听说当初他占了历阳的府库,将其中的钱财数掩埋起来,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看看,吃饭叫传膳,就是这吃饭的菜肴,一餐就是百道菜肴,精美无比,有些东西臣是闻所未闻,臣估算了一下,这一餐下来,顾忌有数十贯之多,连我朝的一个县令恐怕一个月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肴。百道菜肴,他真的吃的下,听说,陛下您宫中,每餐也不超过二十个菜肴,而且各宫的嫔妃、太子、王子都是一起用餐,生活极为节俭,甘冲此子却是不一样,其架居然超过了陛下。臣要参奏此人。”说话的是魏征,已经从关东归来,此人一听说甘冲之事,也不知道和卢照辞闹了多少回了。 “传旨,贬甘冲为江都守门官。”卢照辞叹了口气,他也未曾想到,甘冲到了江都之后,居然变成这等人物。开口传膳,闭口侍寝,简直与帝王无疑。 “扬州刺史是谁?”卢照辞又问道。 “是崔启元。”岑文本扫了一边的崔仁师一样。看来,这个崔启元不是博陵崔氏,就是清河崔氏。 “命令崔启元严加看管。调王君廓为扬州都督。提辖扬州兵马。”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 “臣遵旨!”崔仁师赶紧应道。 “陛下,扬州刺史崔启元参奏甘冲的奏章!” “陛下,这是扬州所属官员参奏甘冲的奏章!” …… 宣室之内,六大辅政大臣,各自手中捧着一叠奏章,卢照辞满面阴云,望着窗外的阴云,站那里一动也不动,众人却是不敢说话。 “陛下,这是扬州都督王君廓的密报,他说甘冲拒绝消减私兵,近一段时间,庄中传来喊杀之声,恐有异动。问陛下该怎么办?”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传旨吧!命王君廓小心戒备。一旦甘冲敢兴兵作乱,就,就地诛杀。”卢照辞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正待退出去,就见卢青云忽然闯了进来,面色凝重,众人见状,也只得停了下来。 “陛下,这是江都的急报。”卢青云扫了众人一眼,却是将情报递了上来。 “王君廓,真是好大的胆子。想军功是想疯了吧!”卢照辞看了一遍,冷哼道:“把朕当做什么人了,居然敢如此的放肆。” “陛下。”岑文本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王君廓这个家伙,为了军功,居然暗地里劝说甘冲起兵谋反,事后,自己却是打着起兵平叛的旗号,去平定甘冲,后自己是立下了功劳,升了官职,却害了别人,拿别人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官服,此人如何能留的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一想到此事乃是锦衣卫所得出的结论,一想到锦衣卫的能耐,众人也都住口不言了。就是崔仁师脸上也是暗生恼怒之色。 “传旨,命赐酒与甘冲。”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若是他起兵造反,就命王君廓平了他吧!然后命王君廓回京受封赏。”言语之中,杀气脱口而出,众人为之一愣,看来,甘冲是没机会,而作为自作聪明的王君廓,面临也即将是必死之局。谋划到如今,终还是逃不脱一死,众人脸上都露出黯然之色来。 第二百一十九回 萧禹托孤 第二百一十九回萧禹托孤 “文本,萧禹的病怎么样了。”宣德殿内,君臣数人正批阅奏章,忽然卢照辞抬起头来问道。 “听太医说恐怕过不了这个夏天了。”岑文本幽幽的说道,如今已经是贞观二年的夏天了,贞观元年发生了许多是事情,天下是太平了,但是也死了不少的人,怀化将军,当今贞观天子的第二弟子甘冲被赐死,紧接着平叛归来的扬州都督王君廓也得了重病,暴死回京的途中。两员大将的死亡,使的朝野众臣之中蒙上了一层阴影,相反,至于吴王杜伏威的死,并并没引起他人的过分关注,这种人迟早都是要死的。 “隆武元年、贞观元年、贞观二年,大比之期又要开始了,萧禹却病倒了。”卢照辞丢掉手中的朱笔,淡淡的说道。 “陛下,朝中官员无数,才俊之事是不计其数,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做主考吗?”崔仁师一边微微不满的说道:“萧禹虽然是国之重臣,但是到底是年迈,有些事情也该让年轻人来做一做了。” “陛下,臣倒是有一人可以试一试。”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哦!何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当今首辅岑大人。”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他当年可是做过一人副主考的,这个时候做主考应该是可以的。” “文本国事繁忙,恩,也罢!文本,你就做一任主考吧!让虞世南、褚亮帮你!”卢照辞看了岑文本一眼,点了点头。 “陛下,这个褚亮恐怕是不行了。他也老了。做上一个礼部侍郎都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陛下,您还是换上一个吧!”崔仁师又说道。 “那就他的儿子褚遂良吧!朕知道这个人,有学术,竭诚亲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就让他担任副主考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说道。众臣闻言双目一暗,随着科举考试的进行,那些第一次参加科举之人,如今都已经升任刺史了,低的也是上县的县令了。如此看来,日后的国家官员升迁,多是以科举为第一条件。 “陛下,宫外有岑大人家眷,说是有要事请岑大人。”任的大内总管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文本,你就先回去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不过,朕可是听说了啊,今日轮到你给朕的几个皇子上课了,下午可别偷懒啊!” “臣记住了。”岑文本赶紧应道。 “科举考试将近,莫非这个时候,岑大人有什么亲眷将来?”崔仁师双眼转动,装作不意的说道。 “好像是没有听过岑大人有什么亲眷要来啊!”房玄龄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岑大人柄国日久,避嫌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咳咳,也是。”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却是不说话了。 而宫外,岑文本面色凝重,他的家规甚严,当他宫内处理政事的时候,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都不能惊动他。虽然位列人臣,当今贞观天子十分信任他,但是他一直是恪守本分。忠于职守,也因为如此,这宣德殿首辅的位置一直是他。但是这个时候,家人居然派人前来催促他回府,足见此事的重要性,不得已只得出了皇宫。 “咦!你是何人?我府上怎么没有见过你。”岑文本刚刚出了皇宫,就见自己的马车旁边立着一个不认识的下人,当下脸上现出狐疑之色来,赶紧问道。 “大人,我家主人病危,想请大人走一遭。”只见那下人脸色惶急,紧张的说道。 “你家主人是何人?”岑文本又问道。 “宋国公、司徒萧禹,萧老大人。”那下人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哎,萧老大人,你这是何苦呢?”岑文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上车吧!”说着就上了自己的马车,那名下人不敢怠慢,赶紧领着马车朝萧禹府上行来。 不到片刻,就见马车停了下来,显然是到了萧禹府上,岑文本车内思了片刻,方走下车来,忽见萧禹府外有一辆华丽的马车,隐隐有金凤现于其上,周边有金甲护卫、掌灯宫女立一边,显然是宫中之物,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问道:“这马车是宫中哪位贵人所有?” “回大人的话,乃是静妃娘娘所有。”下人赶紧说道。 “不好。”岑文本面色顿时巨变,转身就走。 “学生卢恪拜见老师。”这个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却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粉妆玉琢的小家伙门前台阶上朝自己拱手说道。 岑文本面色一苦,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前不久被封为蜀王的卢恪,说起来,卢照辞的几个孩子,都是一起读书的,岑文本也曾经授命,每七天就给诸位皇子上一次课,这个老师的称呼也是可以的。只是,岑文本却知道自己受不起这个称呼,也不能接受这个称呼。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办法。 “臣拜见蜀王殿下。”岑文本苦笑道:“没想到殿下也这里。” “萧老大人病重,弟子和母妃前来探望。”蜀王卢恪确实是聪明无比,小小年纪就知道尊师重道,管知道岑文本的心思,但是仍然恭敬无比,让岑文本又喜又无奈,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静妃娘娘也这里。”岑文本脸上的苦笑之色是弄了。这下他终于知道萧禹这么急着找自己来干什么。偏偏,自己当初没有想到,这个萧老大人,居然连静妃和蜀王卢恪都给传了过来,一时间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先生,请。”卢恪像个小大人一样,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好像这个萧府乃是他自己家的别院一样。 “蜀王殿下,先请。”岑文本是深受卢照辞信任不假,可是也是懂得恪守臣子之道,蜀王卢恪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到底是帝王之子,龙凤血脉,岑文本自然是不好他面前托大的。 “先生,请!”卢恪眼珠一转,顿时上前拉着岑文本的右手,两人朝府内走了过去,却是不分前后左右,看的萧禹连连点头,难怪朝中上下都夸赞卢恪聪明伶俐,今日一见却是不凡,其才能远江夏郡王卢承嗣之上,是宗室子弟之中,都是翘楚,虽然没有点名太子如何,但是言下之意去,却是说太子也不过如此而已。 “臣谢过殿下了。”岑文本也不矫情,任由卢恪拉着自己的右手,两人一起进了萧禹的府邸。 萧禹的府邸很大,但是多的是江南特色,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山水纵横,多的是强调水的轻柔,与周围环境的协调,人入其中,仿佛是置身江南水乡之中。虽然是盛夏,但是这里却很是清凉,这与萧禹的出身有很大关系。 穿过几座水榭,就到了萧禹的房间之中,岑文本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草药气味,隐隐还传来萧禹的一阵阵咳嗽之声。岑文本皱了皱眉头,看来萧禹的身体恐怕还是真的不信了。 “臣岑文本拜见静妃娘娘。”岑文本首先见过静妃杨宁儿后,这才朝躺床上的萧禹行了一礼,道:“晚辈岑文本拜见萧老前辈。”却是没有以官位相称。只要官场中人都明白,既然是这种称呼,言下之意就是说,不要讨论公事。 只可惜是,岑文本这个多智近似妖的家伙这次可是失算了。萧禹是谁?一个久经宦海沉浮的老官僚了,为重要的是,他现已经病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阎王了,这个时候,还要面皮吗? “岑大人能来,老夫就是死也瞑目了。”萧禹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指着卢恪说道:“岑大人,你看蜀王如何?” 岑文本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道:“蜀王殿下天资聪颖,英姿不凡,小小年纪,就是如此出众,日后必定不凡。不愧是两代帝王血脉,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好是好,就是没有名师教导啊!”一边的静妃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道:“这先天就算再怎么聪明伶俐,但是若是没有名师教导,日后还是成不了大气候。如今天下人才虽多,但是名师却是难寻啊!” “娘娘,这眼前不就是一个的吗?”萧禹笑呵呵的说道:“岑大人可是我朝第一国士,有岑大人,还需要到处寻老师的吗?” “这岑大人每天都关注国事,岂会答应教导恪儿!”杨宁儿深深的叹息道。 “岑大人乃是我江左名士,只要稍微指点一番,就足够蜀王殿下受益无穷了。”萧禹对岑文本说道:“岑大人,你说呢!” “这个,这个?”岑文本心中暗自愁苦。没想到自己来了这一通,居然发生这种事情来。顿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张谦和的脸孔顿时憋的通红。 第二百二十回 总参谋部 第二百二十回总参谋部 “蜀王殿下与诸位王子殿下都南书房读书,长孙无忌、崔仁师等的诸位大人都是蜀王殿下和诸位皇子、王子的老师。--蜀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都可以向诸位老师求教。”岑文本面上露出苦涩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有没有效果,但是眼下却是只能如此,他知道贞观天子的心思,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了单独的老师,那么就容易形成李氏之事,各自为政,互相攻讦,朝堂之中,也会形成各自的帮派,这是卢照辞不愿意看到的,管如今已经隐隐有了一丝苗头,但是如今太子还小,别人是抓不到太子殿下的把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像蜀王卢恪身边已经有了许多的亲近之人,这些人一起就会形成利益团伙,形成一股势力,朝堂之上,共同进退。 “呵呵!岑文本啊!岑文本,你如此小心谨慎,难怪陛下能将你倚之为重臣,事无大小巨细,都会落到你的手中。”萧禹哈哈大笑,虽然笑声之中,中气不足,但是仍然显示出他的意思,虽然表面上是吹捧岑文本,但是实际上却是露出讥讽之色。 “陛下圣明,臣子自当力辅佐。”岑文本好像没有听清其中的含义一番,脸上又现出谦和之色来。 “你如今位列首辅大臣,就是崔仁师也比不上你,可是你想过了以后没有。”萧禹叹了口气,道:“老夫已经老了,江左世家中人本来就是以你的官位高,名声虽然不及我,但是这次科举大典即将进行,想必,陛下也会让你做这一任科举的主考官了,陛下这是培养你啊!” “老大人此话怎讲?”岑文本这次也惊讶的问道。 “不要小瞧这科举,老夫一年下来,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成了科举主考官,那些中举的进士们,就是你的门生,不要小瞧着这些门生故吏,你要立足于朝廷,皇上的信任固然是重要的,但是你得有自己的班底,你的学生就是你的班底,他们的一切都是与你息息相关的。那崔氏关东世家之中也算是礼仪之家族,祖上也曾出现了许多大儒,崔仁师虽然生性狡诈,,但是若是论经史子集,他是不你之下的,可是陛下为什么就没有考虑过让他做主考官呢?这就是平衡,帝王心术,他要以你来对抗崔仁师的关东世家。文本啊!你若是想凭借这些学生来对抗关东世家还是不够的,因为他们成长起来太慢了,这人脉是需要积累的。这里老夫就送你一些人脉,让你达成陛下的期望。” “江左世家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不错,只有有了他们,你才立足朝廷。”萧禹浑浊的双目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光芒来,说道:“你是一个聪明人,眼下陈叔达虽然是侍中,可是他这个侍中,却是没有多大权力的。所谓的三省六部,实际上的权力都是宣德殿中,老夫说的可对?” “老大所言甚是,但是老大人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太子年幼,诸皇子也是如此,蜀王殿下如今还不到六岁,这个时候说这些恐怕是早点了吧!”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萧禹神情一动,可以说这些人从来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血雨腥风的,可以说,像卢恪这样的身份,刚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转入了皇位之争中来,看看,如今的太子卢承祖就是如此,小小年纪,已经寄托了关东世家的希望了。这些人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实际上,却是承担了许多不应该承担的东西。 “男儿自幼当立志,听说先生很小的时候,都可以救自己的父亲了,甘罗十二岁的时候,都是可以出使六国,当宰相了,为什么弟子不行?”这个时候,呆一边的卢恪忽然开口说道。声音虽然显的稚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大吃一惊,就是岑文本也暗自赞叹,若非此事关系甚大,恐怕真的认下这个弟子。 “文本,如此弟子哪里去找啊!”萧禹忍不住赞叹道。 “这个,这个?”岑文本脸上现出惶急之色来,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主人,宫里来人了。”这个时候,忽然萧府的管家走了进来,道:“是总管秦九道大人。说是请娘娘和蜀王殿下回宫的。” 杨宁儿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朝萧禹望了过去,而岑文本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 “老大人!”杨宁儿脸上现出一丝哀怨来。 “哎!既然陛下已经了定论,娘娘还是安心等待吧!”萧禹一听到秦九道前来,自然是知道卢照辞的心思了。当下指着岑文本说道:“文本,老夫也不求你现收蜀王为徒,因为你说的很对,陛下尚且年轻,日后统治天下还有数十年之久,但是若是有朝蜀王性命垂危之时,还请文本看老夫的一点薄面上,救其一条性命。” “晚辈遵命就是了。”岑文本叹了口气,他见萧禹双目无神,一声精气神已经快要接近干枯了,也是知道这必定是他临终的遗言,自然是不好拒绝,也只得应了下来。 “你们走吧!”萧禹一见岑文本答应下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管没有让岑文本成为卢恪的老师,但是既然有这句话,想必日后卢恪有为难之时,岑文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岑文本和杨宁儿朝萧禹行了一礼,方告辞而去,大厅之上,果真看见秦九道站那里,一见三人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道:“娘娘,殿下,陛下有旨,让娘娘和殿下速速回宫,又命岑大人去宣室见驾。” “臣遵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朝杨宁儿和卢恪行了一礼,顿时出了府,朝皇宫而去。却是不理睬身后杨宁儿双眼中那一丝愤恨之色。 “臣拜见陛下!”宣室之内,岑文本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道。 “怎么样,萧老头子快要死的时候,还不忘记算计你一把。嘿嘿,大名鼎鼎的岑文本,也有失算的时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愚钝,多谢陛下了。”岑文本赶紧说道。 “朝廷和世家永远是相互依存的,但又是相互敌对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萧禹快要死了,他不放心江左世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陛下,如今关东世家势力大涨,关陇和江左世家恐怕都不是关东世家的对手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文本说的不错。不过现重要的是太子年幼,等到太子年长的时候,关东世家的力量已经壮大起来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既然蜀王准备找个老师,那就让他找个老师吧!” 岑文本闻言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个时候给蜀王找老师,那不是明显着要准备让蜀王这个时候就开始培植势力吗?难道陛下真的想废掉太子之位,另立蜀王不成?那样一来,恐怕又会使的诸王夺嫡,弄不好还要有玄武门之变的事情发生啊! “文本,你推荐一个人。”岑文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卢照辞说道。 “臣推荐一人?”岑文本略一思,顿时知道卢照辞已经将自己成为蜀王师的可能性排除外了,心中一动,沉声说道:“陛下,张玄素如何?他曾经做过窦建德的黄门侍郎,如今做景城都督录事参军。” “张玄素?”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恩,不错,也算是有才能之人,重要的是,此人对朝廷很是忠心。就让他做蜀王的老师吧!”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说道。心中是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也不会担心蜀王追着自己拜师了。 “朕念,你写。”卢照辞忽然指着一边的御案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上前取了笔墨伺候一边。 “传旨,加封江夏郡王卢承嗣为荆王,以李纲为老师。”卢照辞又说道。 岑文本脸色一变,心中大惊,脑袋顿时低的低了,点头应了下来,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针对关东世家的强势而来,陛下要这是要分权啊! “传旨,加韦挺为侍中兼刑部尚书。”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冷哼道:“入宣德殿办事,此后辅政大臣中,有不决之事,可以通过投票决定,文本拥有终决断权。若是你有什么不不决之处,可以告诉朕。” “臣遵旨。”岑文本飞快的取了一张空白圣旨来,低着头飞快的写着,他才能卓著,几乎不用考虑,也不用润色,就一挥而就。 “传旨,加兵部尚书房玄龄、兵部侍郎杜如晦食邑三百户。” “臣遵旨。”岑文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见一道奇怪的命令。 “传旨,六部之外,加总参谋部,朕自己亲领之,以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左右侍郎,凡是对外作战、将领考察升迁、军队调防都处决与总参谋部。” “臣遵旨。”岑文本右手一阵抖动,差点写坏了一张圣旨,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将圣旨重写了下去。 “好了,就这些。”卢照辞想了想,这才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回 元吉妃杨氏 第二百二十一回元吉妃杨氏 随着几道圣旨一出,长安城的官场上顿时再次震动起来,大街小巷,书房密室之内,都讨论这种事情。 “陛下这是平衡朝局啊!”崔仁师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等到萧禹死了,江左世家也就没了领军人物,如今可好,江左世家是没有了领军人物,但是如今这关陇世家也抬头了,韦挺进了宣德殿。 “韦挺这厮有什么能耐能进宣德殿?”崔君肃冷哼道:“当初,他还曾经暗算过陛下的呢,这些陛下难道都忘记了吗?” “朝政需要,当年曾经暗算过陛下又能怎么样呢?”崔仁师不屑一顾的说道:“他虽然进了宣德殿,但是宣德殿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如今重要是蜀王。陛下已经命蜀王、荆王都有了单独的老师了,这说明了什么,陛下已经开始培养另外的皇子了,如今听说宫内长孙娘娘也是有孕身,不知道是男是女。” “不如?”崔君肃面色阴狠,右手做了个拿的姿势。 “混账,这件事也能做?”崔仁师面色大变,冷哼道:“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你想想看,陛下是何等的厉害,锦衣卫密布,说不定,你我说话的内容片刻之后,就会出现陛下的书案之上,恐怕你这边还没动手,命都没有了。” “这个,这个我知道了。”崔君肃一想起锦衣卫得厉害,面色顿时吓的苍白,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个时候太子还小,对方想要捉住把柄的话,都是从我们身上开始。所以我们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崔仁师冷笑道:“陛下英明神武,目下考虑的是来自北边草原上的威胁,他成立总参谋部就是为了掌握军权,以应付来自背面的敌人。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乱闹事,恐怕就会接受陛下的雷霆一击,哼哼,陛下既然猜忌我等,那我等就退让一步,让别人去争去。东宫之位已定,我们就是掌握了主动权了。” “是!”崔君肃连连点头。 “怎么,还有客人啊!” “啊!臣妾参见陛下。”长春宫内,杨宁儿双眼一亮,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来,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站起身来,盈盈拜道,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似羞似喜的美貌少妇,双眼勾魂摄魄,柳腰轻轻摆动,顿时就见浑圆的臀部隐隐现了出来,胸前的那一抹春光是晃人眼球,就是卢照辞也忍不住双眼一阵恍惚。 “这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这位是东阿王妃,是臣妾的族妹。”杨宁儿仿佛没有看见卢照辞双目中的那一瞬间失神一样,赶紧回道。 “哦,那也是一家人了,起来吧,不必多礼。”卢照辞点了点头,轻轻的扫了杨氏一眼。 “陛下驾临,想必有要事,臣妾先行告退了。”杨氏粉脸一红,她感觉到卢照辞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自己的衣衫一样,哪里还敢这里停留,赶紧告辞道。 “也罢!以后有空就多来宫内走走!”卢照辞也没有挽留,只是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送夫人出宫。” “是!”秦九道赶紧对杨氏说道:“夫人,请。” 那杨氏闻言,站起身来,幽幽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不敢怠慢,赶紧随着秦九道出了长春宫,很快就消失夫妻两人眼前。 “臣妾这族妹也是可怜。当年东阿王的时候,对她是非打即骂,如今东阿王已经死了,但是东阿王当年十分的好色,宫中有不少的女子,族妹也没有为东阿王生个一男半女,王府之中,是受人欺负了。”杨宁儿幽幽的解释道。 “人心向背,当年前隋杨氏的时候,岂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她既然是你的族妹,以后就让多到宫内走上一走就是了。” “臣妾也是这个意思。”杨宁儿美目扫了卢照辞一眼,双目中说不出的诡异。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恪儿近可好?张玄素此人如何?”卢照辞抚摸着杨宁儿嫩滑的肌肤,漫不经心的问道。至于他的心思到底是自己儿子身上,还是杨宁儿身上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张先生学问是很渊博,可是教的东西恐怕不适合恪儿所学的。”杨宁儿娇嗔道:“陛下,他叫恪儿吟诗作画,丝毫不是正道之学。要不,给恪儿换个老师吧!近恪儿对皇上征战沙场很是感兴趣,要不给他找个会武的。这帝王家的孩子,就要文武兼备,听说大将军回来了,不如让恪儿去拜他为师。臣妾可是听说过了,这大将军的兵法韬略很是厉害,就是这武艺也是不凡的,一柄利剑可是能闯万军啊。” “这点你说的不错,朕的儿子自然是要文武兼备,乃是人杰才是。这换个老师就不必了。张玄素人还是不错的,至于习武,恪儿也确实是到了习武的年龄了,就让和承嗣一起去试试吧!或许大将军能收下他也不可知呢!”卢照辞想了想道。 “听说大将军住三原,平日里大将军府都不回,性格怪的很,恪儿和荆王一起去能行吗?陛下何不下一道圣旨前往呢!”杨宁儿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若是其他人,朕只要一道圣旨就可以了,但是大将军却是不同,他不但年长于朕,是朕的肱骨之臣,他放弃长安这个奢华之地,前往三原,宁愿呆那里养马,就知道此人的风骨,朝廷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这样的人才,只有将他真正的折服,他才会为你效力的。也只有他看中了恪儿或者承嗣,这样才会真正的授其武艺,其他的时候,都是不行的。就是朕下旨也是不行,何况,对靖兄,朕也是不会下这道圣旨的,明天就让祖明护送着恪儿和承嗣过去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记住大将军若是不愿意的话,不得强求,这说明恪儿和承嗣还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回到让四郎交他们就是了。” “臣妾遵命就是了。”杨宁儿满面的不愿意。管卢照英乃是宗室第一大将,贵为凉王,也受卢照辞的信任,但是这个凉王与大将军却是不同。看看,现的凉王,都差点成了种马了,家中妻妾无数。为重要的是,凉王军中的威望哪里有李靖来的高。若是成为李靖的弟子,蜀王卢恪的声望就是大增了,想那李靖军中的关系网是何等的雄厚,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门生弟子军中服役,主要攀上他的话,还怕卢恪军中不能积累到人脉吗? “也罢!就是你到时候不要失望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的那一身武艺,朕也是很佩服啊!若是能将大将军的武艺留我们卢家,也是很不错的。这武学之中,用兵的方法是可以教的,但是这武艺,可得看大将军的心情了。” “陛下,听说淑妃娘娘有孕身了?臣妾可是听说陛下已经三个晚上都睡那里了。今天怎么到臣妾这里来了?”杨宁儿忽然问道。 “怎么,朕就不能来这里吗?”卢照辞面色变了变,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你有问题吗?朕可是很累了。” “那臣妾服侍陛下衣。”杨宁儿闻言粉脸一红,双眼迷离,闪烁着异样之色,赶紧命人准备香汤沐浴。长春宫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之势。 次日,就见一辆华丽马车,数十名护卫带领之下,缓缓使出了长安城。虽然那马车之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识,但是一见马车周围的护卫,身着明光铠甲,手中的兵器寒光闪闪,十分雄壮威武,领头的将军身材壮硕,十分英武。 “何宝将军,我们这里到三原马场还有多少时间啊!”马车之内,忽然伸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笑呵呵的问道。 “回小王爷的话,出长安城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大将军的马场了。”何宝转首笑呵呵的拱手说道。 “何将军,你说大将军能收我与二郎为徒吗?”车窗又伸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来,只是双目幽深,却不显得灵动,相貌与卢照辞十分的相似,正是刚刚被封做荆王的卢承嗣,卢照辞的诸多王子之中,排行老大,只是因为是庶出,所以众多大臣之中,并不怎么重视。只是被卢家老太爷喜欢,所以也仅仅是卢恪之后才封王。 “两位王爷,大将军待人和善,见到两位小王爷,肯定喜欢。”何宝刚刚从蜀地归来,被封做了将军,担任御林军朱雀门守将,今日奉了卢照辞之命前往三原马场,请大将军收卢承嗣和卢恪为弟子的。到底是帝王之尊,也不好求李靖办事的。 “回头小王就去求大将军,收我为徒。”卢承嗣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道:“小王可是听说过大将军行军打仗很是厉害,乃是军中第一人。” “大兄,你说错了,这军中第一人乃是父皇。大将军虽然厉害,可是哪里是父皇的对手。”卢恪冷笑道:“我等为帝王之子,前来拜师,大将军岂会不收的道理。” 何宝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两位殿下乃是龙凤血脉,传承陛下风采,资质不俗,大将军若是要收弟子的话,必定会收两位殿下为弟子的。诸位兄弟,可得赶快点啊!” 听着何宝的叫喊之声,队伍立马就快了起来,官道之上,一见对方乃是行军队伍,路人纷纷让来道路,放任着马车行驶。 果然,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卢承嗣兄弟二人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兄弟二人掀开车帘,朝外望了过去,却见来到一个小庄子上,庄子真的很小,为重要的是,庄子很是破旧,根本不能与长安城内的豪华相比较。 “这就是大将军的府邸?”卢承嗣惊讶的问道。眼前的这座府邸确实与大将军李靖的官位不同,整个朝廷中,谁都知道,大将军李靖乃是当今贞观天子为信任的大将之一。为人甚是谦虚谨慎,是不贪恋权位,虽然被册封为大将军,可是一个大将军印仍然留吏部之中,根本就没有带出来,据说皇上曾一度让大将军入宣德殿,可是也被大将军拒绝了。为重要的是,贞观天子长安城内给大将军专门修葺了府邸,豪华程度丝毫不下于王爵府邸,可是大将军却自己居住三原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用以养马。其高风亮节足以让群臣为之钦佩,为之效仿。 “大将军高风亮节,确实是值得我等钦佩。”卢恪却提出了相反的建议,稚嫩的脸孔之上,却露出一丝老成来,看的一边的何宝为之惊讶。也都暗自为之点头。 “臣三原知县柳三变拜见两位殿下。”这个时候,就见府门打开,一员身着绿衣的官员走了出来,朝两人拜了一拜。 “敢问大将军李靖可府上?”卢承嗣淡淡的问道。 “大将军正待后山养马,知道两位殿下要来,特地让臣来迎接二位殿下。”马不同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现出一丝忐忑不之色来。这李靖虽然是大将军,但是却也没有眼前的这两个小家伙身份尊贵啊!乃是帝王之子,却是暗自托大不起身相迎,他柳三变可是不敢啊! “那我们兄弟二人去拜见大将军。”卢恪闻言面色一动,双眼一转,对身边的卢承嗣轻声说道:“大将军必定是考验我等,不可失礼了。” 那卢承嗣点了点头,也笑呵呵的说道:“我等虽然是皇子,但是大将军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父皇见了大将军,也得喊上一声靖兄,何况,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要亲自拜见大将军了。马县令,你前面领路吧!何将军,你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其余的弟兄们就留外面吧!” “臣等遵命。”柳三变和何宝闻言,赶紧躬身听命。 第二百二十二回 李靖一生谨慎 (一) 第二百二十二回李靖一生谨慎(一) 那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随着柳三变进了李府,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演武场两边摆放着众多兵器,十八般兵器其中。--寒光闪闪,一股杀气透露其中,让人忍不住心中胆寒。 “大将军精通十八般武艺,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是每天早上仍然要练上半个时辰,如此才歇息下来。”柳三变显然经常出入大将军府邸,对李靖的生活习性摸的一清二楚,言语之中,对两位小王爷到此的目的也很是明白。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个道理小王还是明白的,若是能拜的大将军为师的话,自然也学老师一般,勤奋习武。”卢恪年少而老成,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 “柳县令,这里离大将军处还有多远?”卢承嗣眉头皱了皱,不由的问道。显然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了。 “前面不远处就到了。”柳县令赶紧应道:“两位殿下,听,前面有马蹄声传来了。” 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仿佛是地龙翻身一样,接着有听见万马嘶鸣之声,声震九霄。 “哈哈!”忽然战马嘶鸣声中,有一阵苍老的大笑声传入二人耳中。让二人大吃一惊,这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却是中气十足,仅仅从能穿透这万马齐鸣中能听到这声音就能感觉的出来。仿佛能穿透金石,撕裂长空一般。 “这是大将军的声音?”卢承嗣忽然双眼一亮,惊讶的问道。 “这种功夫,如今天下大概也只有陛下、凉王殿下和大将军三人能做的到了。”柳三变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脸上现出一丝自得的模样来。 四人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才通过一个小道,小道对面有一个栅门,约有两人之高,栅门之下,立着一位中年男子,相貌酷似李靖,只是面有忠厚之色,双目之中也没有李靖那般的炯炯有神。 “是李家二郎李德奖李郎了,大郎李德謇被陛下任命为将作少监,此刻并不这里。”柳三变又解释道:“两位殿下,这里不是臣能进的了,两位殿下请。”说着也不理睬卢承嗣二人,就径自退了出去。 “两位殿下,臣奉父亲之命,请两位殿下相见。”让卢承嗣兄弟二人惊讶的是,李德奖虽然其貌不扬,与李靖相差甚远,但是却很是懂的礼貌,恪守人臣之道,规规矩矩,丝毫没有李靖的位置而有任何的猖狂之色,倒是让兄弟二人有了一些好感。 “多谢李郎了。”这二人虽然年纪远不如眼前的李德奖,但是谁让他们有个好的父亲呢!若是喊上下一声叔父,那凭空的让卢照辞跌了一个辈分,就算他二人敢喊,李德奖恐怕也是不敢接的。 “不敢,不敢。”三人说话的同时,李德奖也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位皇子殿下。当年的太子风波,李德奖京中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当今陛下的三个儿子,此刻出现了两个人,到底是天家血脉,确实不同凡响。 三人又随着李德奖过了栅栏,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空旷,幽幽的青草,辽阔的草原,还有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数之不的战马,清清的小溪从草原之中穿过,流向远方。若非众人知道这里是三原的话,恐怕还以为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塞北辽阔的草原一样,让人惊叹不已。 “哇,好多的战马啊!”卢承嗣双眼放光,忍不住惊讶的说道。大唐朝虽然不缺战马,但是也不是特别富裕,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的却是很少见的。何况,这兄弟二人多是长安城内的皇宫里呆着,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么的战马的。 “回殿下的话,这里有战马五万匹!”李德奖言语之中略显自豪之色道:“父亲自从避居此地之后,专心养马,罗军中、坊市中的好马,带到此地,以期望能培育出与那突厥一般的好马来。如今已经有五万匹了。” “大将军如此为国效力,当受重赏才是啊!”卢恪幼小的脸孔上露出一丝钦佩来,拱了拱手说道:“小王回宫之后,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父皇。” “不错,大将军劳苦功高啊!”卢承嗣也点了点头道:“若是可以的话,孤愿意留这里,一边习武,一边服侍大将军,还能为我大唐出一份力,小王也是心甘心愿的。” “如此多谢两位王爷了。”李德奖赶紧拱手说道。脸上一副欣喜的模样来。 “不知道大将军现何处?”何宝不由的问道。 “父亲大人就那里。”李德奖指了指远处,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有一间茅草亭子,亭子之中,有一个老翁,身着布衣,银须飘飘,若非众人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是一个田间的老翁呢! “走,二郎,我们去拜见大将军。”卢承嗣双眼一亮,拍着卢恪的肩膀说道。卢恪却是皱了皱眉头,脚下轻轻一动,不经意间,肩膀顿时脱离了对方的手掌,又抬腿朝小山上走去。那卢承嗣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也跟了上去,只有站身后的李德奖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如此小小年纪,就开始相互敌对,日后长大了还了得。 “小王拜见大将军。” “卢恪见过大将军。” 草亭之下,兄弟二人一起拜见大将军,神情都是极为恭敬,这点倒是出自两人的心意,一方面李靖确实是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者,另一方面,李靖就是代表着军方,谁能拜入他的门下,就能得到军方的广阔的资源。 “哈哈,两位小王爷,请起。”李靖哈哈大笑,只见他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中气充足,哪里像一个老翁一般。 “末将何宝,拜见大将军。”与卢承嗣二人不同的是,何宝却是恭恭敬敬的拜地上,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崇敬之色。 “你大概就是何潘仁何将军之后了,不错,去了蜀地历练一番,确实有所长进了。”李靖满面微笑的点了点头笑道:“何郎,你也是战场上出身之人,你且看看,你面前的这些马匹如何?” “回大将军的话,这些战马都是马中精品,让人一看就喜欢。”何宝看来不远处正吃着青草的马群,双眼放光。 “不过可惜了,还是比不上突厥人的战马啊!”李靖摇了摇头,道:“不过,老夫这里倒是有几匹上等的战马,两位殿下,待臣一一说与殿下听。”说着就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朝山下走去。 “诶!大将军!”卢承嗣见状,伸手就准备拦住李靖,却被卢恪拉了回来。 “那如此甚好,有劳大将军了。”卢恪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也紧跟其后,好像真的很好奇李靖口中的那些战马一样。那卢承嗣见状,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思模样来,好半响,才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李德奖和何宝二人相视一笑,跟三人之后,朝山下走去。 众人一路行来,就见那李靖面带笑容,为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指点了草原上的战马,说的有声有色,有津有味,从如何选马,到战马的如何饲养等等,整整说了好几个时辰,说的天花乱坠,众人之中,也只有何宝听的津津有味,双目放光,李德奖仍然是一脸的恭敬之色,这些东西,领李靖都曾教过他,如今只是再听一遍而已,只有那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听的心中发痒,极为不耐,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按住心思认真听着。 “两位殿下,这战马之事乃是国事,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不可小视啊!”好不容易,李靖才停了下来,众人再看天的时候,天都已经过了晌午了。 “二郎,备点膳食,与两位王爷享用。”李靖又说道。 “孩儿已经命人备下了膳食,供王爷食用。”李德奖赶紧说道。 “好,好。”李靖笑呵呵的说道。说着就领头就走。 “大兄,不知道你可看出来了,看大将军这个架势恐怕不愿意收你我二人为徒啊!”卢承嗣与卢恪兄弟二人走李靖身后,卢恪小声说道。 “是啊!扯了几个时辰了,就是不扯拜师的事情,显然就是不想让你我开这个口。”卢承嗣想了想也点了点说道。 “那问问?”卢恪努了努嘴巴说道。 “大将军,大将军,父皇让我兄弟二人前来,是想拜大将军为师的,还请大将军应允。”卢承嗣上前拜道。 “拜师?”李靖惊讶的说道:“不知道两位殿下想学什么?学行军打仗的策略,那可以去终南山下的武学,那里有许多军中将领,都那里教学。若是学习武之道的话,嘿嘿,两位殿下,难道不知道这底下第一猛将乃是当今陛下,排名第二的乃是凉王殿下,臣只是众将之中排名末流,不值得学,不值得学。哈哈!”李靖摇了摇头。 “可是?”卢承嗣还待说话,再次被一边的卢恪止住。 “呵呵,就是不知道大将军何时去武学教授用兵之道?”卢恪赶紧问道。 第二百二十三回 李靖一生谨慎 (二) 第二百二十三回李靖一生谨慎(二) “陛下有诏,自当奉行。”李靖想了也没想的就说道:“李靖此养马也是陛下之诏,李靖去武学任博士也是陛下之诏,李靖虽然贵为的大将军,但也是陛下所授,一切都是依诏行事。唯有如此,才有今日的李靖。” 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闻言一愣,却是不好再说话。两个小家伙虽然年轻,但是却是说的很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奉诏而行,养马是这样,教书是这样,若是授徒也是如此。你二人若是想拜师的话,可以,先拿出陛下的诏书来。自然可以拜他的门下。这两个小家伙可就傻眼了。他二人是奉了卢照辞的旨意而来拜师的,但是却没有带诏书来,命令李靖收徒的。而且按照卢照辞的意思,显然是没有下诏的可能。 “大将军,您看两位小王爷资质如何?”何宝一边尴尬的笑道。 “如明珠甘露,让人简直喜爱。”李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卢承嗣和卢恪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李靖行事以陛下为准,若是陛下下诏,李靖必定会收两位殿下为徒。”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卢恪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他知道所谓的求的诏书不过是李靖的借口而已,他的这种态度已经向卢照辞表明了一切,而卢照辞对李靖甚是尊重,也不会因为此事而真的下旨要李靖收这兄弟二人为徒的。 “好!”李靖望着卢恪,双眼中露出一丝惋惜来。此子若不是身份的问题,能收到这样的弟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聪明伶俐,资质不俗,是一个绝佳的传人。可惜的是,此人的身份加上一声的聪明伶俐,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要给自己带来祸害。一想到,这里,李靖忍不住说道:“蜀王殿下,你可知道龙之变化乎?” “龙之变化?”卢恪双眼一亮,道:“龙当行于天,布威于四方,施恩泽与大地,纵横天上地下,无所挡也!” 李靖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小王爷说的那是帝王之龙,就如同当今的陛下。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只是殿下如今仅仅是陛下之子。”卢恪闻言一愣,好奇的望着李靖,到底是年幼,虽然聪慧,但是因为见识较少,显然是不理解李靖言语中的意思。反而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狂热来。 “大将军的金玉良言,小王记下了。”卢恪双目中闪烁着兴奋之色,朝李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看的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发现,他的一番话,不但没有说到点子之上,弄不好还被对方误会了。 “呵呵,两位王爷,请随老夫前来用膳。”李靖一想到这里,双目中精光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云淡风轻一般,领着众人进了府邸之中,只见客厅上早就有人奉上一些膳食,卢承嗣兄弟二人望去,却都是一些农家小菜,唯一的桌上还有些羊肉,而大将军李靖桌子上,却是放着一个全只的烤全羊,色泽金黄,闪烁着诱人香气,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农家小菜。虽然看上去很有食欲,只可惜的是,兄弟二人这个时候却没有多少食欲,也仅仅是匆匆用了一点,就没有吃了,饭后又吃了一杯茶之后,就匆匆告辞而去。而李靖也让李德奖将卢承嗣二人送出了三原境内,方赶了回来。 “父亲。”李府的书房之内,李德奖恭恭敬敬的朝李靖行了一礼。 “都送出去了?”李靖放下手中的兵书问道。 “回父亲的话,两位王爷临走的时候,都要孩儿转呈,感谢您的招待。”李德奖赶紧说道。 “感谢老夫?哼,老夫就不想了。”李靖闻言淡笑道:“恐怕回宫之后,不骂老夫就已经不错了,感谢就不用了。” “父亲,孩儿看两位皇子殿下资质不俗,若是能拜入父亲门下,日后我大唐恐怕又能多上两个诸如父亲这样的人物,父亲为什么不收下他们二人呢?何况,这还是皇上让他二人来的,一旦两位殿下回宫后,说与陛下听,陛下心中必定会不喜的,到时候如何是好?”李德奖脸上现出一丝疑虑来。 “多两个和我一般的人物?”李靖冷笑道:“恐怕是多了两个与前朝李氏世民一样的人物,从此之后,皇室、朝廷、天下都不大安宁了。” “父亲,此话怎讲?”李德奖惊讶的问道。 “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不愿意朝廷中呆着,却跑到三原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来养马?”李靖苦笑道:“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朝廷缺马,以后北伐击突厥,需要大量的战马,还有一方面却是避嫌,老夫为大唐立下了无数功劳,江南、河北、巴蜀几乎都是老夫平定的,所以陛下才册封我做了大将军。功高盖主啊!陛下虽然不是汉高祖,我也不是韩信,但是有些事情,作为臣子的要懂得进退,要知道知足常乐,人的一生能做到你父亲这个位置就足够了,若是再想往上爬那是自寻死路。看看。我虽然三原,但是陛下仍然记住我,恩宠不断,陛下是不会亏待我的。哎,还有一点,就是如今甚至以后朝局中并不安稳。我是躲避灾难啊!” “父亲您得陛下宠信,岂会有什么灾难?”李德奖漫不经心的说道。 “蠢材,哼,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家兄长入仕,而让留我身边的原因。”李靖冷哼哼的说道:“老夫虽然无近忧,但是却有远虑。陛下如今虽然立了太子,但是不要忘记,这个太子之位是匆忙而立,有许多人心中不服啊!刚刚的蜀王就是其中之一。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愿意前来拜老夫为师吗?不是,他们贵为帝王之子,身边的护卫无数,加上如今我大唐蒸蒸日上,战事较少,还需要像陛下一般,血战疆场吗?已经不需要了。他们看中的是老夫身后的人脉资源,军中的势力。一旦我若是收了他们做弟子,就代表着老夫身后的势力已经加入蜀王阵营或者荆王阵营之中了。日后若是他们二人之中有人登上皇位也好,还是别人登上皇位也好,都不会有我们李家的好果子吃的。既然如此,就干脆拒绝他们。记住,我们李家只忠于一个人,那就是皇上。谁做了皇上,我们就忠于谁。” “父亲说的极是。”李德奖还是迟疑的问道:“父亲,这要是陛下询问起来,又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可是驳了陛下的面子啊!” “皇上若是如此不讲道理,恐怕你的父亲早就被陛下逮了一个借口给杀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对于这种事情是不会管的,他要是管的话,只要一道圣旨来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烦呢?他没有来圣旨,说明他心中其实上也是不愿意,让两位皇子拜我的门下的。”李靖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卢照辞此举何尝又不是试探自己呢?毕竟自己乃是大将军之位,朝廷军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军都是自己的老部下,一旦自己掺杂入皇位之争中,恐怕不久之后,不但圣眷下降,甚至还有可能成为韩信。不过这一切都是不能与眼前的李德奖说的。 “听说静妃娘娘宫中很是厉害。”李德奖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会不会前来找父亲的麻烦。” “有皇后,后宫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的了。天下有陛下,何人赶来找你父亲的。”李靖不屑的说道:“若非有荆王存,她岂能进宫。若非有荆王存,她如何能得静妃这个头衔。与蜀王一般,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何人大,陛下尚没有说话,哪里轮到她了。哼哼,你听听,老夫刚才询问这龙的变化,本来是想告诉蜀王,万事要能忍,他却是听成老夫鼓励他竞争这东宫太子之位。哼哼,他虽然聪慧伶俐,但是到底是不知道这天下之有能忍的人才能成就大事。汉高祖是如此,当今陛下就是如此。神龙潜于渊,只有积蓄了足够多的实力,才能飞龙天。他不知道如何隐忍,如何能成就,哎,他若是能懂得这句话,老夫收他为徒也未尝不可,可惜了,他个性张扬,不知道隐藏,日后就算长大成人,也必定会成为他人进攻的靶子,若是收了此子为徒的话,恐怕老夫晚节不保。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就得罪他,有陛下,想必也奈何不了老夫。” “父亲英明。”李德奖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坚决不收卢承嗣和卢恪这两人为徒,不但是因为不适合,为重要的是,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 “知道就好。”李靖点了点头道:“陛下虽然英明神武,所生的子嗣也都是杰出之人,但是这种杰出之人,生皇家,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啊!哎,算了,这件事已经不是老夫能管的了,你日后就跟随老夫身边,一边习武,一边学习兵法。” “是,父亲大人。”李德奖赶紧应道。 “二郎,你说李靖今天为什么要问你那句话呢?”马车之上,卢承嗣皱着眉头问卢恪道:“我总感觉这句话中另有其他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卢恪眼珠一转,故作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不想收你我为徒罢了,所以才说了一个题目,让我们来回答就是了,这样一来,不但会能你我面前说的开,就是见到了父皇,他也是有话说的。两不得罪,真是一个老狐狸。” “不对,不对。”卢承嗣皱了皱眉头,忽然望着卢恪问道:“二郎,你说大将军不会想问问你,想不想当太子吧!不然怎么会问你龙有什么变化呢?” 卢恪心中一颤,双目寒光一闪,冷哼哼的说道:“他岂会是这种意思,要知道东宫太子的废立,乃是取决于父皇,他虽然是大将军,恐怕也是没有这种权利的。大兄,就不要想了。回头父皇若是问起来了,还是不要如此说的好,你我乃是父皇之后,龙凤血脉,天资本就不俗,但还是被大将军所拒绝了,这等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了,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日后,你我哪里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啊!哼哼,我就不相信,我大唐中除掉大将军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的武艺韬略不行了,真不行,你我就去找四叔去,四叔的武艺宗室中排名第一,嗯,四叔用兵方面是差了点,但是不还是有徐世绩、秦琼他们吗?随便找上一个,也不一定就比大将军的徒弟差上多少。” “这样也好。”卢承嗣平静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卢恪说道:“还是二郎聪慧,难怪外面都说二郎才干不凡,呵呵,远,远我之上。” “大兄过奖了。”卢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忽然又说道:“大兄,你等会去见父皇吗?” “那是自然了,否则父皇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呢?”卢承嗣惊讶的说道:“怎么,你不想去?那可不行。” “去,怎么不去呢!”卢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他自诩为诸皇子、王子聪明之人,资质不凡,如今却是李靖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这让他如何有面子。心中是不好意思去见卢照辞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何宝将军,快些赶路吧!”卢承嗣小脸额头上有已经有了些汗珠了,终于忍不住对窗外的何宝吆喝道。 “遵命。”何宝身着盔甲,外面是热了,一听见两人的叫喊声,赶紧命人加紧时间赶路,好快的完成这趟差事。这种护送王子的任务,却是不是人干的。万一途中有个闪失,恐怕他何宝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如早些赶到长安,完成任务要紧。 第二百二十四回 争强与藏拙 第二百二十四回争强与藏拙 “你们且说说今天见大将军的结果如何啊?”坤宁宫那巨大的饭桌上,卢照辞一家人聚集一起,各嫔妃、王子端坐两边。 “回父皇的话,大将军没有答应。”卢承嗣扫了卢恪一眼,见他坐那里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只得自己站起身来说道。 “没答应也好。”阴氏闻言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说道:“你为皇子,日后也是开衙建府的人,习武仅仅是为健壮体魄所用,并非上阵杀敌。所谓文武双全,也只要是太子一个就成了。只要你能以后不要为父皇、太子添麻烦,做一个太平亲王就可以了。陛下,您说呢?” “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卢照辞瞪了阴氏一眼,冷喝道:“若朕的儿子们都是你这么想的,日后的朕的江山要交给何人啊!都如同前隋一般,连一个英主都没有出现一个,大郎,有空到武学去溜达溜达。” “儿臣遵命。”卢承嗣赶紧应了下来。那阴氏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虽然后宫之中不怎么受宠幸,但是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都是细腻的,她看的出来,卢照辞虽然训斥了她一顿,但是实际上,还是比较认可她这句话的,心中顿时又欣喜又失落。 “陛下乃是大唐的开国之君,贵为天下之主,你们这些作为儿子的,岂能有虎父犬子之说?恪儿,你身上留的是卢氏血脉,这江山可是你父皇一手打下来的,如今天下人都传诵着你父皇的英明,你可不能坠了你父皇的威名啊!”杨宁儿轻轻的扫了一眼阴明月,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屑来。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界狭小,胸无大志,难怪后宫中不受宠信了,这也是有道理的。 “儿臣明白。”卢恪站起身来,拍着小胸脯道:“父皇乃是天子,那孩儿就是上天的孙子,岂能让别人看扁了。大将军不收孩儿为徒,那孩儿就去找四叔,找徐世绩大将军,让他们教孩儿学武艺。” “对,对,今天大将军还问二郎可知道龙之变化来着,二郎,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卢承嗣也摸了摸脑袋,一副好奇的模样来。 “哦,小小年纪,你也知道龙的变化?”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不由得好奇的望着卢恪,笑呵呵的说道:“二郎,你且你怎么回大将军的话说给父皇听听,若是说的对,朕就有赏。大大的赏赐你。” 卢恪闻言,双眼一亮,昂首说道:“儿臣当时回答说龙当行于天,布威于四方,施恩泽与大地,纵横天上地下,无所挡也!可是大将军却说儿臣说的不对。” 卢照辞笑道:“那大将军又怎么说的呢?” “大将军当时二郎说的是是帝王之龙,就如同当今的父皇一样。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只是我们如今仅仅是父皇的儿子。”卢承嗣又接了过来说道。 “哈哈,这个靖兄,嘿嘿!”卢照辞闻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 “皇上,你说恪儿说的对吗?”杨宁儿紧张的问道。 “也对,也不对,呵呵,不过,朕还是要赏你,渭水旁边好像有一个桃园,朕就赏给你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谢父皇。”卢恪大喜,站起身来拜道。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并且得意的朝卢承嗣横了一眼,那卢承嗣细小的眉毛却扬了扬。 “大郎,若是大将军以这句话来问你的话,你该怎么回答?”卢照辞又对一边的卢承嗣问道。 “儿臣不是龙,所以不知道龙有什么变化。”卢承嗣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对,对,你不是龙,故此不知道龙的变化。有道理,有道理。”卢照辞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鼓掌大笑道:“传旨,赏荆王田庄一座。” “儿臣谢过父皇。”卢承嗣赶紧应道。 “算了吧!日后只要你们孝顺你们的父皇,你们的父皇就是赏再多的庄子和园子都是愿意的。”一边的崔莹莹淡淡的说道。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赶紧又拜道。 “行了行了,好好的一顿饭就又成了朝堂之上了。”崔莹莹脸上现出柔和之色来,对身边的卢照辞说道:“陛下,长孙妹妹临盆即,这些日子,您得让太医做好准备。” “恩,不错。”卢照辞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道:“天色也不早了,就这么散了吧!明月,朕今晚去你那里休息。” “臣妾领旨!”阴明月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旁边的杨宁儿面色变了变,目光却是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身上转了转。却是没有说什么。 长春宫内,杨宁儿面色冰冷,对面站着卢恪,也同样的脸上现出一丝愤恨来。整个房内,除掉母子二人之外,再一无其他人了。 “看来,我们都是小瞧了那个小东西了,不声不响的就你父皇面前告了一状,终却是他占了便宜。”杨宁儿冷哼道。 “就那几个字居然能得到一个庄子,父皇真是不公平。”卢恪不满的说道:“看看,就他那德行,胸无大志的模样,也居然是我大唐的王爷?传扬出去,也不怕丢人,也不知道父皇看中了他哪一点,居然赏了一个庄子给他了。” “哼,他胸无大志,他可比你是有城府。”杨宁儿是何等人物,前隋那么多公主,能活下的能有几人,她却照样活得如此轻松,足见此人的厉害了。 “你以为他的那些话是脱口而出吗?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杨宁儿面色冰冷,冷哼道:“帝王的后代岂是如此简单?不过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机的话,也是相当可怕的了。日后你可要小心防备他。” “他真的有如此心机?”卢恪惊讶的说道。南书房,无论是读书、书法、作画,就是习武的话,他的这位兄长都他之下,难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哼,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今日的这番话,肯定是让你父皇对你有所不满。明日散朝之后,你去问问封德彝封大人。他老谋深算,不萧禹之下。暂时可以帮你解释这些东西。可惜了,岑文本没有答应做你的老师,不然的话,哪里有这么麻烦啊!”杨宁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孩儿明日就过去问问。”卢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何况还已经得到了卢照辞的嘉奖。不过,既然自己的母亲已经下了命令,他自然是不敢不从。 次日,早朝刚下,封德彝等人缓缓出了太和殿,就准备离宫而去,他现虽然仍然穿着朱紫袍服,官员之中还是有着很高的名声的。就算是一个虚衔的侍中,也是朝中的显贵,六大辅政大臣之后,就轮到他封德彝了。 “封大人,蜀王殿下有请。”正行走间,忽见一个小内侍走到身边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封德彝右手一阵抖动,朝四周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有个矮小的身影站那里,看这那粉妆玉琢的模样,不是蜀王又是何人。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拜道: “臣封德彝见过蜀王殿下,殿下若是召臣,派人前来传命一声就可以,老臣自然会前往,何劳殿下这里等候呢?” “老大人乃是国之重臣,而我卢恪不过是小子一个,得了父皇的威风而已。”卢恪笑呵呵的将封德彝扶了起来。道:“老大人,这次卢恪前来,是奉了母亲之命,向老大人询问一件事情的。” “王爷请讲。”封德彝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此事说来很简单。”卢恪将如何奉卢照辞之命去见大将军,回来之后,卢照辞如何询问之事说了一遍,后说道:“封老大人,这大将军和父皇都询问龙的变化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妙啊!” 封德彝闻言仔细思了片刻,方叹了口气道:“王爷,这次你可是错了。大将军之所以问你龙之变化,实际上是点醒你,千万不可张扬,要学会隐藏,要知道龙藏于渊,只有机会合适的时候,才会飞龙天,你如今不应该张扬,而应该学会隐藏,不应该为他人所注意,所以才有了龙子之说。这是大将军再点醒你啊!而荆王殿下虽然没有说明龙之变化,表面上看他是占了下风,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得了圣心。我不为龙,所以不知道龙之变化,这是藏拙啊!殿下你是处处争强,可是荆王却是处处示弱啊!果然不愧是陛下之后,年纪轻轻,却是非同一般啊!殿下,您且放心,此事不关大局,只要你日后小心行事,还是有机会的。” 卢恪点了点头,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大人教诲了,卢恪必定铭记于心。” “不敢,不敢。”封德彝自得的笑了笑。又叮嘱了卢恪一番,如此方告辞而去。 第二百二十五回 帝王忌讳 第二百二十五回帝王忌讳 “昨夜因为你父皇,所以为娘没有问你什么,今日你父皇上朝去了,你跟娘说说,昨夜你是故意的吧!”漪澜殿内,檀香袭地,好像这里根本不是皇宫大院,而是宫外的寺庙一样。阴明月刚刚做完早课,她是信佛的,这些年来,连带着她的性情也变了不少。 “儿臣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卢承嗣低着脑袋说道。 “哎,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是个不简单的小孩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陛下英明神武,生下的儿子又岂是简单的人物?”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但是还有一丝隐忧之色,只听她淡淡的说道:“承嗣,你也想要那张宝座?不要不承认,为娘虽然不如皇后娘娘那般聪慧,也没有静妃娘娘那般的机智,但是自幼跟随你舅舅身边,有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昨晚看上去,你是天真、老实,但是实际上,你是故意如此。想坏蜀王你父皇心中的印象吧!” “母妃,不是孩儿要争,就算这位子不被孩儿拿到手,也不能被卢恪那个家伙拿到手了。那个家伙表面上聪明伶俐,但是实际上却是极为阴狠之人,上次差点把侍读的一个小太监给打死了。”卢承嗣却小声的辩解道。 “不对,这不是你的理由。”阴明月冷笑道:“说吧!听说你近去简恭王府去了?这些话可是你祖爷爷告诉你的。”卢承嗣面色一变,却是不敢说话。 “果然是这样。”阴明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大郎,为娘所的阴氏关中并没有什么实力,韦挺那些人是不会支持你的,以前若是你的舅舅肯跟随你的父皇,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可惜了,没有人的支持,你就不可能成为东宫的继任者的。大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任亲王吧!” “母妃,凭什么,凭什么,那承祖一生下来没几天就成了太子,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围着他,就是那卢恪,他是个什么东西,生李家,却住我卢家,凭空得了一个早慧的名声,就是连封王都早于我,母妃,你看看,那萧禹一直为他奔波到死,如今又是封德彝,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是连首辅大人都成了他的老师了。我,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那张位子就留给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呢?为什么我们不能争一争呢?”卢承嗣大声说道:“再说,孩儿也不是没有支持孩儿,起码祖爷爷是支持孩儿的。宗正卿是支持孩儿的。如此,孩儿为什么不能当这个太子呢?” “可是,这些人能左右你的父皇吗?”阴明月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来,一下子拉着卢承嗣道:“大郎,你要知道你一旦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想退都来不及了。你和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母妃,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生皇家能有这种日子吗?”卢承嗣双目赤红,怒吼道:“母妃你太天真了,难怪宫中,只看见那个女人上蹦下跳的。母妃,孩儿已经决定了,明天孩儿就像父皇请命去,孩儿要去武学。孩儿要去当一名将军。” “当将军?你?你要学你的父皇?”阴明月面色一变。 “孩儿喜欢当将军。”卢承嗣不满的说道:“孩儿喜欢叱咤疆场的感觉,这与父皇没有任何关系。” “你走吧!你的母妃已经累了。”阴明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蒲团上,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右手捏着一串玛瑙念珠,口中轻轻的诵读着《金刚经》,却是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那卢承嗣见状,无奈之下,只得轻轻的磕了一个头,这才缓缓退了下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早就是泪流满面了。 “妹妹,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当初颉利南下进攻长安,所引起的反响到现还没有结束啊!”体和殿内,长孙无忌望着坐一边的长孙无垢说道:“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出众的大殿下,也想参与到这其中来了,真是有趣。到底是陛下所生,各个都是出众不凡的人物,也不知道陛下以后该如何是好?” “皇室内部争权夺利,这也是常见的现象,陛下英明神武,想必早就有了对策了。”长孙无垢神情淡淡,脸上现出一丝慵懒来,说道:“小妹只想着过着平平安安的日子就行了。”当年李世民和李建成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李建成勾连后宫,而李世民却不屑与干这些事情,所以这些事情都是由长孙无垢来做的,与人勾心斗角,与人强颜欢笑等等,还要担心害怕,这种日子,长孙无垢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子,所以她不愿意过这种日子,其他她的心里,也不愿意自己的兄长为官,可惜的是,她的兄长太过优秀了。 “你想过安稳的日子,恐怕是不行了。”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挣扎来,好半响,才轻轻的摇了摇头,暗自寻思道:“这后宫之中,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皇子们都为那张椅子而斗的你死我活,而母子连心,宫外的斗争也照样牵扯到宫内来,若是你生了一个女儿倒一好办,但是若是生了一个皇子,恐怕以后就由不得你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入了皇宫也是这样。不过幸好,当今的皇后娘娘为人不错,待小妹还是很好的。”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 “如今太子尚未成人,太子之位就风雨飘摇之中了,日后太子一旦成人,荆王、蜀王的势力恐怕也已经形成了。到时候,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了。”长孙无忌淡笑道。 “这个时候,恐怕崔国舅也已经召集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会向谁举起屠刀。萧禹虽然古板,但是也是一个能臣,可惜了,上次陈叔达的事情拖累了他。荆王可是少了一个臂膀了。”长孙无垢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与她没有关系的,她也不需要为这些事情而烦神。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一边的长孙无忌眉头紧皱,却是不知道想些什么。 也确实像长孙无忌兄妹二人所猜测的那副模样,尚书仆射崔府上,崔仁师、崔君肃、郑仁基等等关东世家子弟官员都聚集一起。 “看来,我们以前都弄错了,这个荆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崔君肃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太子之位绝对是不能动摇的,这就是关系到关东世家的利益。卢照辞这一代,开国之君的名头已经足够的镇压住一切了,那就是无人能撼动的,无论是关陇、关东、江左等等世家大族都得俯首听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处,同样,这也就预示着,卢照辞的下一代中,必须出现一位亲世家的继承人,这是三方势力都是公认,当然,能被三家势力列为候选人的,都必定是亲世家的,但是现又出现了一个人物,关陇阴氏所出的庶长子,刚刚被封为荆王的卢承嗣,听说这位长子很得老太爷喜欢,就是连名字都是老太爷亲自取的。这就是有问题了。老太爷虽然不被当今陛下所重视,一向都是处养老的位置,根本不参与朝中之事,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历朝历代都是以孝道治国,当今天子就算再怎么冷酷无情,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表面上还是的尊敬自己的祖父、父亲的。有了这点表面上就行了,没看见如今的范阳卢氏很少来到这里了吗?这就是一个信号。 “听说宗正卿这些日子和韦挺他们走的很近啊!”郑仁基淡淡的说道:“卢宽等人近也是不太安静了。莫非这范阳卢氏准备另起一套不成?” 崔仁师和崔君肃闻言,却是默不作声。郑仁基当年也不过是郑氏旁支,因为人才出众,才会被郑善果列为郑氏顶梁柱,关东世家是紧密联合一起不假,但是有的时候,照样是有争斗的。如今崔氏有女为皇后,而范阳卢氏虽然也是宗室,但是到现,仍然是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到卢昌衡,下到卢宽等等,都没有被封为王的,就是连郡王都没有一个,虽然是宗室,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宗室。地位尴尬无比,还不如崔氏这么有能耐呢! “关陇世家已经是无根的浮萍了,虽然不能为我等所用,但是也绝对不能为荆王所用。”崔仁师冷哼道:“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韦挺的把柄,韦思言等人的也行,哼哼,这个天下乃是太子的,乃是我关东世家的,而不是那些鲜卑血脉的。我们能把萧禹驱逐出朝廷,让他郁郁而终,难道就不能对付韦氏吗?如今关陇世家如同一盘散沙一般,没有一个出色的领导人,韦挺虽然入了宣德殿,但是也是陛下用来平衡所用,手中根本无权,若是能将韦挺也驱逐出去,再推举出一个关东出身的人来,太子之位也就稳当了。” “陛下尚且年轻,若非太子尚且年幼,否则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郑仁基淡淡的说道:“一旦等到太子长大,实力也就丰满了,就是陛下想换太子,也得考虑一下朝局的问题。只是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如今陛设了总参谋部,军队将领的提升、选拔都是掌握陛下手中,我们的人想加入军队也是很难的。太子尚未长成,东宫六率也是不好建立的。” “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陛下前些日子,让荆王和蜀王去拜李靖为师,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是一个信号,他是不愿意让李靖等军方大将加入我们之间的斗争中来。”崔君肃也点了点头道。 “陛下乃是靠军队起家的,有了军队他才夺取了李氏的江山,如今,这个时候,北方的强敌还没有消灭,他岂会让军中将领参与此事。军队,就是一柄利刃,谁碰了,就会刺伤谁,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崔仁师冷笑道:“陛下可聪明着呢!看看,虽然这个时候,朝廷中事,大多是由宣德殿的七个人负责,但是军队的事情,除掉陛下之外,其余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就是李靖和徐世绩大将军也是如此。两人一个养马,一个训练军队,都是为来年进攻草原做准备的。而武学之中,也是陛下亲自担任山长,军中的将领一轮接着一轮进入武学中学习,当初陛下的那三十个弟子,除掉甘冲已死,秦勇驻守河北之外,其余的人都被拉武学中,担任博士之流,传授的都是陛下当年传与三十名弟子的兵法,有的时候,像李靖、徐世绩、秦琼等人都要去教学。由此可见,这个时候,陛下重视的还是军队。” “军队是不能动的。”崔君肃也点了点头,手中无兵,不管怎么争,后的决定权都是不会自己手中的,因为后的一切定数都是要刀枪来证明。就如同现一样,世家的力量是很强大,甚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可是军队面前,这些世家的力量都是不够看的。卢照辞可以利用军队,推行一些列的措施,打击各地的豪强地主,消弱世家的力量,就算世家想反对的话,这个时候,与前隋末年不一样,天下人都渴望太平。已经失去了造反的土壤了,当今天子对百姓甚是厚道,没有活不下的人物了,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是没有人愿意起来造反。所以这些世家只能是忍着。为重要的是,帝国的背面,还有一个强大的草原帝国,那里才是帝国的大敌。 这两年,崔仁师他们可是看清楚了,你们可以争,可以闹,一个高明的皇帝是不会阻止臣子之间的斗争的,若是臣子们团结一致,他这个皇帝才真正的着急呢!但是不管怎么样,有的底线是不能突破的,其中重要的一道底线就是军队。谁动用了军队,就必定会面对帝王的狠辣手段。 第二百二十六回 都给朕老实点 第二百二十六回都给朕老实点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内,卢照辞正处理朝政,就见卢承嗣闯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大郎,有事找父皇?”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你倒是很少来父皇这里了,怎么,可是老太爷有什么事情吗?” “回父皇的话,不是老太爷,是儿臣有事求父皇。”卢承嗣小脸绷的紧紧的。 “儿子对父亲提要求,那就不叫求,你说吧!”卢照辞指着旁边的一个锦凳说道:“想要什么?告诉父皇。” “儿臣想去武学。” “可以啊!什么,你想去武学?”卢照辞惊讶的抬起头说道:“承嗣,你想去武学?为什么要去武学呢?难道南书房不好吗?”想这南书房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大儒教授皇子文章经典的,那不是终南山下的那座庞大的书院可以与之比拟的。所以对于卢承嗣想去武学卢照辞很是惊讶。 “孩儿想去当一名大将军。跟父皇一样,驰骋疆场,这读书的事情还是交给二郎的好。”卢承嗣仰着头说道。 “你要知道,上阵杀敌顶多是一个猛将,或者说能成为一个名将,但是却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的。只有多读书,才有机会成为一名上等的统帅。承嗣,你可要想清楚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父皇知道你个性坚强,南书房学习不如恪儿,但是不可能两个人同时排名第一位的,父皇对这种排名是不意的。你看看父皇,父皇的才学天下不算是好的,朝中的许多大臣这书读的比父皇好,做的诗也比父皇好,可是父皇并不感觉到气馁。你去武学,小小年纪,恐怕是要受很多委屈的。” “孩儿不怕。”卢承嗣双眼放光道:“孩儿立志当一名将军,那从小就开始锻炼、学习。” “现是不行,等过上几年,父皇自然允许你去武学的。”卢照辞想了想,道:“不过,你既然想去武学,日后想当一名将军的话,那打熬身体这种活,那就从小就应该开始做了。我朝的武术大家,除掉大将军外,就是秦琼将军了,这样吧!日后每天清晨,你去秦将军府上,让秦将军帮你打熬身体。你去问问二郎,看看二郎可去?若是去的话,你们就一起去吧!” “儿臣遵旨!”虽然卢照辞并没有答应现就让他去武学,但是总算是开了口气,只要是合适的时候,自己就能去武学报道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听说宗正卿近去简恭王府?”卢照辞忽然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 “是!”卢承嗣心中一动,小脸上变了变。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以后若是没事的话,就少和这些人接触,世家大族,这些人虽然与我等同宗,但是到底是隔了比较远,还是脱不了世家的气息。与你还是有区别的。”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显然是对这个范阳卢氏印象并不好。 “父皇,这同是宗室,为什么不一样呢?”卢承嗣不服气的说道:“宗室同体,当荣辱与共,范阳卢氏不也是被父皇任命为宗正卿的吗?听说还是父皇亲自从三爷爷那里要过来的呢?这难道不是宗室之情吗?” “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卢照辞冷哼道:“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了,只要你记住,这些人不可信就是了。你看看二郎,他可曾和范阳卢氏的一起了。” “他自然是不用了。”卢承嗣心中暗自腹诽道:“他有前隋的那些余孽,甚至还有可能连岑文本都站他那一边,还需要范阳卢氏的人来支持他吗?”不过这些话也仅仅是只能心里说说而已,并不能真的脱口而出。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眉头皱了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马上打天下难,这坐天下是难了。你虽然立志做大将军,但是书还是要好好读一读的。” “儿臣遵旨。”卢承嗣恭恭敬敬的说道。 “哎!皇宫就是锻炼人的地方,看看吧!年纪如此轻轻,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实力。可惜是,能马上打天下,但是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若是你明白了这个道理,恐怕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卢照辞望着卢承嗣那小小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等诸位殿下年纪大了,自然会好起来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却是带着谦卑的笑容。 “但愿如此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过,那范阳卢氏的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心思,去派人警告他们一顿,不该插手的事情就不要插手,免得到时候祸事临门,连朕都保不住他们。告诉他们,都给朕老实一点。” “是,奴才这就去。”秦九道心中打了一个突,赶紧说道。 韦挺韦府上,这一日,韦挺打开中门,韦思言等三兄弟也都聚集一起,满面笑容,望着远处缓缓行来的一辆马车,虽然周围的颜色并不怎么注目,也只不过用的却是淡黄色的镶边,这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远远望去,是显的大气磅礴。车子边的旗杆上,上面写了一个“卢”字是那样的引人注目,他的旁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色明光铠甲的士兵,体格雄壮,威猛无比,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个范阳卢氏可是走了好运到了,居然也能算是宗室。”韦思言看的分明,嘴角一阵冷笑。范阳卢氏虽然也是关东大家族,也一向是以诗书传世的,但是家范阳,远离中原。相比较而言,气势上远崔、郑之下。所以也一直被别人瞧不上眼。这下好了,如今这卢氏旁支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代替了李氏成为一国之君,如此身边塞之地的范阳卢氏一跃成为国之宗正,远关东、关陇、江左诸世家之上。这才是重要的,让人嫉妒的地方。 “位列宗正又能如何?没看见吗?现范阳卢氏可是连一个郡王的爵位都没有得到。听说长孙无忌又准备限定皇室亲王和郡王的数量了,以避免国家的财政赋税都被那些宗室王爷们拿了过去。”韦挺一脸的冷笑道:“若不是对方乃是宗正卿,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打开中门迎接了。” “你说他这次是所谓何事?”韦思仁好奇的问道:“这个宗正卿虽然是号称管理宗室之事,但是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人,今日怎么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见我等。要知道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可是不和的。以前这些人不是说我们是什么鲜卑杂种吗?一向都是懒的与我等来往的,今日却是主动上门,实是让人惊讶啊。” “哼,还不是为了太子之事。听说前些天,蜀王被那荆王给狠狠的耍了一下。嘿嘿,想那蜀王是何等的聪明,只可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上面还有一个比他厉害的人物,平常深藏不露,到了关键的时刻,却狠狠的给他来了一下阴的。这荆王可是老王爷的命根子啊,连他的名字都是老王爷亲自取的呢?这个宗正卿想必也不想当一个无权的宗正卿吧!所以,这个时候就来了。”韦思仁冷笑道。 韦挺双目中露出异样的眼神来,笑呵呵的说道:“等会他来了,说什么就接什么。” “接什么就忘什么。”韦思言脸上一脸的阴冷之色。 “反正现是不能答应什么。”韦挺冷笑道:“陛下才登基几年啊,太子尚且年幼,一切事情都是充斥着未知数,这个时候就下本,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了。看看,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到现不也是按兵不动吗?就是崔仁师这个急先锋都没有什么的动作,我们也是不能动的,这个时候陛下的心思都是北伐之上,只要有哪一方有什么动静,都会遭受到灭顶的打击,所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崔仁师是看中了这一点,萧禹退下来之后,就没见到什么动静了,而岑文本、陈叔达他们也都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的动静,只有这个宗正卿还看不出这一点来,所以上蹦下跳,等着吧!回头陛下肯定会收拾他的。我们可不能被他所连累了。” “哈哈,韦大人,三位大人,卢某有礼了。”这个时候,就见那辆马车府前停了下来,一个相貌清秀的中年人走了下来,正是大唐宗正卿卢宽,只见他一身儒衫,却是没有穿朱紫袍服,显然是想着以普通人的身份来见韦氏一族的人了。 不过他虽然是穿着一身的平常服,可是韦挺等人却不想这方面给别人留下话柄,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宗正卿。 “韦大人!咦!”卢宽正待说话,忽然见街口有数骑前来,为首的正是大内总管秦九道,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的眼神来,朝韦挺望了过去,却见韦挺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当下心中是怀疑了。 “宗正卿,奴才正要找您呢!没想到您这里。”秦九道一见卢宽,赶紧下马说道:“宗正卿大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您老人家府上说的好。”说着也不理睬韦挺等人,拉着满脸不自的卢宽就离开了韦府。 “看见了吧!陛下出手了。”韦挺冷笑道。 第二百二十七回 胜州事变 第二百二十七回胜州事变 宗正卿韦府前被陛下劝走的消息不到片刻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各方势力结合一系列的事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时候闹还不是时候,当今陛下还很是年轻,闹来闹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能给自己效忠的对象带来无穷的麻烦而已,就是崔仁师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安安心心的辅佐贞观天子,推行休养生息政策,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卢照辞这个强势的君主主持之下,各个世家相互妥协的情况,终于初见成效,而随着武德四年、贞观二年的科举制度的推行,朝廷之中,寒族的实力再次进一步上涨,虽然远远不如高门世家的实力,但是起上涨速度也是相当快的。让那些贫寒书生,庶族子弟也有了晋身的机会。 “父皇,抱抱,抱抱。”御花园中,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身着粉红色的宫装,粉嫩的双手张的老大,朝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抱了过去。样子十分的可爱。 “来,豫章,果然让父皇抱一抱。”卢照辞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奏章,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女儿抱怀中,这是贤妃李婉儿所生的长女,年仅四岁,十分的可爱。如今已经是贞观六年了,卢照辞有子嗣不少,诸如太子卢承祖、荆王卢承嗣、蜀王卢恪、吴王卢承泰、鲁王卢承洵、越王卢承烈,但是女儿如今却只有被封做豫章公主的卢姗姗、晋阳公主的卢蓉蓉。四年以来,虽然朝政比较平稳,但是日渐长大的诸皇子的背后也开始有了各自的追随者,即使有卢照辞的拼命压制,但是暗地里争斗仍然继续。党争仍然存,这不是卢照辞这个帝王能够消除的了。所以心烦气躁的时候,女儿才是父亲的开心果。皇室之中,受宠的不是太子卢承祖,也不是蜀王卢恪,而是豫章公主卢姗姗。 “儿臣见过父皇。”这个时候一个面色英武的少年走了过来。 “怎么,从武学那里回来了?”卢照辞抱着豫章公主,望着走来的少年,相貌英武,只是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暴虐之色来,让卢照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如此模样的,多是残暴之人,这让卢照辞忍不住有些担心。 “儿臣今日听了祖师兄说了骑兵作战。听的是有所感悟。”卢承嗣恭恭敬敬的说道。 “学习武略虽然重要,但是重要的是,还是要陶冶情操,你崇尚武勇,对于自己的心性磨练方面还是差了不少。”卢照辞还是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武勇并不能解决多少事情。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 “儿臣记下了。”卢承嗣点头应道。当然是不是真的记下了,这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卢照辞叹了口气,这些话,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提醒过多少次了,但是卢承嗣私下的行事方式仍然让卢照辞很是担心。 “陛下,陛下。”这个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家伙闯了进来,他身后,秦九道也是一路小跑,脸上却是一脸愤怒之色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这个时候,能让锦衣卫统领如此紧张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北边的事情了,莫非颉利可汗又领兵南下了? “陛下,边关锦衣卫百户杨一传来的消息。”卢青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面色一阵大变,正待起身,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对一边的卢承嗣说道:“大郎,带豫章玩耍一下。” “父皇,是不是要打仗了啊!”卢承嗣闻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采来,周身闪烁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但是还是说道:“你年纪尚小,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说着就对卢青云说道:“去,七大辅政大臣去宣室。” “臣遵旨。”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吩咐自己的手下命七大辅政大臣进宫不提。 “说说吧!胜州之事,你们怎么看?还有云中之事。你们怎么看?”宣室内,卢照辞满脸的阴云,冷哼道:“颉利的大纛已经出现定襄了,突利大军也聚集胜州。日夜攻打胜州,你们怎么看?” “陛下,如今我军经过多年积蓄,已经可以能与颉利一战了。”崔仁师满怀信心的说道:“陛下,臣请战。”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该与诸位大将军商量一番好。只有他们才知道我军的实力,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我军能否有与颉利一战的实力。”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卢照辞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虽然仍然是当初的谦和之色,但是双鬓已经有了一些花白之色,眼角也出现了一丝皱纹,显然是多年的辛苦所导致的。 “恩,岑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传旨命徐世绩大将军前来见朕。朕也想知道,这次我军能不能有与颉利大军一战。” “诺!”秦九道赶紧应道。 “颉利这些年草原上兴风作浪,不但的出兵进攻、吞并其他的弱小部族,这些年来,实力是增加了不少。我朝虽然有多年的积蓄,但是到底是先天不足,对方战马众多,这些年大的战争虽然没有,但是小仗却是不断。颉利可是学管仲啊!以小部兵力进攻骚扰我朝,使的我边境不得安宁,使的我军疲于奔命。使的边民苦于刀兵之祸,这个颉利简直是太无耻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他这是阻挠我朝恢复国力之举啊!”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一仗要是打起来的话,不但我们会全功弃,为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打的赢,这才是重要的,这些年来,我们是发展,可是颉利也是发展,我等初步估算了一下,颉利吞并了铁勒、室韦有骑兵约有四十万人,这还仅仅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若是再加上突利等部族的骑兵,起码也有五十万之众,陛下,五十万骑兵啊,我朝如今有战马也不过是二十多万匹,远远不足对方。步兵虽然很是厉害,但是以步兵对骑兵,本就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将军们的战术或许很重要,但是对阵沙场,这战术虽然很重要,但是双方若是悬殊太大的话,就算是胜了也是个惨胜而已。” “辅机的的意思是不要打这一仗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若是能不打就不要打。”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说道。 “陛下,臣也以为是能不要打就不要打。”房玄龄和杜如晦相互望了一眼说道。 “那胜州和云中之事呢?”卢照辞冷哼道:“作为帝国的皇帝,若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那还当这个皇帝干什么,朕要亲自领兵出征,就算是战死疆场之上,朕也是愿意的。哼哼,你们怕打,告诉你,那突厥人也是怕打的,朕的子民又千千万,他突厥的子民又多少,朕告诉你们,就是我大唐的战士十个人能换来一个突厥士兵的伤亡,那也是值得的。” “这个?”众人闻言都默不作声,若是真是按照卢照辞的想法来的话,恐怕这次要出动数十万的大军了,数年以来,因为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的实施,朝廷国库充盈,加上前隋各地粮库的积累,足够大唐食用数十年之久了,若是真的要打大仗的话,后勤方面也不是支撑不起的,可是大战一旦展开,那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对方的骑兵太过厉害了。胜了固然是可喜,但是若是败了,那损失可就相当的惨重了,对于陛下的威严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啊! “臣徐世绩拜见陛下。”这个时候,大殿之外进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正是大唐骠骑大将军徐世绩。 “徐爱卿,这是朕刚刚收到的情报,突利大军已经将胜州团团围住,颉利的大纛都已经竖云中一线,开来颉利这次要大军难侵了,朕想骑兵救援胜州,击败颉利,想听听你的意思。”卢照辞站起身来,将刚刚得到的情报递给徐世绩。 徐世绩看了看,方说道:“臣刚经过西市的时候,发现那里有许多人卖战马,多是突厥好马,卖的也十分便宜。” “你的意思是说,今年突厥不缺战马,突厥战士们都有多余的战马,突厥军队的实力增强了?不适合这个时候和突厥作战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陛下圣明。”徐世绩赶紧说道:“陛下爱民之心,臣十分的明白,但是要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大唐的兴衰和安危。刀兵者,国之重器也!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动。” “你?难道就放任两州的百姓落入突厥人的手中?”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陛下,骠骑大将军的话虽然说的直白了一点,但是却是说的有理,还请陛下明察。”岑文本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吧!你们的话朕会考虑的,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朕累了,想歇息一会。”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秦九道!备车,去三原。”好半响,卢照辞才叹了口气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回 李靖出征 第二百二十八回李靖出征 “老臣拜见陛下。”三原李府,李靖银须飞扬,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大将军这里,朕可是没有来过了,你就陪朕参观参观吧!”卢照辞一下马车,就将李靖扶了起来。岁月的流逝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哪怕是大将军李靖也是如此,但是唯一不变的仍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不变的君臣之间的情谊,仍然如同当年两人初次相见的一样。 “陛下愿意参观,臣愿意奉陪。”李靖双眼一亮,对身边的李德謇和李德奖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陛下自有老夫亲自来陪。你们也退下。”后李靖却是对卢青云和秦九道说的,那两人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当朝之中,也只有那几位才能如此的吆喝两人的。其中这大将军李靖就是其中之一,当今朝廷之中,也唯有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一文一武,朝中德高望重,无人能及,确确实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将军听说你的腿疾又犯了?”卢照辞与李靖边走边说道。 “老臣并无腿疾,陛下哪里听说臣患有腿疾的。”哪里知道李靖闻言双眼一亮,精光暴射道:“陛下,别看您勇猛非常,但是臣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能您的手下支撑几招的。何人敢说臣老了,莫非是徐世绩、秦勇等人,嘿嘿,陛下这几人都是小儿辈,臣老而弥坚,他们这几个人见到臣都是不敢放肆的。若是要上战场的话,不是臣吹的,这几个人联手都不是臣的对手,不信的话,改天让我们一起来练练?” “大将军,您也知道了?”卢照辞闻言叹息道。 “臣三原虽然没有听说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陛下亲自到臣这里来的,肯定是有战事发生了,让陛下处为难之计。”李靖一改刚才的笑容,面容冷峻,沉声道:“陛下,可是突厥人又兴兵南下了?” “不错,颉利、突利联手兴兵南下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颉利云中一线屯集了大量的军队,突利领着大军渡河到了胜州城下了,对方显然是想两面进攻,再次南下中原啊!朕很为难,不战,这次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若是要战的话,对方骑兵太多,恐怕又战之不胜,损兵折将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天下大局不能动,休养生息的政策不能动,说到底,朕还是担心我们的军队不是颉利骑兵的对手啊!大将军,你说我们能与颉利一战吗?” “陛下,这不是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陛下敢不敢战的问题。”李靖虎目一闪,道:“休养生息固然重要,但是陛下您不要忘记了,无论是取天下,或者是坐天下,重要的两个字就是民心,民心手,天下仍然是陛下的天下。一旦我军畏战,那不但是我们军人的耻辱,重要的是,陛下,日后我朝军队一见到颉利的骑兵,这仗还没有打或许就先胆怯了。所以说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负,我们都要战,就算是失败了,也要打这一场战争,用鲜血激起天下百姓的血性来。为重要的是,我们怕打仗,那颉利就不怕打仗了吗?不,他们比我们怕,因为他们的人少,死上一个人,那都是颉利的损失。所以他们也怕。我们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战争以来来临,难道我们能避免吗?既然如此,就算这场战争来的不合时宜,但是也只有迎头而上。” “不错,大将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就决定了,兵发两路,大将军领十万大军去胜州,朕领三十万大军去云中。”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就是大将军,看来大将军才是朕的知己啊!岑文本等人都让朕不要打,朕也知道这个时候打这场战争是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有的时候,也只有奋力一搏,或许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也不可知呢!” “敢问陛下,这大将军是所谓何事?”李靖拱手说道。 “那自然是专司征战啊!”卢照辞笑道:“朝廷有大将军,朕也可以安心不少啊!这次你我君臣一起会一会这个颉利、突利。” “陛下,既然朝廷有大将军专司征战,那何劳陛下御驾亲征的。”李靖蒲扇大的手掌伸了出去,道:“臣记得还有一个大将军印放陛下手中,还请陛下还给老臣吧!” “靖兄。你这是何必呢?”卢照辞拍着李靖的手掌道:“你虽然朝廷中号称军神,但是到底是一个人而与,加上朕,或许能帮上你一点忙呢!要不,朕去胜州,你去颉利,你去应付颉利。突利虽然兵围胜州,但是此人用兵远不如朕,让朕去对付他如何?” “陛下,不知道你如何看待这场战争?”李靖忽然叹了口气道。 “哈哈,一胜一败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道:“胜州城下,突利虽然军队甚是骁勇,但是要真的打起来,有骑兵手,加上运用一些策略的话,击败他这十万人,还是可以的,至于,云中,恐怕就有点难了,颉利大军这次出动的恐怕不三十万以下,要想对他的铁骑,恐怕很难取胜啊!” “陛下,其实这次若是取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李靖忽然虎目之中,双眼一亮,道:“陛下,臣想找锦衣卫统领了解一些事情,还请陛下允许。”李靖朝卢照辞拱手道。 “大将军有话就问,不必顾忌朕。”卢照辞笑呵呵的招过卢青云道:“大将军有话有问,你老实回答。” “臣领旨。”卢青云按捺住心中的忐忑不安,拱手道:“请大将军问话。” “卢统领,这情报可是你们锦衣卫发现到的,那颉利的大纛可是云中一线?”李靖忽然问道。 卢照辞惊讶的望了李靖一眼,道:“大将军,这颉利既然屯兵云中一线,那他的大纛自然是云中一线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朕回答,这个颉利大军的大纛确实是云中一线。” “陛下,人云中,大纛并一定云中,大纛云中,人不一定是云中。”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大将军是说颉利是故意如此,引诱我们上当?”卢照辞面色一变,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陛下,那突利与颉利本就不和,若非有必要,他是不会与我大唐为敌的,因为他部族中所需要的一切都是从大唐而来,颉利正准备收编他的部族,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如此,但是如今他却是已经做到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颉利大军就一边,让他不得不如此去做。那这样一来,情况就很好解释了,颉利就是以胜州为诱饵,引诱我军上当,想一想,对方先想击中优势兵力,击垮我们救援胜州的兵马,然后再与云中的大军相汇合,全力攻破云中,或者是引诱我军多的兵马投入到胜州的大战之中,不断的消耗着我军的兵力。”李靖叹了口气道。 “青云,你去发动锦衣卫,就是死,也给朕查明了颉利的主力军队到底是何处?”卢照辞双眼一亮,说道:“若真是如此,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啊!” “臣这就去办!”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去发动锦衣卫不提。 “陛下说的极是,对象想利用胜州来对付我军,只要情报准确,我们也未必不能以眼下的这种局势来狠狠的割颉利一刀。”李靖也是虎目放光,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这次不知道你的大将军印给不给臣了。” “给,给,朕回头就举行拜将大典,让靖兄领兵出征。”卢照辞哈哈一笑道:“颉利若真是留了一部分兵力云中,大部分的主力胜州的话,以引诱我军上当的话,那胜州一时半会是没有事情的,而我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他留云中的那一部分的兵马给吞并了,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颉利。哼哼,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吞并朕的五十万大军。” “陛下,这个拜将大典还是以后留着吧!”李靖苦笑道:“这次回来,臣这个大将军,陛下可能要让给别人了。” “大将军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次要是损失惨重的话,恐怕朝野的大臣们是不会放过臣的。”李靖苦笑道:“陛下,您能到臣这里来,那显然是说,朝中的辅政大臣们并没有同意对颉利用兵。这就是缘故了。陛下若是强行用兵,加上这次又是惨胜的话,这对陛下的威望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哈哈,朕如今坐稳江山,何人敢如此。大将军只管前面冲锋陷阵,其他的自然是由朕来处置。”卢照辞神情一愣,顿时哈哈大笑道:“若是朕连这点都做不到,恐怕也不会有今天了。” “陛下这次真的决定要出动五十万大军?”李靖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来。说道:“若是陛下要出动五十万大军的话,还请陛下将佩剑给臣一用。” “大将军有大将军印手,能指挥天下兵马,何许朕的佩剑呢?”卢照辞口中虽然是如此说的,但是还是招过了秦九道,让其佩剑捧了上来,递给了李靖。 “陛下,这次对阵颉利,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取得胜利的,陛下将大唐过半的军队都交到臣的手中,臣又出兵外,臣害怕有些大臣会说臣按兵不动是为了起兵谋反,所以还请陛下将这宝剑赐予臣,一旦陛下有反悔之日,还请陛下不要忘记了今日之言。” “好,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就依大将军。”说着连连点头。神情之中,却没有一丝不满的情景来。李靖也为之一动。 “那请陛下归朝,待臣今日安排家事之后,明日就上朝面君,请陛下发兵。”李靖拱手道。 “好,朕就长安等着大将军。”卢照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李靖的陪同下,方出了李府,径自回了长安。 次日,早朝之上,大将军李靖,身着戎装,精神抖擞,右手捧着一柄宝剑,缓缓而来,众臣为之惊讶。而岑文本等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柄佩剑明明就是当今贞观天子的佩剑,顿时左右一阵思,一时也明白了大半,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见过大将军。”岑文本等辅政大臣,毫不犹豫的拱了拱手。谁让大将军李靖年纪较高,为重要的是,他的高风亮节是众臣的表率,朝中的大臣无论是那个阵营,对李靖都是莫名的佩服。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今日得见诸位,心中欣喜啊!”李靖面色威严,声若洪钟,广场之上,瞬间传了开来,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纷纷惊讶于李靖,年纪虽大,但是这副精神头,恐怕外面的小郎都比不上了。 “大将军雄姿英发,健壮如牛,我等十分钦佩啊!”岑文本面带谦和的笑容,拱手说道:“有大将军,我等也就放心了。”长孙无忌等人也都点了点头,众人也都是聪明角色,这李靖是常年不上朝的人物,这个时候出现朝廷之中,又恰逢突厥大军南下,足见其中的奥妙了。众人如何不知道。 “老夫为大将军,当为朝廷出力。”李靖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军外,这粮草军需之事,还要诸位多多费心了。” “大将军但请放心,我等必当保证大军军需粮草不缺。”岑文本等人赶紧说道。只要不是让卢照辞御驾亲征,那什么事情都好说话。 “看来,又要打仗了。” “是啊!看看连大将军都来了。” …… 众臣见几个辅政大臣与大将军正商量着什么,顿时议论纷纷。 “咦!看看,将军们都来了。看来真的是要打打仗了。”这个时候,群臣之中,有眼尖的人朝后望了过去,却见远处飞快的走来数十人,为首者以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然后是秦琼、罗士信、程咬金等等朝中武将也都纷纷赶来。 “拜见大将军。”众将一见李靖立于其中,面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拱手大声喝道。 “众将免礼。”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恐怕日后就要劳烦诸位将军了。” “末将遵命。”众将连连点头。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大汉将军大声喝道。众臣顿时按照各自的品阶重站好,这才一起朝太和殿而去。 “命大将军李靖领兵五十万,出征突厥,命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副帅,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秦勇、祖明等为行军总管,领兵出征。”随着卢照辞一道圣旨而下,瞬间大唐的战争机器就行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军需粮草就朝前线开了过去。 “二郎,你将这封奏章送出去。”行军帐中,李靖对着眼前的奏章吹了口气,将上面的墨迹吹干,递给一边的儿子李德奖。 那李德奖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顿时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父亲,你要找陛下要一幢庄园,还要渭河边上。孩儿还记得前两天,你找陛下要了五千金的,如今又找不下这个,陛下他会答应吗?” “你还记得秦时王翦伐楚之事吗?”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说道。 “这个孩儿自然知道,那王翦是因为秦王将举国兵力都给了王翦,所以王翦才用这种方法来消弱秦王对他的怀疑,父帅,当今天子英明神武,想必不会做出汉高之事吧!”李德奖怀疑的说道。 “陛下会不会成为汉高祖这样的人物,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等却不能因为陛下的英明神武,而忘记了人臣的本分,忘记了如何规避帝王的忌讳。这点你要记住,甘冲之事就眼前发生的。陛下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但是陛下也会付之一笑的,这只是父帅向陛下出示自己的心意而已。而陛下也是借着机会表达自己的态度而已。”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再说,陛下将五十万大军都交到我的手中,就算陛下心中放心,你父帅我自己也是忐忑不安啊!看看,陛下的佩剑,哎,为将者能得到这样的主公也是难得的。历朝历代能做到父亲这样的,也是很少见的了。” “孩儿明白了。”李德奖脸上也露出向往之色来,也拱手说道:“陛下气度不凡,难怪能击败李氏诸子,登上皇位,也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人其用,人其才。陛下真是让老臣佩服啊!”李靖仰天长叹道:“你去将奏折发出去吧!这东西也要的差不多了,我军也快要分开行事了。” “孩儿这就派人将奏章送回长安。”李德奖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李靖虽然征战多年,但是声势都没有这次显的庞大,让李德奖这个初次随军的人也感到了一丝兴奋。 第二百二十九回 胜州城下 第二百二十九回胜州城下 “胜州城是何人防守?”大军开动,长安城内,宣室之内,卢照辞面色忧愁,大殿内走来走去,他一边,豫章公主卢姗姗一边正玩弄这小玩具,倒也十分的悠闲自,小小年纪又如何知道自己父皇此刻又想着什么。 “回陛下的话,胜州刺史正是范兴,长史为赵恭存。”岑文本想了想才说道。 “胜州虽然危旦夕,但是颉利和突利只是想着接这次机会,消灭我军的主力部队而已。”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虽然与大将军有了计议,但是如今朕怕的却是胜州城内的事情。范兴此人胆大妄为,朕就怕他贸然行动啊!若真是如此,不但大军虚耗,重要的是大将军的计策恐怕也就失策了。” “应该不会吧!”长孙无忌双眼睁的老大,这个范兴可是他举荐的,当初因为三原之事,被贬过一次,后来被任命为胜州刺史,专门为了抵御突厥。刺史与将军不同,刺史有守土之责,一旦胜州丢失,恐怕他范兴再怎么有能耐,都会遭到朝廷的责难的。到时候,就是他长孙无忌也保不了他。 “这可说不定。”崔仁师冷笑道:“范兴此人办事极为胆大,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长孙兄,别忘记了,当初还是他连累你的。此人喜欢自作聪明,或许真的能主动放弃胜州。若真是如此,恐怕这次不但胜州不保,我军的计划都不能实施了。”长孙无忌闻言嘴角一阵抽动,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恭存此人臣曾经见过,此人忠于职守,不会擅离的,有他,想必范兴等人也会安心死守胜州的。陛下不必担心。”岑文本出言道。 “也只有如此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胜州城乃就是黄河南岸,就那个巨大的几字之下,胜州虽然处边塞,但是也是河套之地,土地肥沃,塞上粮仓之称,是养马的好地方,范兴到这里,虽然是贬官,但是这里能好的让他发挥才能,也算是一个上等的地方。胜州长史赵恭存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虽然他也是世家出身,但是为人甚是谦逊,并没有因为范兴的寒族身份而有丝毫的怠慢,这如今的政治环境,也是相当奇特。所以两人配合相得益彰,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居然成了至交好友,倒是让人惊讶。 “赵兄,下官总是感觉对方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胜州城墙上,范兴一声浅红色的官袍,丑陋的脸孔上满是风霜之色。他身边的赵恭存却是面色俊朗,虽然人过中年,但是仍然是魅力不凡,到底是世家所出,风采不俗。 “大人的意思是?”赵恭存的声音比较柔和,平稳至极,根本就感觉不出其内心是想着什么,若是把他一比的话,也只有大唐的首辅大臣岑文本了。他身上,多是能寻找到一丝岑文本的影子。 “我胜州兵马不过五千人,虽然地处边塞,也很是骁勇的,但是若是想抵挡外面十万大军却是不可能的,顶多一天而下,但是对方却城下围了数日之久,是围而不攻,这其中必然是透露着一丝诡异。”范兴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您是说,突利故意围住胜州,其终的目的却不胜州?”赵恭存淡淡的说道:“他是想借胜州来促使陛下派出援军来,其终的目标是对付援军的?” “不错。”范兴点了点头,道:“对方数日按兵不动,一个小小的胜州值得他们如此吗?如此一来,就只有这样的一个解释了对方目的就是朝廷的援军之上。他们这是想取得为重大的成果啊!不行,绝对不能然朝廷的援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否则,这胜州失陷是小,朝廷的援军中计是大啊!” “大人能想出这其中的道理来,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必定也能看出这其中的道理,想必这个时候,朝廷已经有了决断,大人不必着急就是了。”赵恭存赶紧解释道:“你我为胜州官员,当应该有守土之责,只要收住了胜州,自然是大功一件。剩下之事自然是有陛下做主。若是你我妄自行动,到时候,不但会丢失了胜州,重要的是,恐怕会坏了陛下的大事。我等不过是局中的小棋子,根本不能左右大局,而且这主动权并不是掌握我们手中,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有这样,才能好的应对危局。” “陛下和诸位大臣远长安,如何知道胜州发生的一切,他们现能知道的就是胜州已经被围困。当今天子仁德爱民,是不会放弃胜州的子民的,如此一来,派出救兵也是可能的事情,无论救兵是多少,都会落入颉利的算计之中,对面真的有十万大军吗?我看不止,看看,他们早晨的炊烟燃起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可见对方的大军根本不止十万。或许,这次根本不是突利城下,甚至连颉利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也敢了过来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朝是有多少的军队,对方就能吃掉多少的军队。这些年来,陛下和诸位大人日夜辛苦,为了对付颉利大军,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不能因为我胜州一地,就破坏了这种大好局面。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范兴日后如何面见陛下。” “听说陛下有锦衣卫,这些人可都是弄情报的高手啊!或许这个时候,胜州的一切都已经送到陛下的书案上也说不定了呢!”赵恭存还是劝说道。 “这些人自知道窥探他人**,都是一些十足的小人,如何知道军国大事。陛下将军国大事托付给这些人简直就是昏庸。”范兴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人,慎言。”赵恭存面色一变,赶紧阻止道:“锦衣卫耳目遍布朝廷内外,胜州城内或许就有,还是小心点为妙。” “怕什么。”范兴冷哼道:“如今我胜州是危旦夕,我范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朝廷的大军,一旦朝廷的大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那才是可怕的。” “这个?”赵恭存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范兴了。 “大人,城下有一人自称是锦衣卫百户有要事求见。”这个时候,有一个亲兵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锦衣卫百户!”赵恭存双眼一亮,顿时赶紧说道:“请他过来。”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去请那锦衣卫百户不提。 “大人,这锦衣卫必然是送来了朝廷的重要消息。”赵恭存满面欣喜之色,说道:“或许陛下已经做了决定也说不准。” “那就见见吧!”范兴冷哼道:“我倒要看看,这锦衣卫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末将锦衣卫百户范同见过两位大人。”进来的是一位普通男子,见他一身皮袍,面色沧桑而黝黑,皮肤皴裂,若非是个中原人模样,腰间还有一块铁牌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了。 “你有什么事情见本官。”虽然是同姓,但是范兴显然不想攀这个交情,而是冷哼哼的说道:“若是我胜州城内的每个官员的**就不必说了。”言语之中甚是蔑视锦衣卫。 “呵呵,使君误会了。末将这次来是想告诉两位大人,其一,外面的大军实际上有四十万之众,并非两位大人所见的十万,除掉突利大军之外,还有颉利的阿史那部族骑兵三十万人,其实上颉利自己也已经秘密渡河,留云中一线的,不过是数万大军而已,是用来迷惑我军的,其二,朝廷已经出兵五十万,由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等二十多位将军统领,准备前来与颉利大战。”范同并没有因为范兴的态度而有什么的异样之色来。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范兴脸色微微一动,轻蔑之色却是少了不少,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他自己得到的结论仅仅是猜测而已,但是眼前之人所说的,显然比他要详细的多,不由的让他一阵好奇。 “呵呵,我胜州、云中一线的兄弟深入草原得到的,为此,已经有三十名兄弟丧生了。才得到颉利大军的真正目标所。具体的情报已经转呈给了大将军,想必大将军已经有决断。”范同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之色来。 “是本官失言了。”范兴面色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略带歉意的看来一眼范同,道:“说起来,五百年前,你我还是一家人,今日多谢了。” “哈哈,小人不过是走街串巷的皮货商人,当不得与大人同宗之说。”范同脸上现出一丝谦卑之色,却是婉拒了范兴送来的阶梯,让范兴心中不由的一阵暗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大人,既然朝廷派来了五十万大军,而且是由大将军亲自领兵,足见朝廷这次决心之大,恐怕不是想救援胜州这么简单了。”赵恭存脸上了露出一丝喜色。笑呵呵的说道:“弄不好,陛下这次是想与颉利决战了。” “陛下可知道胜州之事?”范兴又转首问范同说道。 “陛下离我等太远,不是末将能接触到的。”范同笑道:“不过这种情报,都是一式两份,一份传与大将军,一份传与统领大人,想必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 “想来,卢青云也是不敢隐瞒这种事情的。”范兴冷哼道:“不知道陛下知道这里有颉利大军四十万这里。我军虽然是人数上占了上风,但是实际上,若是与颉利骑兵野战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对方。” “不错,使君所言甚是,就是战胜了,恐怕也是惨胜,我朝恐怕数年都缓不过气来。”赵恭存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就算我军是惨胜,那颉利大军也是占不到便宜的,起码也会死伤一半的,我朝地大物博,真的说起来,还是我军占了便宜。大人,看来,颉利是想以胜州作为诱饵,来吸引陛下的援军,利用我军不知道胜州城下的情况,以对我军进行包围,突袭,以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但是陛下与朝中大臣也是将计就计,同样是以胜州来吸引颉利大军的力量,达到一股击溃对方,或者重创对方的目的。” “这样一来,胜州的百姓可就不妙了,一旦对方知晓陛下的计划的话,恐怕就会对胜州加以疯狂的进攻,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胜州的百姓就会死伤无数。这是我等无能啊!”范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忧色来。 “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牺牲胜州来换取日后的长久平安,还是值得的。”赵恭存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之色来,道:“如今我军可是要做好防守的准备了,发动全城的百姓,告诉他们陛下已经派遣了援军前来支援,想必能使的胜州支撑的久一点。”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范兴黯然得点了点头道:“赵兄,如此这安民之事就交给赵兄你了。我自去带领驻军收住城池。” “使君但请放心,下官必定好好的配合好大人。”赵恭存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大人还是能拖就能拖。”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范兴点了点头。 胜州城外,突利大营之中,左右都尉、左右当户都云集大帐之中,那突利面色阴霾,不过数年时间,他的实力已经缩水了大半,虽然仍然是二汗,但是权力是被消弱了不少。连手下的士兵也只有十万人,这次奉命南下,他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对于颉利的命令他是不敢不听的,为重要的是,他的背后,还有颉利的三十万骑兵,正虎视眈眈。这支骑兵不但是用来进攻唐朝的,为重要的是,一定的时候,他也是能用来进攻自己的。这让突利不得不小心翼翼。不过幸好的是,颉利显然是另有算计,大军也仅仅是围住胜州城,而不是要强攻胜州城。 “大唐卢照辞已经派了五十万大军前来,就是为了救援眼前的胜州,领军的大将军是李靖,他的副将是徐世绩。”突利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卢照辞是想和我大战一场了。他的是五十万大军我虽然不怕,但是我怕的是来自背后的进攻。可汗到时候肯定是想借着李靖的手来消弱我等的力量。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这一仗该怎么打!怎么样不被可汗抓住把柄。” “不错,我们可不同可汗,那可汗占据了肥美的草场,入冬的草料充足,牛羊都冻不死,族中的人员也不会被饿死或者是被冻死,不要靠中原人照样能生存,可是我们却是不同,不但草场不肥沃,有的时候,还要与中原人交易,对于中原,可不能杀的太狠了。”左都尉脸上现出所以愤懑之色。 突利点了点头,这些年来,颉利的实力是涨了不少,但是同样,他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草原是他的高压下才统一起来,只要颉利这一仗打输了,或者甚至战死了,草原再次会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来。 “恐怕过不了多久,可汗就要命令我们进攻胜州了,这一旦让胜州城的百姓知道大唐的援军来了,还不是会拼死抵抗啊!这样一来,我军就有可能死伤无数啊!到时候,一旦颉利要命我们为先锋,进攻李靖,那该如何是好。属下可是听说,大唐朝能打的人,除掉卢照辞就是李靖了。他曾经消灭了中原上的不少诸侯,和他打,恐怕我们要损失惨重啊!”左当户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 “我们草原人乃是太阳神之后,苍狼白鹿孕育的子孙,岂会害怕唐朝的那些羔羊?”这个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之声来。 “执失思力?”突利面色一变,冷哼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你来做什么?”右当户冷哼道:“这里可是不欢迎你的。” “哼,我乃是奉大汗之命而来,难道你想阻拦吗?”执失思力冷笑道:“二汗,你的手下想阻拦大汗的传令使者,你看怎么办!” “说吧,大汗让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命令要下达?”突利并没有理会执失思力的叫嚷声,而是神情冰冷,双目中隐现一股杀机,看的执失思力面色微微一变。 “唐朝李靖的大军即将到来,这就说明卢照辞已经上当了,但是胜州城下却不见有喊杀声,这是不行的,容易让人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来。大汗决定明日进攻胜州,以二汗为前锋,进攻胜州,但是绝对不能攻下胜州。”执失思力说完之后,不敢望着突利那杀人的眼睛,赶紧狼狈而走。 “又是来这一套。”突利恶狠狠的将手中的银碗砸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回 博弈 第二百三十回博弈 “二汗,如今该如何是好?”左都尉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愤恨来,这个颉利就喜欢玩借刀杀人的把戏,这招明显是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自己等人。但是却又不得不认真应付,毕竟大军的背后,是颉利的数十万大军,只要一个冲锋,或者关键的时刻,就能置自己等人与死地。而云中一线的大军离突利部族近,此刻突利大军全军出动,部族中多为老弱,驻扎云中一线的虎狼之师可不是好惹的,对方杀起汉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起自己人来,也同样是如同切菜砍瓜一样,干净利。 “还能怎么办!那就进攻就是了,声势要弄的大一点。”突利双眼一睁,一丝杀气蓬勃而出,冷哼哼的说道。 “是!明日末将就让那些兔崽子们见见我突厥 大军的厉害。”左当户笑呵呵的说道。 “蠢材,二汗说让声势弄大一点,那就是声势而已,颉利明显着是想着消耗我们的力量,然后吞并我们,我们要是猛攻胜州,到时候不但完成不了大汗的计划,有可能将我们的一点家当都丢着胜州城下了。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是,末将明天就让大汗看看我军的威风。”左都尉哈哈大笑道。突利也点了点头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怕被颉利所收买。这些人办事,他自然是放心了。 次日,天色刚明,就听见胜州城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却见漫山遍野的都是突厥大军,张弓搭箭,一起攻了上来,一副今日就要强攻下胜州的架势。 “突利已经开始进攻了。”范兴立城头之上,脸上现出一丝凝重来,虽然他来胜州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到底是第一次遇见突厥人进攻,心中也很是忐忑不安。 “不必担心,他们是佯攻,甚至是做戏给被人看的。”赵恭存淡淡的说道:“听说突利和颉利不和,颉利这些年来纵横草原,不断的攻打其他部族,突利部族也被他们欺压,这突利又岂会颉利卖命,这种情况大概只是为了迷惑颉利而已。我们只要小心防守,与对方做个样子就可以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大将军的救援大军到了,颉利这才着急了,所以逼迫着突利起兵攻打胜州,一方面是引诱大将军快速的行军,另一方面,也是消耗突利大军的力量。行的是一石二鸟之计。突利也是一个明白人,能颉利的屡次进攻之下,能保证自己的部族不被颉利所吞并,这种事情,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的,所以他是不会进攻的那么狠的,让手下人小心防御就行了。”赵恭存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缘故。 那范兴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若是能挨过这一仗,本官就向陛下上书,边境屯田,不断的修建坞堡,使我朝的边境线不断地向北迁移,不断地蚕食草原领土。” “这可是一个耗费相当庞大的工程啊!所耗费的时间起码也是十年之久,而所耗费的银钱却是多了。陛下恐怕是不会考虑的。”赵恭存摇了摇头道。 “来了!举盾!”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阵呼啸声而起,一阵箭雨破空而出,就朝城墙上飞落下来,范兴再也不顾不得说话了,赶紧指挥着胜州的将士们举起盾牌,挡住空中落下来。虽然对方也许是做戏,但是不管怎么样,弓箭是不长眼睛的,该杀人的时候还是会杀人的。弄不好,连范兴都有可能被这不长眼睛的弓箭所射杀都有可能。 “砰砰!”就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动的耳朵都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那范兴等人面色一阵惨白。 “突厥人的骑射果真是不凡。”范兴望着倒血泊中的大唐士兵说道。这些人被利箭当场射死,有的是因为自己的防护不周到,但是有的人手上所执的乃是木盾,但是仍然是有的利箭射穿木盾,射入人体,造成大出血而死亡的。 “对方若是这样不断的以弓箭来进攻的话,恐怕我军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赵恭存面色也是一阵苍白。他虽然是智者,但是绝对的实力面前,有的时候就是智者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是啊,这样下去,就算突利是做个样子,恐怕我们也支撑了多少时间了。”范兴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说道:“对方的实力如此强盛,不知道大将军的计划能不能实现。若是不能实现,那我军恐怕就损失惨重了。” “大将军号称我大唐的军神,既然他能起大军五十万,想必是有绝对的把握。范兄,你我只要忠于职守就行了,大不了,就是被突利的大军抓大,一起挨上一刀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不能这么讲。你我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陛下远长安,就算有锦衣卫传递消息,有的时候,也并不一定了解这胜州的情况。战场之上,情况变化万端,笔下有如何能决断的起来。”范兴摇了摇头道:“赵兄,你说,若是大将军一旦知道这胜州陷落的话,他还会不会有与突厥决战的想法?” “你我都不是大将军,如何知道大将军的想法呢?”赵恭存笑道:“你我唯有自己的力量,将胜州守住就是了。” “进攻!”城下传来左都尉的怒吼之声。那些突厥士兵也抬着简易的攻城梯,开始攻城。而城墙上的范兴等人也是拼死抵抗。双方开始城头上厮杀起来,战况惨烈无比。 朔州城外三十里,这里已经是靠近长城了,与胜州也不过是一河之隔而已,地图上看起来,与云中、胜州、刚好成一个等腰三角形。李靖的中军大帐也是立这里。 “报!大将军,突利大军正猛攻胜州,胜州城危旦夕。” “报大将军,突利大军漫山遍野,正四门攻打胜州。” …… 一封封急报快速的传到李靖的中军大帐中。大帐之中,众将云集,各个都观看这摆大帐中间的胜州模型,心中仔细盘算着这一仗该如何是打。 “懋功!看来对方是想让我军快速渡河,那颉利恐怕是等不及了,一定要让我军钻入他的口袋之中来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他们还不知道,颉利大军的意图早就被我军掌握了。” “是啊,如此就看大将军如何调遣了。”徐世绩也点了点头,如今这五十大军中,行军总管就有二十五之多,几乎囊括了大唐所有的高级将领。虽然大唐的军事力量和突厥有着明显的差距,但是若是打了败仗,恐怕也是不好向朝廷交代的。 “懋功,给你五万骑兵,去云中,你看怎么样?”李靖望着徐世绩问道。 “大帅既然有了定夺,末将领命就是了。”徐世绩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将军,末将担心的还是你啊!五十万大军被大将军握手中,对面的敌人恐怕也是很狡猾的,一旦与我军相持,朝廷之中的那些人恐怕就不安分了。大将军的压力可是很大的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靖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老夫一直不深入朝廷事务,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太子也逐渐长大,朝廷的争斗也很是激烈,但是陛下却又没有办法,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但是到底只是一个人,所实行的政又必须依靠那些大臣们才能实行,大臣私下结党已经是必然的事实,看看,如今朝廷之上,尚书仆射崔仁师所代表的是太子一党,侍中封德彝、陈叔达所代表的是蜀王一党,司空长孙无忌所代表的是越王卢承烈一党,还有宗室诸郡王代表的荆王卢承嗣一党。这让我们夹其中很为难啊!” “听说尚书仆射岑文本也暗中支持蜀王?”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李靖扫了徐世绩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当年曾告诫我等说,军人只管行军打仗就可以了。可是,陛下的例子却是告诉那些皇子们,没有军队,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是不可能染指皇位的。懋功,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 “只要大将军没有说话,谁敢说话。”徐世绩轻轻的说道:“其实陛下也是一个明白人,看看,如今的太子之位不是稳稳当当的吗?” “那是因为时候未到。看吧!或许从这一仗就开始了。”李靖叹了口气道:“看见对面的胜州城了吗?哎,有的时候,心中也是很矛盾的。” 徐世绩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李靖心中的意思,五十万大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不可能将这五十万大军一起投入到战场上去,为重要的是,大唐骑兵缺少,以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情,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而已,突厥承受不住,自己这方也是承受不住的。如果这个时候,胜州城被攻破,那事情一切都好解决了,有了这个缓冲,足够的是大唐积累多的实力。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不可能如此简单了。 “末将听说陛下亲自练了一支精兵?”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李靖并没有欺瞒徐世绩,淡淡的说道:“那只精兵人数不过是五千人,掌握凉王殿下手中,十分威武,也是对付骑兵的上等利器,但是陛下这个时候显然是不想与突厥决战,所以这只军队仍然是长安,没有带过来。”徐世绩点了点头,心中却好奇无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队,居然保密到这种地步。若非他负责总参谋部,平日里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笔巨大的银钱流动不知道去了何方,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否则话,恐怕就是他也不会明白这其中居然真的有这么一支强悍而又神秘的军队正组建中。 “将军,末将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派一支军队进入胜州,这样一来,不但能加强胜州的防御,为重要的是,能坚定胜州士兵的防守信心。那颉利既然要算计我军,对这只小部队,必定不加以防备,他还准备我军主力落入对方的包围呢!所以末将以为,派出这样的一支队伍是相当可行的。”这个时候,秦勇的声音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派一支军队入胜州?”李靖和徐世绩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这个想法却很是冒险,这也算是孤军深入了,一旦对方对这只孤军发起进攻的话,这只孤军恐怕只有覆灭的一途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胜州城飞鸟难渡,内外消息不通,胜州守军本就稀少,就算对方佯攻的话,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派出这样的一支队伍也是必要的。为重要的是,能城中埋伏一支生力军,可以使的双方大战的时候,能够关键的时候,有一支精兵从对方的背后冲出,以达到击垮对方的目的。 “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领军进入胜州城内,危险性极大,弄不好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秦郎,你可想过了?”徐世绩惊讶的问道。 “末将愿意当此重任。”秦勇想也没想的就说道。 “末将也愿意前往。”帐下又有一人说道。李靖望了过去,却见独孤彦云,原来是李世民麾下大将军,独孤修德流亡外,如今的独孤家就是靠独孤谨和独孤彦云支撑着。其兄长独孤谨河东任刺史。 “独孤将军若是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李靖想了想,又说道:“你二人要是去的话,本帅给你们一万精兵,若是对方出兵阻拦的话,那就退回来,若是不阻拦的话,就进城与范兴回合,由秦勇将军接管胜州的防御。到时候,可以再关键的时候,出城击敌。” “末将领命。”秦勇和合独孤彦云赶紧应道,两人都是都是年轻人,否则的话,也不会接下这个相当危险地差事。 第二百三十一回 六亲不认 第二百三十一回六亲不认 “大将军,这二人前去,这有个万一,要知道秦勇可是陛下的心腹爱将啊!三十名弟子之中。--甘冲被陛下亲手赐死,陛下心中本来就已经给不好受了,这万一要是有个危险什么,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徐世绩望着隆隆而走的一万大军,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担心来。 “你虽然像我,生性谨慎,但是有的时候,这谨慎过了头也是不好的。”李靖看了看徐世绩一眼,脸上露出宽慰之色来,说道:“陛下虽然很爱护秦勇,但是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弟子建功立业,将军征战疆场,当马革裹尸,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将军不应该老死病榻之上,就算秦勇将军这次战死胜州城下,陛下虽然很是伤心,但是心中却是高兴的。放心吧!”徐世绩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李靖言语之中有点教训自己的意味而感到生气,李靖不但战功卓著,为重要的是,他是一位长者,一个能让人敬服的长者。 “这次,你去云中,一切要小心行事,依照你的才能,这云中的突厥大军是不够你杀的,但是主要是突利的部族,你自己好生把握就是了。突利部族不能灭亡,实力也不能减少许多,毕竟关键的时候,还要靠他来牵制颉利。”李靖吩咐道。 “大将军放心,末将明白。”徐世绩点了点头。 次日,徐世绩的五万大军也缓缓的离开了大营,径自朝云中而去,而李靖的大军也朝胜州开拔而去。 胜州城下,颉利的大帐并不十分的明显,不但颜色并不是当初的可汗牙帐,就是其大小也是与普通的将领差不多。所以诸多突厥部落首领、将领、贵族等等聚集一起的时候,大帐内顿时显得很是拥挤。 “李靖来了。”颉利可汗双目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大军五十万,卢照辞的胆子可是真大啊,一口气就下了五十万之众,恐怕不是想救援胜州这么简单啊!他就是想和我们决战的。他是想凭借他的优势兵力,吃掉突利二汗的十万大军啊!” “就他五十万大军就想吃掉我的十万大军?他卢照辞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突利不屑的说道:“我十万骑兵就算打不过李靖,但是想走还是很容易的,他能吃的掉我的十万大军?” “哼,十万大军,只要将黄河渡口一拦截,你想逃也逃不掉的。”颉利可汗冷哼道:“前不久,我军曾击杀了几名探子,卢照辞的麾下有锦衣卫这样的强大的情报组织,我是担心,卢照辞是不是知道胜州城下并不是十万大军,而是四十万大军。” “大汗,卢照辞也没有这么厉害吧!”执失思力毫不意的说道:“他若是这么厉害的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的四十万铁骑足够可以将他们践踏成粉碎。” “若是单独仅仅是救援胜州的话,只要十万大军就足够让二汗退兵,这次卢照辞居然派遣了南朝能打的将军李靖,率领的是五十万大军,丝毫不理会胜州城的安危,缓缓行军,到如今才到胜州城下,这已经说明一定的问题了,听说卢照辞此人甚是奸诈,弄不好,这就是一个计策,专门对付我军的。”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但是大帐内却是传的很远,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草原之上,若是论权谋之道,这个颉利可汗能排第一,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契苾何力却是排第一,加上自己又是部族首领,颉利对他的猜忌,甚至远突利之上。 “契苾何力的话很是有理,看来卢照辞已经发现到我军的意图了。”颉利可汗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以胜州为诱饵,以吸引大唐部分兵力,然后消灭这支力量,以达到蚕食大唐的国力,这就是颉利的想法,只可惜的是,眼下开来,自己的目的恐怕是不可能达成的了。如今契苾何力这么一说好像是驳斥自己当初的决定一般,这让颉利可汗很是恼火。 “大汗,约有万余唐军驻军十里之外,正停驻休息,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冲阵了。”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有一万大军?可知道是何人领军?可是李靖亲自领军?”颉利可汗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回大汗的话,是一个姓秦将军,并非是李靖亲自前来。”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是亲一色的骑兵。” “骑兵?”颉利可汗心中一动。 “大汗,不如待我去灭了他们。”众将望了过去,却见正是突利。 “不用。让我想想。”颉利可汗站起身来,大帐内走来走去,摇了摇头道:“李靖看来是想试探我军一下,看看我军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这一万大军若是大也不大,小也不小,是骑兵,入了城内,或许能增加一下防守能力,若是战场上,面对我军的四十万大军,所起的作用却是很小,对方既然以万余大军前来进攻,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所以要是想拿下这一万大军,恐怕要三倍的兵力才行。对,他是试探我啊!传命下去,放开大道,让他们进去,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放开他们,让他受点损失。” “大汗英明。”执失思力赶紧恭维道:“只要这一万人进了城,照样是瓮中之鳖,想走也走不了,生死数决定大汗的手中。大汗果真是英明。”大帐内众人纷纷以鄙视的眼神望着执失思力,这个只知道拍马屁的家伙,甘为做接力的走狗,大帐内众部族对此人甚是厌恶,但是却有不好发火的,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颉利。 “轰隆隆!”就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仿佛是地龙翻身一般,大帐内众人见状纷纷惊讶的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何人擅自出兵!”颉利可汗面色一变,冷哼哼的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兵者,国之大事也!颉利可汗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有人贸然出兵,不但是对他计划的破坏,重要的是对颉利权威的挑战。 “大汗,不好了,雅尔斤将军率领大军出击了。”这个时候又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说道。 “雅尔斤将军?”颉利可汗面色一变,扫了众人一眼,却见众将脸上都露出异样的表情来,一见颉利面色阴冷,顿时各个的都将脑袋低了下来,脸上的各种表情,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颉利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让雅尔斤将军回来。”颉利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这…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飞奔出去,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气氛甚是沉闷,颉利可汗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众人。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必须严加惩处,否则的话,日后这种情况就会随时发生,他们可以给自己找出各种理由来,而雅尔斤将军就是其中的好的理由。 战场之上,雅尔斤将军须发飞扬,虽然年过花甲,但是却仍然是雄壮无比,望着远处的一个万人队,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来。 “汉人就是羔羊,这样的羔羊只能是呆城墙之内,让高高的城墙来保护自己。城外,那就是我们草原人的天下。如今居然有人如此大的胆子,到城外与我们野战,不就是找死吗?”雅尔斤将军得意的哈哈大笑。 “将爷所言甚是,看看,对面的骑兵哪里是我们的对手!”身边的亲兵脸上带着一丝谄媚之色,恭维道:“将爷,您要是灭了这一万大军,可汗必定会有重赏。” “恩,重赏就不必了,将爷我喜欢就是杀人,能杀中原人是兴奋。”雅尔斤将军哈哈大笑道:“等会看看,将爷我可是宝刀不老,杀起人来也很是利的。传命三军,待会紧随本将之后,对对面的唐军发起冲锋。” “是!”众亲兵纷纷大声应道。 “将爷,将爷!”这个时候,忽然见后军之中冲出一员亲兵打扮的突厥士兵前来。 “怎么回事?”雅尔斤眉头紧皱,手中的马鞭扬了扬,冷喝道:“怎么回事?” “回将爷的话,可汗有命,让将爷马上去中军大帐,可汗有话要说,让将爷放过这对唐军。”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将颉利的命令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让将爷我放过这对唐军?我手下的儿郎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眼看这马上就要击溃这股唐军了,这个时候让我放过他们,哼!回去告诉可汗,待我击垮了这股唐军之后,再去中军大帐。这事他们先议着,回头告诉我一声就是了。”雅尔斤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别忘了。我是他叔,当初他骑马的时候,还是我托着他的屁股蛋子推上马的。去吧!”雅尔斤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是!”传令兵不敢怠慢,只得朝中军大帐回话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回 阵斩雅尔斤 第二百三十二回阵斩雅尔斤 “秦将军,如今如何是好?”对面数百步之外,秦勇和独孤彦云面色凝重,没想到对方真的并前来拦截,为重要的是,对方显然是个冒失鬼,自己大军刚刚出现,对方的大军就已经出现自己的视线之内了。如今摆两人之前,实际上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进攻。原本李靖的吩咐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对方已经杀上来了,想走的话,恐怕损失会加的惨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进攻,击败眼前的对手,这样,或许还能从容撤退。 “独孤将军,你先走吧!这里有本将就可以了。”却见秦勇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恐惧之色来,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突厥人呢!当初我大将军面前请下军令来,就是为了提前见识一下突厥军,没想到,这个愿望真的让我实现了。看来,回头对祖郎他们说上一说,恐怕得让他们羡慕一阵子了。” “秦郎乃是陛下的弟子,都甘于充当先锋之任,我独孤彦云好歹也是世家之后,想我独孤家自从跟随文皇帝到当今陛下,我独孤家的祖坟之中,已经埋下了四十八个男丁,他们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埋葬的仅仅是一声盔甲,或者平常所用的刀剑,这些人都是死战场之上,无论战况怎么恶化,无论敌人是有多少,但是他们都是冲锋前,奋战疆场,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是苟且偷生的人物。哪怕是死,他们也是面向前方,无所畏惧的。到如今也只剩下三个男丁了,我的兄长做了河东刺史,如今有机会上战场的也只有我独孤彦云而与,我独孤彦云若是此刻逃走了,不但要面对军法的制裁,为重要的是,回到长安之后,恐怕都不敢进家门了。秦将军,你虽然是陛下的弟子,但是我独孤彦云也是不会比你差的。你虽然为主将,但是我也是副将,岂能抛弃你而独自逃生。何况,将军你就确定,对方能杀的了我独孤彦云吗?你也太小瞧了我独孤彦云的武艺了。” “好,既然独孤将军如此言语,我秦勇就不客气了。”秦勇闻言双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敬佩之色。这些世家大族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无能的,起码这个独孤家族还是有点血性的,到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后退,难怪虽然人口稀少,但是关陇世家之中,地位却不见有任何的下降,这大概就是靠这种血性支撑起来的吧! “狭路相逢勇者胜!”独孤彦云一声大吼,就见身后的万余骑兵纷纷发出一声大吼,声震寰宇,整个胜州城都被惊动了。 “拔刀!”秦勇双眼一亮,虎目生威,手中的长刀取手中,刀身狭长,寒光闪闪,闪烁着森冷的气息,只见他背后,万余柄长刀都取了出来,瞬间胜州城墙都被这阵刀光所惊呆来。纷纷望着那一片雪亮之处。此刀刀身巨大厚重,略带弧形,刀尖脊线凸出,呈十字形,十分利于劈砍,这是卢照辞根据十九世纪德国骑兵的战刀模式制造而成的,简单、精良、巨型、彪悍,十分有利于劈砍,是十九世纪骑兵战刀中翘楚。不过如今是被任命为披风刀,乃是众多唐刀中的一种。当年卢照辞曾有幸见过一柄,确实十分的厉害,不俄国的恰西克之下,与华夏抗日时期著名将军彭雪枫所制造的战刀相媲美。步兵有陌刀,骑兵当然是用披风刀,这些都是成为大唐的制式军备了。不过,这个披风刀有个特点,那就是刀身过长,比容易抽出来,所以战前,将士们都提前将战刀拔出,这样不但免的到时候因为战刀拔出来而丢了性命,为重要的是,这样也能增加己军的气势威风。 “哈哈,看看,绵羊们敢狼群面前摆弄刀枪,真是可笑。”雅尔斤看的分明,心中虽然惊讶,但是多的是蔑视。就算对方气势威武也是一样,他看来,南朝的骑兵就是骑着马的步兵,其技术、战术都是不能和突厥骑兵相提并论的,何况机房己方兵力远对方之上,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失败。 “进攻!”这个时候,就见对方的马速渐渐的加速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大地为之颤动,烟尘席卷云霄,天空为之变色,乌云之中,又有雪白的一片,刀光横扫,所向披靡,雪白的匹练连成一片,朝突厥大军席卷而来。 “迎上去,杀!”雅尔斤见状,老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狰狞之色来,手中的弯刀顿时抽了出来,也迎了上去。 “砰!”百余步距离战马的带动下,也不过瞬间就赶到,双方尚未厮杀起来,就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两军的战马冲锋时期带起了巨大的惯性,骑战马上的将士们还没有厮杀,就被巨大的惯性撞落马下,很快就被后面冲锋而来的战马践踏成粉碎。 “杀!”战场之上瞬间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哪里还能分出你我来,若非双方的装束不相同,砍起来很是方便。 “死来!”秦勇手执战刀,面色凶横,狠狠的将眼前的突厥士兵砍成了两段,双手却是不停,左砍右劈,不到片刻,居然周围被他杀的无人敢接近。 “哈哈,看将爷的手段。”这个时候,却见前面不远处,一个银须飞扬的老头,手执金色弯刀,砍的甚是厉害,身上的战袍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他手中了。秦勇看的怒火冲天,三尸神气的暴跳如雷,一声大吼道:“贼头,吃我一刀。” “哈哈,你能奈我何!”雅尔斤将军一见秦勇,顿时双眼一亮,看秦勇的装束,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将领,雅尔斤征战一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如今你让他去杀那些底层的士兵,他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有杀了对方的大将,才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兴奋。虽然秦勇看上去很是健壮,但是雅尔斤根本不乎,战场上,勇猛者不及起诉,他雅尔斤年轻的时候也是勇猛之士,虽然年老了,但是两三个契丹勇士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见到秦勇上前,他不但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是奋勇上前。他准备将对将,兵对兵的厮杀。 “碰!”秦勇双目血红,面不改色。当初浅水原的时候,卢照辞和卢照英兄弟二人,对那三十名弟子进行操练,交他们打熬力气,早就将他们一一都训练成了勇猛之士。而秦勇终日沉默寡言,对女色、权力等等都看不怎么重,唯有武艺和兵法才是他注重的,这也他能卢照辞三十名弟子中排名首位的原因之一。 “呀!这厮好大的力气啊!”两刀相击,顿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雅尔斤将军顿时感觉虎口一阵剧痛,望着秦勇那面不改色的面容,顿时面色一阵大变,心中陡然一惊,暗想道:“没想到唐朝居然也有如此力量的猛将,这下可是托大了。得想个办法才行,否则,今日可就不妙了。哎,难道本将爷真的老了不成?” “再来!”秦勇面色冰冷,虽然他心中也是感到惊讶无比,对方一个老头子居然也有如此力量,若非是他的话,其他的人恐怕还真有可能被他所趁呢!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手上却不见有任何迟疑的模样,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击了下去,却是没有任何的花巧,显然是想着凭着自己强悍的力量以及年轻的体质,和对方进行硬拼。 “报,可汗,雅尔斤将军不听劝告,已经和唐军战成一团了。”这个时候,突厥牙帐之中,亲兵跪地上报道。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颉利可汗见状,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地下众人一眼,却见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来,面色好了不少,大帐中原本凝重的气氛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突厥的贵族们也开始交头接耳的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颉利看起来相当的刺眼。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那叔叔造成的。没有处置雅尔斤之前,他是没有办法处置这些人的。谁让这雅尔斤是他叔叔呢,谁让雅尔斤首先违抗了军令呢! “大汗,那李靖生性谨慎,这次他既然让人前来支援胜州,说明此人必定个厉害角色,大唐内部,姓秦的人,一个叫秦琼,另一个叫做秦勇,一个善使双锏,一个使的是长枪,都是厉害之人,将爷虽然很是厉害,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若对方真是这两个人的话,恐怕将爷是得不到好处啊!我以为,还是领兵去看看的好,一旦雅尔斤将军有所失,那可就不好了。大汗,末将愿领兵前去查看一番。” “你去?也好。”颉利可汗想了想,道:“去看看也好。” “是!”突利拱了拱手,赶紧领着自己的手下出了牙帐。 “大汗,不好了,不好了,雅尔斤将军被唐将亲手斩杀!”片刻之后,就见一个亲兵满脸惊慌的前来报道。 “什么,雅尔斤被杀了?”颉利忽然面色一变,大喝道:“不好!”话音一落,就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不由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冷哼了一声。 第二百三十三回 胜州失陷 (一) 第二百三十三回胜州失陷(一) “可汗,末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秦勇他们进去了。”这个时候,就见大帐一卷,突利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好!”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双目中杀机隐现。此一时彼一时,随着雅尔斤将军的出战,突厥大军的实力已经数暴露对方之下,而突厥大军的阴谋也暴露无疑,突厥大军只能由突袭包围,改成大军决战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当机立断,将秦勇这支队伍歼灭大营之外,以消弱李靖大军的实力,或者一口气将胜州攻破,然后与李靖对阵城下,可是突利这个时候偏偏将秦勇的万余大军放了进城去,使的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转变,起码胜州城内已经不是不堪一击了,为重要的是,胜州城内,还有一支万余大军,这股力量随时危及着突厥大军的后翼。一旦当颉利和李靖对阵的时候,谁知道这支军队会什么时候突然从城内冲了来。这一切都是突利所造成的。 突利不知道这其中得厉害关系吗?不是,显然不是。颉利可汗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潜的对手。军事才能也是很可以的,毕竟是阿史那家族中的一员,耳濡目染,对骑兵攻略有着天生的指挥才能。他岂会不知道放秦勇大军入城后的危机,他是故意如此,不断的为自己制造麻烦,但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谁让自己一开始下了一道命令呢!现只能将苦水望肚子里吞了。不过,今日你算计我一道,我岂会放过你。 “今日已经放了秦勇进了胜州,我军的实力已经暴露无疑了。”颉利脸色突转,哈哈大笑道:“性,我军就由暗转明,就与李靖大军进行决战,五十万大军,若是能击败李靖,这中的花花江山也就为我所有了。突利,你为先锋,契苾何力,你为右翼,勃帖,你为后翼,执失思力,你为左翼,本可汗自为中军,要会会这个李靖,看他有什么厉害之处。” “是!”突利面色微微一变,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同是阿史那家族的人,但是如今对方乃是大汗,而自己却是一个二汗,地位决定着一切,对方掌控着阿史那家族的绝大部分的力量,而自己却是能俯首听命,明明知道对方又想着算计自己,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按照对方的要求来走,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先锋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事情都是抢,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虽然己军已经渡过了黄河,这遇水搭桥、逢山开路的事情都是小事,但是重要的是,先锋就必须冲锋前,直到中军到达的时候,这个先锋才是失去了作用,才被中军接管。万一要是颉利的中军迟迟不到,那他突利就要面对李靖的冲锋了。而且还不能失败,否则的话,他突利恐怕又要接受处罚了。或许丢掉多少草场,或者就是除掉多少部众等等,这些如今的草原上,那都是命根子,突利岂会答应这种事情,可是若是进攻的话,那必然自己的十万大军也会损失不少。颉利这种阴谋虽然玩过了不少,但是却是无人能反抗的。就是突利自己,心中反对,但是脸上却也无可奈何的接了下来。 “勃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后军?”待众将散帐之后,颉利可汗又留住了勃帖,玩弄着手中的银刀说道。 “大汗是想让末将监视胜州城。大汗放心,只要有勃帖,就不会让唐朝的军队从我的面前消失。”勃帖赶紧说道。 “不,不。唐朝的一万多军队,我并没有放眼前。”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我担心的是草原,卢照辞是何等的厉害,将自身的五十万大军数给了李靖,显然是想打赢这一仗,想要打赢这一仗,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简单的办法,就是使我军兵无战心,他善于使用的就是围魏救赵,派人出兵草原,击垮草原上的部落,杀掉我们士兵的亲人,使那些部族的首领们撤兵回草原。这是他常使的计策。哼哼,如此甚好,可以帮助我们将整个草原都控制手中。但是杀戮厉害,也是有漏网之鱼,你做后军,所要的做的就是,万一草原上有人逃了出来,你就将他们击杀,不要使消息泄露出去,尤其是突利的部族。哼哼,这人口没有,还可以抢,中原有的是足够的人口。他们将为我们生下高贵的阿史那部族血统。但是若是这次还不能入主中原,那随着卢照辞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恐怕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入中原了。” “大汗请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一个草原人从末将这里将消息传出去。”勃帖面色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颉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这里面有兵一万五千人,经过突利他们厮杀一阵之后,起码能让他灭掉两千人,我给你三万人马,把这个小小的胜州被拿下来。” “三万人马拿下胜州?”勃帖面色一动。 “我还给你一些人。那些沿途俘虏的汉人都交给你。你就自看着用吧!”颉利面色阴霾,冷哼道:“那卢照辞自诩爱民如子,今日就看看他手下的官员碰到这种事情该如何是好。” “可汗放心,我一定会逼降胜州的。”勃帖冷哼哼的说道。 “如此甚好。”颉利可汗满意的点了点头。 ***************************************** “禀报大将军,秦将军已经突围进入胜州城内。”黄河渡口,李靖的中军大帐之中,探马报道:“秦将军阵斩突厥大将雅尔斤,击溃敌军两万人。” “雅尔斤?此人乃是颉利可汗的叔辈,乃是颉利可汗的亲信,此人既然来了,那也就是说颉利可汗已经到来了。”李靖面色一动,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他此刻气的暴跳如雷了,原本是等着我们大军进入他的伏击圈的,这下好了,他的亲叔叔暴露了他的所。” “不错,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我们可可是每天只行十里地啊!这速度也太慢了一点吧!”程咬金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这里行军慢一点,就是为骠骑大将军争取时间。”罗士信笑呵呵的说道:“这下好了,胜州城内有兵万五,他想攻下胜州也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前面有大军数十万,后面有黄河阻拦,对方也只有和我们硬拼了。” “我等手握雄兵,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李靖面色冷峻,沉声道:“这一仗打起来必定十分的辛苦,朝廷过半的兵力都是集中这里,我等稍微有点失误的地方,就会对朝廷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些都是我们所不能承担的。决战之时,诸位都要悉心用命,不可怠慢了。” “听大将军号令。”众将心中一惊,哪里还敢放肆,赶紧大声吆喝道。 “好,传令三军,明日渡河,迎战颉利。”李靖大声喝道。 胜州城内,范兴对于秦勇的到来,自然是高兴无比,当天就命人摆下酒宴,款待众人。只有赵恭存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 “怎么,赵大人对我等到来,好像不见有任何喜色啊!”独孤彦云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将军说笑了,两位将军的到来,乃是我胜州的救命恩人,下官岂有不高兴之理。只是这胜州进来容易,出来就难了。”赵恭存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此举虽然也有增加胜州防御的心思,但是同样,颉利认为自己已经暴露目标,肯定为起重兵与大将军决战,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后方还有一个敌人的城池存,下官认为,明日,他必定会命手下的人猛攻胜州城。这样一来,胜州恐怕就不保了。” 秦勇和独孤彦云二人闻言一愣,但是很快面色又变了起来,面色极为阴沉。那独孤彦云冷哼道:“赵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有万余精兵,对方想要攻下胜州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若是这万五人马不够的话,城中多是为青壮,进攻不足,但是守城还是可以的。对方要想攻下胜州城,没有五万大军是不可能的,何况,颉利的兵马本就少于大将军,决战的时候,他还敢分出如此多的兵力来进攻胜州吗?” “突厥人与中原人不同,下官担心的是对方用的是左道手段。”赵恭存深深的叹息道。 “哈哈,赵兄,你也太过小心了。”范兴哈哈一笑,转首道:“秦将军,这守城,若是能不用城中青壮,还是不要用的好,陛下爱民如子,这百姓才是帝国的根本,若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用的好。” “也罢!就依照范大人了。”秦勇想了想笑道:“陛下曾今说过军人的剑就是为百姓的犁提供耕地的。如今我们来胜州,其主要就是为了保护胜州的,岂能让胜州的百姓去冒险。范大人的话,本将军记住了。”一边的独孤彦云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还待说话,但是却见秦勇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此方才皱了一下眉头,不说话了。 原本一顿欢迎宴会就是范兴这一番话中,失去了原本的气氛,秦勇和独孤彦云二人用过餐之后,也都纷纷告辞,回到胜州城内驿馆中居住。 “秦将军,若真的像赵恭存分析的那样,这次恐怕真的要面对对方的猛烈进攻了。”驿馆内,独孤彦云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秦勇叹了口气道:“他说的也确实有理,我们身为军人,这个时候,岂能用老百姓的性命来换取我们的性命。如今,我担心的是赵恭存,赵大人所说的话,这个人我长安武学的时候,也曾经出没终南书院里,那里面的学子曾提过此人,此人出身道家学派,崇尚的是无为之学,为重要的是,此人的智谋也是很厉害的,独孤将军,不知道你今日可曾发现了,此人与一人相似?” “何人?”独孤彦云面色一动,不由的思起来,忽然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说道:“当朝首辅岑文本岑大人?” “不错,正是岑大人。我也有此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与岑大人甚是相似。”秦勇点了点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紧张。陛下能有今日,岑大人居功甚伟,如今这里又出现了一个赵恭存,也许此人的军事才华比不上你我,但是有一点,恐怕是你我拍马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对人心的把握,和岑大人一样,对人心的把握远你我之上,所以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恐怕颉利真的因为战场之上实力的暴露,以主力迎战我军的主力,以偏师来进攻胜州。大将军虽然料事如神,恐怕也不会料到有今日之举。” “哼,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怕的。”独孤彦云冷哼道:“我独孤家已经死了那么的人了,还怕死吗?” “死并不可怕。”秦勇淡笑道:“我担心的是胜州,一旦突厥大军攻破了胜州,那么他们黄河南岸就有了一个桥头堡,这才是可怕的事情。这胜州城的百姓恐怕就不妙了。” “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独孤彦云不屑的说道:“那个范兴虽然有点办法,有点能力,但是也是一个迂腐之人,仗都打到这种程度了,他还不知道全民皆兵的道理。一旦我军抵挡不住,胜州城内的百姓就会数做了对方的奴隶了,甚至就是他自己,也逃了不了。” “他是寒族出声,对百姓亲近。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秦勇淡淡的说道:“听说他三原辅佐长孙大人的时候,专门找那些富人出招,压的那些富人无可奈何,才算计他的。皇上看其有几分本领,才有了如今的胜州刺史了。” 第二百三十四回 胜州失陷 (二) 第二百三十四回胜州失陷(二) “希望这个人大是大非面前,还能分的清楚的。”独孤彦云忽然冷笑道。 “但愿如此了。”秦勇也点了点头。这个范兴虽然为人方面是值得人钦佩的,但是为人却是太过迂腐。这一点不让人喜欢。 “好了,明日恐怕要迎接对方的进攻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的好。”独孤彦云忽然说道:“今日养足精神,明日好杀敌啊!” “独孤兄说的极是。”秦勇点了点头道:“不过,末将还是要上城墙上巡视一番的好,颉利可汗十分阴险,不能中了他的算计了。” “如此就有劳秦郎了。”独孤彦云也不推辞,朝秦勇拱了拱手说道。 “不客气。”秦勇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当下两人分开,一人休息,一人去巡视城墙不提。 次日,一阵凄厉的叫声将独孤彦云从睡梦中惊醒,瞬间就听见外面鼓声隆隆而响,显然是颉利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了。独孤彦云不敢怠慢,赶紧穿上盔甲,领着亲兵朝北门城墙上飞奔而去。 刚刚上城墙,就见秦勇面色凝重,赵恭存满脸的愤懑之色,而范兴却是垂首顿足的模样,心中一惊,不由得朝秦勇望了过去,却见秦勇望着城下指了指。 独孤彦云望了过去,却见北门城外,有无数的人影缓缓而来,这些人衣衫褴褛,仿佛是落难之人一般。独孤彦云睁大着眼睛,钢牙紧紧的咬住嘴唇,就是连嘴唇破裂出血都不知道。原来这些人不是突厥的士兵,而是中原的百姓,显然颉利大军突然南下,进攻中原,沿途也不知道攻破了多少城镇,俘虏了多少中原百姓,这些人都是被他们所俘虏,然后成为他们的奴隶,为突厥贵族而劳作。这种情况,每年都存,但是像今日这般的却是很少见的。数以千计的中原百姓,被突厥人逼迫,朝胜州而来,显然是为了攻破胜州。看看这些百姓的后面,跟随这无数的突厥士兵,张弓搭箭,高楼望塔,缓缓逼近。只要胜州守军反击的话,就有可能误伤自己的百姓。难道大唐帝国的弓箭要对准自己的百姓吗?这一刻,就是独孤彦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的仅仅的望着秦勇,这里秦勇不但是天子门生,是胜州的守将。独孤彦云之间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命令弓箭手,准备!”好半响,却见秦勇面色阴沉,双目寒光四射,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块寒冰一样,冷冷的望着城下,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放箭?”范兴双眼睁的老大,猛的站起身来,挡秦勇面前,大声说道:“将军,为什么放箭,要知道城下的也是大唐的百姓啊!我大唐的弓箭怎么能用来对付那些无辜的大唐百姓呢?当今陛下以仁为本,将军乃是陛下之徒,岂能做如此之事来?” “杀不杀他们,其实都得死的。”赵恭存深深的叹息道:“被突厥人凌辱而死,还不如被我们射杀而死,死我们手中,起码比死突厥人手中的要好。” “荒谬!”范兴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们又有何权力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呢?” “他们若是不死,这胜州城恐怕就会被突厥人攻破,到时候,城内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呢?真是迂腐。”独孤彦云冷哼道。 “这个?”范兴思道:“反正这些是不能死我们手上的。否则日后那些御史言官,史书之上也不知道会如何记载我等,难道你们能承受住的这种骂名吗?”话音一出,赵恭存和独孤彦云顿时寂静无声,不管是各种理由,他们都有话来反驳,唯有这句话是没有办法来反驳的。青史留名不管是文臣也好,武将也罢!都追求这种事情。以弓箭来射杀己方无辜百姓,不管怎么样,历史上恐怕都不会有好的记载的。 “若是如此,我秦勇一个人担着,我奉大将军防守胜州,那么胜州之事就是我说了算,传命,放箭!凡是射程之内的,无论是汉人也好,还是突厥人也好,都是敌人。给我放箭。” “放箭!放箭!”独孤彦云双眼一动,猛的也被惊醒了了。是啊,他是奉命来胜州的,是来防守突厥人的进攻的,若是胜州丢失那就面对这军法的处置,射杀无辜百姓固然不对,但是这些无辜百姓有可能使得胜州陷落,这个时候,若是不下狠手,恐怕到死的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到那个时候,史书上会给自己留下姓名吗?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些自己都看不见了,既然如此,何不拼死一搏。 随着两位将军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守军们再也不敢等待了,纷纷张弓搭箭,就朝城下射了过去,瞬间,空中现出一股黑色的烟云来,从空而落,砸城下,顿时惨叫声一片,城下的百姓,甚至还有有些躲其中的突厥人也纷纷被射死,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城墙之下,伏尸无数,鲜血染红了城下的土地。 一轮箭雨过后,整个战场上一片寂静,城墙上的士兵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城外的突厥大军中的勃帖也惊讶的望着城墙上的众人。他也是没有想到,唐朝的将领居然如此心狠,能张弓搭箭射死自己的同胞。 “真是一个狠人,连自己的人都敢杀。”勃帖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忽然又冷笑道:“你既然连自己人都敢杀的话,那就让你杀个够。来人,将这些羔羊,压着他们到城下,然后向城上的守军们喊话,告诉他们,让他们赶快投降,否则的话,每一个时辰,杀一千人,并且还会掘了他们的祖坟。一旦城破,就会屠城,若是他们能投降的话,等我们攻破城池,就会对他们秋毫无犯。” “是!”亲兵驱赶马匹,大军中传下命令来,瞬间就传来一阵阵狼嚎之声,就见一对对突厥士兵,押解这被俘虏的汉人们,让他们跪城下,面对胜州城。 “禽兽,畜生。”范兴猛的一下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秦勇,恶狠狠的说道:“难道陛下交出的都是如同甘冲一样的人物吗?都喜欢乱杀无辜百姓吗?” “能救的一城百姓,就是你们将我射死,我也愿意。”秦勇面色冰冷,冷冷的说道:“范大人若是看不惯,大不了,可以上书陛下,让陛下来处决了我。” “你以为我不会吗?”范兴冷哼道。 “看,他们是想干什么?”独孤彦云忽然指着城下说道。众人连忙朝城外望去,就是范兴也没有教训秦勇的心情了,也朝城下望去。 “不好,他是威胁我们了,这该如何是好?”赵恭存这下也着急了。众人正奇怪之时,果然听见城下一阵喊话声。 “城上的唐朝将军们听着,若是你们再不开城投降,我们每个时辰会杀一千人,人杀完以后,就会将城外的祖坟掘开,一旦破城之后,就会屠城。若是开城投降,我们将军保证对城内的百姓秋毫无犯。” “这些人真是恶毒。”独孤彦云猛的一掌拍城墙之上。这个时代,掘人祖坟是相当阴损的行为,除非双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的话,这种行为也是被人所诟病的,而被掘了祖坟的人家,也会拼死保护自己的祖坟不被他所掘。 “这如何是好?”范兴面有愁苦之色。城外的百姓很少是与胜州有关系的,所以,那些胜州的守军能够硬下心肠来放箭,但是若是对方要动城外的祖坟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恐怕胜州守军们也不会因此而听命的。 “将军,这下可不就不妙了。”赵恭存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他们能真的攻破城池来屠城不成?”秦勇面色冰冷,冷哼道:“至于城外的祖坟,只要待大将军击败颉利,到时候再重修建就是了。本将军家的祖坟哪里,本将军都不知道。”赵恭存闻言心中现出一丝苦笑,眼前的这个将军打仗是不错,可惜的是,却不怎么知道人情世故啊! “将军,如今如何是好,还请将军示下。”范兴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好像这一瞬间,范兴苍老了不少。只见他双目冰冷而无情,正冷冷的望着秦勇。 “这些人留突厥大营之中,也都是一个死字,甚至连想死的权力都没有,眼下被对方所杀,也是幸事,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大人不会是想让我的大军冲出去吧!那就是找死。”秦勇声音低沉,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苦笑来。 “那城外的祖坟呢?”范兴嘴唇直哆嗦又问道。 “待大将军击败颉利之后,再行安葬就是了。”秦勇叹了口气道:“范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范大人谅解。” “嘿嘿,本官能谅解,但是不知道城内的百姓们会不会谅解。”范兴冷笑道:“你看看这城墙上的数千士兵,他们都是胜州的府兵,他们能不能理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本官先下去了,这里秦将军为主将,要不要本官也是无所谓的。”说着也不理睬秦勇的喊叫,径自就下了城墙。 “走吧!我们也下去,他们今天是不会来进攻了。”秦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独孤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凡是进入我弓箭射程之内的,无论是谁,都绝对不能容情。” “将军所言甚是,突厥人这么做就是恐吓城中百姓,逼迫将军投降。”赵恭存也出言说道:“将军此举虽然能让他诟病,但是军事方面来看,将军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城外的人虽然凄惨,但是却是人数稀少,不能与胜州的百姓相提并论,城外的坟墓虽然都是城内百姓的祖坟,想想,若是胜州城被突厥人所占领,这些人就会成为突厥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人所为,就算撤走的时候,也被会带到异国他乡,哪里还有时间回来收拾祖坟上的枯草呢!只要是人活着,那就是希望。人若是死了,则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先生所言甚是,不过虽然先生是这么想的,可是范大人可不是这么想的。”秦勇叹了口气道:“他是一城使君,他的想法也是没有错的,但就是大局观差了一点。与突厥人谈信用,这与禽兽说话又有什么区别。当年天子和颉利可汗两度盟约,都被对方轻易的撕毁,何况与他一个小小的刺史谈信用,这个所谓的保证也不过是废话而已,只要城门一打开,哪里还有范大人说话的余地。这个范大人太过天真了。” “其实将军,这些都不是可怕,可怕的是胜州城内的百姓啊!胜州黄河南岸,不像丰州那样,每年都有突厥人前来袭击,这里的人很奇怪,对突厥人的憎恨远边境百姓之下,何况,这些人对突厥人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一听的对方将对城内百姓秋毫无犯,恐怕心中有所动啊!” “真的会有这种情况?”刚刚准备上马的秦勇猛的将脚收了回来,惊讶的望着赵恭存道:“胜州可是关系重大,大将军的一盘大棋,这胜州可是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的,大将军冒险让我领万余骑兵救援胜州,就是为了我们能以胜州为依托,不但要拖住对方一定的兵力,关键的时候,还要守住黄河渡口,再不济也要毁掉黄河渡口,将突厥人困长城以内,加以消灭他们。” “大将军真的是这么想的?”赵恭存面色也是一变。 “应该如此。”秦勇点了点头道:“否则大将军也不会这么做了,万余骑兵,可不是那么容易训练的。我等战死是小,一旦坏了大将军的计划,那可就不妙了。朝廷一次性调遣五十万大军,就是了击垮颉利的,一劳永逸的解决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如今颉利深入中原,我们的地盘上打仗,后勤粮草就不用担心了,若是让他们深入草原,那可就不妙了,听说当年汉武帝和匈奴人决战的时候,发动了无数人参与了那场战争,虽然后卫霍两位名将的带领下,击败了匈奴人,但是汉朝的实力也因此折损了大半。陛下就是因为这个考虑,才会这个时候发动决战的。这胜州是否存就是其中的关键了。” “若是如此,这胜州可就不能失去了。”赵恭存点了点头,道:“将军也已经劳累了一天了,暂且歇息片刻,这胜州城还得靠将军呢!” “好,长史大人请自便。”秦勇点了点头。如此方上了马,朝驿馆而去。却不知道身后的赵恭存面色阴沉。 “去刺史府!”赵恭存想了想,咬了咬牙齿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说着就翻身上马,却是去刺史府准备找范兴商议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赵恭存刚刚到达刺史府,就见刺史府前围满着百姓,当下面色一变,赶紧问道。周围的亲随不敢怠慢,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人群中去打听一番。好半响才跑了回来,走到赵恭存身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胡闹!快,去见使君大人。”赵恭存面色一变,赶紧命人人群中拉开一个口子,自己趋马就朝刺史府内闯了过去。 “使君大人,我有话说。”刚进刺史府,赵恭存就大声嚷道:“使君……咦!” “见过长史大人。”只见府衙之内,有十数人站起身来,朝赵恭存行了一礼。 “诸位免礼。”赵恭存认识这些人要么是乡里德高望重之人,要么就是胜州城内的小世家、小宗族的族长,或者是一些年长之人。官府是胜州的明势力,当然是排前面的,但是这些人,却是胜州城中的暗势力,其权力丝毫不亚于官府。这个时候联袂而来,让赵恭存心中极为警惕。 “长史,请坐。我们且听听乡亲们有什么想法。”范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使君大人,我有机密事,要与大人商议。”赵恭存见状,心中是焦急了,赶紧说道。 “先听听坐的诸位是怎么说的。”范兴脸上现出一些兴奋之色来,他是寒族出身,得长孙无忌的举荐,才入了官场,只可惜的是,刚刚深入官场上的他,迎面而来,就是打击,那些长安城的贵族们,对自己这个不是正途出身的寒族官员鄙视至极,就是连上朝的时候,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和自己站一起。三原,受那些当地大族世家们的欺负,这些人联起手算计了自己一道,好不容易,到了三原,这些城内的世家也是一样,对自己的决定是再三阻挠,丝毫不把自己放眼中,但是今日这些人来了,是来求自己的。这让范兴很是高兴。 “大人,如今这胜州已经被突厥人团团围住,我军虽然有万余人,但是这胜州到底是城小,恐怕是阻挡不住突厥人的进攻啊!不知道朝廷的大军什么时候才来救援胜州啊!”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起来,望着范兴和赵恭存说道。 “大将军李靖已经领着五十万大军前来,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赶到胜州城下,将颉利大军赶出大唐境内了。”赵恭存不待范兴说话,抢先回答道。 “不过,我等听说,如今大将军的军队被阻挡胜州河滨城外三十里处,颉利也率领着数十万大军与之对阵啊!我胜州城墙残破,这能支撑到大军的到来吗?哎,兵祸连连,我等这些百姓也死伤无数啊!”有一个老者深深的叹息道。赵恭存闻言冷哼哼的朝范兴瞪了一眼,这种情报这些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也只有范兴透露出去的。果然那范兴见赵恭存望着自己,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一个老者颤巍巍的接着说道:“哎!老夫也是即将入土的人了,没想到到了临死的时候,还要让祖宗蒙羞,让祖宗的尸骨抛弃外,实是该死啊!” “这个,诸位乡亲,我范兴虽然是胜州刺史,但是此刻,防守胜州的却是秦将军,秦将军乃是陛下亲传弟子,受大将军之命,前来镇守胜州,他所做的决定,就是本官也无法反对啊!”范兴也长叹道:“诸位但请放心,又秦将军,这胜州是攻不破的。至于诸位祖先坟茔,待突厥大军走后,本官自然会帮诸位修建好的。” “大人,听说那突厥人说,只要我等开城投降,他就能秋毫无犯?”一个胖乎乎的家伙故作神秘状说道。 “胡说。”赵恭存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认识那个胖子就是胜州大的马贩子,是为富不仁的家伙,出没边境之地,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下忍不住冷笑道:“与突厥人谈信用,那与禽兽说话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突厥人会守信用吗?” “哎,守信用也罢,不守信用也罢!起码比破城后屠城要好吧!”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沉声道:“长史大人,老夫且问你,凭借你手中的人马,不知道可能守住破旧的胜州城池,嘿嘿,恐怕是守不住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投降来的好点,起码能保证一城百姓的性命。若是对方不守信用,与屠城又有何区别。” “老大人说的极是。”那个胖子马贩子也拍手道:“我经常出没突厥部落之中,知道他们对狼神很是信仰,不若让他们以狼神起誓,对我胜州城秋毫无犯。这样的话,我们就打开城门,保住胜州数万人口的性命。诸位以为如何?”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一干人等也纷纷点了点头。 “诸位,你问过我等吗?问过秦将军了吗?”赵恭存面色阴冷,忍不住问道。 第二百三十五回 御驾亲征 第二百三十五回御驾亲征 “对,对,是该问过秦将军。”胖子连连点头道:“想陛下仁德爱民,一向是以百姓为重,想必遇到这种事情也是这么处置。我等这就去请问秦将军。如今使君大人已经答应了,只要再得到秦将军答应,这事情就成了。”说着朝范兴拱了拱手,看也没有看赵恭存一眼,就与众人出了府衙。 “使君大人,难道你真的决定要将胜州献出去?”赵恭存皱着眉头说道:“你就不怕日后陛下怪罪吗?要知道我们作为朝廷官员,首先就要做的是守土之责。丢失了城池,那就是死罪,为重要的是,还是你主动打开城门。那个贩马的马胖子这些年我看他有些诡异,莫不是是突厥人的奸细吧!若真是如此,你就是百思也难抵其罪了。” “长史,我问你,府库中还有多少银钱?”范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这个,这个还有十文钱。”赵恭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十文钱能做什么?”范兴丑脸之上露出一丝冷笑来,道:“就算城外的突厥大军不来进攻,恐怕我们也是养不起这万余大军的。” “这可不是理由。”赵恭存冷笑道:“这些人眼光短视,难道你也短视。范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一旦传到陛下耳中,恐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的,有可能会连累到长孙大人。你可要想清了,哼,说句不好听的,你今日是救了全城百姓的性命,恐怕这些人是不会感激你的,日后,突厥人要反悔的话,恐怕你第一个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 “我问心无愧。”范兴仰着脑袋说道:“就是陛下来了,我也是这么说。我范兴为胜州百姓,问心无愧。” “你是问心无愧,可是却要破坏大将军的布置,却要破坏陛下的精心设计。你是问心无愧,但是日后你必定要得千古骂名。”赵恭存冷笑道:“你知道这胜州意味着什么吗?只要胜州存,就能颉利的身后留下一个堡垒,可以牵制住颉利的一部分兵力,也可以兵出黄河,烧毁黄河渡口,将对方困死黄河岸边。你是问心无愧,你是救了胜州一城的百姓,但是却祸害了整个边境所有的百姓。范兴啊,范兴,你真是愚蠢。” “什么?”范兴双眼睁的老大,面色苍白,顿时说道:“大将军居然有如此布置,这胜州居然如此重要,这如何是好?快,快去见秦将军,想来那马胖子这个时候,还没有说服秦将军才是。” “城破了,城破了!”就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接着就听见喊杀声震天。乱军之中,有人大声喊道:“范大人开门投降,诸位呆家中,突厥大军秋毫不犯。只杀唐朝士兵。” “什么?”范兴一下子摔地上,面色苍白,却是说不出话来。赵恭存也是面色苍白,身形颤抖,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完了,完了。”范兴知道这下就刚才自己没有答应什么,这次城池失守的罪过也是会推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两位大人,秦将军请两位大人快到南门集合,随我军一起杀出去。”忽然之间,府门大开,就见独孤彦云满身血迹的闯了进来,朝二人拱手说道。 “哈哈,你们走吧!”范兴脸色惨然说道:“若非是我,胜州城岂会落入敌人手中。若非是我,那些士兵们岂会遭受毒手。赵兄,你也走吧!” “哈哈,走,能走到哪里去。”赵恭存双眼一眯,淡淡的说道:“我为长史,当有守土之责,城池丢失也是有我的责任。嘿嘿,独孤将军,你们走吧!日后陛下收复胜州的时候,你就帮我杀了那个贩马的马胖子吧!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有那个能力,击杀守城门的官兵,放突厥大军进来。” “你们,哎!”独孤彦云闻言面色一变,却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但是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就出了府衙,却是去集合队伍,与秦勇等将趁着城内大乱,朝南门外冲了出去。 “哎!胜州就这样失守了。”秦勇面色通红,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来,右手的拳头的捏的死死的,连指甲刺入肉中都不知道。 “都是我们一时大意了。颉利大军围住胜州,却毫无动静,是不顾大将军兵马到来的事实,原来他城中早就布置了奸细,而且此人的势力城中甚大,就是赵恭存他们也是没有感觉到,恰好范兴这个迂腐之人放出话来,说要开城投降,以保住城中百姓。那些士兵不明真相,居然真的将城门打开,放突厥士兵入城了。这不是你我的过错。但是如此一来,大将军的战略意图就不能实现了。你准备怎么做。”独孤彦云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来。 “既然不能依靠胜州,那就依靠我们自己了。”秦勇面色冰冷,望了望身后的骑兵,忍不住说道:“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独孤彦云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只有七千多人了,与雅尔斤对阵厮杀的时候,折了一部分,城中丧生乱军之中,又有几百人,如今就只有七千多人了。” 秦勇长叹道:“当初来是万余人,如今却只有七千袍泽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仗之后,还有多少袍泽?” “将军当战死沙场,自古都是如此。跟随将军左右建功立业,乃是我等荣幸,将军,不必挂念心。”身后的一个校尉大声说道。 “保家卫国,奋战疆场!” “保家卫国,奋战疆场!” ……… 声震九霄,身后陷入火光中的胜州城,仿佛抛却脑后了。 “走!去黄河渡口!”秦勇双腿猛的一用力,大声喝道:“我们这就去黄河渡口,那里的防守肯定很少,这个时候,突厥士兵都入城了,想必不会注意这个黄河渡口的,我们将船都开到对面去,然后毁掉渡口,众将士,随我杀奔草原去。驾!”一声大喝,就见身后响起隆隆之声,却是数千骑兵呼啸而过,人如虎,马如龙,席卷长空,直破苍穹。 “什么声音?”胜州府衙之前,勃帖满脸的骄横之色,他的对面立着无数的胜州百姓,为首之人,正是范兴。此刻脸上一脸的阴沉之色。双目死死的望着勃帖身边的那个胖子,正是贩马的马胖子。此刻他正是满脸的阿谀之色,低着脑袋,一副下人的模样,对勃帖小心说着什么? “将军,当初你曾经有言,只要我等开城投降,你就秋毫无犯,不知道如今你将我们召集过来,有什么吩咐?”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说道。 “对,本将是答应你们秋毫无犯,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突厥的子民了。”勃帖冷笑道:“不过,我们将士们厮杀一天了,怎么着也得有犒劳吧!用你们中原人话来说,就是叫做作劳军。你们下去准备酒食吧!” “是,是!”众多的乡绅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下去准备食物不提。这些东西都是外物,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 “你就是胜州的刺史?想来你也是知道这胜州的府库哪里了?”勃帖走到范兴身前,冷哼哼的说道。 “哼,休想!”范兴一脸的愤恨之色来。这个时候,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哼,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府库吗?”勃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不要装什么忠臣,你不也是打开了城门了吗?放我们进来了吗?放心,本将一定会可汗面前保举你的。让你也做个大官。” “哼,你妄想。”范兴冷冷的说道。 “哼,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要杀你的话,也会留着给你们的皇帝陛下杀。”勃帖并不意对方的表现,如今连对方的城池都给占领了,让他说几句狠话又能怎么样呢! “将军,我们已经找到胜州的府库了。”这个时候,一个突厥士兵闯了过来,大声说道:“不过那里有个书生,死死的抓住钥匙,不让我们进去。” “哟,还有这样的硬骨头?走,过去看看。带上他,嘿嘿。倒是有趣。”勃帖讥讽的扫了一眼范兴。 “赵兄?”范兴心中一动,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了出来。赵恭存乃是胜州长史,胜州府库的钥匙就是掌握他的手中,按照他的风格,也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让范兴很惊讶的是,他明知道那府库之中只有十文钱了,为何要死死的挡突厥大军的前面呢? 众人见状,心中也甚是好奇,也紧随其后,朝胜州府库而去。府库离府衙比较近,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府库。只见那府库是两块巨大的铁门所把关,一个巨大的铁锁横于其上,若是想打开这库门的话,要么就是强行将这铁门击开,要么就是找到钥匙,这样可以轻松的将他打开。对于勃帖来说,自然是后者好了。 “这里是大唐的胜州府库,你们谁也不准进入!”立府库门下的正是赵恭存,只见他左手紧紧的握住一把钥匙,脸上正气凛然冷冷的望着众人,而望向范兴的目光中充斥着鄙夷之色,望向马胖子的目光中充斥着仇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你难道就不怕刀枪吗?你是何人?”勃帖冷笑道。 “胜州长史赵恭存。”赵恭存大声喝道。 “哈哈,一个小小的长史,我看你还有些胆气,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交出府库的钥匙,我可以饶你不死。”勃帖骑马上,手中的马鞭扬了扬。 “哈哈,你可以把我的性命拿过去,但是这钥匙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赵恭存拍着胸脯说道。 “好,嘴还挺硬的,来呀!把那钥匙抢过来。”勃帖冷笑道:“你一个读书人,也敢阻拦本将军。” 就见那勃帖身后走出两三个虎背熊腰,浑身充斥着腥臭气息的突厥士兵,一把抱住赵恭存,一个抱住他的左手,而另一个就准备将他手中的钥匙给抢夺过来。 “说不给就是不给。”赵恭存面对三人,就奋力的挣扎起来。 “哼,无用的废物,连个读书人都对付不了。”勃帖见状,仿佛是感到一股极大的羞辱一样,忍不住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推开两个突厥士兵,看也不看,抽出腰间的宝刀,随手一扬,就见血光一闪而没,府库前,顿时传来赵恭存的惨叫声,却见一节臂膀从空而落,五指之上,正有钥匙一只,不过此刻却成了两段。 “将军,钥匙断了。”一个突厥士兵突然说道。 “撞门!”勃帖冷哼哼的说道。 “是!”身边的突厥士兵不敢怠慢,赶紧砍了一颗大树,将其根部弄成尖状,由数十个人抬着,拼命的朝府库大门撞了过去,只听见一阵阵隆隆之声,府库大门发出一阵阵颤抖,终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府库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你以为你不给我钥匙,我就进不了库房吗?”勃帖蹲地上,冷冷的对死咬牙关的赵恭存说道。说着就一干士兵的护卫下,闯进了胜州的库房之中。 “赵兄,你这又是何苦呢?”范兴一见勃帖进了库房,上前一把抱住赵恭存道:“快,快给赵大人治伤。” “府库,府库。”赵恭存仰着头,朝府库望了过去。 “嘿嘿,里面不过是十文钱而已。”范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哈哈大笑道:“赵兄啊,赵兄,幸亏前些日子,已经将府库的前解押京城了。否则不是便宜了突厥人吗?” “哼!”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却见勃帖一脸阴沉之色,从府库内走了出来,正冷冷的望着地上的赵恭存呢。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金银财宝。 “你这是有种。居然为了这十文钱而断了一只胳膊。”勃帖很是郁闷,好不容易费了如此大的劲,才打开府库,可是府库之中,有木箱一个,箱子之中,只有铜钱十文。让他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面对这个缺了胳膊,躺血泊中的男子却是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这是大唐的府库,里面的每文钱都是大唐百姓辛苦所得,岂能让你们得了去。”赵恭存忍住剧痛,冷哼哼的说道。 “真是不知道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忠心。放心,你二人,我都不会杀的。回去告诉卢照辞,若是想就回这些人,就让提供一些赎金来。每个人十两金子。”勃帖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大喝道:“将他二人丢出城外去。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若是不好,死了也是白死。” **************************************** “胜州失守了!”长安城宣室之内,气氛很是沉闷,七大辅政大臣各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上面的狂风暴雨。奏折虽然是从锦衣卫传过来的,但是宣德殿也是收到一份的,虽然上面写的不怎么详细,但是有一点是知道的,那就是胜州失守了。 “陛下,范兴虽然为人迂腐,但是这种开城投降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其中必然是有人捏造而成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担忧来,这范兴是自己举荐的,今日若是出了事情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长孙大人,这锦衣卫情报中说的可是明白的,当日胜州城中,无数人大呼范兴开城投降,这难道有假吗?”崔仁师不屑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冷哼道:“这些人乃是寒族出身,不知道春秋大义,却仅仅是知道一些奇淫技巧,却能位列朝堂,成为一任刺史,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却是屈身投降,连累着秦将军的数千兵马,无奈之下只得渡过黄河,烧毁渡口,深入草原之中,要知道秦将军乃是陛下之徒,国之栋梁啊!能抵十万大军。这一切都是范兴造成的。此人若是不死,朝野难安啊!” “你!”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忍不住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崔仁师,落井下石者莫过于此。 “赵恭存到哪里了?”卢照辞的淡淡的问道。言语之中,众人根本就听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之色来。 “回陛下的话,赵恭存得李靖将军救援,此刻已经被送到代州了。”房玄龄赶紧回道。 “若是能动的话,就让他进京吧!”卢照辞淡淡的松了一口气,道:“至于范兴,将他收入刑部大牢,以后再说吧!” “臣等遵旨。”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敢抗旨。 “胜州丢了。大将军的计划出现漏洞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也只有朕亲自去了,传命五千陌刀手随朕去吧!” “陛下,这,或许大将军能击败颉利呢?”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也是会死伤甚多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以太子监国,你们辅佐吧!” “臣领旨!” 第二百三十六回 太子卢承祖 第二百三十六回太子卢承祖 坤宁宫内,巨大的长方形桌子之上,坐着卢照辞的父子七人,以太子卢承祖、长子卢承嗣为首,两边坐定,而另一边却是坐着皇后崔莹莹等妃子,还有豫章公主卢姗姗,晋阳公主卢蓉蓉。这是卢照辞出征之前,召集一家人一起吃饭。 “朕明日就要出征了,虽然令太子监国,但是大郎、二郎,平日里也要多多熟练政务,日后好帮助太子,要知道,这天下日后不光是太子的天下,也是你们的天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天下虽然太平,但是外患仍,也许暗中,还有不少人都想着如何夺取我卢氏江山,你们要是齐心的话,就会与当年李氏相同,诸子夺嫡,后便宜的是外人。” “父皇教诲,儿臣等谨记。”卢承祖等人纷纷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管这些人私下里斗的是如何的激烈,但是卢照辞面前,却是显示出一副兄弟和睦的模样来。 “承嗣,你如今也是十岁了,武艺也练的不错的,但是读书却是不能懈怠了。尤其是那字,难道虞世南没有教好你吗?待朕回来的时候,朕要看看你的字有没有长进。”卢照辞指着卢承嗣说道。 “孩儿遵命。”卢承嗣嘴巴长了长,却是显然有话说。 “怎么,你有什么话,说说。”卢照辞看的分明,笑呵呵的说道。 “父皇,儿臣这次想跟您一起上战场。”卢承嗣猛的跪倒地说道:“儿臣想见识一下我大唐将士如何冲锋陷阵。” “上战场?”卢照辞看了看诸位皇子,又朝一边的后宫诸妃一眼,后落卢承嗣身上,好半响才说道:“勇气可嘉,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早了一点,待日后吧!日后吧!起来,起来。” “是!”卢承嗣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来。 “好了,好了,吃饭吧!”卢照辞手中的筷子挥舞着说道。 “陛下,这是宣德殿呈上来的奏章。”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封奏章。 “哦!”卢照辞以锦帕擦了擦嘴巴,伸手将奏章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变了变,微微叹了一口气,方对身边的诸子说道:“你们先用吧!父皇已经饱了。你们接着用吧!”等到后一句的时候,自己身形已经出了坤宁宫正殿了。 “好了,本宫也累了,诸位姐妹先用吧!”却见崔莹莹淡淡的说道。话一说完,自己就站起身来,身形朝内殿行去。其余的诸位皇上走了,皇后娘娘也走了,哪里还有心思用餐,却是也紧随其后,纷纷散了出去。 “哼,大兄,你真是好雄心啊!这下好了,将父皇气走了。”蜀王卢恪面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小小年纪居然也想着上战场,也不怕丢人。” “好男儿应该奋战疆场,我有什么过错,起码总比那些躲暗处算计人来的光明正大。”卢承嗣还击道。 “你说谁喜欢背后算计人呢?”卢恪面色大变,站去身来,冷冷的盯着卢承嗣。 “谁站起来就是谁了?”卢承嗣丝毫没有将卢恪放眼中,冷哼道:“父皇行事光明正大,看你这副模样,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父皇所生呢!” “大兄,这话你可就说的有点大不敬了。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吗?要知道二兄可是父皇亲口承认乃是皇家血脉。你这句话不是怀疑父皇吗?这难道就是人子所为吗?”说话的是吴王卢承泰,与卢恪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好读书。 “好了,都不要说了。”太子卢承祖轻轻的瞪了一眼众人说道:“父皇刚才还告诫我等,要同心协力,今日怎么为了一件小事而相互争斗呢?大兄要奋战疆场这是一件好事,我等应该高兴才是,二兄好行侠仗义,长安城的都说二兄乃是侠王,这也是我皇家的幸事,父皇听了也是很高兴的,四郎好读书,要学圣人之道,如此才能教化天下,扬我皇室之威名。其余诸位兄弟也都要以几位兄长为榜样,不可有萧蔷之祸。”卢承祖如今也不过是六岁之龄而已,但是一番话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样的自然。仿佛这些话天生就是他说的一样,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威严来,听的众人面色一变,无论是年长者,还是年少者,无不垂首不言,各个拱手听命。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卢承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神情之中,略有一丝恭敬的模样来。 “臣弟谨遵太子殿下教诲。”卢恪脸色却是不好看,低着头,却是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作何想法。 “臣弟谨记太子殿下教诲。”承泰、承洵、承烈等人也都纷纷点头。以表示遵从太子殿下。至于心中是作何想法却是不知道了。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淡淡的挥了挥手,略显消瘦的身影就朝后殿走去。他的身后,众皇子纷纷松了一口气,相互望了一眼,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来。 “儿臣拜见母后。”坤宁宫后殿,崔莹莹雍容华贵,神态端庄,端坐梳妆台上,缓缓地卸下头上的首饰。神情极为优雅。 “他们都走了?”崔莹莹淡淡的问道。 “回母后的话,都走了,孩儿按照母后的吩咐,都回了他们。母后,你真是厉害,一番话果真是吓的他们不敢说话了。”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不是你母后教你的,是你的父皇为你树立权威。”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生性懦弱,本不是当太子的料,只是当年之事,逼的父皇才立你为太子,但是太子一旦被废,不但关系到国本,是关系到你的性命,所以你的父皇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为你考虑,为你创造条件,树立威严,何况,这次你父皇要御驾亲征,朝中要留你做监国,才有了今日之戏。父皇能帮你的就只能是如此,日后就靠你了。” “儿臣明白了。”卢承祖口中虽然说明白,但是双目中是不解之色。那崔莹莹看的分明,见状,心中一愣,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听说你舅舅近去你那里甚多?”崔莹莹又问道。 “恩!舅舅对我甚好。对了,母后,我还见到表妹娇娇了。”卢承祖忽然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母后,以后让娇娇做孩儿的太子妃如何?” “住口!”崔莹莹手中的玉梳狠狠的砸梳妆台上,冷哼道:“你小小年纪,这个时候,当以读书为要,怎么想到这种事情了。” “母后,当年汉武帝时期,比孩儿还小呢,就有了金屋藏娇的故事呢!孩儿以后要学汉武帝,也要娶娇娇做太子妃,然后为她盖上一座大大的金屋子,给他居住。”卢承祖双目中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来。 “金屋藏娇,小小年纪就知道金屋藏娇了。”崔莹莹摸了摸额头,道:“难道孔胤达就交你这些?哼,明天本宫自然会找他算账的,告诉你承祖,以后还是少和你舅舅接触!要一心读书,学习圣人之道。至于太子妃,你现还小,这些事情,自然是有父皇和母后为你考虑。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母后!”卢承祖不情愿跟着宫女出了坤宁宫。 “哎!”一个轻轻的叹息声宫内响了起来,崔莹莹眉头紧皱,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也是聪明之人,如何不知道崔仁师的打算,就是彻底将太子绑关东世家的战车之上。为的是卢照辞百年之后的事情,可是这话又说回来,她了解自己的枕边人,若是卢承祖真的亲近关东世家,或者是亲近各个世家,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保不住了。何况,此刻,随着诸皇子长大成人,她是不知道,日后会迎来多少风雨之事。 “陛下去哪里了?”崔莹莹忽然问道。 “陛下去了长春宫了。”身边的婢女秋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听说长春宫近用度大增,好像并非静妃娘娘一人所用,里面还有一人。” “谁?”崔莹莹凤目一扬,冷哼哼的问道。 “听说东阿王妃经常进宫。”宫女秋儿不敢怠慢,赶紧小心说道。 “东阿王妃杨氏?好像是静妃娘娘的族妹吧!”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明日传本宫懿旨,让东阿王妃为婕妤!入潇湘阁!” “娘娘,这要是陛下没有这个意思,那?何况,这个杨婕妤一旦进宫,她与静妃二人交好,日后?”秋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崔莹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帝当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今卢照辞后宫的人数虽然有些增加,但是仍然很是稀少,崔莹莹为皇后,重要的是不妒,一旦犯了这个忌讳,那就是离被废没有多远了。但是却也是不能一味的为皇上拉女人。这其中重要的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这做女人难,做皇上的女人就是难了。 ************************** 胜州官道之上,一列队伍绵延数十里,这支队伍与别的队伍不同,各个都是身材高大的关西大汉,周身遒劲有力,各个都是骑马上,为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后,有数百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紧随其后,却是不知道拉着些什么。 “陛下,臣也想见识一下,陌刀队的厉害。嘿嘿,就是这个秘密出现的太早了,若是再等个几年,我军就能有数万陌刀队了,嘿嘿,那气势,恐怕颉利看到之后,不打就吓晕了。”何宝骑马上笑呵呵的说道。 “数万陌刀队,何宝,你也太天真了,陌刀队虽然很是厉害,是克制骑兵的较为厉害的兵种,但是也是有弱点的,首先那数十斤的铁甲就是每个人能穿的起来的,还有,那锋利的长刀,不但要锋利,为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重量,这样才能轻松的连人带马一起将其劈开。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的,陛下这几年关西寻了好久,才有了今日的五千陌刀手。这五千人足够可以抵挡数万骑兵了。”左屯卫将军常何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只队伍就是卢照辞亲自率领,前往胜州支援支援李靖的陌刀队,数年之前,颉利大军第一南下之后,卢照辞就开始寻找着对付颉利骑兵的利器。陌刀队就是其中之一。五千人的陌刀手都是清一色的关西大汉,孔武有力,身材高大而健壮,正是天生的陌刀手。若非这次担心李靖大军损失惨重,恐怕卢照辞也不会轻易的触动训练不易的陌刀手了。 “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陌刀虽然厉害,但是一旦与对方交战,第一出现战场之上,固然能引起对方的惊骇,但是第二次那就不一定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不过,这次若是能歼灭颉利的数十万大军,也是不亏的。”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陌刀这个犀利的武器能隐瞒多久,但是不管是隐瞒多久,第一次出现战场之上,还是能给对方产生巨大的压力的。何况对方这次也出动了数万大军,也还是很划算的。 “陛下,大将军率领众将正前面迎接呢!”何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影影绰绰,为首一人白发银须,身材魁梧,双目如电,面容威仪,不是李靖又是何人。他身后,数十名武将分列左右,极为威武,让人羡慕不已。 “末将李靖拜见陛下,陛下万岁。”李靖老远就看见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赶紧上前几步,拜倒地。 “靖兄,请起。”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方天画戟丢给一边的何宝,一把将李靖扶了起来,拍着了李靖的双手说道:“靖兄,这次是朕失言了,要来夺你这个大将军位子来了。” “臣无能,丢失了胜州,累及陛下亲临。”李靖声音有些低沉。 “此非大将军之过,不必放心上。”卢照辞哈哈一笑道:“胜州虽然丢失,但是还是可以夺回来的,这次朕就是给大将军送兵来的,看看,朕可是连家底都给大将军送来了。大将军,这次可不能让朕失望哦!” “陛下放心,臣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李靖望着卢照辞身后的五千陌刀手,看着他们如此雄壮的模样,心中一喜,双眼中掩藏不住的是羡慕之色来。作为一名统帅,要想发挥自己的才能,一方面是要有君王的信任,可以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发挥自己的才能,其次就是拥有精兵。前面一点,李靖并不缺少,而后面一点,大唐的军队虽然都是精兵,但是一见这陌刀队,就知道以前的精兵不过是纸糊的一样,恐怕都不是他们一合之敌,李靖这样的名将看的也很是佩服。 “陛下,这训练精兵,天下恐怕无出陛下之右者,臣什么时候学到这种训练方法,就是死也瞑目了。”罗士信也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五千精壮汉子,这些人不光是生的健壮高大,孔武有力,为重要的是,这些人身上的气息,确切的说是一股肃杀之气。这才是仍然感到惊讶的。 “陛下,这些家伙恐怕是杀了不少人吧!”程咬金摸了摸脸上的髯须说道。这些久经沙场上的人,哪个不明白这种肃杀之气,就是可并非是训练就能得到的。必须是真正的经过血腥考验的人才能拥有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家伙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李靖一边淡淡的说道:“陛下之兵,天下无人可挡,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光大将军见到了恐怕是不行的,还得让将士们都见识一番。”卢照辞闻言顿时知道李靖的言下之意。胜州城的失守,加上对面乃是数万骑兵,对于军心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李靖显然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才有了刚才一说,就是想借着这支陌刀队,用来振奋军心所用。想卢照辞和李靖二人都是用兵大家,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李靖话音一落,卢照辞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陌刀手出列!”随着常何一声大喝,就见数十位陌刀手从身后的马车之中,抽出兵器来。众人见状面色顿时一变,只见刀有双刃,刀面篮光闪闪,刀柄长有四尺。数十人将这陌刀取手中,顿时一股杀气凭空而出,一片蓝光映照虚空,寒气森然,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就是程咬金等人也禁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些后面的士兵是不堪,纷纷后退,生怕被那蓝光所笼罩。虽然只有数十人,但是人们都是相信,这数十人手执陌刀,如同一座山峰高耸云霄,就凭借这股气势,就足够让人不战自溃了。 第二百三十七回 突利的杯具 第二百三十七回突利的杯具 “喝!”一声大吼之声传来,就见面前蓝光闪烁,一片刀光之中,根本就看不见对面的任何情况,仿佛对面就是一座刀山一样,感觉一股锋利的刀气迎面而来,虽然隔的很远,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肌肤被刺的生痛。众将面色一动,忍不住再次后退了两步,望着对面移动的刀山面上露出惊惧之色。 “喝!”又是一声巨吼,蓝光再次闪烁而起,仍然是一片刀光,气势再次暴涨,压的众将身边的战马声嘶吼着不停,四蹄乱动,好像要脱离骑手的控制一样。 “大将军,此刀阵以为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气势不可挡,后浪推前浪,若是第一波进攻不能挡住的话,后面的威力则是胜。”李靖想了想说道:“这五千士兵人数虽然少,但是若是能用的好,足够可以当五万人马来使用,是能天生克制骑兵,唯一可虑的是行动比较缓慢,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身上的兵器铠甲加一起,恐怕有百斤左右。” “大将军所言甚是,这也是陌刀手的缺陷之一。”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所以要对付颉利的骑兵,还是有一段时间的,不过现有此陌刀手,就能让颉利吃个大亏。” “不错,有此刀阵手,也不必担心什么。迟早会让颉利吃个大亏,哼哼,他如今有胜州手,心中肯定得意无比,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将他拖黄河南岸,徐世绩大将军已经去了云中,想来那么点突厥人他手中也不过像是泥捏的一样,根本就不够看的,还有就是秦勇也进入草原了,此人虽然谨慎,但是为重要的是,此人心中暴虐丝毫不下于甘冲,有他,加上他的骑兵,足够能是颉利吃了大亏。两面夹击,颉利是必输无疑。” “也罢,今日歇息一日,明日就让颉利好好看看陌刀阵的厉害。”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对于陌刀阵他是充满着信心,大唐名留万年,到后世还有唐人街之说,由此可见大唐的强盛,这种强盛不但是表现悠久的文明之上,为重要的是大唐那强盛的兵力,大唐鼎盛时期,军队是所向披靡,骑兵纵横草原,步兵中的陌刀队是厉害无比,征战西域,无人能挡。卢照辞相信,他的陌刀队也是不下于历史中陌刀队。 “大汗,对面敌人军中有异动。”就李靖大营十里之外的颉利军中,颉利正大会草原各部族首领,胜州被拿下,不但是得了众多的人口,重要的是,这是颉利南下取得的首场胜利,不由的他不高兴,从此,黄河的南岸他就有了桥头堡,虽然黄河渡口被人捣毁,但是只要修葺成功,草原上的一切物资都能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这里将成为南下中原重要的地方了。故此心中十分高兴。 “有什么异动?他们能有什么异动?”施罗叠冷笑道。 “不,卢照辞亲自来了。”上首的颉利可汗猛的停了下来,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走。过去看看。”说着就领着众人出了牙帐,果然高高的牙帐之下,对面的唐军的旗帜果然是变了,升起了金龙黄旗,正是帝王的标志。 “胜州失守,卢照辞不得不来。不过,这速度怎么来的这么快。”颉利眉头紧皱,这个时候,他有点恨自己生不逢时,这个时候才统一草原,若是当初中原诸侯混战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若是统治了草原,这个时候,能一统天下的必然是自己,哪里还有卢照辞的存。 “大汗,就是卢照辞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能击败我们四十万骑兵吗?就他的那些士兵,嘿嘿,都是骑马上的步兵而已,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契苾何力也出言淡淡的说道。 “要是你们这想就错了。”颉利沉声说道:“你们以为卢照辞是傻子吗?他一点都不傻。他可是聪明着呢!别看我们现占据了上风,但是中原人口多,他们损失了十几万人马,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能征召的到,而且都是青壮年,但是我们要是损失了十几万人马,恐怕需要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喘过气来。他如今能下五十万大军,就是为了与我们拼消耗的,他们是要以人命来填补自身的缺憾。他们有的是人,但是我们却没有。卢照辞已经成长起来了。当初就不应该撤兵。” “卢照辞就算起全国兵马前来,也不是我们草原骑兵的对手,大汗,你就看着吧!看着末将如何击败卢照辞的。”执失思力大声喊道。 “好,执失思力,明日你为先锋,先会一会卢照辞。”颉利可汗双眼一亮,点了点头,又对突利说道:“二汗,你领军殿后,不管执失思力胜利是否,一刻钟,你就带领着你的骑兵进攻,直取卢照辞的中军。” “是!”突利面色变了变。脸色甚是难看。他可不相信颉利的言语,卢照辞这次亲自前来,将对将,王对王。他就不相信,卢照辞会没有什么底牌。这次颉利让自己的部族做先锋,显然是想这接着卢照辞的手,再次消弱自己的力量,也同样借着自己的手,试探一下卢照辞是不是有什么底牌。但是偏偏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的,这让自己很是郁闷。 契苾何力见状,赶紧说道:“臣听说云中也出现了徐世绩的大军,如今云中并无人主持,徐世绩此人也是卢照辞麾下大将,臣担心的是云中一线。一旦云中一线被对方突破,恐怕草原就危险了。” 突利闻言面色一变,云中一线就是自己的部族,一旦云中一线被突破,那么面对徐世绩大军的就是自己的部族,一想到这里,突利嘴角抽动,望着颉利一眼。 “云中有阿努尔领军五万,大部分都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想来就算是击败不了徐世绩,防守云中一线还是可以的。”颉利想也没有想,就回答道。 “这个?”突利面色大急,别人不了解阿努尔,难道他还不了解吗?此人好酒好色,作战虽然勇猛,但是却不是一个好的统帅。让这种人防守云中一线,想不被他人所灭都很困难。那驻守云中一线虽然都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但是这些阿史那部族的骑兵,都是近几年因为部落之间征战,那些失败的部落被颉利征服,部众也因此才加入阿史那部族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阿史那部族,云中也只是做个幌子而已。 “好了,今日散帐吧!准备明日的备战。”颉利也不待突利说话,就摆了摆手,自己就进入牙帐之中。只留下突利那担心的神色来。 “二汗,如今如何是好?阿努尔这个混蛋肯定是守不住云中一线的,必定会被徐世绩所突破的,对方为了缓解胜州方向的压力,必定会深入草原,这是中原人一惯的手段。大汗肯定是不会焦急,可是我们的部族可都是应对着云中一线的。”左当户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来。 “明日又是让我军充当前锋,卢照辞此来,必定是怀有必胜的信念。”都不是蠢材,对于卢照辞的到来,各个心中有点想法。 “不错。颉利就是行借刀杀人之计。”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却是契苾何力。 “将军如何到我帐中来了?将本可汗的护卫怎么样了?”突利面色微微一变,略带防备之色,望着契苾何力。那左当户等人却是将手按刀柄之上,一旦两者不和,就蜂拥而上,将对方击杀。 “二汗不必担心,契苾何力若是有歹意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进来了。”契苾何力赶紧说道:“二汗,这个时候,你我应该共进退才是啊!” “共进退?”突利摆了摆手,道:“将军,坐吧!”脸上的怀疑之色虽然没有消除,但是态度却是好了不少。 “二汗,想必,你也知道黄河渡口毁掉了?”契苾何力并没有因为突利的怀疑之色而有任何的恼怒。 “大汗不是命勃帖修建吗?”突利好奇的说道。 “卢照辞弟子秦勇率领着大约七千骑兵已经渡过黄河,那黄河渡口就是他们破坏的,如今勃帖虽然是修建黄河渡口,但是也仅仅是修建这边的渡口,但是另一边的渡口却是很难修建完成的,一旦修建完成,不过一天的时间,又被秦勇所毁。”契苾何力冷笑道:“恐怕胜州百姓得感谢那个黄河渡口,若非有这个黄河渡口存,恐怕胜州百姓早就被押送到草原了。哪里还会留中原,给我们修渡口。” “这么说,我们的后路已经很不安全了。要真是如此,这仗还刚开始打,就已经输了一半了。”突利因为担心颉利的算计,除掉可汗大帐议事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紧闭辕门,不但是防守大唐军队,是防御颉利大军,对于后军之事,哪里知道的那么多,反正这颉利虽然想着消弱突利的实力,但是军需粮草却是不缺的。 第二百三十八回 陌刀威风 第二百三十八回陌刀威风 “不错。--大汗如今还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他想借了机会南下,另一方面却是想着消弱我们的实力。”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想想这些年来,颉利大军所向披靡,纵横草原,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部族都被他所灭,被他所征服,就是我铁勒族也被压迫,若是你我不想成为颉利盘中肉,就必须联合起来。” “怎么联合?”突利冷哼道:“明日,我的军队就要面对卢照辞的进攻了。那卢照辞既然前来,必然是有杀手锏,不能不防啊!此人精于算计,一旦出手,必然是厉害无比,置人于死地,所以得小心翼翼啊!” “不错,不过若是不进攻的话,那后面的执失思力就是颉利的杀手锏,他也可以借得机会除掉你啊!”契苾何力笑道:“若是能让执失思力主动上战场就好了。” “这想都不用想,这个执失思力乃是颉利的走狗,颉利的话,他是肯定会听的,他恐怕早就想着怎么除掉我了,让他上战场,想都不要想,挡卢照辞面前的,是必定倒霉。就算是执失思力同意,可汗也是不会同意的。”突利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听说当初执失思力出使唐朝的时候,曾卢照辞手中吃过大亏的。”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连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 “试试看吧!”突利双眼一亮,点了点头,显然他是没有把握能说动执失思力,让执失思力冒着违反军令的危险,来充当先锋的先锋。当下两人又关于日后的合作,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切磋和会谈,双方都是本着双赢的原则,达成了一番协议,契苾何力方告辞回了大营之中。 次日,天色刚明,就见战场之上鼓声隆隆,王对王,卢照辞和颉利两位枭雄再一次胜州相会,天下大局再次掌握两个男人手中。 “颉利,不知道这次你准备让那个部族来送死!”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他的周围名将无数,护住中军,那卢照辞一上场,自然不想与他想废话,一声大喝,剑锋直指颉利,哈哈大笑道:“不知道,这次是契苾何力,还是突利啊!听闻你善于使用借刀杀人之计,这次朕就满足你,不知道你想消弱哪一只部族的实力,告诉朕,朕满足你。” 三军为之大哗,突利和契苾何力恨不得发出一阵狂笑,没想到唐朝皇帝言语居然如此犀利,刚一上场,就打破了颉利的算盘,看看,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打算来,并且不按常理出牌,将此事公之于众,看你颉利又何面目让突利等人出战。他颉利是草原上的霸主,但是人做到这一步了,不但要有强硬的军事力量,那名望也是很重要的。颉利这个时候一旦阵的要决定让突利出战,草原上的威望肯定是大为降低。 颉利可汗骑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神情像吃了苍蝇一下难受,冷冷的扫了周围众人一眼,却见突利和契苾何力那副得意的模样来,恨不得立刻就提兵向前,将对方斩于马下。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只得恶狠狠的捏了一下马鞭。 “卢照辞,你还是与以往一向的奸诈。”颉利哈哈大笑一向,冷哼道:“草原部族都是团结苍狼白鹿的旗帜下,征讨天下,我颉利只不过是奉着上天的指示,统领草原部族。草原上部族数万,都是团结一致,哪里会有你们中原那样勾心斗角的。本可汗的部下都是忠于我大突厥民资的。为了将大突厥的军旗遍布天下,再所不辞。你这种挑拨离间的计策,是没有丝毫用处的。真正的胜利不是嘴巴上能说的,而是战场上见分晓的。卢照辞,你也只是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是吗?”卢照辞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与你战场见分晓,只是朕怕到时候,你没有胆子与朕厮杀了。” “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颉利可汗抽出腰间金刀,大喝道:“进攻,擒获唐朝皇帝者,封地千里,命其为左谷蠡王,日后继承我的汗位。全军冲锋。” “将士们,决战的时候到了。陌刀队,进攻!”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就见身后军队分了开来,数千全身着盔甲的将士缓缓的走了出来。 大地为之震动,气势森严,仿佛高山移动,大地为翻滚,只见这些将士,双手执着一柄长刀,长刀双面有刃,蓝光闪烁,锋利无比,正是卢照辞近训练的陌刀手。 “进攻!”陌刀队的两端,一个大汉手执长槊,满面虬须,双眼睁似铜铃,不是程咬金又是何人。另一边一壮汉身着盔甲,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周身遒劲,手中的长槊也是巨大无比,正是猛将罗士信。陌刀队本就雄壮无比,加上这两员猛将是厉害非凡了。 “那是什么?”颉利阵后看的分明,却见卢照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命令全军进行冲锋,而是派遣了数千人的队伍迎战自己的大军,心中惊讶的同时,是感到一种危机,但是偏偏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难道就靠着数千人马,就能击败我的铁骑吗?”颉利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陌刀其实很早就出现过了,隋朝的时候,就已经用军队之中了,但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却是因为卢照辞的到来,为了抵御北方的突厥骑兵,如此大规模的军中使用。莫说颉利并不怎么清楚这种陌刀的厉害,就是唐军将领若非昨日观看了陌刀队的表演,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五千人就能应付冲锋而来的数万骑兵。毕竟乱军之中,数万人和战马之中,这五千步兵,根本就不算的什么,如同大海中的浪花一样,不过一个冲锋,或许就能解决的。 “快小心。”突利大军中看的分明,一见对方只出动了五千周身穿戴着盔甲,双手执刀的步兵,生性谨慎的他,就知道对方不是找死,那就是有阴谋。卢照辞会坐看这五千人马送死吗?那显然不是,如此一来,只有后一个理由了,就是这五千人绝对能对抗迎面而来的骑兵。一想到这里,赶紧命自己的部署将冲锋的速度降了下来。 “刀起,喝!”程咬金看的分明,一见对方冲了上来,血盆大口顿时张的老大,一声大喝,就见眼前一道蓝色刀光闪过,瞬间就见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眼前惨叫声一片,再睁大的时候,却见面前死尸一片,这些死尸都是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一片。 “好厉害啊!”程咬金这才反应过来,正待再次指挥的时候,就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又见蓝光一片,又见鲜血扑面而来,这个时候,连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唰,唰!”一声接着一声; “喝,喝!”一阵接着一阵; “嚯,嚯!”一片接着一片。 眨眼之间,就见陌刀队缓缓踏步而行,巨大的盔甲连带着关西大汉那庞大的身躯,砸大地之上,带动了一阵阵震动。就这瞬间,也不知道有都少突厥士兵死陌刀之下,这陌刀虽然体积巨大,但是双手舞动之时,使用的大多是依照惯性,发挥其劈砍锋利的优势来。一片接着一片,不到片刻,陌刀队就前进了数十步之多,脚下瞬间就死了成千上百的突厥士兵,几乎都是连带着战马被劈成两半的。 “这是什么兵种!怎么这么厉害!”对面的颉利可汗早就麻木了。原本自己铁骑冲锋,肆意践踏对方军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出现的,却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对方军队进攻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不到瞬间,就死伤无数,这一下打击的他说不出话来。其他的突厥贵族早就吓的面色苍白,这还是人吗?简直是魔鬼。 不光是他们,就是大唐自己军队中将领见状,双眼也睁的老大,虽然昨天已经见识过陌刀手的厉害,但是也仅仅是见识一番而已,并没有见到实战的情况,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是让众将心中惊骇不已,这还是人吗?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而是屠杀,单方面的屠杀。 “太过血腥了。”祖明身边淡淡的说道。 “祖郎,若是能消灭突厥人,就是再怎么血腥也是可以承受的。”李靖一边说道:“就是这五千人太少了,行动也比较缓慢,否则的话,必定能快速的击败对方,使的对方没有喘息之机。”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行动虽然缓慢,但是与具装士兵还是有所不同。这个颉利若是将这陌刀手当做具装步兵来对待,注定着的失败了。反正,我们是有的是时间,这些关西大汉生的力大无穷,支持半个时辰还是可以的。半个时辰,足够可以使的对方损失惨重,足够使的对方退兵。” “陛下,看对方变阵了。”李靖指着对面的颉利大军说道。 众人望了过去,果然见颉利命人挥动中军大纛,就见从大军中冲出一队队骑兵来,各个张弓搭箭,却是要发动突厥大军中为厉害的奔射技艺了。妄图以锋利的弓箭来对付陌刀手。 “嘿嘿,这个颉利可汗倒是不错,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是陌刀手。手中的陌刀刀身极厚,小小的弓箭哪里能穿透陌刀刀身。”卢照辞见他们弓箭所指的方位,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砰!”只听的一声牙酸声传了出来,空中顿时现出一朵乌云,朝陌刀队砸了过去,就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一道道火花飞溅出来,却是丝毫不能伤害陌刀手分毫,这些人身上的铠甲是用钢铁所制,脸上虽然没有用盔甲所覆盖,但是有陌刀那巨大的刀面存,弓箭根本就不能射透其中的分毫,纷纷跌落地。却是不见有任何一个陌刀手受到任何的伤害。 “对方以盔甲遮身,这弓箭之道必定是不行。我观他们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久攻,行动缓慢。传命三军,分成三路进攻,剿灭这支重装步兵,只要灭了他们,就等于毁了卢照辞一只臂膀。”颉利可汗到底是用兵老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来。当下就见令旗一挥,数十万大军中,再次冲出数万骑兵来,分成三面,朝陌刀手杀了过去。却是要利用骑兵优势,来拖垮陌刀手的体力,然后加以围歼。 “陛下,对方是要拖垮大军的体力啊,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了。”李靖见状,顿时就知道对方的算计,心中一动,手中的令旗正待挥下,猛的感觉肩膀一动,却见卢照辞摇了摇头。 “看看再说。”卢照辞摇了摇头,陌刀手这种第一次以大规模的出现战场上,其中必定是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这就要认真总结。 只见陌刀队面对这种情况,略微一惊讶之后,却是立原地不动,小心的防守着周围的一切。只要有对方的骑兵靠近,就会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对方砍了过去,虽然还能砍倒一片,但是却是收效甚微。 “看来,这陌刀的缺点还是明显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虽然陌刀使用起来威力甚大,但是缺点还是明显的,那就是机动性能差。 “陛下,这陌刀讲究的是如墙推进,其进攻的效果很是明显,但是移动速度很慢,容易受到诸多制约,若是能有弩兵,骑兵相互配合那就是好了。”李靖一边说道:“单一兵种,无论是步兵,或者是骑兵,弩兵、奇兵、弓箭手等等,他们过去有着辉煌的历史,但是军事战争中,都不可能是一直是赢家,后人必定会研究出的武器,的兵种来防御,甚至击败这种单一的兵种,想想当年的魏武卒方阵,是何等得厉害,但是还是骑兵兴起之后,成了笑话。眼前的陌刀手虽然很是厉害,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还请陛下明察。” 第二百三十九回 大战颉利 第二百三十九回大战颉利 “命令骑兵出击,护住陌刀队的左右两翼!”卢照辞面色一动,对身边的李靖下令道。李靖点了点头,不敢怠慢,手中令旗挥舞,就见左有尉迟恭,右有李君羡,两人各自领着三万骑兵呼啸而过,直插入乱军之中,两员猛将,仿佛一柄利剑一样,瞬间就刺穿了乱军,乱军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口子,数万骑兵顿时插入其中,为陌刀队的左右翼,与对方进行纠缠之中。而有了骑兵护卫的陌刀队,再次展现出令人疯狂的一面来,这些关西大汉舞动着手中的陌刀,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对面挺进,不断有突厥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半。 “快,传命突利、契苾何力,让二人领军加紧进攻左右翼,一定将唐朝的骑兵给我分开了。传命弓箭手,对那重装步步进行飞射,我就不相信,这些人是铁做的,居然能顶着如此厚重的盔甲,还能支撑多久。”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说道:“告诉突利和契苾何力,若是击退不了这些骑兵,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下令不提。 “进攻吧!”突利和契苾何力听了命令之后,相互望了一眼,心中虽然对颉利军队损失惨重而感到一丝高兴,但是一见卢照辞的这种如墙推进的陌刀队也是感到一阵胆寒,看这大刀队人数稀少,显然是近不久才训练出来,仅仅只有数千人,但是若是将这种陌刀队进行制式装备的话,这草原日后还是突厥人的草原吗?突利和契苾何力虽然和颉利有仇,不管事情都会对其掣肘,但是事关草原生死,他二人还是不敢怠慢的。 “陛下,突利和契苾何力也出动了,看来,他二人是见识到陌刀手的恐怖,心中也是有了畏惧,毕竟唇亡齿寒啊!生怕日后我们兵临草原啊!”李靖一边说道。 “传命弓箭手,位陌刀手之后,对颉利大军进行不间断打击。”卢照辞扫了扫战场一眼,却见左右两翼,双方争夺的很是激烈,无论是弓箭手、步兵都不可能插足其中,唯一的亮点就是陌刀手,陌刀手仍然缓缓向前,大概是见识到陌刀手的厉害,五千陌刀手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骑兵,对方仅仅是以弓箭手来阻挡陌刀手前进的速度。 “碰!”随着李靖的令旗挥下,就见空中一道乌云闪起,无数弓箭落颉利大军之中,突厥弓箭手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看的颉利可汗面色发青,双目是杀机,手中的马鞭捏的紧紧。 “陛下,也只有诸多兵种配合,方有如此大的威力啊!”李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战场说道:“若是这骑兵能定住对方的进攻那自然是好了。” “靖兄,这只是一次练兵而已。”卢照辞冷峻的脸孔也露出一丝笑容来,道:“任何一个兵种的出现,我们都是要认真实验,这才知道,这个兵种战场上所起的作用。眼前的陌刀队也是如此,如何做好诸多兵种的配合才是重要的。可惜了!” “陛下,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了,颉利这个时候只有退兵一途了,否则,就算他的两翼都获胜了,恐怕中军也是死伤惨重啊!陛下又有何可惜的。”李靖惊讶的问道。 “呵呵,可惜不能取得全胜。”卢照辞呵呵的说道。心中到底是想什么却是不知道。 一边的李靖也没有这个问题上花上一点时间,而是琢磨着战场上的局势。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好半响才说道:“陛下,我军按其职能分为弓手、弩手、驻队、战锋队、马军、跳荡、奇兵等多种。每当战斗展开时候,敌人一百五十步时候,弩兵开始射击;敌人六十步时候,弓箭手开始射箭;敌人攻入二十步时候,弓弩手发箭后就命陌刀手与战锋队齐入奋击,步兵稍败后,奇兵、马军、跳荡不准轻举妄动,如果步兵的战况不顺利,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后退整顿后准备再援,如果跳荡、奇兵、马军进攻不利,所有的步军必须配合马军同时作战。敌军退却,马军不得轻易追击,必须确认敌人真正溃败后,才能掩杀。我军步马结合,攻守有职,步兵为先锋,骑兵为侧辅,步兵配以弓弩、陌刀,骑兵负责步兵战后的突击与追击。陌刀作为长柄大刀如墙一般推进,为先锋步兵冲阵的主要兵器,与马军、奇兵一起构成我军作战的主要方略,陛下以为如何?” “大将军真不愧是用兵之大家,不过盏茶时间就能做出这种决断来,朕不得不佩服啊!”卢照辞双眼中精光一闪。他虽然是来自后世,也仅仅是接触的知识比较多而已,若是论真正的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只有李靖这样的贵族子弟。这也是李靖就算是接受这种式兵种的时候,也能很快的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大规模作战中来,相反,卢照辞就算知道海陆空三军合作的概念,就算知道步坦协调的基本知识,但是若是让他运用到战场上来,还是需要进行不断的摸,才能发挥的好。当然,若是论后的运用来说,接受过先进的教育和拥有广阔的知识存储的卢照辞,某些时候,还是李靖之上的。起码,这种陌刀大规模运用之上,李靖就落后于卢照辞,这不是知识思想的落后,而不是才能的落后。 “大将军,剩下的就看你的指挥了。”卢照辞也不推辞,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没有必要学乾隆,什么事情都以为自己是天底下聪明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下面人去做的,只要符合自己的结果就行了。这种战场上的临机决断,还是交给李靖这个军事大家的好。 那李靖也是不敢怠慢,毕竟指挥数十万大军作战的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李靖这一生,也许就只能碰到这一次了。何况,这其中还有刚刚出现的兵种,让李靖也是跃跃而试,一听得卢照辞下令,当下也不推辞,赶紧将指挥权接了过来,手中的令旗连连挥舞,就将自己刚才所悟出的战阵方法一一实现出来,数十万大军都随着令旗的挥舞而动了起来。瞬间一个巨大的阵型就广阔的战场是展了开来。仍然是李靖为拿手的六花阵,对方虽然骑兵很是厉害但是一入六花阵中,迎面而来的仍然是数倍强于自己的力量,而陌刀手却是两翼都得到了保护,根本就不用害怕周围的敌军,如墙而推进,杀敌无数,自身却是受损甚微。 “大汗,不能再打了,唐朝的军队太厉害了,儿郎们根本就挡不住对方的进攻,这些人都被对方的大刀给杀怕了,不如回去商量一番,如何对付对方的大刀片子,来日再战就是了。”执失思力满身鲜血闯了过来,脸上一脸的畏惧之色。 颉利可汗忍不住吞了口吐沫,也紧张的望着不断接近的六花阵,与那个大阵中出现的数千陌刀手,蓝光闪闪,每次劈一下,就见一队骑兵倒对方的刀下,很是厉害,几乎没有可挡之物。周围的大阵绕转,不断的护卫着对方的左右翼,使的自己的队伍根本就没有时间。为可气的是,对方的陌刀手虽然身强力壮,力量也是有的时候,对方的大阵中不断地衍生出的变化,利用人数多的将这些陌刀手护中间,以供他们恢复实力,再次劈砍。虽然对方也会因此而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相比较而言,陌刀手的杀伤力为重要,不但击杀突厥士兵,为重要的是能打击突厥士兵的战斗意志,使的军心动荡。 “撤军。命令突利和契苾何力为后军,掩护大军撤回大营。”颉利嘴唇直哆嗦,嘴巴里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来,好像有千斤中,话音一落,颉利顿时神情灰暗,高大健壮的身形顿时矮了不少。 随着突厥中军大纛的缓缓移动,突厥士兵也开始脱离战场,缓缓的朝大营而去。而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虽然心中恼火,但是也知道这次大战,颉利的亲军死伤不少,反而是首先发现问题,生性谨慎的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部族死伤较少,这两人要做后军,掩护大军撤退也是应当的。 望着颉利大军缓缓撤退,战场上的唐军顿时欢呼起来,战后余生的他们享受着胜利的欢喜,一边掩藏着战友的尸体,一边收缴着战利品。这场大战下来,双方都死伤了数万人之多,但是仔细看了战场上的尸首,突厥士兵死伤的人数远唐军之上。有许多直接是被陌刀手劈成两半的。让众多唐军士兵,对那陌刀手向往不已,如此厉害的兵种,简直就是战场上王者的存,谁不向往。 “哈哈,走,我们回营。”卢照辞哈哈大笑,抽了一马鞭,胯下战马顿时朝大营飞奔而去,他的身后,李靖等将也都紧随其后,脸上都是一片欢喜之色。 第二百四十回 诡计 第二百四十回诡计 “你们说说,如今该怎么办?”牙帐之中,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众人。大帐中气氛很是沉闷,首次野战之中,突厥人打不过中原,往日的信心此刻被击垮,让众人很是难受。 “大汗,若是臣下没有猜错的话,卢照辞所用的兵器叫做陌刀,当初前隋的时候臣下也曾用过,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出现战场上还是属于第一次。所以我等是没有防备的,故此才有了这样的失败。这样的失败,非战之因素,与我等突厥骑兵没有多大的关系。”突利可汗淡淡的说道。其余众人闻言脸上也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既然是对方的原因,不是自己的骑兵不行,众人自然不怕颉利能借机发难了。 “虽然如此,但是卢照辞如今有陌刀手,三军相互配合,威力不凡,非是我等骑兵可以抵挡的。”颉利点了点头,他也承认今日白天的失利,并不是自己指挥的不行,那是因为对方的陌刀手出现的太过突然,使的自己没有防备,这才是造成失败的重要原因。眼下重要的是如何挽回这场颓局。 “可汗,对方的陌刀手进攻虽然很是犀利,周身铠甲遮盖,使的我们大突厥的骑射失去了作用,就算弓箭能穿透他们的盔甲,但是对敌人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的,根本就不能影响对方的战斗力。”执失思力恶狠狠的说道:“不过,他们的移动速度很是缓慢,这就是他们的弱点,若是限制他们移动速度,对方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执失思力说的极是。”颉利可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那我们现就说说如何限制他们的移动速度。” “大汗,这移动速度虽然看似他们的弱点,但是实际上并非是他们的真正的弱点,真正的弱点,臣下以为是那诸兵种配合。只要解决对方的诸兵种配合,才能有效的遏制住对方的进攻速度,使的他们的劣势大的暴露出来。”契苾何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淡淡的横了执失思力一眼,一个猛将居然也能看的清楚兵家要事,想当然尔! 仿佛感觉到契苾何力双目中的蔑视,执失思力脸色发红,冷哼哼的说道:“诸兵种配合,契苾何力,只要抓住他们的厉害的拳头,消灭他们厉害的拳头,就算他们再怎么配合也是没有用处的。以前我们草原人南下中原的时候,他们也会摆出阵势,以弓箭手、弩兵、步兵、骑兵相互配合,来抵挡我大突厥的军队,可是后又能怎样,还不是我突厥骑兵面前俯首称臣了吗?如今只要消灭这支陌刀手,就等于砍掉了卢照辞有力的拳头,然后对其他部队进行歼灭。使的战争又能回到老路上去,由我们来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还请大汗明察。” 突利惊讶的望着执失思力一眼,他很是奇怪,这些话能从执失思力嘴巴中讲了出来,只是看似说的有道理,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说到点子上,陌刀手这种利器,是进攻的排头兵,卢照辞到如今才使用出来,由此可见,对方对这个陌刀手是何等的重视,消灭这些陌刀手,恐怕是相当困难的。执失思力只是众人面前画了一个大饼而已,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解决实际的问题。契苾何力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 “执失思力,那你有什么计策能对付卢照辞的陌刀手吗?”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显然他也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只是眼下却是没有合适的手段,来对付对方的诸兵种配合,只能选择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或者说,他是还没有想到用合适的方法来取得胜利的。 “末将听说胜州城内有许多的唐朝百姓。可汗可以拿来用一用。”执失思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笑呵呵的说道:“当初勃帖就是以这些百姓威胁城内的百姓投降的,如今正好作为前锋营,驱赶他们去对付这些陌刀手,哼哼,这些陌刀手不是很厉害吗?就让他们来杀自己的子民吧!杀,卢照辞这个帝王日后恐怕要承担千古罪名了,若是不杀,嘿嘿,那就正好了!” “咝!”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纷纷朝执失思力望了过去,不,确切的说是朝执失思力旁边的勃帖望去,执失思力虽然很是残暴,但是这种阴毒的计策却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唯一能想出这种阴毒计策的,突厥中,除掉颉利外,恐怕就是勃帖了。不过,这种计策虽然阴险,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效的办法。能够抵挡陌刀手的进攻的有效手段。甚至可以说,这不但是对付陌刀手的佳手段,是能对付唐军的弓箭手,步兵的佳手段,若是能这些老百姓之中,混入突厥士兵,那就厉害了。 “可汗,这种计策不能用。”突利皱了皱眉头,拱手道:“您这次征伐中原,不是像以往一样,仅仅是用来劫掠中原人口的,而是要与卢照辞争夺天下来的。以百姓为前驱,固然能破陌刀手,但是可汗也会因此而丧失民心。还请可汗三思。” “这个?”颉利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突利说这些话也许是有其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说的很是有道理,他不是来劫掠中原人口财物来的,而是为了与卢照辞争斗天下来的。若是这么干下去,那就是丧失了民心,这日后还有人会臣服于自己吗? “中原百姓是愚蠢,只要能给他们吃的,他们才不会理睬到底是何人统治他们呢!”勃帖一边冷笑道:“二汗,这点你恐怕不了解中原百姓了,你想想,如今黄河大堤上修葺渡口的那些胜州青壮们,只要每天给他们饭吃,他们才不会到底是为谁做事呢!可汗,这是好的办法,您下令吧!只要击败了面前的五十万大军,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还犹豫什么呢?什么事情能大于统一天下,占据如画江山来的痛快呢!” “不错。只有先打下天下,然后才是治理天下。”颉利双眼一亮,不由的拍了拍大腿说道:“先破了卢照辞的大阵再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做考虑就是了。执失思力,你回胜州,将胜州的老弱是押来。” “是!臣下这就去。”执失思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朝突利和契苾何力望了望一眼。只可惜的,迎接执失思力的却是一张冷笑的脸孔的。 而对面的卢照辞大营之中,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之声,这次能野战中打败颉利,自从北周、前隋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隋朝末年的时候,突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强大的让人担心害怕,凡是北方起兵造反之人,没有一个不对突厥人巴结一番的。向突厥称臣,就是唐高祖李渊也不例外。说是用来缔结盟友的,其实上,还不是用来巴结突厥人的,如今情势变了,倚仗陌刀手,加上诸兵种配合,足够可以使的大唐军队能野战中与突厥人对阵中占据上风。这是相当难能可贵的。虽然骑兵冲突中死伤无数,但是仍然是逼迫了突厥大军主动撤退,这已经足以让诸将感到自豪的了。 “大将军,请!”卢照辞坐上手,笑呵呵的说道:“军中不能饮酒,尤其是这个时候,朕就以茶代酒,敬大将军一杯。诸卿,来,共敬大将军。” “大将军,请!”众将双眼中冒出火热的光芒来,心中却是向往无比。做将军能做到李靖这种程度也是相当难得的了。想想,当今贞观天子不断的恩遇,每次出征归来,贞观天子都是亲自出城十里相迎,指挥五十万大军,而心中毫无防备之心,这种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到的。作为臣子,有如此福分也是可以知足的了。 “老臣多谢陛下。”李靖也不推辞。他心中坦荡,何况,与卢照辞十年的交情,足够让他了解卢照辞的为人,那套君臣相互猜忌的一套李靖这里并不适用。为重要的是,李靖知足常乐,功名利禄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根本就不用放心上的。无欲则刚,李靖深信这一点。 “大将军,告诉朕,明日,这颉利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对付朕的陌刀手?”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说道:“朕有诸军配合,那颉利能短时间内想出对付朕的办法来,大将军,告诉你,朕不相信。” “陛下,这万事没有绝对的。”李靖想了想,沉思片刻,方说道:“陌刀手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一是速度慢,而另一方面就是体力消耗严重,不能长时间的支撑下去。一旦脱离大军的配合,必定只有败亡一途。所以这个时候,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正想着能对付我们陌刀手的计策。” “大将军,若是陌刀手单独出击,利用这陌刀手的弱点,还是有可能将这些陌刀手消灭的,但是若是我等三军配合,颉利想消灭这陌刀手,恐怕有些不大可能吧!这话,俺老程可不相信。”程咬金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对陌刀手是欢喜的紧,还想着以后如何向卢照辞开口,让他统领这数千陌刀手呢,这个时候被李靖这么一说,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了,赶紧说道。 “战阵虽然也是灵活多变的,但是到底相对于人来说,还是一个死物,只有人才是活物,人乃是万物之主,诸兵种联合,加上我的六花阵,却是能将我们数十万大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能转瞬间消灭对方数万兵力,但是时间久了,还是有弱点的。” “不错,我们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得意自满。要知道颉利纵横草原而不败,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明日他们要出战,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出战,必然是想办法对付我们的陌刀手了。”卢照辞点了点头。 “陛下,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诸多兵种混合一起,配合陌刀手,将他们的威力发挥到大程度,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只要守住我们的根本,那就可以了,如今我们的外围,有秦勇的数千大军,纵横草原之上,袭扰他们的粮道,有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对付云中的兵马,只要击败了云中的兵马,就可以深入草原,破坏草原上的一切,然后将消息传给颉利大军,嘿嘿,颉利或许能稳的住,可是他手下的那些部落们恐怕就忍不住了。他们是尊奉颉利为主,那是颉利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若是不能带来好处,或者是说,还要累及自己的部族的话,对颉利的忠诚度就会大为降低,云中靠近突利的部族,他若是知道自己的部族受到袭击的话,肯定会呆不住的,他的部族可是关系到他与颉利对抗的根本了。那是不可能丢失的。”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今日我们只是检测一番陌刀手的威力,诸兵种初步的协调起来,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有多加联系,才能好的发挥陌刀手的威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击败颉利,将他们打回草原。若是将他们打的一蹶不振,那我们三年,不,两年的时间,就可以让我们深入草原了。彻底的解决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了。” “陛下所言,让人心生神往,老臣也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候,臣还愿意鞍前马后,为陛下征战草原,一举剿灭颉利大军。”李靖虎目生威,声若洪钟,震动大帐。 “臣等愿为陛下效力。”众将心中激荡,也纷纷站起来大声喝道。 “好,好,我等君臣一心,何怕颉利大军。诸卿,我等共勉。”卢照辞也大声说道。端起面前的浓茶一口喝了下去。 “这个时候,颉利或许对面大营中享用烤全羊,我等这边可也是不落下啊!朕已经命御厨做了烤乳猪。来呀,给每位将军上一只。”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军中饮酒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军中吃东西却是可以的。何况,今日是打了胜仗,自然是应该庆祝一番了。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数十只烤乳猪就端了上来,清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那程咬金等人是睁大着双眼,乳猪刚刚端几案之上,就忍不住将乳猪抓手中吃了起来。 烤乳猪早西周的时候就被称为八珍之一,不过那个时候被称为是“炮豚”。如今经过御厨加工过的乳猪是让人惊叹不已,只见它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显得十分特异非凡。不是普通的大户能够享用的。 且不说卢照辞大帐中大宴众将,次日,卢照辞一面命令程咬金等人出营挑战,一面又命李靖完善大阵,以应付颉利的种种招数。 “看来,颉利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一连数日都是躲营中不出来。大将军,是时候想办法,逼颉利决战了。”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卢照辞虽然每天都命人挑战,可惜是颉利根本就不理睬唐军,只知道躲大营之中,紧闭营门,任由卢照辞外面挑战,一旦有军队接近,就命人以强弓硬弩射之。而卢照辞又要因为要训练诸多兵种合成作战,对于这种情况,倒是不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本土作战,粮草后勤之类的根本就不乎,而颉利却不同,时刻要防备来自秦勇对粮道的袭扰,恐怕过的也十分的痛苦吧! “陛下,锦衣卫有紧急情况来报!”这个时候,忽然秦九道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有一相貌不俗的中年人,大腹便便,脸上是闪烁着一丝精明之色,好像是一个商人。 “臣锦衣卫小旗左青拜见陛下,拜见大将军。”只见左青拜道。 “起来说话。”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和蔼之色来,问道:“有何紧急消息传来?” “回陛下的话,臣接到胜州城内潜藏的兄弟说,勃帖三日前去了胜州,准备将胜州城内所有的老弱都押到军前来,恐怕是另有阴谋。还请陛下详查。”左青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是怎么逃过突厥大军的的?”李靖双目炯炯有神,望着左青说道。 “下官薄有钱财,所以才…”左青脸上微红,偷偷的望着卢照辞一眼。 “来人,赏左青金百斤。左青,辛苦看,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对左青说道。 “臣谢陛下。”左青闻言心中大喜,百金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却是陛下亲自赏赐,他如何不高兴。 “大将军,你看这突厥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第二百四十一回 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二百四十一回天下乌鸦一般黑 “陛下但请放心,臣已经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李靖眉头皱了皱,说道:“此事尚且有点麻烦,空日后史书上有碍陛下名声而已。” “大将军,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想必是那颉利见陌刀手不好破解,加上臣的六花阵很是玄妙,他们不知道如此是好,所以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来,想要破臣的大阵。”李靖淡淡的说道:“他们必定是以胜州百姓为前驱,抵挡陌刀阵、弓箭手、弩手的进攻,大军缓缓相逼,然后方以骑兵进攻我军左右翼,这样一来,我军的陌刀手就失去了进攻优势,战场上的局势就会再次回到以前的模样,对方以强悍的骑兵占据战场上的主动权。” “啊!若真是用这种方法,这种计策简直是太恶毒了,朕如何下令让自己的士兵攻击这些无辜的百姓。”卢照辞微微一变。这个世界中可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凡是能当做进攻的有效手段的,只要能后取得胜利的,无所不用。对方的这个手段虽然不高明,但是偏偏很有效。 “陛下,但请放心,臣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保证对方的手段不会有损朝廷的利益。”李靖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来。他口中的不会损害朝廷的利益,实际上是说不会损害卢照辞的名声。 “如此甚好。”卢照辞闻言心中一松,他相信李靖,既然李靖都说了这种话,显然他肯定是有这个把握的。当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朕有靖兄,可抵挡千军万马,无论颉利有什么阴谋诡计,朕也是不怕的。” “陛下太看的起老臣了。”饶是李靖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从年轻时期的怀才不遇,到如今的位列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一见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心中也只能是露出一丝苦笑来。好像这个皇帝有些,有些阴险,或者说是懒惰为确切点。 “有人才若是不用的话,那就就是大的浪费,朕冲锋陷阵,也许靖兄不如朕,阴谋诡计,靖兄也许不如朕,但是若是临阵指挥,朕不如靖兄。朕能有今天,不光是因为天命朕,为重要的是,朕会用人,朕有一文一武,文为岑文本,武者就是你李靖了。朕的天下就是你二人帮朕夺回来的。”卢照辞正容说道。 “臣愿为陛下效劳。”李靖虎目微微一红,拱手说道。 “不久之后,朕会修建一楼,叫做凌烟阁,其中将会供奉二十四名臣像,请名家执笔,将岑文本、靖兄的像悬挂其上,每年接受皇室的朝拜。让靖兄名垂青史。”卢照辞拍了拍李靖的肩膀说道。 “臣谢过陛下!”李靖毫不犹豫的拜道。文臣武将,不但追求自己的名声,为重要的是,追求青史留名,这李靖也是一样的,何况,还能接受皇室每年的祭祀朝拜,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靖兄,不知道明日你准备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这些百姓是杀也杀不得,我军是退也退不得啊!”卢照辞虽然脸上仍然是笑嘻嘻的,但是脸上的一抹忧虑却是掩藏不住的。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若是臣没有办法的,陛下当如何是好?”李靖忽然问道。 卢照辞被其问的措手不及,双眼睁的老大,好半响,才哈哈大笑道:“谋事人成事天,朕虽然是天子,但是却也是确定不了天意如何,只能是顺势而为啊!不知道大将军对朕的回答可否满意。” “臣知道了。”李靖点了点头,道:“臣为臣子,当尊天子之命。”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这一仗就靠你了。” “陛下,距此地南方约百里处,有一峡谷,乃是中原的要道,这条道路十分奇特,它两边各有一个小道,平常人很难发现,其中可以藏住十万大军,陛下既然我们前军不能攻击他们,那就攻击他们的后军。”李靖双眼中精光闪烁,说不出的诡异。 “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里就靠大将军了。这里自然是有朕做主。” “臣多谢陛下。”李靖沉声说道。 却说黑夜降临,唐军后营之中,诡异的冲出了无数黑影,飞快的没入黑夜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咚咚!” “呜呜!” 天色刚明,唐军就听见对面鼓声隆隆,号角声吹的震天响,唐军士兵纷纷惊讶的望着对面的突厥大军,却见对面不但有无数的突厥士兵,正耀武扬威的骑马上,而战场之前,是有成千数万的大唐百姓,正被他们驱赶着,立两军之间。三军不由的为之大哗。这种情况,早就被人飞速的告诉卢照辞和众将。 “陛下,这个颉利就是狗屎,居然想出这种方法来。”程咬金扫了周围一眼,忽然是发现到什么似的,惊叫道:“咦,大将军怎么不见了,老黑炭和罗矮子也不见了,不会还没有起来吧!真是太失礼了。陛下,想必是昨夜巡视太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传命三军,拔寨起程,后退二十里安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对程咬金说道。 “拔寨后撤?陛下,您说要后撤?”程咬金嘴巴张的老大,他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卢照辞居然连仗都不打,就拔寨后撤,这是他想不到的。正待再问的时候,却见卢照辞早就消失自己的眼前了。 “程将军,你难道没有看见前面的那些百姓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吗?”祖明淡淡的说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岂会做伤害自己子民的事情来,只能缓缓后撤,以寻找战机。” “祖郎说的极是。”李君羡点了点头,道:“陛下仁心爱民,岂会让自己的士兵以刀枪来对付自己的子民?一旦这样做了,日后史书如何记载陛下?” “也是!哼,便宜了这个颉利,这个家伙就是个王八蛋。”程咬金恶狠狠的对着颉利大军吐了一口吐沫。 “撤!”随着从中军大帐中冲出的数十匹战马,撤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三军,三军为之大哗,想前几日,大军摆起大阵,将突厥士兵杀的狼狈逃窜,如今倒好,大军居然要撤出大营,这让三军为之不解,待了解到真正原因之后,三军纷纷大呼陛下仁慈,又大骂颉利狡诈,当下纷纷收拾行装,陌刀手和骑兵的护卫下,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数十万大军缓缓朝后撤去。直到二十里处,方才扎下大营。 “大汗,卢照辞撤军了。”突厥大帐内,执失思力等人纷纷闯了进来,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数日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这下总算是吐了一口气,逼的卢照辞撤军了。管这种方法不怎么光明,但是只要是打胜仗了,又分什么光明的,或者卑鄙的。看看,连当初反对和鄙视的突利、契苾何力二人脸上不都露出高兴的模样来吗? “这个卢照辞果真是沽名钓誉,为了所谓的仁义,做出这种举动来,简直是找死。”颉利哈哈大笑道:“他既然退,那么我们就追,一直追到长安去,看看他卢照辞又能退到哪里去?哈哈,他若是要杀这些百姓,那他中原就会失去民心,失去民心,这中原就有可能回复到当年隋朝末年的情况去,到时候,就是我突厥的机会。入主中原的机会。你们到时候都能成为我突厥的大贵族,中原花花世界,就有你我来享受。” “听可汗命令。”众多突厥贵族纷纷大喝道。 “追击!”颉利可汗意气风发,挥了挥手,瞬间就听见突厥大营中,发出一阵呼啸之声。当初被陌刀手所惊讶的突厥士兵,这个时候终于能挺的起来了,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骑上战马,铁蹄发出隆隆之声,大地为之颤抖,席卷着周围的一切,驱赶这胜州的老弱妇孺,朝卢照辞大军缓缓的压迫下来。 ………………… “哼,又是这一招,难道这个颉利除掉这一招外,就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次日,天色刚明,又听见大营之外,鼓声隆隆,号角声连绵不绝,震动天地,整个大地上都传来一阵喊杀生。被摆放前面的炮灰这个时候好像又多了起来,显然,是颉利又从旁边城池中押解而来的。也是为了增加卢照辞心里压力的。 “真想出去战个一场,就算死战场之上,也是可以的。”程咬金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这个时候恐怕比你还着急呢?不过奇怪的是,怎么没见到大将军,连罗士信将军和尉迟将军都不见踪影了,真是奇怪。”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将军,你们说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等啊!” “祖郎乃是陛下的弟子,你何不去问一问?”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 祖明闻言顿时缩了缩脑袋,虽然他是卢照辞的弟子,而且是还很受重用的弟子,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到军事机密,也不是随便能打听清楚的,到时候,被卢照辞惦记着,可不是祖明能承担了的。 “陛下既然有了主意,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陛下的好。”祖明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有旨,命三军整顿装备,兵退三十里。”这个时候,就见中军大帐中,数十骑飞奔而出,这些骑兵身着绣衣使者服装,飞奔之间,威风无比。 “什么时候锦衣卫也赶来了?”祖明皱了皱眉头,绣衣并非人人能穿的,这种飞鱼服装也只有锦衣卫的人能穿,如今中军大帐中,出现了这么多的绣衣使者,说明锦衣卫早就进入大营之中了。众人心中很是惊讶。 “嘿嘿,这些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弄不好,就你旁边,或许就有一个锦衣卫的,或许连你的枕边人也是锦衣卫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惊讶之色。锦衣卫、粘杆处大唐众文臣武将之中名声不大好,尤其是粘杆处,都是神秘无比的人物。 “退兵三十里!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程咬金皱了皱眉头道:“昨日兵退二十里,今日兵退三十里,陛下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再退的话,恐怕就要到长城边上了,这如何是好?” “走吧!我相信陛下肯定是有陛下的打算。”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方面卢照辞是他的老师,而另一方面,大将军李靖都没有出现,由此可见,这退兵的背后,必然是有其他的计谋。若是没有猜错的,恐怕针对的就是颉利的。想想这锦衣卫都已经赶来,颉利的计谋也许实施之前,就已经被众人所发现。否则的话,这退兵也没有如此的快速,如此的顺利。 “什么,卢照辞又退兵了!”颉利牙帐之中,颉利可汗满面欢喜之色,双目中是得意的模样,他也没有想到,一个计策居然有如此作用,逼迫的卢照辞连仗都不打,就退兵了五十里了。 “恭喜可汗,贺喜可汗。卢照辞这样退下去的,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到长城边了。”勃帖脸上的得意之色是厉害了。这个计策是谁出的,还不是他勃帖的出的。看看我勃帖是何等的厉害,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能将卢照辞逼迫的兵退五十里。有可能还要继续退下去。 “可汗,卢照辞此人阴险,这次率领五十万大军与我等对峙此,分明是想要灭我突厥一族,起码也要重创我突厥一族,想象,这五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每日所耗的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何况,卢照辞为了帝位,就曾逼迫自己的岳父,囚禁自己的亲叔叔,还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人物,岂会为了这数万百姓而放弃大业的,属下以为卢照辞必定是有诡计,臣建议,不能这么下去了,应该想办法,早的结束战斗。要知道秦勇还河北不断的破坏我军的粮草,云中一线也已经有三天都没有收到信息了,属下害怕,云中一线,早就被徐世绩所突破了。”契苾何力大声说道。 “你是让我退兵,这种情况下让我数十万大军退兵。”颉利双目阴冷,冷哼哼的说道:“就是我同意,你以为我手下的人会同意吗?我们的突厥大军会同意吗?” “这个?可是属下认为卢照辞肯定是有阴谋的。”契苾何力紧张的说道。这卢照辞是何等人物,他契苾何力就不相信,卢照辞就如此甘愿这退兵,为了这数万百姓而退兵,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做,会使的多的唐朝百姓跟后面受苦受难,何况,卢照辞这个人心狠手辣,是不会甘心被颉利逼迫的。 “哈哈,卢照辞他现还有什么计策,黔驴技穷而已!无奈之下只得退兵,企图退兵的过程中发现我军的漏洞。他还有能有什么办法?”勃帖看着契苾何力紧张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斥着得意之色来。 “不错。”颉利可汗也得意的说道:“中原的皇帝自诩仁义,时刻把爱民如子挂嘴巴上,这个卢照辞也是如此。哼哼,既然他要退,那我就进。传命,我军再次兵压三十里,直抵唐军下寨,看他有什么手段。” “是!” …………… “陛下有旨,兵退二十里!”唐军大营之中,数十位锦衣卫骑马飞奔,将这个消息再次传遍大营。 “什么又退兵二十里?”众人大哗。 ……… “陛下有旨,兵退十里!” ……… “陛下有旨,兵退二十里!” ……… “陛下有旨,兵退十里!” 大营中众将早就对退兵之事,早就麻木了,纷纷猜测着明日将会退兵多少里。 “祖郎,你说陛下明日又将退兵多少里?”辕门出,程咬金望着远处正大营的颉利大军,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 “明日陛下是不会退兵的。”旁边走来李君羡,笑呵呵说道:“陛下明日不但不会退兵,恐怕还是要与颉利决战了。” “决战?”程咬金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五郎,你是说陛下明日将要决战,难道陛下已经找到对付颉利那个王八蛋的方法不成?” “陛下其实早就找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李君羡笑道:“陛下一方面是使的颉利麻痹大意,而另一个方面,啧啧,你看看,军中将士,军心可用啊!想必明日他们就会奋勇杀敌的。颉利虽然是小有计谋,但是若是与陛下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此话怎讲?”程咬金惊讶的问道。 “还记得昨天经过的那座峡谷吗?”李君羡脸上现出一丝诡异之色,道:“我料定陛下肯定会将那里作为主战场的。” “真的?”程咬金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 第二百四十二回 抛弃,中伏 第二百四十二回抛弃,中伏 “没看到陛下到现还没有下令拔营而走吗?”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以前都是对方刚刚扎下大营,陛下就会下令大军做好开拔的准备,如今陛下还没有下令我等做好准备,由此可见,恐怕陛下要这里打上一仗了。--” “不错,恐怕陛下是要这里打上一仗了。”祖明望着对面的突厥大营说道:“你看看,如今我山谷的这边,而对方山谷的另外一边,山谷之中,地势狭小,若是以陌刀队,或者重甲步兵拦住山谷,对方强大的骑兵就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就算对方驱使百姓进攻的话,嘿嘿,数万百姓通过这个山谷,恐怕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就足够我们做出不一样的反应了。” “嘿嘿,原来陛下这里扎营居然还有这般道理。”程咬金嘿嘿的笑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祖明却是看的分明,猛的想起卢照辞当初说的话来,程咬金粗中有细,绝对是个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这些东西虽然要思一番才能想得清楚,但是程咬金纵横河南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了多少胜仗,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现看来,对方不是不懂,而是藏拙。一想到这里,祖明略有深意的朝程咬金扫了一眼。只见那程咬金黑的发亮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咚咚!”就这个时候,鼓声响起,震动天地,是传的老远,众人面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来,撤退到如今,已经有数日之久,中军大帐之中,从来就没有响起过战鼓之声,这个时候猛的响起,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众将不敢怠慢,纷纷朝中军大帐而去,就是程咬金也收起了脸上憨厚的笑容来,紧随众将之后,朝中军大帐而去。 “你们都来了?看看吧!”等到众将进了大帐的时候,却见中军帅椅上端坐着一人,却是监门卫大将军常何。 “怎么是你?”程咬金大惊失色道。 “长安有急事,陛下昨夜就回长安了,授命本帅节制诸将。”常何双手捧着一柄宝剑,正是卢照辞的贴身佩剑。 “听将军号令。”众将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 “那好,这次召集诸将,就是来商议如何对付颉利之事。”常何并没有与诸将废话,而是指着对面说道。只见大帐之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模型,这种东西众人并不陌生,几乎每次大战的时候,中军大帐中都有这种模型,只是或大或小而已,眼前的这个模型却是很大,这些东西也只有那些神出鬼没的锦衣卫才能做的成功。众将扫了一眼,果见黑暗处,隐隐有不少的绣衣使者锦衣卫。 “这是我军现所的位置,千步之外就是颉利的大营。”忽见常何站起身来,右手上握着剑柄,模型上指了指。笑道:“这些日子,陛下一直退兵,就是为了到达这里。谷口地势较为狭窄,可以让颉利的骑兵能投入战场上的人数较少,进攻的力度也会小了不少。呵呵,为重要的是,想必你们也看见了,这千步的距离,若是让成千上万的人同时通过那是不可能的,颉利若是想让那些大唐子民做前锋,来逼迫我军后退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本将倒是想让他像以前那样,逼迫我军。” “嘿嘿!”众将纷纷发出一丝暗笑来。 “祖明,你领弓箭手,暗中埋伏山腰之上,一旦对方要是再使用以前的方法的话,待百姓过后,你命弓箭手乱射,为大军争取时间。若是对方有其他的诡计的话,你视情况而定,记住,一切以大局为重,一切以这场战争的胜利为主。” “末将明白。”祖明面色一凝,心中略一思,还是点了点头。 “程咬金,你领陌刀手,为前锋,为大军开辟道路,从峡谷南边杀到峡谷北边。沿途一切,无论是谁,都是你诛杀的对象。”常何面色冰冷,冷哼道。 “末将领命。”程咬金也禁不住心中的惊慌,赶紧说道。 “其余众人,由本将亲自率领,为后备队,一旦前锋通过山谷之后,立刻对颉利发起冲锋,摧毁挡我军之前的一切敌人。”常何右手狠狠的击模型之中,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若是他们分段过如何是好?以数百,或者是数千人为前驱,将大军分成数段,缓缓穿过峡谷,我军就会投鼠忌器,那该如何是好?”祖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若真是如此,颉利大军必败无疑。到时候,本将自然会告诉你的。”常何脸上露出一丝阴冷来,说不出的狰狞。却是没有说出来,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将如何是好。 “末将等遵命!”众将心中一冷,赶紧大声应道。 **************************************** “你们怎么看,看样子卢照辞不准备后撤了。”颉利望着远处的峡谷,心中微微感到一丝不妙,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卢照辞并非毫无办法,他不断地撤退就是为了到达这里,峡谷远不如平原来的宽敞,骑兵能发挥的作用很小,对方只要以陌刀手收住峡谷,己军就算拥有强大的骑兵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突破对方的防御。一想到这里,颉利不由的暗思卢照辞的狡猾。 “不错,他不但要以地形来对付眼前的困境,为重要的是,这里离黄河北岸甚远,我军的补给多有不便,秦勇那厮的七千骑兵可是黄河北岸纵横呢,我军时断时续,这样下去,很是不妙啊!”突利双眼一翻,淡淡的说道。 “有这峡谷存,我军的实力可就丧失了许多了,而对方的实力,却是因为地形的缘故厉害了许多。为重要的是,恐怕前些时候的那种进攻手段已经不能用了。”契苾何力冷冷的望了勃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小道到底是小道,上不了大的台面,看看,对方随便找上一处地方就足够解决这件事情。 勃帖望着契苾何力那讥讽的笑容,脸色涨的通红,他自然是知道对方笑容中所隐藏的意思,他很是感到羞恼。他恨不得将契苾何力斩成两段,但是却知道,他不过是颉利的一个臣子,而契苾何力不但是颉利的臣子,为重要的是,他的手中拥有庞大的军队,甚至能引起颉利的忌惮。与他对着干只有死亡一途。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寻找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将契苾何力铲除。 “怕什么,他们再怎么厉害,难道能厉害过大草原上的骑兵不成?”执失思力好像忘记了当初的陌刀手下的狼狈似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屑之色。 “不错,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先派人去试试看,看看对方的手段。然后回来再想对策。”颉利恶狠狠的说道、,鹰目众人中扫了一眼,后落契苾何力身上,说道:“契苾何力,你是我草原上善于打仗的将军,你就押解这一部分俘虏去看个究竟,看看卢照辞准备怎么对付这种情况。” “是,我尊敬的大汗。”契苾何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颉利真是太可恶了,这种事情居然让他打头阵,谁都知道,如今卢照辞将大军摆放这里,显然是有了抵挡颉利阴招的手段了,弄不好自己的前面还是一个陷阱,一旦跳进去,就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但是眼下也不得不跳了。 “进攻!”一万骑兵,这是契苾何力准备的实验品,这一万人马虽然不是自己的精锐,但是却是自己的部族,少了这一万人马,自己的力量又会减少不少。契苾何力这个时候心中是忐忑不安了,双眼不是的望着两边的山峰,山峰并不陡峭,但是却是两边难得的制高点,一旦山腰之上,有弓箭手存的话,己方必定是损失惨重。一想到这里,当下赶紧命麾下士兵小心防御。 “将军,这人明显是来探路的。”山腰之上,亲兵小心翼翼的对祖明说道:“这前面顶多也就数百百姓。将军,不如放他们过去,想必后面的兄弟会招呼他的。” 祖明思了片刻。点点头,道:“快将这里的消息传给常将军,让将军小心准备,若是能将这一万人留下来,也是不错的。” “咦!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什么埋伏不成?”契苾何力望着两侧山峰,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忽然猛的大悟道:“哦,是了,我们就一万人,前面的也不过是数百百姓而已,一万人马根本不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数百名百姓也是不可能让对方产生威胁的。若非是我军人数众多,若是采取这样的办法也不是不行!能过着这条狭长的山谷,就算浪费点时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出谷之时,就是大战之时,我虽然有一万大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被卢照辞分割成数片,被他杀的干干净净的了。日后,回到草原,我哪里还有机会与颉利、突利争锋的,如何能保证我铁勒屹立草原之上。”当下双眼一转,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快些回去告诉可汗,这里面没有埋伏,可以放心大胆的通过了。” “是!”亲兵闻言一动,顿时明白契苾何力的言下之意,赶紧飞马而走。到颉利面前说了一通。 “真的没有什么异样?”颉利可汗望着远处的山谷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顿时指着突利等人说道:“你们每人领一千唐朝百姓,以此为前驱,分批过峡谷。” “分批过?”突利等人面色一变,若是如此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穿过峡谷呢! “卢照辞的意图我自然明白,依靠此地有利的地形,一旦我军按照以前那样的布置,驱使百姓为前驱,以逼迫唐军,峡谷空间较小,一旦进入其中,不但我军的优势不能体现,为重要的是,这些百姓进入其中,其首已经出了峡谷,其尾还峡谷这边,我军的骑兵队他们的控制也会变小,这样一来,等到我军出了峡谷的时候,这些百姓就不为我们所有了。如今,我以千余百姓为前驱,将大军分成数十队,虽然速度上慢了不少,但是对方却也不好对我军进行突然袭击。只要打乱他们的部署,对方就奈何不得我等。嘿嘿,卢照辞,恐怕你怎么也想到我会用这一招来过峡谷吧!出发吧!” “将军,这还真让你给猜中了,对方以这种手段来过峡谷了!”亲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来。 “不是我猜中了,是陛下和大将军赢了。”祖明淡淡的说道:“陛下和大将军早就将这一切都考虑好了,只能说这个颉利很倒霉,若是本将军猜的不错的话,若是集体过峡谷的话,损失的顶多是一些百姓而已,自己或许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眼前这种情况,虽然看似占了便宜,看似能平安穿越峡谷,其实上,恐怕有很大的弊端。弄不好突厥这次可能死伤惨重了。可惜的是陛下已经回长安了,恐怕是看不到这一切了。长安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居然要陛下连夜回长安?”到了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了,几乎不可闻。 “将军,您这话,小人就听不懂了。”亲兵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来。 祖明笑呵呵的说道:“你说这峡谷之中,突厥大军全部进入峡谷之后,一旦后面突然冲出大军来的话,会怎么样?” “必定大乱,前有常将军大军亲自领军进攻,后面大军逼迫,必定是必死无疑。”亲兵嘴巴张的老大。 “这就对了。”祖明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若真是如此的话,对方面临绝境的情况,恐怕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唐军的损伤也很大的,倒霉的恐怕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了。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的呢! “将军,这是祖明将军送来的消息。”大军之前,常何身披锁子甲,手执长槊,他的身后,有数万骑兵立身后。 “看来这次虽然能重创颉利,恐怕己军也会损伤不少的。”常何接过探报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人算不如天算,这个颉利到底是狡猾之人。轻易是不容易上当的。这样有利的地形也是有利也是有弊的,约束了对方骑兵的同时,同样也是使得对方心中有所警惕,连行军都是采用这种方法的。只是这种结果,恐怕陛下早就想到了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常何摇了摇头,将这股念头甩了出去。 “命令祖明,一个时辰之后,向颉利大军发起进攻,至于攻击什么地方,想必他是知道的。”常何叹了口气道:“一旦祖明发起进攻的话,对方肯定会惊慌失措,造成指挥混乱,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进攻的时候了。” “可是这夹中间的百姓如何是好?”李君羡紧张的说道。 “山谷狭小,敌我分辨很明显,祖明是一个稳重之人,进攻的对象必然是那些突厥士兵,不会落到百姓头上的。我们进攻的时候,对方惊慌失措,哪里还有机会管这些百姓,只要躲的好,想必伤亡也就不大了。”常何淡淡的说道。那李君羡闻言也深深的望了常何一眼。常何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君羡却明白其中的含义,所谓的伤亡不是很大,其实上是伤亡相当的大。这些百姓早被押解成为要挟唐军的筹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抛弃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大唐的江山社稷和着万人的百姓来说,孰轻孰重,只要聪明的人都会明白的。朝廷或者贞观天子不可能因为这万人而葬送自己的天下,这种仁义之是小仁,能救得天下,那才是大仁。或许,早就这道计策实施的时候,贞观天子和大将军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只是不好说而已。这就是帝王心思,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甚至,连陛下如此匆忙的离开,都是为了,哎,只是苦了常何将军了。 “大汗,峡谷两边若是埋伏有弓箭手,那该如何是好?”执失思力小心翼翼的说道。却是抬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两边的山峰。 “没看见我们前面的百姓吗?这个时候若是放箭射我们的话,必然会引起三军大乱,一旦大乱的话,首先倒霉的是谁,是那些唐朝的百姓。卢照辞是不会这么做的,他要的是名声。”颉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如此分批开进,就算中了对方的埋伏,还是有足够的可能击败对方的。” 不过可惜的是,颉利虽然号称了解中原的皇帝,但是也仅仅只是片面的了解他们而已,皇帝所谓的仁慈,也仅仅是当你的所作所为没有触犯他的利益,没有触犯他统治的时候,他才会有仁慈的一面,一旦你的所作所为危及了他的统治,无论是何人,都是要面临对方的疯狂打击。 “放!”一阵阵牙酸声瞬间就震动了山谷,无数声厉啸之声,从山峰的两边响了起来,瞬间就有无数只利箭从空而落,砸突厥士兵之中。峡谷之中,突厥士兵是何其多,随便丢下一个石头都能砸中好几个突厥士兵,何况是如此多的弓箭。眨眼之间,就死伤无数。 “哎呀,不好,这个卢照辞果真是枭雄。”颉利可汗望着空中的箭雨,面色一阵大变,顿时大喝道:“快撤,快撤,卢照辞这个疯子。” 第二百四十三回 颉利丢盔弃纛 第二百四十三回颉利丢盔弃纛 “进攻!”常何见状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声大喝,就听见鼓声震天响起,陌刀手、前锋营鼓噪而进,手中兵器寒光闪闪,步兵方阵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却是这些步兵以手中的钢刀击打盾牌所发出的声音,数十万大军,整个整齐的步伐缓缓推进,朝着峡谷压了下来。 “不好,中计了。”契苾何力面色苍白,手中的马鞭都握不稳,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够厉害的,万余人说丢就丢,真是残忍。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想必背后恐怕也是早有军队埋伏妥当了,这个时候得想办法逃走才是,否则的话,这里是必死无疑。” “契苾何力,你我快些联手,杀出一条道路,否则就是必死无疑了。”契苾何力转身望去,却见突利神情狼狈,骑马上闯了过来。右臂上还插着一支利箭,显然是被乱军所射中了。 “你说的不错,可是前有陌刀手,后面是狭长的峡谷,如何能撤?”契苾何力紧张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狠毒。” “说这么多也没有用了,还是赶快脱离战场来的实,后面是不能去了,且不说峡谷中人多,我们也闯不去,何况,卢照辞既然以这万人为诱饵,就是要将我们全部围歼这里,看到没有,到现为止,卢照辞的中军大纛,还有李靖的旗帜都没有出现,想必他们早就后面等着我们了。我们往东走,绕过这里,回草原去。” “对,回草原去。”契苾何力也大声说道:“众将士,随我冲。”说着一马当先,领着麾下士兵朝东方杀了过去,他的身后,突利也咬紧牙关,左右都尉的护卫下,领着兵马朝东方杀了过去。 “将军,看,那边有人突围了。”这个时候,常何身边的亲兵立哨塔之上,忽然指着东方说道。常何望了过去,果见东方一股洪流,约有数万之众,朝东方杀了过去。 “是突利和契苾何力。”常何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说道:“放过他们。传命放过他们,就算他们活着回去,恐怕自己的部族也是死伤惨重,也翻不出大的浪花来,我们只要逮住颉利就行了。哼哼,回到草原两支力量差不多的人,是不可能团结一起的,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峡谷之后,十里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一群骑兵所占领了,为首之人,面容刚毅,虎目之中闪烁着金光,花白的胡须添了几分风采,他身边,一人生的面如焦炭,神情威猛,手执长槊,还有一人,身形较矮,面上杀气凛然,双目中之中,凛凛生威,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正是李靖、尉迟恭、罗士信三人,领着数万骑兵早就这里等候多时了。 “大将军,是不是开始了。”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急不可耐的神色来,他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今日总算可以和对方算个明白了。 “这要是有陌刀手守正这里就好了。”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待这场大战结束之后,我一定要上书陛下,扩大陌刀手的规模。”峡谷不过数十步宽,若是以数千陌刀手,加上弓箭手防护的话,恐怕真的是飞鸟难渡了。如今却只能是以骑兵来拦截,虽然冲击力度上很是强悍,但是到底是没有陌刀手那样锋利,一刀下去,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来了!”罗士信抓紧手中的长槊,虎目中杀气甚了,紧紧的望着对面的峡谷,就见里面喊杀声震天,不到片刻就见连后军都已经混乱了起来。 “可以冲锋了!”李靖神目如电,抽出腰间的宝剑,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没,一声大喝,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杀啊!”尉迟恭和罗士信二人见状,是不敢怠慢,鞭打着坐下战马,朝前冲了过去,却是紧紧的护住李靖,生怕李靖受了半点伤害,他们的身后,有数万骑兵带起一股股烟尘,呼啸而起,手中的兵器阳光照耀下,显得极为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敌袭!敌袭!”突厥士兵很快就看见了背后出现的一股烟尘,望着那高高飘扬的大唐旗帜,又看见领头的三员大将,是面色大变。 “唐军来了,唐军来了,快跑啊!”不知道是什么人乱军中喊了起来。可怜这些突厥士兵,原本正准备缓缓穿过峡谷的,如今倒好,里面的中军被人伏击,后面的士兵见状,赶紧望后军跑来,混乱之下,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阵型了,就是那些低层的指挥官们,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指挥着各自的部属,朝李靖的大军迎了上去。 “杀!”李靖双目如电,神光四射,手中的宝剑瞬间就砍断了迎来的弯刀,顺手一削,顿时削掉了对方的脑袋。他的身后,尉迟恭和罗士信是如同虎入羊窝一样,手中的兵器不停的收割个突厥士兵的性命,身后的数万骑兵,这个时候,可是开了洋荤了,杀是欢了。突厥后军一时间死伤无数。 “不要慌,不要慌,给我进攻!”这个时候,一个金色的大纛凭空现了出来,大纛之下,有一中年男人,浑身鲜血凛凛,白色的皮袍上早就是去了原来的洁白了,好像原本就是红色的袍子。他正是刚刚从峡谷中脱的性命的颉利。左右的护卫之下,损失了数十名亲兵护卫,才保证颉利的安全无恙,但是原先的风采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过,也因为他的到来,即将溃败的后军也找到了主心骨了,纷纷朝颉利涌了过去,军中大将执失思力等人也聚集颉利身边,缓缓地指挥大军,一边率兵抵挡着李靖的进攻,一边却是为了掩护后面的残余部队。 “罗士信,不能让他们聚集一起。传我将令,凿穿!”李靖看的分明,不由的对罗士信大喝道。 “凿穿!”罗士信双目血红,一声大喝,手中的长槊斜指苍穹,瞬间就有一支万余队伍集结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以罗士信为尖刀,一阵呼啸,就朝颉利中军撞了过去。 “执失思力,拦住他们。”颉利看的很是分明,脸上现出着急之色来。 “苍狼白鹿的子孙们,跟随这祖先的荣光,随我杀啊!”执失思力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若是再不奋勇杀敌的话,恐怕今天就要死这里了,赶紧指挥着刚刚聚集身边的数千人,朝罗士信迎了上来,他的身后,不少突厥士兵也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紧随其后,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朝罗士信的大军杀了过来。 “哈哈,正等着你们呢!”罗士信见状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喝道:“相互配合,众将士,随本将杀敌!”说着手中的长槊挽起数道寒光,就将前面的突厥士兵罩其中,一寒光一闪而没,就见那个突厥士兵从马上摔倒地,很快就被后面的骑兵碾成了肉酱,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大军随着罗士信冲入敌阵之中,一个是蓄意进攻,一个是仓促迎敌,一个以逸待劳,一个狼狈不堪,两者根本是不能比较的,只见巨大的三角尖刀碾了过去,如山随行,打的突厥士兵是毫无还手之力,执失思力虽然也有点武力,但是却不能和罗士信相比较,交手一个回合,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里还敢上前送死,赶紧接了一个机会没入大军之中,罗士信一见那人身着铠甲,就知道对方必定是不凡之人,岂会让他逃走,手执长槊,双目却死死的盯住对方,一副誓将对方击杀的神情,大军之中来回冲杀,可怜执失思力什么时候碰到这种情况了,被打的欲哭无泪,逃跑之间,不但打乱了己军阵型,使的后军加混乱了,为重要的是,使的罗士信的三角尖刀阵型随之直闯乱军之中,一时间,突厥大军死伤无数。 “尉迟敬德,率领大军,直取颉利。”李靖见对方加的混乱了,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喜色来,顿时对身边早就跃跃而试的尉迟敬德说道。 “遵大将军号令!”尉迟恭一张黑脸涨的通红,双目中是兴奋之色,手执长槊发出一阵阵嚎叫。指挥着身后的万余军队朝前冲了过去,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疯狂而下,如山塌,如地陷,其势不可挡。这就是猛将的作用,冲锋的时候,多是其带头作用。 颉利正准备命人迎敌的时候,忽然背后又传来一阵山呼之声,他听的清清楚楚,那是唐军将军喊“万岁”的声音。 “勃帖,快带人迎上去,一定要挡住他们!”颉利面上终于有一丝惊慌之色来。这下真是成两面夹击之状了,对方真的丝毫不顾及胜州的万余百姓了。 “来不及了,可汗,快走吧!李靖的身后还有万余大军,这个时候不走,一旦等到后面的卢照辞赶来的时候,就晚了。”勃帖神情慌乱,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他可不想死这里,他要回到草原上去,那里还有享受不的荣华富贵呢! “我们还有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呢!”颉利可汗显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想自己从草原南下,越过黄河,攻打胜州,打的卢照辞狼狈而逃,如今这里损失惨重,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大汗,这个时候,你还相信那两个混蛋?”勃帖脸色涨的通红,大声说道:“卢照辞的大军已经杀入山谷之中了,连一点阻拦都没有,由此可见,那两个混蛋早就溜掉了。大汗,这个时候不走,我军就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就是便宜了颉利和契苾何力了。大汗只要你人还,就能再次召集数十万人马,再次南下,和卢照辞争夺天下,大汗,若是你不了,不但阿史那部族将为他人所有,你再也没有机会南下了。” “不,不!”颉利可汗狠狠的挥舞着拳头。 “快,快,护送可汗离开。”勃帖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到许多,赶紧对身边的护卫说道,这些护卫都是阿史那部族的精兵,专门挑选作为护卫牙帐的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平时除掉颉利之外,再也无人调动,但是这个时候,对勃帖的命令却是极为遵从的,数千人护卫颉利和勃帖二人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他们的身后,还有无数突厥士兵,既然可汗都要逃跑了,这些士兵哪里还战心,纷纷紧随其后,蜂拥而过,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一心朝着北方冲了过去。 “颉利要跑了。”李靖其中看的分明,当下挥手道:“快,颉利大军进攻,命令尉迟敬德和罗士信二人,不管管那些人,只要抓住颉利,就万事大吉了。” “头戴金盔为颉利,活捉颉利!”李靖声若洪钟,身边的亲兵们也大声喊了起来。 “喝!活捉颉利。”罗士信乱军中听的分明,赶紧回头望去,果然见到突厥乱军中有一人头戴金盔,正朝北方逃去,显然是颉利。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命手下士兵脱离战场,朝那一大队骑兵冲了过去。 “颉利,留下性命来。”不远处,尉迟敬德脸上是兴奋之色,手中的长槊闪烁着红光,那是鲜血的颜色。 “大汗,您的金盔太过于吸引人了,还是将金盔丢弃的好。”勃帖听的很是分明,扫了颉利头顶上的金盔一眼,果然很是明亮,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乱军之中很是明显,是一个醒目的标志,有着金盔存,别人就是想不发现都难。当下赶紧劝说道。 “不行,这金盔是我们大草原的至宝,岂能丢弃。”颉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大汗,如今连性命都难以保障了,还需要什么至宝啊!只要人,你说什么是至宝,那什么就是至宝。”勃帖大声说道。 “带金盔者为颉利,活捉颉利。”这个时候,呐喊的声音大,整个战场上都能听的见。 “哎!”颉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取了头上的金盔,将其丢一边。 “大纛之下是颉利。”李靖看的分明,不由的哈哈大笑,又命周围的亲兵大声喊道。 “金色大纛之下为颉利,活捉颉利啊!”亲兵赶紧将话传了出去。 “金色大纛之下为颉利,活捉颉利!”整个战场之上很快就传来一阵呐喊之声。 “快将大纛丢弃。”勃帖听的分明,赶紧大声喝道。 “不行,这大纛乃是突厥的人骄傲,岂能丢弃。”颉利双目含泪,忍不住大声喝道。 “汉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大汗,这个时候,首先是保住性命要紧。”勃帖想也不想,就让人将大纛丢弃,一行人,护卫着颉利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 “大将军,颉利来了!”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冲,诛杀颉利!”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说着一声怒吼,坐下战马一阵嘶鸣,就朝对面的突厥大军迎了过去。 “执失思力,快拦住李靖。”勃帖一见李靖杀来,面色一变,朝身后望了望,却见执失思力周身鲜血,身后跟着不少残兵败将,赶紧大呼道。 “快,保护可汗离开这里。”执失思力也很是光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重要关头,一切以颉利的性命为大,一旦颉利死了,就是自己保住了性命,回到草原,恐怕也是被突利和契苾何力吞并的结果,只有保住颉利的性命,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当下奋起余勇,领着手下的残兵败将,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护住颉利逃跑。有了执失思力的拼死阻拦,李靖费了好大的时间,才将执失思力给击败,等再来活捉颉利的时候,颉利已经逃之夭夭了,想追都来不及了。不过,后面的残兵败将却数为李靖捉拿或者绞杀,一时间死伤无数。 “大将军,大将军,我军大胜啊!”这个时候,却见常何领着众将飞奔而来,众将拜过大将军之后,脸上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一仗下来,斩杀了突厥士兵**万人,俘获也有近十万人,颉利的实力已经去掉大半了。 “我军虽然斩杀甚多,但是死伤也是不少的。”李靖幽幽的说道:“胜州周围千里是无人烟之地。五十万大军,恐怕只剩下四十万人左右。有近十万人丧生这场战争之中。粮草所耗是厉害了。听陛下说,几乎搬空了太仓所有。我军损耗也是很大。” “不过,能击败颉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这下消耗,不过三四年就能补充的起来,到时候,陌刀手相比也训练了不少了,到时候,我等就可以跃马大草原,直取颉利了。”众将也都连连点头,一脸的向往之色。 第二百四十四回 女主武王者而代天下 第二百四十四回女主武王者而代天下 “尉迟敬德,领兵一万,继续追击,直到黄河边,若是能擒拿颉利算你头功。”李靖转身对尉迟敬德大喝道。 “末将领命。”尉迟敬德面色一喜,赶紧领着万余精兵,朝北方追去,而众将却跟随着李靖朝山顶而去,俯视着数十里的战场。 “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好生安葬。”李靖站半山腰上,望着峡谷中的无数尸首,有唐朝士兵的,也有突厥士兵的,但是为醒目的却是那些穿着布衣的百姓尸首,这些人多是为乱军所杀。那些万余胜州百姓,如今剩下不过千余人而已,这些都是侥幸生存的。站一处,周身瑟瑟发抖,双目中是担心害怕之色,紧张的望着不远处的大唐士兵,这几日的境遇恐怕他们有生之年都是不会忘记的。 “末将听说胜州的时候,这些胜州的百姓害怕勃帖屠城,将我军将士赶出胜州城。加上胜州城内的内应,一个胜州城就是这样丢失的。”李君羡一边幽幽的说道:“若是当初他们不驱赶秦郎,恐怕胜州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破,而他们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被突厥人所驱赶作为进攻我军的力气。” “可恨之人必然是有可怜之处。”祖明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些人本意上只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而并非与我军对抗,只可惜的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与突厥人和谈其实上与禽兽和谈无异。” “不管怎么样,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怎么,你也担心如同诸葛亮一样,折寿不成?”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常何望了过去,却见大将军李靖虎目之中,隐隐有一位宽慰来,心中顿时一热。他知道李靖所谓的折寿,并不是说此事有伤天和,必定会遭受天谴,而实际上,这次战争之中,有不少百姓因为此事而遭了殃,死伤无数,胜州城几乎是十室九空,都是为了这场战争的需要的。日后回朝之日,必定会受那些文官的责难,而卢照辞突然接到京中告急信件回京,时间上甚是奇怪,难免有人感到怀疑。作为指挥峡谷之战的常何,也许心中是生出一丝悲凉来,生怕被卢照辞卸磨杀驴,故此心中忐忑。 “我等将军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每次征战都会死伤无数,若是这样就有违天和的话,末将恐怕早就死了。”常何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为国征战死得其所而已,只要击败突厥人,就算末将粉身碎骨也是可以的。” “我等代天征伐,就是执行天命,执行天命者,岂会为天所弃?”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周围的众将闻言,纷纷望着山下的无数尸首,又望了常何一眼,脸上也都露出担忧之色。 “末将多谢大将军的教诲。”常何闻言脸色方好了一点。大家都是聪明人,韩信之事众人都是知晓的。如今天下即将太平,这种事情也还是说不准的。 “呵呵,陛下大战之前曾告诉本将,说准备宫内建造一座凌烟阁,其中将供奉二十四位功臣图像,本将和首辅大人将名列之中,哈哈,诸位,尔等的画像能不能名列其中,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李靖又抛出一个秘密来。 果然,众人闻言面色一动,双眼一亮,心中的激动之情显露于外,青史留名,这是多大的诱惑。世间之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军事战争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位将军,但是能青史留名的又能有多少。李靖所说的这种诱惑可以让无数人为之心动,就是常何心中的某种担心,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个时候,诸位还是小心点为妙。”李靖忽然面色一冷,淡淡的说道:“京师之中,此刻风云诡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大将军,莫非陛下?”李君羡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问道。 “陛下回京是有要事处理,如今我等要做的就是要处理好颉利南侵之事,做好收尾的一切事宜。”李靖声音平淡,但是众将却是从其中感觉到一股杀气,众人心中一动,常何是心中一松,既然李靖是这么说的,那就是说明,卢照辞确确实实是去了长安,而且确确实实是有要事,而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李靖见状心中直松了一口气,他脸上虽然是没有忧色,但是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来的轻松,他忘不了的是,两天前的夜里,卢照辞突然驾临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所说的话来。 “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李靖望着卢照辞递过来的纸条,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这是图谶之说。让他猛的想起前隋的时候,文帝曾经做梦,梦中有洪水冲垮了杨树,早上起来之后,就杀了大将军李洪一家数百口人命,到了炀帝的时候,又有了“李氏主天下”的谶语。随即遍布了大江南北,从此之后,有李子通、李密、李渊等等李氏开始争夺天下,就是他李靖也曾经因为姓李而被李渊所忌惮的,如今这种事情才过去多少时间,又出现了这种情况。饶是李靖经历了不少的大风大浪,面色也变了起来。每次这种谶语出现,就必定代表着天下大乱,天下若是不乱的话,那也就是代表着有一批人要死帝王的屠刀之下。 李靖原以为卢照辞这样的明主是不会相信这种虚伪之事,但是那一刻,他却是从卢照辞的双目之中,感觉到一股杀机。正是因为这一丝杀机,让生性谨慎的李靖,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这个时候,说此事过于虚妄,也许卢照辞当面会夸赞自己,但是事情的背后,也许不知道当今陛下会怎么看自己呢。 “但愿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因为此事大开杀戒。”李靖幽幽的望着西方,那里,大唐贞观天子正急急忙忙的赶回长安,主持大局。 “臣参见陛下!”洛阳勤政殿内,已经十日过去了,卢照辞并没有去长安,今日到达洛阳,住进了洛阳皇宫之中。 “查到了吗?这句话是从哪里来的?”卢照辞面色阴冷。面前站着卢青云,只见卢青云面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一丝冷汗。 “臣无能,臣该死!”卢青云赶紧跪了下来,道:“贼人十分的狡猾,臣抓了不少人,都没有抓到主要目标。” “李淳风的踪迹,你们可找到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别告诉朕,连这个人都找不到?锦衣卫的实力遍布天下,难道连这个人都找不到吗?” “这个李淳风十分的狡猾,臣有好几次都快要抓住他了,可惜,此人武艺高强,警惕性非常的高,每次都被他逃脱了。还请陛下降罪。”卢青云心中很是惊讶,他不明白的是,卢照辞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李淳风,难道李淳风就是这件事的主导者吗? “利州都督武士彠近做什么?”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武士彟?”卢青云惊讶的抬起头来,悄悄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心中好奇无比,忽然想起那句谶语来“唐三世之后,当有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这里面有个“武”字,难道这个“武”指的就是利州都督武士彟吗?卢青云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一变。 “回陛下的话,武士彟利州倒也还算是恪职守,勤于王事,臣的锦衣卫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此人有五个儿女,长子武元庆,次子武元爽均为武士彟原配相里氏,还有三个女儿均为续配杨夫人所生。家庭倒也是很和睦。”卢青云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也不得将记忆中关于武士彟的消息说了出来。 “武士彟可是有个女儿叫武媚娘的?”卢照辞轻轻的问道。 “有,他的第二个女儿就叫做媚娘,小名儿二囡,生于贞观二年。”卢青云赶紧说道。此刻他心中是感到惊讶了,陛下是怎么知道这个武士彟的二女儿叫做武媚娘的。难道陛下早就注意到了?这不对啊,看陛下的神情,显然是因为这谶语之说,才想到此人的,难道这个谶语是应这个女儿身上不成? “女主武王而代天下。” 卢青云摇了摇头,这天下哪里有什么女的当皇帝的?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这种说法的,女的也能当皇帝,那不就是牝鸡司晨了吗?恐怕打死卢青云也不会想到,原来的历史时空之中,唐三代以后,确实是有女主武王而代天下的说法。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皇帝武则天,就是不懂得历史的人也是知道这个人物的,确实是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而出现的人物。以一人之身服侍两代君王,后君临天下,统治天下十五年之久,自古以来就没有的事情,就是出这个如今不过四岁的小孩子的身上。 “日月悬空,普照大地。”卢青云跪地上,耳中却听着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心中是惊骇无比,曾几何时,卢照辞如此犹豫过的。 “陛下,那武士彟当怎么办?要不,让卢恩出手?”卢青云跪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出手干什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他是朝廷命官,曾经是武德朝的正三品工部尚书,身着朱紫之人,杀了他,你让朕如何面对那些御史言官们?何况,他忠于职守,勤于王事。” “是,是,臣知罪。”卢青云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武氏,又有何担心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眼下重要的是将李淳风抓住,此人一日不除,就会到处兴风作浪,楼观派虽然主要人物都被杀了,但是他民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可忽视了。” “臣就去办!一定要抓获李淳风。”卢青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太子近如何?”卢照辞忽然问道。 “这个,听说太子认真读书,深受南书房博士们的喜欢。”卢青云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南书房近又增加了一名伴读,正是尚书仆射崔大人的嫡女。” “这么快就打太子的主意了。哼!”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扫了卢青云一眼,淡淡的说道:“下去吧,朕知道了,派人告诉岑文本,朕五天后到达京师。” “臣遵旨!”卢青云闻言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五日之后,銮驾接近京师,岑文本等人领着满朝文武百官迎接于十里长亭之外,这个时候,李靖的捷报早就传遍了京师,打的仍然是御驾亲征的旗号。 “臣等恭贺陛下得胜还朝。”岑文本等人面带笑容,一起拜倒地说道。好似根本就不知道前不久所发生的图谶之说。其余众大臣脸上也露出欢喜来。 卢照辞点了点头,众大臣中扫了一眼,后落火山令刘奎身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火山令封建社会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有句话叫做国之大事惟戎与祀。不仅仅是占卜,天文历法,天象都由此推算。后来又改名为钦天监。武德年间,火山令就是李淳风的老师袁天罡担任的,刘奎是他的副手,后来卢照辞登基之前,火山令就成了刘奎了。对于卢照辞登基也是立下了一定的功劳。 一定程度上说,图谶之说之所以这么流行,遍布天下,成为一些野心家们兴风作浪到达凭证,从根本上说,这是与皇室自己有关系,当年光武帝刘秀,就是凭借着这个图谶之说起家的。图谶之说,起于秦,盛于东汉,到如今仍然是有它的市场。它是一柄双刃剑,不但能刺伤别人,同样也是能刺伤自己的。当年卢照辞登基的时候,就有异像,诸如凤鸣贾胡堡、黄龙升天、紫薇星光照晋地等等,这些实际上也为卢照辞篡位登基提供证据的,但是一定的时候,也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的。比如这次就是如此。 “去,把火山令叫到车上来。”卢照辞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啊!”秦九道惊讶的望着跪众多大臣中的刘奎,火山令是个什么官职,数百位大臣之中,根本就是排不上好的,若不是近火山令报有太白经天的情况,恐怕平日里都没有人认得这个刘奎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能上龙辇是何等的荣耀,平时也只有岑文本等几个有限的大臣能够得到这种待遇,就是辅政大臣中处末尾的韦挺都没有这个待遇,这个时候居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刘奎所得,容不得秦九道惊讶了,但是既然皇上有命,他是不敢不听的,赶紧亲自上前,将刘奎请上龙辇来,如此;龙辇才缓缓而行,沿着朱雀大道,朝皇城而去。 “臣刘奎拜见陛下。”刘奎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英俊,隐隐有一丝飘逸的味道,只是这个时候,让他独自面对卢照辞,还是紧张不已,心中是激动非常。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当今陛下同乘一车。整个朝廷中有此待遇恐怕是屈指可数了。这一刻,刘奎真想回去看看,自家祖坟上是不是冒着青烟。 “刘卿,这太白经天,你是如何知道,有女主昌的?”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臣是根据星象推断的。”刘奎一听见卢照辞问这个问题,心中一紧,赶紧回答道。 “哦,星象推断。”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双目中眼神是冷了。笑道:“你立功了,朕就赏你,赏你金百斤。” “臣谢陛下。”刘奎欣喜的拜道。 “刘卿,朕看你的钦天监年久失修,朕回头着户部、工部,对钦天监再次整修一遍,就是朕不明白的是,这钦天监的建筑整修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什么呢?”卢照辞疑问道。 “陛下,钦天监的监天台好是要高为好,这样观看起天象来,才是清晰的,臣等也能因此容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刘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皇上亲自过问钦天监的事情,这可是一个好事情啊!弄不好,东汉时期钦天监的兴盛又能重现了。 “越高越好,朕明白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这关中何处高,恩,让朕想想,好像是终南山吧!要不,朕就将钦天监搬到终南山去,那里风景如画,正是参禅悟道的好地方啊!想必容易让你们领悟天人合一的境界。不错,就搬到终南山去。就这么定了。” “这个,这个?”刘奎闻言心中一紧,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终南山是风景优美,但是那个地方却是远离朝廷,这样一来,钦天监的影响力可就小了不少了。 “钦天监的位置很重要,从六品是太小了点,从今日起,钦天监就是从五品的官员了。就这么办吧!秦九道,传旨!”卢照辞点点头说道。 “臣遵旨。”一时间刘奎也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来。 第二百四十五回 清华观观主李秀宁 第二百四十五回清华观观主李秀宁 钦天监朝廷众多衙署之中,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衙门,平日里,不过是台出现重大天象之时,或者是朝中大臣婚嫁之时,或者朝廷有重大典礼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来,其余的时候,哪里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对于钦天监搬离皇城的事情,只不过是偌大长安城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岑文本等朝中辅政大臣来说,这却是表明着卢照辞对前短时间,长安城内所谣传的谶言的处置决定。钦天监被流放了,日后主导朝廷的将不再是这种假托神明之事。原本这种谶言中有可能涉及到的官员也因此保住了一条性命,那个所谓的大清洗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将笼罩长安城。官员还是照常上朝,彼此之间相互扯皮,相互诋毁中伤,或者是勾结一起i,密谋着什么,日子还是照样过着,只有兵部正核算着五十大军的军功,户部又核算着这次即将发出的犒赏和抚恤等等。 “陛下,终南山风景秀丽,每年九月九日,都有不少人前来登高望远啊!”九月九日,重阳节登高望远,卢照辞与岑文本等人也抛开了国事,身着便装,朝终南山而来。 “这里倒是不错的。”卢照辞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周围道观甚多,忽然指了指山腰上一个道观说道:“朕看周围的道观多是富丽堂皇,怎么那个道观显的古朴异常,隐隐有江南的风味,是何名称?” “这个,这个?”岑文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他身后的崔仁师、长孙无忌等人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怎么?莫非诸卿也不知道?”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此地不错,恐有世外高人啊!不为名利所驱使。倒是一个奇人,走,去看看。”说着卢照辞就朝那道观走去。 “陛下,陛下,您看今日我们来到这终南山,时候也不早了,是该下山了。臣以为还是回去的好,朝中还有大事要处置呢!”岑文本朝崔仁师扫了一眼,那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上前劝阻道。 “这天正是正午,正好去那道观打扰一顿。”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每日忙于国事,就是诸卿能有今日的闲情雅致也是不容易的,不若趁着九月九日这样的好日子,放松一天也是好的。走,走,一起前去看看。” “陛下,那里是平阳公主居住之所。名叫清华观!”长孙无忌见状,赶紧说道。 “平阳公主又怎么,平阳公主!”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又轻轻的望着不远处的小道观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朕累了,诸卿先游玩吧!秦九道,回宫。”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就沿着山路缓缓而下,片刻之后,就消失众人眼前。 “哎,这下好了。”崔仁师扫了长孙无忌一眼,不满的说道:“长孙大人,陛下终日忙于国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放松的日子,怎么就,哎!这下好了。” “终南山有名的地方也就这么多,山中道观到处都是,谁知道陛下偏偏注意那个地方。”长孙无忌脸上也一脸的苦涩。谁都不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就注意到平阳公主那个简陋的道观呢! “走吧!”岑文本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神情之中,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崔仁师和长孙无忌二人见状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紧随岑文本之后,也朝山下走去。既然贞观天子都不想终南山呆了,何况这些大臣。 “魏大人,听说你那里收到了不少奏折都是参奏大将军的?”崔仁师却是落到了后面,选择与魏征同行。 “仆射大人,这个你也知道?”魏征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大将军功高盖世,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基本奏折就能诬陷的。这点我等知道,陛下也是知道的,那些诬陷大将军的人,都是嫉妒大将军的功劳,企图挑拨离间,让陛下不信任大将军,这些人的算盘注定着是要失败的。”说着也不理崔仁师,自己却是加快了进程,追上了房玄龄等人,丝毫不理会崔仁师后面那杀人的神情来。 “你又得罪他了?”杜如晦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原本身体孱弱的他,孙思邈的帮助下,已经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了,偶尔的时候,也与众人开开玩笑。 “有国舅如此,恐怕非太子之福啊!”魏征还没有回答,旁边的房玄龄却开口说道。这三人与其他人不同,朝中并无结党,或者说,这三人可以为***。虽然人数少了一点,但是胜位高权重,各个都是深受贞观天子信任的,所以无人敢惹。 “听说他准备与太子殿下结亲呢?”魏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道:“陛下是何许人物,岂会答应这种事情。” “过上一段时间,太子殿下恐怕要单独请老师了,陛下也考虑这种事情。就是不知道这老师的人选是何人?”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太子之位本就有些不稳,加上太子生性仁慈,与当今天子不同,能到如今这种程度,多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不忍伤害皇后,才保住今日的太子之位。加上卢照辞本就不喜欢关东世家,一旦太子太傅也是与关东世家有关系的话,恐怕是能引起贞观天子对太子的不满了。 “要不玄龄兄你去做太子殿下的老师?有玄龄兄,陛下必定会放心的将太子太傅这个位置留给你了。”杜如晦笑道。 “那可不行,越王殿下也甚是欣赏玄龄兄,不如玄龄兄收下越王这个徒弟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孙无忌忽然转过头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顿时挤得连双眼都看不见了,仅仅只有一条缝隙,缝隙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哈哈,下官可是才疏学浅,当不得越王殿下的老师,哈哈!”房玄龄一见长孙无忌答话,猛的一阵大变,赶紧摇头说道,开玩笑,有其父必有其子,当今贞观天子的那些皇子们,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知道相互争斗了,相互拉拢朝臣,为自己吹风鼓气,一旦自己陷入其中,日后辅佐的对象真的成为皇帝之后还好说,一旦站错了队,那就得小心点了,毕竟,这个世间,诸如卢照辞这样的君王还是很少见的。宁愿日后少点富贵,也不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带来危险,这是房玄龄等人的座右铭。 “咦!陛下呢?”这个时候,忽听见走前面的岑文本惊讶的说道,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已经到了山脚下,山脚下却是不知道卢照辞的身影,只有十数名护卫守着几匹坐骑,众人不由得面色一阵大变。 “属下见过列为大人。”这个时候,就见一个护卫走了过来,拱手道。 “陛下何?”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陛下另有要事,要属下等人再次等候列为大人,告诉列为大人,不必等候,早些回长安城的好。”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可见到陛下朝哪个方向去的?”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崔大人不必问了,陛下的行踪不是你我等能过问的。”岑文本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忽然若有所地的朝山上望去。 “本官问你,这里可只是一条道到山顶之上?”岑文本指着身后的一条山道问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整日上终南山的人不少,若是只有一条道如何了得。据小的知道,起码有三条道路到达山顶之上。”那名护卫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终南书院的那些学子们,因为羡慕终南山的风景,特地寻了一条捷径上终南山山顶呢!” “哦,本官知道了。走吧!”岑文本点了点头,与众人点了点头,就径自上了马道:“既然陛下另有要事,下旨让我们先行告退,我们还是早些回城的好。驾!”说着就轻轻的拍着坐骑,顺着官道朝长安而去。 “岑大人倒是好丰姿啊!”长孙无忌也若有所思的朝终南山顶上望了一眼,双目中却是露出异样的神色来,也护卫的服侍下,艰难的上了坐骑,只见那匹骏马打了一个喷嚏,四足却是艰难的行走官道之上。 “哈哈!”房玄龄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哈哈大笑,身形一动,却是上了坐骑,神情极为轻松和娴熟,简直是长孙无忌所不能比的。看的长孙无忌面色是阴沉了。虽然他是个胖子,但是却是不喜欢被别人所嘲讽。 “走!”崔仁师见状也不由的暗自好笑起来。也乐呵呵的上了坐骑,朝长安而去,刚才被魏征刺激的郁闷心情为之消散的一空。 清华观前,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男子站门前的小广场已经许久了,只见他双目中是忧伤之色,好像是怀念着什么,只是他眉心之间隐隐有一丝威严来,周身涌动着一丝杀伐之气,这与他眉宇之间的忧伤之色很是不相符。若是朝中有人来此,必然会大吃一惊,一位创下了千古伟业的帝王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贞观天子卢照辞。 “哎!”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似的,轻轻的上前,终于敲响了观门。 “小观观中风景甚俗,外面的郎君还是到他处去吧!”一个稚嫩的声音隔着大门轻轻的说道。显然是观中的小道童。 “听闻故人此,特来一游。”卢照辞声音深沉,但是却透露出一丝磁性来。 仿佛是被这个“故人”两个字所动,里面的道童犹豫了片刻,方说道:“还请先生留下名讳,好让明月去禀报观主。” “卢!河东卢!”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 “哦,先生请稍等。”显然这个童子平日里并不外出,连这“河东卢”三个字代表什么的都不知道。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是如此表现了,或许早就打开了观门,放卢照辞进去了。 好半响,卢照辞外面等都已经很是着急了,才见观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子来,骨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卢照辞,好半响才说道:“观主说,她今日不适,不适合见先生,先生还是请回吧!”说着就准备转身就走! “小童且慢!”卢照辞心中一酸,抬腿就拦住童子笑道:“我走南闯北,倒还是没有见过,还有地方我是不能去的,还有人是我不能见的。”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啊!告诉你啊,我家观主身份可是尊贵着呢?就是长安城的那些贵人来,见了我家观主都要行礼呢!你又是谁啊!”童子一见卢照辞一副要强闯的模样来,脸色微微一变,双眼中充斥着一丝怒火,一丝害怕,又有一丝得意来。 “哦,告诉我,你家观主是何人?居然有此身份?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见到你家观主还要行礼啊?”卢照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还是皇帝呢?”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卢照辞身形一颤,站起身来,缓缓的转过头来,却见宫内走出一个相貌秀丽的道姑来。身着鹅黄色的道袍,手上执着一柄拂尘,如出云端的仙女一般,清丽而脱俗,高雅而不可清净。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 “皇上?”小道童显然没有想到刚才和自己说笑的居然是当今皇帝,当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来,赶紧跪地上不敢动弹。 “起来吧!明月。去,清茶伺候。”李秀宁略带不满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好像又回到当年一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自己面前露出的那么一丝真诚来。 “呵呵!”卢照辞见状,知道对方已经同意自己进入观中,当下也不敢推辞,就朝观中走去,他的背后,清华观的观门缓缓关了起来。 清华观的一处;凉亭之中,位于桂花树之下,李秀宁伸出玉手,轻轻的给卢照辞倒了一杯清茶,隐隐可闻其中有桂花香气,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这里你不该来。”好半响,李秀宁亲自打破了寂静,眉宇之间却隐隐有一丝欢喜来,显然心中所想并非表面上所说的那样。 “朕乃是天下之主,又有何处不能来的。”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柔情。 “听说,你又打胜仗了?”李秀宁口中称呼着“你”,而不是称着陛下,喊的是那样的自然,而卢照辞听的也是那样自然。好像这其中丝毫没有什么不妥一样。 “恩,击败了颉利,但是也死伤了不少。”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军已经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只要粮草充足,兵马齐整的时候,就可以兵出长城,横扫草原了。” “是啊!当初父皇为了骑起兵,亲自向突厥人称臣,还差点把我嫁给了处罗。”李秀宁神情淡淡,言语之中甚至有一丝萧瑟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你比我的父皇强!” “你应该说我们的父皇。”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他是朕的岳父,不是吗?” “五娘近怎么样了,豫章公主很可爱,可惜很久都没有看见那个小家伙了。”李秀宁眼睛中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来,充斥着母性的光辉。 “你若想她们,可以进宫的,你随时是可以进宫的。”卢照辞吸了一口气,深深的望了李秀宁一眼,伸过手轻轻的握住那双柔胰,真诚的说道:“三娘,天下已经太平了,朕也已经登基六年之久了,天子之位已经无人能撼动了。跟我进宫吧!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也应该忘掉了。” “陛下,不要逼臣妾了。”李秀宁双目中露出一丝挣扎来,猛的抽回双手,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妾这里很好的,看看这终南山的风景,不为外事而烦心,一些都悠游自,不像以前宫中那样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 “有朕,何人敢欺负你,你又如何会过着担心受怕呢?”卢照辞声音微微提高了不少。眉头紧皱,有所不满的说道。 “陛下,难道你敢保证您的后宫之中,没有勾心斗角吗?”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又看了看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来,略带羞涩的说道:“对于过去的事情,臣妾早就看透了,陛下,你看看,这里真的很好,臣妾也喜欢这里,陛下,陛下若是心情烦闷的时候,也可以到这里来散散心。” 卢照辞闻言脸色一喜,顿时哈哈大笑道:“不错,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确实不错。” 第二百四十六回 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第二百四十六回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父皇,听说这次这次御驾亲征打败了颉利可汗,大将军是俘获了不少的突厥俘虏?”坤宁宫内,卢照辞正与家人分享着晚宴。--白天刚从清华观中来,心情极其愉悦,连带着宫内的气氛也是很好的。一方面卢照辞高兴,众人哪里敢耍脸色看,另一方面这些人虽然私下里相互争斗,但是卢照辞面前还是表现出一丝和睦的兄弟情义来。比如,刚刚说话的是卢承嗣,十几岁的小孩子,传承卢照辞的基因血脉,如今生的极为雄壮,就想一个小虎崽子,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这是他经年习武的结果。 “大郎也知道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厉害,俘虏了近十万之众。呵呵,大涨我大唐威风啊!”卢照辞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虽然这次大唐为了这场战争也死伤了不少,兵马钱粮是消耗了大半,没有两三年是恢复了元气来,但是相对而言,颉利损伤却是重了。没有七八年也是恢复不过来的。不过也许,颉利是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了,因为一旦大唐实力恢复,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兵草原,消灭北方的这个大的敌人了。 “父皇,这件事整个长安城如今都传遍了,都说父皇英明神武,大将军乃是战神身,还说父皇乃是千年一遇的好皇帝,直追秦皇汉武,而大将军就是我大唐的卫霍。”卢恪也插言说道,丝毫不放过卢照辞面前露眼的机会。 “秦皇汉武?卫霍?也是有点道理,也是没有道理的。”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皇子却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有道理,哪个是没有道理的。 “父皇,那些突厥人俘虏该怎么办啊?”卢承嗣双眼中冒出一丝精光来,笑道;“孩儿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是个十足的禽兽,孩儿还听说,以前汉朝的时候,有个大将军叫做陈汤的人,他曾说了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对于这些突厥人,不能容情,还是将杀了干净,免得日后又祸害我们大唐百姓。” “杀了?”卢照辞笑了笑,道:“这本是宣德殿内的几位辅政大臣们做出决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话了,也罢!你们都说说,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置。嗯,大郎说是要杀掉,你们都说说。”卢照辞好像是兴趣来了,指着众皇子说道。这个时候,连旁边一桌的崔莹莹等女也都停下碗筷来,仔细听着众皇子怎么说。 “父皇,儿臣以为,圣人治国,当以仁、恕,父皇威名远播,一生征战无数,大纛所指,天下无不俯首称臣,如今天下太平,百姓都是渴望过着安稳的日子,若是再次兴起刀兵的话,恐不利于父皇的仁德,若是父皇将这些人都放归草原,不但能体现父皇的仁德,为重要的是,这些人也会因此感念父皇的恩德的,必定不会再次进攻我大唐,日后也必定成为我大唐的忠实子民的。”说话的是卢承祖,小小年纪,脸上一脸的老成之色来。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只见卢恪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太子之言虽然是秉承圣人之道,但是圣人所教化的都是汉人,而不是突厥人,突厥人杀我汉人无数,就是前朝,都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言语来,父皇,难道我们这些后人连前人都不如吗?”虽然卢恪武不如卢承嗣,文不如卢承泰,但是他胜允文允武,又有侠义之心,喜欢打抱不平,长安市井之中,名声极好。 “哦,那依照恪儿的意思是说,大郎说的很是道理,这些俘虏殴都应该杀的干净了?”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却是没有说出卢承嗣和卢承祖二人到底谁说的对,好像是对卢恪的话很是感兴趣一般。 “儿臣也不赞成大兄的建议。”卢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脸上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拱手说道:“儿臣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士兵,若是这样就让他们去死的话,恐怕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儿臣听说这次出征草原,我大唐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却是损失了不少钱粮,不若以这些人为要挟,让颉利为我们送来银钱来赎,想来颉利急着需要这些兵马,他们又有钱,不如就哼哼的敲诈他们一番,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大唐可以得到大量的银钱,以恢复生产,还能消弱颉利的力量,如此就能做到彼消我涨,不断的消弱颉利的力量,以对方的力量来壮大我大唐的力量,若是颉利不来赎这些人,想必草原上中人,对颉利也会是心怀不满,看他还有什么威望能统领草原众部族。所以说,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是能占到大便宜的。” “战争赔款?”卢照辞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卢恪,没想到这个小子想法如此先进,倒是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 “恪儿,住口。”这个时候,旁边一桌的杨宁儿面色一阵大变,冷喝道:“你乃是皇家之后,当学的圣人之道,多向老师学学治国的道理,日后还助你父皇一臂之力,怎么进学一些奸诈之道,好铜臭之物,难道张玄素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卢恪面色一变,隐隐有一丝惊慌之色来。他今日所讲,确实与圣人所教授的不同。 “行了,这些东西张玄素是教不出来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何况,这里是家宴,是父子之间讨论问题,这里,朕只是个父亲,不是一个皇帝。二郎,不要怕。” “儿臣谢过父皇。”卢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本的惊慌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郎,告诉父亲,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俊秀的面孔上,却是不见有丝毫的异样之色来。 “回父皇的话,前些日子,首辅大人南书房授课的时候,曾经隐隐提了一下,如今朝廷为了这次大战将太仓都消耗了大半。所以儿臣就想何不用着俘虏为大唐赚点银钱回来呢?”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听、多想、多做,恩,不错,有长进。”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来,又扫了众皇子一眼,后落越王卢承烈身上,笑道:“四郎,你也说说,看看,你这个小家伙有什么想法没?” “谢父皇。”卢承烈歪着小脸,想了想说道:“父皇,要不就罚他们做事吧!让他们修城墙什么,让他们做一辈子。” “哈哈!”卢照辞闻言哈哈一下,众皇子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有的却是宽慰的笑容,有的却是讥讽之色。 “稚子之言有的时候也是有点道理的。”卢照辞叹了口气,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兵者,国之大事也!以前有句话叫做忘战必危,好战必亡。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是没有道理。忘战必危,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无论国家是怎么繁荣昌盛,百姓是怎样的富有,他们的生活是如何的安康,但是若是没有一支强大军队护卫着国家,不断的威慑着周围的邻国,那这个国家不久之后,还是会灭亡的,因为没有军队的国家,就是一个肥羊。好战必亡,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要就事论事。若是一味的退让,那是换取不了太平的,以前的匈奴人是这样,这个时候的突厥人也是这样。只有将他们打疼了,他们才服你。所谓好战必亡,一方面因为随着战争的不断爆发,军中将领对军队的影响力就越大,这样不利于朝廷的稳定,其二,就是军队出征,所耗甚糜,朕这几年虽然做了一些事情,朝廷中也有了积蓄,但是这次五十万大军出动,还是耗费甚大,这种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少发动的好,一旦要发动,就要想办法或许大的利益,恪儿刚才所说的方法就是一个好的办法,朕暂且称为战争赔款,取敌人的钱财为自己所用,所以好战必亡这句话也不一定正确。” “父皇教诲,儿臣等谨记。”众皇子赶紧站起身来俯身听命。至于心中所想,却是只有各自能知道了。 “不过,太子所言才是老谋深算,要知道,当年诸葛亮就是七擒孟获,每次擒获之后,就将他放了,这才平定了孟获,保证蜀汉后路安全。秉承圣人之道乃是仁君所为,太子日后还是要认真学习治国之道,仁君固然能名垂青史,但是仁君有的时候却不是好的君主,要做,就做明君,圣明之君,这样才能保证皇朝的传承。”卢照辞扫了卢承祖一眼,认真叮嘱道。 “儿臣遵旨。”卢承祖小脸之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这些话,你们也要谨记。”卢照辞又对卢承嗣等人说道。 “儿臣等遵旨。”众皇子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第二百四十七回 不多,就一千万钱 第二百四十七回不多,就一千万钱 “封大人,张老大人,昨日父皇表扬小王了。”景阳宫,蜀王卢恪宫内的住所,因为年纪尚小,故此还没有被分派王府,故此,卢照辞将景阳宫赐给了他。读书、习武都是这里。封德彝满头银发,张玄素面容清瘦,静静的坐那里。 “哎,蜀王殿下,昨夜陛下真的询问了战俘处理的情况了?”封德彝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张玄素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不错,父皇考察了诸皇子,哈哈,荆王那个武夫,居然说将他全杀了。也不知道李纲那个老匹夫怎么交他的。”卢恪将昨夜之事好好说的一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这不是李纲李大人教他的,恐怕是他自己想到的。”张玄素摇了摇头,道:“李纲崇尚的是儒学,不会行此杀戮之事。这肯定还是荆王擅作主张的。”说着轻轻的扫了对面的封德彝一眼,虽然被卢照辞指定为蜀王的老师,顿时由局外之人,变成局中之人了。幸好的是,蜀王卢恪虽然聪明伶俐,但是为重要的是,性似其父,能接受的纳谏,只要是有道理的,都能接受,能有这样的弟子,也还是很不错的,不像荆王卢承嗣一眼,生性暴躁,不听人言,自以为掌握了卢照辞的性格,故此不理睬李纲的建议,行杀伐之事,却不知道,这正是与卢照辞的治国理论大为相悖。 “当今天子乃是数百年未曾出现的明君,他能马上夺取天下,但是为重要的是,陛下是不相信,能马上治理天下的,所以继位以来,开科举、兴学院,就是如此。为重要的是,将皇权分而集之,设宣德殿,将皇上从繁琐的政务中解脱出来,将主要精力用于陛下认为重要的地方来。为重要的是,宣德殿的位置虽然位高权重,但是重要的权力还是陛下手中。嘿嘿,这些道理,可不是能从马上能学的到的,能做的到的。荆王,嘿嘿,还差了点。”张玄素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封德彝也点了点头,这些人身怀经世之学,多习屠龙之术,整日之中,都将自己的大部分心思放参悟当今天子的心思之上,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效果的。 “太子殿下虽然仁慈,但是陛下的威望太高,留给他的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日后能不能压的下陛下的那般骄兵悍将也是一个问题啊!”张玄素又点了点头道。封德彝双眼一亮,不错,大唐重视军功,卢照辞有亲传弟子三十,这些人如今都军中生根了,就是李靖这个大将军碰到这些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些人团结起来,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力量,手中掌握着朝廷大量的军队。这些人对卢照辞忠心,但是并不一定就对他太子忠心。军中将领多是崇拜强者的,卢照辞不但是他们的老师,是强者,所以他们能被卢照辞所用,可是太子就不一样,生性懦弱,是喜欢文事,这些人能安心辅佐这些人吗?这点谁也不能保证。 “大殿下就是看中了当初陛下就是因为军队,故此能夺取江山,所以他注重军中发展,太子殿下还是太过仁慈了,这样的人并非帝国之福气。”封德彝叹了口气道:“外面可是还有一个强势的国舅呢!所以陛下现也是很为难,若是要扶持太子上台,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国舅,已经关东世家。这样使的以后太子柄国的时候,才不会让世家再次崛起。但是若是要过分消弱了太子的实力,众皇子们恐怕也是不安好心的,所以陛下很为难。若非陛下尚春秋鼎盛,诸皇子尚且年幼,恐怕朝廷中早就有了大的动荡了。”说着还朝一边的卢恪扫了一眼。哪里知道卢恪却是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将张玄素的话放心上。 “只是不知道父皇会采取哪一种方式对待突厥俘虏?”卢恪笑呵呵的望着封德彝,却还是转瞬间转换了一个话题。 封德彝和张玄素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道:“殿下,或许陛下会使用你所说的方法,但是却是不会全部使用,肯定掺杂着其他的方法,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越王殿下所说的方法要用大部分了。” “长孙无忌?”卢恪闻言面色一僵,不由的脱口而出。 “不错,越王殿下是想不出这种恶,这种妙计来的。”张玄素正准备说出“恶毒”二字,但是一想到卢照辞有可能使用这种策略之后,马上就改口为妙计。 “陛下一战而战败颉利,颉利没有***年的努力是不可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这几年殿下还是要积蓄力量,前往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时候,箭射出头鸟啊!”封德彝轻轻的叹了口气,有卢照辞这个英主压头顶之上,虽然跟随他的臣子们,日后都会能名留青史,但是同样,做他的臣子也是相当困难的。看看岑文本才多大年纪,头上都已经出现白头发了,崔仁师自诩风流,如今也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了,杜如晦虽然蒙的孙思邈救了一命,但是同样,如今的身体也很是糟糕。宣德殿的那位置是那样的醒目,可以说是臣子之终向往,七大辅政大臣是那样的高高上,看看,韦挺不过里面挂个名,都是受众朝臣尊敬的对象,但是这些风光的背后,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的辛苦。这些人一举一动都是关系到朝廷中的一切,一支蓝笔有千斤重,压众人头顶上,喘不过气来。 “晚辈知道了。”卢恪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宣德殿内,七大辅政大臣分列两边,以岑文本和崔仁师为首,长孙无忌虽然还是如同当年一样,身上并没有实质性的官职,但是这宣德殿还是有他的位置的。 “臣以为太子之言甚是有道理。”崔仁师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中原大汉民族与草原民族乃是世仇,历代中原王朝对于草原民族都是以征战和和亲两种政策为主,中原民族强盛的时候,乃是征战,故此有卫霍之事,中原实力弱小的时候,就是有和亲之事,诸如武帝之前,但是不论是哪一种方式,后都是不能长久的统治草原,维护草原和中原之间的和平。这固然是因为草原民族背信弃义有关系,但是这与中原的历代王朝采取的政策有很大的关系,想蜀汉之时,诸葛亮七擒孟获,有效的保证了蜀汉西南边疆的稳定。无论是蜀王或者越王,所行的方法都是与圣人宽恕之道相悖的,与前朝的做法都是差不多的,到头来,所取得的效果必然是相同的。太子殿下秉承圣人的恕道,就是因为如此。臣相信,若是按照太子所授之法进行,必能是我朝长久的保证边疆的稳定,真正的使草原归附我朝,能将其纳入我朝的统治之中,必定能为陛下开创千古伟业!” “崔大人,不要忘记,那孟获死后,他的儿子后来照样造反了。”这个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韦挺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崔仁师面色一变,冷冷的望着韦挺。 “陛下,臣有话说。”韦挺丝毫不意崔仁师那杀人的目光来,径自拱手道:“陛下,就是稚子都知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道理,何况我等,颉利纵横草原多年,是我朝的大大敌,若是将这些人都放了过去,那就不是增强了对方的力量吗?臣以为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人,都应该斩杀绝,为我朝这次战死的将士们报仇。”韦挺说的义正词严,脸上正气凛然,众人纷纷望着韦挺,韦挺虽然也是宣德殿的一员,但是却是很少发表自己的主张,而像今日这般的情况是很少了。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指责崔仁师,没有指责太子的懦弱,看是发表自己的观点,并不是针对崔仁师,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力挺大皇子荆王卢承嗣的。 “难道,这个韦挺已经投靠了荆王不成?”众人心中暗自警惕起来,一想到荆王的身世,乃是阴氏之女,地地道道的关陇世家,这种人支持卢承嗣也是有可能的。韦挺可不是一个人,自从入了宣德殿之后,就成了关陇世家之首,相反,长孙无忌虽然也是关陇世家的一员,后宫之中,长孙无忌甚是得宠,但是到底是当年将关陇世家得罪狠了,如今关陇世家中,并不待见。韦挺一旦支持荆王,这是不是再说关陇世家也支持荆王呢? “辅机,你怎么看?”卢照辞心中一阵恼火,本来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就变成了大事了。处置俘虏,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不成?卢照辞对眼前的众人的心思感到怀疑。 “圣明无过于陛下,只要此事有利于朝廷就行。”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 “狡猾!”崔仁师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子一眼,心中暗自怒骂了一声。但是很快,大殿内又响起了几个声音,顿时将崔仁师打入冰洞之中。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却见岑文本、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四人也出言说道。神情极为恭敬,脑袋低着,也看不清楚,脸上的一丝表情。 “本来是一件小事办起来却是如此的麻烦,诸位见识广博,能入宣德殿的人,都是人臣中的翘楚,怎么办起事来,连两个小孩都不如。”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还是辅机所言甚是,尔等入宣德殿,一举一动,都要从帝国的利益出发,什么事情对帝国有利,就采用什么样的方法。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倦怠了国事。想象越王,一个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对方战败了,就要罚他们做事。想象蜀王,既然战败了,那就要赔款,难道国家的损失就白损失了吗?好战必亡?哼哼,若是这样打下去,牺牲的都是帝国的利益,自然是越打越穷,因为帝国没有从战争中获取好处,只看到太仓中得粮食被不断的运往前线,只看到户部的银钱,不断的犒赏给那些将士们,却没有想到,如何让对方偿付这一切,如何将这些东西转嫁给其他人,转嫁给战争的失败一方。让对方支付我们的耗损,只有这样,战争才能为朝廷带来利益,为帝国百姓带来好处,才会不断的扩充疆土,形成良性循环。” “臣等明白了。”众臣闻言心中一动,脸上各自显示出不同的神色来,那魏征正待张口说话,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下了脑袋,跟着众大臣说道。 卢照辞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的这些理论,众大臣并不怎么认同,儒家的以德报怨的思想已经深深的影响着这些人,若非自己是皇帝,若是是哪个朝臣提出这种方略来,恐怕早就被御史言官们的口水给淹没了。但是卢照辞却要将这种思想深入到帝国的上下,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汉家民族心中的血性,才能不断的激发以后的历代君主不做守成之君,让能让那些渴望开疆扩土的君王们,不会因为大规模发生战争而使得帝国陷入动荡状态,才使的后世君王不会出现杨广那样的傻蛋。是不会后世清朝那般不胜却胜,不败却败的尴尬局面。 “这件事就这么着吧!派人去草原去见颉利,让他赎回这十万大军吧!想必这个时候,他还是迫切需要这些人回去的,朕秉着圣人的宽恕之道,对他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这些人留我大唐,要吃掉许多粮食,对我大唐是个负担,这种负担不应该是由我大唐来承担,而是让颉利来付款,还有,这次大唐的损失,也让他象征性的给点吧!不多,一千万钱。”卢照辞神情极为轻松,却是让宣德殿内的七位辅政大臣听的心惊胆战,一起为颉利默哀。 第二百四十八回 使臣人选 第二百四十八回使臣人选 一千万钱是个什么概念,宣德殿内的众人都是主管朝廷之事的,对于这场战争到底是耗费了多少银钱心中都是有数的,但是绝对是没有这么多的。为重要的是,这里面仅仅是卢照辞所说的战争赔款问题,至于那些赎回近十万大军的银钱并没有算入其中,若是算入其中,那必定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可是这颉利会答应吗? “陛下,就算我们提出了这么多的银钱,可是那颉利会答应吗?”房玄龄抬起头来,紧张的望着卢照辞,显然他也是被这宗巨大的买卖给惊呆了。 “玄龄,你没有买过菜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众大臣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些人或是出身世家,或是出身官宦,再不济也是出身书香门第,除掉温读诗书,或者是走亲访友,曾几何时,去街上与那些铜臭之人交谈过,不用说去做那些粗鄙之事了。买菜?是个什么玩意。 “菜农买菜的时候,都是凭空喊价,能赚多少就是多少。这些银钱是多了一点,至于掏了多少,那就看使者的本事了。凭空喊价,坐地还价吗?朕倒是想看看颉利可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此战之后,颉利的军队损失了不少,恐怕是***不住草原上的那些野心家了,突利和契苾何力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恐怕颉利明知道陛下的妙计,但是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主动权掌握我大唐的手中。”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奸诈之色来。其余众人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此举有点有失大国的风范,但是一想到,一笔巨额金钱即将落入国库之中,众人还是怦然心动的。 “不知道陛下准备以何人为使?”崔仁师双目中光芒一闪,显然是有了意动,这个时候出使突厥可不同于以往,这个时候大唐占据了上风,以上国的威仪来对付颉利,不但风光,为重要的是,一旦办成了此事,可是大功劳一件。就算自己不能前去,也能让自己的亲信走一遭。 “陛下,臣愿意亲自走一遭突厥。”韦挺看的分明,当下赶紧越众而出,拱手道。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机会来。只要自己办成了此事,不但自己大唐名声有所提高,为重要的是,宣德殿中,自己说话的分量也会高了不少。而后者才是重要的。也许出使突厥有点危险,但是相比较而言,这种危险根本是微乎其微,有十万突厥士兵手,颉利能将自己怎么样呢?这种机会,韦挺是不可能放过的。 卢照辞闻言,大殿内众人脸上扫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治国之能臣,但是若是论谈判的话,这种差事却不是这些人能够做好的。谈判这活,说的彻底点,就是要死缠烂打,进中有退,退中有进,首先要的就是脸皮厚,心中不能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些读书人中能有这样的人物吗?有,但是很少,起码眼前的这几个重臣是其中的。但是这里面的活只能是只可以意会,而不能言传。 “颉利虽然能统一草原,但是如今我们才是战胜国,对方是有求于我等。你们都是国之宰辅,身着朱紫,腰带紫金鱼,颉利这种人物也岂能让尔等降***份,去草原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倒是有一个人选。” “还请陛下示下。”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来。他们可没有想到,满朝之中,还有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窦义如何?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窦义,你们看怎么样?”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窦义?”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提出这么一个人选来。窦义的名字众人也是偶尔从下人哪里听过的,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但是也仅仅是个商人,根本是上不了台面的。与众人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的,平日里根本就不被放眼中,就这样的人物居然也能参与,甚至可以说是决定这种大事的?众人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异样来。 “陛下,这个窦义只是一个市井商人而已。虽然有些能耐,恐怕还不足以参与朝廷中的大事吧!”这个时候,岑文本说话了。虽然他对卢照辞很是忠心,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坚持的,他可以支持寒族士子官员们进入朝堂,参与朝政,但是商人就是商人,他不是读书人,岑文本是个智者,但是仍然是有着时代的局限性的。鄙薄商人的一切,也许他会重视商人的作用,但是却不会允许商人与他平起平坐,成为朝廷中的一员。 “陛下,臣以为首辅大人所言甚是,那窦义虽然有点能耐,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市井之人,如何能做朝廷重臣。”这个时候,众大臣都相互望了一眼,就算平日里有什么龌龊来,但是此刻都团结一起,坚决抵制窦义入朝为官。这也怪不得众臣,想要入朝为官,有没有名声不说,起码是要个读书人,现朝廷之中,一方面乃是科举考试,这方面隐隐约约已经成为朝廷录取官员的主要途径,剩下的一条道路就是举荐,由朝廷重臣举荐,也可以入朝廷做官,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参军,立下军功,也可以入朝为官,诸如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是如此。这些都是与窦义没有关系的,甚至可以说与商人没有关系的。 “哎!”卢照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很理解的,所谓入乡随俗,这个时代,官场之上,自然是有官场上规矩的,一个商人入官场,几乎是一见不可能的事情,商人都是奸猾之徒,这是历朝历代传下的名言,对商人收以重税,几乎是历朝历代的皇室都做的事情,就诸如那历史上的明君李世民,虽然明知道商人的用途,也知道他的重要性,但是仍然歧视商人。再看看那窦义,家有资产万贯,但是见到一个小小的令署官员,都得小心翼翼,还得借卢照辞的威风来对付这个小吏,由此可见,商人这个朝代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若是朕强行下旨呢?”卢照辞冷哼道。大殿内气氛陡然压抑起来,卢照辞到底是征战十数年,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杀气凝若实质,大殿的众大臣虽然身份尊贵,举手抬足之间,自有威仪,但是面对卢照辞,首先心态上就不敢与之相抗衡,气势上就已经失败了,只见众大人额头上是冷汗。 “臣请封驳。”韦挺扫了众人一眼,忽然咬了咬牙齿说道。 卢照辞嘴唇一动,面有阴冷之色。大唐官制分为三省六部制,虽然如今仍然是七大辅政大臣,但是明面还是分为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其中中书省负责定旨出命,长官中书令二人,门下省掌封驳审议,长官侍中二人,中书、门下通过的诏敕,经皇帝裁定交尚书省贯彻。尚书省职责为执行,长官尚书令一人,副长官左、右仆射各一人。七个辅政大臣之中,岑文本、崔仁师为左右仆射,中书令为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为谏议大夫,长孙无忌乃是虚衔,韦挺为侍中兼刑部尚书,陈叔达并不这里,所以这个封驳圣旨的话,也只有韦挺能说的出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的好。”房玄龄扫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担心之色,但还是张口说道。 “玄龄,若是朕不同意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违逆朕的圣旨了?”卢照辞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声音冰冷而无情,众人心中是紧张了,面色却是变了。跟随明主有的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这位皇帝还是开国的皇帝,气场之强,压的众大臣都喘不过气来。房玄龄这个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让商人入朝为官,自古以来都是没有这种事情来,商人逐利乃是天性,这种人若是入朝为官,多是奸诈小人,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房玄龄想了想还是说道。 “好,好。”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那诸位,你们给朕找一个厉害的角色来,要达成朕的愿望,不但不能使我大唐吃亏,还要狠狠的消弱颉利的实力,既然你们不同意窦义,那你们就找一个人出来,嘿嘿,要是达不到这个目标,别怪朕认为那人有辱国体,出卖我大唐的利益了,到时候,可不是仅仅一个杀头那么简单了。” “这个?”众人闻言猛然一惊,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帝王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陛下,臣以为,若派人一人为正使,一人为副使,前往突厥牙帐。”岑文本猛的出言道:“臣举荐义士窦义为副使。” “那正使呢?”卢照辞神情微微松了松。 “陛下,凉王殿下如何?”长孙无忌猛的出言道。 第二百四十九回 西域,西域 第二百四十九回西域,西域 “凉王身份尊贵,岂能为使,若是那颉利以凉王为押送,当如何是好?”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反对道。众臣闻言微微一动,虽然这种情形出现的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关乎凉王卢照英的安危,众人自然是不敢说话的。 “此事也不能不考虑。”卢照辞想了想,虽然击杀使者之事不大符合这个世界的潜规则,但是杀使者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何况对方还是经常背信弃义的突厥人,一旦知道卢照英的身份,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陛下,既然担心凉王的安全,臣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免除这种担忧。”杜如晦小心翼翼的扫了众人一眼,方说道:“我们乃是胜利者,既然是胜利者,那就有权利要求失败之人,我们就长安,派人去草原,去通知颉利,让他主动派人到长安来。与我朝商议,我们占据主动权,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不错,朕是胜利者,他们就得听朕的,对,就这么办!让窦义去。”卢照辞双眼一亮,拍着手说道:“让窦义去,他是商人,就让他去,仅仅是传递一个消息而已,至于来不来,就看颉利了。” “陛下圣明。”众人相互望了一眼,这个窦义仅仅是传递一个消息而已,不但不是正使,而且连个副使都算不上。 “去,传旨,让窦义马上出关,去见颉利。”卢照辞想了想,就笑道:“传旨的就说他是义士,对,义士窦义。” “是,臣这就去。”房玄龄等人连连点头。岑文本等人也松了一口气,纷纷朝杜如晦点了点头。皇权至高无上,卢照辞虽然乃是一代明君,但是杀伐果断,群臣根本不敢与之相争锋。这个时候,一旦君臣关系弄的很紧张,这不是岑文本等人愿意看到的,就是卢照辞也是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如今杜如晦提出了两全其美之色来,将众人解脱出来,避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君臣再次呈现和谐的局面。 “陛下,玉门关急报!”这个时候,就见卢青云面色紧张,闯了进来,手上正捧着密封的木盒走了进来。 “打开。”卢照辞淡淡的朝一边的秦九道说道。其余众大臣脸色也凝重起来,玉门关乃是帝国西北边陲的重要防御要塞,关外,就是辽阔的西域。著名的丝绸之路就是穿过那里了。如今的大唐关外,有敦煌、伊吾、且末、鄯善等郡,虽然是大唐的边陲,但是实际上,如今大唐的西北边关的驻军并不多。这里地处偏远,粮草运送的甚是不便,气候是恶劣了,想到那里为官的官员是少了。为重要的是,西北边陲靠近的也是突厥,不过史书上记载的是西突厥。这个时候有紧急文书前来,恐怕是指的西突厥之事。 “西突厥之事,你们谁知道?”卢照辞边撬开木匣上的印泥,淡淡的说道。 众人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西北边陲之地,本就是没有多少人很熟悉了,何况,这几年大唐所有的注意力要么放国内,要么是放北边的颉利身上,对于西北边陲,却是知道的人很少。 “陛下,武德年间,高皇帝当年倒是准备与西突厥联合起来夹击***厥,当时西突厥的可汗是统叶护可汗,他向唐朝遣使入贡。第二年又贡条支巨卵。高皇帝与统叶护密切联系,准备联合进攻***厥,还准备将宗室之女嫁给他。颉利可汗闻讯非常害怕,赶紧与统叶护和好。”岑文本想了想,这才脑海深处翻出一段记忆来。 “这次写信给朕的乃是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看来,以前的那个统叶护可汗已经死了。”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忽然惊讶的说道:“还有一个可汗,叫做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两个可汗都派使者前来大唐,都是来向朕求婚的。真是有趣。” “陛下,据西域的锦衣卫来报,西突厥强盛以后,统叶护很自负,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引起部众怨恨,葛逻禄部大都叛离了他。贞观四年,他被伯父杀死。他的伯父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国人不服。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迎立统叶护可汗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战斗不止。这个时候,两人都派人前来大唐,恐怕是为了寻求大唐支持的,利用大唐的力量,统一西突厥。”卢青云这个时候,才旁边轻轻的说道。显然他既然拿着情报前来,想必是已经猜到了卢照辞要询问西突厥之事,故此才达的如此轻松。 “卢大人果然忠于王事,我等实是佩服。”崔仁师望着卢青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种事情,众多的宰辅大臣都不知道,反而让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答了出来,贞观天子面前却是丢了面子,崔仁师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忍不住出口讥讽道。 只可惜的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是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眼下要紧并不是担心卢青云抢了众宰辅的风头,此刻摆众人眼前的乃是西突厥之事。众人位列宰辅,所关注的都是国家大事,西突厥远离中原,还西域之中,并不是朝廷关注的重点,起码现不是。所以众宰辅们对此事不怎么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众人眼前了,那就得考虑这件事情。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扫了一眼崔仁师,却是没有说话。 “西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且不说那丝绸之路每年给朝廷带来多少的税收,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给颉利带来好处,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这两个人都不能得罪。都需要拉拢为妙。”崔仁师想了想说道。 “按照崔卿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人的要求,朕是应该答应了,从宗室之中,选女嫁到西突厥去了?”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若是宗室女不行,可以李氏之中选取就是了。”崔仁师一见卢照辞模样,还以为他不愿意让卢氏宗亲之女远嫁西突厥,赶紧解释道:“就是依照前汉例,以宫女代之,封其为宗室之女,然后远嫁西突厥,这样一来,无论对方是何人获胜,后都是依赖我大唐的。” “崔大人难道就不怕前隋公主一般,或者前周公主一般嘛?”韦挺阴冷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冷笑道:“无论何人,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就是前朝宗室之女也是一样,难道我大唐还需要用大唐女人的胸脯为我大唐带来利益吗?陛下,臣参尚书仆射崔仁师崔大人言行之间,有辱国体,是不配为宣德殿中的一员。” “你?”崔仁师面色大变,双眼中忽然闪烁着一阵惊慌,他总算想起当年卢照辞所说的话来,总算想起当年卢照辞为了李秀宁所干的事情来,面色苍白。猛的跪倒地上,取下头上的乌纱,痛哭道:“臣有罪,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念你跟随朕身边多年,罚俸一年,降三级,仍着朱紫,宣德殿中留用,其位排魏征之后。”宣德殿中,岑文本为首辅,其后为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韦挺,如今崔仁师被降了三级,从三品***降为从四品,其位降到倒数第二,这不由的不说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处罚。不过,性还是宣德殿中,不久的将来,仍然能恢复次辅的位置来,这已经是不幸中大幸了。 “陛下,如今西突厥正处混乱之中,连带着西域各国恐怕都有异样的心思,这些国家恐怕都会脱离西突厥的统治,西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繁忙的丝绸之路让这些西域各国是富裕的流油,这种地方应该控制朝廷的手中为好。”岑文本出言说道:“以前因为西突厥的存,而我朝大的敌人乃是颉利,所以对西突厥统治西域乃是不理睬的态度,但是眼下却不同了,颉利已经战败,短时间内,对我朝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了,而西突厥此刻是混战之中,西域的力量正是空虚之时,臣建议,可以派出一支精干的力量,率领数万大军进入西域,相机行事,若是能攻下西域,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攻下西域,就是那里立足也是好的,可以为以后攻伐西域建立桥头堡,提供相应的支援。” “首辅大人说的有理,但是要派多少军队前往,还需要认真考虑一番。”房玄龄双眼一亮,很快就察觉到岑文本言语中的意思,赶紧出言道:“陛下,如今我朝刚刚大战颉利,太仓中粮草并没有太多,西域路途遥远,沿途的补给也是很少的,都是要从长安出发,这样一来,不但费时又费力,运送一百石去西域,沿途之中,恐怕要消耗九十石,甚至还不止。而另一方面,我朝要是派军入西域,不但西域各国会因此感到敏感,小心防御我军,就是西突厥弄不好也会停下内乱,专心防备我军。所以这派兵的人数不能过多,但是也不能过少,一旦少了,就不能好的待机而动,指挥大军的将领也得是大将之才,是陛下信任之将,要知道,从西域到长安可是要近半年的时间,消息传递甚是缓慢,陛下要授予他专征专权,非陛下信任之将才能做到的。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以为要想长期占领西域,不但要有军队,要有百姓,待大军平定西域之后,就要对西域移民,这样不能解决民间土地兼并问题,能对西域进行潜移默化,使他们认可我大唐。”杜如晦接过话来说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知道迁移大唐境内百姓充实边疆,充实西域,不但是为了缓解大唐内部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土地兼并问题,能加强朝廷对西域的控制。历史中,无论是安西都护府或者是安东都护府等等,都是采取这种方法的,不过,那个时候,所迁移的大多是军士的家眷等等,中原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人远离家乡,前往西域诸地。这种迁移百姓的做法,一直延续到后世,为西域边疆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以说,杜如晦的这个计策是有着深远的影响,作用于长久,可以作为国策使用。 “大唐的剑就是为了大唐的犁提供土地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其实克明的这个计策是可以作为国策使用的。无论朕如何压制土地的兼并,也不论朝廷的律法做出怎么样的惩罚,其实这种土地兼并都是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的,但是若是我大唐有众多的土地,这种土地兼并的现象就会延缓许多,向西域诸地迁移百姓,是一个很好的措施,这种措施待大军前往西域之后,就开始实行。” “不知道陛下准备派何人前往西域?”岑文本赶紧问道。 “命令秦勇为左骁卫大将军,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任命左武侯中郎将苏定方为副总管,领兵三万,坐镇玉门关。授予秦勇临阵专断之权,有权利针对西域的各种情况作出各种反应,或者战争,或者斡旋都是可以的。”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迁移河北清河五百户入西域。填补西域空白,每户赐赏上等土地一百亩,此土地为永业田,三万军士凡是有家眷跟随的,一律每人授上等良田百亩。” “遵旨。”众大臣双眼一亮,卢照辞此举就是赤裸裸的利诱了。百亩良田就是如今,也并不是每户都能拥有的,但是西域就不用,西域地域广阔,虽然沙漠不少,但是绿洲也是不少的,还是有不少富裕之所,那里拥有百亩良田,足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财富。这样一来,就能增加大唐对西域的控制,为重要的是,只要有人那里中庄稼,百亩良田可以产足够的粮食,不但可以支持当地居民所需,能供给当地的驻军,使粮草不用从长安周转,避免了许多的浪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陛下,那西突厥之事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就这么明着拒绝他们,恐怕面上也是不好看的,何况,臣认为,那颉利这次进攻中原,实力大损,虽然他需要应付草原内部的反对声,臣担心的是他会向西发展进攻,这个时候西突厥内部自顾不暇,西突厥又是一向畏惧颉利,这个时候,颉利要是进攻西突厥,臣担心的是西突厥恐怕抵挡不住啊!若是颉利占领了西突厥,不但颉利的实力会大涨,恐怕我军西域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啊!” “辅机的话也不能不考虑,这个时候,我大唐仅仅只能伺机拿下西域诸国,对于突厥却没有那么大的气力,何况,我们是汉人,而颉利乃是突厥人,几个人都是同一个祖先,我们进攻西突厥,弄不好那两个什么汗的人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大唐,但是若是颉利进攻的话,恐怕就不会如此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那就回西突厥的两个汗王,告诉他们国家扰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并命他们各守辖境,停止彼此征伐。哼哼,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陛下此计甚妙,想必他们为了得到我大唐的支持,加彼此进攻,以达到统一西突厥的可能。这样一来,那西域各国,包括铁勒等部族都会叛离的。这样一来,可就是我们大唐的机会了。”韦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看的他旁边的崔仁师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就弄的如此结局,凭空让小人得意了。 “陇右道地域广大,其中部族众多,并不像中原一样,大部分都是单一的汉家子民,秦勇乃是大将之才,但是并不一定是治国能手,让他上马杀敌是可以,但是若是让他治民却恐怕是差上几分。何况,对付西域之事,事务繁重,秦郎恐怕也不能分心治理民事,还是要派人去帮他一把的。”卢照辞忽然笑道:“你们说说,派何人去西域帮助秦勇一把。此人不但要善于治民,重要的是能处理还各个部族的关系,与秦勇搭档,免的秦勇又钱粮之忧,你们都说说,派何人前往好?” “陛下,臣有一人可以***。”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鸿胪少卿刘善因,此人善于处理好各部族关系。” “刘善因?”卢照辞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他做陇右道行军长史。让他去辅佐秦勇吧!” “遵旨。”众大臣赶紧应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回 长孙无忌的引诱和胁迫 第二百五十回长孙无忌的引诱和胁迫 “署令大人,你看那小人所经营的大多是日常用品,对,就是陛下所说的日常用品,按照陛下规定,这税收应该是小的,可是您这税收的比例,可是与这些绫罗绸缎是一起的。这个署令大人,能不能将这税收再降一点啊!”窦府之中,窦义面色愁苦,旁边正坐着一个面有讥讽之色的中年人,此刻正冷冷的望着窦义。 “窦义。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本官还不知道你吗?看看,你这府邸,虽然看上去很是破旧,嘿嘿,窦义,你秉承着财不露白的心思,本官入西市,可是听说你的资产都与国库中银两差不多了。你才多大年纪啊!就积累了如此多的钱财,难怪都说商人奸猾,你若是不奸猾,如何能聚敛如此多的钱财?对你以绫罗绸缎这样的标准来征收税收已经是对你客气了,否则的话,按照本官的规矩,就应该对你以珠宝首饰之类的奢侈品,对,按照陛下的圣旨就是奢侈品来征税。窦义,你别不知好歹。当今圣上仁慈,才会分门别类的征收,否则的话,就应该对你这样的人加以重税。”中年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却自称本官,端的好笑。 “大人,若窦义真的是经营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您按照奢侈品征收税收,小人也是不敢反抗的,可是小人仅仅是经营粮食的,并非是经营珠宝首饰的,您按照这种标准来征收,小人实是做亏本的买卖啊!还请大人明察。”窦义心中却是愤怒不已,不错,商人是做买卖的,但是赚的都是正当的银钱,清清白白的,这难道有过错吗?当今天子仁慈,颁布了的税收制度,按照经营货物的不同而征收不同的税收,但是,这下面的官吏却是不管这些。仍然是整天的为难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明察,窦义。你别不识好歹啊!”中年人面色一变,冷冷的站起身来,指着窦义说道:“窦义,今天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日后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交税,否则话,日后你就不要想长安卖东西了。” “小人奉公守法,当初就是连陛下都夸赞小人,亲临寒舍,哼,如今,陛下是颁布的律法,大人为大唐官吏,陛下臣子,岂能乱改律法,对我等强行加税?”窦义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 “窦义。你好大的胆子。”中年人面色一阵大变,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一丝慌乱,忍不住色厉内荏的指着窦义说道:“你居然敢枉论陛下,这是死罪,是要诛杀九族的。哼哼,你等着吧!等着你这偌大的家产收归国库吧!”中年人声音凄厉而高昂,双目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心中是如同沸水一样,翻滚着不停,曾几何时,他这个西市署令西市之中也是一个人物,哪个不前来巴结,如今到了这里,原本以为窦义也会和别人一样的巴结自己,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蔑视自己,还拿当今天子来压自己,简直是找死。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枉论天子,枉论律法,妄自判别人为死罪,本官看是找死。”这个时候,忽然对面滴水檐下站着一个朱紫官袍,身材肥胖,面色威严,双手正捧着一卷明黄卷轴。正冷冷的两人,他的身后,还有数个身着腰挎绣春刀的卫士。 “锦衣卫!”中年人面色一阵大变。虽然不知道那个身着朱紫官袍的三品大员是何人,但是那绣春刀却还是认识的,正是大唐有名的锦衣卫。中年署令一见锦衣卫,肥胖的脸孔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慌来。毕竟锦衣卫的恶名大唐上下都是知道的。 “长孙大人?”不同于中年署令,窦义却是双眼一亮,猛的奔了出去,拜倒地道:“小人窦义拜见长孙大人。” “长孙大人?”中年署令双眼一愣,也猛的惊醒过来,满朝朱紫之中,生的如此肥硕的本来就少,加上姓长孙的那就是少了,满朝之中,也只有司空长孙无忌一人。眼前之人既然是姓长孙的,那自然就是长孙无忌了。摆他头上的头衔可是不少啊!,中年署令哪里还有机会那里耀武扬威,赶紧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下官西市署令…” “不用了,本官不用听你的名字。”长孙无忌面色阴冷,扫了地上的中年署令一眼,也不待对方报出自己的姓名来,就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官威风啊!居然敢篡改陛下的法令,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这个西市署令也不要当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啊!”中年署令顿时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上前抱住长孙无忌的大腿,狂呼道:“大人,下官是博陵崔氏旁支崔保,还请大人看尚书仆射崔大人的份上,饶了下官这次吧!” “哼!拉下去。”长孙无忌面色冰冷,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哭诉,扭头朝身后的两个锦衣卫说道:“拖下去,免的耽误了传旨。” “是!”身后的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那崔保从长孙无忌身上拉了出来,顺手丢了出去。 “窦义,准备接旨吧!”长孙无忌转过身来,对跪地上的窦义说道:“陛下让本官亲自过来传旨,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啊!” “是,是!小人这就命人去准备香案。”窦义脸色一喜,就准备命人准备香案等物件。 “不用这么麻烦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这是皇上的密旨,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着双手捧着圣旨递给窦义,那窦义也是不敢怠慢,跪着将圣旨双手接了过来,虽然是密旨,一切从简,但是有些礼仪是不能省的。 待窦义接过圣旨之后,两人这才进了大厅,窦义恭恭敬敬的请了香,又吸收净面之后,方将圣旨取了上来,自己看了一遍。顿时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大人,这义士?这任务?”窦义指着圣旨说道。他就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什么时候与朝廷大事牵扯到一起来了,出使草原,这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如今这种事情就发生眼前了,为了此事,当今贞观天子还专门下了圣旨给他,让他高兴,但是又让他不安,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是又惊又喜,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这个义士,嘿嘿,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而已。”长孙无忌看了看窦义一眼,为了此事,当今的贞观天子差点与一干大臣弄翻了脸。后仍然是给了他一个义士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与颉利谈判的重任还有可能交给这样的一个义士,一个市井出身的义士。也唯有这个义士的身份才能让朝廷中的那些读书人,朝廷中的各个势力所能接受的。 “身份?”窦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来。他只是一个商人,被人所歧视的商人。就是连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都能对自己指手画脚,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自己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忍受着,如今这个时候,有个义士身份,虽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好处,但是却是表明着身份的变化,恐怕以后这个小小的西市署令再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了。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只要颉利派出使臣来我大唐,陛下有可能让你与对方谈判,窦义,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商人,是没有资格入朝为官的,所以陛下这才给了你一个义士的身份,让你参与与颉利的谈判,你这次出使草原,事关重大,也许有危险,也许会受些委屈,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请长孙大人回宫后转告皇上,只要能为陛下陛下效命,我窦义就是死也甘愿。”相反,窦义听了长孙无忌的言语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脸上是堆满着笑容说道:“我窦义仅仅只是一个卑贱的商人,陛下不以小人卑贱,将这件大事交给小人来做,这已经是小人的天大的福分了。小人应该感激陛下才是啊!是陛下给了小人这个机会,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是甘愿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好,好,窦义,是我长孙无忌小瞧你了。”长孙无忌双眼一亮,忍不住拱手道:“谁说市井之中无豪杰,你窦义就是一个真正的豪杰。突厥人生性残暴,有些人一听到突厥二字就是心惊胆战,你不一样,就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比不上你。”长孙无忌的这些话倒不是敷衍他窦义的,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窦义的。 “小人不敢。”窦义虽然口中说这不敢,但是心中却是仍然有一丝得意,能得当朝朱紫大人如此夸赞的,也足以自豪一生了。 长孙无忌望着他脸上的一丝激动,却是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人物,面对褒奖,仍然如此的谦卑,此人能数十年之间发展到如今这个境界,不光是运气的问题,其心性也是一个方面。长孙无忌倒是对此人有了一丝赞赏。 “陛下当初本来是准备派出使臣去的,按照陛下的心思本是想让你为正使,而朝廷派出一位副使,我们这些宣德殿同僚都拒绝了。”长孙无忌也不由的将宣德殿之事说了一遍,到底是为什么,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不,小人如何能为朝廷的使节。”窦义却是面色大变,忍不住连连摇头道:“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不合规矩的。”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当今天子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讲规矩之人。”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如今看来,当初却是我等错了,陛下慧眼识人,是我等不能及也!”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不由的也看好此人,就是因为识得进退,这是很难得的,不因为皇室的信赖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说的彻底点,这样的人是值得欣赏的。 “小人惭愧,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窦义闻言老脸微微一红,赶紧说道:“小人只能是粉身碎骨以报皇恩而已。” “不,不,你可不能死了。”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忍不住说道:“据本官的猜测,颉利这次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顶多是受点委屈就是了,后他还是会礼遇你的,因为我们的手上有他的十万大军,他不得不屈从,到时候,必然会派人到长安来,请求陛下放他的十万大军,窦义,到时候,若是陛下不钦点你作为谈判的主要人手,本官也会奏请陛下允许的。因为你是个人才,陛下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官员都是不合适的,也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只有你去了,才能为我大唐争来好处。因为你是一个商人,商人天生逐利,可是你这个商人却是一个聪明的商人,聪明的商人是不会办糊涂事的。” “小人多谢大人举荐。”窦义双眼一亮。 “不过,你想凭借此事进入官场的话,还是很难的。”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本朝有一人以前也是一个商人,但是他如今却是行走商场之上,而且还曾经做过朝廷工部尚书的。你知道是何人吗?” “小人知道,那人正是武士彟武大人。”窦义双目中露出一丝异样来。 “不错,武士彟武大人当初辅佐高祖皇帝,实际上是为高祖皇帝筹集起兵资金的,后来高祖皇帝登上了皇位,对这位‘萧何’可很是礼遇啊!”长孙无忌忽然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恐怕也就是他能有此本事了。因为他跟了一个好的主子,有了一个好的机遇,才让成就了今日的武士彟。”说完就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上的窦义,却是没有说话。 “如今圣天子位,为官者莫过于科举或者举荐。大人,您认为小人该走哪条路?”窦义忽然沉默起来,好半响才说道:“小人听说,那武士彟武大人为工部尚书不过是两年时间,就被调到巴蜀之地,做了都督。大人,这又是为何?”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怒容,反而拍着手说道:“窦义,你能有今日果真不是运气,很是不简单啊!本官佩服你。” 长孙无忌的意思说的很是明白,武士彟能有今日,那是因为当初的投机所导致的,成了李渊的后勤大总管,就想如今的卢青云、卢恩一样,与这两人的出身都是相同的。长孙无忌只所以这么说,就是要窦义再诸皇子之中选择一人辅佐之,当然这个效忠对象实际上也只有一人而已,那就是长孙无忌背后的越王而已,这些都是一眼能看的出来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窦义此人本就是一个谨慎之人,尤其是遇到这种事情,事关身家性命,不由的他不认真考虑。 武士彟很是威风,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入朝堂,还做了六部中的工部尚书,可是到了后又如何呢?还不是找了一个借口,让他到巴蜀之地去了。那里路途险恶,虽然也是一方大员,但是哪里有这个长安的工部尚书来的合适。这是武士彟主动去的吗?当然不是,还是朝廷的中的那些官员们瞧不起武士彟的出身,这才被逼到巴蜀之地去了。日后他窦义真的也入主朝堂了,朝堂上的众人还不是像对付武士彟一样对待他吗?还有卢青云、卢恩二人朝廷中很是威风,一个为锦衣卫,一个为粘杆处,这两大重要的部门都是卢照辞亲自掌握的,可是这两人的口碑又能如何呢?可以想象,一旦卢照辞有朝一日要驾崩的话,皇帝要继位,这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处组织,是要控制手中,那整个朝堂之上,还有他们的位置吗?这也是很难说的。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皇帝的用人标准不同,他们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那些老臣们或许还是施政的阻碍还说不定呢?这些东西,窦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一切。所以,他要小心翼翼。 “窦义啊,窦义,你让本官说你什么好呢!你如此胆小谨慎,那你永远都不可能进入官场之中。”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你为商人,难道你要你的子孙永远都做个商人不成?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你的子孙后代考虑吗?世家门阀不是一代能建立起来的,而是数代的积累。这官宦之家也应该从你这一代开始。只有这样,你窦氏才有可能存长安城内。看看,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都让你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窦义,难道你就不想做人上人吗?” 窦义被长孙无忌说的面色涨的通红,长孙无忌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就看他敢不敢吃了。吃还是不吃?窦义也犹豫起来,猛的他发现,今日或许是他为难的日子。 第二百五十一回 杯具的草原霸主 第二百五十一回杯具的草原霸主 “小人听从长孙大人吩咐就是了。”窦义望着站自己面前的长孙无忌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也是知道,若是自己反对,也许这个时候能保住一条性命,但是不久的将来,不但自己会有身死的危险,为重要的是,自己辛苦创建的窦氏家业也会落入别人之手。既然如此,恐怕也只有加入长孙无忌这一边了。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这次来宣旨,不过是想见识一下长安有名的商人窦义是个什么样子,却是不曾想到对方居然是个人物,是让他感到兴趣了。连哄带吓的,要将窦义纳入越王属下中来。窦义虽然是个商人,但是重要的是他有钱,这个世间,要么你就权力,要么就是有钱,就算他是个商人也是一样。要争夺皇位,不但要有帝皇的青睐,还需要用钱,不断的拉拢朝臣为自己所用,要做到这一切,那就需要钱了。窦义的出现,正好符合越王的要求,弥补了越王的缺陷。想那卢照辞成就帝王之位,他的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处组织起着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锦衣卫和粘杆处,恐怕也就没有卢照辞的今天了,这两处组织,当初不就是用钱堆出来的吗?而且还是要花巨额的金钱才能起到作用。长孙无忌当年是辅佐李世民,与卢照辞乃是敌人,只有他明白,当年的李世民是输什么地方,就是输自己的情报不足,否则的话,这玄武门之变就会有另外的一样结果。 “不知道小人这次入突厥,大人有何吩咐?”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加入了对方,那就彻底的融入对方的阵营,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赚取大的利益。这就是商人。或许投资之前会瞻前顾后,认真而又仔细考虑,详细的算计着一切。但是当一旦下定决心之后,就会果断出击,占据上风,努力为自己赚取多的利益。如今的窦义就是这种心理。既然下了本钱,那就要想着怎样赚取多的利益。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哈哈,你还是义士窦义,我仍然是长孙无忌,只不过是个司空,宣德殿办事的,到你府上也不过是个宣旨之人而已,你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越王。你只是效忠于当今贞观天子而已。”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丝毫看不出,刚才,此人就是这里算计了窦义和窦义府上的一切。 “什么?”窦义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双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心中陡然一动,赶紧拜了下来,道:“小人知道了。” 长孙无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如此人物莫说是商场上,就是官场上也是很难得,可惜了对方仅仅是个商人。否则话,倒可以提携一把,做为自己的助手。一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笑道:“越王殿下乃是当今天子之子,你效忠于殿下,也就自然是效忠于陛下。这不损你的人臣之道。” 窦义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摇头,若是都是这么想的,那哪里会有什么诸皇子夺嫡的呢。但是却为长孙无忌的心思所震撼,别人帮助皇子夺嫡,多是为皇子争取利益,其背后的党羽多是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眼前的这位,却是与别人不同,让自己仍然效忠于皇上,却是要将自己掩藏起来,让人看不清楚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对手是可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手中到底还剩下什么。长孙无忌显然就是这样的人,窦义可不认为自己就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这次你去草原,关系到朝廷的大计,前往不能让他人知晓,否则的话,就有杀身之祸,要知道,草原上,颉利的统治并不稳定,还是有许多人都看着他的可汗之位,尤其是现,他胜州城下战败,手下的兵马损失惨重,一旦那些人知道你的来意,恐怕就会拼命的阻止你去见颉利。所以说,你要小心行事。” “是,属下遵命。”窦义点了点头,虽然仅仅是让自己贩运粮草去草原,但是其中也是有许多的变数,也还是有危险的。要想取得成功,那就必须冒险。 “好了,本官不能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你自己小心。”长孙无忌仔细叮嘱了一番,如此方窦义的恭送之下,出了窦府。那窦义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就让人准备了前往突厥即将交易的物品,又仔细交代了一下家人。却是害怕自己被突厥人所杀,是立下了遗嘱,以免不测。 次日,就见有数百辆马车径自朝北方而去,上面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物,还有一些茶盐等必需用品。让众人惊讶的是,这次领队的乃是长安市面上有名的大商人窦义。能够让窦义亲自领队,足见这次交易的数额之大,是让人惊讶不已。而让人惊讶的是,车队周围还有许多游侠打扮的卫士,像是用来护卫这些货物。一时间,长安城内到处传扬着大商人窦义的消息。 而窦义却是不管这些,出了长安城后,也不理睬沿途的官府,是不接受任何随队的商队,马不停蹄,径自朝草原而去。至于沿途的官府,却是不用他担心。因为他明白,自己周围所谓的豪侠,实际上就是皇城禁军。哪里是有什么游侠,他知道这些人,一定长孙无忌派来保护自己的,一时间,对长孙无忌的怨恨也少了许多。专心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出现的情况。这草原人可不用于中原人那样好对付,何况,即将与自己对话的乃是颉利可汗,一个统一了草原的一代枭雄。其地位就是与中原的贞观天子差不多。与窦义的地位相差甚远,要是想让这个人俯首称臣恐怕是很不容易的,是有可能有危险的,窦义也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 且不说窦义披星戴月,一路急赶,非止一日出了雁门关,过了中原大唐的地界,进入草原,朝牙帐而去。沿途虽然有许多部落,想来交换物品,但是窦义也都是匆忙而过,幸亏像这样的大商队,草原上也是有许多的,才没有多少人注意,但是窦义这个精明的商人,还是从这里面感觉到了草原上那种紧张的气氛。心中紧张的同时,也为自己这次的目标有了一定的把握。当下赶紧命人加快速度朝可汗牙帐而去。 突厥牙帐,就于都山下,有安根河穿过牙帐,大草原上,点点白色,到处都是,远远望去,好像是无数的小白花一样,点缀青青草原之上。十分的美丽,但是近处一看,却见是无数帐篷出现眼前。这些帐篷营帐之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牙帐,无数白色帐篷之中,金光闪闪,显眼无比,它的前面,有这大纛一束,上面绣着一头金狼,十分的勇猛,只是看那大纛的颜色,是如此的鲜艳,就知道这杆大纛必定是近缝制成功。传承了数代之久的大纛不久之前,落入大唐手中,虽然是一个耻辱,但是突厥不能一日无大纛,所以颉利狼狈逃回牙帐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阏氏缝制了这束大纛,以号令草原。 不过,就是如此,颉利的威望也是草原上降低了不少。那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抢先突围,虽然有所损失,但是损失却是很小的,毕竟,李靖等人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人的实力虽然很小,但是军队损失却是不大,可是颉利就不同,数十万骑兵能归着不过数万人而已,实力却是大减,前不久征服的部族中也出现了不稳的情况,若非他做草原霸主很久,血腥杀伐已经深入到草原人心中,恐怕这个时候,只要突利等人一番挑唆之后,草原上的黄金家族阿史那部族恐怕要换一个领导人了。饶是如此,颉利也是整日的担心之中。不但对别人防备甚言,就是自己的部将也是防备甚深,毕竟这种事情草原上还是经常发生,草原上的人是信奉力量的,他们只是尊重强者,而不是其他。对失败者不但鄙视的很,有可能落井下石,颉利本就是靠阴谋和杀戮上位的,对这种事情是敏感了。 “可汗,外面有人叫窦义的,想来见您。”勃帖面色苍白,他虽然从乱军中突围而出,但是却是受伤甚重,废了颉利好大的力量才将勃帖救了回来,但是这种伤势却不是这么容易就好的,故此此刻的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窦义?汉人?”颉利猛的站起身来,双眼死死的望着勃帖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他为什么要来见我?” “属下知道此人乃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商人,手下有一支庞大的商队,也经常到草原来,以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来换取我们草原上的毛皮,还有,还有骏马。”勃帖小心翼翼的望着颉利一眼。草原上,为了防备中原人组建强有力的骑兵,与草原人争锋,这种骏马都是属于战略性的物资,那是不允许交换,也是不允许流入中原的。 “一个商人?”颉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道:“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为何要来见我?他做他的生意就是了。”中原和草原,虽然彼此争锋,边境,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摩擦发生,甚至还会爆发小规模的战争,但是却是阻挡不了这些商人的出没。草原上虽然很仇视汉人,但是对于这些商人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他们会给草原人带来精美的绫罗绸缎,带来食盐,带来茶叶,还能带来奢华的珠宝首饰,为突厥贵族们所喜欢,所以突厥人是不抗拒商人的。 “可汗,属下以为,这个商人恐怕不是简单的商人。”勃帖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汗,属下他的随队护卫身上,感觉到唐军所特有的那股气息,此人不简单啊!” “什么,唐朝军队?”颉利可汗一下子就从宝座上跳了起来,惊讶的望着勃帖说道:“这唐朝军队怎么跟随一个商人到草原上来。难道是此人与大唐军方有关系?” “不,属下以为此人恐怕是卢照辞派来的。大唐的军队都是控制卢照辞手中,百人队以上的军队调动,都是违法的,何况,这次只是给一个商人做护卫,是不可能的。唯一有可能的,此人是卢照辞派来的,肩负着某种任务,但是又怕被别人知晓,所以才选择了一个商人,只有商人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勃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仇恨之色来,突厥人南下中原牧马的希望就是被卢照辞打掉了。就是连他自己也都差点丧生大唐军队的铁蹄之下。 “这个卢照辞是想干什么?难道看到我打败了,前来威胁我的。”颉利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来。毕竟中原人重计不重力,喜欢耍弄一些阴谋诡计,而卢照辞是其中的典范,不由得不让颉利小心翼翼。一场大战下来,突厥人伤亡惨重,但是大唐却是大胜,若是这个时候,卢照辞派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到草原他颉利还真的没有办法呢!毕竟,这个时候颉利已经不是当初意气风发,坐拥五十万铁骑的颉利可汗了。如今他手中的军队,就是用来***草原都是不够的,哪里还有那个精力与卢照辞对着干的。 “大汗,属下认为卢照辞这次来恐怕并不是为了向我突厥开战的,否则的话,就不可能只派一个商人前来了。”勃帖想了想方说道:“这次战争虽然卢照辞占据了上风,但是他的消耗也是很大,五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大唐虽然富庶,但是每天这么消耗可也是支撑不起的。何况,卢照辞手上虽然也有些骑兵,但是到底是不能与我突厥的狼骑相提并论,他还是没有那个能力进入草原中,他是要积蓄力量的,但是作为胜利的一方,就这样放过了我们也是心中也是不愿意的,属下以为,这次他是向我们提条件来的。” “想要挟我,休想。”颉利满面怒容,嘴唇气的直哆嗦。冷哼哼的说道:“我是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威风,南下中原,逼的卢照辞渭桥边签下了城下之盟,几乎掏空了长安的国库,才花钱买了大唐的平安,第二次是率领大军,直入中原,逼的卢照辞连退百余里,是何等的气概,到了今日,却要受他的威胁,颉利也是草原上的一代霸主,这种羞辱岂是他能够承受的住的。 “大汗,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损失了大量的军队,还有十万精锐军队掌握卢照辞的手中,外面突利、契苾何力,还有其他的部族可都是对可汗您虎视眈眈啊!这个时候贸然与卢照辞为敌,难道就不怕卢照辞冒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念头,拼死一战吗?大不了,再休养生息几年就是了。中原地大物博,就算损伤了根骨,也是有恢复的一天,卢照辞并不担心这些,何况,草原上有野心的人很多,一旦突利、契苾何力都发现了唐朝人到了我们这里,他们也会想办法得到唐朝的支持。卢照辞此人很是阴险,恐怕看到草原上群雄争斗,心中早就乐开花了。”勃帖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赶紧一边劝说道。 颉利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勃帖说的话虽然很是难听,但是却是有道理。自己如今是拔了牙的老虎,不但草原上威信大丧,为重要的是,手中的力量不足,这才是重要。让颉利只能小心翼翼的防守着,躲一边,看着周围众人的眼色。他或许是不需要卢照辞主动提出来的橄榄枝,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要,只要得到唐朝的支持,足够使这个人的实力大幅度的上涨。直接威胁到自己草原霸主的地位。突利、契苾何力等人恐怕早就想办法与大唐联系了。这个时候,一旦听到大唐使者到了大草原,恐怕早就想方设法的将这个窦义的人迎接到自己的部族中。 “这个窦义的到来,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将他关起来,不,将他软禁起来,每日好酒好菜的供着,我现不想见他,但是也不能让的消息传出去。免得让突利和契苾何力知道了。”颉利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自己权力得失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保证了自己草原霸主的地位,才能有其他。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他还要认真考虑一番,怎样才能使的自己的损失是小,也是容易接受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勃帖赶紧应道。 第二百五十二回 叔侄之邦 第二百五十二回叔侄之邦 大汗牙帐之外,窦义面色平淡,望着远处的青山绿草,于都山高高耸立,安根河缓缓流过,构成了一副优美的画面,当然若是没有这个巨大的突厥大汗牙帐这里的话,那就美了。他这里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时间等的越长,说明他就越安全,说明颉利正里面思考,这对于窦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愿意等下去。他的身边有一个侍卫随从也是满脸的冰冷之色,隐隐有一丝紧张的模样,双目死死的盯住护卫牙帐的突厥士兵。 “这位将军,不要担心,这些人是伤害不了我等的。”窦义看的分明,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让我等保护窦大人的安全,我等不能不小心。”那名护卫望着窦义的目光充斥着一丝好奇与惊讶来。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突厥牙帐周围的那一丝杀气,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不紧张,可是眼前之人却仅仅是一个商人而已,偏偏这个商人十分的不平凡,不但让贞观天子亲自下令命御林军前来护卫,让他惊讶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居然突厥牙帐面前丝毫不见有紧张的模样来。 “我们代表的是大唐天子,颉利若是不想陛下军队前来草原,是不会伤害我们的。”窦义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 “哼!”这个时候,就听见对面的牙帐一开,勃帖满脸冰冷的走了过来,冷哼道:“你这个商人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大汗今日没有时间,你先住下吧!随我来。” “你!”护卫正待说话,却被窦义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将军,请前面带路。不过,窦某有句话还没有告诉将军,我家陛下派人入草原的并非窦某一人。” “什么?”勃帖面色大变,猛的转身死死的盯住窦义,眼神仿佛能吃人一样,望着窦义说道:“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嘿嘿,将军,长安城内深入草原内做买卖的不计其数,老夫也只是与大汗的牙帐比较熟悉而已,故此,陛下让我来大汗牙帐了,至于其他的部族,自然也有熟悉那里情形的商人去了。老夫还以为将军知道呢?”窦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双目中说不出的阴森。哼哼,先晾人一段时间,想占据上风,这种情况,老夫是见多了。论手段,你们这些突厥人如何能与我中原人相比较,论军事,论军事,这个时候,你们也是不能与我大唐相比较。当今陛下仁慈,才会让我前来,否则,你们岂会有其他的机会。 “哼,你们这里等着。”勃帖又羞又怒,狠狠的瞪了窦义一眼,若非对方来头甚大,勃帖恐怕早就让周围的突厥士兵,将窦义丢去喂狼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窦义可是关系了自家大汗的大业,不但不能得罪他,还要从他口中得到大唐内部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转身进入牙帐之中。 “大汗,您说窦义是不是骗我们?”勃帖将窦义所说的事情告诉了颉利,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来,冷哼哼的问道:“属下看那窦义是想早的解决这件事情,让可汗紧张,这样的话,以后好提高价钱。” “不,你不了解中原人,你不了解卢照辞。这种事情,卢照辞和那些中原人都能做的出来的。”颉利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摆了摆手道:“中原人有句话叫做货比三家,卢照辞要的是一个分裂的草原,所以就希望突利和契苾何力两人能起来反我,一旦这两人中有一人得了大唐的支持,必定会起兵来反我的。卢照辞生性狡诈,这种事情他是干的出来的。去,将窦义叫进来吧!我要亲自会会他。” “是!”勃帖却是满脸不情愿的出了大帐,他也是没有办法,管心中很是愤怒。 “大唐窦义拜见可汗。”紧跟勃帖之后,窦义整了整衣冠,朝颉利行了一礼,然后方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颉利这个草原霸主。只见他神情虽然威猛,但是双目中的血丝,和脸上的一丝疲惫让人有种日落西山的感觉。窦义是见过卢照辞的,心中不由的将意气风发的卢照辞和眼前的颉利相比较一番,一个年轻,光芒四射,一个已过中年,日落西山,难怪颉利打不过卢照辞,就是从这精气神就能看的出来。 “你也是使臣,难道不知道使臣的礼仪是什么吗?听说大唐也是礼仪之邦,怎么连礼仪都不知道吗?见到可汗为何不下跪?”勃帖一边窦义只拜而不跪,忍不住大声喝道。 “小人只是一个传话的而已,并不算使臣。身负王命自然是不用下跪的。”窦义笑呵呵的说道:“何况,就算是使臣的话,将军见过上国使臣来见下国君主的时候要下跪的吗?”窦义笑呵呵的说道。老脸之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卢照辞让你来做什么?”颉利摆了摆手,冷哼哼的说道。什么礼仪之类的,那都是虚,只要拳头大,那就是礼,只要兵马强壮,那就是上国。颉利根本不乎什么礼仪,认为那些都是中原人的想法,中原人都是被那些礼仪所控制住了,所以日渐衰败,被草原人欺负。他相信卢照辞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击败了自己。看看,整个草原和中原的战争史上,只要能不断击败草原人的皇帝,有几个是讲究礼仪的,秦皇汉武都是胆大包天的角色,就是前隋的文皇帝也是好权谋之道,善于使借刀杀人之计。当今的大唐卢照辞也是一样。都不是能用正常人思维看待的人。 “临行之时,陛下曾让小人给可汗带来诚挚的问候,邀请可汗有空可以去中原,陛下会请可汗游览中原的湖光山色,保证可汗乐不思蜀,永远的想中原定居下来。”那窦义一见颉利可汗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来,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颉利可汗真的从礼制上计较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既然你不从上面找出借口来,那就代表着你心里着急,这样的话,老夫就不着急了。 “哼,有空也让卢照辞到我草原来,草原风光不下于中原,想必他也会这里呆的不想走了。”勃帖一边闻言大怒,冷哼哼的说道。 “无知。”窦义冷哼哼的扫了勃帖一眼,难道不知道这做生意谈判的时候,就应该委婉一点吗?先叙叙一下交情,然后再谈其他吗?果然不是一个生意料,若是派这种人去中原的话,恐怕到时候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了。 “勃帖,算了。”颉利可汗从窦义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蔑视来,忍不住冷哼道:“你不过是个商人,卢照辞真是有眼光,居然让你一个商人前来,难道他想将两国邦交之事托付给一个商人吗?大唐的朝廷之中,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大唐人才济济,优秀之士不计其数,诸如首辅大人岑文本、司空大人长孙无忌等等都是杰出人才,这些大人们平日里处理国事太多,实是没有时间到草原上来,所以陛下就让我这个小小的商人前来与可汗相见了。”窦义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想让可汗派一人去中原,将那俘虏的十万士兵接收回来。” “什么?”颉利和勃帖二人闻言面色一变,颉利是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盯着窦义,脸上的露出复杂的神情来。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将那十万大军送回来,难道他就不怕草原铁骑日后再次光临中原吗?难道就不怕我颉利日后再次南下与他争夺天下吗?有了这十万大军,颉利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过十年的时间,他的军队就会再次踏上中原的土地,与卢照辞再次争夺天下的统治权。这个卢照辞真的会这么蠢吗?颉利忽然惊醒过来,转身朝窦义望了过去,却见这个时候的窦义一脸的得意之色。顿时心落到了心底,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之色。敌人的糖果是不好吃的,对方也不是好人,这种亏本的买卖是不可能做到的。卢照辞这个从自己岳父手中夺取江山的家伙不会这么好心的。他肯定是有要求的,甚至这个要求还是很过分的要求。但是这个时候,颉利他能不答应吗?这十万大军对颉利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他颉利能看的出来,卢照辞和他的臣子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是能看的出来的。 “说吧!卢照辞有什么样的要求?”颉利坐宝座上,淡淡的看着窦义,他已经做好了挨卢照辞一刀的准备。一边的勃帖也已经从刚才的兴奋中惊醒过来,看着颉利的模样,顿时也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来,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臣两个人不得不望着窦义。 “陛下仅仅是让可汗派人去长安,到时候自然会有有司官员详谈。”窦义见状,知道颉利已经失去了耐心,自然是不敢怠慢,就将卢照辞临行前的吩咐说了出来。 “让我派人去?”颉利可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可说了什么要求?” “这个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不过,”窦义看了颉利一眼,见两人一副紧张的模样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不过,要想得到那十万大军,自然是要有支付一定的金钱的,当年可汗兵临长安城下的时候,小人可是听说了,陛下为了让可汗退兵,国库所有啊!不过我们陛下说了,那个时候我们是战败国,所以支付一定的赔偿也还是应当的,不过这次可汗战败,也是需要支付一定的赔偿的,何况,可汗的那十万战俘,我朝为了避免他们饿死,每天都会供给他们吃的喝的,陛下知道可汗十分需要这批人,这些人一回草原就要编入突厥铁骑之中,马上就要参与作战,所以这吃的喝的,都是比照我朝御林军的标准的。这一部分费用也是需要可汗支付的。恩,也就是这一部分了。至于这赔偿吗?不多,也就一千万钱而已。” “一千万钱,他怎么不去抢了。”颉利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窦义就骂道。一边的勃帖也是气的嘴唇直哆嗦,当初他们从大唐国库中掏出来的钱连这一般都没有,这下好了,不但要将这部分钱吐出去,自己还要掏一点,这就是割肉啊! “哈哈,小人以为这谈判吗?也是与做生意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大汗可以派人去商量的,也许陛下仁慈,能免掉一部分也不可知呢!何况,小人只是一个传话的,至于这样的国策,自然是轮不到我这个地位卑贱的商人能做主的。”窦义毫不紧张,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笑弯了腰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要认真考虑一下。”颉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望了窦义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小人告辞。”窦义也知道这件事,突厥人需要认真考虑,反正他是不着急,故此拱了拱手,两个突厥士兵的护卫下,顿时出了牙帐。 “可恶,可恶。”颉利待窦义出了牙帐之后,抽出身边的金刀,狠狠的斩面前的几案之上,将几案斩成了两段。 “可汗,这件事我们可是不能答应了,想想一千万钱,这是何等庞大的数字啊!若是答应了卢照辞,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啊!”勃帖一脸的愤怒之色。 “哼哼,这个都是次要的,还有那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啊!每天人吃马嚼的,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还要赎回他们,这又是一笔庞大的数字。”颉利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的无耻,如此的贪婪。以往的中原君王不都是讲究什么礼仪之邦,不是讲究以直报怨的吗?想那前朝杨广位的时候,外国使节去洛阳的时候,吃饭都是免费的,怎么到了卢照辞这个皇帝就是不一样呢?他也不想想,若是卢照辞与杨广一样,能击败他颉利数十万骑兵吗? “勃帖,这次你去,去与卢照辞谈。”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决然来。 “可汗,您准备答应卢照辞那无礼的要求?”勃帖面色一变,惊讶地望着颉利。 “不是我想和他谈,这个时候,是不得不谈。我们需要那十万人马。”颉利叹了口气道:“没有这十万人马,我们就不能威慑那些有异心的人,没有这十万人马,我们就不能短时间重积蓄力量,再与卢照辞展开决战。” “恢复实力?”勃帖心中一动,惊讶的说道:“可汗找到了办法?” “不错,西面。”颉利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来,说道:“前不久我得到消息,西面的那两个家伙已经打起来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趁着他们内乱,我们攻打过去,彻底的统一大草原,甚至连唐朝的西域都是能落到我们手中,西域可是很富有啊!有了这十万人马,我们就得到多的金银,得到多的骏马,得到多的突厥人,只要攻下西面,统一草原,统一西域,我有把握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能再组建出五十万骑兵,再次挥兵南下,将卢照辞从我们手中夺取过去的东西,重夺回来。” “可汗英明。”勃帖双眼一亮,拱手说道:“可汗,您请放心,勃帖一定会将那十万大军赎回来的。绝对不会让卢照辞占了一丁点便宜的。” “你去,我很放心。不过,去之前,我建议你去跟外面的那些商人们聊一聊,学一学他们做买卖的方法,这样是对你有好处的。”颉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异样来。 “跟那些卑贱的商人们学习?”勃帖惊讶的说道。 “中原人出了一个狡诈的卢照辞,虽然他很狡诈,但是他的臣子却是不狡诈的。你学学那些奸猾的商人,去中原,去捧捧那些和你谈判的大臣们,这些人好面子,自以为是天朝上国,自以为是礼仪之邦,告诉那些大臣们,我突厥永远向大唐称臣,我颉利愿意以兄,不,以叔来孝敬大唐。”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愤怒,一丝屈辱来,双手成拳,捏的很紧,阴森森的说道:“这样,我们就能得到很多,失去的也将是很少的一部分。” “可汗,这,这太。”勃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兄弟之邦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叔侄之国,就让勃帖很难接受了。 “哼,只要为了大业,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颉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来,冷哼道:“我突厥有多少钱财你是知道的,你自己衡量着办吧!” “是!”勃帖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百五十三回 简恭王之死 第二百五十三回简恭王之死 “陛下,大将军将于两天后到京,礼部的官员询问准备以何种礼仪来迎接大将军。”宣德殿内,韦挺恭恭敬敬的启奏道。 “此乃是大事,自从我中原立王朝以来,有几次这样的胜利,击败草原铁骑,俘虏十万之众,臣以为当大办而特办,太庙的献俘仪式也要准备起来。”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这确实是一件大事,能够献俘于太庙,就是参加的大臣也是能名留史册的,长孙无忌自然是一脸的高兴之色了。 “辅机所言甚是。就按照这样去办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至于怎么迎接大将军,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京师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春明门去,朕要亲自迎接大将军十里之处,这是不会改变的。”众人相互望了一眼,纷纷惊叹李靖圣眷如此之重,简直是让人钦佩和嫉妒。 “大将军有两子,一子为李德謇,封其为江都侯,此子李德奖为建安侯。以示褒奖。”卢照辞又想了想说道。 “陛下,这种恩遇是不是太重了。”岑文本眉头皱了皱,说道:“大将军已经位极人臣,为国公之位,其食邑也是众大臣中多的,几乎能抵郡王爵位了,这个时候,又封其两子为侯,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荫其长子为侯,日后也是为了继承他的爵位,至于他的此子李德奖,这次也是跟随大将军左右,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时候封个侯也是正常的。若是卿等以后,也立下了这种功劳,朕也像对待大将军一样,对待你们,荫你们的子孙,让卿等家族与大唐同。” “是,臣等遵旨。”众大臣也连连点头。 “陛下,听说简恭王病重,臣私下里寻了一个奇人,他的医术高超,也许能治好简恭王的病也不可知。”崔仁师忽然双眼转动,出列奏道。 自从入春以后,简恭王卢思成到底是年老力衰,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居然得了伤寒,若是普通的男子,有孙思邈这个皇家御医,也不过数十日就能痊愈的,可是卢思成今年已经七十有余,哪里能与壮年劳力相比较,孙思邈虽然用了全力,仍然是不见好转,朝廷上下虽然知道这个简恭王与当今天子关系不睦,但是到底是皇上的祖父,一旦去世,也是国丧。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了准备了。 “居然有这样的神医,连孙思邈都比不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卢照辞看来,孙思邈的医术就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的高水平,能超越此人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难道这样的人就被崔仁师寻找到了?卢照辞还真有点不相信。 “陛下,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多是深藏民间或者深山之中,孙思邈虽然是世间奇医,但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崔仁师显然是对这个神医有信心,当下拱手说道:“臣以为,简恭王病重乃是朝廷的大事,应该聚集天下名医前来会诊,或许有人能快速的将简恭王治好也说不定。” “也罢,难为你一片忠君之心,就让你举荐的那位名医试试看吧!”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们也可以去找一找。张贴一下皇榜也是可以的,能救的了简恭王的,朕不吝赏赐。”卢照辞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受了伤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何况,这个时代,伤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险地事情,想能治的好也是很困难,如今也仅仅是人事而已。 “臣遵旨。”众大臣赶紧应了下来,那岑文本是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崔仁师,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心中是狐疑。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去建功王府了。”卢照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纷纷退了下来。 “岑大人,您说长安城内难道真的有医术比孙神仙还要厉害的医生吗?”长孙无忌幽幽的望着不远处崔仁师的背影,轻轻的问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有这样的人物吧!不过,文本到现还是没有见到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若是真有这样的奇人,看来,终南山下的太学里又能多上一个医博士了。孙神仙的太医令的职务也要小心翼翼了。” “此人若真是有此医术倒也是幸事一件,就是怕没有这样的医术,那可就不妙了。”房玄龄接过话来,淡淡的说道:“下官近可是听说了,自从简恭王病重以来,荆王殿下可是府内日夜服侍,十分的仁孝啊!深受陛下欣赏!” “本朝乃是礼仪之邦,陛下也是以仁孝治国,荆王的这种行为是值得赞赏的,难怪陛下要褒奖他了。”岑文本双眼一收,精光一闪而过,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仁孝治国?众人听了只能是心中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跟随卢照辞甚久的人物,对于当今天子和卢氏之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无论是范阳卢氏,还是贞观天子出身的河东卢氏,恐怕这位贞观天子都是没有归属感的。礼部一直上书,请求册封范阳卢氏诸族长等等为郡王爵位,都被否决了,只是将他们封了国公的爵位,让朝臣暗中惊讶,弄得卢宽等人长安城内都抬不起头来,行走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听说荆王好征战,让手下人长安两市中购买突厥人,命他们组成军队,自己领军冲杀,十分威武。倒是与陛下当年有些相似啊!”杜如晦一边说道。只是脸上是讥讽之色。就是连岑文本等人也都皱了皱眉头。 荆王勇武这长安市面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快要是十三岁之龄的荆王卢承嗣继承了当今天子的勇猛,也是生的力大无穷,小小年纪,就是连一般的军中将领都不是他的对手,好征战之道,别院之中,总是鼓声震天,喊杀声惊天动地。短短半年时间,死荆王手中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这种行为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之中,却是让人皱了皱眉头,岑文本等人虽然不说,但是也是十分反感的。倒是一些军中将领,对荆王很是佩服。 “听说陛下明年准备让荆王去武学中习武,看来是想将其培养成为凉王一类的人物了。”长孙无忌双眼一眯,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凉王永远是宗室的特例,其他的诸王朝廷之中,并不担任任何职务,但是凉王却是不一样,不但是相当就权势的亲王,为重要的是,深受当今天子的信赖,总是主掌着长安城的防御。虽然不辅政大臣之列,但是照样却是有着辅政大臣的事实。 “去武学?”岑文本皱了皱眉头,道:“荆王年纪尚小,如何能去武学?何况,荆王乃是陛下血脉,高贵无比,岂能去那种地方,陛下若是真的有此意,我一定要阻止陛下这种想法。”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当年陛下征战天下,那是作为开国君主,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岂能再次让皇子受苦受累,受战场的洗礼,刀兵不长眼睛,荆王可以将习武当做一个兴趣,但是绝对不能将它作为自己的理想,凉王只能是一个凉王,而不能为其他。”长孙无忌赶紧接过话来说道。 岑文本闻言双眼一眯,淡淡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看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来,双眼中隐隐有一丝慌乱。 岑文本忽然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只是指了指长孙无忌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摇了摇头,朝众人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他的身后,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也若有所思的朝长孙无忌扫了一眼,拱了拱手,两人一起告辞而去。宽广的宣德殿外,长孙无忌满脸的苦笑,也摇了摇头。 “都不是恐怕早就被赶出了朝廷了,自以为自己的一点计策甚是高明,却不知道周围的人哪个不比你聪明,只是看着你走错而已。”简单之人,连我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可是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跟着我的脚步走下去。”长孙无忌边走边笑道:“可惜了崔仁师,其蠢如猪的家伙,若非有太子和皇后娘娘护着, “陛下,孙思邈求见。”卢照辞大殿内,卢照辞正批阅奏章,忽然听着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报道。 “去,请孙神仙进来。”卢照辞抬起头来,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道士缓缓走了进来,大袖飘飘,随风而动,又见他面色红润,闪烁着异样的神光,真的好像是一个神仙中人一般。此人正是孙思邈,唐初为著名的人物之一。 “孙道长,可是简恭王的消息?”卢照辞见状,站起身来询问道。 “正是。”孙思邈点了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正是简恭王的消息。” “怎么样?”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道长可是将简恭王治好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道长可真是大功一件了,不但是对皇家而言,就是对天下百姓而言都是如此。要知道这伤寒之病,每年也不只要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道长能治好伤寒,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这个,这个,请恕贫道无能为力,贫道惭愧。”孙思邈闻言,脸色一红,叹了口气道:“贫道学艺不精,对老王爷的病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哦!”卢照辞嘴角一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道长也不必将此事放心上,已经竭全力就可以了。人都是要死的,这个世间难道真的有万岁,有千岁,朕是不相信的。伤寒本就是重症,老王爷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不能跟年轻人相提并论,道长能让老王爷拖到现已经很不错了。” “老道惭愧!”孙思邈低着头说道。 “父皇,父皇!”这个时候,就见殿外闯进一个小少年来,年纪不过十三四上下,却是生的孔武而有力,相貌与卢照辞相似,正是卢照辞长子荆王卢承嗣。 “哼!骗子!”卢承嗣一见站大殿中间的孙思邈,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 “放肆,为何如此不懂得礼貌,南书房里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卢照辞面上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父皇,儿臣并没有说错,他说祖爷爷没得救了,可是刚刚有一位神医不是将祖爷爷治好了吗?如今都吃小米粥呢!那他不是骗子是什么?”卢承嗣不满的说道。 “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孙思邈,却见他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显然他也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如此厉害,将一个垂死之人这么快就能救回来的。 “居然有这种人?”卢照辞转身望着卢承嗣道:“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何人举荐而来的?” “叫石中生。”卢承嗣想了想,这才说道:“他并不是什么大臣推荐的,而是揭皇榜而来的。祖父还给了他万两金票呢!” “万两金票!”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孙思邈道:“道长,这个世间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奇人吗?居然能将一个垂死之人拉回来?” “贫道不知,没有见到自然是不知道的。”孙思邈想了想,嘴巴张了张,后却仍然没有说出来。 “走,去简恭王府。”卢照辞想了想,方说道:“朕想去看看这个石中生是个什么样的奇人,居然能将孙道长的医术都给比下去了。” “贫道也去想见识一个这个神医。”孙思邈点了点头:“此人的医术?嘿嘿!” “孙道长,听说你的医术我大唐是首屈一指的了,这次恐怕你要碰到对手了。”卢承嗣一边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讥讽之意,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暗自恼怒的瞪了卢承嗣一眼。 “小王爷说的极是,老道也只是蒙陛下不弃,才添居太医令这个职务。”孙思邈脸上仍然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却是没有将卢承嗣的话没有放心上。 “好了,道长高风亮节,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小儿无状,还请道长莫怪。”卢照辞狠狠的瞪了卢承嗣一眼,方说道:“道长,我们快去简恭王府,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语之中,对这种事情却是不相信的。想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伤害这种病这个时代是一个死亡率相当高的疾病,要想治好这种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治好的话,那是困难了。他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能人,居然有此能耐将伤害举手之间就能将其治好。当然,能治好那是好,但是这其中要是有问题,那可就不妙了。 “贫道遵旨。”孙思邈这个时候也想到了其中的玄妙来,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赶紧说道:“陛下,若那个叫石中生的人尚的话,那还好,若是此人不,陛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道长的意思是?”卢照辞面色一动。赶紧催促道:“秦九道,快,备车,去简恭王府。”随着卢照辞的一身令下,偌大的皇宫大内顿时行动起来。 “父皇。”卢承嗣见状也隐隐有有一丝不安来。 “哼,后面跟着。”卢照辞冷哼道:“没有孙道长一边,是何人允许给简恭王用药的,难道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父皇,这个儿臣也是一时心急,何况,当时祖父也是身边的,三叔祖也是同意让那个叫石中生的人试试看的,听说那人是有点本领。他的符水很是灵验的,曾经活人无数,民间不少人都传扬他的事情呢!”卢承嗣赶紧说道。 “符水?”卢照辞双目圆睁,猛的停了下来,双目阴冷,望着卢承嗣说道:“你说他是靠符水治疗简恭王的?” “是,是啊!”卢承嗣被卢照辞盯的心中害怕,忍不住后退几步,一脸惧怕的望着卢照辞。 “愚蠢。”卢照辞冷哼哼,指着卢承嗣喝道:“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居然相信这符水之道,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汉末时期张角之事吗?你看看孙道长何时是用符水为他人治病的,真是愚蠢。居然相信这种子虚乌有之事。” “孙道长他不是没有治好祖爷爷的病吗?”卢承嗣不满的说道。 “哼,还敢狡辩。”卢照辞一脚踹了过去,冷哼道:“若是你祖爷爷有什么事情,朕就废掉你的爵位。孙道长,走!”说着就快步朝早等一边的龙辇走去。孙思邈也是紧随其后,一行人朝简恭王府而去。 弟二百五十四回 简恭王之死 (二) 弟二百五十四回简恭王之死(二) 简恭王府,规模十分宏大,不管卢照辞对河东卢氏的印象如何,这种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的,一个皇帝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有非凡的手段,多是以仁孝而治国,这样一来,史书之中,起码也能留下光辉的一笔。--卢照辞作为开国之君,今后史书之中,已经能留下狠狠的一笔了,但是这种仁孝,仍然要做个天下的百姓们看。 等到卢照辞领着孙思邈赶到简恭王府的时候,果然见王府中人都是面带喜色,卢昌青、卢昌定、卢宽等等卢氏宗族之人都聚集府外,迎接卢照辞的到来。 “那个道士呢?”卢照辞刚下龙辇就对人群之中的卢照应问道。 “怎么,陛下也知道石道长的大名了?”卢昌青此刻心情极为高兴,一见卢照辞前来,忍不住就说道。 “回陛下的话,石道长说,治好老王爷的病需要几位草药,他亲自去终南山去采去了。”跟随卢照辞甚久的卢照应从卢照辞的言语之中,感觉出一丝不妙来,赶紧说道。 “金票可是给了此人了?”卢照辞又问道。 “陛下,石道长高风亮节,说老王爷的病尚无痊愈,不敢收取全部费用,所以仅仅只是收了一半而已。”卢昌定赶紧接过话来。 “哼?一半,也是不少了。”卢照辞面色一冷,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命令锦衣卫,立刻去终南山捉拿此人,朕要活人。”卢照辞心中已经断定,这个石中生就是一个骗子,到底是专门为了骗钱而来,或者是为其他之事,都要将此人捉拿归案,一定要询问的清清楚楚,他卢照辞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符水能治病。但是这个年代,符水能治病的事情早就深入人心了。 “陛下,这个石中生道长可是?”卢昌青面色变了变,忍不住阻止道。卢昌定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异样来。 “王爷,陛下只是担心这个石中生欺骗了王爷而已。”一边的孙思邈忍不住说道。 “算了,孙道长,还是先进去见见老王爷再说。”卢照辞神情冰冷,忍不住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理睬众人,就径自朝府内走去。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紧随其后,也入了王府。 “照辞,你不宫中处理朝政,怎么到老夫这里来了。”许是自认为是治好了病,刚进大厅,就听见卢思成的苍老的声音,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却很是有力。哪里像是生命垂危的老人,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一般。卢照辞忍不住扫了身后的孙思邈一眼,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人物,居然能将一个油灯枯的老人从鬼门关拉过来?卢照辞的信心也不由的动摇了起来。 “陛下,臣只有诊断之后才知道。”孙思邈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又。学海无涯,就是医学的道路上,孙思邈也并不认为,大唐,医学方面就没有人能超过他的,所以,他只是谨慎的说了一句话。卢照辞点了点头,医生就必须要谨慎,这也是他看重孙思邈的原因之一。 “见过祖父大人。”卢照辞行了一礼之后方抬起头来,望着太师椅上的老人,不由的惊呆了眼睛,只见眼前的老人面色红润,双目中精光闪烁,哪里像是前不久将死之人,这种气色恐怕就是一般的壮年劳力也比不上了。卢照辞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陛下,可是为了神医而?”卢思成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如此神医才是我大唐高明的神医,当然孙道长也是不差的,但是相对于石道长来说,还是略逊一筹的,呵呵,还希望孙道长莫要见怪啊!” “老王爷说的哪里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贫道并不以为贫道的医术是好的。只是蒙陛下不弃,这才留长安。”孙思邈脸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来,脸色祥和,端现高人风范。看的卢照辞连连点头。 “祖父,既然孙道长如此好学,不如就让跟着那石道长好好学学。”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孙思邈说道:“就从老王爷如今的状态学学吧!看看,你当初的诊断是不是正确的。” “臣遵旨。”孙思邈当然明白卢照辞的意思,赶紧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手指按卢思成的脉搏之上,认真的诊断起来。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以讥讽的眼神望着孙思邈。显然都是认为孙思邈不甘心有人比自己的医术加高明,生怕夺了他的官位,才会如此。 “哎!”好办想,才见孙思邈脸上凝重,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复杂的眼神望着卢思成一眼。 “孙道长,怎么样?老夫现可是觉得周身都是精神,整个人都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样。”卢思成笑呵呵的望着孙思邈,脸上红光闪烁,却是得意之色,招过不远处的卢承嗣,笑呵呵的对卢照辞说道:“陛下,像石道长这样的人才,您可得用好了,这太医院令正虽然不是医术高值人可以做的了的,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了的。孙道长,你以为老夫说的可是有道理的。” “孙道长,你怎么看?”卢照辞并没有理会卢思成那得意的语气,他已经从孙思邈那凝重的神情之中得到了答案,恐怕事情真的是与自己想象的那样。卢思成的死他固然是很伤心,虽然自己与这个老人之间发生过许多冲突,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老人也曾帮助过自己。为重要的是,还是这具身体的亲人。而让卢照辞为此事感到愤怒的是,居然有人胆子如此之大,敢欺骗到皇家的头上来了。简直是找死。 “陛下,请借一步说话。”孙思邈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甚了。而众人望着卢照辞和孙思邈的身影,脸色也逐渐的不好起来,卢思成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卢承嗣的搀扶之下,进了后宅,只有卢昌青等人等到卢照辞,却是不敢动弹。 “陛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是采用西南异族所特有的一种异草,这种草就是西南也是很少见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这种草,这种草的功效就是能短时间内刺激人体内的潜能,使他变的和正常人一样,甚至远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就如同老王爷一般,但是不管怎样,它都是用自身的精血换来的,不能持久,老王爷本就是油灯枯了,如今被这种药物一刺激,虽然短时间内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必死之局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能为力的,还请陛下恕罪。” “还能支撑到多少时间?”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远方,果然与自己所说的一样,如今只是要确认,那个叫做石中生的人是为了钱财,还是因为其他,甚至是因为有人指使等等,这些都是要弄清楚的,不过,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抓住那个叫石中生的人才知道。 “父皇,父皇!”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就见卢承嗣满脸的惊慌之色,冲过来,报道:“父皇,老祖宗昏迷过去了。” “这么快?”卢照辞与孙思邈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讶之色,没想到这么快就现出了原形了。 “孙道长,你可要救救老祖宗才是啊!”这个时候,卢承嗣已经将孙思邈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了,上前一把拉住孙思邈的道袍说道。双腿一弯,就要跪下来的模样。 “小王爷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孙思邈赶紧扶住卢承嗣说道。卢承嗣是何人,那是皇子,能让他下跪的天子了。他孙思邈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可不想明日自己的姓名出现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奏章之上。 “好了,起来,让孙道长是去看看。”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理睬卢承嗣,就朝后院走去。 “孙卿,你且看看。”卢思成的卧室之内,众多卢氏宗亲早就等候多时了,脸上都露出一丝惴惴不安的神色来。原本刚刚还准备嘲笑孙思邈的人,此刻都是乖乖的低下了脑袋,这些人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也许刚才是自己上当受骗了。那卢昌青和卢昌定等人是面色苍白,是又羞又怒,想自己等人贵为王爷,如今却是被一个乡野道士所欺骗,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为重要的是,若是此时被卢照辞追究起来,恐怕连爵位都保不住了。一时间望着躺床上,面色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卢思成,心中也都暗自祈祷起来。 “陛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孙思邈仔细的查看了半响,这才站起身来,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 “孙卿不必自责,你也是力了。人有生老病死,就是朕也是没有万岁之说的。简恭王的这一生已经是享受了荣华富贵,也是不枉此生的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孙卿,可有办法让简恭王醒一醒,相比他还是有话要说的。” “臣遵旨。”孙思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人临死之前都是有回光返照的,中医也是有办法刺激人的心脏,刺激人的潜能,孙思邈作为神医,对此道自然是知晓的。果然,只见孙思邈的几根金针刺入了几个穴道之中,卢思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无人欢呼起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悲伤来,也不管这个悲伤到底是发自内心的,或者是因为其他的缘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知道,简恭王或许是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 “你们都出去吧!陛下,老夫有话要说。”卢思成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神情都放眼中,老脸之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来,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大郎,你也留下。”后却是指着卢承嗣说的。 “是,老祖宗。”卢承嗣双眼通红,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听祖父的,你们都退下吧!”那卢思成听的一声“祖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而卢昌青等人却是不敢怠慢,纷纷退了出来。 “皇上,老臣这些年来多谢皇上照顾,让老臣安享晚年。”卢思成待众人退出之后,方说道:“其实老夫的存对陛下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呵呵,不过,陛下英明神武,并不是普通的帝王能够比拟的。陛下能有今日,也是正常的。做皇帝就是要心狠,敢于除掉一些影响到自己帝位的一切,亲情、友情、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些都是虚幻之物。当年的李渊做事优柔寡断,所以才有了陛下的今天。陛下,您现就是这样。” “朕做这些也是无可奈何。”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祖父活了这么多年,识人无数,不知道您老看我卢氏如何?可是有可造之材?朕若是将江山交给这些人共享的话,如今的大唐能有如今的局面吗?朕登基称帝,赐予卢氏荣华富贵,嘿嘿,这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染指帝位,这帝位是任何人想染指就染指的吗?那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能称王称帝,祖父,朕是心狠,但是这不是朕想要的,而是被这些人所逼迫的。也许,日后史书上会有人说朕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不放过,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我卢氏宗族,朕不得不狠下心来,囚叔杀弟。当年高皇帝李渊说的一点都不错,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皇位的稳固,只要能舍弃的都要舍弃。除掉朕自己。” “你将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卢思成点了点头道:“但是老夫有理由相信,你的日后也会是一个孤家寡人的。照辞,皇帝有点时候也是需要亲情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不知道祖父可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的,告诉朕。” “放了你二叔吧!你的皇位已经稳固,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皇位了。他的存是不可能影响到你。至于封不封王的都是无所谓,臣只想着他日后好好活着就可以了。”卢思成伸出干枯的手,握着卢照辞的右手说道。 “好!朕答应你。”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卢思成说的不错,这个时候,自己的帝位已经稳固,确实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江山的稳固了,卢昌宗不过是个小丑,根本没有资格对自己产生威胁,放不放此人,根本就无关大局。 “还有一个,就是大郎了。”卢思成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虽然他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是有一点是其他的皇子比不上的,那就是对我很孝顺。陛下,日后若是大郎有冲撞陛下的之处,还请陛下念他是陛下亲生儿子的份上,饶他三次。” “饶他三次?”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祖父,大郎乃是我子,这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的,朕击败群雄,坐拥天下,难道连只禽兽都不如吗/?祖父但请放心,这一点朕记住了。” “如此甚好。”卢思成轻轻的闭上眼睛,又说道:“老夫现想和大郎说上两句,陛下,可否应允?” “老祖宗!”卢承嗣仿佛感觉到什么,一下子跪床榻之下,痛哭不已。 “哎!”卢照辞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拍了拍卢承嗣的肩膀,这才走了出来。 “陛下!”刚刚走了出来,就见卢青云面色苍白,正站那里,他的身后,就几个锦衣卫低着脑袋。 “怎么回事?是抓到了,还是让他跑掉了。”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卢青云说道。 “他死了,自杀而死的。”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叫石中生的一见到锦衣卫,就服毒自了。这是他怀里到的。” “金票?”卢照辞看也不看,就将金票砸卢青云的脸上,冷哼道:“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居然让他死了?” “臣万死。”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流出一丝冷汗来,一听的卢照辞发火,赶紧跪了下来,趴地上不敢动弹。 “说说吧!你怎么看这件事?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还是有人故意如此?”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卢青云低着脑袋赶紧说道。 “查,给朕查查这个人的来历,近和那些人接触过,朕要他祖宗十八代所有的信息。”卢照辞面色铁青,潜意识当中,卢照辞已经感觉到,这里面必定是有文章,甚至还会掀起滔天的大案来。 “是,臣遵旨。” 第二百五十五回 要挟 第二百五十五回要挟 “大郎,老夫已经不行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卢思成面色已经有灰败之色,脸上也隐隐现出一丝死气来,却是因为回光返照的时间快要到来。 “呜呜!”卢承嗣见状面色一变,忍不住拜倒地,上前抓住卢思成那苍老而干枯的右手说道:“老祖宗,你是不会有事的,你是不会死的。”他知道卢思成就是他的天,只有他的存才能影响到宗室得一批人为他所用,一旦卢思成归天,不但朝廷中的影响会大幅度的下降,为重要的是,那些宗室中人会不会支持自己,都会成了一个未知数。别人可以不乎卢思成的生死,但是惟独他是不行的。 “人生来都是有一死的。”卢思成叹息道:“我死之后,那些人中就会有人有异样的心思,哎,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当一个闲散的亲王吧!起码这样能保住你的性命。不过,不管怎样,切忌不可相信范阳卢氏这批人,一笔虽然写不出两个卢字来的,但是到底是范阳卢氏,而不是河东卢氏,这些人是不可信的。你的父皇英明神武,不是一般的帝王,但是正因为他英明神武,所以他的儿子们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的皇子之中,你的力量是弱的。老夫是担心你啊!” “老祖宗!”卢承嗣闻言哭的是厉害了。 “大郎,你生性倔强,性情暴躁,嗜杀,老夫的时候,还能为你遮风挡雨,那些御史言官们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但是老夫若是死了,你的爷爷朝中的威望甚低,你的那些兄弟身边的党羽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准备捉你的把柄,好替他们的主子消灭你这个潜的对手,一定会上书参奏你的,虽然你的父皇刚才答应过我的,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万一的,你一定要小心,若是真的不行的,老夫告诉你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削职为民,从此驱逐出卢氏大门,你的父皇必定会让你民间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的。”卢思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历代王朝都是不可能存万代的,总是会有被人推翻的时候,我大唐江山也是如此,当年的父皇就是杀了李智云,灭了了李氏一脉,日后有人推翻我大唐也是一样,对我卢氏也是会斩杀绝的。所以需要有人连续我卢氏血脉,甚至还能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的父皇老谋深算,这种事情恐怕早就有想法了,只是无人实施而已,你若是到了危机关头,就告诉你的父皇,他会同意你的。” “老祖宗!”卢承嗣泪流满面,紧紧的握着卢思成的右手,却没有发现卢思成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起来,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右手却早就已经变的冰冷无比。 “老祖宗!”卢思成缓缓的伸出右手,卢思成的鼻尖试探了一下,发现没有一点呼吸,不由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早就等候屋外的众人纷纷被这凄厉的惨叫声给震惊了,一时间纷纷朝房内冲了进去。卢昌青、卢昌定等人脸上均是一脸的惊慌之色。 “陛下,简恭王已经驾崩了。”卢照辞身边的孙思邈声音低沉,缓缓的说道。他的对面,卢青云面色变的苍白,却是趴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不快滚,给我去查。”卢照辞恶狠狠的瞪了卢青云一眼,转身也朝卢思成的卧房而去。他的身后,卢青云赶紧站起身来,一边将卢思成驾崩的消息传遍长安城的达官贵人耳中,又命锦衣卫查看着石中生的一切消息。 “传旨,让礼部按照规矩上封号吧!”卢照辞望着躺床榻上的卢思成,面容干枯,毫无血色,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显然走的很是安心。他是走的安心,原本只是一方族长,苟且霍邑那个狭小的地方,但是因为有一个好孙子,生前封王,死后为皇,这种荣耀并不是任何一个族长都能享受的到的,所以他死的时候,是那样的安详,嘴角的一丝微笑,显得是那样的得意。人生若此,哪里还有遗憾的地方呢? “好了,祖父已经驾崩,还是节哀顺便。”卢昌青扫了身边的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却是没有任何的悲伤之色,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就是因为家族和国家这两个概念,导致了卢照辞对卢氏家族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一想到这里,卢昌青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睛望着卢照辞,或许,他也许心中加期盼这种事情的发生吧!卢昌青一想到这个问题,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努力的将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掉,再也不想起这些东西了。 简恭王的死,长安城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毕竟简恭王虽然也是卢氏宗亲,还是当今贞观天子的祖父,但是也仅仅是个祖父而与,而不是真正的皇帝,并没有多大的权势,仅仅是尊贵而已。所以也只是按照礼部的规矩,民间守孝三年,不得婚嫁,而大臣们国丧期间也得小心翼翼,贞观天子守孝三个月,以全孝道。 “大人,这是兄弟们传来的消息。”锦衣卫衙署之中,卢青云满面阴云,坐几案之后,狠狠的瞪着前方,双目中杀气隐现,平添了几分阴森,这已经是简恭王驾崩的第十天头上了,大唐的锦衣卫早就行动起来,长安城,甚至整个天下的锦衣卫,都围绕着一个人转动起来。锦衣卫首领卢青云心中如同怒火焚烧一般,锦衣卫衙门中人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卢青云一怒之下,将自己推出去斩首了。 “石中生?查无此人?”卢青云脸上青筋暴出,将手中的情报狠狠的砸眼前的锦衣卫身上,怒吼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天来所查到的东西,你让本官如何向陛下交代,每年朝廷花了那么多的银钱来养着你们。到了后,就让你得到这样的情报?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大人!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只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锦衣卫小心翼翼的扫了卢青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说道:“此事恐怕与朝中的某一位大人有关系。恐怕说出来,就是大人也得小心翼翼。” “什么人?什么人能让本官忌惮的?”卢青云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名锦衣卫冷笑道:“本官是陛下的家奴,锦衣卫乃是大唐的臂膀,就是宣德殿的人想动用锦衣卫的力量,也得有陛下的圣旨,何人是本官得罪不了的?”这言语之间虽然有些嚣张,但是却是说出了实情。锦衣卫人人谈而色变,卢青云是朝廷之中,不能惹的人之一,因为他掌握了百官的**,何人敢动摇他半分。他说的这些话那是有资格的。 “小将等人追查这个石中生的时候,曾见到崔仆射的管家曾经与此人有过接触。”锦衣卫小心的望着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仆射?是个什么人?将他,咦!崔仆射?”卢青云面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若是其他人,他是不放眼中,但是这个崔仆射可是不同,不光是他,就是宣德殿中的任何人,都不是他卢青云可以对抗的。这整个大唐,有权势的自然是当今天子,其次的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了,这些人不但尊贵,是位高权重,深得当今天子重视。锦衣卫的所有手段对付这些人都是没用的。而这个崔仆射是厉害了,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族兄,东宫太子的舅舅,日后的辅政大臣,不是他卢青云可以抓捕的了。 “你可是看清楚了,真的是与崔仆射府上有关系?”卢青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若真是如此,卢青云可得掂量掂量了。涉及到崔仁师,可不光是骗钱那样简单了,它的背后,恐怕还涉及着朝廷的许多难题。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卢青云可以插手的。 “这件事还有哪些兄弟知道?”卢青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仅仅的盯住眼前的这个锦衣卫。 “就只有小人知道。”这名锦衣卫赶紧说道:“大人请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的。只是,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自有主张。”卢青云思了片刻说道:“你去锦衣卫大牢天字三号牢房去提审一个人,抓紧拿出结果来,本官要用,这件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待事情结束之后,本官提审你做小旗。”卢青云眼神幽幽,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小人这就去。”锦衣卫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栽培。” “下去吧!”卢青云挥了挥手。 “小人告退。”那名锦衣卫顿时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 “来人。”卢青云待那名锦衣卫出了大厅之后,拍了拍手,就见大厅内又现出两名锦衣卫来,站大厅只上,拱手听命。 “将他关入天字三号牢房,不得让他出现半点闪失。然后去将崔仆射的管家悄悄的请来,关入天字四号牢房。”卢青云声音中充斥着一丝阴冷。没有一丝感情。 “是!”两面锦衣卫却是想都没有想就领命而去。大厅之上,却只有卢青云一个人坐几案之后,脸上却是显现着一丝阴晴不定来,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人,崔仆射求见。”也不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大厅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亮了蜡烛,只是火红的蜡烛虽亮,但是仍然显示着卢青云那幽暗而又庞大的黑影,是那样的阴森而恐怖。 “崔仆射?请!”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自身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仍然端坐那里,也是没有任何起身的迹象,好像即将到来的仍然是自己的属下,而不是那个高高上的宣德殿的仆射,当今太子的舅舅一样。 片刻之后,就见崔仁师走了进来,满面笑容,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丝毫没有感觉到卢青云有任何的失礼之处,单就是这份气度也是不凡的了。 “卢统领,下官有礼了。”崔仁师双目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笑呵呵的拱手说道:“多日不见,统领大人风采依旧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仆射大人,我锦衣卫与宣德殿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大人到此时所谓何事?”卢青云淡淡的看了大厅上的崔仁师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世家子就是胆大,也不看看如今是何人的天下,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放肆,难道不知道当今天子早就对世家不满了。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做的。偏偏这个崔仁师是做了不能做的事情。为重要的是,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他面前摆架子,难道不知道,如今能绝对崔氏生死的人是自己吗?卢青云不由的感觉到一丝荒谬。这些世家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听说本官的管家被人带走了,长安城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统领大人了。”崔仁师见状心中暗怒,暗自冷哼道:“你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而已。只是因为服侍陛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想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又不是科举出身,又有何资格本官面前耀武扬威,若非本官有事,岂会屈尊到你这个地方来,真是给脸不要脸,待过了这一关,再让你好看,哼哼,锦衣卫你是很厉害,但是有一点,你是不应该做的,百官的**也是你们这些躲黑暗之中的家伙们能够掌握的吗?真是自不量力,看看今日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着你们不满的,只要稍微有个引子,恐怕就是当今天子也保不住你们。” “是吗?有这事?”卢青云不紧不慢的说:“今日锦衣卫是抓住了一个人,不过,据手下的兄弟们说,可是与已故的简恭王驾崩有关系,怎么。难道崔府与此事有关系,若真是如此的话,崔仆射,恐怕你就要小心点了。” “呵呵,我崔氏乃是名门大族,岂会做出这种无君无父的事情来。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已故的简恭王乃是陛下的祖父,何人敢害他啊!卢统领,有些话可不是捡起来都能说的。你说了这些话,可是要负责的。要对我们关东世家负责任的。”崔仁师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卢青云冷哼道:“当初陛下组建锦衣卫的时候,曾与群臣相商,锦衣卫只能负责提供情报,不得擅自抓人,卢统领,你可是违反了陛下的圣旨啊!” “你?”卢青云面色一变,这才猛的记了起来,当初卢照辞是说过这些话来,只是刚才自己没有想起来而已,如今被崔仁师提了出来,忍不住,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崔仆射说的极是,你不说,本统领差点忘记了,不过,只要本官这次立下大功劳,找出石中生背后之人,就是大功一件,足够抵消这次的罪过。崔仆射,你说的对吗?你要知道。只要是进了锦衣卫大牢的人,几乎就没有人能隐瞒事实。这里可是出了名的地点了。” “哼,你只是抓到了我的管家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要知道,本官乃是想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之一,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是陛下也不能将我怎么样的。”崔仁师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哼哼,你是太子的舅舅,***中***第一的人物,朝廷中对其他王子党的打击可是不遗余力啊!已故的简恭王可是支持大皇子的。大皇子一旦失去了简恭王的支持,自身的实力就会弱了一大部分,又如何与太子殿下相争呢?这种道理只要是个人都能想的到的。所以你已经具备了暗害简恭王的理由了。”卢青云嘴角闪烁着一丝冷笑道:“只要你的管家一旦招认,本统领立刻带人进宫。” “你?你还没有禀报陛下?”崔仁师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之色,脸上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人就我们锦衣卫的大牢之中,随时都能押解入宫,面呈陛下。”卢青云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但是崔仁师的耳中却仿佛与天音一样的悦耳,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虽然此事传扬出去,不管卢照辞相信还是不相信,自己都要面临着被罢官的危险,但是若是此事还没有传扬出去的话,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而自己所要的就是这一线生机,他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胖子是个什么好人。既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报与宫中,显然这厮是另有打算了。这就是弱点,就是机会。 第二百五十六回 背叛 第二百五十六回背叛 “统领大人是个明白人,本官多谢了。--”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笑呵呵的模样,丝毫没有将自家管家被人打入天牢,甚至连自己的生家性命落他人手中的感觉都没有,乐呵呵的径自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抚摸着椅子上的光滑,仿佛是摸柔软的**之上,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沉醉来。 “哈哈,本统领愚昧,倒是不知道大人这感谢之说是从何而来?”卢青云望着崔仁师那一副得意的模样,心中暗自恼怒,脸上却不见任何怒意,笑呵呵的问道。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的打算是没有错的。若是本官处你的位置上,也会有这种想法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统领大人不必为此事而有任何的羞恼之意。”崔仁师淡淡的说道。 “大人此言,本统领可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了。”卢青云心中一动,脸色微微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缕寒光,冷冷的扫过崔仁师。 “统领大人何必如此呢?”崔仁师不屑的扫了一眼卢青云,冷笑道:“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随着这次大战突厥即将被击败,当初陛下尚潜邸的时候,建立锦衣卫,那是为了夺嫡所需,如今陛下已经登上帝位,对付突厥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大半,这个锦衣卫的存与否已经不是很重要的,谏议大夫魏征可不止一次上书要求撤除锦衣卫这个组织了。嘿嘿,锦衣卫的名声可是响彻整个大唐官场,大唐的官员对你们锦衣卫可是忌惮不已啊!想想看,这整个朝廷官员的**看都是掌握你们手中,日后还有谁敢与你卢统领为敌啊!” “崔大人,你是吓不到本官的,要知道锦衣卫是陛下所设,你们反对锦衣卫就会是反对陛下。”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道:“锦衣卫到如今还是受陛下保护的,任何挑战锦衣卫的手段都是与陛下对抗,崔大人,就算你乃是辅政大臣,恐怕也是奈何不得我的。” “嘿嘿,你说的不错,只要有陛下位一日,是奈何不得你如何,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皇上也不是真的万岁,锦衣卫是何等重要,太子殿下岂会让你继续执掌锦衣卫,他必然会派遣心腹来执掌的,至于你这个上任统领,恐怕也会作为下一任皇帝立威的对象,交给刑部审问。” “那又如何,别忘记了当今陛下年纪远少于你我二人,只要陛下存一日,我卢青云就会保住今日的位子。”卢青云笑呵呵的说道。 “哼哼,卢统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擅自抓人的那一刻起,魏征就已经聚集了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们上书陛下了,你虽然聪明,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君王的忌讳,陛下岂会允许你这个臣子没有得到陛下圣旨之前,胡乱抓人,你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放肆。”崔仁师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脸的讥讽之色。 卢青云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冷哼道:“只要我有功劳手,陛下岂会杀我,倒是你,嘿嘿,涉嫌抹杀老王爷,不知道你博陵、清河崔氏有多少人能让陛下砍杀的。弄不好,到时候,去清河、博陵抓捕大人家眷的人还是我锦衣卫的人马呢?” “凭借你手中的那个管家就想将我这个辅政大臣牵扯进去,卢青云啊,卢青云,你也太天真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不要忘记了,这个石中生民间很是有名声,与他有纠葛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你难道能将这些人都抓了不成?你也太天真了。就算你有功劳又能如何,你比甘冲又如何?他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的功劳,但是仍然被陛下所杀,无规矩就不能成方圆,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有功劳,陛下不吝赐赏,但是若是违反了朝廷的法令,违反了陛下的圣旨,就算你有偌大的功劳也是没有用处的。锦衣卫势大,此事早就引起了朝臣们的反感,只是一直就没有机会对付你而已,加上你锦衣卫某些方面确实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允许你们的存,是他们忘记了吗?不是,是机会没有到而已。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他们所等待的机会已经给来了。卢青云,剩下的就是你的死期了。” “你?”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涨的通红。 “大人,锦衣卫密报。”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小旗闯了进来,望了一眼旁边的崔仁师,脸色微微一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卢青云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却见那卢青云面色阴晴不定。 “呵呵,来人啊!为崔大人沏茶。”卢青云忽然站起身来,哈哈一笑,从几案后站了起来,走上前拱手道:“崔大人,请上坐。” “怎么样,本官没有骗你吧!”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来,转眼之间,此人态度大变,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魏征已经带领着御史台的言官门上书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不甘来,露出一丝委屈来,拱手道:“下官原本不过是一个商贾而已,得陛下赏识,才有了今***想为陛下忠效力,为陛下铲除一切阻碍,如今好不容易即将功成名就了,却没有想到惹了他人嫉妒,哎,下官真是冤枉啊!听闻崔大人乃是朝中第一名臣,想必知道我卢某人的为人,那魏征不过是一个疯狗一般,这种人能为辅政大臣,与大人并列,简直就是大人您的耻辱啊!” “哼,卢大人知道这些就好,这些就不要说出来了。哎,有的时候,本官都为大人叫屈啊!”崔仁师仰着头,脸上一脸的惋惜之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谁不知道你卢青云相貌肥胖,自身是贪婪无比,利用手中的权势,也不知道占据了多少的农田,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个时候居然说魏征是疯狗,魏征若是疯狗的话,那你就是一坨狗屎,甚至连狗屎都不如。眼下是需要你,否则的话,这些奏章之中,必定有我崔某人一份。 “还是大人了解下官。”卢青云哭丧着脸,好像真的很委屈的模样来,拱手说道:“想当年陛下还是潜坻的时候,下官就跟随左右,虽然不如大人这般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起码还是有苦劳的。陛下与大将军能有今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其中就有锦衣卫的功劳,可是魏征这些人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下官心中真苦啊!大人望于海内,当朝辅政大臣,辅佐陛下建功立业,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啊!”神情悲切无比,声音哽咽,极为凄惨。只是其模样让崔仁师恶心不已,但是为了某种目的,崔仁师只得按住心中的恶心,宽慰道: “统领大人请放心,陛下仁慈,太子殿下聪慧,对于卢统领所立下的功劳是看眼中,记心中的,虽然魏征等人上书中伤大人,但是这些都是小道,当不得正道,统领大人有大功劳身,岂是一般之人能伤害的?就算宣德殿众人都同意此事,但是宣德殿之上还有太子,还有陛下,我崔仁师也会为大人说上一句公道话的。如此,足以保证大人无虞。”崔仁师一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呵呵的望着卢青云,看着卢青云到底会有何等反应。 果然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崔仁师言语之间的意思虽然很是隐晦,但是卢青云却是知道其中的底细。没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提太子殿下呢?陛下此刻正是盛年,下有名臣猛将辅佐,哪里轮到太子做主的,就算太子曾经做过监国,但是主要权力都是落宣德殿的几位辅政大臣手中,岂是他能做主的。今日崔仁师特地的提出太子,恐怕是看中了锦衣卫的力量了。要将锦衣卫收为己用,或者是收给太子所用,这件事能答应他吗?卢青云是当年跟随卢照辞久人,对锦衣卫的作用可很是清楚,卢照辞能得帝位,与锦衣卫有着很大的关系的。将锦衣卫交给崔仁师或者太子,恐怕这个太子之位已经能彻底的稳定下来了。 “能打动陛下之人,整个朝廷之中,只有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而已。也只有这七位大臣能改变陛下的决定,他们的身后,各自有一股势力存。首辅大臣岑文本虽然一心忠于陛下,但是他加注重的是天下的安定,锦衣卫的存已经威胁到大唐内部的稳定了,引得满朝文武不安,这是他不允许的,长孙无忌虽然不会撤掉锦衣卫,但是对你这个统领位子可是觊觎很久了,你若不死,他如何能插手锦衣卫之事,至于房玄龄、杜如晦虽然没有与魏征一番反对,但是还是乐意见到锦衣卫的倒台,韦挺,嘿嘿,对你锦衣卫可是愤怒久已了。他岂会允许你的存。而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虽然对臣子很好,但是加注重的是朝堂之上的平衡,锦衣卫是不可能放你手中太久,这次陛下就算能饶了你,但是你是不可能再继续呆锦衣卫里了。”崔仁师望着犹豫不决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没想到这个蠢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眼前的局势,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简直就是找死。 “既然崔大人有此见解,难道能有解救之法,难道能使的陛下对下官网开一面,保证这锦衣卫统领的职务不成?”卢青云站起身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讥讽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崔仁师难道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领不成? “本官能做的就是能保证你的性命,为重要的是,你虽然被陛下处置了,可是你还有儿子啊!难道你能放弃你的儿子吗?”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你我的年纪远陛下之上,陛下如今正是青壮,统治天下还是有数十年的,你我的权势已经享受完了,但是还要为儿孙后代考虑,只要太子殿下登基,肯定会记住我等今日所立下的功劳的。如此一来,我等的后代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这?”卢青云面色一动,崔仁师说的不错,一朝天子一朝臣,锦衣卫统领这个位置简直是太重要了,当今贞观天子乃是史上有名的雄主,岂会将这个职务长时间的交给自己把持,恐怕这次就会借着了这个机会削除自己手中的职权吧!想自己主掌锦衣卫以来,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一旦自己被剥夺了权力,恐怕日后谁都能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了。若是不找上一个靠山恐怕日后这日子就不好过了,甚至还会遗祸子孙的。眼前之人虽然有些愚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的身后有个太子,就算太子之位不稳,可毕竟占据了大义,这才是重要的。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太子,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想到这里,双目中顿时露出一丝决然来。 “既然如此,就有劳大人了。”卢青云咬了咬牙齿,拱手说道。 “太子年长,身边尚缺一个护卫,不若由令郎充任吧!”崔仁师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就开始吩咐起来,让卢庆去当卢承祖的护卫。名为护卫,实际上却是为人质,也是能让卢青云安心的将锦衣卫暗中交给卢庆掌管,为太子服务。同时也是按照两人达成的协议,好为日后卢庆安排一番。 “下官遵命。”卢青云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明日就让大郎去太子那里报道,以护卫太子殿下的安全。” “如此甚好。”崔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本官的那个管家,你就看着处置吧!” “那石中生此人?”卢青云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崔仁师,紧张的问道。 “陛下当年杀了李氏一族,但是民间仍然还是有不少李氏遗党自居之人,这个石中生就是其中之一。”崔仁师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来。微微扫了一眼卢青云说道:“一个帝国的建立,总是有许多敌人的,哪怕陛下也是一样,大唐是建立前隋杨氏、李氏那无数枯骨身上建立起来的,听说舒城王李瑗民间有些名声,也好玄学,谈论之间必为老子,或为道德。卢大人,你明白了吗?” “啊!”卢青云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不妥,赶紧说道:“下官明白了。下官立刻会让人去办的。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知道就很好。太子殿下一定会记得你的。其实,锦衣卫重要的是就是情报,大唐帝国所有一切的信息都应该锦衣卫的监控之下,这样才能知道那些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崔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觉到随着自己的一声命令,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死锦衣卫的屠刀之下。 对面的卢青云却听的面色苍白,他如何不知道崔仁师的心思,但是仍然为崔仁师的胆大而惊吓住了。他不但要除掉李氏的诸郡王,就是连其他皇子已经他们身后的大臣们都要监视。这可是已经超出了卢青云的胆略之外了。 “呵呵,其实按照卢大人的功劳,已经足够封为国公了。日后也可以自立为世家,与我等崔氏等大唐世家并列于世间了。”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要知道有的家族虽然号称世家,但是也不过乡下土鳖而已,只有被朝廷封为国公的人,才是有资格成为世家,才会为天下世家所承认的,卢大人,你认为呢?” 卢青云双目赤红,口中喷出一股股热气来,世家,是个多么让人向往的名词,管当今贞观天子不断的打击世家,但是不得不承认,世家存之久,底蕴深厚,有的时候,就是皇权也奈何不得,当今贞观天子乃是一代雄主,可是世家问题上,也得小心翼翼,可以想象,恐怕再未来数十年内,世家仍然是占据着大唐朝堂的主流,甚至以关东崔氏、李氏、郑氏支持的太子登基之后,再次数百年前的模样,皇室和世家共同主掌天下的局面。他卢青云不过是河东卢氏的一个奴仆而已,不管官位是多高,但是却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若是成为世家,那就不一样了。可以说,这一刻,卢青云可是真的心动了,望着崔仁师的目光充斥着一丝感激。 “多谢崔大人,下官愿为大人效力。”卢青云毫不犹豫的拜道。这一拜他可是真心真意。 “哈哈,太子殿下有统领相助,东宫之位从此就稳定下来了。卢大人功劳甚大,日后太子殿下必有重赏啊!”崔仁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浓了。 第二百五十七回 群情激愤 第二百五十七回群情激愤 “去将大公子喊来。--”望着崔仁师离去的背影,卢青云面色阴沉,肥胖的脸孔之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神情来,淡淡的对自己身边的锦衣卫说道。 片刻之后,卢庆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朝卢青云行了一礼,拱手道:“父亲,您唤我?所谓何事?” “自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太子殿***边去做个护卫吧!”卢青云冷哼道:“这次,为父可能是上了崔仁师的当了。” “宣德殿辅政大臣崔仁师?他怎么会与父亲您为敌,要知道,您可是代表着陛下的,他敢与您为敌吗?”卢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锦衣卫这块肥肉太过诱人了,当今天子能有今日锦衣卫所起的作用,可以说,只要谁据有了锦衣卫,就能坐稳太子之位。崔仁师也是如此,他的背后站着太子。如今诸皇子逐渐长成,对那张位置可是觊觎久矣!崔仁师这个时候不行动,恐怕以后行动就晚了,现看来,石中生的出现恐怕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崔仁师借着一个石中生,不但除掉大皇子身后之人,还想将锦衣卫收入囊中。也怪父亲放松了警惕,这才上了崔仁师的当了。那个管家有可能是他故意抛出来的诱饵而已,就是为了钓我这个大鱼。”卢青云又将崔仁师所说的话说了一遍,方叹息道:“崔仁师有点是说的每错的,那就是父皇掌管锦衣卫时间太长了,陛下会忌惮的。所以这次就算魏征他们不来参奏父亲,恐怕不久之后,陛下也会让其他人来执掌锦衣卫的。” “陛下这是卸磨杀驴。”卢庆嘟囔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住口。”卢青云面色微微一变,不满的说道:“若非陛下,如今你我二人还行走大街小巷,对那些达官贵人们低眉顺眼,哪里有如今的风光。就算陛下撤了我的锦衣卫的差事,也会安排我其他的职务的。” “可是,这锦衣卫?”卢庆脸上露出一丝不舍来。锦衣卫的名声虽然不好,但是却很是威风,作为锦衣卫统领的儿子那是威风了。如今若是舍了锦衣卫的差事,也许会有好的职位等待着自己,但是却没有锦衣卫这么样的有权势。卢庆很享受那种高高上的感觉,很喜欢看着别人双眼中那畏惧的眼神。而这些就是因为锦衣卫,锦衣卫掌握着朝臣众多的**,可以威慑对方。 “锦衣卫到底我父子手中有十年之久了,陛下想一下子掌控这锦衣卫,也是不可能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来,笑呵呵的说道:“锦衣卫有一样东西是好的,那就是对百官**的掌握。大郎,你要知道,父亲这些年来,别的东西没有掌握,但是对这一点却是掌握的清清楚楚。那崔仁师之所以拉拢你的父亲,还将你送到太子身边,所谓的就是这一点。锦衣卫太过强大了,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掌握的,现阶段也是太子可以掌握的,但是若是掌握了朝廷百官的**,他崔仁师虽然不至于谋朝篡位,但是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可以的。而***也会因为如此而立足朝廷之上,就是陛下想动***,也得小心翼翼的。这才是崔仁师的目的所。” “父亲,既然如此,您何不随便选上一个皇子,为何偏偏选崔仁师呢?孩儿不喜欢他。”卢庆不满的说道:“蜀王乃是侠王,名满天下,若是选择他的话,岂不是好?听说陛下很喜欢蜀王殿下啊!” “大位是不可能传给他的。”卢青云冷笑道:“他身上有前隋炀帝的血脉,就凭借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太子殿下不管有什么样的缺点,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现已经是太子了,占据了大义。陛下是不能轻动的。;投靠他,我们少说也是有九成把握的。何况,你如今跟随太子左右,小心侍奉,就如同当年我跟随陛下一般,太子生性懦弱,也是顾念旧情之人,跟随他,必定能做到父亲这个位置的。” “孩儿知道了。”卢庆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退下吧!父亲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卢青云叹了口气,拍了拍卢庆的肩膀说道。 “孩儿告退。”卢庆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来。 “哎!”卢青云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很快,肥胖的脸孔上又现出一丝阴冷之色了,冷冷寒光,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让人忍不住感觉到肌肤发冷。 “李瑗?哼!”卢青云冷哼道:“这也活该你倒霉,成了崔仁师的替死鬼。”只听大厅内响起了卢青云那阴冷的声音来。肥胖的身躯很快就消失大厅之内,但是那阴冷的语气仍然留大厅之内,是那样的阴森,是那样的恐怖。 而就此刻,不远处的宣室之内,群臣云集,六大辅政大臣,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们纷纷云集此。宝座之上,卢照辞满面阴云,双目中闪烁着阵阵寒光,冷冷的望着群臣之中的魏征。此刻的魏征正泡沫横飞,大义凛然,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正气。口中正不停的论述着锦衣卫的危害之处。这个时候,卢照辞总算明白了历史中的李世民也经常恨不得将魏征杀死的原因,也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历史上,奸臣远比忠臣好混的原因了。没有哪个帝王浑身找不自的。可是眼前的这个魏征就是让人浑身的不自。偏偏他说的一切都是理的,这才是让人郁闷的地方。 “陛下,当初陛下曾经与群臣有约,锦衣卫只负责情报消息的查探,而不得擅自抓人,如今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也没有得到刑部的官文,就擅自抓人,臣想知道这是何人给他的权力?是陛下吗?”魏征大声说道。 “陛下,锦衣卫我朝历次战争之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事实,可是,功劳归功劳,国法归国法,卢青云此举就是将国法置之度外,长此以往,锦衣卫就会替代刑部,替代朝廷律法,私自抓人,从此国将不国,陛下,臣还听说,锦衣卫使人窥探百官**,陛下,若是如此下去,日后百官之中,还有何人能专心为朝廷效力。陛下,臣请裁撤锦衣卫,罢免卢青云,将其交给刑部论罪。”孙伏伽俯首称道。 “陛下,尚书仆射崔仁师外求见。”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说道。 “臣拜见陛下。”崔仁师扫了地上的孙伏伽等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些读书人只知道读死书是,虽然有些才能,却不知道这帝王的心思。锦衣卫是干什么,那是帝王的耳目,若是没有锦衣卫,这个皇帝当起来都不安心,生怕底下有人会造反。这些人开口锦衣卫,闭口锦衣卫,却不知道抓住要害,指向另一个要害,想陛下岂会答应?真是愚蠢。 “崔卿,你来的正好,魏征魏大人要朕裁撤锦衣卫,你怎么看?”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岑文本等辅政大臣心中一阵颤抖,眼前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的,心机深沉,就是如同这些亲近的大臣们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 “陛下,锦衣卫之事臣也听说了,甚至说,卢统领所抓的那名疑犯还是臣的管家,臣虽然很愤怒,但是对锦衣卫却没有任何的不满之处,锦衣卫的职责就是侦查一切不利于朝廷安危之事来。简恭皇帝突然驾崩,疑点甚多,那个叫石中生的道士也是来历不名之人,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就是臣的管家也是一样的。锦衣卫的做法虽然与陛下当年的决定不相符合,但是臣认为这一切都仅仅是卢青云这个统领办事不力造成的,与锦衣卫并没有多大的关联。陛下若是处罚的话,只要处罚卢青云这个主事之人就可以了,锦衣卫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我朝对外战争、对内战争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与锦衣卫辛苦取得的情报信息是有着很大关系的。臣认为不能因为此事的发生,而忽视了锦衣卫的优点。锦衣卫还是应当存的,这样一来,可以威慑敌国,继续为大唐的军队提供帮助,还请陛下明察。” “哼,有错就是有错,有功就是有功。不可否认,锦衣卫是对突厥的战争中起着一定的作用,但是也仅仅是一定而已,对突厥战争的胜利,一方面乃是陛下运筹帷幄,还有一方面乃是将士们的奋勇拼杀,若是没有这两点,锦衣卫就是再怎么有能耐,难道还能歼灭十万突厥士兵不成?”魏征冷哼道:“如今突厥已经战败,已经失去了与我大唐叫板的能力,锦衣卫的作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他们为了彰显他们的作用,就将目光瞄准内部,侦探大臣**,胡作非为,就是那锦衣卫统领卢青云私下里利用职权,圈地无数,江南就有两天万顷之多,其财富已经不下于一个亲王了。哼哼,这也是一个锦衣卫统领能做到的吗?” 第二百五十八回 石中生案 第二百五十八回石中生案 “这么多?”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他是禁止个人圈地的,一向以为世家之所以实力强大,大的连王朝都敢颠覆,就是因为他们土地众多等一系列的原因造成,所以他才会有摊丁入亩的政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自己实行摊丁入亩这项政策的同时,自己的亲近之人却是不停的兼并土地。--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不断的为自己获取利益,这是卢照辞不能容忍的。 “魏征,你说的这些可是有证据的?”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魏征,双目中杀机隐露,显然一旦这件事情是真的,恐怕卢青云罪责难逃了。 “陛下,这就是证据!”那魏征也是不敢怠慢,伸手就从怀里取出一叠证据来,秦九道见状,不凡怠慢,赶紧将那一叠地契或者书信等等取了上来,轻轻的送了上去。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万顷之多,这么多的土地,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能吞的下去吗?”卢照辞面色发青,右手直哆嗦,没想到大的蛀虫居然就自己的身边。 “魏征,这些东西你准备了多久了,为什么到现才报上来?”卢照辞双目阴森,冷冷的望着跪地上的魏征。 “陛下,锦衣卫权势滔天,掌握了朝廷百官**,若是没有把握,谁敢禀报陛下。”孙伏伽大声说道:“整个朝廷,谁没有个**,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人们也是有**,若是没打死蛇,反被蛇咬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若是没有实际证据,何人敢参奏卢青云。” “孙大人,你真的以为这万顷土地都是卢青云的吗?”这个时候,旁边一个阴仄仄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却见崔仁师嘴角闪烁着一丝阴冷,只见他拱手说道:“陛下,臣为卢统领感觉到不值。” “此话怎讲?”卢照辞神情一怔,惊讶的望着崔仁师,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以阴险著称的崔仁师也会有为别人说话的一天。 “陛下,您对战死的士兵抚恤不能说不厚,没人除掉数百贯的钱财之外,还有上等良田五十亩,家中老幼自有当地官府赡养,但是有一种人,他不为士兵,但是实际上所立下的功劳却是不下于士兵的,那就是锦衣卫。我朝为了对付诸路强敌,无论是王世充、窦建德,甚至到后来的草原颉利,都是离不开锦衣卫的支持,有的时候为了获取一条情报,也不知道会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有的人记载于册,但是有的人却没有,没有记载于册的人,就不会有抚恤,甚至有的时候记载册的人并没有按照战死士兵的规格来抚恤。据臣所知,卢青云虽然江南占据了大量的土地,但是实际上,这些土地都是送给那些战死或者是失踪者家属所有,这些人都是为国家立过功劳的,但是为了防止地方上有人盘剥,才会将这些田地都记卢大人头上,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查探。臣可以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卢大人绝对没有占有这些土地半毫。陛下,这是江南的那些将士遗孀们写的万言书,请陛下明察。”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纸来,只见那纸张纸质发黄,显陈旧之色,显然,这张纸已经存好长时间了。众人看得分明,心中一阵大变,岑文本是嘴角***,望着跪地上的孙伏伽等人,脸上微微有一丝怜悯之色。 “不用看了。”卢照辞面皮冰冷,双目扫了魏征等人一眼,然后又深深的望着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魏征,御史言官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但是以后若是没有证据,不得胡乱参奏朝廷重臣,免你一年俸禄,降三级留用,仍宣德殿内行走。孙伏伽,你诬蔑朝廷重臣,去柳州吧!去做一任刺史吧!”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孙伏伽面色苍白,吃扬州,死柳州。这是大唐官场上的一句名言,柳州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去那里就是贬官了。想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陛下,就算卢青云没有大肆圈占土地,但是违背了当初锦衣卫的职责却是事实,还请陛下明察。”魏征丝毫没有将卢照辞的惩处放心上,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刚毅之色,仍然是不屈不挠的说道。 “这个?”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正待说话。 “陛下,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有重要事情求见陛下。”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到秦九道身边报道。秦九道也不敢怠慢,赶紧卢照辞身边小声的说道。 “哼,朕正要找他呢,让他进来。”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传卢青云觐见。”秦九道那尖细的嗓音宣室外响了起来。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卢青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来,恭恭敬敬,仍然没有将宣室内的众大臣放眼中,就是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的魏征,此刻也是视而不见。 “起来吧!”卢照辞看了对面的卢青云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半响才说道:“你有何事要见朕。” “陛下,关于石中生欺骗宗室王爷一案,臣已经有了眉目了。”卢青云从怀里取了一叠文书来,恭恭敬敬的捧手上。 “啊!这么快?”众大臣闻言面色一变,就是岑文本也禁不住望着卢青云,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叠纸张来。 “拿上来。”卢照辞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精力管其他的,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一叠纸来,冷哼道:“朕倒想看看这个石中生是何许人也!居然敢欺骗我大唐宗室王爷。李瑗?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大胆。” “陛下,李瑗乃是舒城王。”岑文本想了想还是出班说道。 “舒城王?”卢照辞掂量着手中的一叠证据说道:“舒城王,此事交给刑部问问吧!韦挺,此事就你负责吧!一定要讲究真凭实据,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罪犯。知道了吗?” “臣遵旨。”韦挺赶紧应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九回 各有算盘 第二百五十九回各有算盘 “卢青云,你要好生配合韦挺,将此事办好。--”卢照辞淡淡的看了卢青云一眼,双目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好半响,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臣遵旨。”卢青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双眼崔仁师脸上扫了过去,又恭恭敬敬的退一边。 “陛下,那锦衣卫该如何安排?”魏征不满的望着了卢青云一眼。 “锦衣卫侦探情报虽然有功,但是违反圣旨,胡乱抓人有错,着将卢青云两级,仍锦衣卫留用,为副统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命大将军李靖为锦衣卫统领,除朕之外,有权调动锦衣卫。秦九道,待明日大将军还朝之后,就下圣旨吧!” “奴婢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好了,都散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众大臣哪里敢停留,纷纷出了宣室,毕竟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太让人惊讶了,虽然后卢青云是受到了处罚,但是相对而言,以魏征为首的清流们所受的损失就加严重了,为重要的是卢青云仍然是锦衣卫副统领,李靖虽然为统领,但是也仅仅是暂时主掌一下锦衣卫,其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对付突厥的,大将军需要突厥的一切消息,这日后锦衣卫仍然是卢青云做主。 “大人,下官总感觉这其中有些问题啊!”众人出了宣室,岑文本身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望着远去的众多大臣的身影,长孙无忌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忧色来。 “李瑗虽然乃是李姓宗室,也许对陛下有所怨愤,但是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的,敢来暗,敢来期盼我大唐宗室啊!”长孙无忌并没有将暗害两个说了出来,这一旦要是说了出来,那岂不是说大唐宗室无能,自己的老王爷居然让人暗害了吗?也仅仅只能用欺骗两个字。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岑文本转身望着身后庄严而又巍峨的宣室大殿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身后的众人面色一变。 “应该不会吧!”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道:“陛下不是派来刑部去主审此案了吗?何况,这石中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又能如何呢?” “只要锦衣卫存,李瑗就必死。”杜如晦双目中露出一丝担心来,淡淡的说道:“锦衣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就是对国有利,但是若是用的不好,就会是祸国殃民,如今陛下尚,这个锦衣卫还能控制陛下手中,但是日后,可就不一定了,历代帝王中,又有多少人与陛下一般,雄才大略,能够扫平天下。”众人闻言却是一阵沉默,这些人都是一代智者,虽然不同于卢照辞一般乃是穿越人士,但是通过今日之事,却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锦衣卫已经出现了脱离卢照辞掌控的情况了。这就是一种信号,一个不好的信号。 “李瑗死不死,都是次要的,本官担心是其他啊!”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岑大人,此话怎讲?”长孙无忌心中一动,忽然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岑大人可是说崔大人的?” “不错。崔大人今日表现可是有些异常啊!”岑文本淡淡的说道:“本官正是担心这件事情,诸位,此案不能扩大,一旦扩大,可就不妙了。本官以为此案就到李瑗为止吧!” “应该不会吧!”房玄龄摇了摇头道:“陛下不是说了吗,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 “可是陛下还说了不能放走一个疑犯的。”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冷哼道:“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发了。诸位,下官就此告辞了。”说着就朝三人拱了拱手,径自出了皇宫。 “这是什么意思?”房玄龄摇了摇头,惊讶的问道。 “呵呵,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就散了吧!”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到底是长孙大人啊,比我们看的要远。”说着也朝二人拱了拱手,笑呵呵的告辞而去。 “杜兄,这下如何是好?恐怕陛下已经开始清扫帝国的障碍了。”房玄龄忽然幽幽长叹道。双目中一片清明,闪烁着智慧之色,他根本就是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哪里还有刚才装糊涂的模样来。智者就是智者,他们生就一双慧眼,本就能突破重重迷雾,看的清楚迷雾之后的一切。这才是智者的标志,也是他们生存的法则之一。 “天要塌下来,也是有各自高的担待着。”相反杜如晦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宣德殿中,你我的排名本就是靠后的,前面,你看看长孙无忌恐怕早就悄悄的布置了,崔仁师乃是太子的铁杆支持者,而岑文本岑大人,他才是重要的人物,陛下依之为臂膀,虽然萧禹临死之前算计了他一把,嘿嘿,他可是一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情该插手,什么事情不该插手,这件事情,其中透着许多的古怪,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是不可能支持蜀王殿下的,只要有他,我们就不会有事情的。” “不错,岑文本可是一个厉害人物,跟着他就不会有事的。”房玄龄点了点头,道:“可惜了魏征,生性耿直,这次可是得罪陛下深了。” “我看那是未必。”杜如晦脸上现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看似那些御史言官们倒霉了,但是实际上,倒霉的还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功高震主啊!锦衣卫的力量太过强大了,何况,这锦衣卫又不是军队,他是掌握卢青云的手中,而不是掌握陛下的手中。这次若不是因为李瑗之事,恐怕陛下已经当场发作了。房兄难道没看见,陛下不是以李靖大将军掌管锦衣卫了吗?大将军恪守臣子之道,对于功名利禄从来都是不放心上的,由他来掌握锦衣卫虽然骇人听闻,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是陛下要消除卢青云权柄的信号。卢青云是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第二百六十回 韦府神秘人 第二百六十回韦府神秘人 房玄龄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如今我担心倒是韦挺此人将石中生案无限的夸大,利用这次大案排除异己了。”历朝历代,反正案件与皇室有关系的,都必定是大案,要案,何况,这次又与李氏王爷有关系,那必定是席卷整个大唐上下了,弄不好,李氏诸王爷这次都要被卷入大案之中。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甚至就是韦挺等人也是决定不了的。走吧!”杜如晦转身朝身后的大殿望去。这个时候,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的大殿是那样的神秘而又威严,所谓的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因为帝王心思不是任何人都能猜的到的。身边的房玄龄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两位知己好友相伴而去。 韦挺书房之中,韦挺望着手中的一叠宗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他主掌刑部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玄妙来的,这叠卷宗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也仅仅是那些并没有接触过审案的人看不出来,至于韦挺这样的大家,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哼哼,死人也会说话?”坐对面的韦思言冷哼哼的说道。 “锦衣卫那里,死人是可以说话的。”韦挺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不是他们锦衣卫得来的消息吗?舒城王李瑗暗藏兵甲,蓄养死士,有谋反的可能。” “哼,如今那些大家族中,哪一家没有一两具兵甲,没有一两个死士的,这些陛下也是知道的,不也是没有说话吗?那李瑗好歹也是一个郡王,就这样以莫须有得罪名所逮捕吗?” “区区一个郡王算什么?”韦思仁不屑的说道:“依我看,简恭皇帝之死就是与那石中生有关系,你说宗室那么多的王爷,硬是没有看出来,还是让那石中生得逞了,真是让人笑话死了。这个背后,嘿嘿,肯定是有问题的。大殿下身后站的是谁啊?还不是老王爷,有老王爷,恐怕有些人是吃不好,睡也不好了。老王爷若是不驾崩,恐怕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吧!”韦思言惊讶的说道:“这要是陛下知道了,恐怕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啊!就算他的背后有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恐怕也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了。” “关中世家大族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前隋末年,他们暗中支持那些反贼,与朝廷为敌就是其中的例子。”韦思仁不屑的说道。 “这件案子嘿嘿,恐怕是与那姓崔的有关系了。”这个韦挺冷笑道:“我的刑部的线人曾经见到崔仁师进宫之前,曾经去过锦衣卫衙署。”前面的兄弟二人闻言顿时不再说话了,锦衣卫和刑部的关系长安城内众人皆知,两者相互配合,但是又是相互竞争的。韦挺让人锦衣卫衙门前盯梢这也是正常的。 “韦兄,若是能抓住姓崔的把柄,嘿嘿,那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了,此事一旦传扬开来,那些宗室王爷们是不会放过姓崔的了,诛灭九族之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了,皇后虽然不死,也会被废,太子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韦思言脸上是兴奋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书房内走来走去。 “我们虽然是这里想着,可是这终的权力却不是你我的手中啊!”韦挺望着韦思言那兴奋的模样,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叹息道:“凡是涉及到皇室的案件无一例外都是一场大案,大案的结果都不是由臣子控制的,而是掌握陛下的手中,陛下说这件案子到什么地方为止,那就是到什么地方为止。” “是啊!”韦思仁想了想,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得不承认,韦挺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却又是正确的。拽住风筝线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高高上的皇帝陛下。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为我关中世家门阀获取一些利益还是可以的。”韦挺淡淡的说道。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对了,这是关于请舒城王李瑗进京的文书,乃是宣德殿签发的。你们二人谁去走一遭。”韦挺又从几案上取出一纸公文来,只见上面盖着宣德殿的大印,略小一点的还有刑部的大印,递给二人。李瑗乃是郡王,虽然是李氏的,为重要的是,他们仅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当然,只要进了京,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是必死无疑。锦衣卫做下的事情,几乎是天衣无缝,除非像是韦挺这样的人才能够其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其他的人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好,既然如此,那就我走一遭了。”韦思言想了想,伸手就将文书接了过来。反正总是有人去的,若是能借此得道一笔好处也是不错的。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待两兄弟走后,忽然韦府的门房管家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非金非银,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人?咦!拿来我看看。”韦挺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自从他入了宣德殿之后,每天接到的这种拜帖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拜帖一般都是体现主人的颜面的,而拜见韦挺这样的宣德殿重臣,所用的拜帖,就算不华贵的话,那也得精心设计。但是眼前的这张拜帖,却是那样的普通,是那种扔地上都是没有看的那种。可就是这样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让韦府的门房管家恭恭敬敬的递上来,不由的让韦挺一阵好奇。 “将他好生请进来,记住,从后门走。去凉亭。”韦挺打开拜帖,只见上面无名无姓,仅仅只有“霹雳”二字,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摆了摆手说道。 “是。”门房管家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不提。心中是暗中猜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能让宣德殿重臣如此紧张的。 “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韦挺望着眼前的马车淡淡的说道。 “事情紧急,不得不来。”马车内传来一阵宽厚的声音,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这次机会难得,其实陛下心中早就有了决断,我若是不来说上两句,就怕韦兄不知道如何去做?” “韦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做。”韦挺冷笑道:“那简恭老王爷之死,明显是有人背后暗算的,一个石中生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胆子,就是舒城王李瑗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是不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的。之所以锦衣卫出示了这么的证据,所谓的就是要转移陛下的注意力,毕竟,谋反远比算计王爷要重要的多,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之所以容忍锦衣卫如此胡闹,没有撤掉卢青云的官位,恐怕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将李氏宗亲一网打吧!” “不错,陛下就是这个主意。”车内之人笑了笑,道:“韦大人,陛下虽然是这么做的,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却不能这么做。一旦我们这么做了,日后,万一天下人要说话的,那倒霉的就是我们。我我们不应该背这个黑锅。这个黑锅还是留给那一位吧!” “嘿嘿,姓崔的也是大胆,难道他就不怕陛下杀了他吗?”韦挺冷笑道:“还真的以为一招转移视线的计策就能瞒的过陛下,简直是太天真了。” “陛下的帝位虽然是坐稳了,但是关东之事却还没有解决掉,关东的那么世家力量强大,非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陛下心中也很是忌惮。若是没有铁证,陛下是不可能应付的了其他世家的反扑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难道想让他来扳倒崔氏?嘿嘿,这是不可能的,陛下是个聪明人,所以明知道这件事可能是与崔氏有关系,但是仍然将怒火发李姓诸王身上,就是这个缘故。关东不能乱,朝廷不能乱。”车内的人冷笑道:“这有句话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是想让他灭亡,首先就让他疯狂。姓崔的自认为得计,嘿嘿,却不知道陛下才是高明的猎手。” “若是论猎手,恐怕没人能抵的上你了。”韦挺冷笑道。 “韦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论忠于陛下来说,这天下大概也就是岑大人和我了。”车内之人丝毫没有将韦挺的态度放心里。 “算了,我也不与你说这些了。反正,你我的目标一样。”韦挺不满的说道:“你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那崔大人想你干什么,那你就干什么。”车内之人慢悠悠的说道:“但是,记住,这里面的一切都必须要向皇上禀报清楚,你的调查结果,审讯结果,都可以报与宣德殿,宣德殿内规矩你是知道的,众宰辅轮番执笔。这点就不必我说了吧!” “都说岑文本乃是天下第一智者,你也不差啊!”韦挺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不由的摇了摇头道。 “天下第一智者?”车内之人冷笑道:“不,岑文本不是,我也不是,天下第一智者乃是当今天子,能如此轻松的夺取一个庞大的帝国的人,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看着吧!我们都看着吧!英明神武,莫过于陛下的。” 韦挺闻言点了点头,这造反也是一个技术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取得成功的。历史上造反之人不计其数,但是能成功者也不过一双手能数的过来,为重要的是,能如此轻松的就能取得胜利者是少之又少了。但是卢照辞却做到了,一个偌大的布局,硬是将李氏父子都装了进去,使他们自相残杀,而卢照辞却是渔人得利,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天下换了一个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对前朝之人的。如果说,刚刚登基时期的卢照辞,也许会忌惮民间的影响,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早就已经坐稳了江山的卢照辞会放过李氏诸王吗?就是韦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明知道李瑗也许是被冤枉的,但是他仍然是让韦挺去查。所谓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韦挺自幼就沉浸权谋之道中,也许这方面的造诣不如岑文本、长孙无忌,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这句话的侧重点是什么地方。贞观天子此话一出,就已经说明了舒城王李瑗的后果是什么了,甚至那些李姓宗室王爷们也会因此而倒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此事牵扯进去呢! “还有一事,你要多加注意。”车内之人又说道:“李瑗一案恐怕不久之后,就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李姓王爷有可能心生警惕,这些人对陛下称帝可是憎恨心啊!复国之心从来就没有断过,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几个儿子必定是他们辅佐的对象,一旦李瑗案件爆发,这些人就会害怕陛下要对李氏斩草除根,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几个儿子送出长安城使他们流落民间,甚至以后还有可能图谋造反,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如今你要派人小心盯紧着李姓宗室,以免他们逃出长安城,这样以后,朝廷又要费上一番手脚了。这种麻烦,好应该是扼杀摇篮之中。” “不错,你想的很周到。”韦挺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想的很周到,难怪能有今日的这番地位了,想到别人所不能想的,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之人,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位此人之下,还是有一定道理。 “哼哼,恐怕不光是我想到了,岑文本必定也想到了,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动用了锦衣卫都有可能。”车内之人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得意的模样。 “不会吧!”韦挺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个世上的聪明之人就这么多?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车内之人,轻轻的敲了敲车子。韦挺不敢怠慢,赶紧命人驾着车子,将这个神秘人送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一回 千古君臣 第二百六十一回千古君臣 “大人,宣德殿首辅岑文本大人有文书到了。”韦挺刚刚送走神秘人,忽然就见门房管家急匆匆捧着一纸文书走来。 韦挺一听见是岑文本亲自发的文书,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是岑文本命令刑部和锦衣卫严密监视长安城以及各地李姓诸王的文书。心中微微一变,叹息道:“这些人能做陛下的肱骨之臣,确实是不简单的人物,连这个问题都是想到一起去了。看来,我还是差了一筹了。” “来人,传我命令,命刑部的那些家伙给赵郡王、任城王等李姓郡王府邸都给我盯紧了点,就是有一支苍蝇飞进去了,也得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韦挺从怀里取了一方印信来,递给身前的管家。 “是,小人马上就去办!”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去刑部宣布命令。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只是不知道这次风雨过后,还有多少人立朝堂之上,崔仁师啊,崔仁师,你这招可是狠啊!只是你这么做,恐怕不但不能帮助太子,还有可能是害了太子啊!”韦挺望着远处的一处桃花。 赵郡王府李孝恭府上,李道宗等李姓诸王都聚集密室之中,这里是赵郡王府的一处秘密之所,一向是李姓诸王商议大事的地方。 “李瑗要犯事了。”李道宗冷哼哼说道。他很讨厌李瑗,认为这个人与表面上不同,表面仁义,其实私下里男盗女娼,好像根本不能为李姓血脉。 “卢照辞要处理我们李姓宗室了。”李孝恭面色阴霾,他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岁,但是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了。大丈夫已经战死沙场之上,而不还是应该死病榻之上。李孝恭知道自己被骗回长安之后,就知道自己必定是死床榻之上了。所以他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如今的长安城是掌握自己的仇敌手中,卢照辞已经登基称帝,大唐江山已经姓卢了,而不是姓李了。 “如今锦衣卫遍布长安,遍布整个大唐。恐怕就是这府邸之内,都是对方的掌控之下。”李道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如今我们手中没有军权,我若是有一支兵马,这个时候就攻入皇宫,取了卢照辞的项上人头。就算是死,也要死敌人的刀枪之下,不能就这么窝囊的被人活捉到菜市口被斩的好。” “我们这些宗室王爷手中都是没有多少兵马?对方要杀我们也是很简单的。可是我们要是死了,日后我李氏大业当如何是好?”李孝恭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卢照辞名望极高,威震天下,手下的文臣武将也不知道有多少,李靖、岑文本等人都是厉害之人,盖世奇才。卢照辞对军队的掌控也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我们这一代是没有希望了。” “你的意思是?”李道宗紧张的说道。 “朝廷中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卢照辞明知道卢思成那个老匹夫之死与我们李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仍然让锦衣卫追查李瑗之事。由此可见,他是要铲除我们李姓宗室,他所生的儿子,所谓的太子殿下卢承祖生性懦弱,卢照辞为了维持他的统治,对于我们这些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人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所以他必须要杀死我们。灭掉我们的宗室。所以我们要为李氏留下一线生机,一支血脉,以全我李姓宗嗣。”李孝恭面色深沉,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来。 “你的意思是?”李道宗微微有些紧张。 “我们的目标太大了,卢照辞的锦衣卫肯定会注意到我们的。所以必定要让我们李姓宗嗣中有一人离开大唐,去偏远的地方,延续我李姓血脉,去西域,去高句丽都是可以的。对,去西域。西域人少地广,去西域的话,卢照辞就算本领再高,也是不可能发现到的。”李孝恭恶狠狠的说道:“说走就走,趁着李靖明日还朝,城中混乱,让人接安陆王承道他们离开京师,去西域。走的越快越好,否则等到李瑗回京,那想走也走不了了。” “让李承道走?”李道宗惊讶的说道。 “不错,他本来就是太子之后,若是没有卢照辞,日后他就是太子,他就是我大唐的天子。不走他,难道走别人?”李孝恭毫不犹豫的说道。 “也吧!我有心腹十人,和我一起,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李道宗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有心腹二十,可以为之所用。”李孝恭也出言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能聚集一起,否则目标太大了。锦衣卫和刑部那些人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么多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会被他们发现的,所以一定要分开走才好。只要深入西域这个不毛之地,想来也就没有人发现了,卢照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能灭掉整个西域不成?卢照辞现英明神武,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后代也是英明神武的呢?只要后代出现一个差一点的,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李道宗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好了,也只能这么办了。毕竟李氏家族的利益要远己方之上。 “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御辇之上,岑文本恭恭敬敬的坐对面,面色谦恭。 “文本,这次我们可是下了一盘大棋啊!”卢照辞望着车外,淡淡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这盘棋后可会成功啊!” “陛下深谋远虑,以天下苍生为棋子,能与陛下对弈之人,天下难寻。西域诸国虽多,但是大多实力不足,十万大军足够就可以扫平诸国。以前是没有借口,这次就不一样了。对方若是收留李氏诸子,我们就能找到借口,秦勇的大军就可以横扫西域了。”岑文本低着头说道。 “文本,你说朕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帝王行事光明正大,以王者之道驾驭天下,但是朕行事却喜欢走小道。心中有愧啊!” “陛下此言谬矣!”岑文本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拱手说道:“陛下乃是千古第一明君,所为都是为我大唐江山社稷,帝王行事只问结果而不问过程。帝王所为就是天道,陛下不必将此事放心上。而且日后史书上也是不会留下这一段的。” “哈哈,文本,你也是不赞成朕用这些小手段了。”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岑文本说道:“你们哪!哎!” “臣万死。”岑文本赶紧拜道。 “其实朕有的时候很讨厌这些东西。”卢照辞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战争本来就是毫无理由的,强者欺负弱者,哪里需要这么些大义,这么的借口什么。干干脆脆,就动用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平西域各国,再现丝绸之路。这才是大国应该有的。而不是那些书生们口中的仁义。” “陛下所言甚是,但是陛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朝中文武比例失调。力量相差悬殊。”岑文本想了想还是淡淡的说道:“武将之中,被封为国公之人不计其数,但是文臣之中,位列国公者又有几人呢?陛下若是再行征战之事,那些文臣们就会反对的。” “哼,帝国建立之初,都是如此,武将以性命征战疆场,所谓的不就是功名利禄吗?”卢照辞不屑的说道:“看看,宣德殿内,七大辅政大臣都是文臣,哪里有武将生存的地方,武将征战疆场,文臣负责后勤军需,各有各的作用,本就是相辅相成的,怎么到了这些文臣嘴巴里,就成了这些了。” “陛下,莫要忘记了前隋末年之事,凡是帝王者,无不是兵强马壮者而已。”岑文本幽幽的说道。 卢照辞面色深沉,思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虽然说的很直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岑文本说到了点子之上,历史之中,多少帝王都是因为有军队的支持,所以才登上帝位的,历史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因为手中有军队手,所以才会衍生谋逆之心,想想盛唐时期的安禄山,盛唐后期的诸多军阀等等,莫过于如此,所以才会有了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的举动。历代文武问题都是一个大问题,卢照辞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大唐还需要这些武将们,而且永远都需要这些武将,若是没有这些武将,也就不可能有大唐的今天,文本,重文轻武固然能保证一时的帝国安危,但是实际上,却是不利于帝国的长久发展。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传承千代,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希望大唐的勇武精神能传承千万代。” “臣明白了。”岑文本点了点头。 “陛下,已经到了春明门了。”这个时候,辇外传来秦九道的声音。 “牵马来,朕要亲自迎接大将军。”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仍然按照当年的规矩,当年的约定,亲自出迎十里之外。 “父帅,看,陛下前方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看来,陛下还是很信任父帅的。”李德奖望着远处的一对黑衣骑士,为首之人身着龙袍,正是当今贞观天子卢照辞。李德奖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人臣能有如此待遇,也是足以告慰平生了。也不枉来到世间走上一遭。 “下马!”相反李靖脸上却不见有任何欢喜之色,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个时候,才是自己关键的时候,一旦自己有任何得意或者骄狂之色,不但会影响到自己,是会影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 “臣,李靖奉诏讨贼,得胜还朝,特向陛下禀报。”李靖声音洪亮,跪地上,却是传的老远。 “哈哈,靖兄,请起。”卢照辞一见李靖如此恭敬,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李靖搀扶起来。李靖就是李靖,与其他的将军们不同。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的谦逊有礼,总是恪守臣子之道,这才是相当难得的。这也是卢照辞信任李靖的原因之一。是能将锦衣卫交给他。 “臣谢过陛下。”卢照辞的搀扶之下,李靖这才站起身来,虎目之中也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来。所谓的千古君臣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靖兄为我大唐又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卢照辞叹息道:“朕的有时候真希望靖兄与朕一般大,这样一来,靖兄就能立下多的功劳。” 李靖闻言心中一动,也不由的笑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臣已经年过花甲,能建如此功劳,臣已经很满足了。陛***边文臣武将无数,多臣一个不多,少臣一个也是不少的。臣期盼着能有生之年,能替陛下击败颉利,彻底将草原收入囊中,臣就心满意足了。” “姜子牙六十岁才出山建功立业,大将军也不过是年长姜太公数年而已,这仗日后可有的大将军打的,只要到时候,大将军莫要埋怨朕不让你享受儿孙之乐的好。”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以为父帅还可以为陛下征战二十年啊!”一边的李德奖见两人心情愉悦,不由的一边插言说道。 “二十年?好,好。靖兄,你可要记住令郎说的话啊!”卢照辞哈哈大笑,拉着李靖笑道:“大将军,请上马。” “请陛下上马。”李靖并没有依照卢照辞的吩咐而上了战马,而是撩开战裙,拜倒地说道。 “靖兄,你大的弱点就是太谨慎了。”卢照辞望着跪地上的李靖,深深的叹息道。他自然知道李靖此举所的含义。 “陛下,您不是曾经说过,要与臣做一个千古君臣吗?”李靖低着脑袋,沉声说道。 “千古君臣。朕答应你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有的时候,朕真的很怀念当初你我纵横关中的日子。” 第二百六十二回 配享太庙 第二百六十二回配享太庙 “臣李靖奉命征讨突厥,今日得胜还朝,献十万突厥俘虏与陛下。--陛下万岁,”朱雀门下,李靖一身戎装,神情威猛,朝阳照耀下,下巴下的花白胡须闪烁着一丝银光,如同天神一般,现百官之前。十分的威猛。 “大将军李靖,歼敌十万,扬威天下,使大唐威风布于四方,有大功于社稷,功劳卓著,特旨加分为河西郡王,食邑万户。” “臣谢过陛下。”李靖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俯首听命,其实不光是他,就是刚刚和卢照辞同乘一辆马车的岑文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颁布这种圣旨来,一下子封了李靖做了郡王,李靖并不算是大唐的宗室,但是仍然封了王爷,是如今大唐唯一的异姓王,乃是当今贞观天子所封的异姓王,这与李孝恭等人的王爷爵位是不一样的。若是论含金量,这李靖的郡王爵位可远比李孝恭等人要重要的多。 “献俘于宗庙。”随着秦九道尖细的声音响起,盛大的献俘仪式终于开始了。这是大唐见过以来,历经三代帝王的辛苦经营,才有今日,击败突厥人的胜利,为了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士浴血奋战,才有了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边疆百姓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有了今日。 “朕已经决定,朱雀门门内的广场之上,树立一石碑,以做纪念历代战争之时所丧生的士兵的性命,历代皇帝必须每年朝拜。使的战死的士兵永垂不朽,与我大唐同,英名响彻千古。” “朕决定宣德殿以东,建凌烟阁,上书画我大唐开国以来,为国事奔波,为百姓谋福利,为朝廷立功勋的臣子,使其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 …………… 太庙之前,卢照辞面容凝重,神色肃穆而庄严,身着山河社稷袍,跪卢氏历代祖先牌位之前,认真的诵读着祭文,以告于列祖列宗,以告于山川地理。太庙之外,有无数臣工,有无数将士,听闻其言,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山呼之声,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 “陛下,大将军外求见。” 这是大将军李靖还朝后的第三天了,无论是巨大的纪念石碑,还是宏伟的凌烟阁都筹建之中,诸位臣子也被太庙献俘这件事,弄得心情激动,对国事也是充满着干劲,但是如今让人惊讶的却是李靖,这位上任的河西郡王,却是每天都是俯于宫阙,请求卢照辞收回他河西郡王爵位。弄的让朝野惊讶不已。 “告诉他,圣旨都已经下了,这是不允许改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靖的为人,他知道李靖此举根本不是所谓的三推三辞的情况,而是他的本性使然。李靖生性谨慎,对名利的追求也没有长孙无忌等人那么严重。这就是他的真正心思,可是偏偏自己已经下了圣旨了,何况,册封李靖做为郡王,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陛下,既然李靖大将军不愿意接受这个河西郡王的爵位,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将这郡王的爵位收回来呢!”崔仁师眼珠转动,轻轻的说道。李靖是德高望重,所立下的功劳也确实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掺假的可能,但是如今却是封了郡王,这就有点让崔仁师心中不满了。这国公之位,不管你的食邑会有多少,但是那都是国公之位,可是这郡王的爵位就不同了,无论你这个郡王食邑有多少,但是那都是郡王,不但服饰不一样,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日后,就是他崔仁师见到李靖,不但要为他的马车而让道,还要恭恭敬敬的给李靖行礼呢!这是他不愿意的。 “怎么成人之美,大将军所立下的功劳乃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朕是要考虑清楚的,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那个必要的。”卢照辞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朕记得前朝汉高祖刘邦的时候,曾说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军功不得封侯,可是到了后来又能如何呢?汉王朝还不是被别人给灭亡了吗?李靖大将军对朕忠心耿耿,封他一个郡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他的这个郡王也不是世袭的,日后他的子孙将会以国公、侯等等爵位从上望下减的,一个郡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此举自然是没有关系,陛下要全君臣之义,但是臣子却要恪守臣道,大将军就是因为如此,不想,犯了君臣之义。”岑文本想了想也说道:“如今突厥尚未彻底灭亡,大将军虽然已经过了六旬,但是精神气丝毫不下于那些青壮年,日后必然还能为陛下征战疆场,这突厥还得是大将军去收拾,一旦大将军灭了突厥,那陛下又将如何封赏大将军呢?难道还要长上一级,封他做个王爷?那不但会违背陛下对大将军的情谊,为重要的是,对大将军不利。臣以为,陛下若是真的爱护大将军的话,不如这次就收回郡王的爵位,待大将军平定突厥之后,再封赏也不迟。还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等人也连连点头,紧随岑文本之后,显然这些人都是对李靖被封为郡王爵位的人不满意的。只是都是紧随岑文本等人之后的。 “哼哼,一个区区郡王的爵位就闹的满朝风雨。哼哼,我大唐,别人可以不封王,但是唯独李靖不行。李靖是个例外,他为朕,为了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若不封王,别人有如何有资格封王,封国公的。”卢照辞冷笑道:“这次他击败了颉利,俘虏了十万之众,是封了郡王,日后,他若是灭了突厥,灭了西域,朕还要封他做亲王。待大将军百年之后,朕还要他的牌位与朕同列,入太庙,受皇家祭拜。” “陛下。”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享受皇家祭拜的本就是一种天大的荣幸,但是若是入太庙,与贞观天子并列,受历代皇帝的祭拜,那才是人臣的终目标。众人一听的李靖即将享受这种待遇,不由的又惊又羡慕。 “不光是李靖,就是你们当中,也会有人如同李靖一般,配享太庙,受朕的子孙万世敬仰。”卢照辞冷哼道:“朕就要告诉世人,只要你们不会辜负朕,朕就不会做汉高祖,不会做前隋炀帝杨广,朕可以与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做个千古君臣,君臣之义永载史册。” “陛下万岁。”群臣心中激荡不已,原先对李靖的担心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各个都是冲着那配享太庙的名誉而去。 “去,传旨李靖,让他将的郡王爵位藏的好好的,好生替朕征战几年。朕的乾陵已经建造了,日后他的陵墓就朕的旁边。”卢照辞扫了岑文本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日后,你们的坟墓也许也会朕的身边。” “臣等谢过陛下。”岑文本等人神经都已经麻木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得到如此巨大的消息,狠狠的冲撞着自己的心灵。 “哈哈,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深的陛下信赖啊!”众大臣出了宣德殿,望着仍然跪地上的大将军李靖,崔仁师仍然是掩藏不住双目中的嫉妒,笑呵呵的说道。 “崔大人,你知道大将军今年多大了吗?”岑文本一边笑呵呵的提醒道。 “大将军头发花白,如今已经有六十多了,不过仍然是老当益壮啊,让人十分的佩服啊!”崔仁师虽然惊讶于岑文本的问话,但是仍然还是说道。 “虽然是老当益壮,但是到底是年过花甲了。”杜如晦淡淡的说道:“大将军到底是来了,所以加谨慎了。” 众人闻言神情一变,这些人自然是将杜如晦的话分成了两部分来听,而注重的却不是后面一句,而是前面一句。李靖已经年过花甲了,又是征战一生,身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暗伤。这个时代能活过六十岁以上的人本就是稀少的,何况,还有这么多的暗伤存,他李靖还能活上多少年呢?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封了一个郡王。这里面固然是因为贞观天子与李靖之间的君臣之义,但是有一部分乃是因为李靖已经老了,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贞观天子根本就不担心其他的事情。所以大大方方的封了他一个郡王。 但是这也仅仅是适合与李靖,一方面群臣与卢照辞之间,并没有这么深的感情,而另一方面,群臣还是很年轻的,就是岑文本也还没有到五十岁,这种情况下,群臣岂能会被卢照辞封为郡王的。或许顶多是死后哀荣而已。众人一想到这里,刚刚涌起的兴奋之情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岑文本不管众人的心思,从怀里取了一半块虎符来,递给李靖,笑道:“陛下还要大将军征服草原呢!” “臣领旨谢恩。”李靖虎目含泪,终于朝宣德殿方向拜了一拜。 第二百六十三回 突厥俘虏,修路大军 第二百六十三回突厥俘虏,修路大军 “臣李靖拜见陛下。”宣室内,李靖身着戎装,他的一边,朝廷七大重臣云集宣室之内,就是卢青云也一边,宣室中间是一个放大的模型,上面都是用硬土堆砌的一个个小城,有广袤无比的沙漠,其中还有点缀这些黄沙中的无数绿洲,有大有小,如同繁星般的镶嵌沙漠之中。诸如高昌、图伦、铁勒、西突厥、龟兹等等国名都现其中,这就是西域百国的地图,偌大的西域,山川地理其中。 “想必诸位爱卿也知道了,这就是西域诸国的地形了。”卢照辞龙行虎步,手执宝剑,指着沙盘说道:“这是锦衣卫和秦勇绘制的西域地形图。据锦衣卫来报,颉利自从失败之后,就将目光瞄准了这些西域各国了。他要借着西域各国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并且能从西面,对我朝进行合围,进攻玉门关,越过西域达到中原的腹地。所以,朕要先下手为强,攻取西域,将这广袤的西域收入朕的囊中来。” “不宣而战,打不义之战,恐怕会让天下人说话的。何况,西域虽然广袤无边,但是多是荒漠,环境恶劣,并不适合百姓居住。我朝要是动用重兵去进攻西域,恐怕是有得不偿失啊!当年汉武帝以李广利进攻西域,大败而归,这个时候陛下要进攻西域,还是谨慎为妙。”魏征看了看沙盘,皱着眉头说道。 卢照辞闻言与岑文本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开疆扩土是任何一个帝王都向往的事情,但是那也得看什么地方,若是富饶的土地,莫说是皇帝,就是群臣们也会鼓噪而起,但是如今西域是什么地方,那是有名的荒凉之地,这个时候帝王若是要开疆扩土的话,那就是好大喜功,与当年的杨广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魏大人不知道,两天前大将军回朝之日,陛下领群臣前去迎接,城中多有混乱之时,李姓诸王中走了安陆王李承道等人,有消息说他们已经去西域。听说当年李建成世的时候,曾与高昌王鞠文泰有旧,他想必会收留李承道等人。”韦挺轻轻的扫了卢承嗣和岑文本一眼,轻轻的解释道。潜意识当中,他可是感觉到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想他监视李姓诸王的府邸,这长安城再怎么混乱,仍然是朝廷的京师,锦衣卫此,岂会让李承道几个人跑掉了。说这其中若是没有古怪的地方,打死他也不相信。但是既然这件事情发生了,那就说明这背后必定是有问题的。所以韦挺一直没问,但是此刻听到今日之事,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就派锦衣卫追捕就是了,想一个小小的少年又能跑到哪里去啊!”魏征不满的扫了一眼卢青云,丝毫没有想到就前几日,他带头参奏锦衣卫之事来。 “锦衣卫人手不足,尤其是布置西域这边,无法大规模的出动兄弟们来寻找李承道的下落的。”卢青云不屑的扫了一眼魏征。这个家伙自诩为名臣,不但平日里与天子顶嘴,让天子下不来台来,对于他这些下臣们是不屑一顾的。事情来临的时候,就急不可耐的对自己下命令,真是无耻。 “魏征,这些事情就不要提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李承道这些人已经逃离长安了,沿途虽然有追捕官文,但是护送他的人都是老兵,看来他们进入高昌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文本认为高昌收留他们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高昌国已经和西突厥结成盟约了,这样一来就是我大唐的敌人了,朕已经决定要征伐他,这次又收留李承道等人,简直就是对我大唐的挑衅。朕告诉他,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 “陛下,这高昌国虽小,但是国中所产却是不凡。”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高昌者,汉车师前王之庭,后汉戊己校尉之故地,京师西四千三百里。其国有二十一城,王都高昌,其交河城,前王庭也;田地城,校尉城也。胜兵且万人。厥土良沃,谷麦岁再熟,有蒲萄酒,宜五果,有草名白叠,国人采其花,织以为布。有文字,知书计,所置官亦采中国之号焉。其王麹伯雅,即后魏时高昌王嘉之六世孙也。前隋炀帝时入朝,拜左光禄大夫、车师太守、封弁国公,仍以戚属宇文氏女为华容公主以妻之。我朝,武德二年,伯雅死,子文泰嗣,遣使来告哀,高祖遣前河州刺史朱惠表往吊之。七年,文泰又献狗雄雌各一,高六寸,长尺余,性甚慧,能曳马衔烛,云本出拂菻国。中国有拂菻狗,自此始也。大业之乱,中国人多投于突厥。及颉利败,或有奔高昌者,文泰皆拘留不遣。时西戎诸国来朝贡者,皆涂经高昌,文泰后稍壅绝之。伊吾先臣西突厥,至是内属,文泰又与叶护连结,将击伊吾。” “看看,这个高昌国也忒猖狂了。丝毫不将我大唐放眼中,难道真的以为,他高昌离我大唐甚远,朕就不找他麻烦了吗?”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森冷来。 “陛下,您看这情报,啧啧,这个高昌国恐怕早就防着我朝了。”这个时候,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接了过来说道:“墙上共有十二重大铁门,分别冠以“玄德”、“金福”、“金章”、“建阳”、“武城”等不同名号。城市中房屋鳞次栉比,有作坊、市场、庙宇和居民交易区。城内的建筑布局与当时长安城相仿。全城人口达三万,僧侣三千。现,城内建筑遗址遍布,尤以西南为密集,看着城墙厚三丈有六,其高有三丈有五,其周长有一千六百多丈,也是相当不凡。” “嘿嘿,再高的城墙,也是不能抵挡朕的大军。”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这些西域小国你就不用去了,就让秦勇他们去闹吧!将陌刀手都派过去,朕要狠狠的震慑这些西域小国,朕要打的他们永远臣服我大唐的旗帜之下,再也不敢朝秦暮楚。”脸上虽然一脸的笑意,但是言语之中,却是杀机隐现,刀枪毕现,恨不得立马杀向西域,灭其国,毁其庙,绝其宗嗣。 “大将军有排山倒海之力,可抵十万大军,若是大将军出手,恐怕秦勇等将军再也没有立功的机会了。大将军,你可不能去啊!”岑文本也笑道:“这高昌诸国,不是大将军的对手的,打起来,也是没有任何意思的。” “既然陛下有言,臣就不去了。”李靖也是满面红光,摸了摸胡须道:“臣虽然被陛下按着一个武学博士的名头,可是很好到武学中传授什么,臣想去武学中待上一段时间。也好替陛下多教导出几个将才出来。” “好,好,大将军当如此,大将军当如此。”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只是众人却是听的明白,这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众人不由的黯然神伤,大将军老了,否则他宁愿征战沙场,甚至宁愿三原养马,也不愿意去武学这个地方,认真的当个博士,他是怕自身所学没有找到什么传人啊!所以才想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武学中那些将军学子们。 “陛下,西域至长安路途遥远,要是运送粮草的话,就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沿途的官道也是年久失修,这样粮草军需运送的途中,恐怕损失就会大了。陛下,若是大军出动这些都是要好生准备的。”房玄龄又小心的提醒道。 “不错,要想富先修路,要想打赢这一场战争,首先就要做到粮道的通畅,这道路是要修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已经考虑好了,大将军这次可是俘虏了十万突厥士兵,就让他们去修路吧!若是军营中看押起来,不但会浪费兵力,为重要的是,还有可能使他们抱成团,只有将他们投入到修路大军之中,这样,他们才不能抱成团,这样我们才不会浪费太多的粮食,只有这样,颉利实力的恢复才会晚上不少的时间。记住这些人只要能保证他们不死就成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以保证官道的快速建成为重要。玄龄,这件事就你来负责吧!” “臣明白。”房玄龄心中一颤,但是仍然点了点头。他明白,眼前的贞观天子恐怕从来就没有想过将这十万突厥大军送返回过突厥,去增加别人的力量,此去玉门关,其长千里,等到官道建成,也不知道会有都多少人都会丧生这条道路之上,如今的突厥使臣勃帖仍然行走到长安的官道之上。若是再不到来的话,若是大唐故意拖延谈判的时间的话,突厥是休想得到这十万人马,甚至连零头的都得不到。 “征讨西域之事刻不容缓,修葺官道才是重中之重,要日夜赶工,一年之能必须完成。”卢照辞阴森森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回 新出炉的谈判大使 第二百六十四回出炉的谈判大使 “一年?”群臣不由的面色一变,嘴巴张的老大,盯着卢照辞。从长安到西域,路途遥远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气候恶劣,沙尘不断,要那个地方修建官道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为重要的是,还规定了时间,必须是一年之内完成,这样一来,工程量之大,简直是超乎想象,一旦事情一结束,这儿十万俘虏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幸存呢! “陛下,此举是不是太过于不仁义了?”崔仁师想了想说道。 “仁义?难道崔仆射会对突厥人仁义吗?”卢照辞面色阴冷,转首望去,双目之中,是杀机,看的崔仁师赶紧低下了脑袋,额头之上冷汗淋漓,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终于拜倒地,口中直称着死罪。 “哼,你起来吧!”卢照辞声音仍然是那样的冰冷而又无情,低下的几个宰辅大臣,见状也纷纷不再言语,这个时候谁敢对此事还发表什么意见,就算是魏征也不敢再说话了,毕竟,看看这崔仁师,堂堂的宰辅大臣,当朝的国舅爷,都被卢照辞的一双眼睛吓的趴地上,动都不敢动。活像一只癞蛤蟆一样,众人哪里还敢说话。 “谢陛下不杀之恩。”崔仁师是真的怕了,站起身来的时候,周身颤抖,脸色苍白。刚才的那股杀气他可是感受到了。虽然他也是久沉宦海之中,但是这种杀气却是只有战场上厮杀无数次才会有的,崔仁师这个书生是承受不了的。 “记住你的立场,你是一个大唐人,是一个中原人,是朕的臣子,所要考虑就是我大唐的百姓,而不是他颉利的士兵。”卢照辞冷哼道:“朕的子民朕是要保护的,不是朕的子民,那就是朕的仇敌,所谓的仁义也只是对待朕的子民的,而不是他颉利的士兵。谁敢同情这颉利士兵,那就是背叛民族,背叛我大唐,背叛朕,那就是叛逆,朕就要诛其九族。” “臣等遵旨。”众人纷纷被卢照辞的一席话而吓的胆战心惊,脑袋低的低了,谁还敢放肆。 “告诉窦义,让他拖延时间,这里面的道道你们都可以告诉他,他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他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怎样去为大唐争取应该就有的利益来的。不要因为他是一个商人就歧视他。”卢照辞扫了众大臣一眼,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我们这些高高上的人物,有的时候,某些方面,其实也是不如这些商人们的。他们能将利益大化,他们可以见不利化解成有利,能够有逼迫的勃帖无可奈何。”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刚才一股庞大的杀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哪里能看的出来,刚才生气的模样。只是群臣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再多言了,帝王一怒,流血千里。这种灾难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起码眼前的这几位是不想承受的。 “臣等知道了。”这个时候,谁还敢反对卢照辞的决定,帝王威严不容侵犯,众大臣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刚才崔仁师的一番表现不过才发生多长时间。众人可不想再趴地上。 “窦先生,不知道我去长安的消息可曾传到唐皇耳中了,不知道唐皇会派哪一位大臣迎接我突厥使团?”黄河渡口,勃帖脸上露出一丝担心和焦急来,从草原到长安要一个多月的路程,但是因为人数较多,使团的队伍较为庞大,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笑呵呵的窦义,虽然脸上是一脸的谦和之色,对自己等人也恭恭敬敬的,但是前进的路程却是相当慢的,一路耽搁,硬是到如今才到达黄河岸边,时间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臣迎接?”窦义惊讶的望着勃帖一眼,他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也仅仅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但是商人的眼光是敏锐的。若是以前,突厥强大的时候,他勃帖前来,或许朝廷真的会派重臣前来迎接,但是眼前的却是不同,突厥即将没落,而取得了胜州大胜的大唐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了。对待一个突厥官员,还会用隆重的礼仪来迎接吗?窦义可不会相信,那位从马上得到天下的皇帝会为此做出让步。 “怎么,不会大唐皇帝亲自迎接我吧!”勃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他虽然是突厥的使臣,虽然他的心中,突厥仍然是那样的高高上,左右着中原的局势。他仍然没有认清楚,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盛极一时的突厥已经惨败大唐的战旗之下,再也不能有以前的猖狂了。 “老爷,你看那是不是朝廷的使臣?”这个时候,忽然见前面飞奔出几匹骏马来,骏马之上,有黑衣骑士,神情威猛,腰间有金牌晃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正是御林军的标志。 “前面的可是窦义窦大人。”隔的老远,窦义就听见对面洪亮的声音,不由的面色一动,他是窦义,但是却不是窦大人。但是看其模样,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滚鞍下马。 “草民正是窦义,但是却不是几位军爷口中的窦大人。”窦义神情极为恭敬,这不但是他个人生性对官家的一种敬畏,为重要的是,对方乃是御林军,跟随当今的贞观天子奋战疆场,浴血拼杀,可以说,他们就是大唐军功的代名词,有他们,才有了大唐的今天,窦义很敬重这些人。 “您以前就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大商人窦义了?这次出使突厥的?”为首的御林军将士冷冷的扫了一眼窦义身后的勃帖等人,双目中是仇恨和不屑。 “草民正是奉陛下之命前往草原的。”窦义点了点头道。 “那就是你了。”御林军将士闻言面色一喜,赶紧从怀里取出圣旨来,骈散结合,瞬间就将圣旨念完,却是加封义士窦义为礼部郎中,主持与突厥和谈之事。 那窦义嘴巴张的老大,真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来,砸的窦义脑袋晕晕的。 第二百六十五回 礼部郎中窦义 第二百六十五回礼部郎中窦义 “礼部郎中?”大唐自从开国以来,第一次任命一个商人为官员的,而且还是礼部的郎中。管窦义的前面加上了一个义士的字眼,但是仍然改变不了的是,窦义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大商人。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从西汉以来,朝廷直接任命一个商人做官的。窦义也可以因此而名垂青史了。而且还是礼部的郎中。郎中的官位虽然很小,丢长安城内,连个浪花都不起,但是偏偏是一个商人做的,简直是人对儒学的绝佳讽刺。窦义一下子被惊呆了,却是连接圣旨都忘记了。 “窦大人,您快接旨吧!”御林军将士十分羡慕的望着窦义,一个小小的郎中,朝廷的庞大官员体制之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宣德殿的任何宰辅大臣都可以任命的,可是现偏偏是当今贞观天子亲自任命,这不是任何官员都能做到的。 “慢着!”这个时候勃帖打着坐骑赶了上来,扬着手中的马鞭指着窦义,又指着几个御林军侍卫说道:“你们唐朝皇帝任命谁为郎中我是不管的,但是却派一个地位卑贱的伤人呢主持和议,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白着将我大突厥不放眼中吗?怎么,你们如此侮辱突厥使臣,难道不怕我突厥大军再次南下吗?” “再次南下?你们还有这个实力吗?”为首的御林军侍卫冷笑道:“我认得你,当初我跟随陛下身边的时候,曾乱军之中见过你,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这个战败之人,又有什么本事敢我大唐御林军面前耀武扬威的,难道再来一次胜州之战吗?只怕,若是再次战败,恐怕你家大汗再也没有十万大军可以挥霍了吧!我若是你就小心翼翼的跟着,连个屁都不敢放,哼哼,这里是我大唐的国土,哪里轮到你这个突厥败将放肆的。我家陛下莫说任命一个商人为郎中,主持和议之事,就算任命一个乞丐主持和议之事,你也得认着。” “你?”勃帖脸色涨的通红,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名御林军将士,若是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早就将那名御林军将士刺出了无数个血洞来。 “嘿嘿,勃帖大人,陛下金口玉言,日后,就由下官来伺候将军了。”窦义此刻却是满面红光,脸上再也看不见原本商人所特有的小心谨慎来,甚至连腰杆子也都挺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很是有劲了。看那模样好像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你,你。”勃帖气的面色发红,心中却是暗自警惕,作为敌人勃帖和颉利一样,曾经研究过中原的文化,历代中原皇帝都是注重面皮之人,对外和谈想要的都是一个名分,而不注重实际,所以这次他原以为只要付出一些虚无的承诺,甚至对大唐称臣就可以了,甚至还有可能得到无数的好处,但是如今看来,大唐皇帝是个厉害角色,他破坏了中原数百来的选官制度,居然任命了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作为和谈大臣,这就出乎勃帖的意料之外了。 商人是什么,商人是世界上为奸猾之人,当初临走之时,颉利曾经让勃帖跟着中原的商人学了做生意的技巧之后,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了,这些商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嘴巴厉害的,居然有逆转乾坤之能,这就让他很是佩服了,一路行来,他也学会了不少。如此,他也就非常有信心能从大唐得到不少的东西。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大唐皇帝奇兵突出,来了一个偷龙转凤,居然让窦义这个长安的大商人做郎中,主持和谈之事,这就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了。他的一切都是从商人那里学到的,这个时候,又用他来对付窦义,他勃帖可不认为自己学会的那么一点皮毛能对付的了窦义。一时间,让他郁闷不已,但是却有没有办法,谁让这个时候,双方的力量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对比呢?已近不是中原的王朝有求于草原,而是草原上霸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而数来求中原皇帝的。这情形变了,主持和谈的人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这就让勃帖心中极度不安,望着窦义那兴奋的脸孔,恨不得抽出腰间的弯刀,将他脑袋削去,可惜的是,他身边有数位神情威猛的御林军将士,这些人不是他勃帖能够对付的。这个时候的勃帖,突然有种想回大草原的感觉。 “窦大人,还是快些上马吧!陛下可是等了许久了。”这个时候,御林军牵出一匹骏马来,就要搀扶窦义骑上去。 “不敢,不敢。”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来,赶紧阻止道:“窦某蒙陛下器重,才做了一次郎中,这个位置日后还是要还给陛下的,当不得将军如此。”说着推开御林军将士的手,自己骑上了坐骑。他虽然已经成了礼部的郎中,支持和谈之事,但是自身的商人本性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何况,站自己面前的还是守护皇宫的御林军,非有军功者不得加入的天子亲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可以得罪的。 “勃帖大人,下官奉天子诏,与将军和谈,走吧!前面不远处就是长安了。”窦义望着身后面色铁青的勃帖,脸上露出一丝愉快的笑容来,曾几何时,勃帖这个突厥人是那样的高高上,但是如今,却要看着他的面色行事,窦义认为这是一种快乐。 “哼,休要得意。”勃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冷芒,冷哼道:“眼下先让你的得意,待大汗实力恢复之后,就会再次牧马中原,到时候,看看你还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的得意。” “哈哈,勃帖大人,下官曾听说来中原之前,颉利可汗曾经让你跟随中原的商人学习和谈的技巧,不知道你学的怎么样了。”窦义和善的脸孔上现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谦逊而有礼,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尖锐,是那样的充斥着讽刺的意味,让勃帖气的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却是不想再看见窦义的那一副得意的模样来。 “几位将军,劳烦几位进城之后,将勃帖大人送到驿馆安歇。让驿丞好生伺候着,勃帖大人草原呆的很久了,见惯了骏马牛羊,但是却没有见识过中原风光,是没有见过长安这样的大城,想必心中极为仰慕。勃帖大人,不如你就先逛上一逛,回头给您的夫人们买上一些奇珍异宝,大唐特产什么的。和谈之事,也是不着急的啊!哈哈!窦义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窦义忽然笑呵呵朝着众人拱手道。 “大人吩咐,末将等领命就是了。”为首的御林军将士闻言,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想起此人主持和谈之事,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可怜那勃帖正待说上两句,却见窦义手中的马鞭抽动,坐骑一阵嘶鸣,官道上顿时狂奔起来。勃帖正待追赶,却见那几名御林军将士早就拦自己的眼前。无奈之下,只得恨恨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坐骑,又狠狠地望着窦义那离去的背影。 “烦请门房前去禀报,礼部郎中窦义求见长孙大人。”长孙无忌府前,窦义仍然是一身布衣,并没有穿上自己的官袍,恭恭敬敬的站长孙无忌府前,对着门房说道。 “窦义?西市大商人窦义?”门房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一脸风尘的家伙,窦义的名声不光是大唐高层中有耳闻,为重要的是长安城的中下层百姓耳中也是很有名的。只是这些人恐怕是没有想到,昔日的长安西市大商人如今被恩旨成了大唐众多官员中的一了。 “正是,下官已经蒙陛下厚爱,被封做礼部郎中了,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求见长孙大人,烦请通报。”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一个商人之躯成为朝廷命官,这件事情传到外面去,肯定是会让很多人吃惊的。 “大人稍等。”到底是长孙无忌府上的门房,不会因为对方乃是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而拒绝外的,恭恭敬敬的让窦义进了府前的影壁前等候。自己却是进了后院,却是去禀报长孙无忌了。 “窦义?”正练字的长孙无忌,忽然听说窦义来访,惊讶的同时,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没想到当初的一招闲棋,这个时候居然真的发挥作用了。 “窦大人一声布衣,并没有穿上官袍。”门房管家轻轻的扫了自家主人一眼,却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才庆幸刚才没有给窦义以难堪。 “不错,不错。去上茶,本官马上就到。”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喜色是浓了,这个时候,身着布衣,显然是还没有进宫面圣,虽然与礼制不相符合,但是却符合长孙无忌的心思。这让长孙无忌感觉到自己的一番心思是没有白费的。 “下官窦义拜见长孙大人。”那窦义老老实实的前厅等候了片刻,这才见长孙无忌缓缓地走了进来,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去。神情却是极为恭敬。 长孙无忌见状,也点了点头,心中是满意,但是语气却很是平淡,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说话吧!” “谢大人。大人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小人还是站着说话的好。”窦义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长孙无忌面前,连坐都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像个奴仆一样。 “可进宫面圣了?”长孙无忌瞟了窦义一眼,故意问道。 “下官刚刚从突厥归来,尚未进宫面圣。”窦义小心翼翼的说道。 “胡闹。”长孙无忌一声怒喝,吓的窦义再次跪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见那长孙无忌站起身来,指着窦义的鼻子骂道:“莫要以为你这个礼部郎中的官位是我为你争取过来的,那是陛下的恩宠,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我长孙无忌虽然当值宣德殿,但是一身所有都是陛下所授予的,你此刻不进宫面圣谢恩,怎么还有心思到我的府上来,你这是愚蠢,你这是大不敬。窦义啊,窦义,都说你是长安的大商人,精明无比,一两银子你能赚到十两出来,怎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犯浑呢?” “是,是,长孙大人教训的是。”窦义脸上受教的模样,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了着头说道:“下官不是刚刚当上这么一个官,不知道这官场上的规矩吗?所以才会到大人这里来,还请大人指点一二,免的进宫的时候,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了。”窦义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虽然骂自己骂的很厉害,但是有的时候,骂的越凶,越是与自己亲近。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这样。 “起来吧!”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道:“看你如此勤奋王事的份上,本官就提点一二,至于你以后能有什么所得,那就不是本官能决定的了。” “多谢大人。”窦义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初入官场上的窦义仍然是沉浸兴奋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官场上的黑暗。 “坐下说话。”长孙无忌望着一脸兴高采烈的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指着一边的太师椅说道:“陛下已经去了终南山了,你就是今日想拜见陛下,也是没有机会了,今夜你就住我府上,明日早朝随我去见陛下。” “谢大人提携。”窦义闻言恭恭敬敬的拱手道。然后才退到椅子身边,坐了半个屁股,低着脑袋,一副俯首听命的模样。仿佛眼前所坐的并不是长孙无忌,而是高高上的贞观天子一般。 “这次与突厥人和谈你可有什么想法?”长孙无忌终于说到了正题了。肥胖的脸孔上钩露出一丝严肃来,神情之中,显得威严无比。 “无非是忠于陛下,为大唐赚取利益就是了。”窦义想了想,方才说道。说实的,若是论做生意,他窦义是一把好手,但是那毕竟是人与人之间,而不是国与国之间。这两者之间虽然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到底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窦义初入官场,第一次接受这么大的任务,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迷雾一片,所以当长孙无忌问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凭借这自己的想象,说出自己的一点看法来,极为浅显。听的长孙无忌连连摇头。 “你这个礼部郎中是陛下亲自授予的,要知道,你的行动,不但是代表着你自己,为重要的是还代表着陛下,成功了,固然是有你的一点功劳,但是重要的是陛下的识人之明,运筹帷幄之中,才有了你的成功;但是若是你失败了,那不但是你的失败,你有可能会丢掉自己的官职,继续回去做你的商人,为重要的是影响陛下的圣明。你可明白了。”长孙无忌沉声教训道。 “下官知道了。”窦义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你刚才的话虽然说的彻底,也说到了根本。陛下之所以让你这个商人来主持和谈,要知道陛下可是冒着群臣的反对,硬是让你来主持此事的。所承担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就是要依靠你的商人逐利的本性。害怕我朝官员为了天朝上国的面子,而学前隋杨广。若是让他们主持和谈,大唐或许得到就是虚名,而失去了实际上的好处。”长孙无忌叮嘱道:“要记住,大唐所需要的不是虚的,而是实际的,需要的是金银,需要的是战马等等,一切能增加我大唐国力的东西,都是我们大唐所需要的。你都要为大唐努力争取过来。” “下官明白了。”窦义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感动之色来。他知道这是长孙无忌教导自己要小心注意的地方,这些东西对自己即将面临的任务息息相关的。自己必须要将它记住,要将它消化掉,只有这样,才能使的自己的官宦之路走的为长久一点。 “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就算我今日不讲,明日陛下也会嘱咐你的。”长孙无忌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即将对西域各国发动战争,但是从长安到玉门关的官道年久失修,所以陛下准备让那些战俘来修葺官道;其次,据情报显示,颉利急需这批俘虏,也是为西域各国和西突厥广袤的土地,所以这批俘虏迟一天交给颉利,就能为我们赢得多的时间。所以,和谈的时候,你要注意时间。” “下官明白了。”窦义心中一惊,赶紧说道。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和谈其中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还要注意这么多的问题。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暗自庆幸今日来到这里,否则,若是明日天子问起的时候,他可就是一问三不知了。当下对长孙无忌的神情加恭敬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六回 东宫六率 第二百六十六回东宫六率 “臣窦义拜见陛下。”次日早朝结束之后,窦义就长孙无忌的带领下,宣室内见到了大唐贞观天子。 “回来了。”卢照辞扫了一边的长孙无忌一眼,笑道:“既然你是辅机领来的,朕也不必说什么,但是有一点记住,若是你做不好,无论何人都不能赦免你的。你记住了吗?” “臣遵旨。”窦义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应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对长孙无忌说道:“和谈之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做了,千万不能让朕失望了。” “臣谢陛下信任。”长孙无忌大喜。 “臣谢过陛下信任。”窦义脸上也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他只是一个商人,刚刚进入朝堂之上,就处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是有这个才能的,但是他却是没有这个威望的,要知道两国之间谈判可是要牵扯到许多人的。这些人本就是鄙薄窦义的,让这些人为窦义服务,简直就是想都不要想。但是长孙无忌可就不同了,有他,朝廷中所有的官员都得和谈众多大臣一个面子,谁敢得罪这个长孙无忌的。 “长孙大人,咦!这位是?”两人出宣室,滴水檐旁边,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峨冠博带,神情潇洒,脸上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正是尚书仆射大人崔仁师,只见他正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窦义。 “回崔大人的话,这位就是任礼部郎中窦义,下官奉陛下之命,领他来见陛下。”长孙无忌暗中皱了皱眉头。 “窦义?”崔仁师眉头微微一皱,双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来,忽然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的长孙无忌和窦义脸上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真是慧眼是英才啊!如此人物都被长孙大人网罗到帐下,让人十分佩服啊!” “哈哈,这都是陛下之功。窦义蒙陛下看重,主持与颉利和谈之事。这等大事岂是我这个宰辅能举荐的。”长孙无忌面色微微一动,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对窦义可是信赖有加,刚刚进入官场就委以重任,非你我等可以比拟的啊!” 崔仁师面色一凝,双目中一丝杀机一闪而没,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乃是千百年来第一圣明之人,他看中的人必定是有着特殊之处的,想来窦大人必定是有国士之才,对这草原谈判之事,也是手到擒来的。崔某就这里预祝窦大人再立功啊!到时候,本官也会向陛下保住窦大人,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岂能符合窦大人的才能,长孙兄,你认为呢?” “哈哈,崔大人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也笑了起来,指着窦义说道:“不过,这件事陛下心中早就有数,对方乃是战败方,大局已定,窦义也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算不得什么功劳。就算是有功劳的,也是陛下的,窦义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个木偶一般,不为陛下惹麻烦就可以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崔大人,你说笑了。” “哈哈,长孙大人,是不是有功劳,那得是陛下说的算,是群臣说的算。哈哈,先告辞了。”崔仁师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就径自进了宣室之内。 长孙无忌面色微微一变,望着崔仁师的背影,眉头忍不住皱了皱,面色凝重,却是没有说话。 “大人,下官看刚才的那位大臣对下官好像有意见?”窦义低着头小心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下官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啊!” “多少年了,关东崔氏仍然是抱着当年的老教条,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嘿嘿。本官可是听说了,这个崔大人原本是准备调泽州刺史崔礼主持和谈的,却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陛下发了一通怒火,差点处置了他这位仆射大人,吓的这位崔大人再也不敢推荐自己的族人了,所以这个主持和谈的人就变成了你了。想想,这么一件功劳若是被崔礼拽到手中,这中枢恐怕有能多少一个人,所以说,你如今抢的可是崔氏族人的位置,你说这位崔大人能对你有好脸色看吗?”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还有这种事情?”窦义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心中一动,却很是惊讶。 “窦义,你如今也是朝廷的官员了,有些事情,做之前,要好生考虑。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大多是官场上沉浮多年,其中有许多东西就是本官也是不知道的。官场虽然和商场有些相似,但是却远比商场要复杂。”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忧愁来,淡淡的说道:“你是由本官引见给陛下的。外面,那些人都会认为你是我长孙无忌的属下。诸如刚刚走掉的崔大人就是如此。日后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被别人捉到把柄了,到时候,关系到的就不一定是你的性命了,甚至还有本官的,还有可能是越王殿下的。” “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提醒。”窦义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不要如此紧张,不要看那崔大人如此得意,要知道,有些时候,太过得意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太子懦弱,其他的诸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眼下是陛下压着,诸皇子又是年幼,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王子各个外面开府的时候,那就是夺嫡的时候。”长孙无忌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来,拍着窦义的肩膀说道:“待这次和谈结束之后,本官就给你引见越王殿下。” “下官谢过大人。”窦义心中一热,如何不知道,这就是长孙无忌对自己的考验,若是考验过了,自己不但能继续当官,为重要的是,能够接触到越王殿下,日后也能成为像武士彟一样的人物,再也没有任何官吏都能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陛下,是陛下给你的机会。”长孙无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窦义的肩膀,就径自出宫而去,而窦义却只能去礼部报道。 “陛下,臣刚才外面看见了长孙大人和窦大人一起,呵呵,两人倒是相处的不错啊!”宣室之内,崔仁师瞟了上面的卢照辞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又有什么?长孙大人与窦义早就熟悉了,两人走的比较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卢照辞抬起头来,扫了崔仁师一眼,笑道:“平日里,长孙无忌喜欢就是长安城那大大小小的犄角旮旯里转悠,和窦义这种打交道,长孙无忌还是能懂得不少的,何况,与突厥和谈是件大事,长孙无忌当年就曾出使过突厥,他明白突厥的虚实,让他二人一起,能好的为我大唐谋取利益。你也是宰辅了,整日要把心思放国事之中,不要计较其他的事情。” “是,是。”崔仁师低着脑袋,脸上一脸的笑意,一副拱手听命的模样。 “大战结束,胜州一代损失惨重,有万人冢,那是为我大唐牺牲的百姓,朕准备那里立一石碑。你和太子前往,让他代朕祭拜一番。”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陛下,这,此事是不是太过隆重了。”崔仁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些百姓当初秦勇大将军就劝说他们死守胜州,这些人不但没有支持秦勇将军,反而要将秦将军驱逐出胜州,可以说胜州城的丢失与他们有着很大的关系,哼哼,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若是再为他们立碑,是不是太看的起他们了。” “嘿嘿,让你一个尚书仆射去拜祭这些百姓,是有点不妥,既然这样,那就再看看吧!”卢照辞想了想道:“你先下去吧!” “是,臣先告退。”崔仁师闻言心中微微有一丝后悔,直感觉有一丝不对之处,但是却没有仔细考虑,赶紧退了下去。如今对于他来说,留京师,关注京师的动静是为重要的。 “这就是朕的尚书仆射,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卢照辞想了想,摇了摇头,又说道:“传旨,命凉王卢照英、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去胜州无名谷,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再传旨,免胜州百姓赋税三年。”瞬间,就有旁边的郎中将圣旨写好后,用上玉玺,命人至凉王府传旨。 “哈哈,崔仁师这个蠢材,真是让人笑死了。”韦挺府上,众官员哈哈大笑。可以说今日的一道圣旨凭空而现,让长安的官场再次震动起来。代替君王祭祀山川地理,这本就是一件荣耀,但是却被崔仁师给推辞了。管这次仅仅只是祭祀一下胜州大战中死难的百姓而已。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不同。 “韦大人,您说这陛下的心思到底是哪位殿下身上?”大厅内,长安官员中,属于关陇集团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依下官看来,恐怕陛下的亲眼是落蜀王殿下身上了。”一个自诩为了解长安官场上的官员,略显得意的说道:“陛下对太子不满的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太子没有大错,这才让太子继续呆东宫之中,只是连东宫六率都没有配备,这就说明问题了,看看蜀王殿下,人称侠王,其秉性与当今天子相同,正是人君的绝佳人选啊!” “嘿嘿,我看未必。”又有一个官员打断了对方的谈话,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蜀王虽然很聪慧,但是聚集蜀王身边是何人,几乎都是前隋官员,萧禹已经去世了,封德彝也已经老了,独孤伤虽然紧随左右,但是也只是老牌的世家而已,朝中没有多大的实力,若是加上首辅大人倒是可以和太子殿下相抗衡的,可是首辅大人会吗?但是这越王殿下就不同了,他的身后可是有长孙无忌大人,长孙大人虽然身上没有实权的官职,但是到底是宣德殿内行走,深的陛下信任啊!听说这越王殿下小小年纪刚毅而果敢,聪明而睿智,丝毫不下蜀王殿下,深的陛下陛下喜爱,这次又是奉命前往胜州,代替陛下祭祀死难百姓,这不正是一个信号吗?陛下恐怕是有意让越王取太子而代之了。” “说的有理啊!”大厅内众人也都连连点头,也有人摇头表示反对,一时间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只有上首的韦挺和韦思言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并没有参加任何的讨论。 “大人,宫内有传来消息了。”这个时候,就见有韦府中的管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韦挺耳中说了一句话,顿时就见韦挺面色一变,挥了挥手,将管家赶了出去。 “韦兄,可是有什么坏消息了。”韦思仁一边看的分明,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紧张的问道。 “陛下已经下旨要建东宫六率了。”韦挺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慌乱来,紧张的说道:“是以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之子卢庆为长林中郎将,做东宫六率的统领。” “长林中郎将?”韦思言面色一变,不由的站了起来,双目一阵失神。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不由的望着韦挺,双眼中是迷茫之色。 “陛下此举到底是何用意?”韦思仁不由的失声道。不光是他,就是其他众人脸上也是充斥着一丝疑问,前脚命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代替天子祭祀,这边却是建立了东宫六率。东宫六率一般都是太子单独开府之后才有的权力,这也表明着太子已经正式成为一国储君,定下了君臣名分,就是亲王皇子见了太子卢承祖都得行君臣之礼。东宫六率之后,想必就是置下文武官吏,诸如洗马、祭酒等等官位,足见一个相当庞大的幕僚团队,也可以参与国事的处理。 “天子多时喜怒无常,帝王之心,高高上,根本不是常人能够猜测到的。”好半响,韦挺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其余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惴惴不安的神情,眼珠转动,却仿佛是思着什么。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韦思仁脸上一脸的阴霾之色来,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对待大厅内众多官员,众多关陇世家子弟,如同驱猪狗一般,数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众人虽然心中微微有些异样,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如今的关陇世家势力弱小,三大天下财阀之中,关东世家势力大,江左有个岑文本,还有一个陈叔达,势力也是很强悍的,只有关中,只有一个韦挺入了宣德殿,成了宰辅,这些人也只有寻找韦挺来庇护,连带着韦思仁三兄弟也水涨船高,也成了众人不敢得罪的对象。 “好了,都退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倦怠了政务。否则莫说陛下,就是本官也会对尔等进行严惩。李瑗的案情一定要深挖深刨,不能放走一个罪犯。”韦挺也站起身来,忍不住皱着眉头吩咐道。 “遵大人吩咐。”既然韦挺都发话了,众人是不能停留这里,纷纷告辞而去,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韦挺等人,相坐无言。 “韦大人,您说陛下这是为什么?若是要重用太子殿下的话,这次也就不用让蜀王和越王殿下去胜州了。”韦思言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 “无他,平衡尔!”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迟早是要开府的,东宫六率也是按照规矩建立起来的,这些都是必须的。但是崔仁师此人朝中有许多的实力,或为明或为暗,这些都是陛下所担心的,为了防备崔仁师,才会让凉王领着蜀王和越王去胜州,就是借蜀王和越王之手,来牵制崔仁师。你们想想,若是这个时候,陛下要建东宫六率,近两万兵马进入东宫,壮大了东宫的力量。太子殿下虽然年幼,但是皇后家族却是不弱的,那些朝臣们一旦见到太子实力大增,还不都跑出巴结太子殿下了,以为了以后能得到一个好的位置。所以陛下才会抬出两位王子来,用来平衡朝廷中局势。” “照大人这么说,那大皇子是没有希望了?”韦思仁惊讶的说道。 “老王爷一去,大皇子就失去了支柱了,根本无缘太子之位,哼哼,就算老王爷还世他也是没有机会的。”韦挺冷笑道:“他不过是阴氏所生,当初,陛下可是灭了阴氏一族的,何况,对阴氏的感情是诸位皇妃之下,阴氏所生的皇子,又岂会入陛下法眼。再说,大皇子生性残忍,非明主之相,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将大位传给他。倒是这个越王,越王,很有可能。”韦挺说到后,脸上是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第二百六十七回 本官很忙,过几天再说 第二百六十七回本官很忙,过几天再说 “儿臣拜见父皇。”坤宁宫内,卢承祖面色英俊,酷似其母,双眼如寒星,行走之间,却是有着几分威严。已经初现一国之储君的风范了。只是面上的线条柔和,没有英武之色,倒是显的柔弱不已。 “听说你今天去过东宫了?”卢照辞指着对面的锦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东宫你可看的习惯?” “还行,只是儿臣不喜欢一个人呆东宫之中,父皇和母后都不那里,儿臣一个人呆那里不喜欢。”卢承祖拱了拱手说道:“只是崔大人总认为好男儿就应该***,还说父皇当初十八岁的时候,就纵横关中无敌手,说让孩儿学学父皇。他建议儿臣快搬到东宫去。”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却是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想着什么,或者干脆就是父子之间的闲聊而已。 但是坐他的旁边,皇后崔莹莹却是将心都提了上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枕边人的心思,所以当初挑选太子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是反对立卢承祖为太子的。这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的,一次小小的谈话,其中都是充斥着刀枪箭雨,其中蕴含着无数的变数。 “承祖,你也不小了,也是位列太子,不但要做诸兄弟姐妹们的表率,也要做群臣们的表率。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见解,不能人云亦云,是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不对的。”崔莹莹训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卢照辞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儿臣明白了。”卢承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引起了自己父皇的反感,幸亏母亲关键的时候点醒了自己,赶紧朝崔莹莹点了点头。 “崔仁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到底你的年纪太小了,还是等几年再说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你身子弱,多好儒学,但是要知道,有的时候,仅仅是读些圣贤书是不能治理好国家的,读书仅仅只是让你明理而已,而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卢承祖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样吧!待过几日,承烈回来了,你和他去大将军府,去拜大将军为师。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你一个人大将军那里也很孤单,就让承烈陪你吧!”卢照辞想了想,才说道。 “父皇,听说大将军从来不收弟子的,他会收下儿臣吗?”卢承祖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正现着一丝懦弱之相来,让卢照辞又皱了皱眉头。堂堂的太子殿下就应该气度森严,英武而圣明,这种模样岂能当好一个太子。 “朕会加封他为太子太傅的,让他指导你习武,掌兵。”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本就是马上夺取天下的,前隋末年,天下烽烟骤起,朕凭借族中千余私兵而战天下,才有了今日。虽然马上夺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但是作为一个帝王,若是不懂兵事,又如何能治理天下,统治天下呢!七月初六,武学中第二批完成学业的学子们就要奔赴各地军队之中,到时候,你和朕,恩,让越王也跟着一块吧!一起去看看。” “儿臣领命。”卢承祖赶紧应道,只是从他的神色中看的出来,他的心中并不愿意去见那些所谓的武学学子。还不如让他多读几本书来的实呢!这种神情看的卢照辞夫妻二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崔莹莹看的明白,忍不住挥了挥手道:“这些日子,好生注意了,免的到时候,让大将军心生不快了。” “儿臣遵旨。”卢承祖赶紧站起身来,朝二人拜了一拜,方宫女的带领下,出了坤宁宫。 “陛下,你看这承祖?哎!”崔莹莹脸上的忧色浓了,叹了口气道:“若是知道当初颉利不能攻破长安,也不会立他为太子了。是不会引起朝野动荡不安了。” “哈哈,你这话可就说的天真了,若是不立他为太子,那立何人为太子?”卢照辞安慰道:“你为皇后,这就决定着他就为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你是不想当这个皇后了,算了,算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幸好承祖年纪尚幼,还是有机会慢慢让他改变的。呵呵,不要担心。” “臣妾倒不是担心他,臣妾担心的是大唐江山。”崔莹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陛下历经艰辛万苦,才创下了千古伟业,手下文臣武将无数,各个都是英雄豪杰,要是要御使这样的人才,非盖世英主不可,非性情刚毅者不可,承祖性情懦弱,如何能驾驭的了他们。” “放心,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朕也会有万全之策的。”卢照辞想了想,叹息道:“崔仁师对太子的影响太大了。还想将自家女儿嫁给承祖,哼哼,朕可是听说了,你们崔氏是不愿意和皇家联姻的,今日怎么又想着和皇家联姻了?他们心中,这个天下还是关东几大世家的吧!” “陛下若是不喜,就不要答应好了。这皇后乃是关东世家的,臣却认为太子妃不应该是关东世家的了,甚至,根本不应该是世家的。”崔莹莹淡淡的说道:“世家子女心机深沉,一旦嫁入帝王之家,就会皇室和帝国之间徘徊,有心之人,会想着家族,前隋杨坚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按照皇后的意思是?”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得惊讶的望着崔莹莹,这个观念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为重要的是,崔莹莹也是世家子女,但是言语举动之上,却是站皇室的立场之长,这是相当难得的,当然这也是卢照辞立她做皇后的重要原因。 “大唐所有的低级将士,或者说民间选取。”崔莹莹凤目中闪烁着一丝威严来,看她脸上的决然,显然这种想法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也是她为了使自己的儿子远离世家的方法之一。也是避免了自家儿子被世家大族所影响。 “这种方法可行。”卢照辞想了想,方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崔莹莹一眼。外戚干政,外戚篡位这种事情历史上经常出现的。尤其是汉朝,外戚干政的现象是非常严重的,甚至还出现了外戚篡位的现象,就前朝,杨坚也是外戚篡位的例子,甚至就是卢照辞,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世家大族通过后宫的一些影响,足够可以对天子产生一些影响了。但是若是低级将领,或者说平民百姓,虽然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到底是弱了许多,因为他们的圈子是很难成为一个庞大的世家的,是没有多少底蕴能对帝国产生影响。 “其实,当初臣妾就是不同意崔仁师入宣德殿的。”崔莹莹又叹息道:“此人一旦入了宣德殿,手中权力就会大增,依附的人就多了,若是可以的话,陛下就让他离开宣德殿,做个散官也是可以的。” “皇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到底是功臣,朕不能埋没了功臣。”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莫名之色,笑道:“不若就从太子起,外戚官位止步于宣德殿外,这样就能避免外戚***纵朝政,只可惜的是,这样一来,还是会有许多的人才被浪费掉啊!” “陛下,这个时候的大唐已经不是前隋末年时期了,大唐不缺少的就是人才,只是要认真发掘而已。”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握着卢照辞的大手说道:“陛下是开国之君,所行之事,为后代帝王的表率,陛下所下的决定,后面的历代帝王都必须遵守,只有这个时候下圣旨,以陛下开国之君的身份命令后代帝王,这样才能保证后代帝王遵守这道圣旨。”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时候若是不做的话,太子恐怕也是无力可做了。”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决然来。如今的大唐,主要矛盾已经从与草原颉利之间敌对关系转移到国内阶级矛盾了。卢照辞如今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大幅度的***世家的权力,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此刻若是不做的话,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做了,也许还会让这件事情像历史中的那样,待到数百年之后,世家才会慢慢的淡出朝堂。无论是卢照辞,或者下一任继位的君王,都是不会允许这一点的。 “不光是太子殿下,甚至其他的皇子们正妃都不得是出自世家之中。”崔莹莹又说道。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扫了崔莹莹一眼,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太子妃不出自世家,那是怕世家干涉朝政,若是其他的皇子们取了这些世家子女做正妃的话,容易引起萧墙之祸,管如今已经出现这个苗头了,但是若是没有世家其后,所牵扯出来的人要少的多。 就皇宫内,卢照辞夫妻二人正为自家子女婚事做下决定的时候,刚刚被任命为礼部郎中的窦义却是已经回到家中。虽然成功做了朝廷的官员,迈入了平常商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入的阶层,但是窦义回到府中之后,并没有大肆宣扬,反而是相当低调,命人关闭府门,不得令人进入拜访。 “父亲,如今你也是朝廷中的一员了,为何还如此小心谨慎?”窦义之子窦宽望着窦义,疑问道。 “你认为父亲如今是该得意的时候吗?”窦义笑呵呵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为父这个职位虽然很小,不过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小小郎中的任命,其实上是陛下绕过宣德殿亲自下圣旨的结果,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大概除掉长孙大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反对的。他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人是不会允许我这个地位低贱的商人进入朝堂,和他们有平起平坐的资格的。只是陛下威严,金口玉言之下,无人敢反对而已,但是这些人是不会甘心的,为父这个口子一开,日后就会有多的人,与为父一样,进入朝堂。这个时候,他们都盯着我呢!看着我犯错误,然后好告到陛下那里去,这样,就算是陛下也没有办法保护到我。你说这个时候,我能打开中门,举办宴会,以庆贺我当这个礼部郎中吗?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明日早朝之上,就会许多人来参奏为父,一朝入的朝堂之上,人就不是人了,时刻都要小心着四面八方的暗箭了。” “父亲乃是长孙大人引荐入朝堂的,那是不是说以后我们都要听长孙大人的了。”窦宽疑问道:“孩儿可是外面听说了,当今陛下的几位皇子可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啊!别看当今立下了太子,但是听说这太子之位可是不稳的,父亲这个时候成了长孙大人身边的大臣,会不会有人找我们家的麻烦了。” “不错,你能看到这些,这也说明你长大了,日后家中之事交给你,为父也放心了。”窦义赞许的望了窦宽一眼,道:“这次皇上命我主持和谈之事,恐怕是没有精力管家中之事了,有你我也放心了不少。哎,这次要想做的让陛下满意,又让群臣满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成功了,不但为父能得到长孙大人的重赏,为重要的是,我这个礼部郎中的官位也能做的稳当,若是失败了,嘿嘿,不但长孙大人那里交不了差使,就是这个小小的礼部郎中的官位也坐不稳,再也无颜见陛下了。” “既然如此,父亲又何必接下这个差事呢!孩儿可是听说了,这次颉利派来的人可是勃帖,这个家伙生性狡诈,父亲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使我大唐吃亏了,那该如何是好?”窦宽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 “哈哈,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窦义指着窦宽哈哈大笑,道:“若是以前,我大唐处不利的位置,甚至与对方签订了城下之盟的时候,无论你的父亲有多大的本领,都是不可能扭转局面的,大唐还是要输的,但是眼前却是不同,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陛下的领导下,大唐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将军用兵如神,已经击败了颉利可汗,俘虏了十万突厥士兵,听说,颉利准备兴兵西进,但是麾下兵马不足,急需这十万大军,嘿嘿,这就是你父亲的筹码。有了这十万大军,勃帖就算口才再怎么好,都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形势比人强,勃帖就是再怎么阴险狡诈,但是实力面前,他又能如何呢?何况,陛下还不准备这么快就结束和谈。” “这是为什么啊?”窦宽惊讶的问道。 “因为大唐的又要对西域用兵了,但是官道不通,陛下已经用那十万突厥俘虏,用来修路,准备用一年的时间,将通往西域的官道修通。”窦义双目中露出所一丝兴奋来。 “一年?”窦宽面色一变,人不知站起身来,失声道:“就算这些人能一年时间内将这官道修好,这十万人马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陛下这种方法,实,实是!” “实是高明是吧!”窦义轻轻的将话语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能立鼎天下,自然是有英明之处。”窦义并没有让自己的儿子继续说下去,他很谨慎,市井之中,就曾听说天子身边有锦衣卫这个机构,专门用来刺探情报的,就是一些朝臣之家,也许都有锦衣卫的存,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但是他以前的身份很是不一般,到底是长安城的大商人,长安城有名的连粮食大商人,府中很有可能就有锦衣卫的存。所以刚才自家儿子正准备说出的大不敬的话,他赶紧阻止住了。 窦义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窦家本就是谨慎之人,一听的窦义的神情,略加思,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 “主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突厥使臣勃帖的人,求见主人。”这个时候,门房管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还带了许多的礼物。” “勃帖?嘿嘿,想必他是等不及了。”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淡淡的说道:“想来是急着要回那些俘虏,否则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上门相求了,还带着这么多的礼物来,想必也是草原上的那些同仁们指点的,否则,他也不会学会我们中原人的那一套,给官员送礼,啧啧,可惜了。这招对别的官员也许有点用处,可惜的是,我都以家财万贯,岂会乎这么点东西。告诉他,就说本官尚准备和谈之事,很忙,没时间见他,过几天再说吧!。然后关上大门,不要管他。” 第二百六十八回 朝议 第二百六十八回朝议 勃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里居然碰了一个大钉子,被人阻挡外面。这窦义府邸与朝廷中其他官员的府邸不同,他的府邸西市之中,周围人来人往,十分的嘈杂,这些买卖商人见勃帖一个突厥人站窦义府外本就感到好奇了,一见窦义府邸大门紧闭,是感到惊讶了。 “哼,一下小小的礼部郎中居然如此放肆,如此对待突厥使臣,这难道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王掌柜,这窦义平日里也是如此的嚣张吗?”勃帖对身边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说道。 “哈哈,勃帖大人,这窦义乃是长安的大商人,富可敌国,如今又被陛下任命为礼部郎中,小小郎中才多大的官,啧啧,看这模样,还真以为是鸡犬升天了呢!”王姓掌柜脸上却是一脸的讥讽之色,可是双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嫉妒。 “哼哼,这厮如此模样,可是耽误了和谈,这样的大事难道就不怕别人上书你们的皇帝,撤了他的职务吗?”勃帖满面乌云,心中却是暗自着急。根据他从中原去草原的那些商人身上学到的一点皮毛,可以猜测到,这个窦义恐怕是故意如此,就是为了要让自己着急,好给他提供机会,使的窦义漫天要价了。这对他突厥可是严重的不利啊! “哈哈,这还是朝廷之事,小人如何能知道呢?”姓王的中年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只是他双目中露出一丝的阴险却是透露出心中的一点想法来。 “王掌柜,你这话可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嘿嘿,草原之上,论到经商的规模,你可是不下于眼前的窦义啊!”勃帖冷哼哼的扫了一眼王姓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中原,或者说是太原,你们姓王的可是当地的大户啊!嘿嘿,让别人带我到窦义府上来,别人都是不敢的,可是偏偏王掌柜敢,王掌柜,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嘿嘿,勃帖大人这也能知道?”王姓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家主人当初也是朝廷的命官,这个时候虽然赋闲家,但是也是闻名于海内的,莫说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就是当今宣德殿内的几位大人,见到我家主人也得小心翼翼的。嘿嘿,勃帖大人,恐怕不还不知道吧!这窦义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是陛下绕过宣德殿下的圣旨,根本就算不得数。”王姓中年人冷笑道:“您哪,就看着吧,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个礼部郎中的任命就会撤销。” “哦,真是这样?”勃帖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说实的,虽然还没有正式和谈,但是勃帖一听见对手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让勃帖感到十分的为难。这个窦义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和这样的人和谈,莫说是占便宜了,就是说是能不吃亏都是很困难的,勃帖可是做梦都想着和他和谈的大臣不是窦义,而是中原的那些古板而有愚蠢的读书人,这样,对于颉利交代的任务,恐怕很轻松的就能完成。 “这个窦义是拖延时间啊!好使的大人着急,这样一来,到了后来,这和谈的主动权就会掌握他的手上了。大人您就会处不利的地位。嘿嘿,窦义这种小计策也仅仅只能瞒过那些愚蠢的家伙而已,岂能瞒的过我等。”王姓中年人脸上是讥讽之色。 “依照掌柜之意?”勃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朝身边的几口大箱子扫了一眼,又望了王姓中年人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那王姓中年双眼中顿时露出一丝贪婪之色来。这几口大箱子之中所放之物,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又见勃帖准备将这几口箱子送给自己,心中为高兴。 “大人,他窦义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凭空得了一个礼部郎中之位,本就引得朝廷中诸多大臣的不满,若是他能快解决此事尚好,嘿嘿,他如今这里拖延时间,虽然是为了大唐着想,但是也只有我们这些人理解,有的人并不理解,朝中的那些大臣就算理解了,也不会帮助他说话的,只要有一两个御史言官们朝堂之上说上一两句,恐怕他这个礼部郎中的位置也就坐不了多久了。”王姓中年人得意的说道。 “来之前,就曾听说这中原人喜欢就是内斗,看看,果不其然,眼前这厮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居然连朝廷的利益都不要了。大唐若是这种人,我突厥的铁骑总有一日会占领长安,驰骋中原的大地之上,将中原的百姓都做了我们的牧马之人。”勃帖望着身边的中年人一眼,脸上去是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拱手道:“我奉可汗之命,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愿奉大唐为叔,哎,没想到,到了大唐却是受这种小吏的刁难,让下臣十分的惭愧啊!我勃帖完不成可汗交代的任务是小,可是破坏了两国的友谊事大,哎,让勃帖十分的为难啊!” “什么,颉利可汗愿奉我大唐为叔国?”王姓中年人显然是被勃帖所说的消息给惊呆了。自从草原实力强大以来,北魏的时候,面对柔然人的进攻,中原的皇帝废掉了自己的皇后,立柔然公主为皇后,前隋末年的时候,中原的那些野心家们各个都向突厥可汗称臣,以期望获得突厥人的支持,就是高祖李渊也是如此,也曾经向突厥人称臣,当今的贞观天子英明神武,也曾经搬空了府库,这才买了突厥人离开了长安城。如今大唐取得了胜利了,突厥士兵被俘虏了近十万之众,突厥人前来称臣了,而且还是以叔侄之国,这可是一件大事,无论是谁主持这场和谈,谈到这种程度,都是大功一件,虽然不能入主中枢,但是官升三级那是肯定的了。若是此事被自家主人知晓,能返回朝堂,也是肯定的了。王姓中年人双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向往来。 勃帖看的分明,心中微微一阵冷笑,又说道:“若是贵上主持和谈的话,就是立个父子之国也不是不可以的。”勃帖又进一步诱惑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这也是仅仅是限于贵主。” “父子之国?”王姓中年人脸皮一阵***,那是叔侄之国的份上再进了一步了,不由的让他鼻息加粗,双眼中是一阵赤红之色。这种好事若是被自家的主人得到,那自己长安城中也是一个有地位的人了。 “不过,父子之国。”勃帖想也没有想就点了点头。 “好,勃帖大人请放心,下一定会把此事办的妥当的。”王姓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脸上是兴奋之色,然后方才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口大箱子。 “呵呵,王掌柜如此仗义,这些东西就当做礼物,送与掌柜了。”勃帖心中暗自冷笑,但是却是一脸的大方,指着身边的几口箱子说道。话一说完,也不理睬姓王的中年人,就径自上了战马,朝驿馆而去。 “勃帖当真是这么说的?”太原王当年是何等的威风,辅佐李渊南下,建立了强大的大唐帝国,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太原王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威风了。王珪都差点被杀了,后是被长孙无忌精简出了长安臣中数百位官员之列,简直就是王家的极大地耻辱。 “回主人的话,勃帖正是这么说的,若是其他人主持和谈的话,那就是叔侄之国,若是主人去的话,可就是父子之国了。主人,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中年人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忍不住说道:“主人若是揽下这个天大的功劳,主人就能重回朝堂之上了。我太原王家也能重回到世家的行列之中了。” “不,这件事情还是小心点为好。”相反王珪认真思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当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哼哼,你是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的。莫说是父子之国,就是他真的拜了当今陛下做了父亲,恐怕陛下的要求可是不会变的。该怎么的,还会怎么着,陛下是不会为了一点虚名而做出任何的让步的。” “那这件事?”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来,原本以为是大功劳一件,没想到到了后,却是一点功劳都没有,这让他很是气馁。 “不过此事倒是一件好事,恐怕不久之后,也许有点用处。”王珪想了想,思了片刻,方说道:“去,备车,去韦府。嘿嘿,这件功劳,我们也许能用不着,这个韦挺恐怕早就等了许久了。要知道,宣德殿中,韦挺的实力为弱小,他是需要人支持他的。”王珪此举不但是自身的无奈,重要的是他还是要观望的,万一一个不好,犯了卢照辞的忌讳,他想回转朝廷的希望可就落空了。 “陛下,臣听说那窦义自从当了礼部郎中之后,就狂傲不已,丝毫不将陛下交代的事情放心上,整天都是关闭府门,对和谈之事根本就没有放心上,臣以为,此人出身粗鄙,根本就不能担任和谈大臣。”太和殿内,群臣云集,卢照辞端坐宝座之上,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大殿上的群臣。 “陛下,想我大唐乃是天朝上国,如今虽然打了胜仗,但是突厥以前前来求饶,臣以为对突厥只要稍加训斥,以维护大国威严即可。”又一个官员出列说说道:“臣建议让其向陛下称臣,每年进贡,视我朝为天朝上邦。” “陛下,马大人和张大人说的极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又见礼部郎中霍明光也出列道:“陛下平定天下,击败突厥,乃是世之明君,此刻若是能以博大的胸怀,原谅和接纳突厥,突厥必然会感念陛下恩德,永为大唐藩属。陛下之德也会因此而传扬天下,青史而留名,必然会被突厥人称为天可汗。” “呵呵,天可汗,真是好称呼啊!朕都忍不住心动了。”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当年杨广率领五十万大军巡视草原的时候,草原上的诸部族首领觐见杨广的时候,也有人称呼他为天可汗,杨广也因此大肆赏赐金银财宝与草原诸部落,可是当初雁门关的时候,杨广可是差点被这些突厥人给杀了,呵呵,朕的朝堂之中,或许还有人经历过此事的吧!天可汗,天可汗,朕就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天可汗动手呢?霍明光,你能告诉朕吗?” 卢照辞的话一落,大殿内众人面色一变,霍明光是吓的面色苍白。一干大臣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说出这些话来,那霍明光等人是不敢再说话,低着脑袋,双眼却是四处乱瞟,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骠骑大将军,你乃是军事大家,你能不能从军事的角度来说说,窦义这种行为是渎职或者还有深一层的考虑。”卢照辞大殿中扫了一眼,后却是落武将之首的徐世绩身上,淡淡的问道。如今李靖虽然立下了大功劳,被封为郡王了,但是他除非有要事,否则从来上朝,也从来不过问朝中之事,要么去武学授课,要么就家中读书。所以这武将之首如今却是成了徐世绩了。 “陛下,臣只懂得行军打仗,并不懂得治国的道理。”徐世绩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将矛头指向自己,但是到底是个厉害人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不过,这个窦义既然敢接下这个差事,恐怕其人有几分能耐。臣,臣以为,窦义此举非但不是渎职,恐怕是另有想法,何况,这时间拖的越久,对我大唐就越有利,陛下不是准备让那些俘虏去修葺官道的吗?这么快就将这些俘虏还给了突厥,那官道何人来修?” “陛下,将外,君命有所不受。”程咬金扫了一边的一干文臣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这天下,若是论识人之明,天下之中,无人能比的上皇上,陛下能大唐中选出窦义,说明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诸位大臣怀疑窦义,莫说是怀疑陛下。臣以全家人的性命担保,这窦义绝对能完成这项任务。” “程将军所言甚是,汉以后,唐之前,大多中原王朝对付草原民族,多以忍让为主,许以重利,许以公主和亲等等,懦弱无比,只有陛下一统天下,修兵甲,以盖世武勇,如此才击败颉利可汗,为此数万将士浴血疆场,才有了今日的胜利,这种胜利是来之不易的。大大的展现了我大唐的威风,臣以为,对于这次和谈,正是展现我大唐战胜方的绝佳时期。”韦挺出列,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拱手道:“臣以为这次和谈,首先为重要的是,突厥从今以后,以父子之国来对付突厥和大唐,颉利可汗认陛下为父,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不可怠慢。” “恩,不错,不错。” “对,对,韦大人说的不错,总算为我们中原人出了一口恶气。” “对,对,就应该以父国来对待我大唐。” …… 大殿内,众大臣闻言都是连连点头,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色来。显然韦挺这个提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想想也是,历朝历代,中原对草原民族多是以防守为主,无论什么时候草原民族都是喜欢入侵中原,边疆战火不断,这次好不容易大胜突厥,这些人饱读诗书,自然要准备好好地教训突厥一番,好扬眉吐气啊!一时间,就是徐世绩等武将们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韦卿,这也亏你想的出来,居然是父子之国。”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韦挺笑说道:“朕尚青壮,那颉利都已经老了,让他做朕的儿子,朕还嫌他老了呢!” “陛下,当年刘武周不也是向颉利称臣的吗?差点也拜他做了儿子的。今日我大唐就要好生羞辱颉利一顿,这样好让他颉利以后再也不敢入侵中原。”韦挺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个父子之国的其实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朕要的不是这个虚名,虚名能干什么,学学杨广吗?他倒是得了许多的虚名,可是到了后又怎么地呢?还不是被人勒死江都了吗?朕要的是实惠,这个颉利,呵呵,虚名不要也罢!” “陛下,您不是要拖延时日的吗?不如就将这一条加上面,若是答应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答应,嘿嘿,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拖延时间了。”崔仁师一边也笑呵呵的说道。 “恩,崔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这一条就加上了。告诉窦义,对方以何种名义对待朕,这一条仅仅是为难对方而已,朕主要的还是要实际的东西,虚名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卢照辞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圣明。”大殿内顿时响起了山呼之声。 第二百六十九回 甥舅对话 第二百六十九回甥舅对话 “父子之国?”窦义府中,窦义满脸的忧愁之色,今日的朝议很快就传到窦义府中,窦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来。 “父亲,这突厥战败之后,向我大唐称臣,要个父子之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父亲为何如此紧张呢!”儿子窦宽一边惊讶的问道。 “这其中恐怕是有玄妙的。”窦义叹了口气道:“要想对方赔偿,本就是十分为难之事。又要对方一子侍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若是对方答应尚可,若是不答应,恐怕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会说我的不是了。说我办事不力等等,不但会撤了我的差事,能断我的郎中之职。这恐怕才是要紧的。哎,可惜了,这个时候长孙大人已经出京了,否则,若是长孙大人朝中,也不会有此为难之事了,这些人也不会捉着我的辫子了。” “父亲,何不派人传信与长孙大人,求长孙大人其中斡旋一阵?”窦宽小心翼翼的说道。 “朝中众大臣是驱赶我之心不死啊!虽然有长孙大人斡旋一番,或许能解决此事,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只有圆满的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这才能立足朝堂之上,然后才能徐徐图之。这万事都去求长孙大人,凭空的使为父长孙大人面前弱了一些印象,日后又如何能跟随越王左右。不过,朝中之事,还是要让长孙大人知晓的好。”窦义想了想,还是写了书信,命人传与长孙无忌,将近朝中之事说了一番,信中却没有提自己所遭遇的困难等等。与寻常的信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父亲,那以后该如何是好?”窦宽命人送了书信之后,脸色凝重,忍不住小心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一些担心之色。 “呵呵,莫要担心,既然陛下言语之中,并不乎这个父子之国的虚名,那就继续按照为父所想的方法来,继续关闭大门,让那个勃帖急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狠狠的削了勃帖的嚣张气焰。”窦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父亲所言甚是。”窦宽也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没有自家父亲那般的轻松。朝中之事本就不是一个商人可以插足其中,窦义自身就是先天不足,如今是接着了这么一个大的差事,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这些人岂能让自家父亲将这番好事收入囊中,这其中也不知道藏有多少的心思呢!起码,他就认为,有人朝堂之上,提出这父子之国的提议,本身就是一个计策,好逼迫自己的父亲。 “好了,好了,就不要想了。当今陛下圣明,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后一番话了。”窦义见自家儿子如此紧张,不由的哈哈一笑道:“父子之国这种虚名,陛下是不会喜欢的。他要的是战马,要的是金银财宝,要的是时间。至于其他的都是虚的,也只有当朝的那些读书人喜欢而已。陛下是从马上取得天下的。其心中所想,岂是那些读书人所能猜测到的。我儿不必担心,不必担心。”窦义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将窦宽的担心放心里。 “什么,你说窦义还是紧闭府门,没有丝毫的动作?”王珪府邸之中,王珪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脸上一副不信之色来。 “回主人的话,确实如此。”中年人脸上露出嫉恨之色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甚至那些参与和谈的礼部众官员前来商议和谈之事,都被他给挡了回去。主人,您说这个窦义胆子是不是太大了,难道他就不怕完成不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吗?” “没想到这个窦义倒是一个人物,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着急。”王珪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来,但是很快就冷哼道:“不管怎么,今日陛下可是发了话了,父子之国也已经提上了朝堂之上。哼哼,就算陛下不乎这个父子之国,可是朝中的那些重臣们可乎这个父子之国的。千里做官只为名,这些人哪怕是岑文本他们,也想着青史留名,一旦我大唐与突厥订下了合约,颉利可汗尊陛下为父,这种事情,嘿嘿,我就不相信岑文本他们不要这个名声。那些大臣们能容许一个商人立足朝堂,他们会着急的。放心吧!你去告诉勃帖,只有跟我谈,才能使的突厥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利益来,否则的话,就让他等着突厥出大血吧!” “是,小人这就去告诉勃帖。”中年人连连点头。 “这是你家主人送来的?”胜州城内,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手中执着几张信纸来,双眼却是望着眼前的窦府下人,他的一边,越王卢承烈站一边,也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他不明白的是,一向很厉害的舅舅为什么也有紧张的时候,难道这个窦义真的如此重要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这个时候,重要的是办好胜州之事,一个小小的窦义能与胜州相比较吗? “正是。”窦府下人赶紧点了点头。 “恩,这个本官已经知道了。”长孙无忌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方令牌来,丢给来人,说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修葺长安通向玉门关的那些突厥士兵还有一些人还没有全部出发。凭借这个令牌,他是可以领人到霸上军营中去看看的。” “这?”窦府下人接过令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却是不敢怠慢,低着脑袋,赶紧应了下来,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赶紧朝长安而去。 “越王殿下,你看看这封信。”待那窦府下人离去之后,长孙无忌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卢承烈,脸上堆着一丝慈祥。这个卢承烈继承了卢照辞的英武,也同样继承了长孙无垢的美丽,小小年纪,生的英俊不凡,显的极为聪慧。 “父子之国?恐怕父皇不会因为这个而给了突厥人好处吧!”卢承烈将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那这些群臣呢?”长孙无忌暗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但是仍然继续问道。这个时候,却不是舅舅和外甥的谈话了,言语之中,是有了一丝考究之意。 “这些人恐怕是不想窦义这个商人立足朝堂之上吧!故意如此。”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这是给窦义添麻烦啊!真是毫无大局观,哼哼,真是可恶。” “殿下说的不错,这些人的都是有目的的,他们都看不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和他们立足朝堂之上,所以才会对这次和谈定下了基调。若是窦义完成了,尚且还有一丝余地,但是若是有一丝让他们不满的,那窦义所有的功劳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恐怕这些人也会鸡蛋里挑骨头,窦义这一次恐怕是难逃丢官之途了。” “如此倒是甚好,免的舅舅为难了。”越王卢承烈忍不住说道:“舅舅力挺这个窦义,恐怕朝中早就有人非议了。看看这次,就是崔大人也出言相助韦挺,由此可见,这些人同一件事上采取的方法是一样的,舅舅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窦义而得罪朝中所有的官员。” “你是这么想的?”长孙无忌忍不住说道。 “承烈怎么想的无所谓,关键是父皇是怎么想的。”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 “不错,不错。”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脸上是欣慰之色,笑呵呵的说道:“你有如此想法已经很是不俗了。比你的那些兄弟们可是好了不少了。” “那是舅舅教导有功。”卢承烈赶紧说道。 “其实陛下对窦义的任用上,也是没有定论的。”长孙无忌指着几案上的那这几张信纸说道:“从这上面得到的消息上可以看的出,陛下心中也是踌躇,这个窦义到底是要用,还是不用。” “舅舅,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商人有什么,那就是有钱,这些人一旦进入官场,要么变的比以前加的贪婪,这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还有一种人,他们金钱上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所要的就是权力,贞观之前,商人地位卑贱已经是不容质疑的了,士农工商,看看,这种排列方式,由此可见一般了。一个小小的属吏,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官员,但是那些商人面前,却好像是当朝宰辅一样,是那样的高高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如同窦义这样的大商人见到西市的那些属吏一样,也是不敢怠慢。他们生性上就是低人一等,殿下,您说这些人一旦手中拥有权力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做法?”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 “那自然是想办法向上爬了。”卢承烈想也没想就说道。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丝忧愁来,说道:“当一个人有了大量的金钱,又有了权力之后,他就会不安于一个臣子了,他就会有了野心,这些商人本就是生性贪婪之人,只有不断地占有着世间的一切好处。他们是不会满足一个臣子的。” “舅舅的意思是?”卢承烈面色一变。 “嘿嘿,陛下当初是想提高商人的地位,好让那些世家大族将目光都转移到经商上面来,好缓解土地兼并的过程。所以才减免关税,所以才有了窦义入朝之事。”长孙无忌脸上了露出了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 “那父皇此举?”卢承烈微微有些紧张。 “陛下很显然是发现了,提高商人的危险性。”长孙无忌解释道:“历代王朝的皇帝们都是重农抑商,并不是他们没有见识到商业帝国发展中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是真正的歧视商人。这一方面是因为农业乃是立国之本,国中有粮,心中不慌。军队一旦有了粮食,大军就会出动。所以必须要保证太仓中有大量的粮食,这也是前隋两代皇帝,全国各地都建立粮仓的主要原因;其二,也是主要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这些人有了钱,又有了权力,只要有点野心,加上时机得当,就能招兵买马,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不就是命人聚敛了大量的钱财,加上大将军的官位,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大唐了吗?陛下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才会默许那些人提出父子之国这个建议来。” “舅舅,那我们该怎么办?”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王爷知道武士彟吗?”长孙无忌笑呵呵的问道:“他当年就是李渊的钱袋子,为了李渊四处奔波,可以说李渊后来能称帝,除掉陛下的武勇之外,武士彟的功劳也是很显著的,所以后来就成了工部尚书,但是后来又能怎么样呢?去了巴蜀这种地方。就是因为他太有钱了,加上又有权势,就是李渊心中也是很忌惮的,所以才会让他去做都督。如今的这个窦义也是如此,别看他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可是一旦让他有了进入官场的资格,那么他很快就能进入朝廷主要官员行列,就是我也不能阻挡他的进步。陛下就是明知道,这个父子之国中有些玄妙其中,但是仍然对韦挺等人的建议采取了模糊的态度。这并不是陛下不知道其中的奥秘,相反,正是因为陛下了解其中的缘故,才会让群臣以后有了借口,来解除窦义的官职。” “那父皇这么做不是过河拆桥吗?”卢承烈惊讶的说道,这一对舅舅和外甥,远离长安城的这个地方,正议论着当今贞观天子。 “承烈,你要知道,这天下任何人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而其中不能相信的就是皇上。”长孙无忌丝毫不怕犯了忌讳,而是面色凝重的望着卢承烈说道:“所谓的金口玉言指的是对陛下,对江山有利的时候,那就是金口玉言,相比较而言,万一情势对陛下,对江山不利的时候,喜欢翻脸的就是皇上。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 一边的卢承烈闻言却是睁大着眼睛,非常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舅舅,没想到自己的舅舅居然讲出这种话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就算长孙无忌深受自家父皇的宠信,但是一旦这种话传到贞观天子耳中,必定会丢官罢爵的,若是传到政敌耳中,那恐怕就是厉害了,这些人必定会落井下石。 “哈哈,你是不是被舅舅的话给惊呆了?”长孙无忌一见卢承烈如此模样,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摇了摇头道:“当今天子身强力壮,面色也不是早夭之人,这天子之位还不知道能坐长时间,相反,舅舅的年纪陛下之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必定是陛下之前而去,到时候,朝中就剩下一人了,这个时候,若是不将舅舅的一生所学传与你,你日后又如何能诸皇子之中立足啊!” “舅舅,您想的太多了。”卢承烈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前面,还有大兄、二兄,还有太子兄长,这若是真的要发生夺嫡之事,这帝王之位也轮不到承烈头上来。何况,承烈也不是当帝王的料,日后安心做一个太平亲王就是了,这皇帝之位谁想当就谁去当就是了,反正承烈是不愿意当的。” “嘿嘿,这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高声莫测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就是因为你不想要,所以才会轮到你头上来。当今天下,其实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就是当今太子,而另一个就是越王殿下了,其余的人,或是凑数,或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者还有的人只是自不量力而已。” “舅舅何处此言?”卢承烈双眼睁的像铜铃一样大,显然是被长孙无忌的话所惊呆了,他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朝廷之中,隐隐可见的夺嫡之争,赢面大的居然是自己。但是他知道长孙无忌的聪明才智,既然他是这样说的,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殿下可知道,后宫之中,陛下喜欢何人?”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喜欢的就是两个人,一个就是当今皇后,陛下与皇后情同意和,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明明知道皇后娘娘背后站着崔氏,但是仍然立她为皇后,当然这与皇后娘娘重大局有着很大的关系,再下面就是你的母亲了。这是其一,其二,太子的背后,有强大的关东世家,陛下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对世家没有多少的归属感,千方百计的想着削弱世家对朝政的影响,想必,不久之后,朝廷若是没有外战的,陛下的精力肯定大部分都放削弱世家之上,而殿下您的身后,也仅仅只有我长孙氏而已,长孙氏朝中也仅仅只有我长孙无忌一人而已,长孙氏要是崛起的话,恐怕还要等上许久。相比较而言,选取殿下作为继承人,可以继承陛下的心思,继续削弱世家;其三,太子生性懦弱,不适合为君。这才是重要的。” 第二百七十回 抗议顶个鸟用 第二百七十回抗议顶个鸟用 “舅舅的意思,承烈知道了。--只是太子之事,还是从长计较的好。有父皇,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时候。”卢承烈脸上的一脸的希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太子之事事关国本,父皇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满,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废了太子之位的。舅舅虽然是天纵奇才,但是遇到父皇,恐怕也是无用武之地了。承烈愚钝,恐怕与这个太子之位无缘了。” “不错,不错。”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来,反而哈哈大笑,指着卢承烈说道:“殿下有这种想法,无忌也就放心了。” “舅舅,您也太看的起我了。”卢承烈摇了摇头。 “所谓不争是为争,争是为不争。”长孙无忌又传授着自己的经验,说道:“有些事情,你要是争的话,这些东西或许还不是你的,若是你不争的话,或许,就是你的。你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对你的父皇,少问政事,多多儿子的责任,殿下,你可记住了。” “承烈记住了。”卢承烈脸上一脸的不明白模样,但是却是长孙无忌所说的,他即使就算不懂的话,也只能记心中,以待自己长大之后,再做理解。 “还有卢恪,此人外虽然有侠王之称,看似聪慧,但是实际上却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又加上身兼前隋与大唐皇室血脉,陛下是不可能将大位传给他的,对他,你不能太过放肆了,相反,他面前还要维持他做兄长的尊严,要有做弟弟的风范。”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此子倒是不凡,与陛下相同,可惜了他的出身是个问题,否则的话,你也是没有机会的。” “凉王。”卢承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当今圣天子位,宗室诸王之中,凉王是奇特的存。身为宗室,却是手掌重兵,为重要的是,不为当今陛下所忌惮,为宗室诸王中的特例。 “这也不是不可以。”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双目中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来,神情极为冰冷,至于心中有何想法,却不是卢承烈这个小东西可以理解的。 “长孙大人,卢恪求见。”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面色俊秀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蜀王卢恪。虽然他口中说的是求见,但是实际上,他到底是一位亲王,当今皇子,长孙无忌就是为国舅,也当不得他的一个“求见”二字。 “见过蜀王殿下。”长孙无忌那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 “见过二兄。”卢承烈想起刚才长孙无忌所说的话来,小脸上堆满着笑容,恭恭敬敬的朝卢恪拱了拱手说道。 “承烈,长孙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该前去祭祀死难的百姓了。”卢恪望着卢承烈,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是对卢承烈的态度十分的满意。 “呵呵,臣奉陛下之命,陪同蜀王殿下和越王殿下前来祭祀,蜀王殿下年长,自然是以蜀王殿下为首。”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还请殿下主持祭祀吧!臣和越王紧随其后。呵呵!” “既然长孙大人如此谦让,小王就不推辞了。”卢恪也点了点头,却是不再推辞,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长孙大人指点一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亲切。丝毫没有当朝重臣的模样来。 “兄长,请。”卢承烈正了正衣冠,朝卢恪拱了拱手说道。 “好,走吧!”卢恪点了点头,就走了出来,外面,胜州所有的文武官员早就恭候多时了,待一见卢恪一马当先,他身后,越王卢承烈、宣德殿大臣长孙无忌紧随其后,哪里还不明白这场祭祀是由何人为首,心中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惟贞观七年五月初十,臣……” “你说什么,胜州乃是蜀王主祭?”崔仁师府邸之中,崔仁师望着眼前的探子,乃是锦衣卫打扮,乃是卢青云手下的亲信,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胜州主祭的居然是蜀王卢恪,一个可以和当今太子相提并论的人物,不,其声望却是当今太子之上,他的身后,无数前隋官员都拥护这个酷似当今的王爷,甚至,就是当今首辅大臣一定的时候,也会给这个蜀王方便。如今好了,蜀王居然代替天子祭祀了,这是何等的尊荣,几乎不下太子之下了。 长孙无忌已经投靠蜀王了?崔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当初圣旨上说的明明白白,以长孙无忌陪伴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主持祭祀,可是如今却是以蜀王卢恪为主,这可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江左世家虽然也是支持卢恪,但是这些人手中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可是若是再加上一个长孙无忌,那问题就不一样了。已经能引起崔仁师足够的重视了。 “这个卢恪?真是不简单啊!可是,这个长孙无忌真的愿意辅佐卢恪这个有前隋皇室血脉的王子吗?要知道他的身边可是有个越王卢承烈啊!”崔仁师皱着眉头,大厅内走来走去,经过一阵惊讶之后,崔仁师很快就对长孙无忌的心思感到怀疑了。他也算是久官场上的人物了,他可不相信长孙无忌有如此好的心情,居然放弃自己的外甥不辅佐,而是辅佐一个卢恪。 “这个卢恪可是不简单啊!”崔仁师想了想,皱了皱眉头。不管这个长孙无忌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但是卢恪经过这次祭祀之后,朝中的地位肯定是大为上涨,不少人都会为长孙无忌的一系列的手段所迷惑,必然会跟随卢恪身后,为他摇旗呐喊。崔仁师心中对卢恪加警惕了。 “这个长孙无忌也已经从胜州启程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赶到长安,窦义之事不能再耽误了,否则的话,这个长孙无忌十分狡猾,一旦让他回到京城,窦义必定会求救于他,有他的支持,恐怕窦义就算不能取得应有的功劳,但若是仅仅是保住官位还是可以的。不行,窦义这种人是不能留朝上的,是不能让他成为长孙无忌的助力。”崔仁师脑海之中瞬间想起了无数种想法来。 “长孙大人快要回来了。”窦义府上,窦义笑呵呵的望着眼前下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他的手中正执着几张信纸来,所书的正是长孙无忌的回信,上面正是长孙无忌临机授意,倒是给窦义看的心中极为舒爽。 “长孙大人果然是不凡,到底是宣德殿中的人物,随手点出,让人茅塞顿开。老夫十分的佩 服啊!”窦义连连点头,摸着下巴的胡须,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那主人的意思是?”面前的下人望着窦义,终于忍不住开说说道。 “哼哼,去传我的名帖,明日我请勃帖将军游览长安城。”窦义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言语之中的那种揶揄之意,就是侍候一边的下人都听的明明白白。纷纷肚子暗笑不已。不由的为勃帖感到一丝惋惜。自家主人是何等的心智,这些人都是知道的。为重要的是,窦义许久都不曾对和谈之事出过招,这次终于要出手了,莫说是关注此事很久的满朝文武,就是窦府中的下人也是很期待。 “窦义出来了?” “窦义和勃帖朝霸上而去。” “窦义领着勃帖正观看着大唐的虎贲之士,好像是勃帖面前耀武扬威,以势压人,好期望和谈中占据上风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长安城众人惊讶的时候,窦义和勃帖二人领着数十名士兵,还有一些参与和谈的朝中大臣,一行百余人却是行走长安城到霸上的官道之上。 “勃帖大人,您看我大唐江山如何?”窦义笑呵呵的指着沿途的风景,脸上隐有一丝得意之色。 “如画江山,江山如画啊!”勃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神不思绪的模样来。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窦义,昨日一接到窦义的拜帖,心中很是高兴,原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进行和谈了。只可惜,这家伙一见面,就将自己拉出城外来,说是为了欣赏一下长安城外的风景,开口就是景色优美,开口就是江山如画等等,就是绝口不提和谈之事。让勃帖很是郁闷,但是却又没有办法。这个窦义本就是行商出身,经常与人争夺一些蝇头小利,这转移话题的方法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勃帖虽然学了那么一丁点东西,但是哪里是勃帖的对手看,这转着转着,就只能跟着窦义后面转了。连句话茬都接不过来,只能是随声应和着,根本就没有机会提和谈之事。一想到自己到这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的进展,心中烦闷不已。 “咦!窦大人,那里是些什么人啊?”勃帖忽然望着远处一队唐军士兵正押解着一队人马朝西边而去,心中惊讶无比,顿时笑道:“都说中原乃是礼仪之邦,人人都是君子,但是今日看来,也是有作奸犯科之人啊!看看,这些犯人居然劳动大唐军队看押,可见这些人恐怕都是江洋大盗啊!” “哈哈,勃帖大人,这一点,恐怕你说错了,那些人可不是大唐的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啊!呵呵,说起来,这些人当中,或许有的人将军能认识也说不定啊!”窦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拱手说道:“这些人就是前不久,大唐和突厥两国大战中,我朝所俘获的突厥士兵,呵呵,也许其中就有将军的熟人也不可知啊!” “什么,是我草原上的勇士?”勃帖闻言面色一变,不由的紧张的望着远处的那一队人马,果不其然,随着这些人的慢慢靠近,勃帖真的能认出了这些人都是突厥人,看着他们凶悍的模样,分明不是草原上的那些普通的牧民,而是清一色的突厥骑兵。这可不是大唐的边境军队对草原上小部落进行袭击的结果,恐怕真的是如同窦义所说的那样,乃是那场大战中,被唐军所俘获的突厥士兵了。 “不错,正是。”窦义也毫不犹豫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傲意,脸上是有了一丝得意来。这作为战胜国就是不一般,窦义一个小小的郎中,一个商人出身的郎中,但是面对突厥这样强大的民族,仍然能挺直了腰杆子。不是因为他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强大帝国,拥有这一支强大的军队。窦义比谁读怕死,但是窦义这个时候,所代表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大唐帝国。所以他敢直言面对勃帖这只草原上的饿狼,丝毫不乎他那杀人的眼神,丝毫不华那他狰狞的面孔。 “窦大人,你们大唐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勃帖好不容易才按下心中的怒火,冷哼哼的说道。虽然大草原是战败国,虽然自己身异国,但是勃帖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士兵这里被***,被人当做猪狗一般的对待着。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他心中会不安的。 “呵呵,大人刚才不是看见了吗?我朝将士正转移这些俘虏呢?”窦义若无其事的说道,脸上是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奸猾。 “哼,窦义窦大人,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要见你们的大唐皇帝,让他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我突厥士兵,对待我草原上的勇士。”勃帖双目赤红。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转移,是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但是一见突厥俘虏这个待遇也知道,所转移的地方肯定是个不好的地方。大唐如此虐打草原俘虏,日后就算花钱赎回这些俘虏,这些草原勇士能恢复一起的武勇,能跟随可汗征战天下吗?勃帖心中也是没有把握的。 “哼,这是你们就咎由自取。”窦义毫不犹豫的说道:“想来,你们突厥人每年都会进攻我大唐边疆,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唐子民被你们所俘获,这些人都是被送到草原,成为你们的奴隶,为你们牧马,哼哼,今日反过来了,怎么,勃帖大人心中就不高兴了?哼哼,实话告诉你吧!让你们的突厥士兵转移驻地,就是陛下的主张,你想见陛下,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大唐皇帝?”勃帖面色一变,指着那些突厥俘虏说道:“你们大唐皇帝准备将我们的草原勇士送到什么地方去?准备杀掉这些人吗?要知道,当初你入草原见我家可汗的时候,曾带来大唐皇帝的友好,要我们准备大量的钱财,将这些勇士们赎回草原去,怎么现又不讲信用了,若是真是如此的话,你们大唐的皇帝又如何统治天下,岂不是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吗?而你窦义,如此性情如此卑劣,又如何能做一个和谈的大臣,和你和谈,岂不是与虎画皮,哪里有任何的作用。我勃帖,大草原霸主颉利可汗帐下大臣要向你们的大唐皇帝***,你们一定要重换上一个和谈大臣。否则的话,我勃帖就回转大臣,大不了,你我双方再次兵戎相见就是了,哼哼,上次是中了你们皇帝的诡计了,这次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攻下长安城,是不会罢兵的。”勃帖已经是义愤填膺了,他胸中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一向以仁义而自诩的中原皇帝们,这次居然出了一个另类,居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对突厥的俘虏们居然如此的摧残。 “哈哈,***,***有个鸟用。”这下连窦义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了,指着勃帖笑骂道:“当初草原铁骑纵横我大唐边塞的时候,抢我钱财,杀我子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有今日呢?今日我大唐不过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已,就让你如此大动肝火,要是真的算起来,你们历年以来劫掠我边疆给我大唐所造成的损失,我家陛下就是杀了这十万突厥俘虏也是不过分的。今日还让这些人保住了一条性命已经是足够的仁义了。怎么,勃帖大人好想怎么样,将这些奉为上宾吗?勃帖大人,你也不要太过嚣张了,我也不怕你知道,你知道这些俘虏是去哪里的吗?嘿嘿,要知道我中原自从前隋末年到如今,战乱频繁,当今天子英明神武,才一统江山,可是这因为战乱的缘故,各地官道年久失修,你们这十万俘虏,已经被分发到各地,去修葺官道去了。想我大唐的粮食也是不能白吃的,总的做点事情来抵偿吧!修官道,任务也不是很繁重的。正好让他们劳作一下。” 第二百七十一回 二十四功臣 第二百七十一回二十四功臣 “你,你。”勃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未成想到,对方居然出了如此恶毒的主意来,让自己的十万大军转眼之间就成了修路的农夫了,还是不用付工钱的,或许,连吃的都吃不饱。可以想象,这些人若真是被赎回草原之后,身体也已经是损伤的厉害了,还能为大汗征战疆场吗?勃帖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勃帖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等还是先回城吧!”窦义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威风的一天。看看,这勃帖乃是草原上的贵族,颉利可汗面前,也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是到了这长安城呢,居然会被自己所羞辱。这当官的感觉就是好了,窦义第一次感觉到当官的好处来。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狠狠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坐骑,只听的坐骑一阵嘶鸣,瞬间就带着自己冲出了数丈之远,他的身后,数名骑士紧随其后,朝长安城而去。 “你。”勃帖闻言面色一变,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朝窦义转了过来,只可惜的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缕灰尘,勃帖狠狠的吐了几口,才将满嘴的灰尘吐了出来,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好恢复草原贵族的模样风范来,如此才看了看前面,却见前面只剩下窦义等人的身影了。 “哎呀,不好。”勃帖前面不远处的十几个突厥士兵一眼,猛的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来,又结合着窦义一连串的动作,面色陡然一变,双眼一阵失神,连手中的马鞭跌落地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上了窦义的当的话,那他就不是勃帖了。 “中原多俊杰,连一个小小的商人如今都明白借势压人了。这个卢照辞也是慧眼是英才,这么一个人物,硬是让他从民间给找了出来。”勃帖很快就冷静下来,望着窦义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淡淡的说道。冷静之后,他如何不知道,窦义今日邀请自己出来,说是出来散散心,好见识一下中原风光,实际上,他就是故意领着自己来霸上的,要自己见到这些突厥俘虏大唐过的日子,他就是要借着这十万俘虏来逼迫自己,好日后的和谈中,进一步的逼迫自己退让。这才是主要的。 可是,自己知道又能如何呢?只能是让自己加的陷入被动之中,就算自己再怎么聪明,但是仍然是无法做出抉择,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入下风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得不按照对方要求行事。勃帖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种做法只能是让突厥进一步的陷入被动之中。 “这个窦义绝对不能让他主持和谈。”勃帖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杀机,这种人物若是还让他主持和谈的话,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他突厥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东西呢!勃帖可以想象,这一次会见了窦义之后,下一次再想见到窦义的话,好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个家伙显然是要让自己着急的,让他不断的赚取到利益。 “太子,你看看这个窦义,倒是有点手段啊!”兴庆宫勤政务本殿内,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手中的一叠奏章说道。他的一边有太子卢承祖、岑文本等宣德殿重臣,就是连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也此处,看着那卢青云脸上的得意之色,显然这些奏章都是锦衣卫集而来的。 “父皇,这个窦义专注于术,不为道。就是道也是小道。儿臣以为,此人不值得学习。”卢承祖伸手接过奏章来,眉头一动,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只见他那稚嫩的脸孔之上,隐隐有着一丝威严,倒是有一丝太子的威严来。 “太子殿下圣明。”崔仁师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说道:“窦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又如何知道圣人之道。太子殿下高瞻远瞩,一语就点出了其中的奥妙来,臣等实是佩服。”旁边众大臣闻言,纷纷望着崔仁师,心中却是极为鄙视。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你们呢,你们都说说,这个窦义。”卢照辞扫了卢承祖和崔仁师一眼,沉默了片刻,方笑呵呵的望着众人说道。 “臣也认为太子殿下说的极是。”韦挺出列说道:“此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不可否认,这一招正是打勃帖的要害之上,他若是想要赎回那些俘虏,就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是。窦义这一点还是有功劳的。不过,这正与太子殿下所言的一般,窦义也仅仅是拥有一些小聪明而已,并不能当大任,臣建议换和谈大臣,或者可以说,让窦义参与其中就是了,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如何能主持这种和谈大事。” “哼哼,这些人见到大局已定,各个都想抢功劳了,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卢照辞冷眼旁观,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的神色来。 “文本,你说呢?”卢照辞又将目光扫向了自己的心腹重臣,这位跟随了自己已经有十数年的人物,为了朝廷中是殚心竭虑,五十还没有到,两鬓都有微微的半斑白之色,让卢照辞心中暗自叹息。 “陛下,太子殿下聪慧异常,也即将长成,臣的意思,可以让太子殿下参与和谈,见识一下突厥人的风范也是不错的。”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和谈是能成功的,这是肯定,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和谈成功的功劳,绝对是不能将他让给窦义这个商人。让太子卢承祖参与和谈,不但是为了让他见识一下和谈,为重要的是为了分窦义的功劳。若是其他的人,那就是有夺取功劳的嫌疑,但是若是太子卢承祖,那就不是夺取功劳了,而是指导和谈之事,天经地义,无人敢说话。 “岑大人所言甚是,此事由太子殿下主持,窦义从旁协助,必能将和谈之事办的妥妥帖帖。”崔仁师原本还想着另外举荐他人来代替窦义,但是此刻一听的让卢承祖来加入和谈的队伍之中,心中原来的算盘顿时打消的干干净净,脸上的喜色是浓了,赶紧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起来。毕竟,有什么事情要比的上树立太子的权威的好呢!太子权威要树立起来,东宫之位也就稳定了,那些人要是想另立太子,也得顾忌一二,就是当今天子要有废立太子之心的话,也得权衡一二。 “哈哈!崔大***概是听错了,下官说的是参与其中,而不是主持。”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道奇光,忍不住笑呵呵的说道:“太子殿下虽然天纵奇才,深的陛下真传,但是到底是年纪尚幼,还应该是读书学习为主,这个时候就让殿下主持和谈,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臣以为,太子殿下可以一边学习一番,好增加处理朝政的经验。”崔仁师闻言面色顿时涨的像猪肝一样,就是卢承祖脸色也红一红。 “太子,你认为呢?”卢照辞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来,而是对一边的卢承祖问道。 “儿臣认为岑大人所言甚是,孩儿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不明白,想这两国和谈是何等的大事,岂是孩儿一个小孩可以主持的,儿臣还是想跟窦义窦大人身边学习一番。”卢承祖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不错,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太子卢承祖虽然生性懦弱,但是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那就是本性敦厚,待人以诚,就是卢承嗣、卢恪等人,也是以兄弟之礼相待,这一点倒是让卢照辞很是欣慰。所以,因此有的时候,群臣面前,卢照辞也是很维护卢承祖的威严的,比如这次,明明知道,卢承祖去参与谈判,那只是为了分窦义功劳的,但是卢照辞仍然答应让卢承祖前去。这卢承祖虽然是太子,但是多的却是卢照辞的骨肉。 “陛下,您看这太子殿下要参与和谈,是不是要多派些人前去,也好服侍太子殿下。”崔仁师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得寸进尺。众人双眼顿时喷出火光,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派遣太子参加和谈,本来就已经有分功劳的意思了,但是对方毕竟是太子,要不要这个功劳都无所谓,甚至可以说,对窦义也是有好处的。但是这个时候,派遣其他人参与和谈,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分对方的功劳,这窦义会愿意的吗? “有那个必要吗?”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冷的扫了崔仁师一眼,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分别人的功劳,难道你还真的以为,这朝廷是你崔氏的不成?若是让此人来做朝廷的中枢大臣,日后也是一个祸害。得想个办法收拾此人一番。否则,这关东世家大族的势力就会再次飙升,对帝国的统治是相当不利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也只是带着一对耳朵过去听听而已,少说话而已,哪里需要有人去侍候的,就算有什么不懂的,也是有窦义窦大人旁边,想必他会解释给儿臣听的。”卢承祖赶紧说道。 “嗯,不错。”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你虽然是太子,但是切不可摆太子的谱。要知道君是舟,民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儿臣领旨。”卢承祖赶紧恭恭敬敬的说道。 “陛下,蜀王和越王殿下,五天之后还京,是不是要派人前去迎接一下。”韦挺扫了其他众大臣一眼说道。 “区区一个王子进京需要迎接吗?耗费钱财。”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冷哼道:“让礼部的官员去迎接一下就成了,保证一下皇家的体面而已。”众人听的卢照辞的一番话来,忍不住脑袋低了一下。却是不好说什么的。 “陛下,今日窦义将勃帖羞辱一顿,恐怕勃帖也急着要开始和谈了,只是不知道这和谈的日期放什么时候的好。”房玄龄又出列说道。 “陛下,虽然我们是要拖时间,但是此举却只是一时之计策,若是将和谈的时间无限期的推迟,恐怕会引起勃帖的怀疑,他会怀疑我等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诡计,何况,大批的突厥俘虏朝西而去,这么大的动静,长安的市面上稍微打听一下,都会知道的。勃帖此人甚是狡猾,只要稍加猜测就会知道骂,我朝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域。到时候,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秦将军进攻西域,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臣的意思,第一和谈的时间不能再拖了,至于日后的事情,可以相对拖的久一点也是可以的。”杜如晦也出言说道。 “两位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明断。”岑文本拱手说道。 “朕知道了,这个时候,勃帖肯定是很着急了,弄不好已经怀疑朕的打算了。”卢照辞想了想,就笑说道:“那就派人告诉勃帖,三日之后,就开始和谈吧!也去告诉窦义,让他好生准备一番吧!至于怎么和谈,这就是不朕考虑的事情了,想必窦义自己也是知道的。” “是,臣立刻派人通知窦义。”岑文本赶紧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当初朕曾说,要建凌烟阁,如今凌烟阁也已经建成了,朕也命令大画家阎立本将诸卿的相貌都画了下来,一共二十四人,呵呵,都是有真***小。这个阎立本啊!画功倒是一流的,啧啧,画的是徐徐如生啊!诸位的名字日后也是青史留名了,凌烟阁和二十四功臣图像必定能万古流芳,传命钦天监,选取一个良辰吉日,我等君臣前去看看这二十四功臣图。” “臣等谢过陛下。”无论是岑文本或者还是崔仁师,这个时候,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这等荣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也仅仅只有二十四个人而已。 “陛下,臣还不知道这二十四人是那些大臣立足其中呢?”卢青云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众大臣闻言也纷纷望着卢照辞,显然也是想知道这二十四是哪些人,甚至韦挺也露出一丝向往来。这凌烟阁之事,;卢照辞曾许多场合都说过,可就是没有说出这二十四个人的姓名来,虽然有的人也猜测了不少,但是毕竟是没有经过卢照辞以圣旨下达的明确。 “也罢!朕就告诉你们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面前的一叠厚厚的纸张,扫了卢承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太子,你来念念。” “遵旨。”卢承祖满脸的兴奋之色,赶紧将那一叠明黄色圣旨取了出来,瞬间稚嫩的声音就大殿内响起。 “凉王卢照英,自霍邑跟随至今,忠心耿耿,有从龙之功,立下战功无数,为二十四功臣图之首。” “齐国公岑文本,智计无双,朕有天下,多是此人之功,柄国执政,辛劳之至,为二十四功臣文臣之首。” “河西郡王李靖,从龙至今,忠心耿耿,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二十四功臣***第三。” “魏国公长孙无忌…。” 其后,赵国公崔仁师、谯国公房玄龄,燕国公杜如晦,郑国公魏征,英国公徐世绩、翼国公秦琼、鄂国公尉迟恭、胡国公程咬金、蒋国公屈突通、宋国公萧禹、夔公秦勇、褒公祖明、莒公李君羡、渝公罗士信、永安公卢青云、兖公马三宝、勋公丘行恭、勇公丘师利、永兴公何潘仁、武安郡公甘冲等人都是名列其中。二十四名功臣一个都不拉下,各个都是当初跟随卢照辞左右,或者是朝中名望较高的人物,比如说萧禹,人虽然死了,甚至可以说一个顽固不化的人物,但是名望实是太高了,何况,他也主持了第一次科举考试,也是有功之臣,所以将他列其中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有那崔仁师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甘心来,想这二十四功臣之中,卢照英乃是实打实的功劳,跟随卢照辞身边,无怨无悔,卢氏江山有他的一份功劳,让他二十四功臣之首也是应当的。这个岑文本跟随卢照辞身边,屡献奇计,离间李氏父子,他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崔仁师虽然心中不痛快,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岑文本确实有资格立文臣之首;至于后来的李靖那就不用说了,无论是文臣之中,或者武将之中,那都是令人尊敬的对象,排自己的前面也是可以的,可是令他十分不舒服的是,这个长孙无忌不过是个降臣,以前辅佐李世民的,可是没少给卢照辞添麻烦,就这样的一个人物,也就居然爬到自己的头上了,连画像都他后面,这就让崔仁师不满了,可是偏偏又不好说话。自己好歹也是宰辅不是,怎么可以计较虚名呢。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完结了。崔仁师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这个场子一定要找机会找回来不可。 第二百七十二回 相迎 第二百七十二回相迎 “舅舅,听说父皇已经让太子哥哥参与和谈了。”从胜州前往长安的官道之上,三辆马车的周围尚有数百余黑衣骑士护卫左右,这些人正是从胜州主持祭祀大典的长孙无忌和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三人。 “不错。”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派卢承祖去参加谈判,这是干什么,是分窦义的功劳,或者是为了培养太子殿下,但是无论如何,整个朝廷之中,那些大臣们见到这种情况,都会认为是卢照辞已经让太子殿下参与到政事中来了,这个太子的位置也会因此而稳固起来。 “这样也好。”卢承烈轻轻的松了口气,道:“太子哥哥本性仁慈,他若是登上了帝位,想必对我们这些兄弟们也会是网开一面的。我还是可以安心的做我的亲王。舅舅,您说是不是啊!” “嘿嘿,太子若是继位,崔氏必亡。”长孙无忌忽然冷笑道:“看看,这上面的,崔仁师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得寸进尺,此人早就惹的陛下的不满了。”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卢承烈伸手接了过来,却见上面详细的描述着当日勤政务本殿内发生的一切,当今贞观天子的一言一行,群臣的一举一动,上面都有记载。看的卢承烈心中微微一惊,惊讶的望着身边的舅舅,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忌远离长安,尚长安千里之外,居然京中的一切都他的掌控之中,看看,连勤政务本殿内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可见此人的能量。已经大的让人心惊了。 “要知道当今天子能有今日,统一天下,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因为当今天子有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锦衣卫的存。”长孙无忌长叹道:“舅舅若是想帮你登上天子的宝座,就必须了解京中每个人的动态,这些人以后都是要交给你的。”长孙无忌倒并没有掩藏什么,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另外有人留长安城中,为自己传递情报之类的。卢承烈人小鬼精,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陛下此举虽然是有培养太子的嫌疑,但是多的方面却是为了窦义之事。”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虽然窦义以后也许不能为官,但是却不不能死。陛下这也是保全窦义,所以才会太子参与其中。就算有错误的时候,太子也可以分担一些,要知道,这种事情,太子并不一定可以截取功劳的。” “父皇让太子和承烈去大将军府,要去拜大将军为师,舅舅,以前荆王和蜀去大将军府的时候,好像是没有下旨啊!”卢承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问道。 “真有这种事情?”长孙无忌一下子猛的站起身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狂喜来,双目中精光四射,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来。卢承烈看的惊讶不已,长孙无忌他心中永远是那种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人物,其智谋朝中也是顶尖的,就是岑文本或许也不是他的对手。当然这只是卢承烈自己的看法,今日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暗自好奇。 “舅舅,这难道有什么说法不成?”卢承烈好奇的问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长孙无忌猛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舅舅,不过是拜大将军为师而已,就是当初荆王和蜀王两位兄长也曾去拜大将军为师,日后的几位兄弟都会如此,前去拜军方大将为师,好习用兵之道。若是大将军能长命百岁的话,日后,必定会有许多人都拜大将军为师的。”卢承烈倒是没有将此事放心上,有卢承嗣和卢恪的例子前面,这一切都显的极为自然。丝毫没有引起诸王子的重视,甚至卢承祖和卢承烈二人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的,这个时候,卢承烈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殿下,陛下行事岂是常人能理解的,我等做臣子的也只能管中窥豹而已。”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你可知道陛下以何起家?” “父皇战功彪炳,横扫天下,勇武不凡,自然是以军功起家。”卢承烈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件事情是皇室中人都知道的,帝王者,兵强马壮尔!没看见,如今的荆王走的就是这条道路吗?荆王小小年纪,但是继承了卢照辞的强大,武学之中,赢得了不少人缘,这一切就是和他老子的经历有关系。 “不错,陛下是以军功起家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子嗣要求,起码要精通军略。因为只有这样,军权才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关键的时候,帝王也可以做将军,亲自平定叛乱。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不希望自己的继承者是一个文弱的帝王,所以,才会让诸皇子进入武学,拜列位将军为师。”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奇光,望着卢承烈说道:“殿下,大将军是何人,嘿嘿,可以说,经过十数年的征战,其用兵之道丝毫不当今陛下之下,陛下当初让荆王和蜀王去拜大将军为师,但是并未下圣旨,一方面固然是对大将军的尊敬,但是另一方面,却是不想让两位王爷拜大将军膝下为徒。因为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江山交给这两位王爷。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陛下即将下旨,让太子和殿下一起拜大将军为师,嘿嘿,这可不是你二人前去拜师,而是陛下的圣旨,大将军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他是不得不答应,殿下,由此可见,陛下对殿下可是关怀备至啊!可以想象,殿下的希望可是远太子之上。嘿嘿,所谓的陪读,你见过一个王子做陪读的吗?微臣猜测,这是陛下保护殿下。殿下才是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你看看,拜师有太子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太子,而祭祀有蜀王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指向蜀王的,殿下,陛下用心甚苦啊!日后,你到了大将军那里,可得认真的学习大将军的兵法韬略,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之处。否则就是对不起陛下的一番苦心了。” “承烈知道了。”卢承烈心中顿时像翻起了滔天巨浪一番,他也未曾知道,一件拜师这样的小小事情,居然有这么多的奥妙其中。若是按照长孙无忌的猜测,他卢承烈才贞观天子心中的储君,他的前面,当今太子卢承祖、蜀王卢恪等等都是自己的护身符,是作为诸王夺嫡的牺牲品。 “是不是心中有点想不开了。”长孙无忌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卢承烈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奇光,不由的笑问道。 “是有一点。这太子哥哥和蜀王哥哥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父皇要?”卢承烈并没有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的。心中只是惊讶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帝王眼中江山才是重要的,其他的儿女情长都是虚妄的。殿下,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长孙无忌满面肃容,盯着卢承烈说道:“皇室之中,为了那张椅子,所谓父子兄弟都是假的。不过当今天子倒是不错,看看,他选的两个人,都有一点是一样的。” “哪一点?”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仁。”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无论是你还是太子殿下,无论是何人继位,对陛下的子嗣都会待之以仁,这才是重要的,陛下英明神武,定鼎天下,所希望的不但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为重要的是,要青史中留名,不希望自己的子嗣之间互相残杀,所以才会诸皇子中选了殿下和太子二人,因为你们的秉性决定着,即使你们登上了帝位,也会妥善的对待自己的兄弟。所以当初臣为殿下定计就是不争是为争。只有这样,才会让陛下的眼睛从其他的皇子身上转移到殿***上。” “这个承烈知道了。”卢承烈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他以前只想着做一个太平王爷,大唐帝国的羽翼下,过着快乐的生活,他从来就没有想到,太子之位居然离自己如此的近,那高高上的父皇,那个英明神武的男人,居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王爷,以后对待太子殿下和蜀王一定要尊敬有加,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圣心。”长孙无忌又小心翼翼的叮嘱道。 “这是自然。”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看看父皇对待凉王叔就知道了,这一点,承烈还是知道的。”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越王殿下,已经到春明门了,陛下已经派了礼部官员前来迎接两位王爷和长孙大人。”这个时候,旁边的御林军护卫车外小心的禀报道。 “仅仅是礼部的官员?”长孙无忌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仅仅是只有礼部的官员。”御林军再次回道。 “哦!”长孙无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他加确定了卢照辞的心思,低调,低调,一切都是为了有可能成为太子候选人的越王卢承烈。 “好歹我们也是代表父皇祭祀的人,怎么就派了几个杂鱼前来迎接。”从前面一辆马车上跳下来的是卢恪,此刻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阴霾来,冷冷的望着春明门前的十几个礼部的官员,他就不明白了,好到他也是一个钦差,怎么就派这几个人前来迎接,显然是与礼制不合啊! “兄长,这个时候,父皇恐怕是关注和谈大事,你我年纪尚幼,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的事情。”这个时候卢承烈后面走了过来,只见他整了整衣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五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代表父皇前去祭祀胜州死难者,也算是钦差,就被这些家伙怠慢的。”卢恪本来是没有当回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心中已经微微有些不满了。 “哈哈,二郎,看看谁来迎接你了。”这个时候,就见城门口一阵喧哗,就见一匹骏马冲了出来,骏马之上,一个面色英武的少年骑士发出一阵阵大笑之声。 “大兄?”卢承烈嘴巴张的老大,满脸的是惊讶之色。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荆王卢承嗣,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跑来了,看他的模样,显然是专门前来迎接众人的一样。倒是让人十分的惊讶。 “见过大兄。” “见过荆王殿下。” 长孙无忌和卢恪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拱手问候道。无论荆王当今天子心目中的印象到底如何,但是他仍然是大皇子,乃是众人的兄长。这些人脸上都得现出一丝笑容来。 “好了,好了。免了吧!”卢承嗣哈哈一笑,从马上跳了下来,双目众人脸上轻轻扫过,后落卢恪身上,右手朝卢恪肩膀上拍了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多日不见,二郎又健壮了不少了。哎,出去一趟,人都精神了不少。父皇可是真是偏心,怎么就让你出去了呢?我当日也是求了许久,父皇都没有答应啊!” “大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卢恪面色冰冷,望着卢承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父皇对我等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父亲对儿子岂有不公平的道理,看看,如今你武学中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我却是要奔波外啊!” 卢承嗣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了指卢恪,又转身朝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五郎,胜州好玩吗?长孙大人,多谢您对小五的照顾了。” “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应该做的。”长孙无忌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至于心中想什么,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太子殿下驾到。”卢承嗣还待再说上什么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不由的面色一变,望着春明门深处,果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肃穆而威严,显然并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若仅仅是这一点都没有什么,但是马车的周边,却是有许多的卫士护卫左右,为重要的是还有銮驾,虽然只有半幅,但是却是彰显着不同了。当今朝廷能用銮驾的只有当今的贞观天子和皇后了,而能用半幅銮驾的却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东宫太子卢承祖。銮驾一出,那就是不凡。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春明门附近早就有无数人人跪了下来。东宫太子被赋予了半幅銮驾,加上近添置的东宫六率,这一切无不是表明着,如今的东宫已经稳如泰山了,他的背后,有着当今有权势的人支撑着,众大臣与之间有着君臣名分。 “真是威风啊!”卢恪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讥讽之色来,但是却仍然恭恭敬敬的站一边,而他身后的长孙无忌却轻轻的推了推卢承烈,双目却朝马车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来。 “太子兄长。”卢承烈一下子跑到马车旁边,笑呵呵的朝车内喊道。 “小五!”车内顿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接着车帘转过,就见一个俊秀的少年从车内探出头来,正是当今太子卢承祖。 “臣参见太子殿下。”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迎了上来。笑呵呵的拱手道。他是宣德殿行走,加上卢照辞对他极为信任,卢承祖虽然是太子,但是也是不敢怠慢。 “小五年幼,有劳先生照顾了。”卢承祖一见长孙无忌,赶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眉宇之间,却是显得极为肃穆,双目中是显得真诚无比,显然是真心实意的,与刚才卢承嗣的感谢却是不一样。 “难怪陛下明知道他的背后乃是关东群阀,生性比较懦弱,但是仍然选取他做太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凭着这一风范,就是不凡。”长孙无忌看的眼中,心中也是赞叹不已。若非有个卢承烈,或许长孙无忌也愿意辅佐这样的太子吧!也许不如当今天子这般的英明神武,但是起码也是一个仁君。这样的主公手下打工,也是一件相当舒心的事情。可惜了。长孙无忌一阵长叹。 “二兄,辛苦你了。”这个时候,卢承祖哪里知道长孙无忌的心思,却是朝一边的卢恪迎了过去,拉着卢恪的右手说道:“小弟宫中也是闲着无事,知道二兄要会回京了,故此前来相迎,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还是落大兄的后面了。大兄的汗血宝马果真是不凡。” “臣弟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相迎。”卢恪脸色平静,不经意间的将手抽了出来,拱手说道。神情之间虽然有些恭敬,但是却是显得比较生分。这也与他的为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卢承祖笑呵呵的说道。 “假仁假义,哼哼,和那个崔仁师一样的东西。”一边的卢承嗣看的分明,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来。 第二百七十三回 平衡 第二百七十三回平衡 “哼!”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卢承嗣就是一个武夫,这种人物也居然想争夺太子,简直是妄想。这太子之位若是这么容易得到的话,恐怕那也不是叫太子了。 “咦,秦公公来了。”这个时候,卢承烈忽然指着远处说道。众人望去,果见秦九道几个太监的陪同下,笑呵呵的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老奴拜见三位殿下,见过长孙大人。”秦九道脸上堆满着笑容,朝四人拱了拱手,他是卢照辞身边的太监,虽然仅仅是个太监,但是众人却是不敢得罪他。 “秦公公,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卢承祖赶紧问道。他是太子,这里面自然也只有他开口询问了。 “皇上让蜀王和越王两位殿下去宣室一遭。”秦九道恭恭敬敬的说道。 “秦公公,不知道父皇找蜀王兄和越王弟弟去宣室所为何事?”卢承祖小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心来。 “这个,这个。”秦九道扫了卢恪和卢承烈一眼,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王爷可是要小心了,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知道了。有劳秦公公了。”卢恪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来,秦九道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五郎,走,我们去见父皇去。别担心,有什么事情,为兄替你兜着,我们是父皇的儿子,顶多也就处罚的一顿就是了。” “殿下,若是无忌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因为胜州祭祀之事。记住了无论陛下说什么,你都听着,千万不能分辨。知道了吗?”长孙无忌眉毛抖动,拉着卢承烈小声的叮嘱道。 “知道了,舅舅。”卢承烈想了想,方点了点头。那长孙无忌见状,这才放卢承烈跟随卢恪上了马车,朝皇宫而去。 “这个长孙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事情都想占据上风,嘿嘿,五郎,这次,长孙大人是不是又指点你什么了。”马车上,卢恪脸上露出一丝怪笑来。 “舅舅说父皇这次恐怕是因为胜州之事找你我二人,让你我二人不能顶嘴,老老实实的回答父皇的问题。”卢承烈想了想,还是将长孙无忌的猜测说了出来。 “哼哼,胜州之事,你我是奉了父皇之命行事的,父皇岂会怪罪我们的。长孙大人这次恐怕是失算了。何况,男儿立世间,当行的正,坐得稳。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什么事情不能做。”卢恪微微有些不屑的说道:“五郎,不是做兄长的说你,你也是父皇的血脉,龙凤之后,做事当有自己的主张,身边的谋臣也仅仅是提供参考建议的而已,怎么能替你拿主意呢!那你与傀儡又有什么区别。长孙大人的话有的时候是有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不一定有道理的,你一定要分辨出来,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这才是重要的,我们皇家子嗣岂能做他人手中的傀儡了。哼哼,看看太子,他的背后,都是崔氏的背影。前不久,听说崔仁师还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呢!哼哼,这些关东世家,掌控朝政之心还不死,都是该杀的。” “兄长,太子兄长也没有懦弱吧!”卢承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哼,你年纪小,自然是看不出来。”卢恪不屑的说道:“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个太子之位,我不争也是可以的,毕竟太子对我们这些做兄弟还是不错的,不像老大,生性残暴,只可惜的是,太子耳根子软,容易受别人蛊惑。哼哼,若是真的当了皇帝,被崔氏那些人一说,我们这些做兄弟可就不妙了。” “这应该不会吧!”卢承烈忍不住面色一变,小脸上露出一丝惊色来,扫了卢恪一眼,方将双眼望向窗外,却发现已经到了朱雀门了。 “两位殿下,已经到了朱雀门。”这个时候,就听见车外有秦九道小心说道。接着就见车帘打开,露出巍峨的朱雀门来。 “两位殿下,我们这就去见陛下吧!”秦九道请了卢恪和卢承烈二人下了马车之后,就领着二人朝宣室而来。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内,卢照辞正批阅着奏章,卢恪和卢承嗣二人却是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哟,两位钦差大人回来了?起来吧!”好半响,等到两个小家伙膝盖都跪疼的时候,才见上面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显然,这正是卢照辞故意如此,罚两人多跪了一阵。 “儿臣奉父皇圣旨,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洒陛下甘霖,今日回朝交旨。”卢恪挺着小胸膛,仰着脑袋说道。相反一边的卢承烈却小心翼翼的站哪里,小脸平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好小子啊!出去一趟,倒是涨了不少的脾气啊!”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卢恪和卢承嗣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光来。但是面容却是一正,冷笑道:“你确实有点本事,当初朕有言先,也只是让你二人去看看一番,这祭祀的任务主要是落长孙无忌头上,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个王子而已,又有何资格能代替朕主持祭祀。你要知道,这祭祀关系重大,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代替的。” “儿臣乃是父皇的儿子,当朝的蜀王殿下,儿臣出长安,所代替的不光是儿臣自己,为重要的是代表父皇,代表朝廷。”卢恪毫无畏惧之色,大声的说道。 “那你呢?”卢照辞暗自点了点头,又对一边的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你也是王子,按照蜀王的意思,你出京之后,不光代表着你自己,还代表着朕,那你怎么不去主持祭祀呢?” “孩儿年纪尚幼,虽然是王子,但是儿臣前面还有兄长存,兄长,自然轮不到儿臣做主了。何况,长孙大人德高望重,就算没有兄长,也是有长孙大人。也是轮不到儿臣做主的。父皇当初有交代,是让儿臣去民间看看,了解民间疾苦,所以儿臣并没有注意祭祀之事。”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 “嗯,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方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是有道理,虽然有擅自做主的嫌疑,但是念你们年纪尚幼,就不追究了。不过,也仅仅是这一次而已,以后不得再擅自做主了。知道了吗?” “儿臣遵旨。”两人闻言大喜,心中却很是奇怪,这秦九道当初来的时候,曾说父皇心情不好,怎么转瞬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呢!不过,这一疑问很快就消失两个小家伙的脑海之中,只是赶紧谢过卢照辞。 “小五,明日,你就跟随太子殿下去大将军那里去。好生学习大将军的本事,不可怠慢了。”卢照辞招过两人,摸着卢承烈的脑袋说道:“这个时候,也许你不能学到什么,但是只要能记住大将军的本事就是了。” “儿臣遵旨。”卢承烈一想起长孙无忌的交代来,连连点头。 “二郎,你后天去窦义那里去,陪太子参与和谈,记住和谈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吗?”卢照辞又望着卢恪说道。 “参与和谈?”卢恪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 “是啊!参与和谈。”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也长大了,朝中的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了,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朕可不希望朕的儿子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物,准备当一个平平凡凡的亲王,这是不行的。朕不允许自己的子孙像那些前朝王爷一样,当一个吸百姓骨髓的蛀虫一样。你们都得做点事情,懂点道理。” “是,儿臣后天就去窦义那里,陪同太子参与和谈。”卢恪双目一亮,点了点头。他却是从卢照辞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异样来。 “这又是什么呢?难道又是陪衬。”一边的卢承烈心中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来,一想起长孙无忌的话来。顿时惊讶的望着一边的卢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也只能按下了心中的念头,思量着等会出宫之后,是不是要寻长孙无忌问个明白。 长安城内的官员们很快就被两道圣旨给惊呆了,当今贞观天子第一次对大将军李靖提出了要求,要求李靖收当今太子卢承祖为徒,又命越王卢承烈作为陪读,与太子一起拜入大将军麾下,学习用兵之道。而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贞观天子再次下令,与突厥人和谈的队伍之中,蜀王卢恪也被塞入其中,其名义也是陪伴太子卢承祖参与和谈。 这是为什么?当今两大王子都去陪伴太子,一个是学习兵法,一个是参与和谈。再加上以前的东宫六率,半幅銮驾,顿时太子卢承祖的名声再次长安城中传了开来。一些原本尚有一丝怀疑的官员们,纷纷下了决定,要紧密团结太子的周围。为大唐添砖加瓦,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来。 “哈哈,怎么样,青云老弟,如今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太子之位从此是无忧了。”崔仁师府邸之中,崔仁师满脸的兴奋之色。贞观天子的一番动作,终于让他心安了,太子之位如今终于稳如泰山了,现如今只要太子殿下长大成人,悉心调教,必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数年辛苦谋划,今日却是成功了。”站一边的卢青云也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此举是为太子殿下造势了,有大将军相助,殿下军中的威望必定是提高了不少,参与和谈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张目啊!如今下官唯祝大人能做个两朝重臣,嘿嘿,大人能辅佐两朝,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哈哈,若是如此,本官也是无憾了。”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忽然摇了摇头道:“可惜,这种愿望本官是不可能做到的,莫说是我,就是你,就是岑文本等人也是不可能做到了。”卢青云闻言一愣,终于知道崔仁师口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年龄。当今天子尚青壮年,其年龄远众人之下,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的话,众人的念想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无论是本官或者岑文本都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这宣德殿宰辅之位都还是让给其他人的,太子身边的人,也不仅仅是我们而已,还是有其他人的。能辅佐太子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崔某人已经是了大的努力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双目却是朝卢青云望了过去,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来。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卢青云好像是不敢接触崔仁师的眼神一眼,眼睛转了转,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下官不能大人这里呆的太久,免的惹的陛下怀疑,下官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崔仁师那异样的眼神,就匆匆忙忙的转身就走,很快就出了崔府。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大厅后传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生的貌似宋玉,只是眉宇之间有一些阴霾,破坏了这美好的一面。眉宇之间却是与崔仁师有点相似,他正是崔仁师的大公子崔州平。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主,他还想将那件东**的久一点,也好日后做个筹码。”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 “父亲,现该怎么办?”崔州平皱着眉头说道:“那东西他若是真的不想交出来,还真的没有办法呢!父亲年纪远陛下之上,陛下龙马精神,又是习武之人,寿命之长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等到太子继位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么多年的时间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有掌握了那件东西,才能控制朝廷,太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崔氏也才能因此而得到巨大的好处。” “这强抢自然是不行的。我们是没有那个能力再编上一部,何况,这种事情也只有锦衣卫才有那个可能做的出来。”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来,冷哼哼的说道:“他是不能老老实实得教出来,但是只要时机到了,他就不得不交出来。要知道陛下如今对他这个锦衣卫可是忌惮不已了,若不是他锦衣卫中树大根深,恐怕陛下早就准备换了他了。不过我猜想时间也是很快了,锦衣卫这种机构是不可能长时间掌握一个人手中的。只要他退下来,他手中就无权,也就不能对我崔氏产生威胁,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他本身就得罪了许多人,虽然有那个东西手,别人是不可能惹他的,但是有个人必定会去惹他的,而且他也是不怕的。” “父亲说的是何人?”崔州平惊讶的问道。 “蜀王卢恪。”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那蜀王号称是侠王,喜欢打抱不平,若是民间有些事情被他发现,必定会去主持正义。嘿嘿,老夫可是听说了卢青云次子卢晓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这种人只要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一支利箭,一支对付他自家老子的利箭。到时候,他卢青云为了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就不得不将那件东西交出来,只要能得到那件东西,大郎,就算为父看不见太子登基,我崔氏有你,也能保证我崔氏数十年长久不衰。”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帮助父亲将那件物事取到手中来。”崔州平嘴角露出微笑来,忽然又问道:“不知道那东西里面有没有军方的东西。” “那自然是有了,咳咳!大郎,你想做什么。”崔仁师脸色猛的一变,冷哼道:“为父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你我能做的,人心千万不能太过贪婪,否则的话,不但会害了你,有可能会害了整个家族。” “嘿嘿,父亲说的哪里话,孩儿记住了就是了。”崔州平俊脸一红,低着脑袋,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当今天子乃是圣明之君,他可以允许诸子争斗地位,因为这样一来,后胜出的必定是强者,足可以统治整个帝国,将陛下的事业发扬光大。陛下允许群臣相斗,但是却是皇帝控制的范围内,因为群臣若是不相斗,那就是轮到皇帝头痛了。但是有一点,是当今天子不能允许的,那就是军队,陛下是马上夺取天下的,对军权的重视是空前绝对的,军权只能掌握皇上的手中,谁染指军权就是必死之道,哪怕是太子也是一样。”崔仁师冷哼哼的教训道:“你若是犯了这一点,莫说是为父,就是太子或者皇后娘娘都救不了你的,也救不了我崔氏。” 第二百七十四回 蜀王心思 第二百七十四回蜀王心思 “父亲,陛下这究竟是何意。一开始任命太子殿下参与和谈,这明显有分父亲功劳的意思,他是太子,他来参与和谈也是无话可说,何况,这太子殿下也不需要什么功劳,可是这次陛下又下旨,让蜀王殿下也参与这场和谈,这不是明显要将父亲的功劳分出去吗?”窦府之中,窦宽满脸的埋怨和不甘之色。而一边,窦义脸色凝重,手中正捧着一道圣旨,正是刚刚卢照辞亲自下的圣旨,令蜀王卢恪参与和谈。 “放肆,陛下此举自然是陛下的用意。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议论的。”窦宽虽然心中也有些不自然,但是仍然辩解道。皇上下的圣旨,你就是不同意,那也得同意。何况随着和谈的进展,窦义深入朝堂三省六部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从周围众多官员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就能感觉到一丝嫉妒,他本就是一个商人出身,对树大招风的道理明白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看这种模样,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立下的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大将军自从胜州大战胜利还朝之后,你知道大将军再干嘛吗?”窦义望着自己儿子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 “大将军足疾犯了,不是家休养吗?”窦宽不解的说道。 “那是避嫌。”窦义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为父朝中与那些同僚们接触的时候,就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就会引起别人的嫉妒的。为父可是听说了,陛下那里经常收到有人密告大将军李靖谋反的事情。幸亏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与大将军情谊深厚,恐怕早就命有司官员进行调查了。而大将军也是很识相,深知自保之道,所以每次大战后,都是赋闲家,伺候一些花花草草,就是不过问朝廷和军队之事,如此反而受陛下宠信,是为此封了王。如今陛下虽然让两位殿下参与和谈,是分了为父的一些功劳,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是保护为父啊!想为父一个商人出身,也不是世家之子,不是进士出身,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独吞了这些功劳,恐怕事情还没有结束,就被那些御史言官们告到陛***前了。有了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那些人虽然很是嫉妒,但是也无可奈何。” “哼,一个商人又能如何?”窦宽听了窦义的话后,虽然心中不甘之心虽然去了不少,但是仍然感觉到一丝愤懑。毕竟功劳这件东西可是一个好东西,谁都想要。如今一件大功劳摆眼前,却是不能独吞,换做任何人都很郁闷。 “呵呵,有两位殿下参与其中,也是有好处,起码朝中的那些大臣是无话可说的。”窦义笑呵呵的说道:“哼哼,朝中的那些大臣,长安城中的那些世家们为了独享这件功劳,早就是暗中对你父亲我下了扳子了,哼哼,父子之国,上次韦挺等人的提议就是乱谈情,如今有了太子和蜀王一边,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计要针对我。” “不错,孩儿也听说了。”窦宽也点了点头,说道:“孩儿听说十三联的掌柜曾与突厥人有过联系。父亲,你说是不是王氏有什么诡计啊!” “十三联的背后是太原王氏,王珪因为前朝李氏之事,得罪了陛下,被罢免了官职,也不能不说他想借着此事重崛起。”窦义皱着眉头思道:“若是他真的出面,说服了勃帖,以子之国来服侍陛下,陛下或许倒是可以让他重回到朝廷之中。莫非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不成?只是他真的有这个把握不成?” “父亲,何不将此事报与陛下,好让陛下处置此事。孩儿看来,那个所谓的父子之国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好难为父亲。”窦宽冷哼道。 “哼,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他王氏死而不僵,看看,前朝李氏倒了,王珪也与陛下不对付,可是就是这样的人物,陛下仍然让他赋闲家,却是不理睬。由此可见,陛下对世家的忌惮。”窦义脸色凝重。这些世家就算衰落,但是这个太原王氏可是老牌的世家,曾经是关陇世家的领袖,势力盘根错节,要是诛杀一个小小的窦义,不过覆手之间,就是窦义再怎么有钱,也不能抵挡。 “是,孩儿知道了。”窦宽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方势大,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为重要的是,自己是没有证据的。 “大人,外面有人自称蜀王求见。”这个时候,门房管家打断父子二人的谈话,小声的禀报道。 “什么,谁?蜀王?”窦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是一边的窦宽也惊讶的望着对面的门房管家。没想到这个时候,蜀王卢恪居然来了。真是说曹***到,曹***就到了。刚才父子二人还探讨蜀王参与和谈之事,没想到,这个蜀王殿下居然如此快就来了。 “走,出去迎接。”窦义很快就回过神来,就朝外走去。虽然他是主持和谈之人,但是不过是一个小吏而已,而卢恪却是蜀王,当今贞观天子的皇子,双方地位相差甚远,窦义岂有不迎接之理。 “臣窦义拜见殿下,殿下千岁。”窦义领着窦宽等子出了府外,就见一辆马车旁边,正立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只见他腰配黄龙玉,正是皇室标志,显然他就是长安城内有名的侠王蜀王殿下了。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窦大人免礼吧!”卢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上前将窦义扶了起来,笑道:“小王冒昧前来,还请窦大人恕罪啊!”态度是说不出的宽和,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又端显皇家风范,让窦义心中连连赞叹,难怪整个朝野都说这个蜀王殿下像当今天子了,就凭借这份气度就能彰显不凡。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前来,是所谓何事。 “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如何说冒昧。”窦义心中一动,按住心中惊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并且让开一条道路,拱手说道:“殿下,请!” “大人请。”卢恪朝窦义拱了拱手,说道。 那窦义哪里有那个胆子上前的,再三恳请之后,卢恪方上前而行,窦义紧随半步之后,如此众人才进了窦府。 “早就听父皇说起,窦义窦大人乃是长安城有名的商人,可以说是长安首富,没想到自家的府邸却是如此的简陋,倒是让小王好生惊讶啊!”卢恪一边望着周围,一边笑说道。 “臣得陛下信任,才入了官场,不敢怠慢,终日小心翼翼,生怕坏了陛下的英明,虽然家中有些余财,但是却也不敢做小人得志的模样来。”窦义眉头抖动,脑袋低了低,赶紧说道。 “哈哈,这些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为什么不能用之。”卢恪哈哈大笑,指着窦义笑说道:“窦义啊,窦义啊!你也太过小心谨慎了,我大唐如今有圣天子位,宣德殿内的诸位大臣也都是有德之人,朝中吏治清明,岂会乎你家的钱财,做出谋财害命之主来,只要你专心辅佐陛下,努力为朝廷办事,难道有人会看不惯你不成?你如此谨慎,可是不对啊!毕竟,这不是前朝。” “殿下教训的是,窦义知道了。”窦义脸上堆满着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有道理,我窦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都是凭借本事吃饭,也不像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一样,从不欺负百姓,做事光明正大,所赚的都是血汗钱,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用?”身边的窦宽却不满的说道。 “住口!”窦义面色一变,转身怒喝道。吓的窦宽面色一变,却是不敢说话了。 “这位想必就是令郎了。不错,不错。”卢恪望着窦宽,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来,显然窦宽的一番话正中了自己的心思。 “王爷,犬子生性愚钝,还请殿下莫要怪罪。”窦义心中暗自叫苦。他如何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号称侠王的家伙恐怕是看中了自家的儿子了。因为自家儿子的秉性或许与眼前的蜀王很是相同。 “哈哈,不要紧张,令郎说的就是孤想说的。”卢恪却哈哈大笑,指着窦宽笑呵呵的说道:“可惜小王不同于太子殿下,尚未开府,否则的话,小王必定让令郎入王府帮助小王。可惜了,可惜了。”一席话吓的窦义脸色苍白,额头之上隐隐有了一丝冷汗来,若是以前,尚未投靠长孙无忌的时候,对于蜀王的建议,他也许很是高兴,但是如今已经投靠了长孙无忌,他岂敢再有二心,哪里还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蜀王手下。后又听说卢恪尚未开府,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犬子年轻气盛,日后恐怕会给殿下带来麻烦啊!”窦义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卢恪扫了窦义一眼,却见窦义眼中隐隐有一丝忧色,顿时哈哈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这方面说了。他本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却是没有想到窦义居然拒绝了。心中是好奇了,只是他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号称侠王,那自然是有王爷的风范,岂会为了一个商人而生气。只是心中不好受那是肯定的了。 “窦大人,父皇命小王来参与和谈,只是小王前段日子前往胜州,代替父皇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并不知道和谈中的详情,还请窦大人先详细叙说一番,也让小王心中有个底。”三人回到大厅内,自然是卢恪坐了首位,窦义与窦宽父子二人却只能坐一边作陪,那窦义父子心中是忐忑不安。不过幸好,卢恪却没有抓住刚才的问题,故此父子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回殿下的话,其实这次和谈我朝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举动,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有谈下来,其中有两个方面。其一就是陛下准备要那十万俘虏前往西域修葺官道,好运送粮草至西域,所以陛下有圣旨。让臣等拖延和谈的时间,起码能延长至一年甚至长的时间。至此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其二,就是父子之国。当初朝中有大臣,认为我朝必须与突厥以父子关系进行交往,可是勃帖却是不同意。至于其他的赔偿等等,也有一些没有达到陛下的要求,所以和谈也一直是拖着的。”窦义不敢怠慢,赶紧将和谈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虽然,他认为卢恪此举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圣旨上也仅仅是让两位殿下参与和谈,也仅仅是带着一双耳朵而已,但是到底是窦义胆小,刚刚拒绝了卢恪,这个时候,若是再拒绝的话,恐怕这位侠王心中也是不喜了。所以这才不敢怠慢,赶紧将和谈之事全盘说了出来。然后,方小心翼翼的望着卢恪。 “这个勃帖倒是很嘴硬啊!哼哼,打了败仗还如此的嚣张,真是欺负我大唐无人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面前的窦义却是听的面色一变,笑声之中,隐隐有一丝杀气,到底是帝王之后,连笑声之中,都充斥着一丝霸气,这种强硬的姿态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起码这些话,窦义这个长安城的富豪是不敢说出来的。父子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是惊讶之色。 “殿下,臣认为对方如此拖着,对陛下的计划实施也是有好处,若是逼着他承认父子之国,那这十万俘虏就会被对方赎走,对西域官道之事就会有不利的影响,其中关系还是殿下三思啊!”窦义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呵呵,这个你管放心,小王会知道怎么做的。”卢恪望着窦义笑呵呵的说道,至于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就不是窦义能知道的了,此刻也只能是暗暗叫苦,恨不得此刻马上丢掉手中的差事,还不如安心当个富家翁来的实呢!眼前的这个主子是相当的难伺候,谁知道,过几日的和谈之中,他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啊!到时候,出现了问题,倒霉的不是卢恪,他是个皇子,这倒霉的可是他这个主持和谈之人,一想到这里,窦义心中就加的痛苦了。 而卢恪也并没有让他痛苦多长时间,又简单的问了几句和谈的程序之后,就告辞而去。窦义父子二人又将卢恪送给了出去,这才回到大厅内。 “父亲,都说蜀王殿下酷似当今天子,聪慧无比,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相对于自己的父亲,卢宽脸上却是兴奋之色,只见他***着手说道:“想以前太子殿下也来过,可是也仅仅是说了几句场面上话,哪里会问关于和谈的事情。” “哼,你知道什么?”窦义冷哼道:“就算他再怎么英明神武,也仅仅是一个蜀王而已,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太子,何况,我窦氏已经不可能投入到其他皇子的麾下了。” “父亲,这是为什么?”窦宽惊讶的问道。 “因为我窦氏是越王殿下的人了。”窦义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能做一个礼部郎中,之所以能主持和谈,一方面固然是陛下的赏识,但是为重要的是,长孙大人的***。没有长孙大人,哪里会有我们窦氏的今日。你说,我们还能投入到别人的麾下吗?就算我们敢投,但是别人也并不一定敢收啊!” “越王?没想到越王殿下也参与了夺嫡之争?”窦宽脸色微微一变。诸王夺嫡的事情,很早以前,长安城内就传遍了这种事情,虽然随着大唐和突厥战事的继续进行,这种夺嫡的声音也小了不少,但是如今大唐和突厥胜负已分,大唐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诸皇子也逐渐长成,这种事情再次长安市面上传了开来。不过,让窦宽没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纪的越王也成了夺嫡中的一员了。 “越王殿下的母亲乃是陛下宠爱的长孙娘娘,他的舅舅是宣德殿大臣长孙大人,深受陛下的信任。加上长孙大人厉害非凡,其智谋丝毫不岑大人之下,如此好的条件,为何不参与夺嫡呢?”窦宽摇了摇头道:“相反,这个蜀王号称侠王,民间的名声极好,但是我却是不看好此人。若是与此人接触,日后窦氏必定是不得安宁。” “父亲以为越王能取得胜利吗?”窦宽低着头沉思道:“这鸡蛋是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万一要是摔坏了如何是好?” “这种计策不能长孙大人面前卖弄了。”窦义摇看来摇头道:“若我窦氏是世家,倒是可以,可惜,我们不是世家。这样做就太过明显了。” 第二百七十五回 突厥公主阿史那云 第二百七十五回突厥公主阿史那云 “这个长安倒很繁华啊!”卢恪骑马上,望着旁边的集市,脸上的笑容是浓了。他是长安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世事知道的越多,卢照辞也不再将他关宫中,大唐的皇子经常出现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这也是不怎么稀奇的事情。当然这些前提条件是有人护卫的情况下。 “殿下,如此胜景也是陛下治理下才有的。”一边的护卫武严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自豪之色,手中的马鞭指着一旁走过的一些西域商人,笑道:“殿下,如今这些商人可是特羡慕大唐子民了,这些人都想成为我们大唐子民呢!听说还有突厥人来我长安呢!” “那是自然,当今有贤明的君主当政,朝中大臣都是能干之人,自然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了。”卢恪脸上也现出一丝向往来。若是能执掌如此帝国,也是不枉人世间走一遭了。 “殿下,您看这天色尚早,不如到前面吃点酒水来的潇洒。”武严望着左右的酒楼一眼,不由的吞了口吐沫说道。脸上却是满脸的向往之色,指着前面一个高大的酒楼说道:“殿下,您看,前面的青云楼,听说那些进京的举子们或者官员们,每次进京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好讨个吉祥呢!” “青云楼!呵呵,可是取平步青云之意?”卢恪望了过去,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这酒楼上吃上一杯酒水都有这个功效,那大唐还要什么吏部做什么?不过,它既然这么有名,今日孤倒要去见识一番。走,武严,前面带路。” “好勒!”武严面上露出欣喜之色,这些做护卫的,虽然京师中干的都是轻松的活,但是到底是个护卫,经常身不由己,若是跟着好的主子还好,若是跟着不好的主子,生死都不自己的手中。武严跟随着卢恪,诸皇子中,算是不错的了。卢恪气度威严,但是对下属却很好的,不愧是有侠王的称呼。 “殿下,请下马。”武严一下酒楼下跳了下来,又转身将卢恪扶下马来,卢恪打量着这个青云楼一眼,点了点头,青云楼古朴而大气,虽然处闹市之中,但是却不像其他酒楼一般的装的金碧辉煌,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给人一种鲜的感觉。 “走!进去。”卢恪摆了摆手,就抬腿朝酒楼内走去。至于随身的马匹等物,自然是有店小二牵走。 “这位小郎君,请上三楼来。”众人刚刚走进酒楼,就见有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望着众人,一眼就看出,中间的那个小家伙才正主,又见随行的护卫都是虎背熊腰,心中是断定这个相貌俊秀的小郎君非富即贵,不是一般的主,当下张口就让众人上了三楼雅座。 “咦!”卢恪正待上楼,忽然惊讶的望着大堂中间的一张牌匾上,只见上面写着“青云直上”四个大字来,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那牌匾笑道:“没想到居然这里见到崔大人的墨宝,倒是让小子很是惊讶,难怪这座楼叫做青云楼,难怪这牌匾上敢写着‘青云之山’这四个字来,也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怎么。郎君您也认识我们大人的笔迹?”那店小二闻言惊讶的望着卢恪,若是其他的前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或者进京述职的官员认识崔仁师的笔迹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如今一个小小的童子也居然认识当朝国舅的笔迹,这就让给人惊讶了。所以店小二不由得将卢恪的身份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连以前的一个“小”字都舍弃了。 “呵呵!”卢恪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店小二的话,只是说道:“我家规矩大,未成年之前不准吃酒,就上壶好茶来,给他们上上品英雄血吧!” “是,是。”店小二是不敢怠慢,这上品英雄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到的,就那么一小壶都得金十两呢!但是一听这个小郎君的口气,店小二哪里还敢拒绝,赶紧将卢恪等人迎入了三楼。 三楼虽然是雅间,但是实际上,都是用许多精美的屏风遮成的,里面摆放着不少的几案,避免是那些文人士子们聚集这里,吟诗作画的时候会有障碍,所以才有如此布局,不过,立着青云楼之上,倒是可以望见大半个长安城,就是连远处的朱雀门都能隐隐而现,倒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那店小二是为卢恪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从这里不但能望见远处的朱雀门,为重要的是能观看一楼天井处的胡姬演出,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片刻之后,就见店小二为卢恪等人送上了上等的茶水,又给武严等护卫送上了上品的英雄血,又奉上了一些下酒的菜肴,如此方退了下去。 “念奴娇,西洲曲,本公子点西洲曲。” “念奴娇!” …………… 这个时候,忽然一楼天井处,传来一阵叫嚷声。三楼的卢恪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殿下,这是那些胡姬们这里唱曲,听说这里不但有胡姬,还有一些关东的青楼窑姐们也会来此,为重要的是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嘿嘿!殿下恕罪。”武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个时候和自己一起的不是自己的军中好友,而是当今天子的皇子,年纪轻轻,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传到御史言官们的耳朵中,恐怕自己这个侍卫是当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武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什么意中人,若是找到了,到时候,本王为你主婚。” “若是能得王爷主婚,是末将天大的福分。”武严闻言满脸的都是兴奋之色,拱手说道:“家父去年倒是为末将说了一门亲事,待放大假的时候,末将就回去成亲。不过是洛阳,恐怕到时候殿下没有空闲了。” “那本王就送你一个宅子,将你父母和你那小娘子都接到长安来。”卢恪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都说青云楼里出了一个念奴娇,生的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哈哈!”就这个时候,一个公鸭般嗓音响了起来,震动了整个青云楼。 “什么人,居然如此放肆。”卢恪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将手中白瓷杯狠狠的放几案之上,发出一声轻响。 “小娘子,你与其这里倚门卖唱,还不如跟随着本公子,过着锦衣玉食般的日子,岂不是好过这里十倍吗?”这个时候,那公鸭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去看看,是什么人,真是好胆,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居然到崔家的酒楼中来捣乱。”卢恪不怒反笑道。 “是!”武严不敢怠慢,赶紧推开窗子,朝下望了一眼,却见一个干瘦的年轻人,领着十几个家奴,正与台上的一个美貌女子调笑着。那名女子面色羞的通红,又羞又怒,但是却是不敢发作,她的一边,有个中年商贾打扮的人正小声劝说着什么。想必那个美貌女子就是人称念奴娇的小娘子了,而那商贾是何人,却不是武严能知道的了。可是那干瘦的年轻人是何人他却是知道的。 “回殿下的话,末将认识那人,他就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大人的次子卢晓。”武严赶紧回身说道。 “都说卢青云背着父皇,长安城猖狂跋扈,原本孤还以为是中伤,但是一见他的儿子,就知道此话恐怕非空穴来风了。”卢恪也站起身来,望着天井处的卢晓,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冷哼道。 “殿下,您看对面。”这个时候,武严忽然卢恪耳边轻轻的说道。 卢恪闻言心中一动,顺着话朝对面望了过去,却见对面雅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修长的右手上正端着一杯清茶,神态潇洒,让人极有好感,而那少年郎君一见卢恪望来,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朝卢恪拱了拱手,说不出的潇洒。 这卢恪也本是英俊潇洒之人,一见对面居然有如此英俊的少年郎,年纪又与自己相仿,不由的心中顿生好感,也朝对方拱了拱手。 “殿下,他是来自突厥,而且是突厥皇族。”武严忽然一边轻轻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卢恪面色一变,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末将刚才看见他的左肩上隐隐有一个图腾,好像是大漠雄鹰,那是突厥皇族的标志,所以末将说他是来自突厥。”武严小心翼翼的说道。 “突厥皇族?”卢恪疑问道:“莫非是颉利的王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到长安来。难道就不怕死吗?可惜了,居然如此英俊。哼哼,先别管,反正他又跑不掉,去,将那个卢晓给赶出去,真是胆大妄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都不放本王的眼中,何况他一个次子。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让他给小王滚出去。以后这个念奴娇本王护着。”说着就从怀里丢出一块令牌,扔给武严。 “是,末将这就去办!”武严不敢怠慢。赶紧取了令牌朝楼下走去。 “砰砰!”片刻之后,就听见外面有屏风敲响,接着卢恪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郡杨云前来求见公子。” “请进。”卢恪心中一动,脑海一转,顿时现出了一个俊秀的面容来,顿时笑道:“小郎请进。” “哈哈,多谢小郎。”只见那个英俊小郎缓缓走了进来。 “下…” “小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对面就是当今天子之子,蜀王殿下,不知道小人可猜的正确。”杨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如同百花齐放,居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意思来。 “哦,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卢恪面色一动,悄悄的朝周围的护卫望了一眼,却见那些护卫早就站身后,显然都已经发现对方的不平凡了。 “当今贞观天子诸子之中,唯有蜀王殿下有侠义心肠,加上如此年龄者,也只有蜀王殿下了。”杨云好像是没有看见卢恪身边的那些护卫一般,自顾的坐了下来。 卢恪双眼一动,打量着这个杨云一样,果见外面的长衫虽然遮掩,但是隐隐可见里面一件锦衣上绣着一只大漠雄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草原贵族阿史那部族的一员,看其情形,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看郎君生的如此英俊潇洒,举手抬足之间,端显不凡,见到小王面上却不见有任何畏惧之色,嘿嘿,小王虽然仅仅是大唐的一个皇子,不是当今太子殿下,但是大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公子这般气度的。若是小王没有猜错的话,公子恐怕不是来自中原吧!甚至,这个杨姓也是胡编乱造的。”卢恪扫了身边的护卫一眼,心中顿时一阵安定,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都说大唐蜀王殿下生性聪慧而不凡,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愧身负两代帝王血脉,天之宠儿,居然凭借我的一点点破绽就怀疑我的身份。”那个自称杨云的少年闻言一愣,但是脸上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拱手说道:“其实说起来,你我也是表亲。我还要喊你一声表兄呢!” “表弟?”卢恪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右手指着对方,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说是自己的亲戚。而且是表兄弟关系,这可不是说这玩的。此人姓杨,难道真的是自己母亲的什么亲戚不成?姓杨?那就是前隋的宗室了。可是前隋宗室还能剩下多少呢? “对,王子殿下正是下的表兄。”杨云点了点头说道,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此事倒是真的。 “那不知道令尊是前隋哪一位宗室?”卢恪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是双眼中的怀疑之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下…” “殿下,陛,主人有请。”这个时候,就见屏风一转,武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望见里面的杨云,赶紧改口说道。 “殿下,陛下让老奴前来邀请殿下和这位,这位公子前往。”这个时候,武严之后,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秦九道。 “哦!”卢恪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自称是皇室外戚的少年人,居然能让自己的父皇相请,难道此人真是的是自己的表弟不成。一时间,对为什么卢照辞会这个酒楼中,为什么会发现自己的事情却是没放心上。只是对身边这个人是好奇了。 “有劳公公了。”杨云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站起身来,朝秦九道拱了拱手道。那秦九道也只是点了点头,朝卢恪笑了笑,却是转身就走。那卢恪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杨云再其后,跟着秦九道朝里间的一个屏风走去。一行人,这个时候才知道整个三楼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其他人了,廊檐上也不知道站了多少便衣护卫,各个面无表情,却是小心翼翼的护卫着三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寿。”卢恪刚一进屏风,果见卢照辞端坐几案身后,他的旁边还有宣德殿大臣岑文本和崔仁师二人,两人正小心翼翼的站一边。 “起来吧!恪儿,你今天做的不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想必就是突利的女儿,阿史那部族的公主阿史那云了。朕说的可对?” “女的?”堂下的卢恪却惊讶的望着身边的少年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女的,而且来头是那么大,居然是突厥二汗的女儿阿史那云。难怪可以叫做杨云,难怪自称自己是她表兄,确实是可以这么说的。 “阿史那云拜见天可汗。”那阿史那云取了头巾,顿时露出了满头秀发来,果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美人胚子。 “哈哈,天可汗?”卢照辞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指着阿史那云笑道:“难怪突利派你这个小家伙来见朕,还是有一定道理。居然如此聪明机警,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否则的话,草原上日后的可汗必然就是你了。” “是啊!突利可汗以一个女子出使大唐,倒是可以瞒过颉利的眼线。呵呵,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岑文本一边也笑说道。 “让陛下笑话了,我阿史那部族无人,父汗才让小女子来见陛下,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阿史那云说着轻轻的扫了一边的卢恪一眼,笑说道:“阿史那云资质愚钝,哪里比的上皇室之后,蜀王殿下天资聪颖,号称侠王,阿史那云与之相比,无疑是繁星比之皓月,不敢与之争锋了。” “行了,呵呵,看来你父汗是知道朕准备与颉利和谈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不知道你的父汗让你前来,是要告诉朕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回 和亲 第二百七十六回和亲 “我父汗想请陛下出兵草原,父汗可以奉陛下为主,协助天朝大军平定草原。草原永远为大唐藩属。”阿史那云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一边的秦九道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不经意间信封上捏了一下,才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点了点头,撕开信封,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尊敬的大唐皇帝、天可汗陛下”。之后是一些恭敬之词,到了后,才是这次的重点,请卢照辞兵发草原,双方共同努力,铲除颉利。 “呵呵,此事朕知道了。阿史那云,既然你已经到了长安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并没有当场回答阿史那云的话来,只是指着卢恪笑道:“说起来,你们二人也是表兄妹,恪儿,你闲暇之时,就陪陪阿史那云公主吧!” “儿臣遵旨。”卢恪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个阿史那云生的很是美貌,但是卢恪是何人,性情极像其母,岂会乎什么儿女情长之事。为重要的是,他奉命参与和谈,这正是彰显蜀王英明神武的时刻,岂会有精神陪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但是卢照辞的话却是不敢不遵从,只得垂首应了下来。 “好了,你先带公主去见你母妃,然后,然后,就宫内居住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阿史那云居住宫中,免得被勃帖发现,惹出来变故来。 “儿臣告退。”卢恪不敢怠慢,他自然是知道卢照辞必定是有要事跟眼前的两个辅政大臣商议,毕竟到底是否出兵草原是一件大事,不是随口就能决定的。 “阿史那云告退。”阿史那云公主能作为出使的使节,自然是有与众不同之处,一见卢照辞已经下了逐客令,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跟随着卢恪退了下来。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待阿史那云离开之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边的岑文本,径自取了面前的香茗喝了一口,然后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突利倒是真会打算盘,口头上向陛下称臣,但是实际上,却是想借着陛下之手,让他统一草原,真是胆大。居然想把陛下当成前隋炀帝了。”岑文本一目十行,很快就将眼前的书信看玩,又递给一边的崔仁师。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他的算盘打的倒是很精巧,而且朕也确实有些意动,颉利此人胸怀大志,而突利却是不一样,他宁愿守着他那个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愿意兴兵南下。见识不凡啊!” “陛下,臣倒是认为突利的提议不错。”崔仁师忽然说道:“这个突利想借陛下之手收拾颉利,好让他统一草原,但是实际上,我们不也是想借着突利之手来收拾颉利吗?这关键是看后的结果怎么样。臣以为陛下可以对突利实行器械和物资的支援,但是却不能以兵马支持,嘿嘿,让他们打去,而我大唐坐收渔人之利,待到他们双方都是筋疲力的时候,再出击草原,定能横扫草原。” “就怕崔大人的计策被突利识破,反而加以利用了。毕竟对方也是不相信我等的。”岑文本摇了摇头道。 “嘿嘿,这点臣早就想到了。”崔仁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拱手道:“臣有一计,不但可以使的突利甘心为我大唐所用,并且日后陛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千里草原。” “哦,你且说说看。”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仁师,他没想到崔仁师也居然有计策来应付这种事情。 “回陛下的话,臣的计策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不登大雅之堂,嘿嘿,自然是不能与岑大人相比了。”崔仁师还正待说下去,却见卢照辞脸上隐隐可见不耐烦的神色来,赶紧收住了自己的废话,说道:“臣建议和亲。” “和亲?”一边的岑文本闻言面色陡然一变,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又望着上首的卢照辞一眼,果见卢照辞满面乌云,双目森寒,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岑文本不由的一边暗自叫苦起来。 “陛下,容臣禀报。”崔仁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误一般,是没有感觉到对面卢照辞的异常来。而是面带笑容,拱手说道。 “讲!”卢照辞声若寒冰,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显然崔仁师若是有个回答不对的地方,恐怕,这和崔仁师今日就走不出青云楼了。 “陛下,若是以宗室女嫁与草原,这是有悖我大唐国策的。”崔仁师不慌不忙的说道:“但是若是我大唐宗室之子娶了草原公主那可就不一样了。” “接着说下去。”卢照辞面色一松,指了指崔仁师,显然对崔仁师的一番很感兴趣,就是一边的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真的能出了这番好主意来。以宗室子娶了草原公主,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个宗室子可得选的仔细了。岑文本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动,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来。 “陛下,您看那阿史那云公主如何?”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此女不但有沉鱼落雁之貌,为重要的是,此女乃是突利的掌上明珠,若是娶此女,足可以牵制突利,有可能,以宗室子接替突利,成为草原之主,如此一来,陛下就能得到草原千里江山了。” “虽然有点卑鄙,但是倒也是可行之策。”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道:“就算不能得到突厥千里江山,或许不能让对方相信我大唐的诚意,但是也能使那突利有所安心了。只是这个宗室子,到底是何人为好?” “陛下,您看蜀王如何?”崔仁师上前几步,轻轻的说道。 “恪儿?”卢照辞惊讶的说道。 “蜀王卢恪?”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崔仁师,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崔仁师的打算,心中暗自惊讶道:“这个崔仁师果真是厉害,一石二鸟啊!”蜀王卢恪乃是当今天子之子,以他作为和亲的对象,就是突利也无话可说,何况,那阿史那云乃是卢恪的表妹,生的貌美如花也是不辱没了卢恪,还送了卢恪一场天大的富贵来,日后弄不好就是千里草原之主了,远比中原的一个王爷要来的实。当然,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蜀王卢恪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太子了。这恐怕才是崔仁师的真正的目的。此子进步不小啊,居然会使这种计策了。 “恩,此事也不是可以的。”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虽然同样是和亲,但是让突厥之女嫁给朕的儿子,也是可行的。想来,那突利见阿史那云嫁给了朕的儿子,也会心安的!不过此事,朕回去之后,与杨娘娘再商议一番。” “陛下圣明。”崔仁师一见卢照辞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心中一喜,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见岑文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阵不舒服,但还是朝岑文本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自己的算计是不是被这个多智近似妖的人了解到了。 “好了,好了,朕这就会宫去。嘿嘿!”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今日出来走一遭,居然能碰到这种事情。” “臣等恭送陛下。”岑文本和崔仁师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崔大人好算计啊!”待卢照辞的身影消失两人面前的时候,岑文本站起身来,望着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崔大人如此算计,只是不知道那突利可汗知道了,会不会送大人上等战马千匹作为谢礼呢?也不知道萧老大人地下会不会保佑崔大人的仁义呢?这么快就给蜀王殿下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 “嘿嘿,下官,下官倒是不知道岑大人说什么。”崔仁师嘴唇一动,忍不住干笑道:“我等做臣子的,不就是要为陛下,以及宗室子弟效劳的吗?这荆王、蜀王都已经年长,也该行成亲之事了,好为宗室开枝散叶啊!岑大人,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崔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岑文本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是不理睬崔仁师,径自也出了青云楼。 “哼哼,说的这么轻松,好似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一样,哼哼,谁不知道,他的背后就是你支撑着,否则他能如此嚣张,民间的威望如此之高不成?今日,本官就断你的后路,看你日后如何朝中跟我争斗。”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没有蜀王的将来,你又怎么有将来呢?没有你岑文本,恐怕这个蜀王也只能做一个蛮夷之王了。再也没有机会染指那张位子了,哼哼,除掉了蜀王,还有何人能与太子殿下相争锋呢?难道就是那个荆王不成?真是笑话。” “怎么样?那个阿史那云如何?”长春宫内,杨宁儿越发的雍容华贵了,抹胸之内,雪白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刺人双目,让人忍不住人血沸腾,就是卢照辞也失神了片刻。 “倒是生的貌美如花,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是来自气候恶劣的草原。”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上前将卢照辞的锦袍脱了下来,换上常服,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到底是个美人胚子。” “年纪刚刚好啊!就是做个童养媳也是不错的。日后养上几年,就可以成亲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成亲?童养媳?陛下,您准备让这阿史那云嫁给何人啊?”杨宁儿闻言惊讶的问道。 “你看恪儿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今日,宣德殿崔仁师倒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就是和亲,让宗室之子取阿史那云为妻,这样不但可以掣肘突利,为重要的是,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凭空得草原千里江山。朕也许能花费少量的力气就能到整个草原啊!主要的是,朕看那阿史那云生的貌美如花,配朕的儿子也是可以的。” “让恪儿娶她?”杨宁儿脸色微微一变,双眼转动,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娇笑道:“陛下,这荆王尚未成亲,就让恪儿成亲恐怕是不好吧!” “朕也没有说让恪儿这么快就成亲,只是定下一个名分,也让朕能有借口支援突利,让突利和颉利互相残杀,好让朕从容收拾西域诸国。”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以前是中原的公主嫁到草原上去,这次朕要变一下,让草原上的女子嫁到中原来,嫁给宗室之子。哼哼。”一边的杨宁儿闻言心中一动,高兴的同时,却是暗自感觉到一丝不安,但是却又不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 “去,将此事报与蜀王,让蜀王立刻前去岑大人府上。问问岑大人的意见。”半响之后,杨宁儿服侍卢照辞休息之后,身披薄纱,对服侍身边的宫女说道。 “是!”宫女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就出了长春宫。 “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蜀王求见。”岑文本府内,岑文本正静静的坐凉亭之内,看着书籍,身旁有一个美貌少女正一边煮着茶。这个时候,门子管家前来报道。 “他果真还是来了。”岑文本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古籍,深深地叹了口气。 “父亲,可是人称侠王的蜀王殿下吗?听说此人勇毅而果敢,酷似当今天子,按照道理来说,也是一个少年豪杰,女儿听父亲的口气,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原来身边的少女正是岑文本的爱女岑清影,不但生的婀娜多姿,是传承了她的父亲,也是一位智谋无双的人物,小小年纪,长安城就很是有名了。 “人杰是不假,可惜有的时候,败就败这个人杰之上。”岑文本叹了口气,说道:“昨日崔仁师提议,行和亲之策,让阿史那云嫁给宗室之子,并且着重点了蜀王的名字,就是让蜀王娶了这位阿史那云公主,我看陛下的心思,好像也是已经默许了。这次他来恐怕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这个崔大人倒是阴毒的很啊!”岑清影满脸的不屑,冷哼道:“表面上看是为大唐着想,弄不好能得到千里草原,但是实际上,却是将蜀王排除皇位继承人之外。倒是一个好算计。父亲,陛下聪慧,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 “陛下自然是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说罢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那是因为陛下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蜀王殿下可以登上太子之位,继承大唐的江山。”岑清影惊讶的说道。 “不错。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想将皇位传给蜀王殿下,所以才会让蜀王殿下娶阿史那云,就是为了想让他日后有条退路。”岑文本叹息道:“他这次前来,恐怕就是杨妃娘娘所命。否则的话,他是不会来到我这里来了。” “父亲说的是杨妃娘娘。”岑清影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除了她还会有谁。”岑文本点了点说道:“清影,你先退下,让为父见他,哎,当初萧禹老夫子临死之前,让为父我照顾他,今日也算是还了他情分了。” “好。女儿这就回去。”岑清影点了点头。 “卢恪见过宰辅大人。”过了片刻,果见卢恪一声常服走了进来,朝岑文本行了一礼。 “蜀王殿下,请坐。”岑文本脸上仍然是挂着谦和的笑容,指着对面的小几说道:“清茶一壶,古籍一卷,老臣闲暇的很啊!” “老大人为国***劳,偶尔一闲暇,倒是不容易啊!”卢恪笑呵呵的望着岑文本手中的书,却发现是一本礼记。又说道:“老大人诸子百家,无一不精,不一不晓,可是为什么要看这礼记呢?” “殿下你可不要小瞧着礼记啊!礼乃是治国之本,关系甚大,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啊!”岑文本笑道:“你就说说这一章吧!讲的是婚姻之礼,它讲究什么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这样才是婚礼的必须的地方。若是没有父母之命,自然是不能成亲了,有了父母之命,才是正理啊!殿下,你以为呢?” “老大人此话恐怕是有所指吧!”卢恪闻言面色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岑文本说道:“都说老大人聪慧如诸葛丞相,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看来小王前来的意思老大人是明白了?既然如此,还请老大人指点迷津。” “下臣刚才不是说了吗?”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无从改的了。何况,这件事情对殿下来说,也并非什么坏事情啊!其实陛下也是为殿下考虑。” “若是小王娶阿史那云公主,那还有机会吗?”卢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殿下以为,你若是不娶了突厥公主还有机会吗?”岑文本叹了口气道。 第二百七十七回 蜀王威风 (一) 第二百七十七回蜀王威风(一) “小王乃是父皇的儿子,那张位子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凭什么让一个懦弱不堪的人来坐?”卢恪望着岑文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双眼灼灼生辉,冷哼道:“我父皇浴血疆场,辛辛苦苦才打下了如此江山,交到他手上,如何能广大祖业。” “陛下选人自然是有其道理的,非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够评论的。”岑文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不得不说,卢恪此言虽然很是大不敬,但是不得不说,此子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卢承祖也是帝王血脉,但是此子也仅仅是个守成之主,大唐江山交到他手中,能不能守的住还说不定,但是若是想发扬光大,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此事毕竟是卢照辞钦定的,太子之位关系国本,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就能推翻的。岑文本就算心中反对,但是也是无能为力。 “岑大人,当年萧老大人去世之前,曾对小王说过,若是有不决之事就请教岑大人。岑大人,还请岑大人看萧老大人一片忠心的份上,教教卢恪,卢恪感激不。”卢恪一见岑文本一脸沉默的模样,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悲伤之色,叹息道:“说实的,小王当不当这个太子无所谓,外面都说我卢恪身兼两家血脉,生怕我卢恪继承大统之后,对背叛前隋的世家进行大肆打击,所以才会阻止小王入主中宫。嘿嘿,我卢恪若是有此念,天打五雷轰。小王确实是不想让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被我那弟弟给糟蹋了。嘿嘿,那崔仁师虽然号称是太子殿下的舅舅,不管是不是舅舅,也只是一个辅政大臣,臣子就是臣子,怎么能替太子殿下拿主意呢!若是长此下去,这大唐江山还姓卢吗?嘿嘿,恐怕也许会学前朝杨坚,或者父皇的例子,合适的时候,一脚踢开我卢氏吧!自己做……” “殿下慎言!”岑文本忽然面色一变,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殿下,就你如此性格,如何能争夺大位,嘿嘿,此事一旦传到别人耳中,就会参奏你一个诬陷大臣的罪名,要知道离间君臣也是大罪,足够能将你的蜀王贬为郡王的。” “那又能如何?”卢恪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殿下,你可知道这水?”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指着一边的流水说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能胜之。大凡成功者,多是以柔弱而胜刚强。殿下,您可以想象当年的陛下,陛下手中虽然掌握兵权,但是实际上却是处于弱势,所以李渊可以随时的剥夺陛下的军权,可以不断的算计着陛下,但是陛下却是笑到了后,这又是为什么就是因为陛下能忍,本来可以娶李三娘子,可是李渊不让,不得不娶了李娘娘,陛下埋怨过吗?没有,陛下从来就没有李渊面前埋怨过;当年进攻刘武周的时候,李渊曾经命陛下五日到达霍邑城下,这明摆着是算计陛下,可是陛下埋怨过吗?也没有,五日下五城,是击败刘武周,陛下回京之后,深处浅出,潜坻之中,坐看天下成败,终才定鼎江山,陛下深的这水之道。殿下,如今,你也是如此。太子已经入主东宫,有了大义,殿下行事就要小心翼翼了。而不能万事强出头。” “小王多谢大人指点。”卢恪闻言心中一动,深深地望着岑文本,好像要将岑文本放入心中一样,好半响才深深地朝岑文本行了一礼。他如何不知道岑文本言语之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让卢恪答应和亲之事,让他娶了突利之女,好为朝廷做出贡献,甚至以后都要小心翼翼的做事,否则莫说大事不成,甚至还会像前李氏一样,就是性命也难保。一时间,卢恪仿佛是明白了岑文本的心思一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深深的失望来。原以为,这位与江左世家有这很大关系的大臣,当朝第一重臣,会给自己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来,就算他不想参与夺嫡之争,但是能指点自己度过这次难关也是好的,可惜的是,此人建议自己同意这门婚事。这若是其他的事情,卢恪也许还能答应或者还能妥协一二,但是这件事却是不行的,一旦娶了阿史那云,或许自己就要去突厥大草原,就算不去草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恐怕也是不会支持一个正妃乃是一个突厥公主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所以,岑文本这招对于卢恪来说,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就是跟没说一样。 “殿下能听到心里去是好的了。”岑文本仿佛没有看见卢恪脸上的不满之色,反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此举不但有利于大唐,是有利于自己啊!殿下能有如此孝心,想必陛下心中也是很高兴的,下臣就恭喜殿下,从此能抱的美人归了。哈哈!” “老大人说笑了。”卢恪脸上的阴云却是重了,但是面对岑文本却是不敢发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拱手说道:“多谢老大人指点,今日天色已晚,小王先行告辞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就准备朝外走去。 “好,老臣也就不留殿下了。”岑文本也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英武而圣明,手中凭借三尺剑而定天下,但是实际上,如此人物是孤独的。陛下高高上,其实喜欢的就是家人和睦啊!听说陛下每晚用餐的时候,必定选坤宁宫,宫内的嫔妃、皇子都是济济一堂,十分的和美啊!想着都让人羡慕。” “老大人所言甚是。”卢恪这个时候正是郁闷之时,哪里有空理会岑文本这个貌似貌似拉家常的话来,早就准备着回去怎么推掉这门婚姻,根本就没有将岑文本的话放心上,而是扯开双腿就朝外走去。岑文本看的分明,只得心中暗自叹息一番。 “父亲,谈的怎么样?”岑文本刚刚回到大厅,就见岑清影亭亭走了过来,扶着岑文本问道。 “此子有的地方酷似陛下,但是有的地方却与陛下相隔甚远,原以为,依照此子的聪慧,必定能理解老夫的意思,可惜的是,他已经被那张位子给迷了心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意思。根本不知道,今日退一小步,日后就能进一大步的道理。可惜了,如此人物。”岑文本叹息道。 “父亲,若是这个蜀王殿下真的与突厥公主成亲的话,他还有机会成为大唐的太子吗?”岑清影忍不住问道。 “哼,他若是不成亲,那永远就不可能成为大唐的太子,若是成亲的话,或许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岑文本冷笑道:“管外人看来,若是娶了突厥的公主,就会远离朝政,哼哼,那也是正常的情况,当今天子是何人,当今天子是不讲规矩的人。他岂会乎这种事情。蜀王若是娶了突厥公主,一方面日后可以借突厥势力为用,为重要的是,陛下心中,是得分了。陛下虽然英明神武,连带着众多皇子也都是厉害的角色,显然还没有什么,但是日后,看着吧!诸皇子夺嫡的事情,是不可能结束的。到那个时候,讲究的不是自己实力的大小,也不是谁英明神武了,而是谁孝顺。所以,今日为父就让蜀王殿下从这方面下手,可惜的是,蜀王殿下心气极高,根本上听不进去。这才是可怜的。老夫的一番心血算是白费了。可惜了,萧老夫子若是没死的话,或许能劝说一二。” “父亲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向殿下说明呢?”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可以的了,若是再说多了,恐怕陛下就会找我的麻烦了。”岑文本摸着岑清影的脑袋说道:“清影,你知道当今天子信任谁吗?” “那自然是父亲了。”岑清影好奇的说道。 “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皇上之所以信任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有能力,对陛下忠心,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从来不管皇家的私事。这立太子之事就是皇家的私事。作为臣子,是不应该搅和其中的,容易引起党争,陛下是何许人物,他岂会允许党争,管这党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起码要控制陛下允许的范围之内,若是我们这些宣德殿重臣都参与其中,那就有可能引起朝廷动荡,天下也就会不安,陛下是不会允许的。” “那这次蜀王殿下?”岑清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惋惜来。 “放心吧!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乃是开国之主,又珍惜自己的羽毛,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恐怕到时候,这个蜀王还是逃不了和亲的下场。”岑文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不过,到时候,这效果就是不一样了。” 且说那卢恪出了岑文本府上,眉头紧皱,俊脸之上是阴霾,周身隐隐有股怒火,那陪同前来的武严见状,心中暗惊,却是不敢说话。 “武严,你说一家子有许多孩子,各个都想着争夺继承家主的位置,但是这个继承人又已经出现了,那剩下的孩子如何才能将这个位置抢过来呢?”马车上,卢恪忽然朝身边的武严淡淡的问道。 “那自然是要表现要比那继承人还要好了。只有…”武严正待说下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停了下来,睁大着眼睛望着卢恪,一副惊恐的神色来。他虽然是个武人,但是效命于当今皇室,如何不知道如今皇室内部,对于太子之位的争夺日渐突出。刚刚卢恪的一番话来,所指的不就是当今贞观天子一家的吗?武严恨不得此刻将自己的嘴巴给缝了起来,若是时间可以倒退的话,打死武严恐怕也不会说出刚才一番话来。 “不错,你说的不错。”卢恪仿佛是没有看见武严那为难而又惊恐的模样来,拍着手,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对,只要表现的比他要好,比他贤明,比他能干,想来父皇看眼里,记心里,自然是有所比较。江山社稷传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谁的母亲是皇后,谁就能继承皇位。一个懦弱之君又如何能继承这如画江山。” 且不说卢恪车内默默细语,也不理睬武严那苍白的脸色,这日,大唐和突厥的第二次和谈武英殿内开始了。只是这次与前次不同,这次参与和谈的人群之中,再次多了一个少年,相貌英武,酷似当今天子,正是长安城内大名鼎鼎的蜀王卢恪了。 “窦大人,难道贵国已经没人了吗?看看,一个商人可以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这和谈的队伍之中,居然还有两个少年。啧啧。听说大唐贤德之士无数,今日一见,难道你这个地位低贱的商人,还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也是英才不成?真是让人可笑啊!”刚进大殿,双方坐定之后,勃帖扫了对面的大唐和谈队伍一眼,却见又多了一个眼生的少年,不由的哈哈大笑,言语之中充斥着讥讽之意。 窦义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实情,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和谈的队伍之中是多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只是这两个少年,身份尊贵,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总是陛下派来历练的。 “上国自然是有上国的规矩。我大唐,人杰处处都是,英才是不断,我等年龄虽小,但是也知道圣人之道,也知道春秋大义。与你们这些蛮夷之人和谈,有我们这些乳臭未干之人就够了,又何必劳烦那些老大人呢?何况,勃帖,你不过是一个草原蛮夷,我们大唐的那些贤德之人和你和谈,那岂不是有***份吗?”就这个时候,就见人群之中,传来一个清朗而又稚嫩的声音,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站起身来,冷冷的对着勃帖说道。只见他双目似寒星,俊脸之上一片寒冰,嘴角是有一丝讥讽之色。众人都认识,此子正是当今蜀王殿下卢恪了。众人面色一动,窦义是脸上现出一丝惊色。两位皇子前来的目的他是知道的,而且前一次和谈之中,太子殿下也确实与当今陛下嘱咐一样,坐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带着一双耳朵来,根本就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倒是让窦义放松了不少,但是不曾想到的是,这次多了蜀王,原以为,这个蜀王年长,应该是个听话的主,没想到,此子居然如此大胆,和谈刚刚开始就开始怒斥勃帖,言语之中,是有讥讽之意思,这可是与当初的商议不同啊!窦义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但是却又不敢说话,对面的是何人,那是当今的蜀王殿下,其地位远窦义之上,窦义又有何资格说话。 “哟呵!没想到这里又是多了一个和谈的大臣,不知道怎么称呼?”勃帖闻言心中暗怒,一双鹰目冷冷的扫着对面的卢恪,脑海之中却思着对面的少年到底是哪个王爷,居然如此放肆。 “蜀王卢恪。”卢恪已经打定主意,要朝野上下表现出自己的英明神武来,自然将岑文本的一番话忘记的干干净净,一心要这次和谈中,打出自己的威风来。让卢照辞,让当今天下的臣子们看看当今天下之中,何人才是佳的太子人选。 “哦,原来是长安城内鼎鼎有名的蜀王殿下,勃帖失礼了。”勃帖扫了对面的两个少年一眼,心中一动,隐隐的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来,是为卢照辞的算计感到吃惊。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就让他们见识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使他们快速的成长,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卢照辞这种人能做的到,不难想象,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见识的不凡,皇室之后就能快速的成长,能正常的接替大唐的江山,这种培养虽然很是不人情,但是却是帝国培养***人的快而又有效的方法之一。 “没想到勃帖大人居然如此懂的礼貌,倒是让小王十分惊讶。”卢恪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小王一直以为突厥人乃是蛮夷之地,不懂诗书,不懂礼节,今日一见,却是感觉有不实之处。” “哈哈,小王爷休要如此,我突厥上至可汗,下至牧民都是向往着中原文明的,这次下臣来到中原,就是想请陛下派人至草原,传播汉人文化的。我突厥百姓都是愿意与中原百姓和睦共处的。”勃帖赶紧说道。言语之中,极友好之意。 “是啊!”卢恪笑眯眯的说道:“恐怕正因为如此,历朝历代以来,突厥不断的兴兵南下,入侵中原,焚我城池,夺我钱财,掠我子民,这恐怕就是突厥人仰慕中原文明的例子吧!只是不知道,被突厥人掠夺的中原子民如今安?还请阁下告诉本王?” 第二百七十八回 蜀王威风 (二) 第二百七十八回蜀王威风(二) 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双方参与和谈的官员都纷纷睁大着眼睛,望着人群之中的那个略显英武的少年。--众人显然没有想到卢恪这蜀王,居然这个时候发飙,而且说的是如此的义正言辞,张口就说出了历年来,突厥对大唐边关骚扰所造成的一切损害。 “我突厥虽然纵横草原,也曾经征服了无数部落,但是小王爷大概也知道,这地方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汗对各个部落的控制力量也是不相同的,有些偏远的部落根本就不听从可汗的命令。可汗虽然与大唐交好,但是有些部落为了生存,或者其他的原因,还是经常的骚扰大唐边关,这些都不是可汗能控制的了。如此一来,就不是我们能管束的事情了,殿下,以后若是碰见了此事,还请大唐出兵讨伐就是,我突厥绝对毫无二话可说。”勃帖双眼一转,毫不犹豫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出卖自家部族的意识。 “无耻。”窦义等人闻言,面色微怒。勃帖虽然说的是光明正大,但是实际上睁着眼睛说瞎话。颉利的声望虽然胜州大战之后,才开始有所下降,不过这个时候,大唐的声望已经很高了,那些小部族岂有那个胆子,敢来大唐边境打秋风的。为重要的,胜州大战之前,颉利可汗的威严草原上是相当高的,就是突利等人也不敢抵挡其锋芒,所谓的不能约束小部族也仅仅是一句笑话而已。 “呵呵,勃帖大人的话,小王很明白了。”卢恪闻言笑呵呵的说道:“也就是说,今日你我双方要是签订了合约,日后若是还有小的部落骚扰我大唐边境的话,我大唐就能出兵剿灭这些小部落,而颉利可汗也不得过问?勃帖将军,是这个道理吗?” “好!”窦义等人闻言,脸色一喜,心中忍不住大声说着好。若是按照卢恪言语之间的意思,日后若真的有小部落骚扰中原边疆的话,大唐都能出兵剿灭这些小部落,而颉利可汗不得过问。勃帖若是答应的话,恐怕不到两三年的时间,从大唐边疆到突厥牙帐这数百里之间,恐怕也没有多少的突厥小部落的存了。突厥实力也会因此而大幅度的消弱,这一点只要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个,这个?”勃帖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转向窦义冷哼道:“窦义窦大人,下臣听说大唐皇帝陛下是任命大人作为和谈的大臣的,为何今日大殿之中,让其他人代替大人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了,是不是贵国已经换了和谈大臣,若是如此的话,还请贵国提前告诉我,也让我回去向颉利可汗禀报这里关于和谈的一些变化。” “哈哈,勃帖大人不必如此,,我大唐并没有换和谈主要大臣。”窦义脸上顿时顿满了笑容,忍不住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作为和谈队伍的成员,不管是谁,都有权利能参与到和谈中去的。这是陛下赋予我等的权利,就是我窦义也没有办法改变的。还请勃帖大人见谅。呵呵,作为公平,突厥一方的任何和谈成员,也都可以参与和谈中来,随意说出自己的观点来。” “你,哼!”勃帖气的面色发白。突厥这次进京所带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与勃帖一般能说会道,精通阴谋诡计的。其他人让他们砍砍杀杀的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让他们前来和中原人和谈,那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到时候,将整个突厥卖给了对方都不可知呢!勃帖岂会让他们出来说话。 “怎么样,勃帖大人,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卢恪冷笑道:“当初你主颉利兴兵南下,也不知道杀了我大唐多少士卒?胜州一战,胜州城死伤无数,至今胜州周围是百里无人烟,这些都是你们突厥人干的好事,我军为了抵御突厥大军的入侵,死伤无数,这些人都是家有老有小,勃帖,这些人之所以战死都是因为你们突厥人所造成的。不过,每个人两百贯的配上,窦大人,我军的战死的士兵抚恤是这么多吗?不知道小王记的可对?” “是五百贯,殿下。”窦义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我军胜州一战,死伤有三万四千人,这些人每人的抚恤加起来极是十七万贯。”窦义本就是商人出身,瞬间就将朝廷为这次死伤的将士抚恤金算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错漏之处。 “对,十七万贯。”卢恪闻言连连点头,面色不变,笑呵呵的说道:“加上以前突厥袭击我朝边疆所造成的损失,初步估计一下,约有百万贯,这些都是要有突厥赔偿的。” “二兄,还有战败国的赔偿。”太子卢承祖见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来,也凑热闹的说了一句。 “对,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还有作为战败国,战败之后,就必须为我大唐提供一笔赔偿金。毕竟,我朝为了抵御突厥人的入侵,调动了大量的军队,连太仓中的粮食都被搬空了,粮草损失不计其数,这些也都由突厥人赔偿一些的,不过,百万贯就可以了。” “哦,还有,突厥十万大军的俘虏,如今我朝已经待了近七个月了,这人吃马嚼的,每天都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听说颉利可汗还需要这十万大军为他征战四方,既然如此,你们就得赎回这十万大军,不多,每人三百贯而已,十万俘虏,那就是三千万贯就是了。窦大人,这加起来是多少贯的银钱?”卢恪双目如电,冷冷的望着勃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哼哼,本王正愁着没办法树立自己的威风呢!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如此正好,就做我的踏脚石吧! “回殿下的话,总计三千两百一十七万贯。”窦义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来,很快就将卢恪刚才说出来的数字计算的清清楚楚。 “这么多?”勃帖面色一变,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卢恪怒骂道:“讹诈,这是讹诈,赤裸裸的讹诈。我要见大唐皇帝,你们这是讹诈,你们根本就不想促成和谈的成功,你们这是想挑起战争。我要回去告诉大汗,我们突厥的铁骑将再次南下,要与你大唐展开决战。” “哈哈!”卢恪等人见状哈哈大笑,没想到勃帖居然如此沉不住气来,被一连串的数字打的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如此不顾身份,这两者根本就不一个档次上。 “哼!”勃帖仿佛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冷哼哼的扫了众人一眼,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突然正了正衣服,又坐了下来,朝众人拱手说道:“诸位,想必也知道我突厥因为连年的战争,族中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财物供给大唐天朝。我家可汗来之前,曾命下臣向大唐皇帝递国书,决定向大唐皇帝陛下称臣,愿意年年朝贡,岁岁朝拜。尊大唐皇帝为天可汗。这是国书,还请诸位大人转交陛下。”勃帖忽然从怀里取出国书来,朝众人望去。 “国书?”窦义等人皱了皱眉头,这勃帖早不递国书,晚不递国书,偏偏这个时候递国书,显然是想将刚才的气势给挡了回去,或者是转移话题。 “称臣?”就众人为难的时候,卢恪站起身来,嘴角的讥讽之色却是浓了,冷笑道:“一个简简单单的称臣就能成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历朝历代,草原民族与中原王朝的争斗之中,每当草原民族获取胜利的时候,就会强行勒,或是命中原王朝奉上公主美名其曰是和亲,实际上,就是来羞辱中原王朝的,每次当中原王朝国力大增,出征草原获取胜利的时候,这些草原民族就会争相称臣,虽然年年朝拜,岁岁纳贡,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满足中原君主的虚荣心,并且从中原骗取了大量的财物,为无耻的是,待中原又陷入战乱的时候,这些昔日的臣子们就会落井下石,继续进攻中原,夺取中原的人口钱财,为他所用。勃帖,你说说,本王说的可是正确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前隋末年,你突厥历代可汗不都是如此的吗?怎么,这次战败了,就想着称臣,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减免赔偿,甚至可以从我大唐骗取大量的钱财?然后等到实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再次兴兵南下。勃帖,你难道认为孤的父皇会与前隋的杨广相同吗?哼,告诉你。当今贞观天子是古往今来圣明的天子,岂会中了你的这种雕虫小计,这种所谓的称臣纳贡实际上都是虚的,一切都只有实力能说话,我大唐实力远你突厥之上,你就是想不称臣都难,若是我大唐实力远你突厥之下,你们还会安心的称臣吗?勃帖,你告诉小王。” 大殿内随着卢恪的一声声质问,变的鸦雀无声,就是窦义也是面色微红,低着头不再说话。勃帖手中捧着国书,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什么叫做理直气壮,这就是理直气壮。卢恪虽然年纪幼小,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 “呵呵,没想到我突厥可汗想向大唐皇帝称臣居然没有人理睬。”勃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想我颉利可汗胜州失败之后,就深刻的感觉到,中原博大精深,力量强悍,不是突厥人可以抵挡的,所以就想真心奉大唐皇帝为宗主国,永远向大唐称臣纳贡,以期望两家友好,从此永不动刀兵,没想到到了蜀王殿下这里,居然成了居心叵测,真是可悲啊!” “这个?”窦义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卢恪所说的也是没有任何错误,历朝历代的例子就是摆眼前的,草原民族和中原王朝的关系就是如此。可是勃帖这么做也是没有错误的,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战争失败了嘛,那就得称臣纳贡,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哪个王朝拒绝过,但是,大唐的蜀王卢恪居然这个时候拒绝了。这下可好了。 “二兄,这是对方的国书?”太子卢承祖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国书是要接的。”显然他这方面懂得的远卢恪之上。 “这个纳贡称臣的规格是不是小了点啊!”卢恪忽然扫了窦义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奇怪的模样来,笑呵呵的说道:“小王以为,仅仅纳贡称臣的规格是小了点,窦大人,你以为呢?” 窦义被他盯的满身的不自,但是脑海之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顿时也笑呵呵的说道:“按照突厥历年来所犯的罪行,这个纳贡称臣的规格是小了一点,本官以为,大唐与突厥不若成为父子之国,殿下,您以为如何?”窦义这个时候,却是朝卢恪望了过去。丝毫没有将勃帖放眼中。陪同一边的大臣这个时候,猛的想起了当初众人朝堂之上,卢照辞所说的话来,顿时连连点头。 “父子之国?”勃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胃口真大啊!不但赔偿方面一点都不让,还开口就是父子之国,真是贪婪。 “其实,勃帖大人若是认为这赔偿方面是太大的话,也是可以商量的。”卢恪忽然又转口说道:“想来草原穷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钱财也是很难的,勃帖大人,你说小王说的可对?” “王爷说的极是。”勃帖心中不明白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卢恪为什么又改口了,好像是帮助自己说话一番,但是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但是心中的警惕之意浓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有如此好的心肠呢! “那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做替换,诸如战马,诸如牛羊,诸如以前被你们掠夺的汉人人口,不,这一点不放里面,你们还应该归还被俘获的汉人人口。”卢恪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望着窦义说道:“窦义,你去户部,去查查历年来被突厥人掠夺的中原人口有多少,要他们一个不落的送回中原,若是少了一个,就要你们的十万俘虏偿命。” “啊!”大殿内众人再次为之一惊,忽然猛的想了起来,是啊!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些历年来被突厥人俘获的中原子民不是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回归中原了吗?一旦这些人都回到中原,那是何人的功劳,那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功劳,不过,这些参与和谈的人也是有一份功劳的。众人一想到这一点,顿时双眼放光,死死的盯住勃帖,显然对方若是答应的话,众人就要发飙了。 不过,勃帖这个时候显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而是惊讶的望着卢恪。这是什么人,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策来。归还那些被俘虏的中原汉人,本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里面有些人早就成了草原上的肥料了,哪里能找的到,有些人早就成了各个部落的奴隶了。先不说那些部落会不会遵从颉利的命令,将这些汉人都归还大唐,就算同意了,没有这些汉人奴隶,突厥的实力也会削弱了许多,这是不允许的。为重要的,还是那句可以以战马来抵偿钱财。 不错,三千多万贯的钱财不是突厥能拿的出来的,就是拿的出来,恐怕阿史那家族百年内不能复兴了,颉利就算拥有了这些士兵,也不能再恢复昔日的辉煌。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一旦以战马、牛羊等物来抵偿的话,那要多少的战马来抵偿这些巨大的赔款。恐怕草原上的战马要损失一大半了。而拥有了这些战马的大唐,不过数年时间就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骑兵,纵横草原之上,再也无敌手。 “此事关系重大,待下臣派人驰书草原,请示可汗。这次和谈暂停。”勃帖终于很果断的停止了和谈,再这么谈下去,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战胜国和战败国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绝对实力面前,不是任何阴谋诡计,可以作用到的,饶你牙尖嘴利,也是不能改变眼前的局势的。勃帖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不得不决定将和谈望后推迟。以等待来自草原的命令。 宣德殿,卢青云小心翼翼的将武英殿和谈的情况说了出来,大殿内,岑文本等人面色平静,静静的听着卢青云的报告,只是不经意间,却是将眼睛望着上首的那个年轻人。等待着对方做后的定论。 “哈哈,此子酷似朕,酷似朕啊!”好半响,卢照辞才笑呵呵的说道:“传旨,蜀王卢恪参与和谈有功,赏亲王双俸。” 第二百七十九回 兄弟相争 第二百七十九回兄弟相争 “陛下,不知道,以后和谈怎么办?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还是改变原来的计划,联合突利,进攻颉利呢!还请陛下示下。”岑文本轻轻的说道。平静的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异样来,好像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举措来。 “陛下,国策不能改弦张,如今我朝对西域的控制逐渐加强,秦勇也已经攻下高昌国,我朝西域已经形成了有效的进攻,这个时候若是改变以前的策略,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随着朝廷重心的变化,秦勇将军西域所得到的优势也将失去支持。西域的形势就会有很有大的变化,臣以为,这是不妥的。”崔仁师却冷哼哼道:“蜀王殿下聪慧无比,这一点臣是无话可说,但是蜀王殿下也仅仅是参与和谈的人员之一,和谈的主要大臣还是窦义,当初陛下也是有旨让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仅仅是多听少说,甚至不要说,一切都交给窦义,如今蜀王不但妄自发表言论,是有改朝廷决策的嫌疑。臣以为,应加以处置。” “这形势易矣,我亦变。”房玄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臣倒认为这个时候是个机会,扶持突利,甚至小规模的出兵草原,痛击颉利,哼哼,就算日后突利取得了胜利又能如何?他不是颉利,不但没有颉利那般的手腕,为重要的是,突利对我大唐产生不了重大的威胁。相反,颉利此人才是我大唐的大敌。有此人存一日,我大唐的边关都会受到威胁,臣以为蜀王殿下今日一番的表现是可圈可点,并非崔大人所说的那样,有破坏陛下既定国策的嫌疑。” “陛下,臣认为这个时候,重要的是大幅度的削弱颉利的实力,然后再讨论其他。”杜如晦也出言说道:“蜀王殿下虽然有违背陛下旨意的嫌疑,但是陛下让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去参与和谈不就是为了培养两位殿下的吗?如今蜀王殿下表现优秀,大涨我朝威风,当是好事一件。至于国策之说,是无从谈起了。国策并不是一成不变,当初制定先平西域,定西突厥,后才轮到颉利,那是我们并不知道突利的心思,突利也并没有派人前来与我大唐联系,所以才制定了这种方针,但是现不一样了,突利有意与朝廷联合,一起来对付颉利,所以我们的政策也应该改变,或者是坐山观虎斗,或者仍由其发展,或者是按照我们原来定下的方针政策来进行。臣也认为蜀王殿下并没有任何错误的。” “若是真的如此,那陛下准备是以哪位皇子和亲呢?”崔仁师并没有这个方面纠缠,毕竟卢照辞已经下了圣旨,再这方面纠缠的话,就会引起卢照辞的不痛快,这不是崔仁师想得到的。他需要促成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只要蜀王和亲了,他就是再怎么优秀,也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如此太子之位就稳如泰山了。 “此事朕先去看看大将军怎么说?大将军年纪大了,整日家里钓鱼赏花,你们都一起去吧!刚好去见识一番。”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岑文本等人见状不敢再多言,心中却是对李靖佩服不已。人臣能被天子如此信任者也是很少的,座的诸位虽然号称宣德殿重臣,但是实际上论信任,恐怕还没有大将军李靖来的实,不但封了王,为重要的是,还能为陛下所信任。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哪里敢反对,赶紧命内侍省准备銮驾,众人护卫着卢照辞径自朝李靖府上走去。 “亲王双俸!”位于善本坊的简恭王府之中,原本是已故的简恭王的府邸,后来简恭王薨后,卢照辞并没有将府邸收回,反而将他赐给了荆王卢承嗣。 武英殿之事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内外都赞颂着蜀王卢恪的英明与聪慧,而宣德殿内卢照辞对于蜀王卢恪的不吝赏赐与那句赞语是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朝廷内外。 “此子酷似朕!” “赏亲王双俸!” 无一不是对蜀王卢恪的夸赞之声,私下里还有人将太子和谈中的表现与之相比较,是有人猜测这是当今陛下要废掉太子的征兆。还传的有板有眼的,虽然这一切都是市井传言,但是这传言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传到荆王卢承嗣耳中,就像这个太子之位好像已经变成卢恪囊中之物一般。 “殿下,末将听说陛下准备行和亲之策,让蜀王殿下迎娶草原突利之女,若是真是如此的话,这个蜀王殿下恐怕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殿下是不是多虑了。”一变说话乃是一名面色英武的年轻人,也是武学学子,叫做成公英的年轻人,成为卢承嗣的首席门客。 “哼哼,公英,你是不知道孤那父皇,天生就是一个不安规矩办事的人,就算二郎娶了一个异族公主作为正妃又能如何,只要二郎符合他心中的人选,他可以立马废掉太子,毫不犹豫的立二郎为太子,这种事情他是做的出来的。”卢承嗣皱了皱眉头,说道:“也就是因为他这种不安规矩办事的人,才有了今日的大唐江山。” “殿下,不必忧心。”卢宽却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是身局中,所以就不明白自身的处境,但是殿下若是跳出来的话,必定能了解眼前的情况。呵呵!” “先生此话怎讲?”卢承嗣惊讶的问道。 “太子之位只有一张,但是东宫早就定下来了。那就是崔氏辅佐的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无论是蜀王,还是殿下,其实大的敌人就是太子殿下。嘿嘿,蜀王这个时候突然发飙,得到圣心,但是实际却是成了太子殿下眼中钉,从此之后,那个崔仁师必定将目光瞄准蜀王殿下了,下臣这里倒要恭喜殿下了,从此之后,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嘿嘿,想想当年陛下成就帝业,不就是因为李氏诸子之间不和,相互争斗,而陛下却早已潜伏一边,利用玄武门之变,这才成就帝业。殿下,如今的情况不正是这样的吗?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两者相互争斗,而殿下就能从中取利了。”这个卢宽能继承范阳卢氏的基业,能那高宅大院中取得后的胜利,到底不是平凡之人,却是有利害之处,很快就将卢承嗣眼前的情况分析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卢卿说的极是。”卢承嗣想了一会,眉头一松,顿时笑呵呵的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卢卿所言甚是。那按照卢卿的意思,本王如今应该是按兵不动了?” “不,那自然是不能的,若是殿下没有任何的动作的话,就会被陛下遗忘,就会被长安城的臣子们所遗忘。”卢宽想也不想说道:“殿下的身份决定着,殿下想要夺取大位是相当困难的,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那就看殿下将要做出如何决断了?” “此话怎讲?”卢承嗣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殿下可知道前李氏齐王的故事。”卢宽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妨可以学学他。或许能有很好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李元吉那个废物?”卢承嗣不屑的说道。 “殿下,这个李元吉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可惜是时运不济而已,若是时机恰当的话,恐怕当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笑到后的人就是他了。”卢宽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李元吉投靠了李建成,两人准备借着突厥犯边的事情来夺取李世民的兵权,殿下请想想看,一旦李元吉能得逞的话,李世民必死,就是陛下夺取江山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了。拥有兵马的李元吉,他会将李建成放眼中吗?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李世民,甚至比李世民还要肆无忌惮,就是李渊也制服不了他。所以说,他才是笑到后的人物。” “先生的意思是说,让小王学李元吉。”卢承嗣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卢宽,没想到此人居然给自己出了这种计策来,倒是让卢承嗣很是惊讶。 “不错,想必太子殿下对殿下的投靠还是很意的。”卢宽点了点头,道:“不过想瞒过崔仁师这个老狐狸恐怕不是一件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错,孤王的那个弟弟,若是没有崔仁师一边张罗,岂会有今日的局面来。不过,崔仁师这个老狐狸很是奸诈,要是想瞒过他恐怕还是很困难的。”卢承嗣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能入宣德殿的崔仁师是个简单的人物。 “殿下,末将倒认为这个时候,那个蜀王殿下才是殿下的大敌。”成公英不由的淡淡的说道:“殿下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向蜀王殿下发起进攻,这样,必定会遭陛下的指责,这样一来,就可以借了机会加入太子的阵营了,到时候,就算崔仁师怀疑,但是只要时间久了,崔仁师自然也会放松警惕,这才就是殿下的机会了。” “不错。只要我们躲太子殿下的后面,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就算别人看着殿下不喜欢的话,但是矛头都是指向太子殿下的,有太子殿下前面顶着,殿下就能安然无恙了。”卢宽也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日后要登基称帝,嘿嘿,凭借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掌控军队的,这就需要殿下这样精通兵法的人为他保驾护航。殿下,这就是殿下的机会了。” “不错,不错。”卢承嗣脸上的阴霾去,是欢喜之色,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快说说,我那二弟现什么地方?孤这就去会会他。哼哼,父皇一向都是希望诸皇子团结一致,一旦知道今日孤削了***的面子,必定会大怒的,这样一来,孤就去见见太子殿下,哼哼,想来就是父皇也知道孤性情暴躁,就算孤犯了错误,想来也不会将孤怎么样的,顶多一顿训斥就是了。” “恐怕这个时候,二皇子正陪着突利公主游玩呢!”卢宽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个时候去正是时候,殿下若是能得突厥公主的青睐,那自然是好。嘿嘿,从此草原上的数十万突厥骑兵就能为殿下所用,就算事情有危机的时候,突厥也是一个好地方,殿下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不错,走,去会会二郎去,想必这个时候,他还得意之中吧!”卢承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心中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这个卢恪什么都自己的前面,封王也是自己的前面,如今是得了这么一和美誉,让他如何忍受的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母亲乃是前隋的公主吗?这让人愤怒的是,当初连一个襁褓中的小东西,如今居然贵为太子了,若是日后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日后的皇帝了,这让人憋屈了。 长安东市之中,卢恪满面是懊恼之色,望着前面的美貌少女,眉头紧皱,显然根本就没有什么喜悦的神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家的父皇为什么要让他来陪这个从草原上来的公主,难道真的决定要让自己和亲不成?若真的如此,那也没有必要,今日如此夸赞自己,还赏了自己亲王双俸,整个大唐皇子之中,除掉他卢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得到这个好处了。 “表哥,你看这颗东珠如何?小妹可从来就没有见到这么大的东珠啊!”阿史那云秀气的脸孔上是欢喜之色。这个时候,他哪里像什么出使大唐的公主,根本就是一个怀着憧憬梦想的少女。 “不就是一颗东珠吗?回头,我准备十颗八颗的送给你。”卢恪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 “哼!”阿史那云皱了皱那好看的鼻子,略带不满的瞪了卢恪一眼。突厥虽然富裕方面远大唐之后,但是她乃是突利的掌上明珠,深受其宠信,莫说东珠,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她也能拿到的。之所以卢恪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只是醉翁之意不酒而与。只是可惜的是,他身边的这位少年,心思根本就不是放儿女情长方面,而是想着怎么凭借这些日子的东风,将自己送入云霄之中,从此青云直上,建功立业了,他又哪里会理睬突厥公主呢! “殿下,您看,大皇子来了。”这个时候,一边的武严忽然指着远处,对卢恪说道。 “大兄?”卢恪面色微微一动,顺手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只见鲜衣怒马,为首之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已经显的英武不凡,双目之间,杀机隐现。正是贞观天子长子卢承嗣。 来者不善啊! 卢恪面色一变,暗自寻思道。他看见卢承嗣飞奔而来的方向,正是自己这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啊!只是他如此大张旗鼓的,难道就不怕父皇找他麻烦吗?如今的大唐天子有子嗣十数人,各个都是不凡,正因为如此,卢照辞才会要求众皇子相亲相爱,对于兄弟之间相互争斗一向都是相当反感的,这个时候,卢承嗣要是找自己麻烦的话,恐怕日后难免要被卢照辞责罚一顿了。 “二郎,真是好自啊!”卢承嗣扫了阿史那云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贪婪。这阿史那云虽然乃是草原女子,但是生的很是美貌,就是中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貌娘子,难怪卢承嗣也禁不住被她的风采所迷,心中却是为恼怒了。 “大兄,你不家中,到此有何贵干啊?”卢恪见来者不善,也懒得与他啰嗦的,却是满面阴云,冷哼哼的说道:“怎么,今日就没有以杀人为乐?” “听说阿史那云公主前来,小王特地前来相请。”卢承嗣面色微微一变,忽然望着一边的阿史那云,拱手笑道:“公主来长安多日,小王却从未相请,今日有缘相遇,不若到小王府上一游,嘿嘿,我那府上的景色,就是长安城内也是很难寻的到的,里面奇珍异宝无数,保证公主去了一趟之后,就不想再回草原了,如何?” 卢恪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见过欺负人的,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是挖自己的墙角啊!而且还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挖自己的墙角,卢恪性情本就刚直,如何能忍受的住,正待发火,忽然感觉右手一凉,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秋水似的眼神,不是阿史那云又是何人。只见她朝卢恪摇了摇头,卢恪心中一动,正待将右手抽了出来,却感觉手心一阵柔软,忍不住心中打了一个突。 “多谢大皇子好意,不过,阿史那云喜欢看看长安市面上的繁华,对于其他的反而不怎么感兴趣了。”阿史那云娇笑道:“何况,皇帝陛下有命,让表哥相陪,阿史那云也是欢喜的紧,就不用劳烦大皇子了。” 第二百八十回 各打五十大板 第二百八十回各打五十大板 “大兄,时间也不早了,小弟先行告辞了。”卢恪满面阴云,冷冷的扫了一眼卢承嗣,拱了拱手道。他可不愿意和卢承嗣交往,双方虽然都是庶子,但是关系却是不好,卢恪根本瞧不起这位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认为这根本与皇室身份不搭配的。有辱卢氏的门风,这也只是放皇宫大内,若是民间,恐怕早就被人告到官府去了。 “二郎,不要走啊!”卢承嗣今日就是为了前来找麻烦的,一见卢恪要离开,又岂会放他回去,当下一撇马头,拦住卢恪的去路,从马上跳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听父皇说,我们这些兄弟之中,你是像父皇的,嘿嘿,我们的父皇英明神武,一身武艺是天下第一,只是不知道,你的一身武艺得到父皇的几分真传了,今日凑巧,你我就当着阿史那云公主之面,前来比划比划,嘿嘿,英雄配美人,若是谁胜了,谁就娶阿史那云公主如何?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你,你无耻。”阿史那云公主闻言,粉脸气的通红,冷哼哼瞪了卢承嗣一眼,接着又不满的望了卢恪一眼。不错,她此次来到大唐,虽然表面上是个使臣,但是实际上,却是早就做好了和亲的准备了。否则的话,大唐凭什么相信你平了颉利之后,如何还会听大唐的吩咐,如此和亲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了。只是,她心中,唯一能成为和亲对象的恐怕只有眼前的卢恪了。卢承嗣虽然生的也是英俊不凡,但是一身杀气和双眼中的暴虐让阿史那云对他是敬而远之,岂会愿意成为他的王妃。让她感到反感的是,堂堂的突厥公主如今成了货物了,成为两个人打赌的对象了。 “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卢恪闻言面色大变,手指着卢承嗣骂道:“父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岂会生出你这般的儿子来,堂堂的荆王殿下居然是骂街的泼妇一样,你把皇家当做什么了,当做街上玩耍的猴子了吗?你愿意疯,我却不愿意。” “哼哼,就你也配说是父皇的子嗣。哼哼,看看,连名字都起的和我们不一样,你也是父皇的种?”卢承嗣哈哈大笑道。 “你,你放肆。”卢恪俊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双目血红,杀机隐现,双手拳头捏的紧紧。随着年纪的增长,当初卢照辞、杨宁儿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宫中和民间也都有传说,就是卢恪也曾经听见,对自己身份也是极其敏感的,只是卢照辞对其也很是宠爱,卢恪是将此事忘记脑后了,今日被卢承嗣当着众人面前提了出来,早就气的怒发冲冠了。 “他是激怒你的。”就这个时候,右手感觉一阵冰凉,一个温柔的声音耳边响了起来,正是阿史那云的声音。卢恪望了过去,果见卢承嗣双目中一丝得意和一丝失望。 当下松了一口气,冷笑道:“大兄,但愿今日你所说的话不会被父皇知道。”双目中戏谑之意却是没有瞒过卢承嗣。 “哼哼,我说的就是实话,父皇能将我如何?”卢承嗣双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他今日虽然早就做好了事后被卢照辞发落的心里,但是卢照辞的身影他的心里仍然是那样的高大而威严,一想起来,心中还很是害怕的。 “哼!”卢恪看着对方色荏内厉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不管你多么厉害,但是一想到父皇,还不是心中害怕无比。 “哼,你有什么好得意,不管怎样,父皇怎么处置我,那也是我卢氏内部的事务,与你这个外姓人又有何干系,今日就是父皇当年,我也要教训你一顿。”卢承嗣看的分明,心中顿时又羞又愧,又气又怒,哪里还能想到此刻的场合不对,扬起拳头,就朝卢恪脸孔打了过来。“砰!”猝不及防之下,卢恪哪里想到卢承嗣这个堂堂的王爷是说打就打,一拳打了过来,正中脸孔,打的卢恪俊脸通红,一时间,卢恪怒火蓬勃而出,怒吼道:“还怕了你不成?”说着也扬起拳头来,两兄弟二人顿时大街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周围的众人见状,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见过打架的,但是曾几何时见过两个王爷一起肉搏的。当下纷纷一边观战起来,有甚者,还有一变下了赌局的。只有阿史那云一边脸上露出一丝惶急之色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住手!”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仿佛一声虎吼之声大街上响了起来,却见一队黑衣骑士一个青年人的带领下缓缓而来。只见这个年轻人生的豹眼黑腮,双目中寒光闪闪,望之生畏。正是卢氏亲王凉王卢照英。 “凉王殿下来了。”不知道何人私下里说道。大街上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周围喊叫之声也顿时停了下来。纷纷跪地上,不敢动弹。眼前之人是何人,乃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征战杀场从无败绩之人,一身杀伐之气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 “哼,真是蠢材,还不将两位王爷拉开。”卢照英望着正大街上打架的两个侄子,豹眼一闪而过,一丝恼怒之色现了出来。真是丢脸啊!堂堂的大唐皇子居然大街上打架,还是兄弟两人互相打架,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了,大唐的国体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就是他这个平日里只晓得忙着造人的凉王殿下也是感觉很丢脸的事情啊!卢照英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将两个人拉了开来。 “你这个李家子,你给我等着。”已经打到气头上的卢承嗣哪里还顾忌到什么脸面,张口就骂了出来。若是一开始的卢承嗣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的话,到到如今,早就将自幼所受到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打的是起劲了。 “住口。”忽然面前黑影一闪而没,接着右臂上一阵火辣的疼痛,卢承嗣猝不及防之下,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火热的脑袋这才被这疼痛所惊醒,抬头望去,却见卢照英那冒火的双眼,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王叔!”卢承嗣忍不住轻轻的说道。 “见过王叔。”卢恪看了看肩膀上被撕碎的衣衫一眼,也朝卢照英拱了拱手。 “哟呵,当朝两大皇子居然大街上耍猴,不知道师是耍给哪个看啊!皇兄倒是生的好皇子啊!”卢照英面色冰冷,豹眼冷冷的扫了一边的阿史那云一眼,冷哼道:“想必你就是突利的女儿阿史那云了?” “阿史那云拜见凉王殿下。”阿史那云面皮发紧,脸上现出一丝畏惧之色。凉王这个大名莫说是大唐,就是突厥草原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阿史那云看着他的那张黑腮豹眼心中就忍不住打突了,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既然要嫁给我的侄儿,就应该有点样子。”卢照英冷哼哼的说道:“走,都带到大将军府去。”说着看也不看卢承嗣一眼,就转着马头,径自朝李靖府而去,他身后,一干骑兵护卫着卢承嗣兄弟二人并着阿史那云,也朝大将军府而去。 “这下可就惨了,待会见到大皇帝如何是好?”阿史那云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身影,面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担心之色来,小声对身边的卢恪说道。 “哼!大不了被父皇处罚一顿就是了。”卢承嗣扫了卢恪一眼,眼中那是赤裸裸的嫉妒之色,只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安。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当今天子,不过是处罚一顿而已,只要能实现自己的计划,一顿小小的处罚又能如何。但是一见阿史那云双眼中担忧之色,他心中还是十分的不舒服。凭什么任何好处都是被身边的这个卢恪占去了。 大将军府,卢照辞坐了首位,其余诸如李靖、岑文本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一边,众人所讨论正是关于是先解决颉利还是先解决西突厥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众人都将眼睛望着李靖,显然都是希望得到对方的支持。就是卢照辞也望着自己麾下的第一名将,他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名将这个时候如何做出抉择来。 “陛下,臣想请问几位大人一些问题,还请陛下允许。”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胡须,双目一睁,精光闪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不见有任何的苍老之色来。声音如雷,面色红润,精气神丝毫不下座的几位大臣。 “准,哈哈,大将军管问。”卢照辞一愣,顿时哈哈大笑。有此一句话,就能表明,眼前的这位大将军还是当初的那位大将军,丝毫不会因为众人之间的算计而有任何改变,他仍然是站帝国大局的立场之上。 “岑大人,户部中粮草还能支撑朝廷大军长驱直入草原,寻找颉利主力作战的吗?”李靖淡淡的问道。 “回大将军的话,今年要是再出塞的,可供给五万骑兵出塞进攻突厥,若是等到明年秋粮收上来之后,足够三十万大军出击突厥的。”岑文本想了想,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崔大人,大军出塞,军需粮草都要用牛车、马车运输粮草,这些事情多长时间能准备好?”李靖又问道。 “半年时间可以到位。”崔仁师闻言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若是我朝两边同时出击的话,朝中军需粮草能否支撑的了。”李靖又朝房玄龄问道。 “恐怕不能。西域路途遥远,所耗甚大,为重要的是西域屯田刚刚开始,要想取得成绩的话,恐怕也要等到明年。”房玄龄赶紧说道。 “陛下,若是按照秦勇将军进军的速度,恐怕明年就能打下半个西域了。但是老臣以为,突厥之事,当以速行。我朝只要平定了突厥,就能从容抽出手来,兵分两路,扫平西突厥加上西域。”李靖拱手说道:“陛下,老臣建议,如今对突利仅仅是只能支援一些兵马器械而已,让他和颉利进行厮杀,待明年的时候,我军当从速出击,横扫整个草原。臣听说,那个勃帖这个时候,正与我朝进行和谈,嘿嘿,陛下可以借着机会,让他们明白,朝廷短时间内注意力都是放西域,让颉利放心大胆的与突利争夺草原霸主的地位,等到明年他们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轮到陛下动手了。” “陛下,臣以为大将军之言可行。”崔仁师赶紧说道:“陛下一边以和亲之策安抚突利,使他安心与颉利进行决战,一边迷惑勃帖,早结束和谈,然后佯装向西域进行集结重兵,那颉利必定会以为我朝将注意力数集中西域,加上突利实力大增,他就不得不与突利进行决战。这样一来,我朝就能坐山观虎斗,待时机一旦成熟,就出兵草原,连带着突利都给灭了。一举将草原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 “大将军以为如何?”卢照辞脑海里转动了片刻,思着历史上的记载,那西突厥确实是东突厥战败之后,主动投降的。 “臣以为可行。”李靖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说道。他朝中的位置十分特殊,何况,他的位置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他已经老了,人也失去了年轻时期的激情了,所谓的争权夺利之心早就没有了。他只想着有生之年能够平定草原,建功立业,至于其他的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卢照辞闻言大喜,猛的一拍大腿,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见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秦九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议事的时候,太监从来是不允许一边伺候的,因为这样一来,容易形成宦官干政的局面来,无论唐朝,或者是以后的明朝,宦官干政都是大忌。 “陛下,凉王殿下领着荆王殿下、蜀王殿下、阿史那云公主外求见。”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凉王?让他进来。”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怒色。 “臣弟拜见陛下。”不到片刻,就见卢照英黑着个脸,大跨步的走了过来,拜倒地。他身后,卢承嗣等人也跪倒地,口中呼着父皇或者陛下的。 “哟呵,这不是凉王殿下吗?怎么。听说你整天都府内忙着延续血脉,今日怎么来见朕了,多日不见,恐怕你已经将皇宫大门朝哪边开的都忘记吧!”卢照辞一见面就冷笑道。旁边众大臣闻言,望着卢照英,心中暗笑。倒是岑文本和崔仁师、长孙无忌三人却是注意到卢照英身后的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见二人衣衫不整,脸上还有青紫之色,心中一动,脸上是露出一丝哑然之色来。 “这个,这个皇兄,今日我可是巡城了,对,巡城了,发现了这两个侄子当中打架。臣弟不敢自专,所以就带来了,请陛下圣裁。”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是很快就将卢承嗣等人给卖了出来,以期望转移卢照辞的视线。果真,这一招很是厉害,卢照辞很快就注意到他身后的卢承嗣和卢恪脸上的青紫之色来。 “大将军,朕就将这两个畜生交给你了,送到军营中,好好给我训练一番。”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哼哼的说道。丝毫没有要了解其中真相的意思。一张口就将两人送入军营中,显然是有让二人吃苦的意思。想必有卢照辞这句话存,卢承嗣二人就是想不受苦都难。 “老臣遵旨。”李靖赶紧应道。 “大皇帝陛下,这不公平。”这个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却见阿史那云身后嘟囔着小嘴说道。只见她满脸的不服气的模样,让人又惊讶又感到好笑。 “怎么,朕教育自己的儿子,还要外人插嘴吗?”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您不了解其中的缘故,为什么对两人的处罚都是一样呢?明明是这个,这个荆王主动挑起的,受冤枉的是蜀王殿下,后倒霉的却是蜀王殿下,这就是不公平。”阿史那云忍不住指着荆王说道。 “兄弟之间有所争斗这是所难免的,小小年纪,就算打架也是正常的,但是你们忘记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而是当今天子的儿子,堂堂的皇室成员,却如同那些泼皮无赖一样,大街上打架,成何体统。这不光是丢了你父亲的脸,为重要的是,丢了整个大唐帝国的颜面,这才是重要的。就凭借这一条,朕就要处罚你们,才不会管你们到底是谁对谁错。你们服吗?”卢照辞冷哼道。 “儿臣知错了。”卢承嗣和卢恪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但是也不得不磕头认错。 “扔到左翊卫大军之中,与普通士卒一样,加以操练一个月。”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回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二百八十一回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长安城内,消息总是满天飞的,各种小道消息来自各个王公重臣家中,这些都成了长安城市坊中的,众人的闲聊的内容,当然这引人注意的当然算是皇室中的消息了。若是论欢迎程度,那自然是两位王爷市面上的争斗了,被人引入了无数个版本,或是争斗美人了,甚至连太子之争都被牵扯了进去。而卢照辞的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是引起了长安城各个利益集团的猜测。 “这又什么好猜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体和殿内,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对面的长孙无垢却是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次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蜀王联姻了?”长孙无垢不满的瞪了一眼长孙无忌说道:“近听说杨娘娘央求着皇后娘娘臣子之中为蜀王寻上一门亲事,恐怕就是不想让蜀王去草原了。” “哼,她哪里是不想让蜀王去草原,她是想着署蜀王一旦和草原联姻,蜀王就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太子之位了。因为大唐的太子妃不可能是突厥人的,这与当年的柔然部族又有何区别。哼哼,大唐可不是前周或者前齐,不需要借得这个机会,巴结突厥的。杨宁儿此举就是这个意思,想给卢恪造成既定事实,哼哼,陛下的国策岂会因为蜀王而改变。诸皇子之中,蜀王卢恪早就被排除太子之位的人选之中,也只有她还想着做美梦呢!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可不能说。依小妹看来,蜀王可比太子适合做一个明君。”长孙无垢却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其实这太子之位有什么好的,看着陛下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就知道这个当皇帝的有多累了。” “娘娘真是说笑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那张位子天子只有一张,哪个不想要,何况,老子打下来的江山,儿子就是有资格继承的,凭什么要给太子了,而不给其他的皇子。这机会都是均等的,为什么不争一争呢?” “兄长可是准备拾掇着承烈要争这个位子?”长孙无垢眉头皱的紧了,凤目之中,隐隐有一丝冰冷来,不满的说道:“你已经是为当朝司空了,宣德殿重臣了,深的陛下信任,一身荣华富贵足以荫及整个长孙家族,又为何还想着其他呢?承烈年纪幼小,这个时候就让他接触这一切,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相比较他的几个兄长,他成功的几率是小了。此刻若是不争那个东西,日后无论是谁登基,一个亲王是跑不掉的,若是此刻抢夺失败,日后不论是何人登基,承烈的下场可就…。”长孙无垢摇了摇头,双目微红,却是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 “娘娘以为臣贪图富贵,想将承烈王子送入火坑不成?”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来,抬头望着自己的妹妹,摇了摇头道:“有的时候,你就是不争,但是机会却是送到你面前来了。不是我与承烈殿下想争什么,而是陛下要承烈去争。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是说陛下想你们去争?”长孙无垢惊讶的说道。 “不错,陛下恐怕要亲自培养承烈了。他是不相信我们这些世家出来的臣子了,听说连岑文本读被他排除越王老师之外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又露出一丝失落来。 “陛下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长孙无垢一脸的惊讶之色。 “等着吧,等着吧!快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好武吗?自然是不好武。可这等人物都被陛下送给了大将军做弟子,嘿嘿,大将军的弟子并不是太子,而是越王卢承烈。能看出这一点的,当朝之中,也只有我与岑文本而已。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会下旨让越王取文学馆服侍诸学士了。” “服侍诸学士?”长孙无垢闻言心中一惊,不由的站起身来。 “博众家之所长而已。”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文学馆内多是当今博学之人,承烈能入其中,日后必定能有大成之日。” “娘娘,娘娘,不好了,殿下打碎了陛下的七宝镇砚了,被陛下处罚了,说是对圣人的不尊敬,要送到文学馆服侍那些学子们了。”这个时候,宫女小兰花满面惊惶的冲了进来,大声叫嚷道。 “真有此事。”长孙无垢猛的想起刚才长孙无忌所说的话来,脸色一变,一下子坐了下来。双眼中露出意思异样来。 “受到处罚的可还有其他人?”长孙无忌双目中精光一闪。 “还有太子殿下,陛下说太子殿下不能为诸皇子表率,也一起受罚了。”小兰花赶紧说道。 “好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长孙无忌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就将小兰花赶了出去。自己却大殿内走来走去。 “兄长,你是太过敏感了。这不,连太子都进去了。若是陛下真的要培养承烈的话,就不会连带着太子受苦了,此事时承烈的错,与太子又有何干系。”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她是不相信长孙无忌的话了。 “一个小小的七宝镇砚是何物,此物也不是上古流传下的珍宝,皇宫中虽然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绝对不是什么珍惜物种,可是陛下却因为这等小事将太子和承烈都送入了文学馆,由此可见,这其中必定有缘故。”长孙无忌冷笑道:“只是没想到陛下对太子寄望如此之深,明知道他的背后有关东世家,仍然对太子抱有一丝期望。真是父子情深啊!” “太子殿下不是还要参与突厥和谈的吗?”长孙无垢惊讶的问道。 “陛下已经决定先平定颉利,这和谈只不过是一个闹剧而已,得到相应的好处之后,就让突利和颉利相互厮杀了,待到明年的时候,大将军就要领军出塞了。太子要不要参与和谈都是没有必要的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一丝得意。长孙无垢看的分明,哪里不知道,恐怕这一招就是出自自家兄长等一批阴险谋士之手了。只是可怜那些突厥人,被这批人卖了还要数钱。 “这是陛下到如今还如此重视太子殿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得想想办法才是。”长孙无忌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妹子脸上的神色,而是眉头皱了皱,心中却是暗自思着什么。好半响,才摇摇头,拱手说道:“宣德殿另有要事,臣先告辞了。”长孙无垢哪里知道此刻长孙无忌心中的想法,仍然站起身来,亲自将长孙无忌送了出去。 而驿馆中待了几天的勃帖今日却是感到很是惊讶,因为平日里他想求见那些和谈的大臣们,各个都是拒绝接见,那窦义是关闭府门,根本不给勃帖机会,但是今日却是不同,他居然接到大唐礼部官员带来的消息,今日下午就和谈之事,做后一次磋商。什么时候,大唐想和谈了。这让勃帖很是惊讶,但是不管如何,惊讶归惊讶,但是却不能不去。勃帖又认真准备了一番。准备后一次和谈中,再为突厥争取一些利益来。 “勃帖大人,请坐。”武英殿内,勃帖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和谈使臣,为首的还是窦义,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当初让人生厌的小少年了。这就让勃帖很是惊讶了。 “不知道小王爷何?”勃帖试探的问了一句。 “小王爷被陛下送往军营中去了。太子殿下也被关入文学馆中了。勃帖大人今日恐怕是见不到两位殿下了。”窦义也没有瞒勃帖,而是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但是勃帖听起来,却很是高兴,莫非大唐内部有了变化,连太子殿下都被关起来了,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起码自己不用面对那个难缠的少年了。 “哦,那实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啊!”勃帖假心假意的说道。 窦义是何等人物,自然看的清楚勃帖此刻心中所想,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还是淡淡的说道:“今日找勃帖大人前来,就是要商谈一下胜州之战后遗留下来的问题,还请勃帖大人秉承双方友好的原则,将此事定下来的好。想来,你我双方就此事商谈已经有近八个月之久了。也该有个了断了。”窦义笑呵呵的说道。 “贵使说的不错,此事拖的时间越长,对你我双方都不利,我方也是希望早点解决此事,只是贵方提出的条件太高,可汗很难接受啊!”勃帖想了想,眼珠一转,忍不住说道。既然对方是想要结束和谈,这个时候,若是不占点便宜,那岂不是对不起他勃帖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走一遭,岂不是对不起这几个月来,中原所受到的委屈不是。他已经决定这次狠狠的捞上一把,免得回到草原后,被人瞧不起。 “哼哼,真是找死,这个时候,还想着我大唐占便宜,到底是来自草原上的野蛮人,如何知道我中原人的厉害。若非陛下另有算计,恐怕你们的那十万突厥士兵,能回去草原者也不过十之一二而已,真是可惜了。”窦义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陛下有圣旨,这其他的事情都是好商量,但是有一样,却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父子之国,颉利可汗必须奉我大唐皇帝为父汗,否则的话,你我两家再次开打。” 勃帖闻言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这个大唐皇帝与前朝的那些皇帝都是一样,好虚名。一个父子之国,那不是很简单的吗?只要我家可汗积蓄实力了,再次南下,到时候,你卢照辞就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好运气了,不灭了大唐江山,那才叫怪事呢!不过,此事也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下来了。大唐这么容易好商量,一改以前的态度,这背后必然有故事,哼哼,若是不把他弄清楚,如何甘心。”一想到这里,当下说道:“这点下臣虽然同意,但是不知道可汗意下如何,不如先将此条写入和谈之中,待下臣转呈可汗之后,再做决断,想必可汗也是同意此事的。” “如此甚好。”窦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既然你要拖延时间,那就看看你终如何。当下又说道:“当初说好的三千多万贯的赔偿,原本是不能改的,但是陛下仁慈,胸怀博大,愿意再商量一番。将这零头的除掉,其余的必须赔偿给大唐。嘿嘿,勃帖大人,数百万贯的银钱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啊!由此可见陛下的一番仁心了。” 勃帖嘴角一阵***,两三百万贯的数目虽然是减免掉了,可是大头却是有三千万贯,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突厥这些年来,屡次进攻中原,也曾得到了不少的钱财,但是要一口气拿出三千万贯的银钱来,还是感觉到一阵肉痛,这可是突厥数十年的***啊!难道就这样送给卢照辞,壮大自己敌人不成?一想到,勃帖就感觉到一阵肉疼。当下涎着脸说道:“窦大人,你也曾出使草原,想必也知道我突厥的底细,三千万贯的钱财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拿的出来的,您看,是不是奏请大皇帝陛下再减免一二。” “哈哈,这不是不可以。”窦义仿佛知道勃帖想说什么一样,拱手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仁德爱民,反正大唐和突厥也已经是父子之国了,草原上的牧民也是我大唐的子民,要是将突厥所有的钱财都收走了,后倒霉的还是那些牧民们,陛下如心不忍,所以就采取以下措施,第一,突厥一个月之内先支付银钱一千万贯,想必,这点银钱对于草原阿史那家族来说,也不是一个大一点的数字而已。其二,交换突厥俘虏的时候,近十万俘虏数交给突厥,突厥必须向大唐提供同样数量的汉人,并且支付五百万贯的银钱;第三,还有一千五百万贯的银钱,可以分十年还清。至于其他的条款,诸如广开商路,相互交易等等,想必这些都不同讨论了。贵使以为如何?” “十年还清?”勃帖睁大着双眼,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还有这种方式赔偿的,这赔款居然可以分期还清,什么时候大唐有如此好的心肠了,他可忘记不了的,就前不久,也就是同一个地方,一个少年将自己逼的狼狈遁走,如今又是同一个地方,对方居然提出这么好的条件来。一千五百贯的银钱虽然很多,但是对于抢掠了数十年的突厥,有前隋末年的那些霸主们孝敬突厥历代大汗的钱财,这些都不过是一个相对较大的数字而已,突厥上下还是可以承受的住,至于后来的一千五百万贯的钱财分了十年还清,嘿嘿,只要得了那十万俘虏,不过数年时间的积累,突厥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水平了,这一千多万贯的钱财还需要还吗?勃帖心中暗自露出一丝冷笑来。 不对,什么时候大唐如此好说话了。难道这大唐内部真的出现了什么异常不成,想要快的解决与突厥之事,否则岂会如此痛快。勃帖心中瞬间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终于坚信大唐内部必定是出了问题。一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兴奋,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大皇帝陛下仁慈爱民,我家大汗十分感谢,待外臣回到突厥之后,必定会带给颉利可汗的。只是,外臣虽然来自突厥,代表可汗与大唐进行和谈,但是到底是一个臣子,虽然对这些要求很是赞成,但还是要禀报可汗的,不若待下臣将这些条件写成文书,传与可汗,让可汗召集诸部落首领商议之后,再做出决定。呵呵,想必大唐提出了如此宽厚的条件,可汗和那些首领们心中也是感谢的,不久之后,就会让外臣回归草原了。不知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应该的。”窦义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想也没想,就笑呵呵的说道:“你我作为臣子的,虽然谈成了今日的模样,达成了初步的协议,但是后拿主意的到底是我们的主子不是。勃帖大人此举甚是有理,此去草原尚要一个半月时间,来往就是三个月时间,待三个月后再做盖棺定论就是了。不过这三个月期间,这十万大军所耗的粮草可是要突厥承担的啊!”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勃帖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冷哼道:“只要查清楚你们态度大变的原因,莫说是三个月,就是五个月的粮草我们也是支付的起的。”于是自以为得计的勃帖哈哈大笑的出了武英殿。却不知道,他的背后,窦义脸上露出的一丝丝冷笑。 第二百八十二回 薛仁贵 第二百八十二回薛仁贵 “我大唐正因为寓兵于民,兵民合一,,才能拥有百万大军,才能短时间内聚集五十万大军,击败颉利大军。”终南山下武学内,一栋建筑内,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只见一个生的相貌儒雅的年轻人,双目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望着面前一块巨大的模型,上面堆砌着山川地理,仿佛万里山河其中一番。 “苏童,此言差矣!要知道寓兵于农,兵民合一,固然能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兵丁,但是你能保证,这些兵丁上了战场就能用吗?为重要的是,府兵制度之下,百姓的负担甚重,尤其是以关中为例。”一个相貌忠厚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据下所知,我大唐有折冲府六百三十三个,但是分布的却很是不平衡,关中长安一带,就有两百多个折冲府,接近关中的河南、河东的折冲府也是很多的,陛下这么做,固然能使的朝廷军事上能够居重驭轻,举关中之众而临四方,但是关中军府数多,百姓的兵役负担格外的沉重,恐怕不久之后,人逐渐逃散,年月渐久,逃死者不补,三辅渐寡弱,宿卫之数不给,兵源逐渐枯竭。日后又如何能为陛下效命呢?” “薛礼,我说你也是杞人忧天了。如今看看我大唐盛世,当兵征战疆场,不但能立下功勋,能光宗耀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当卫士呢?什么时候能出现兵源不足的现象了。看看,按照我大唐的规矩,卫士均可授田,所谓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福,财力又均者,先取多丁,当卫士,还能免除租调徭役,只需要自备粮饷及一些军资武器就可以了。若是能战争中获取功劳的话,还能按勋级授田,如此好的事情,岂会没有愿意干的薛礼啊,薛礼,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那个叫苏童的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来武学不就是为了当兵立功授田的吗?问问你的那些同伴,若是陛下不说以军功而授田的话,你的那些同伴会来吗?周青,你说说,还有汤和,你们说说,你们若不是看中了这点,又岂会参军,岂会来这武学。哈哈!”那苏童身后的年轻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而是凡是被苏童点中的人无不是面色通红,显然是被他们说中了心思。看这双方的装束,就能看到清楚,这两堆人都是属于两个阵营的,一个是以苏童为首,一个却是以薛礼为首,一堆来自富贵子弟,而另一堆却是来自贫下中农。 “大丈夫当征战疆场,建功立业,这本就没有什么可耻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日后自然需要开疆扩土的将领,我等参军一方面固然是为获取功勋,但是多的却是为了报效朝廷。”薛礼朝长安方向拱了拱手,不屑的说道:“这功名自然是要取的,但是位卑不敢忘国,今日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我薛礼不过是略有感慨而已,要知道这土地是有限的,越分越少,没有土地的奖赏,试想,还有人会来参军吗?勋官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不值钱了。还有人需要吗?” “薛礼,你不过是个大头兵而已,只管着冲锋陷阵就可以了,这些事情也是你能管得着的,哼哼,什么时候,你成了当朝大将军,再与陛下提这个事情吧!”苏童面色一变,他原本是没有想的这么长远,但是此刻听的薛礼说了出来,居然也认为此人说的有理。众人闻言也是一阵黯然。 “大将军,这就是你向朕***的那位贤才?”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十数人,为首的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眉宇之间有一丝淡淡的威严,正是当今天子卢照辞。他的一边,李靖皓首银须,神情威猛,双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而另一边,还有一个两个稚龄少年,一个身材瘦弱,眉毛修长,正是当今太子卢承祖,而另一个却是双目灵动,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正是越王卢承烈。 “此子乃是山西绛州龙门人氏,姓薛名礼,草字仁贵,家境虽然贫苦,但是生性聪慧好学,对军事有着不凡的见解。”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可是这个薛礼卢照辞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就很是不凡了。也足够引起卢照辞的重视。 “太子,你说说这个薛仁贵如何?”卢照辞双目中放光,薛仁贵啊!无论是历史上,或者是野史之中,这个薛仁贵都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什么薛仁贵征东又征西,什么三箭定天山等等,可以说薛仁贵的事迹早就名传千古了。 “此人不是一个正经的将军,父皇曾经说过,将军只管打仗,其他的事情不应该***心。薛仁贵虽然有军事天才,但是管的东西太多,容易让他分心,孩儿认为,这种人物应该将他丢到军队里去好生锻炼一下。”卢承祖毫不犹豫的说道。 “孩儿却有不同意见,儿臣以为薛仁贵应该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卢承烈却一边说出了不同的意见,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里面虽然有些东西是不用一个将军考虑的,但是却是一个统帅考虑的,薛仁贵是一个好的统帅,已经超出一个将军的范畴了。孩儿认为,此人日后必定是大将军的***人。” “哦,没想到小王爷居然有如此好的评价,若是仁贵听了必定十分高兴的。”卢照辞尚未说话,一边的李靖脸上的喜色是浓了一点,但是双目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是得意。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薛仁贵恐怕正是他精心挑选的***人。此刻听的卢承烈如此夸赞,忍不住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瑕疵,但是若是加以琢磨一番,倒是一个人才。”卢照辞扫了卢承祖一眼,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是不是一个将军考虑的问题,不过,此人深受大将军熏陶,有此见识也是不凡的,去把他喊来,朕想听听他的见解。”言语之中却是没有反驳哪位皇子的观点,也没有赞成哪位皇子的观点,只是拉着两个小家伙,朝一边的偏院走去,李靖赶紧朝一边的卫士点了点头,自己也跟了上去。 “末将见过陛下,陛下万岁。”半响之后,就见一个年轻人双目炯炯有神,面有激动之色,拜卢照辞数丈之前,正是历史中大名鼎鼎的薛仁贵,凭借这手中的方天画戟平定高句丽的牛叉人物。 “当初汉武帝第一次见到卫青的时候,就对卫青说道,你双目炯炯有神,是个有福之人,后来他封狼居胥,做了大将军、大司马;当年朕第一次见到大将军的时候,说大将军眼神虎虎生威,日后必定是位极人臣,如今大将军已经封为郡王了;薛仁贵,朕今日见到你,就如同当年见到大将军一样。”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名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若非自己开办了武学,或许这位名将还要十几年之后,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出现大唐军队的高层之中。名将虽然是经过无数次战火洗礼之后才能出现的,但是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将种,历史中的卫青、霍去病是如此,眼前的李靖和薛仁贵也是如此。 “末将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薛仁贵又惊又喜,他是第一见到卢照辞,却没有想到能到当今陛下如此夸赞的。恐怕能得当今天子如此夸赞的人,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可以说这也许是薛仁贵一生中难忘的时刻了。 “薛仁贵,你刚才所说的话,朕和大将军外面都听见了,你虽然职位并不是宣德殿中人,但是位卑不敢忘国,你的这种精神是好的,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朕这里还想问问你,你今日所说的,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大将军平日里耳濡目染的啊!”卢照辞笑呵呵的望了李靖一眼,然后方望着薛仁贵问道。 “是末将胡思乱想的,大将军虽然是臣的老师,但是也只是传授兵法韬略,十八般武艺而已。”薛仁贵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你这家伙,看你这模样,难道以为朕是怀疑大将军不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与大将军情同兄弟,大将军就是朕的兄长,两人征战疆场,出生入死,难道因为这点小事,朕就处罚了大将军不成?朕只是看看你到底是学会了大将军几成本事。如今看来,你与大将军还差的远呢!” “父皇龙威布于四方,天下人莫不心惊胆战,薛礼将军初次见父皇,心情紧张也是可以原谅的。儿臣倒认为薛礼将军有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这个时候,一边的卢承烈忽然出言说道。 “对,儿臣看薛礼将军相貌忠厚老实,是大将军之徒,虽然出身寒微,但是认真算起来,也是儿臣的师兄呢!还请父皇休要责怪。”这个时候,太子卢承祖也开始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众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的是如此的不中听呢! “殿下,这个学薛礼可不是出身寒微之人,他的祖上乃是前朝名将薛安都,其家族河东也是有郡望的,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衰落了而已。”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解释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来。 “呵呵,什么世家不世家的,只要有才能,都能做大将军。”卢照辞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朕开办武学,让大将军等将军、文臣前来当博士,就是为了让那些没有机会接触高等领军知识的人都有机会成为将军,让他们接受知识的熏陶,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军人如果只懂得上阵杀敌,连简单的书写都不会,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这种军人是不能征战一方,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的。薛仁贵,朕看你武学之中也是学不到什么东西来,从明日起,你就到旁边的书院中吧!每三天去大将军府住上一个晚上,听候大将军调遣,其他时间,都给书院中夫子们学习吧!” “啊!”众人面色一动,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显然没有弄明白薛仁贵这么一个军事奇才,不多学学兵法韬略,却让他去学习那些儒家经典,简直是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只是下命令的乃是当今天子,就算有人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只有李靖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是大吃一惊了,默默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有朝跪地上的薛仁贵望了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 “臣遵旨。”薛仁贵闻言脸上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个可以作为一个规矩,同行全军,让全军中郎将以上的官员都必须做到,让武学中所有将士武学毕业之前,必须有一年的时间都终南书院中度过,以后每届武学学子一半的时间都必须终南书院中度过,至于毕业时间可以稍作延长。”这个时候,李靖忽然说道。 “大将军也以为有这个必要?”卢照辞双目一凝,惊讶的望着李靖。自己事情自己知道。如今大唐武风开放,军功的魅力吸引了不少人都来参军,就这武学中名额也是有限的,每三年一次的军事比武中才能产生三百个名额来,大唐士兵无数,想进着武学可不是一般的难,为重要的是,还有民间的高手也来争夺这些名额,因为入了武学,就等于入了一条康庄大道一样。武学重要性于它能培养许多指挥人才,这些人才日后今进入军队之中,就会成为帝国的爪牙,不过,既然作为帝国的爪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君。什么人忠君,那就是读书人,那些读了圣贤书的人。儒学发展到了今天,不但能开民智,为重要的是,就是培养人的忠君意识。武学这只强大的力量必须掌握皇帝之手好。 历史中,玄宗皇帝时期有安禄山造反之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节度使权力过大,拥有军权、财权、人事权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的忠君意识不强。节度使玄宗皇帝初年的时候就有,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起兵造反呢!看看,当年当过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张说等等,这些人脑海里都是有忠君之念的。然后中央控制财权、***,这些人如何能造反。再看看后来,担任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安禄山、哥舒翰等等,都是一些异族将军,这些将军生性鄙薄,或许军事上有所建树,但是到底是没有受到系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所以脑海中忠君意识是相当的浅薄,所以到了后来,只要时机到了,就会兴兵造反。 也许,卢照辞的这种方法是有缺陷的,也许并不能杜绝手下将领兴兵造反的可能,但是也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降到低点。 “那是自然。”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作为一名领兵将领,不但要知道怎么去打仗,为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样去做人,怎么样去效忠陛下,效忠朝廷,这些都是兵法上学不到的,为重要的是,只有吸收各种知识,才能领悟到真正的用兵之道。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李靖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卢照辞让薛仁贵进入终南书院的主要原因,对于卢照辞的心思也是轻轻带过的,但是却又能让卢照辞能听的清楚他自己所能表达的意思。这才是关键的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不愧是大将军,历史上有名的家伙,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李靖就能知道自己根本的含义。 “臣明日就去书院报道。”薛仁贵虽然心中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武将武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还要去终南书院中呆上一年,但是此事既然是卢照辞吩咐,而且还得到李靖的赞许,薛仁贵就不得不对此事重视起来。 “薛卿,你刚才大厅里的一番言论,让朕很是惊讶,虽然你如今没有出将入相,但是考虑的问题已经超出你现的职位所了。朕很是欣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说实话,薛仁贵考虑的问题是过早了,但是却又是一个长期的问题,让卢照辞不的不考虑。不可否认,短时间内,薛仁贵所讲的问题并不是问题,这个时候,军功至上,那些小地主等等都希望加入大唐军队之中,博取一个好的出身,府兵还是对很多人有着很强大的吸引力的,但是以后呢!当土地兼并严重,勋官越来越多,朝廷赏赐的土地不够的时候,还有人来当兵吗?连卢照辞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就会出现薛仁贵所讲的情况了。 第二百八十三回 职业军队的设想 第二百八十三回职业军队的设想 “陛下,臣出言无状,还请陛下恕罪。”薛仁贵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拜了下来。他虽然很有才能,但是到底是第一次见当今天子,心中极为紧张,听着卢照辞的言语,自然不敢放肆了。 “不,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也许,两三十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但是两三十年后,这种情况或许就要出现了。你是未雨绸缪,朕也不能不考虑这件事情啊!所以说你是有功劳的。大将军,薛仁贵如今官居何职?” “伯长之职。”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卢照辞问这话,显然是想封赏薛仁贵的了。李靖虽然自己对官职大小并不乎,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对薛仁贵官职大小的不乎,要知道,薛仁贵此人乃是李靖的弟子,重点培养对象。如今他自己年纪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阎王,日后大唐军中的将领,就靠下一代来支撑了,而这其中,秦勇、祖明等人都是已经逐渐长大,但是那是卢照辞的弟子,并不是他李靖的弟子,而这眼前的薛仁贵乃是他李靖的弟子。哪个有做师傅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健康成长呢!如今就是一个机会。只可惜的是,李靖办事公正,不会因为薛仁贵乃是自己的弟子而私加官职的。可是这官职要是天子授予那就不一样了,其所含的分量远李靖之上。由不得李靖不高兴的。 “伯长之职如何能配得上薛卿的才能。靖兄,你这就不对了啊!你是他的老师,到头来,这个官职却需要朕来为他***心。”卢照辞深深的望了李靖一眼。知进退,又忠心的官员已经很少了。 “官职乃是朝廷公器,岂能私下授予。仁贵虽然是臣的弟子,但是却是陛下的臣子。臣不敢僭越。”李靖正容说道。 “哈哈,这个朕知道了,靖兄不必如此紧张。靖兄啊,靖兄啊!哎!”卢照辞叹了口气,指着李靖说道:“薛仁贵,你先做个游击将军吧!待他***立功之后,朕做升赏,凭你的才能,就是做个怀化大将军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个官职还是慢慢来吧!” “仁贵还不谢过陛下圣恩。”李靖双眼一亮,这个游击将军不过是一个从五品下的将军,长安城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对薛仁贵来说,却是意义重大。不但从一个小小的伯长直接跳到将军这个行列,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有独自领军的权力了。只要机会合适,向剿匪等等容易立功的事情都会落到薛仁贵的头上,这样一来,立功的机会就是大大,恐怕不久之后,薛仁贵就会成为秦勇一般的人物了。 “臣叩谢陛下天恩。”薛仁贵一下子被这个消息所惊呆了,一个伯长不过是一瞬间就成了一个将军了,这个跳跃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啊!就是薛仁贵也一下子也不能接受,谢过之后,就忐忑不安的望着李靖。 “薛仁贵,你莫要以为因为老夫的存,所以陛下就特许进你做了将军,陛下用人,是量才而用,若你不是个人才,就是太子殿下举荐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李靖看出了薛仁贵心中的担心,当下笑呵呵的解释道:“你如今虽然贵为将军了,但是一定要记住,忠于陛下,忠于大唐,要为陛下效命,为陛下开疆扩土,恪守人臣之道,否则的话,无论是用兵是多么的厉害,老夫都要将你逐出门墙,亲手取你的性命,你可记住了。”李靖讲到后的时候,双目如电,虎目生威,死死的望着薛仁贵。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薛仁贵赶紧跪倒说道。 “靖兄,哈哈,不必如此,朕可以料定,薛卿必定是位忠臣,与大将军相同,哈哈,我儿有福了。”卢照辞说着卢承祖和卢承烈两人脸上一闪而过。 “哈哈,多谢陛下夸奖。”李靖也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道。脸上是得意之色。能得到卢照辞如此夸赞的,也算是相当难得了。 “靖兄,走吧!回长安。朕可是有事要请教啊!”卢照辞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就邀请李靖回长安。 “臣遵旨。”李靖知道所谓的事情恐怕就是薛仁贵今日提到的事情了。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将这种祸害遗留给后代君主。尤其是太子隐有懦弱的嫌疑,这种事情是不能留给下代君主了。当下李靖不敢怠慢,赶紧思着等会卢照辞有可能问到的问题了。而那薛仁贵恐怕也不会想到,此事的出现,一下子引起了朝廷内的轩然***。他自己还跪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好久才反应过来,只是那个时候,卢照辞等人都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这才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行装,去了另一边的终南书院。 终南山到长安的官道建造的很是整洁,驰道之上,数百御林军卫士护卫着两辆马车缓缓朝长安而去,前面马车中,卢照辞和李靖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小几案,上面红泥小炉正煮着茶水,一缕清香从车窗内传了出去。引的人口生***,只是他们不知道的,车内的两人并没有任何的欢喜之色来。 “陛下,薛仁贵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陛下,府兵制短时间内还是能起到作用的,能够帮助我朝抵御外敌,还能增加我朝的收入,减少我朝的负担。一定程度上,还是能起着积极作用的,贸然改变的话,恐怕会引起军队不安的。为重要的是,陛下准备明年进攻草原,这需要大量的兵力,贸然改变,恐怕对北伐产生不利的影响。”李靖扫了卢照辞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臣建议,关于军队改制当放解决颉利之后,再做实施。” “靖兄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卢照辞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动起来,恐怕对军队的战斗力会产生影响,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府兵的战斗力来说,卢照辞还是很难接受的。想他的起家的亲信部队左翊卫大军,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厉害,就算是有两倍的军队,对上左翊卫大军都是必败无疑,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个左翊卫大军本就是当年的义军组成,扩招之后,也都是亲一色的职业军人,根本不是那些府兵相提并论的。他们是不用参与农事活动的,专门是为打仗而准备的。所以他们久经训练,战斗力极强,可是其他的军队,战斗力就不同,靠近长安比较近的军队,诸如天兵、大同、金河等府兵勉强可以排第一行列,但是与左翊卫、左武卫等大军相比较,还是差了一个档次,尤其是与左翊卫大军想必。对于战争来说,军队的数量多了,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取得胜利,精兵才是重要的。府兵的存,也是均田制的基础上才有的。均田制、租用调制若是不存的话,府兵制度必定会遭到破坏。而职业军人才是一个帝国战斗力的强有力的保证。这也是大唐走向强盛的必由之路。只是这个时机是要考虑的问题的。 “大将军明年出征突厥,准备动用那些兵马?”卢照辞想了想,方问道。 “左武卫、左监门、左右武侯、金河、大同、经略、武威、奉安、定远、赤水、大斗、临兆、河源、平戎、临武、淮阳、大宁、高平、长平等二十军,合计步骑兵三十万之众。”李靖想了想说道。 “三十万之众足够横扫草原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我朝共有军府兵百万之众,朕保证到时候能给大将军三十万之众。只是大将军可曾算过了,这次出征草原,会死伤多少人?” “当年汉武帝派遣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名将出征塞外,统帅了十万骑兵,还有数十万的步卒随行,出动了六十万匹骡马紧随其后,能归着也不过十数万而以,可以说,帝国精锐丧失一空,帝国实力大减。”李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之意来,战争虽然是打赢了,但是实际上,随着汉朝战争的胜利,国力也是损耗了不少。 “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兵草原,朕还要派遣约有二十万步兵作为大军的辅兵,专攻后勤,帝国可以说是一半兵力都投入了这场大战之中。大将军可曾想过,日后,大唐会不会和汉朝一样。大战胜利了,但是国力也衰弱了不少。”卢照辞双眼紧紧的盯着李靖。 “敢问陛下的意思是?”李靖拱了拱手道。 “三十万大军,朕还是会给你的,二十万辅兵,朕也是会给你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朕准备全国内选兵,选取三十万精锐来给大将军所用。先关中和山东选,由你和徐世绩一起选,选取三十万大军来。朕要淘汰老弱,下至十八,上至三十五岁,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卫士,才有机会成为精锐士兵的可能。其余的人暂时可以作为辅兵的存,待大战结束之后,朕还要精简全国的军队,争取控制八十万之内。这些人从此之后就是职业士兵,而不是辅兵,而被剔除的士兵可以作为各府州县的治安士兵,帝国遭遇外敌入侵的时候,这些人就能快速的成为帝国的士兵,其余的时候,可以屯田,可以协助当地官府维护地方的安全,以此抵偿徭役。只是,这只是朕随口所说,此事还要与宣德殿众人商量之后实行,这里,朕只是想听听大将军的意思。” “陛下要实行这种计划,老臣是支持的。”李靖虎目放光,谁都想自己麾下士兵都是精锐之士,这样才是打胜仗的保证。李靖这个常胜将军也是不能免俗的。 “这里,你我虽然计议妥当,但是宣德殿那里,朕恐怕那几位是不会答应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将府兵转化为职业士兵,一定程度上是加强了大唐的军力、国力,但是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要花上大量的银钱来养着这只军队,这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恐怕要占朝廷赋税的五分之一还要多,朝廷诸公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就是卢照辞也没有把握,卢照辞是皇帝不错,但是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为所欲为的,这高的统治权也是无所不能的。何况,此事关系社稷安危,也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若是那些大臣强烈反对,卢照辞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以前朝廷虽然有大量的军队,但是作为常驻军队并没有多少,其余的府兵也就是作战的时候,才会花费一些钱财作为犒赏、抚恤等所用,朝廷就是有再多的军队也是可以养的,只要有土地,朝廷就能养多的军队,这次若是将这些人都变成常驻士兵,所耗甚大,或许岑大人都是要反对的。”李靖点了点头。 “就是再怎么困难也是要做的,这是军队发展的必由之路。”卢照辞双目放光,冷哼哼的说道:“又让人种地,又让人训练,天下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这本是就是痴心妄想,到头来,却是两方面都做不好。种田没有把田种好,弄的军队也成不了精锐之士,如何能保家卫国,如何能征战天下。没有一支强大的士兵,那颉利能安心赔偿我大唐三千万贯的钱财。” “有一支数量强大的常备力量,就能无视春耕和农忙之时,能敌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兵。这才符合兵家出其不意的效果。”李靖连连点头,显然他是被卢照辞的想法所打动了,脑海之中瞬间就想起了常备军队的好处来。要知道古代出兵就必须避开农时,免的影响了农时,不但会影响到朝中的税收,有可能影响到国内粮草的囤积。所以管仲担任齐国的国相的时候,就曾经下令齐国派出小股军队不断的骚扰周围的邻国,使他们不能安于农时,不断的削弱对反的力量,而壮大自己的力量,终于使的齐国成为春秋时期的霸主之一。试想,若是国中有一支常备军,专心征战,国内有百姓专司农务,分工明确,这样的帝国才有强大的可能。 “想当年,前隋是何等的富裕,粮草是何等的充足,若是有五十万常驻士兵,加上各地的府兵,就算征伐高句丽失败,也能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又岂会有隋末混战的局面。”卢照辞摇了摇头。有一支强大的职业士兵的存,才能***住那些别具用心的人。卢照辞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职业军队来。 “陛下,臣料想,此事一经传出来,恐怕懋功他们都要闹起来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是啊!能指挥这支强大的军队,可以说,只要不是笨蛋,战功就能到手了。看看,如今军队中的第一人是李靖,已经贵为郡王了,可以说是升无可升了,为重要的是李靖已经老了,他之后,何人是军中第一人,那就得看谁的战功为彪炳了,徐世绩、罗士信、秦琼等人,包括后来居上的秦勇等等,都可以说是强有力的竞争者,但是若是能指挥上这只常备军作战,那就是等于指挥着大唐精锐的军队作战了,战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双目中却是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来,可以说,这支即将成立的常备军,就是从整个大唐军中选出来的精锐,这支精锐岂会让某一个将军单独统领,若是如此,那危险性也太大了。这与历史上的那些节度使又有什么区别呢!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岂会让这种事情出现。 “此事,朕看要从岑文本那里获取银钱来豢养这么一大批精锐之士,是很困难的。呵呵,大将军,三天之后,还是朝会上提出来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依靠朕一个人之力,恐怕难以说的通这么人,还请劳烦大将军邀请诸位将军,拿出一个妥善的方针来,哎,此事也只有大将军能做的到的,其他的将军,恐怕是没有这么大的大局观的。” “臣遵旨。”李靖想了想,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如今大唐的将军中,允文允武的也只有李靖和徐世绩两个人而与,而李靖是其中的佼佼者,此事也只有托付给李靖来做,想必,他能有一个妥善的办法,安抚好众人。弄出一个相对完善的规划来,让宣德殿众人支持这个计划。而卢照辞所能做的就是,提前与宣德殿的人沟通一二,事后完善这个计划。文官掌粮,武将掌兵,互相掣肘,互相制衡,互相配合,而皇帝局中调和,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 第二百八十四回 识人之明无过于朕 第二百八十四回识人之明无过于朕 朱雀门下,七辆朱紫色马车一字排开,朱紫色马车长安城也是很少见的,因为这是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的特权,其他的任何官员马车不得渲染成朱紫色。--如今七辆朱紫色马车缓缓而来,显然是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一起到来了。让行走朱雀门的众多大臣们心中惊讶不已,纷纷驻守观望。 “见过岑大人。” “见过长孙大人。” “见过崔大人。” 只见马车车帘转过,七位辅政大臣缓缓而下,相互见过礼之后,却是脸上都是一副凝重之色,哪里有以前的和谐的模样来,让周围的大臣暗中猜测不已。想那宣德殿内,有一张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和气一堂”。这七位大臣就算有着深仇大恨,但是一进宣德殿内,也是面带笑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众多军国大事,都是宣德殿内解决的,无论发生何事,也没有见到过这七位重臣乃是今日的模样。 “难道突厥又犯边了?” 群臣之中,有人小声的猜测道。 “听说了吗?陛下昨日终南武学中,提拔了一人做了游击将军。恐怕今日之事就是因此而来的。”一个消息灵通的官员小声的说道。 “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我大唐也不知道有多少,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岂会因为此事而如临大敌的。”旁边的一个浅红的官员不屑的说道。 “嘿嘿,这位仁兄您恐怕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位游击将军乃是大将军的弟子,以前只是一个伯长,为重要的是,他被提升为游击将军听说并不是因为大将军的举荐,也不是因为是大将军弟子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向皇上提了一个建议,陛下大感兴趣,所以才提他做了游击将军。”那名官员脸上的神秘之色浓了。 “大将军的弟子?什么建议,居然能让陛下亲自授予他游击将军衔。还是从伯长跳到游击将军的,真是厉害啊!”浅红色官袍的官员脸色大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不知道。”原先那名官员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大将军的弟子,想必提出的事情与军队有关,只是,这与宣德殿的诸位大臣又有什么关系呢?看看,连岑大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是难看啊!算啦,算啦,这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这天下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个子高的顶着,下位卑官小,仅仅是摇旗呐喊的而已。” “哼,那可说不定,若是真的有事情的话,就算是位卑官小,也是会连累到你身上的,何况,宣德殿七大重臣脸色凝重,显然是有大事发生,是能震惊朝野的大事,你就是想躲也是躲不掉的。”原本的身着浅红的官员扫了刚才的那名官员一眼,只见他身上穿着深绿的官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说不得必要的时候,你们这些官员才是重要的。” “马前卒?”那名自诩为消息灵通的官员面色一变,朝廷之中,什么人倒霉,那就是马前卒了。任谁都不想做这个马前卒的。所谓的马前卒实际上就是炮灰,若是赢了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若是失败了,那倒霉的就是这个炮灰了,通常都是一些大人物舍弃的对象。旁边的众多的官员闻言也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是小心翼翼的望着一边走过的几位宰辅,期盼着能从他们的嘴巴中听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消息来。 “崔大人,这次我们可不能退步了。”旁边的崔仁师这个时候,脸色凝重,望着走前面的岑文本说道。自从入了宣德殿以来,崔仁师一向是以夺取岑文本那张位置为主要任务,平日里对岑文本也是维持表面上的尊敬而已,近,随着太子之位的稳固,有的时候,崔仁师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没有,但是此刻,他老老实实的走岑文本的后面,一副以岑文本马首是瞻的模样来。 “此风断不可长。下官可是打听清楚了,那薛仁贵乃是大将军李靖的弟子,哼哼,凭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何能说出这番见解来,依照下官看来,恐怕是大将军的主意,只是自己不好说出来而已,所以才让他的弟子说出来。”走后的韦挺,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忍不住走上前说道:“想陛下巡视武学,武学那么大,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陛下就恰恰听见了薛仁贵的一番话来,哼哼,昨日可是大将军做的陪同,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引着陛下去那里的。”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房玄林皱了皱眉头,神情之中也露出一丝着急之色来。 “陛下此诏一出,恐怕整个天下都要沸腾了,而那些将军恐怕也是不安稳了。”杜如晦脸上是露出一丝忧色。 “哼!高层将军倒是无所谓,想李靖、徐世绩等人心中恐怕早就等着今日了。”魏征冷哼道:“他们立功的机会又大多了。待本官回去后,就让御史台的参他们,参李靖私结武学学子,意图谋反。” “不错,魏大人所言甚是。”崔仁师双眼转动,冷哼道:“李靖此计甚是阴险,让他的一个弟子说出此事来,就算陛下怀疑,也不会将他如何。真是阴险。应该立刻将那个叫做薛仁贵的人关入刑部大牢之中,好生审讯,让他说出背后的主使之人来。哼哼,就凭他一个贱民出身的人,也知道什么叫做军国大事不成?这背后若是没有高明之人指点,他如何能说出那番话来?” “崔大人,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走前面的岑文本忽然转头冷哼道。谦和的脸孔上说不出的愤怒,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显然对崔仁师的一番话感到很是愤怒。到底是当过多年的首辅,气势威严,不是崔仁师能够比的上的,只见他嘴巴动了动,却是低下脑袋来。这有些话确实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李靖乃是朝廷的的大将军,深受卢照辞信任,这个时候说李靖谋反,简直就是打卢照辞的脸。这种责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就是崔仁师也是不行的。 只可惜的是,此事关系甚大,已经牵扯到各个当面了。大唐内部虽然歌舞升平,但是外面并不安稳,何况,卢照辞这个皇帝很是年轻,年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代表着进取。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希望着建功立业,能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前朝皇帝能做的事情,他都要能做到,看看今日的突厥,明日的西域,甚至高句丽、罗等等都将是大唐战旗所指的地方。有了战争,就代表着军功,有了军功就是土地,就是官位,就是荣华富贵,这上上下下,也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人的神经。那些大地主小地主们,靠什么来获得土地,简单的方法就是军功,有了府兵,只是自备武器粮草就能随军出发,想象家中的少年郎下人奴仆的保护下,冲锋陷阵,这种军功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危险的,就能捞到手的。但是如今要将府兵转为常备军,那不但是代表着辛苦,代表着死亡,为重要的是,那些地主阶级所能立下的军功就少了,名正言顺获取土地的机会也少了。那些世家大族们想要获取军功、土地的难度也增加了不少。这才是崔仁师着急反对的原因。 “常备军的出现就容易出现将军专兵,长此以往,兵为将所用,而不为朝廷所有,这是相当危险地。一旦将领有了反心,朝廷辛苦训练的精兵就会为他人所用。陛下此举太是有失去考虑了。”房玄龄一边皱了皱眉头,一边想着什么办法来劝说卢照辞取消这道圣旨。 “陛下啊,陛下,这下该如何是好?”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忧愁来,他作为首辅多年,跟随卢照辞也是久的人物,自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是天子,而他是首辅,是执行卢照辞心中所想的。但是有的时候,天子所想也都不一定能实现的。作为首辅不但要为自己的地位负责任,要为整个帝国江山负责任。 “列为大人,陛下已经西风亭等候多时了。”众人刚进皇宫,就见秦九道笑呵呵的站宫门前,显然是等候众人。 “有劳秦公公了。”岑文本脸上又露出谦和之色来,朝秦九道拱了拱手说道。这个时候,他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臣。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宣德殿甚至帝国的决策,他不敢不认真起来。于是领着众人朝西风亭走来。 “你们都来了。”西风亭内,卢照辞一身常服,手执鱼竿,正悠闲的钓着鱼,他一边,卢照英满脸是懊恼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湖面,往日能执千斤的双臂此刻却是颤抖着不已,但是却又不敢发作,显然,让他这个暴躁脾气的家伙前来钓鱼也是卢照辞的安排。 “呵呵,皇兄,您看,你们有大事商量,臣弟就先行告辞了。”卢照英一见众宣德殿大臣前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一下子将手中的鱼竿丢一边,涎着脸对卢照辞说道。 “你想回去干嘛?又回去延续血脉不是?”卢照辞冷哼道:“好事不晓得学,偏偏学王叔那一套,看看,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十五房妻妾了。你还是一个练武之人吗?” “这个,这个皇兄。”卢照英被教训的黑脸发紫,站那里一动也不动,神情尴尬无比,一边的岑文本等人却是不敢说话,只能是低着脑袋,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 “你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死于妇人的肚皮之上吧!也该出来干点事情了。”卢照辞叹息道:“就旁边听着。” “是!臣弟领命。”卢照英嘴皮一阵哆嗦,虎目中露出一丝激动来,静静的站一边。他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喜好就是征战疆场,但是他的父亲卢昌定却教他为臣之道,让他沉迷于歌舞声色之中,以免引起卢照辞的猜忌。数年以来,他除掉每天做个样子巡视一下长安城外,从来就不关心朝政大事,甚至数次征战突厥都没有他的份,原以为,卢照辞真的如同自己父亲所说的那样,对自己已经有了猜忌之心,所以也干脆躲凉王府里,没想到的是,卢照辞这次派人前来喊自己来钓鱼,让他惊讶不已。但是,卢照辞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吃惊了。 “你们来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只见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自己说道:“看看吧!凉王可是家荒废了好几年了,若是再不让动动筋骨,恐怕我大唐的宗室第一将真的要老死女人的肚皮上了。” “陛下,臣听说您昨日封赏了一位伯长,嘿嘿,一个伯长凭空跳到了游击将军,此人果真是不烦啊!”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愧是大将军的弟子啊!真是让臣等佩服。” “崔卿,你不会是认为朕封赏薛仁贵是看大将军的面子上封赏吧!”卢照辞双眼一眯,冷笑道:“薛仁贵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是个有才能的人,真可以说,二十年,不,也许十年之后,我朝又能出现像李靖一样的大将军了。若非怕人日后说闲话,朕此刻就让他做中郎将,到边境去与突厥人干上一仗。” “呵呵,如此年轻人,居然能说出那番老道的话来,连臣都感到惭愧。当今圣君世,当有名将出,看看,武学之中,学子无数,但是陛下随便都能发现一个帅才,真是陛下之福,也是我朝之福啊!”崔仁师面不改色,仍然笑呵呵的说道。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来,好像根本就是顺嘴说出一个事实来。又好像是表扬薛仁贵一样。众人闻言心中一动,都纷纷望着崔仁师,脸上是阴晴不定之色来。 “当年朕纵横关中的时候,也不过是弱冠之龄而已,朕取李氏江山,也不过是二十来岁而已。”卢照辞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李靖若是真有谋反之心的话,也不会等到现,早就他纵横江南的时候,就能趁着朕手中没有多少兵权,刚刚获得天下,朝内朝外都有不服者的时候,占据江南,两分天下。嘿嘿,凭借大将军的用兵才能,就是朕对上了,也不一定能取得胜利。何况,这个薛仁贵所说的也是朕早就考虑的问题,薛仁贵只是说出了朕心中所想的而已,诸卿都是天下大才,难道就没有认真想过薛仁贵所说的话,很是有道理吗?大唐虽然已经开了科举,但是有些人是不学有术,你们也曾今向朕举荐过这一类人才,这你们举荐的都是贤德之士,朝廷的栋梁之才,可是到了大将军这里,举荐人才就是有造反的嫌疑呢?试想,这大将军跟随朕十数年,纵横关中的时候,就指挥着朕手下大部分的兵力,这种人要是有造反之心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军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大将军的嫡系了,甚至,就算你们宣德殿内也有大将军举荐的人。长孙无忌,你主掌吏部,房玄龄你掌兵部,你们说说,自从朕登基以来,大将军可曾向你们要过官,可曾举荐过一个人的?这样的人会是有谋逆之心的吗?”岑文本等人被卢照辞说的面色通红,卢照辞说的没错,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是数年来,从来未曾向卢照辞或这宣德殿举荐过一个人的,甚至就是他的儿子,也是凭借着真才实学甚至是卢照辞的恩赐,才进入官场的。否则的话,依照李靖的脾气,或者连他两个儿子都不愿让他们混入官场之中吧!相反,倒是宣德殿内的几位重臣历年来也不知道举荐了多少人加入大唐官僚体系之中。 “你们啊,你们,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薛仁贵是何人,朕知道,你们不知道,但是相信不久之后,你们也会知道的。若是论治国,朕也许比不上再坐的诸公,但是若是论识人之明,诸公却是不如朕。靖兄以前是个逃犯,前隋的犯官,是朕发现了他,看看今日,他为大唐立下了盖世功勋;岑卿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吏,但是却是当世诸葛,如今成了我大唐的首辅,朕的臂膀了;崔仁师原本不过是个参军长史,若是平时,也顶多是一个州刺史而已;辅机、玄龄、克明、玄成原本是辅佐李氏诸子的,但是如今也是位列台阁,还有韦卿都是李氏的臣子,如今都是朕的臣子,为大唐效力。想必日后这个薛仁贵日后必定也会成长为李靖一样的人物。” “既然陛下如此说,臣等对任用薛仁贵也就没有意见了。”岑文本想了想,低着头说道。 第二百八十五回 卢照辞舌战群臣 第二百八十五回卢照辞舌战群臣 “那也就是说,你们对其他的事情有意见啰?”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来,他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军事改革能这么简单的就能群臣之中通过。历史上的哪一次改革是那么简简单单就通过的,它必定是要经历多次的血雨洗礼之后,才能彻底的国内实施。因为每次改革的时候,都会牵扯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利益纠葛,实施的过程之中,也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妥协。这些改革的条款总是不断的妥协之中完成的。大唐的军事改革就牵扯到土地制度、军功爵位、朝廷赋税等等各个方面的安排,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卢照辞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破坏了眼前的大好局势。卢照辞就是皇帝陛下,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得听听群臣的意见,看看是否合适进行军事变革。 “陛下,我朝的国号虽然号称大唐,陛下之上,还有高祖皇帝,但是实际上,陛下就是开国君主,开国君主拥有无上威严,陛下所说的事情,原本就是定律,以供后代君主所依从的。陛下也曾经告诉臣等,以史为鉴可知王朝兴衰。当今圣天子位,天下无不歌颂圣天子,故此圣天子一声令下,天下为之响应,参加军队者不计其数。战场之上,各个奋勇上前,斩将立功,期盼着能立勋功,获取土地,也因为如此,陛下每次发起对外战争,就有不少人为之激动,上次胜州之战,五十万大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聚集起来了。由此可见,所谓的无人参加军队都是谬论。那个薛仁贵的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笑道:“若不是另有所谋,就是杞人忧天,臣以为,这种事情不必考虑。” “历代王朝开国君主能做开国君主,一方面是他打下了江山,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给他的后来者立下了一个楷模,那就是像开国君主一般英明神武,开国君主不但要为他所的这个朝代所负责,还要为他的子孙们考虑这个问题。”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汉朝前后四百余年,华夏的历史上可以算是一个长寿的王朝,可是到了东汉末年呢。就有黄巾起义,这是为什么,固然是因为朝政***,奸臣当道,加上天灾不断,但是重要的一点就是土地兼并,那些百姓们失去了土地后,没有饭吃了,所以就会造反。朕立国之初,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因为一方面朕打击豪强,各地的世家也相当的配合,所以手中拥有大量的土地,赏赐给那些平民,赏赐给那些立功的将士们,而另一方面,前隋末年的战乱,天下人口丧之十之一二,大量的无主土地为朝廷所有,但是十年之后呢?太平盛世之中,人口将会激增,到时候,土地兼并是所难免的了,大量的人口就会沦为那些大地主阶级的奴仆,朝廷不但赋税将有所减少,为重要的是,只要一个契机,这些失去土地的人,就会呈星火燎燃之势,迅速的蔓延开来,就会形成东汉末年的那种情况。大唐也会因此而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朕不像秦始皇那般,妄图想让自己的帝国王朝有千年万年,甚至永久统治着整个华夏,朕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崔卿,天下的世家中,有句名言叫做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王朝是没有千年,但是朕只是想朕这个王朝能延续的长一点而已。若是想延续的长一点,那就得各种制度要完整,只有制度完整了,后人就能萧规曹随,才能按照规矩来办事。说说这个宣德殿吧!朕之前,有这种形势吗?帝王的权力和宣德殿的权力是相互制衡的,天下大事,先由宣德殿作出结论,秉承皇帝之后,可以颁布天下;皇帝的圣旨也通过宣德殿讨论之后,再颁布天下。相权宣德殿内部相互制衡,皇权制衡相权,相权影响皇权,这样,就算是朕之后,有不孝子孙,不理朝政,或者说是一个无道昏君,但是只要宣德殿这个机构存,就能使帝国各种机构继续运转下去。”卢照辞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明朝这个特殊的朝代,就是如此,嘉靖皇帝几十年不上朝,但是帝国仍然继续运转,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岑文本等人闻言却是不再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卢照辞此举明显是想做继万世开来的明君,所作所为并不是为自己考虑的,而是为以后的君主考虑的,这让众人无话可说,尤其是崔仁师面上是有尴尬之色。“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这句话虽然世家中很是流行,但是实际上,却是讽刺,这些世家关键的时候,从来只是考虑世家的利益,而忘记了国家的利益。而他崔氏也是其中之一。 “陛下,如今我朝人口尚且稀少,不断发动战争的同时,还要兼顾农时,陛下若是一下子抽调这么多的常备军,恐怕会造成我朝务农壮年稀缺,影响到农时,对我朝的粮食储备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对于税收的收取也是有很大的影响,若是来年有个灾荒什么的,那就有可能影响到我朝的收入。前隋文皇帝借此就制定了府兵制度,使战争和农时两不耽误,陛下,寓兵于农,兵农合一,这样一来,不但能耽误农时,还能继续战争,岂不是两全齐美之策,又何必设立大规模的常备军呢?” “玄龄之意,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卢照辞笑呵呵说道:“府兵制度一定程度上是有着一定的先进性,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帝国的繁荣,但是,玄龄,不知道你算过了没有,前隋文皇帝的这种打算能真正的实施吗?如距京师五百里内的折冲府府兵,按照制度应为五番,也就是说每个府兵平均每年应宿卫京师两次还不足,每次番期为一个月,每年平均番上七十有二天,这不包括旅程内。旅程以每日步行五十里计算,两次的往返路程需要四十多天,一年之中,总计用于上番的时间就将近四个月之久,此外,折冲府击中军训还要用去一定时间。这就不可能不影响生产,所谓的‘三时农耕,一时教战’是难以做到的,这么看来,府兵制内部就存农、战之间的矛盾。” “这个?”房玄龄面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能来这一招,简直是点中了自己的死穴。虽然卢照辞此举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卢照辞对这个府兵制度了解的比自己还要深些,看看,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能将自己驳的哑口无言,直接点出了府兵制度的错误之处,按照卢照辞的分析,这府兵制度中,却是含有理想化的意思其中。这本身就是有错误的,又如何让他传承万世呢?房玄龄虽然也是个智者,但是若论对逻辑推理之道的理解,如何是卢照辞的对手呢!一下子被说的面色通红,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府兵散于各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每次战争胜利之后,就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举,这就是盛世之举,传扬万代。”杜如晦拱手说道:“这府兵之所以成为府兵,因为他是所的州府当兵,战争爆发的时候,以所的州府为名,为一个集体出兵的,诸如金河军,就是以金河子弟组成的士兵组成,这样,这些士兵战场上的所付出的,直接与他家人所享受的待遇相挂钩,若是出现逃兵的话,加容易找到逃兵的家人加以处罚。至于其他的战功、抚恤清算起来也很容易。为重要的是,这些人闲暇之时,都是各地加以训练,很是方便,训练他们的也只是各郡的都尉而已,一旦战争爆发,就由这些都尉将府兵带至战场,由专门的将军加以指挥,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将领将府兵据为己有成为私兵的危险,如此也能维持军队的稳定,维持帝国的稳定。若是按照陛下所说的,就容易形成将领专兵,容易,容易产生不利于朝廷的影响来,还请陛下明察。”杜如晦并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讲了出来,但是实际上座的都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默不作声,各个望着卢照辞,等到着卢照辞说话。 这卢照辞当年不就是凭借左翊卫大军起家的吗?成就了一番帝王之业,日后,若是选出了精兵,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这数十万精兵手,等于半个帝国都是;练兵将领手中了。要是想起兵造反,恐怕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哼,哪个敢造反,本王提兵诛其满门。”一边的卢照英冷哼道。 “凉王勇猛,盖世无双,何况,当今有圣天子位,何人敢造反,只是天下之大,能有多少勇猛如凉王者呢?”韦挺一边低着脑袋说道。 “韦挺,你什么意思?”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变,站起身来,豹眼圆睁,怒喝道:“你是说我大唐君主宗室是一代不如一代就是了。”只感觉一股杀气破空而出,朝韦挺罩了下来。 “臣不敢,臣不敢。”韦挺吓的面色苍白,所实的,他言下之意就是如此,要知道,世间勇猛如卢照英的本就稀少,像宗室子弟,因为是皇家的缘故,享受了无穷无的荣华富贵,几代之后,哪里还有先祖当年创业时期的精神了,莫说武勇如卢照英,就是血气如卢照英也是很少的。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就是民间也有富不过三代之说,何况帝王之家,数十年,或者百年之后,宗室子弟早就过惯了富贵的日子,又有多少个人如同光武帝刘秀那样的子弟,能记得起先祖是如何的披荆斩棘,创下如今的江山帝业,不用提日后还有宗室弟子奋战疆场了。看看,前隋时期的炀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前隋建国才多久,就败杨广手中了。韦卿说的虽然很难听,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起来吧!” “臣谢过陛下。”韦挺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谢过卢照辞,悄悄的退到了众人之末,哪里还有心思寻找军事改革中的漏洞,刚刚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很不错了。 “朕当年设立了总参谋部,以大将军李靖作为辅助朕的。多年以来,大将军闲暇之时,编著了一本书,叫做步兵***典,还有一部书叫做骑兵***典的。今日朕就带来了,传给你们看看。”说着卢照辞拍了拍手,就见秦九道领着几个太监,手中捧着一张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本书,还能清晰的闻到其中的一股油墨香气。 “你们看看。”卢照辞指着那几本书说道。众大臣不敢怠慢,赶紧取了过来,仔细的翻了翻,却见上面详细写着怎么训练,怎么扎营,还有指挥用的各种旗号,仔细看了看,虽然写的很是详细,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却是让人看的懂,统一的***作典范,可以说,按照这样的***作典范,确实能训练出一支精兵来,使的全国的军队都能成一个样子,当然,这也就是有了精兵的基础而已,若是想要成为一支精兵的话,那还是要经过战场战火的洗礼的,还要有名将的调教,才能快速的成为一支精锐的军队。 “掌握军队训练的多不过是一个校尉,而统兵的大将却是由朝廷指派。将不专兵,兵无常将,有了这个统一的***作典范,使他们经常训练,使他们有个成为精兵的基础,只要战争来临,不过一个月就能让这些士兵适应一个将领的作战方法,而那些将领们也能短时间内,熟悉自己麾下的士兵,这样就能快速的形成战斗力。诸位爱卿,恐怕这形成战斗力的时间,不会那些府兵聚集时间之上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卢照辞此举是借鉴宋朝皇帝的经验的,但是却有不同于宋朝。宋朝为了防止将领专兵,所以制定了将不专兵,兵不专将的局面,使的将领和士兵相互脱离,相互不熟悉,这样就形成了不了私人军队,避免了割据的存,那些军队实际上都是掌握底层将领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作乱的可能,而卢照辞的所作所为虽然与这点相同,但是也有他的独到之处,那就是不干扰将领的作战方略,并且全国的军队,***练方法实际上都是大同小异,将领只要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指挥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待战争结束之后,又收回军权,或者调离领军大将,这样就不会有将领专权的可能性了。 “听说我军军中有的将领为了剥夺那些底层将士身上的财物,对士兵多加以殴打,有甚者有将其打死,然后吞并其财物的现象,嘿嘿,如今,我军乃是常备军,将士身上的一切都是朝廷所发,军中纪律严明,看那些恶毒的将领如何盘剥低层士兵。”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 岑文本等人将手中的书本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来,什么事情都被卢照辞想清楚,连为了避免有些将领有尾大不掉之势的事情都想清楚,那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不了的呢?众人却是将眼睛望岑文本望了过去,就是长孙无忌也是若有如无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如今众人都已经出手,各种借口都已经找了出来,但是都没有打动卢照辞,贞观天子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实行军事改革了,以延续他卢氏江山。 “陛下雄才大略,能平定天下,击败突厥,就是因为麾下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有了这支强大的军队,才有了今日,可以想象,陛下日后还要征伐西域,平定高句丽,甚至罗,这些都是需要强大的军队,所以陛下提出的设立常备军的想法就是依照此而来。”岑文本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道:“陛下,不知道您算过了没有,设立常备军要需要多少的银钱,每年都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撑着这支强大的军队,朝廷每年赋税是有限度的,所耗有甚多,又要支持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陛下,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天长日久,臣恐怕随着士兵的增多,朝廷所耗甚糜,就是户部也会支撑不起啊!还请陛下明察。” 众人闻言双眼一亮,果然不愧是本朝第一智者,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这设立这么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是需要银钱的,可是朝中没钱,没钱看看你陛下如何设立常备军。众人一时间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第二百八十六回 君臣相悖 第二百八十六回君臣相悖 这常备军可与府兵不同,府兵消耗朝廷的钱粮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都是百姓自备兵器战马,甚至连干粮等等也都是自己准备的,可是常备军却是不一样。它是要花费朝廷大量的钱财和精力的。一个常备士兵每日的消耗相当于三个府兵的消耗,制式套装、制式兵器等等都是朝廷的事情,粮草、薪俸等等也都是从户部所出。为重要的是,听着卢照辞的口气,这支常备军的数量还不是仅仅是几万人,而是几十万之多,这么多的士兵,朝廷拿什么东西去养活他们呢? 岑文本心中也许并不真正的反对建立常备军,但是建立常备军所耗费的银钱就是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岑文本为首的内阁身上,这日后要增加多少的支出。岑文本是卢照辞手下的第一谋臣,此事日后还是要落到他头上的。所以就算别人不说话,他也不得不出头。 “国无军则不强,无军则国弱。”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是个开国之君,当建立万世功业,一切规矩从朕开始,这是不容改变,军事改革不能改也得改,哼哼,朕就不相信,朝廷之中,增加了几十万常备军,削除那些不中用的,对战争并没有什么作用的府兵,就会影响朝廷的收入。哼哼,若是没钱,朕就领着那些常备军去打仗,去抢劫,朕就不相信,偌大的大唐就养活不了几十万常备军。”卢照辞声音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严厉,双目中闪烁着凛凛含威,一干大臣脸上扫过,岑文本等人吓的面色苍白,脑袋深深低了下来,再也不敢看着卢照辞。 “我皇兄披星戴月,历经千辛万苦才创下了这个偌大的江山,其雄心,其魄力古往今来有何人能够与之相比拟的。如今大唐创立才多少年,就有了这么多的腐朽规矩,哼哼!建立常备军就是为振兴大唐,让四夷宾服,成就千古帝业,你们不想着怎么去武装数十万的常备军,却想着,应不应该建立这支强大的常备军。听说诸位都是我大唐的英才,按照道理,都是人中豪杰,怎么就只想着逃避责任,而不去主动揽上责任呢?为陛下分忧呢?”一边的卢照英早就被众人的言语给吸引过去,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这个时候要将自己拉了过来。常备军数十万,莫说统领这样的军队,就是训练出这样的一批军队,也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卢照英那埋藏了许久的雄心壮志,这一瞬间也被爆发出来了。 “臣等才能欠佳,恐有负陛下信任。还请陛下恕罪。”岑文本等人闻言面色忽然一正,猛的跪地上,齐声说道。卢照英说的话简直是太狠了,简直就是打众人的脸皮,岑文本等人哪里能忍受的了。 “四郎,你放肆了。”卢照辞见状,皱了皱眉头。这文人就这方面不好,自尊心极重,极度的好面子。想当年,卢照辞为了得到岑文本的效忠,可是与其通信了数年之久,打下来坚实的基础,然后亲自出了长安城数十里之外,这样才打动了岑文本,让他效忠于自己。如今卢照英言语之间,隐隐有指责众人无能的嫌疑,如何不让卢照辞很是生气。 “臣弟知错了。”卢照英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卢照英一眼,如此好的气氛就让这个家伙一句话给弄坏了,若是按照刚才那个氛围说下去,岑文本等人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还是会接受卢照辞的说辞的,这下好了,弄的岑文本终于有借口转移话题了。卢照辞不由的叹了口气,这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万能的。 “臣等谢过陛下。”岑文本等人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众人都知道,西风亭的这次讨论算是这里结束了,到了后,宣德殿一定程度上占据了上风。当然,这也只是暂时,若是想彻底的占据上风,那就得彻底的让贞观天子熄灭了军事改革的心思,否则的话,日后还会有争论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赢谁输呢?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个共同的心思。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摆了摆袖子,挥了挥手,又径自将旁边的鱼竿子捡了起来,却是自顾的一边钓起鱼来,哪里还理睬岑文本等人,岑文本等人无奈只得朝卢照辞行了一礼,才退了下来。 “大兄,小弟是不是说错话了?”卢照英望着众人的背影,脸上尴尬之色是浓了一点,他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经过这件年沉浮之后,心中也能想一些事情了,一见众人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恐怕是说错话了,给了众人机会。 “你说呢?”卢照辞讲手中的鱼竿扔地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忽然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就算没有你,这些家伙恐怕也不会同意军事改革的事情,嘿嘿,不就是怕那些军人们骑到他们头上来了吗?这个朕是知道的。但是诸葛亮也不是经常出现的,以后难道就看着这些文臣们治理军队不成?” “皇兄,若不就让那些将军们一起上书,从气势上压倒他们。”卢照英忽然嘿嘿大笑道:“看看岑文本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糊涂。若是这样的话,正好给了他们借口了,说那些将军们渴望军权,若是再组建常备军的话,就会将这些常备军变成私兵的可能,影响朝廷的稳定。”卢照辞不满的瞪了卢照英一眼,怒喝道:“长孙娘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跟他成亲多少年了,怎么到如今还没有学到长孙娘子半点才能来,你羞不羞愧。” “嘿嘿,皇兄,您也不是不知道臣弟不喜欢读书。”卢照英闻言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后脑勺,嘿嘿笑道:“我只负责冲锋陷阵,哪里需要注意其他,皇兄手指向哪里,臣弟就打到哪里就是了。哪里需要想什么的。” “听说你近纳了一个陇右李氏的女子为侧妃了?”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皇兄,这个您也知道啊!”卢照英傻笑道:“李氏相貌端庄,也很贤惠,近又有孕身。” “当年汉朝的时候,有个叫中山靖王刘胜的人物,他一口气生了一百个儿子,朕看,以后,你与他也相差不下多少了。”卢照辞瞟了卢照英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朕得告诉你,你的爵位只能传给嫡长子,其余的子嗣,爵位都降一等,成年之后,若是对朝廷没有什么功勋的话,爵位就会再降一等,免得日后成年之后,成了纨绔子弟了,这种人,我大唐宗室是不允许存的。你可记住了。” “臣弟记住了。”卢照英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军事改革之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进行下去的。你先左翊卫大军中选取优秀人才五百人,当年这些人都是跟随你我二人的,大多都是识字之人,对军事常识还是知道的。朕已经命人刊印了大将军的训练纪要,你带过去,分给他们,待朕与岑文本等人谈妥之后,就会全军范围内选取精壮之士,练精兵,以备来年北伐草原。到时候,你也随大将军一起出征吧!”卢照辞沉声说道。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精选厉害角色,好替兄长练出一支精兵来。”卢照英一听得能征战疆场,心中热血沸腾,赶紧答应下来。 “好了,好了,回去吧!”卢照辞见状又气又好笑,摆了摆手道:“朕就是看不得你学王叔的模样,事事谨慎小心,你我兄弟并肩作战多年,还有什么忌讳的,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臣弟也觉得别扭。”卢照英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却是朝卢照辞行了一礼,也跟着出了皇宫。 而这个时候,朱雀门外,岑文本等人面色凝重,他们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胜利而有丝毫的得意之情。这些人服侍卢照辞多年了,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很是开明,这是不争的事实,有的时候,大朝会的时候,魏征经常和他据理力争,卢照辞也都是笑呵呵的听着,自从宣德殿成立之后,卢照辞也是很放权的,只要不是大事,其他的都是交给宣德殿处理之后,再承奏给卢照辞批阅而已。但是若是有大事是卢照辞亲自做的决定之后,就算众多大臣反对的,他也得想办法从群臣之中打开一个口子,推行他的计划,这次贞观天子要推行军事制度改革,虽然遭到众人的反对,但是实际上,恐怕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不久之后,还会有其他的举措。众人岂能掉以轻心,所以众人出了皇宫,各个都是面色凝重。 “陛下此言一出,恐怕是很难改的了。”岑文本叹了口气道:“今日若非有凉王一旁,恐怕我等今日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这次我等虽然拒绝了陛下的要求,但是依照陛下的性格,恐怕是很难改的了,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让陛下改变主意,恐怕日后,陛下还会将此事挂口中。”崔仁师也点了点头道:“军中将领可是早就对宣德殿中没有军方将领之事感到不满了,以前府兵外,这些将领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是力量却是不团结,对眼前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但是若是这次军队再次做出调整,军中将领权力大增,对于宣德殿中的位置可就不是一般的觊觎了。若是这次真的让军队成功改制,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宣德殿中就会增加一位辅政大臣了。”崔仁师双目扫过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 “宣德殿乃是朝廷重地,处理朝廷中日常事务的,要想进入宣德殿的话,恐怕也只有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有这个资格了。他们就是想进宣德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阻拦的,只是这么多的常备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一旦常备军组成,对朝廷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负担,百姓身上的负担就会加重。陛下仁德爱民,岂会将这种负担转嫁给百姓呢?我等只要多加劝说,想来陛下不会坚持己见的。”这次说话的是长孙无忌。他轻轻的扫了一眼崔仁师,此人才能不行,却一心想着自己的权势,这种人也能入宣德殿,作为宰辅协助天子调阴阳,治万民。简直是羞与此人为伍。贪恋权势本是没有错的,但是若是连眼光都不行的话,那就是失去了作为一个重臣的条件了。若是贞观天子要让军中大佬进宣德殿的话,恐怕李靖、徐世绩等人早就进了宣德殿了。朝廷之中,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这是民间的谚语。论及威望,李靖的威望远你崔仁师之上,甚至就是徐世绩的威望也是你之上的。你之所以阻止组建常备军,恐怕是为了军中的那些崔氏子弟吧!以文享誉大唐的崔氏,岂会有多少人懂得军事,一旦足见常备军,所有的军官都必须是有真正才学的,那些滥竽充数的人必定会被裁撤掉,全国六百多个折冲府也不知道能存多少个,你崔氏的权势就会损失不少,哼哼,当我等是白痴,以为陛下的行动是随意而为之,简直是愚蠢。 仿佛是感觉到长孙无忌目光的那种蔑视,崔仁师心肝肺一起燃烧起来,他崔氏乃是华夏名门,坚持汉家血统,你长孙家是什么,胡人血统,不学无术,祖上靠点射雕的本事,才出现朝堂之上,和你们这些人并列一起,简直是丢了我们的面皮。这当今陛下乃是一代雄主,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马上打下来的天下,难道还怕别人能夺过去不成?看看,今日,我们今个文臣就将此事给挡了回去,他必定会以那些武夫们来掺沙子,破坏我们宣德殿的平衡,那李靖已经是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坟头边的青松都长大了,他若如宣德殿,也当不了几天的宰辅了,岂是陛下所忌惮的。 “其实上,这建立常备军首先是要做的是就是精简军队,但是明年大将军就要出塞了,这个时候精简军队,恐怕对大将军明年出塞有影响,陛下之所以能说动大将军,实际上就是因为每一个名将,所向往的就是手中有强兵,可是建立常备军真的就能组建一支强军吗?强军的建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建立的,想必这点大将军也是明白的,只要我们能说服军中将领,就能使陛下不得不考虑组建常备军的必要了。”一边的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文本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光芒就平静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韦挺所讲的事情,可以说能从根底将此事给推翻,但是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从李靖的态度上就能看的出来,军中的高层将领是同意组建常备军的,因为组建常备军,不但能使自己麾下的兵马数换成精锐,他日立功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为重要的是,拥有常备军的将领,手中的权力隐隐就大了许多,个人的地位也增加了不少。所以组建常备军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他们又岂会跟着后面起哄的,甚至那李靖的练兵***典中,就有那些将军们的手笔也不可知啊! “恐怕那些将军们还向往着常备军的出现呢!”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太平盛世即将来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一直以来是我们文人向往的时代,但是对于那些军中将领来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需要战争,他们需要军功来证明自己,府兵的存,就阻挠了他们对军功的争取,大将军的郡王爵位已经刺激了这些人,一批人都是渴望着拥有战功,从此出将入相,名流千古呢?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是个问题,关键是朝廷若有了一批常备军,对朝廷的压力很大啊!陛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会放我们出来。”杜如晦笑呵呵的说道:“只是陛下心中有不甘罢了,他想成为一代圣主,征伐天下,手中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心中不放心的。所以此事还得慢慢来,我们还是慢慢的劝说吧!朝廷中事,本来就是妥协中完成的。” “嘿嘿,韦大人刚才的话倒是让下官想到了一个办法了。”这个时候,一边的崔仁师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那些大将军是不会同意,但是那些底层的将军们心中所想恐怕就不一样了。想想,若是有一批底层的军官反对的话,想来陛下的行动也只能是胎死腹中了。” 第二百八十七回 太原王做法曹 第二百八十七回太原王做法曹 “此事万万不可。”崔仁师话音刚落,就听见岑文本连连摆手道:“当今天子是何等人物,他是马上得天下的英主,一生杀伐就是群鬼皆避的人物,此种帝王,只有好言相劝,岂能发生百官要挟之事来,何况,这还不是百官,而是军中底层的将领,这种事情一旦出现,恐怕朝野都要震动,军中也会出现动荡不安的景象,千万不可如此。” “不错,此事千万不能做,否则必定会出大事的。”长孙无忌也吓的面色苍白,连连摆手道:“此事我等还能好好商量,但是一旦发生此事,那就是朋党,那就是阴谋,陛下英明神武,但是唯独此事是千万不能为之的。一旦为之,恐怕就会引起陛下的震怒,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拦陛下的行动了。” “哎呀,若非两位大人提醒,下官就等于犯了大错误了。”崔仁师闻言双眼转动,不由的顿足说道:“不错,陛下一生厮杀,性格刚毅,岂会允许那些将军们起来闹事,此事是不能做,否则,就算我乃是宣德殿重臣,恐怕也得倒霉。多谢两位大人,否则,我崔氏这次可就栽了。”只见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我等乃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行事,就算有错误的地方,也应该多加劝谏就是了,不能行要挟君主之事。”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微微不满的望了一眼崔仁师。若崔仁师真的做出了此事,恐怕就是他这些宣德殿的重臣一个都逃不脱责任。 “诸位言之有理。”崔仁师点了点头说道。众人见状,方松了一口气,一旦这种事情发生,这些宣德殿重臣一个都跑不掉的。 “走吧!”岑文本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准备上一边的马车,却见手腕一动,岑文本转首望去,却见是长孙无忌扶着自己,顿时心中一动,笑呵呵说道:“本官还没有老到这种地步,长孙大人多谢了。” “大人为我朝首辅重臣,当今朝廷的顶梁柱,日后朝廷有事,还要大人顶住啊!”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朝正准备上马车的崔仁师扫了一眼。眼中是担心之色,他可是深深的了解这个崔仁师,既然他提了出来,恐怕日后就会有事情发生。岑文本见状,心中一惊,默默点了点头。他也是不相信崔仁师能轻易的服软。 车马粼粼,七辆马车缓缓而出,径自离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很快就消失偌大的长安城中,但是随着七大辅政大臣的消失,原本平静的长安城,很快就再次暗潮涌动起来。 “主人,王大人早就等候多时了。”韦挺刚刚回府,就见门房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韦挺惊讶的望着门房管家说道。他是宣德殿大臣,平日里也是有人前来拜访的,但是当自己不家的时候,谁又能坐大厅内等候自己呢? “太原王氏王珪。”门房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他?”韦挺点了点头,若是此人的话,倒是有资格进入韦府大厅等候自己的,论郡王什么的,太原王氏就是一个大巨头,其声望远京师韦氏之上,若非当初他辅佐李氏前,与卢照辞为敌,恐怕这个时候,宣德殿内也是有太原王氏一席之地的,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沉于长安城内。 “王兄。”韦挺想了想,眼珠一动,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脸上顿时浮现出哈哈大笑,边走边笑道。 “见过韦大人。”滴水檐下,王珪望着缓缓而来的韦挺,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但是很快,脸上就堆满着笑容,朝韦挺拱了拱手。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珪已经离开官场好久了,若非他太原王氏的名头很大,恐怕早就被卢照辞所杀了。他是世家,若是离开了朝廷,世家也就不为世家了,所以这就迫使着他必须融入到官场之中,而要融入官场,就必须有人来举荐,同为关陇世家的韦挺就是一个佳的人选,前些日子和谈之事,本来他以为是一个机会,可惜的是,他失败了。他今天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亲自上门来见韦挺了。 “王兄,何必如此多礼,请。”韦挺复杂的望着王珪,当年的情形可不是现这个样子,是他韦挺见到王珪就让路,就行礼,今日却是倒了一个儿。 “朝廷礼仪不可废。”王珪倒是很光棍,笑呵呵的说道:“韦大人如今乃是宣德殿重臣,你我私交虽好,这些东西还是要讲究的。” “宣德殿?哼哼,现宣德殿的位置如嚼灯蜡啊!”韦挺又想起刚才西风亭内的事情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道:“王兄,你只是看到了宣德殿的风光,却不知道这宣德殿虽然很是风光,但是也得看看伺候的主子是何人啊?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宣德殿内的一切都是秉承圣上的主意而已,今日圣上有个主意,明日圣上又是一个主意,今日圣上要精简人员,明日又要进行这个改革,那个改革的,苦啊!” “怎么,莫非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珪双眼一亮,忍不住问道。 “陛下要组建常备军了。今日被我们几个人给拦了回去。”韦挺不由的脱口而出。 “组建常备军?”王珪心中一阵颤抖,惊讶的望着韦挺。 实际上韦挺的话刚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妙,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也就不想再拦着了,又接了下去,说道:“大将军李靖之徒薛仁贵前些日子武学提出来的观点,被陛下听见了,所以才有这个决议,只是宣德殿内没有通过而已,但是这也只是暂时,你也知道,当今天子杀伐决断,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阻拦的,若非我大唐吏治开明,当今天子英明神武,这要是前隋炀帝时期,早就开始下令进行了。只是,哎,这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就算岑文本也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来,请坐,上茶。”两人进了大厅,分了宾主坐好之后,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将薛仁贵之言说了一遍。 “这,这常备军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但是若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我大唐每年起码有一部分的税收都会用军队之上了。这对我朝的财政影响可是很大的啊!”王珪听着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是啊,后我等就是以这个借口,暂时摆脱了陛下的训斥。”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为重要的是,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我朝六百多个折冲府就会兼并掉许多,那崔大人说让那些底层的军官们上书陛下,让陛下暂时息掉这种想法,真亏他想了出来,这是威胁陛下,一旦此事被陛下知晓,莫说他一个崔仁师,就是我等也会被陛下责罚,这宣德殿的位置恐怕就要拱手让给他人了。”韦挺脸上的苦涩是浓了。 “那崔仁师也是来自崔氏,精通儒家之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点子出来了。”王珪双目中光芒闪烁,眼珠转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何许人也,岂会为眼前的困难所困惑,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要强行推行了军事改制了。”韦挺摇了摇头道:“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的也是啊!太平盛世即将来临,可惜了。却是没有我王某人为朝廷效力的时候啊!”王珪一想到这里,神情黯然,望着韦挺说道:“早知如此,就不会有当初之举了,若非我有太原王氏这个名头,恐怕也会像裴寂一样,早就死一杯毒酒之下了。只是,如今李氏已经亡的差不多了,我王氏的罪过也该洗清了,陛下爱民如子,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太原王氏呢?” “其实依照王兄的才能,就是宣德殿中的次辅的位置也是可以的啊!”韦挺笑呵呵的说道:“可惜了。”这韦挺口中虽然说这可惜两个字眼,只是不知道这可惜到底是指什么的。 “是啊,可怜我王珪有报国之心,但是却报国无门啊!”王珪仰天长叹,脸上一脸的愤懑之色,道:“如今却只能躲一边,做着一些低贱之事,实是有损我们关陇世家的颜面啊!看看,如今的江左,如今的关东,各个都是清贵高官,宣德殿、吏部、礼部等等都是关东世家或者江左世家子弟,我关陇世家子弟已经很少出现朝堂之上了。” 韦挺闻言皱了皱眉头,好半响才说道:“王兄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按照王兄的才能远我韦挺之上,宣德殿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若是以前,我韦挺倒是可以向陛下举荐王兄的,但是此刻王兄当年辅佐的是李氏,何况,今日陛下开科举,京中人员也都是有定数的。那高官低需要宣德殿的批准,甚至还要陛下亲自任命,这个恕下官无能为力,不过小吏还是可以的,王兄,不若你先到刑部担任一个法曹如何?陛下待人诚恳,只要你终于陛下,又立下了功劳,他日刑部侍郎的位置必定是王兄的,甚至,有朝一日,进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 “那到时候还要韦大人多多提拔啊!”王珪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法曹,但是总算是又重进入官场了,评价他王家的人脉关系,不久之后,成为侍郎,或者尚书都是有可能。当然若是想成为宣德殿重臣,那也不是他韦挺一个人说说就成的,或许,只要卢照辞位,他王珪能不能成为一个宣德殿重臣都不一定。 “王兄,刚才你我所讨论的事情,千万不能传扬出去,否则的话,朝政就会动荡起来。先不说我大唐军队底层军官会人心浮动,就是一旦陛下知道此事,恐怕崔大人就只能是一个罢官的可能了。”韦挺望着一脸喜色的王珪,心中暗自后悔,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何况,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传扬出去,就会引起军中反弹,出主意的崔仁师恐怕要倒大霉了,就是韦挺等人也要挨批。所以韦挺不得已的情况,再次叮嘱了一遍。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王珪点了点头说道:“我朝有折冲府六百多处,一旦足见常备军,那些折冲府的校尉等人都会被兼并不少,有的是从校尉变成了都尉,甚至变的低了。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那还不得变成轩然大波,王某人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韦大人放心就是了。王珪必定会保守秘密。” “如此甚好。”韦挺闻言点了点头,当下两人又说了一番话,韦挺方将王珪送了出去,而王珪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也是一脸的喜悦之色。 “一个法曹,一个区区法曹就想打发我,简直是羞辱我太原王氏。”王府的书房中,王珪面色狰狞,仿佛是要吃人的野兽一样,恐怕韦挺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和他笑呵呵的王珪转眼之间,就变了一副模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对与韦挺提拔他的恩情不但没有任何的感激,反而心中是咒骂不已。一个法曹才几品官,莫说与韦挺这个宣德殿重臣相比较,就是刑部,一个侍郎、员外郎等等都可以再他头上拉屎撒尿的。王珪是何人,就几年前,李渊称帝的时候,他的位置也仅仅是裴寂之下,朝廷之中,也就是相当于现宣德殿内长孙无忌或者崔仁师这个位置,那韦挺见到他就是奴才见到主子一样,拍马屁还来不及的。哪里会像今日这样,王珪亲自上门等候,然后像条狗一样,叼着主人上次的骨头,高高兴兴的躲一边享用去了。只不过可惜的是,他王珪并不是一只狗,他是太原王氏的掌舵人,一块骨头是不能满足自己的胃口的。他要得到多的东西。 “若是这般下去,我太原王氏恐怕要成为长安城的笑柄了。”王珪眉头紧皱,他这个时候处危难阶段,若是接了,天下有数的高门大姓之主居然仅仅是做了一个刑部的法曹,传到外面去,恐怕长安城内都会引起一阵轰动;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做这个法曹,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加入朝廷之中,做上大的官了。王珪顿时处一阵纠结之中。 “咦!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哼哼,这次看看,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将如何是好?”王珪书房内走来走去,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半响之后,书房内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太原王氏这下真是没落了。王珪居然去做一个法曹。”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看着韦挺送来的保举名单,轻轻的摇了摇头,当今天下虽然当今天子不喜欢世家,甚至还有意无意之间,打击世家,但是不得不承认,数百年的风气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五姓七宗大唐内部仍然占据着重要的位子,每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之中,高门大姓子弟的名额仍然是占据着大部分,这不是考官的有意偏袒,实是这些高门大兴子弟的基础远寒族子弟之上,所以他们仍然是朝廷官员的主要来源。当然,这些高门大姓之中,各自的地位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诸如,以前的太原王氏,这几年就有是没落的趋势,这也是王珪不得不出头求官的原因。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唐天下已定,想改是改不了的,还不如主动加入其中,早加入就能占据优势的位置,诸如韦挺就是这样。 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主管吏部,对于铨选官员的事情自然是经过他之手,像法曹这样的小官根本不需要禀报卢照辞,他这个宣德殿重臣就能决定的,但是这个法曹的人选却是很不一般,让长孙无忌一时间就迟疑起来。 “辅机兄,不就是一个法曹吗?有必要这么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崔仁师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笑道:“你那个若是不中的话,就换上我这个吧!咦!王珪!太原王氏?”崔仁师不由的将自己手中的举荐名单收了回来,他举荐的是崔氏子弟,但是相比较而言,太原王氏的名头还是很大的,大的连崔仁师也不好抢他的风头的。 “长孙兄,这个,这个让王珪做法曹,是不是太小了?”崔仁师一脸的惊讶与不解之色,忽然哈哈大笑道:“这个韦挺真是有趣,居然推荐王珪做刑部的法曹,他也不怕天下人都笑他们关陇世家不团结,笑他韦挺得意便猖狂,真是有趣。这个法曹的位置,我崔氏就不争了,就让给王珪吧!” 第二百八十八回 谁更聪明 第二百八十八回谁聪明 “可怜也是天下五姓七宗之一的阀主,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法曹。”长孙无忌神情一阵黯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依他的才能,就是进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做一个法曹是委屈他了。” “长孙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崔仁师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意来,冷哼道:“若非当年他是李氏的死忠份子,岂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天子仁慈,否则的话,此人早就被陛下所杀了,岂会允许他留世上,莫说是一个区区法曹,就是官职再小,也是没有他的份上了。”长孙无忌一边听的点了点头崔仁师的话虽然说的话很不好听,但是却是说的有理。 “此人身份不同,还是禀报陛下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岑文本也走了进来,只见他脸上隐隐有疲惫之色,双目中隐有血丝,显然这两天睡的不好。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他前来,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一起迎了上去。 “岑兄,你乃是我宣德殿首辅大臣,可是要注意休息啊!”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多智近似妖,算无遗策,有的时候容易遭天妒,对人并不好。岑文本十数年为一日,为了大唐付出甚多,近这段时间,明显的看见鬓角有了一丝白发,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长孙无忌看心里,嘴上忍不住劝说起来。 “哈哈,多谢长孙兄了,没看到大唐太平盛世的到来,岑文本岂会舍弃诸位同仁弃世呢?崔大人,你说是吗?”岑文本笑呵呵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那是,那是。岑大人乃是我大唐的顶天架梁柱,大唐朝廷中若是缺少了岑大人,这大唐的半边天就要倒塌了。”崔仁师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语之中隐隐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有岑文本,他崔仁师是永远不会有机会成为首辅大臣的,恐怕是没有谁比崔仁师愿意看见岑文本弃世的。 岑文本仿佛并没有听清楚崔仁师言语之间意思一样,只是笑呵呵得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长孙无忌手中的奏折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曹,但是到底是太原王氏的王珪,此事恐怕还要让陛下知道的好。免的陛下认为我等专权。” “呵呵,岑大人言之有理。”长孙无忌心中一动,赶紧说道。王珪到底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要是加入朝廷,这显然是代表着太原王氏向朝廷的妥协,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是岑文本等人能够决定的,那是需要卢照辞亲自作出决定的。若是不接受,那该用什么方式来处置太原王氏,若是接受的话,这一个小小的法曹是不是太小了。这些等等的问题都是需要考虑和决定的。 崔仁师双眼一转,顿时笑道:“太原王氏此举才是符合世家生存法则,只有融入朝廷之中,他太原王氏才有可能发展和壮大,否则,不过十数年过后,太原王氏也与河东裴氏一样,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 “崔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样太原王氏应该回到朝廷之中来了?”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呵呵,这都是为陛下效力,既然王珪如此忠心爱国,让他去刑部担任一个侍郎也是可以的。”崔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 “刑部侍郎?”岑文本等人闻言心中一惊,望着崔仁师,这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本就是仇敌,当年王珪不止一次的坏了关东世家的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崔仁师不但支持王珪入朝,想让他做刑部侍郎。这一向心胸狭小的崔仁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众人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了。无他,就是要分裂关陇世家,让他们不能联合起来,对付关东世家而已。要知道如今的关陇世家大多都聚集韦挺麾下,使的韦挺宣德殿内的权威有所增加,毕竟他的身后站了关陇世家,但是若是此刻加入了一个王珪,就是搅屎棍,让隐隐有捆绑成一团的关陇世家,这次再次分裂成两部分,从而能间接的壮大关东世家的力量。为重要的是,这个刑部侍郎的位置是崔仁师推荐的,日后王珪会对崔仁师感恩戴德,就算不能为其所用,但是也能分了韦挺的权力。 “不错,正是刑部侍郎。”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好歹他也是名门望族之后,若是就赏给他一个普通的刑部官员,如何能行,依下官的意思,就请陛下他刑部右侍郎。想那韦大人平日又要宣德殿当值,他精力也是有限度的,以后刑部多上一个人,想来他也能轻松了不少。诸位以为如何?” “如此也罢!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我们走吧!”岑文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王氏有郡望,虽然离开朝廷多年,但是不得不承认,它还能影响到许多人,若是让王珪这个堂堂的太原王氏的家主就做一个法曹,恐怕朝廷内外也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授予他一个高官厚禄,就是让他当个清贵的官员也是好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都行,这让他主持刑部之事却是不行的,想当年李氏倒台的时候,王珪也跟着后面倒霉了,朝廷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对王氏进行打压,双方都结下了大仇,一旦让他主掌刑部,恐怕昔日的那些官员都会夜不能寐,整日的都处担惊受怕之中。这个崔仁师枉为当朝国舅,宣德殿重臣,为了分韦挺的权,居然让王珪来支持刑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岑文本一边想,一边领着众臣朝宣室而去。 “臣等拜见陛下。”宣室内,卢照辞正处理着朝政,一边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服侍一边,不敢说话。 “都坐吧!”卢照辞头也没有抬,只是用朱笔点了点周围,只见大殿内摆着七张锦凳,正是让辅政的七大重臣坐的。 “陛下。韦挺大人保举太原王珪做刑部法曹,臣等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前来拜见陛下。还请陛下乾纲独断。”岑文本将奏章递了上来,秦九道赶紧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王珪?怎么这个太原王也不甘寂寞了,想出来为官了?还找了韦挺?”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望着众人说道。 “陛下,这个王珪倒不是耐不住寂寞,而是无奈才如此,想象,他太原王氏离开朝廷已经有数年之久了,若是再不屈从于陛下,恐怕不久之后,天下世家之中,就没有他太原王氏的位置了。”崔仁师一边冷笑道。脸上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崔卿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想了想,望着众人说道:“你们且说说,王珪能让他入朝吗?” “臣认为可以。”崔仁师迫不及待的说道:“太原王氏虽然当年曾经追随李氏,但是如今毕竟是陛下当政,太原王也是郡望,关陇世家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以前,此人并没有求助于众人,朝廷自然可以不把他放心上,只是如今,他已经主动向陛下服软,若是陛下再不允许他入朝为官,恐怕就会引起天下人说闲话的。臣还认为,一个区区法曹,并不能彰显陛下的博大胸怀,并不能向世人表现陛下对人才的渴望,臣认为,授予王珪刑部侍郎之职,想韦挺韦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平日朝中之事甚多,牵扯了他许多精力,臣以为,就让王珪主持刑部之事就可以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岑文本赶紧说道:“王珪当初本就有附逆的嫌疑,无论是隆武皇帝或者说裴氏逆反之事,或多或少的都与王珪有关系,陛下仁慈泽被天下,饶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此刻他想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王珪此人还是有点才能的,辅佐李氏入主中原,也是有一定功劳的,让他入朝为官,也确实能彰显陛下的气度。但是一开始就让王珪做刑部侍郎,还主持刑部之事,是不是太过早了一点。” “陛下,这刑部侍郎的位置先留着,若是王珪刑部任上,确实是忠心为国,存着报效朝廷之主,待日后他立功之后,再让他做刑部侍郎就可以了。”长孙无忌出言说道:“这样一来,也不会让刑部的那些人不服,维持朝廷公平之举。” “嗯,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让王珪入刑部,只是这个法曹也却是小了一点,若是让他当这个法曹,恐怕明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说朕心胸狭窄,薄待了他太原王氏。辅机,刑部还有什么空缺?” “启奏陛下,刑部尚缺郎中一名、员外郎一名,主事两名,法曹三名,还请陛下圣裁。”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 “那就郎中吧!”卢照辞想了想就说道:“让他主持陇右道司吧!” “臣等遵旨。”众人一见一切都尘埃落定,各自松了一口气,这个王珪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让他做什么都不合适的,也只有这个郎中,主持一司,官位是不大不小的,也可以认真观察他一二,跟是不会引起外面有人对此事的非议,倒是一个不错的官职。 关于王珪的复出,长安城的官场上很快就掀起了一阵狂风,昔日的太原王氏再次出现了,这是不是说明着什么呢?偏偏这王珪所担任的官职乃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跟是让人猜想半天也没有效果了。 “王大人。”朱雀门前,数百大臣缓缓而行,却是今日大朝会刚刚散朝,一干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集一起,或是呼朋唤友,或是同一衙门的人相互谈笑着什么,但是奇怪的人,这些人眼睛都是望着走前面的身着浅红袍的中年人,他就是上任刑部郎中王珪。这个时候,局势未明,这些人谁敢和王珪走一起。天知道身后的皇帝陛下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只是这个时候,忽然后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颜色朱紫,显然是宣德殿重臣的马车,又见马车之上,有个小旗杆上写着一个“崔”字,显然是中书令崔仁师的马车。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刚才的一声招呼居然是崔仁师发出来的。这就让众人很是惊讶了,要知道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总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下好了,作为关东世家的领头人居然主动去招呼昔日关陇世家的重要人物,如何不让人惊讶。 “下官见过崔大人。”王珪望着从马车上探出的脑袋,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他是看不惯关东世家的那种高高上的嘴脸,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比较和善,但是心底的那点优越感还是让王珪清楚的感觉到了。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崔大人,闲来无事,去我府上一叙,如何?”崔仁师笑呵呵的命人见马车停了下来。言语之中,虽然说是邀请,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命令了。毕竟崔仁师乃是上官,不允许他一个小小郎中得罪的。那王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奈之下,只得上了马车。当下马车缓缓的载着崔仁师和王珪沿着朱雀大道消失众人眼中,只是留下了无数的猜疑与好奇。 “这个王珪是什么意思啊!要知道他能入朝廷还是韦大人一举推荐的,他不来谢谢大人也就算了,还居然上了崔仁师的马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背叛关陇世家不成?难道他看着崔仁师势大,就去抱他的大腿不成?”韦思言等人后面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皱着眉头说了起来。他的一边,是关陇世家子弟,也都议论纷纷起来。显然对王珪的这种做法很是不满。 “当初我只给了他一个法曹,可是别人给了他一个郎中,主持陇右司,他自然要感激他了。”韦挺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个崔仁师用心很是歹毒,他哪里是想真的提拔王珪啊!实际上就是想削弱我们关陇世家的力量,想分我手中的权力,听说,他本来是想让王珪做侍郎的,哼哼,陛下是何许人物,岂会让得逞,所以才被拒绝了,这个时候,又来拉拢王珪,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就是做给我们看的,就是做给群臣看的。这王珪好歹也是太原王氏,当年差点统领关陇世家的人物,这点小计策也想他面前卖弄,这个崔仁师真是不行,若非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后面支撑着,这宣德殿内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那现该怎么办?”韦思仁皱着眉头说道:“号原本这王珪能入刑部,我关陇世家的实力又能增加一些,这下好了,弄不好还便宜了崔仁师了。” “王珪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投靠崔仁师的。”韦挺摇了摇头,缓缓的上了自家的马车,沿着朱雀大道,很快就消失众人的眼中。背后的韦氏三兄弟见状眉头皱的深了。 而就韦挺与韦氏兄弟讨论王珪的时候,刚刚离去的崔氏马车之上,崔仁师和王珪二人相对而坐,马车很大,中间还有一个小几案,几案上香雾浓浓,映照的两人的面孔都有些朦朦胧胧。 “哎,王兄的大名小弟可是闻名已久,只可惜,当初你我属于两个阵营,各为其主,虽然神交已久,但是却不能相交,很是惭愧,今日你我能坐这里,那也是托当今天子的洪福啊!”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人客气了。”王珪低着头说道,脸上是一脸的恭敬之色。只是却不知道对面的崔仁师不经意间却是皱了皱眉头。 “哎,实际上按照王兄的本领,莫说一个区区郎中,实际上就是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以前,小弟就曾经想着让王兄出仕,可惜的是,总是遭到别人的阻拦,这次王兄好不容易有了出仕的机会,小弟就说依照王兄的才能,做一个尚书都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有的人居然想让王兄做一个小小的法曹,简直是对太原王氏的侮辱,这种情况,只要是任何人见了都会打抱不平的,只可惜的是,宣德殿内,我崔仁师人单力薄,不是他们的对手,到了后来,仅仅只是为王兄争取一个郎中的位置,让人好生惭愧啊!”崔仁师一脸的懊恼之色。仿佛真的懊恼了一番。 “下关对能得到一个郎中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没齿难忘。”王珪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只是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感动之色。那崔仁师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睛才是人的心灵窗户,有的人就是脸上一脸的感恩戴德,但是实际上,双眼却是平静如水,这说明,他心中根本就感谢你,而有的人却是恰恰相反。像王珪这样的人物,若是前者的话,那才让崔仁师很是恼火呢。但是如今恰恰相反,说明他心中对崔仁师很是感谢,这就让崔仁师很高兴。 只可惜的是,崔仁师毕竟不是岑文本,他是不知道王珪得厉害,好歹也是做过一任家主的人物,难道就这样的肤浅? 第二百八十九回 泄露 第二百八十九回泄露 “太子殿下对王兄可是佩服不已啊!当初若非陛下技高一筹,恐怕这个时候能坐龙椅之上的就不是当今天子了,而是李氏了。王大人对李氏忠心耿耿,其气节让人很是佩服,所以听说有人举荐王兄为官的时候,就曾嘱咐下,想请王兄为东宫祭酒,不知道王兄意下如何?”崔仁师双目放光,盯着王珪说道。太子有傅、祭酒、宾客等等官位,都是太子的中间力量,就像一个**朝廷之外的小朝廷一样,帮助太子处理朝中有关事宜,这些人都是属于太子府的,日后太子登基之后,也不会因为手中无人而陷于尴尬的状态,所以说,这些诸如太子宾客等类型的官位都是朝中大臣向往的官位。这个时候,这个崔仁师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想让王珪兼做东宫祭酒。由此可见对王珪的诚意了。 “东宫祭酒?”王珪心中一动,不由得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崔仁师会让他这个关陇世家家主去辅佐太子殿下,这可是关东世家的利益所,崔仁师难道真的有这么好心吗?不过,很快王珪就明白了崔仁师的打算,无他,他是想离间关陇世家,削弱韦挺的实力,还有可能,想收太原王氏和他身边的关陇世家为己用。至于自己太子宫的作用,恐怕也只是拿俸禄的主,手中根本就没有权利,也成不了太子的中间力量,日后太子登基,好处也没有自己的份。 一想到这里,王珪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自己居然成了只拿俸禄的主,也仅仅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了。以前可不是这个待遇的。一想到这里,王珪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戾气,但是猛的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来,又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拱手说道:“下官多谢崔大人厚爱,只是这个东宫祭酒位置重大,我王珪才识浅薄,恐怕日后要耽误太子殿下的大事,若是能做个洗马已经是抬举下官了。不敢奢求祭酒之位。”东宫祭酒位置太重要的,做了祭酒,恐怕会引起那些关东世家的不满,不如先做个祭酒。 “这是不是有点委屈王兄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实际上,他出言让王珪做祭酒,才猛的想起来,这东宫祭酒是何等位置,就这么让给一个关陇世家之主,恐怕东宫的那些太子党们背后会指着自己的脊梁骨的。此刻一见王珪主动推辞,心中很是高兴,对王珪的好感也此刻大大的加深了。 “那下官明日就去东宫报道了。”王珪见状,赶紧说道。实际上,他说出此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辞。 “好吧!以后太子的教导就有劳王兄了。”崔仁师一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中也很是高兴,哪里还乎王珪的告辞,连忙敲了敲窗子,就见马车停了下来,径自放王珪下了马车。而自己却是乘着马车缓缓而去。 “这种人也想着辅佐一代令主,真是好笑。想要招揽别人为自己效力,连一点面子上的事情都不做,真是愚蠢。”王珪扫了周围一眼,却发现此刻正处闹市之中,离自己的府邸还有数条街之多,王珪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崔仁师若是做的好一点,将自己送回王府,或许自己还真的加入太子党也不可知,可惜了,太子居然拥有这么一个人物为其谋划,又如何是其他王子党的对手。王珪不由的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太子祭酒他都没有放心上,如今又碰到崔仁师这个主,若非此刻他需要有一人罩着他,恐怕他连进东宫的心思都没有了。 长安城中基本上,是消息为灵通的地方,王珪进入崔仁师的马车之事,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各个王公府邸,各种谣言满天飞舞,各种说辞根是传的沸沸扬扬。而第二天,王珪亲自去东宫向太子报道之后,东宫很快就传出消息来,王珪将担任东宫洗马的消息,再次震惊了长安城官员的眼球。东宫一向是关陇世家的禁脔,那里的位置都是为关东世家子弟所准备的,根本就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这下好了,居然有一个关陇世家之主去做了洗马,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王氏。不由的让人瞪大了双眼,难道这个太原王氏改变了以往的主张,加入了关东世家门阀不成?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关陇世家的打压和关东世家的排挤不成? 而面对众人的猜测,作为当事人的王珪仍然是做他的事情,处理陇右司的事情,每天早朝之后,就会去东宫去点卯,丝毫没有因为外面的传言而有丝毫的不适,而作为将王珪拉入东宫的崔仁师,这几日却是得意洋洋,刑部按下了一个钉子不说,为重要的是,太子党的实力再次大涨。东宫的地位再次得到巩固,这才是让崔仁师满意的地方。 “兄长,你看看,这个王珪真的投入到崔仁师的麾下了,当个东宫洗马还干的有滋有味的。”总参谋部也皇城之中,韦思言和韦思仁兄弟二人都被抽调到这个成立的部门之中。这日空闲,兄弟二人望着不远处走来的王珪,韦思仁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何况,王大人也是无奈,他好不容易才重入看官场,自然要小心翼翼了,崔仁师虽然不是监管吏部,但是到底是宣德殿重臣,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刑部郎中,陛下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的。”韦思言摇了摇头道:“何况,他一个关陇世家的阀主去做一个洗马,嘿嘿,恐怕心中也是不痛快吧!就是关东世家的那些人,也是不会把他当回事情的。嘿嘿,滋味恐怕也是不好受的,谁让他当年死忠于李氏呢?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看不透啊!所以起步晚点了,否则的话,如今宣德殿内恐怕是有他的位置了。对了,不说他了,听说近下层的那些将校们来往比较多?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哼哼,那些丘八能出什么事情?都是一些杂鱼,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如今天下即将迎来太平盛世,这些丘八们恐怕是没有功劳可立了,所以发几句牢骚而已。”韦思仁不屑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陛下准备准备组建常备军,将要以精兵为主,这样的话,军队的数量将会大量的减少,那些底层军官的数量也会随之大量的减少,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心中不甘心啊!”韦思言忽然悄悄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左翊卫大军中,他说凉王殿下正左翊卫大军中抽调勇武之士,说是以后作为常备军的主要军官,对组建的常备军进行训练。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了。你说,若是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三军,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军官们还不得急死啊!嘿嘿,若是组建常备军,那些无能的军官就是首先被削除的对象。” “组建常备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同于府兵,常备军是要朝廷养着,也不知道要增加朝廷多少负担呢?这件事,陛下同意了,那些宣德殿大臣们会同意?常备军一旦组建,那些领兵将领们的权力就大多了,弄不好,出将入相的几率也大了许多。宣德殿的位置就那么几张,会留给那些大将们,何况,此刻还没有消息传来,休要乱说。”韦思仁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件大事,朝廷必定有万全之策的情况,才会下定决心,若是没有准备好,贸然行动,就会对军队产生不利的影响,到时候,就会引起轩然大波,韦氏可不能卷入其中,就算后宫有靠山,但是这个靠山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卢照辞这位圣主位,一切后宫如浮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嘿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韦思仁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你说此事要不是禀报大将军知晓?” “有锦衣卫存,这等事情恐怕正是他们喜欢的,想必这个时候,皇帝陛下那里都知道此事了,哪里需要大将军操心的。”韦思言漫不经心的说道:“锦衣卫那些兔崽子们可是无孔不入啊!我大唐哪个角落里,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弄不好,你昨夜哪一房小妾那里舒服他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嘿嘿,毕竟是当年陛下夺取天下的利器,厉害无比,非常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当初若是知道陛下有此利器,我韦氏就早点应该加入陛下的阵营之中,也许,你我之中也有人成为宣德殿一员的,也不用看这韦大人的眼色行事了。”韦思言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不甘来,虽然同是一个韦字,但是还是有区别的。难怪韦氏兄弟几人心中不舒服了。凭什么他能高高上,我们就得听你的呢? “这是怎么回事?是何人传出去的。”崔仁师府邸之上,崔仁师双目通红,望着手中的一叠文书,这是数百位军中中低层将校写的请愿书,本来是准备上传宣德殿的,但是眼前的这本奏章也只是一个副本而已,甚至可以说,正本还进京的路上。 “这是锦衣卫兄弟侦探得来的消息,正本还路上,大人,您可得想出办法来,要知道,当初这个建议可是您提出来的,甚至,您注意到没有,那些署名的将校名单了吗?”崔仁师的面前,锦衣卫统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 “名单?什么名单?”崔仁师猛的张开奏章,只见奏章的末尾,果真署着许多的姓名,崔仁师望了过去,不由得气的双眼金星直冒,脸色苍白。原来那些名单中排名第一位就是崔晔,此人正是博陵崔氏旁支中的一员,如今正是任东都洛阳襄城军都尉,以及即将进入将校级别的军中将领,他这个襄城军都尉的官职还是崔仁师弄来的呢?如今倒好,这些将校之中,崔晔乃是排名第一位。他之后,还有许多的关东子弟,还有数位都是崔氏子弟,其余的李氏、卢氏、郑氏等等都有人名列其中,还有一部分乃是关陇世家子弟,江左世家子弟,仔细算了一下,居然有数百位之多,涉及的折冲府几乎囊括了天下六百多折冲府。 “这下事情大条了。”崔仁师双手颤抖,手中的纸张哗哗作响,他知道这下对他极为不利。首先,当初是他提出让那些折冲府底层将校集体反对卢照辞的常备军计划,这下事情犯了,头一个都怀疑到崔仁师头上,第二,看看这上面的名单,相当一部分都是关东世家子弟,试想,除掉自己之外,还有何人能命令的动这么多的关东世家子弟。 一想到这里,崔仁师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以想象,一旦此事传到卢照辞耳中,他崔仁师还有命吗?他一想到卢照辞那充斥着威严的面孔,想想都是忍不住心中发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终于忍不住将衣服拉了拉,仍然还能感觉到自身的一声寒冷。 “大人,难道此事真的不是您下令的?”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眼睛之中是不相信的模样来。 “当然不是。”崔仁师闻言不由的气的跳了起来,冷哼道:“老夫有那么愚蠢吗?当今天子是何许人也!杀伐决断,根本毫不意,他的江山就是万千尸骨中建立起来,他的宝座上沾满了鲜血,这样的皇帝,岂是能要挟的?就算我背后有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一旦做了这件事情,恐怕他们也是保不住我的性命的。也不知道是何人这么害我,对,一定是有人害我的。你得快点去查,一旦知道是谁害我的,我就要他倾家荡产。”崔仁师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大殿内走来走去,双目血红,一股杀气弥漫空间,这个时候,无论是何人凑上去,恐怕都是难逃一顿喝骂?望着崔仁师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卢青云不由的也慌了起来,就准备派人前去查探。 “慢着。”崔仁师忽然转过身来,双目幽幽,面色狰狞,指着卢青云说道:“去,去查宣德殿的那几位,哼哼,能算计我崔仁师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当初我所说的话来,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算计我。哼哼,除掉他们还会有何人呢?去查查看看,看看,他们这些天都与哪些人接触过了,尤其是这名单上面的人,都是一些愚蠢之辈,居然敢要挟当今陛下,简直是找死。” “是,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卢青云赶紧说道。能算计他的,有必要算计崔仁师的,也确实只有宣德殿的几个人。只是宣德殿的几位重臣也不是说监视就能监视的,只是,这个时候,崔仁师和卢青云哪里还顾忌到那么多,一切都是要早查出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人为大,否则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秦九道就会带着御林军将士来到崔府了。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已经被动了。被动就要挨打的道理,崔仁师还是懂的一点的。所以这件事上,他是一定要占主动权的,一定要卢照辞明白这件事情之前,就将事情弄清楚,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这次危机。 锦衣卫随着卢青云的一声令下,彻底的行动起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锦衣卫的密探,各个王公贵族的豪宅都被锦衣卫密探盯的死死的,尤其是那宣德殿几个重臣的府邸是如此,恐怕连个苍蝇都得辨明是公的还是母的。 “父亲,女儿发现我们府周围近好像多了不少人一样。”岑文本府邸之中,岑清影搀扶着岑文本说道。 “是嘛?”岑文本闻言笑了笑,道:“不要管他,他们是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岑文本显然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心上。 “父亲,他们是锦衣卫吗?是陛下不信任你了吗?”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能出动如此阵势的,长安城除掉锦衣卫又是何人,嘿嘿,只不过,这次锦衣卫出动并不是陛下下的命令,嘿嘿,这个卢青云胆子倒是不小,居然出动锦衣卫监视重臣府邸,恐怕这次是想不被罢官都不可能了。”岑文本双眼中露出一丝睿智的光芒来,笑眯眯的说道:“功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要以为功臣就能为所欲为,想想当年李氏的刘文静,不照样被杀了吗?功臣是不能得意忘形的。这个卢青云就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知道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以为掌管了锦衣卫就了不起,嘿嘿,没有陛下,他其实什么也不是。看着吧!看他现得意嚣张,恐怕也是蹦跶不了多就了。”岑文本脸上一脸的不屑之色来。 第二百九十回 你还有什么指挥不了的? 第二百九十回你还有什么指挥不了的? “武严,你可曾可感觉到今日这府邸周围有什么不同的吗?”封德彝府外,蜀王卢恪扫了扫周围,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感觉到周围有一丝不同,但是却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所以才对护卫身边的武严问道。 “回殿下的话,是锦衣卫的探子,近两天,京师内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探子,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想干什么,锦衣卫的探子密布整个京师,像是大京师的模样。殿下,莫非陛下又有什么的动作不成?”武严漫不经心的说道。 “父皇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卢恪皱着眉头说道:“再说,父皇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只会一声封德彝就是了,何必需要派人监视封德彝呢?简直是小题大做。父皇乃是一国之尊,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既然不是陛下下的圣旨,那也就是说是卢青云私自下的命令,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命令锦衣卫为他办事,殿下,此人真是胆大妄为啊!”武严惊讶的说道:“这个卢青云可是屡次违背陛下当年的命令了。” “不错。这次看他如何是好。去派人告诉封德彝,孤王先去进宫,他这里明日再来。”卢恪想了想,终于决定亲自动这个卢青云。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之中,卢恪恭恭敬敬朝卢照辞拜了一拜。 “你不宫内温书,怎么到朕这里来了?”卢照辞望着卢恪惊讶的问道:“朕可是很少看见我儿到朕这里来的,说说,为了什么事情来求朕,只要朕能做到的,都能满足你。” “回父皇的话,儿臣此来并非为了求父皇的。”卢恪笑呵呵的说道:“父皇,儿臣今日出宫准备到封德彝家中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正监视封府。儿臣想请问父皇是不是发现封德彝府上有什么问题不成?” “你这小子,居然如此对朕无礼。”卢照辞眉头皱了皱,笑道:“朕贵为天子,若是这封德彝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一纸诏书就行了,何必派人盯梢呢!锦衣卫负责天下的情报,那个犄角旮旯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见识他一个老东西,你说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儿臣听说,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的府邸都被监视了,而且监视已经有两三天了。”卢恪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说道:“儿臣也很是奇怪,父皇要是想治某个人的罪,其实也不必如此。有损父皇英明。” “真有此事?”卢照辞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中的朱笔也缓缓放了下来,眉头紧皱,淡淡的说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儿臣还听说,他们要大全城。”卢恪赶紧说道。 “大全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去宣德殿问问岑文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动用了锦衣卫,或者说是刑部有什么案件,需要锦衣卫配合的。” “儿臣这就去。”卢恪赶紧说道。能出动锦衣卫的除掉卢照辞之外,就是首辅大臣岑文本了,只是双方动用锦衣卫的规模不同而已,这要大全城,非卢照辞亲笔手谕,否则的话,就会有谋反的嫌疑。 “锦衣卫大全城?”卢照辞望着卢恪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股不妙的感觉来,当下叹了口气,再也无心处理国事。 “卢恪拜见首辅大臣。”宣德殿内,卢恪恭恭敬敬的朝岑文本行了一礼。 “蜀王殿下来此做什么?”岑文本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卢恪。 “小王奉父王口谕,前来有要事询问大人,还请大人回话。”卢恪脸上仍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哦,不知道是何事要询问?”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臣岑文本恭听圣训。” “父皇让小王问大人,此刻刑部有要案需要锦衣卫配合的?”卢恪淡淡的问道。 “刑部虽然有些案件,但是需要锦衣卫配合的暂时还没有。”岑文本心中一动,脸色顿时一变,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那锦衣卫近几日大全城,不知道可有先生的命令?”卢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赶紧问道。 “臣并没有下过任何命令,何况,这大长安城,也不是臣随能办的到的。”岑文本赶紧说道。 “好,既然如此,小王先行告辞了。”卢恪闻言,脸上的笑容是浓了一点,拱了拱手说道。话音刚落,就准备告辞而去。 “小王爷且慢。”忽然背后传来岑文本的声音。 “大人有何指教?”卢恪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说道。 “你们都退下去吧!”岑文本扫了宣德殿众多官员一眼,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他是宣德殿的首位辅政大臣,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宣德殿内的其他人物自然是挥之即去,召之即来。宣德殿内,他的命令自然是要执行的。瞬间就见大殿内众人都走了无影无踪,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岑文本和卢恪两人。 “小王爷,此事你不应该插足此事啊!”岑文本见众人消失大殿之内,赶紧拉着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锦衣卫之事关系重大,涉及到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此人乃是陛下的爱臣,当年陛下争夺天下,锦衣卫帮助甚大,他是功臣,功臣是不能乱杀的,也是不能乱查的,一旦查了就会成为所有功臣的敌对。王爷,您以为这种情况,其他的重臣和王爷们就不知晓吗?只是没有人说而已,何况是涉及到卢青云,此人手中可是握着无数底牌啊!无人敢动,殿下此举可使得罪此人了。” “得罪此人又能如何?孤王乃是陛下之子,能有什么**,就让他去查就是了。哼哼,作为一个臣子就应该有臣子的样子,居然妄动国器,就是找死。”卢恪冷哼道:“锦衣卫是父皇手中的利器,岂是一个人臣能动用的,还居然敢大全城,长安城也他一个卢青云这个奴才能够大的?若是能安分守己倒也是罢了,还居然敢如此大胆妄为,他又是仗着谁的势了,小王若是不说出来,这天下还是我卢氏的天下吗?” “话虽然如此,可是王爷,如今臣担心的就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卢青云不顾陛下的怒火,如此大全城的。”岑文本叹了口气道:“这才是臣担心的问题了。听说,这个卢青云近与崔仁师来往甚是过密。臣是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恐怕与此人有关系啊!” “太子殿下。”卢恪双目中精光一闪,皱了皱眉头说道:“先生之意是说,这背后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呵呵,臣倒是没有这么说。”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臣只是说卢青云和崔仁师相交,可并没有说,此事的背后有太子殿下。” “哈哈,先生真是狡猾,只是卢青云妄动锦衣卫,这个锦衣卫统领职位恐怕就要让与他人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锦衣卫日后会落入何人之手呢?还请先生赐教。” “自然是陛下信任之人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不知道殿下可曾注意到陛***边的那个秦九道了,此人甚是忠诚,为重要的是,此人是个宦官,无欲无求啊!日后,这锦衣卫必定是落入此人之手啊!” “小王知道了。多谢先生。”卢恪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次先生恐怕要随小王走一遭了。” “恐怕是要走一遭了。”岑文本想了想,又说道:“小王爷,这次朝廷之中,恐怕有风波来临了,小王爷还是不要沾染其中的好。” “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卢恪脸色微微一变,惊讶的问道。双目中是好奇无比,望着岑文本,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嘿嘿,殿下,此事日后你自然知道。走吧!皇上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岑文本笑了笑,摸了摸胡须,就朝殿外走去。而身后的卢恪脸上却是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也紧随其后,也出了大殿,朝宣室而去。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宣室之内,岑文本望着窗边的卢照辞,阳光照耀之下,卢照辞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 “你来了。”卢照辞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来了,想必,这锦衣卫大全城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了,也就是说,是卢青云私下所为了。” “陛下,或许,或许这个卢统领…” “这个你不必说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朝廷自然是有朝廷的规矩,不能因为他一个卢青云乃是朕的奴才而废了国法。传旨,革除卢青云所有爵位官位,交刑部发落。” “臣遵旨。”岑文本闻言只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悄悄的说道:“陛下,臣看那卢青云也非是莽撞之人,为何做出大全城这种事情来,臣以为其中恐怕有缘故。”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卢照辞双目一眯,冷哼道。 “臣倒是听说,曾经有人传言军中有些将领知道陛下准备足见常备军之事,所以那些低层将领想上书陛下,缓行此事。”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 “哼,以为就他们这般就能让朕改变主意不成?”卢照辞冷哼道:“朕执三尺剑纵横天下,岂会被这些人所吓倒。传旨,明日朕要巡视武学。哼哼,朕还不知道日后如何安排武学中的学生们呢,这下好了,居然还有人敢来威胁朕,朕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吗?”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朕当初和你们几位宣德殿的重臣商议此事的,外人如何知晓?”卢照辞忽然惊讶的问道:“当初我等西风亭内,四周是湖水,空无一物,他人如何知道我们商议什么的。难道是你们当中有人传扬出去的?” “这个,此乃国之机密所,臣乃是宣德殿重臣,岂会将此事传之四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先生自然是不会,但是朕担心的是其他人。”卢照辞看了看岑文本,点了点头,岑文本人本谦逊,恪守人臣之道,生性谨慎,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传扬出去的,但是其他的人,那可就说不定了。 “传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宣德殿众大臣进宫。还有凉王进宫。”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蜀王,你去问问卢青云,为什么要大全城?”卢照辞忽然望着帷幕旁的一处黑影,笑骂道。 “是,父皇。”明黄色的帷幕一动,就见现出一个卢恪现出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朝一边的岑文本做了一个鬼脸,赶紧去了刑部不提。 半响之后,就见崔仁师等人一一来到宣室,分了爵位坐好后,却是各个低着脑袋,不再说话。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物,卢青云瞬间被捉到刑部大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又是一位朱紫官员被关入大牢之中,为重要的是,这位身着朱紫官袍的人还是功臣,对卢氏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时候,也被送入了刑部大牢之中,此事让众人心中惴惴不安,而那崔仁师心知肚明,他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心中是不安了。一时间,坐锦凳之上,脸色苍白,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凭借你们的聪明才智和知道的消息,想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卢青云大全城,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吧!卢青云乃是朕的奴才,他胆子果真是好大啊!居然敢大全城,连朕都不敢如此啊!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如此?难道是因为他家中的银钱被别人偷了不成?所以才会大全城?你们都是宣德殿的重臣,想必这种事情,你们都有说法吧!” “此事,此事恐怕臣知道。”这个时候,崔仁师哪里还敢隐瞒,赶紧跪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知道想瞒是瞒不了的,何况,那卢青云已经被抓了,刑部大牢中,他就是想不说都难,因为大全城的事情那是人证铁证都是一目了然,他就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而那封奏折已经行走官道之上,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承奏御案之上,这个时候,崔仁师若是再不说实话,恐怕不久之后,是会惹的卢照辞发怒,到时候,就是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求情也帮不了自己了。 “哟呵,崔大人,你知道什么,你且说说。”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卢大人是应臣的请求,才会大京师的,还请陛下恕罪。”崔仁师不敢隐瞒,赶紧说道:“陛下,此事还要从前几日陛下召见臣等说起,当初陛下准备改革军制,组建常备军,遭到臣的反对,臣等出宫之后,臣曾今献计说,让军中底层的将校上书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没想到此事不知道怎么被传了出去,让那些人知晓了,恐怕此刻那些将校们的联名合奏的奏折已经来朝廷的官道上了。臣当时以为,此事只有我们宣德殿的几位同僚知晓,所以以为此事是他们所为,无奈之下,只得请求锦衣卫帮助臣调查此事。卢统领见义勇为,所以才会大全城,还请陛下饶恕卢统领之罪,臣愿意为之替罪。” “哟呵!你这二人倒是好交情啊!”卢照辞双目中光芒一闪,却是不知道心中是做何感想,只是那岑文本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叹了一口气,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岂能允许臣子染指的,就是他自己,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那块金牌都是不敢胡乱动用的,而这个崔仁师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有金牌的情况下,都能动用的了锦衣卫,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动用的,这可是犯了帝王的大忌了。 “陛下,恕罪。”崔仁师额头上冷汗直流,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哪个方面的错误了,不由的吓的不停的地上磕头。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啊!”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锦衣卫也你是能动的吗?崔卿,你真是好本事啊!那岑先生乃是朕的良师益友,他手中有金牌,所指挥的锦衣卫也不过是必要的情况下而已,你手中并无金牌,居然好本事啊!能指挥的动锦衣卫,还是全城大,嘿嘿,连朕都很佩服你啊!锦衣卫你都能指挥的动,朕就不明白了,朕的天下,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指挥不了的。你说,这保护朕的御林军、左翊卫大军,不知道崔卿能不能指挥的动呢?” “陛下,陛下,臣死罪啊!死罪啊!”崔仁师闻言吓的周身颤抖,赶紧分辨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谋逆之心啊,绝对没有啊!”那崔仁师声音凄厉无比,神情极为凄惨,让大殿内众人为之叹息。 第二百九十一回 罢官、下狱 第二百九十一回罢官、下狱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朕动朕的锦衣卫。”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道:“让朕惊讶的是,连朕都没有得到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军中将领私下串联,联名的奏折都前往京师的路上了,崔卿,你能回答朕吗?莫非,我大唐之内,除掉锦衣卫这个情报组织之外,还有另一个情报系统吗?这个情报组织是你崔氏建成的不成?你们崔氏组建这种情报组织是干什么的,难道也想学着朕的模样,也想争夺朕的江山吗?” 卢照辞声音轻缓,但是大殿内却是如同洪钟大吕,震动大殿内的每个大臣,就是岑文本等人也没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拜倒地上,不敢说上半句话,而那崔仁师是吓的一下子瘫倒地上。 卢照辞是怎么登上帝王之位的,其中的锦衣卫出力甚大,正因为有锦衣卫的存,所以才会夺取天下。这个时候,崔仁师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除掉能利用锦衣卫之外,那么有可能的就是拥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只是这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若是后者的话,恐怕死的就不是崔仁师一个人了,而是崔氏一门了。自从卢照辞登基称帝后,情报部门这一个词语就传遍了天下的世家之中,这些人虽然明里不公开组建情报组织,但是暗中还是有许多的世家组建情报组织。 “陛下,臣绝对不敢,绝对不敢啊!”崔仁师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声说道:“陛下,这是臣请卢统领帮的忙,臣的家中不无此等组织,还请陛下明察。”这个时候,崔仁师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赶紧一五一十的将他如何请卢青云帮忙之事说了出来。 “真是厉害啊!朕的锦衣卫成了你崔仁师一个人的锦衣卫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的是厉害了。崔仁师犯了人臣之大忌,简直就是该杀,但是要不少他,卢照辞也是需要认真考虑的。 “来人,将崔仁师拔掉官袍,关入死牢,秋后,秋后问斩。”卢照辞终于倒吸了一口气,冷哼道。帝王的江山远比亲情重要。 “陛下!饶命啊!”崔仁师一下子瘫倒地,口中大声叫着饶命。 “陛下,三思啊!” “陛下!” ………… 岑文本等人闻言也吓的面色一阵大变,却不曾想到卢照辞手段是如此心狠,问也不问就将崔仁师打入死牢之中。当下赶紧求饶起来。这个崔仁师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的后面,可是占据这关东这个富饶土地的那些世家们,一旦杀了崔仁师,关东世家就会有反应,这才是朝廷为顾忌的地方。一旦鱼死网破的话,关东世家固然实力大损,但是朝廷的实力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就见宣室之外,一个少年闯了进来,众人望去,正是太子卢承祖。只见他脸上一脸的焦急之色。 “放肆,朕真商议大事,你来做什么,还不与朕退下。”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扫过,冷哼道:“这里是你能来的吗?” “儿臣一时情急,才会到这里,还请父皇恕罪。”卢照辞强大的气势之下,卢承祖哪里能承受的住,当下一下子跪地上,周身颤抖,小脸吓的面色苍白。 “念你年幼无知,你且起来,回你母后那里去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卢承祖退了下去。他自然知道卢承祖为何到此,宣室内的事情,是瞒不了别人的,尤其是要杀崔仁师这件事,这个时候,恐怕不但传遍了整个皇宫,有可能此刻传遍整个长安城了。 “父皇,儿臣还是要保崔大人。”哪里知道卢承祖不但没有起来,还是跪地上,言辞恳切,说道:“父皇,崔大人虽然有些过错,但是到底是功臣,有辅佐父皇之功,他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儿臣也是悉心教导,岂会有谋反之心,还请父皇明察。” “就因为他是你的舅舅?”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动,神情却是缓了下来。 “他还是父皇的臣子呢?”卢承祖不满的说道。 “放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一闪,冷哼道:“臣子难道朕就杀不得吗?你先回去吧!你还是太子,先回你母后那里吧!” “儿臣…”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走吧!”岑文本一边看的清清楚楚,赶紧上前扶起太子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自会处置好的。殿下还是去娘娘那里去吧!”那卢承祖闻言只得站起身来,旁边内侍的服侍下,出了宣室。 “朕想废了太子。”待卢承祖离开之后,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陛下。东宫之位乃是国之储君,不能轻易废之,否则,必然会引起朝廷动荡。有可能引起诸皇子夺嫡。还请陛下明察。”魏征闻言,神情一震,赶紧说道。 “呵呵,朕的太子居然为崔仁师这个有谋反的人求情。朕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冷笑道:“恐怕他的心目中,朕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区区崔仁师呢!嘿嘿,若是朕一旦驾崩,这个崔仁师恐怕当朝辅政大臣,大唐之事,也恐怕数是他来做主了,日后时机一成熟,这个大唐恐怕要改名换姓了,嘿嘿,这可是和当年朕的行为一般啊!” “陛下,此等诛心之言还是请陛下慎言。”魏征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说道。 “陛下,慎言。”岑文本等人全都跪地上。 “陛下,太子殿下仁慈,莫说是崔仁师,就是臣等犯罪,太子殿下也会求情的。何况,这崔仁师还是殿下的舅舅,甥舅一家亲,打着骨头连着筋,陛下要杀他的舅舅,太子殿下闻讯自然是要求情了,这也是陛下以仁孝治国的典范。陛下,您试想一下,若是殿下心中没有一点慈悲之心,陛下还会将江山交给太子殿下吗?”岑文本赶紧劝阻道。 “陛下,臣以为岑大人言之有理。太子仁孝之名显著长安城,这不是正是陛下教导之功吗?太子殿下仁慈,我等拥有此等之君乃是朝廷福气,也是我等的福气。臣等恭喜陛下了。”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一旦被废,朝廷中就会动荡不安,何况,陛下要废太子,又以何种名义呢?”房玄龄拱手说道。 “起来吧!起来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没想到这个畜生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的。都起来吧!都说说,如何处置你崔仁师吧!” “崔仁师虽然妄动锦衣卫,犯了人臣的大忌,但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想来是没有谋反之心的。何况,他也是追查消息泄露之事,情急之下才如此,臣以为还是从轻发落的好。”岑文本赶紧说道。 “从轻发落?哼!”卢照辞冷笑道:“来人啊,将崔仁师关入刑部大牢,待日后再说吧!先让他好好自我反省一番吧!”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跪地上的崔仁师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 “朕可没说不杀你,只是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泄露了朝廷机密,若是一旦朕知道是你泄露的,崔仁师,朕就会连同着你插手锦衣卫之事一起算账,朕不但要杀你,而且还会杀你九族。”卢照辞脸上充满着杀气,双目死死的望着崔仁师。显然他所说的话,并非仅仅是为了吓唬崔仁师。 “臣明白。”崔仁师脸色灰暗,赶紧说道。 “拉下去。”卢照辞冷哼道。瞬间就有数位御林军将士拉着崔仁师出了宣室,大唐的一位宣德殿再次出现了空缺。 “陛下,总参谋部传来的奏章。”就这个时候,只见韦思言神情慌张,手上捧着一叠奏章,快步走了进来。 “打开。”卢照辞望着韦思言手中的奏章,神情一动,右手一指,点了点头道:“若是朕没有料错的话,这恐怕就是那些折冲府校尉们上的联名奏疏了。打来看看。” “臣遵旨。”韦思言扫了大殿内一眼,却见原本的七位辅政大臣中已经只剩下五位此了,除掉韦挺刑部审讯卢青云之外,其他的人本来都应该这里,可是偏偏少了一个崔仁师,再联合手中的这奏章,韦思言就能猜到一二。朝廷恐怕是有大变要发生了,连崔仁师都被罢官,关入大牢之中了。这说不得是我们韦氏的机会了。韦思言心中顿时活泛起来。 “崔晔!你们谁知道这个崔晔是什么人吗?可是博陵崔氏什么人?”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名单,忽然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冷冷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此人正是博陵崔氏的旁支,这个时候任东都洛阳襄城军都尉。与崔大人有那么一点关系。”韦思言赶紧说道。 “果真是博陵崔氏。”卢照辞指着面前的名单,笑呵呵的说道:“看看,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啧啧,都有啊!好多人啊!还有陈氏、张氏、韦氏可都有,这么人,每一家都有啊!就是差朕的这个卢氏了。好热闹啊!有敲锣打鼓的,还有摇旗呐喊的,这么多人,手中掌握了多少军队,都一起向朕杀来了。”卢照辞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周围的岑文本却没有任何人附和,紧跟其后发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嘴角***,脸色苍白,头低的低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些人你们事前都不知道吗?韦思言,这里面也是有你们韦氏的成员,这个叫做韦立的,是你的族侄吧!他怎么也上面。”卢照辞手指着韦思言冷笑道:“不要告诉朕,你们这之前并没有丝毫的联系。” 韦思言没有想到这个战火燃烧到自己头上来了,心中极为委屈,自己是谁,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前来送信的,根本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韦立的虽然也是韦氏的一员,名义上的是自己的族侄,但是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联系过,事情发生之前,根本就没有和自己这个做叔叔的通过气,好了,如今事情发了,倒霉的怎么就是自己呢! “陛下,如今已经不是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方面,此事乃是朝廷机密,为何泄露,臣以为应该追查,而另一方面,朝廷军队改革究竟要不要进行下去,这些联名上奏的将校军官该如何是好?这些还请陛下示下。”就这个时候,岑文本出言说道:“臣等当初西风亭曾参与讨论此事,也是有泄露消息的嫌疑,臣等要避嫌,不光臣等,就是宣德殿的所有重臣都要避嫌,还请陛下另外命其他人调查。” “不错,此事是要调查一下,朕想知道是何人敢泄露朝廷的机密,惹的这些军官差点要给朕来个兵谏了。”卢照辞神情淡淡,但是语气中的杀气却是不可避免的再次让人震动,岑文本等人彻底的这次事件中低下了脑袋。谁让这些人就是当初参与此事呢!泄露朝廷的机密,大家都是有嫌疑的。 “那你们说何人调查这件事情为妥当?”卢照辞再次将皮球踢个了众人。 “陛下,臣倒是有一人举荐的,不知道合不合适。”韦思言眼珠一转,赶紧说道。 “什么人?” “刑部官员王珪。”韦思言轻轻的说道。 王珪?众人惊讶的望着韦思言,但是很快就低着脑袋,不再说话了。所谓心中无鬼,自然不怕调查。、 “陛下,此事恐有不妥。王珪此人乃是晋臣子,入刑部才多少时间,此人岂能调查此事。臣以为不若令派他人也是好的。”长孙无忌赶紧说道。岑文本等人闻言双眼一亮,王珪的来历众人是知道的,若是他借着调查的机会,为难众人,这造成冤案的机会是很小的,但是若是要羞辱众人一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珪此人我还是知道的,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想来他是会认真查案的。”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那就让孙伏伽一旁协助调查吧!若是有不当之处,孙伏伽可以指出来,两人商量着办。” “不知道凉王可能参加这次调查?”岑文本又问道。 “四郎,你平日里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卢照辞扫了一边等了不耐烦的卢照英,冷哼道:“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朕可不会念兄弟之情啊!” “回皇兄的话,这段时间臣弟可是连酒都没有喝上一滴,岂会说了错话,还请皇兄明鉴。”卢照英面色一变,赶紧辩解道。 “恩,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王珪有事情询问的话,你不得推诿,要认真回答。知道吗?我相信,王珪是不会放跑一个人的,也同样是不会委屈一个人的。” “臣弟遵旨。”卢照英不满的瞪了岑文本等人一眼,若不是这些家伙闹出来的事,他岂会受这样的委屈,弄不好还要被一个王珪拿过去审问一番,简直是有辱他一个王爷的风范。看着卢照英的模样,岑文本等人也只能嘴角露出苦笑,他们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居然发生了机密泄露之事,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数百位低层的军官,这些人手中可是掌握着不少的折冲府的兵力,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这麻烦可就大了,甚至明年起兵北伐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陛下,那这些上书的将官们该如何处置,这些***多都是世家子弟,手中的兵力,臣估算了一下,起码有二十万之众,所分布的也是全国各地吗,关中的居多,要是真的闹起来,臣担心的是局面失控,不利于朝廷大计,还请陛下明察。”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既然这些人都有这个要求,还是这么的人,要是动了他们,就会引起朕的江山不保,局势混乱,弄不好,还会出现前隋时期的事情来的,这个责任就是朕也付不起的。既然如此,就此作罢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是!”众人点了点头,只有卢照英不满的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却见迎面而来的是卢照辞那寒光闪闪的眼神,顿时将话收回肚中,不再说话了。 “对了,朕已经决定半个月之后,终南山下举行隆重的武学学生毕业典礼,你们都来参加吧!还有,这些人,都让他们来吧!看看热闹也好,大唐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韦卿,让大将军快点将那些学生们应该授予的官职给整理出来,朕到时候要用。”卢照辞弹了弹面前的奏章,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臣遵旨。”韦思言按住心中的惊讶,赶紧说道。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该干啥就干啥去。”卢照辞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笑容来,挥了挥手,将众人敢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二回 军中大换防 第二百九十二回军中大换防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宣室之外,众人惊讶的望着背后的大殿。脸色并不好看,虽然贞观天子是面带笑容的,将众人赶出了大殿,但是众人心中沉重如山,若是贞观天子是这么好说话的话,那也不叫开国帝王了。杀伐决断这个词语是绝对能用于当今天子身上的,他岂会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看看,崔仁师也算是跟随他的老臣了,但是事情犯了,照样将他剥夺了爵位官职,打入了天牢;卢青云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照样打入天牢了,交给刑部审问,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再看看,当今太子,是贞观天子的骨肉,也是说废就废,若不是群臣阻拦,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派人祭天,祭太庙,下圣旨宣布这个消息了。这些无不是彰显着当今帝王的威严,不是任何人能够挑战的吗,哪怕是亲生骨肉也是不可以的。何况是这些手握军权的低层军官们,以手中的军权来威胁陛下,简直比崔仁师插手锦衣卫还要让今上感到忌惮,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当今天子岂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但是这件事究竟是会如何平息呢?岑文本叹了口气,他号称是大唐第一智者,但是这个时候,他心中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也是猜测不到英明神武的贞观天子会做出如何决定,而做出这种决定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来,这不是他一个臣子能猜测到的,但是隐隐之中,他知道,一种叫做风暴的东西即将席卷大唐上下。一想到这里,岑文本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寒风吹进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首辅大人,这次您说我们该怎么办?”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王珪此人虽然表面上看去乃是儒家子弟,有雅量,但是实际上,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此人一旦掌握了权柄,加上我等抛弃了李氏,辅佐陛下,难免要被他所嫉恨啊!到时候,我等就要落入他手,也许不会污蔑我等泄露机密,但是公堂之上,被其羞辱一顿,还是又可能的,现想起,下官心中也是不甘啊!”其余的房玄龄等三人点了点头,脸上都露出赞同之色。显然这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心中无鬼,就算他再怎么刁难又能如何,陛下英明神武,这事后必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王珪若是识相的话,就不会过于刁难我等。难道他不怕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刁难他不成?”岑文本不满的说道:“此事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担心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不知道大人担心的是何事?”房玄龄赶紧问道。 “兵谏之事。”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陛下是久经沙场,这个江山就是他打下来的,个性刚强,当年为了三娘子之事,就派人上草原刺杀处罗可汗,由此可见,这些兵谏的将领们,岂会有好运气,陛下岂会答应他们。但是陛下偏偏答应了,你们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我是担心这事后的事情啊!” “哼!这些家伙居然威胁我大唐帝王,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个时候,走后的卢照英冷哼哼的走了出来,一张黑脸之上,怒气冲天,看见众人外面,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径自离去。众人见状,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到没有,这凉王殿下恐怕也认为朝廷的机密乃是我等散播出去的,真是冤枉啊!”杜如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走吧!走吧!陛下即将检验武学学子的成绩,真是奇怪啊!这些家伙可是好没有到毕业的时间,陛下这个时候检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房玄龄皱了皱眉头。 岑文本一边闻言忽然双目中精光一闪,脸色一变,想了想,哈哈大笑道:“陛下就是陛下啊!老臣佩服死了。” “岑大人为何发笑?”魏征不满的说道。 “诸位,军事改制之事已经是不可避免了,诸位还是回去早些做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准备要组建的常备军。”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若是没有此事,组建常备军之事也许还有转机,但是朝廷中发生了这件事情,陛下若是不将此事进行到底,又哪里还有什么帝王威严,又如何能御极天下,又如何能管理我们这些臣子,这件事情,陛下是没有退路了,常备军是必须组建的,如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有支持这一条了。也是无路可走了。只是这个时候,做些准备还是来得及的。” “哼,也只能是如此了。”房玄龄等人也是明白人,一听岑文本的言语,就明白了此事的终结果,组建常备军简单的就是抽调出各个折冲府的精锐所,将他们重打乱,将他们速转化为常备军,脱离农民这个身份,成为一名永久的士兵,当兵吃粮,拿军饷,就会成为他们生存的基础,以前的靠着立功成为勋爵,获取土地的机会将一去不复返了。这其中就会有许多的变数,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三省六部的官员和总参谋部这边一起研究决定。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众人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边走边说着话,就朝皇城外走去。 “咦!秦公公。这是干什么,要宣什么圣旨。”忽然魏征惊讶的望着身后,众人也望去,却见十数位内侍手捧着圣旨,朝宫外而来,而领头的正是秦九道。 “秦公公,你这是去何处下圣旨?怎么没有经过宣德殿核查,难道陛下是有密旨吗?”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问道。按照大唐帝国的规矩,皇帝的圣旨下发之后,要经过宣德殿众位大臣审核之后,才能实施开来,像有的圣旨若是很是荒诞,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是有权封驳的。所以长孙无忌才有此问。 “哦,这是陛下传与大将军的圣旨,乃是军中将领的调动,并不是军中将领的升赏。”秦九道笑眯眯的说道。 “军中将领的调动?”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陛下准备做如何调动,呵呵,算了,算了,就当本官没有问过。”岑文本瞬间也明白了自己问的有僭越的嫌疑,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卢照辞是马上夺取天下的皇帝,对于军权,他是死死的抓手中,不是任何人能够染指的,就是宣德殿内的众大臣也是一样,军队将领的调动,是由卢照辞一手操办,宣德殿无权过问,就是总参谋部有的时候,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根本就没有机会插手。 “那奴婢就告辞了。”秦九道见状,敢赶紧朝众人点了点头,领着十数位内侍径自告辞而去,丝毫不理睬众人双目中凝重之色。 “陛下已经不信任锦衣卫,也不信任各地的军官了,这次大规模的调动就是明证,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组建常备军了。”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望着一边的卢照英说道:“殿下,听说陛下曾经命令殿下左翊卫挑选低层军官,学习大将军的练兵操典?不知道可有此事。” “不错。”卢照英皱了皱眉头,道:“这下好了,遇到这样一档子事,还不知道皇兄是个什么样的意见呢?回头让本王知道是什么泄露出消息,本王就领着数百兄弟他家府外敲锣打鼓,老子吵死他。”卢照英恶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其模样,让众人心中一阵好笑,却是不好说什么。 “走吧,走吧!想来陛下下的圣旨,很快我们就能明白其中的内容了。”岑文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太多了,就是岑文本到现也还没有转过弯来,他要认真考虑一番,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有什么奥秘,泄露机密之事虽然关系重大,但是岑文本自认此事与他无关,就是暂时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日后自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是卢照辞今日的举动就让人惊讶了,贞观天子居然要废太子,依照岑文本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卢照辞此话并不是说说玩玩的,或许早就有这个念头也不可知,可是此事陛下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关东的那些世家们对这个东宫之位可是视之为禁脔,不能允许别人染指的。如今这些人对朝廷所颁布的政策发令,虽然有阳奉阴违的嫌疑,但是到底还是实施了大部,这些人打什么主意,众人都知道,无非是等着太子登基,其中得到些许好处,但是若是这个时候废掉了太子,恐怕朝廷的政令关东是寸步难行,根本是出不了虎牢关的。岑文本想来,这件事情,卢照辞不会不知道的,但是今日居然开口说废太子,虽然后被群臣劝了回去,但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东宫太子之位,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稳定啊!岑文本叹了口气,也不理睬众人,自己走前头,朝宫外走了过去。 “诏命,命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东都洛阳留守,驻守虎牢关。挑选军中虎贲之士三千听用。钦此!” “诏命,命鄂国公尉迟敬德为潼关留守,驻守潼关。挑选虎贲之士三千听候调遣,钦此!” “诏命,命胡国公程咬金为蓝田大营留守,护卫京师,并挑选虎贲之士五千人,听候调遣,钦此!” “诏命,命渝公罗士信为霸上留守看,驻守霸上大营,护卫京师,并挑选虎贲之士五千人,听候调遣,钦此!” 十数道诏命下达各个将军府,一时间轰动了京师,已经近一年未曾出现过大事的军队,这次被十数道诏命给惊呆了,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都传说着此事。这难道皇帝陛下又有什么样的异动了不成,或者又准备打仗了不成,只是这从全军中挑选这数万人到底是有何作为,却是让众人惊讶不已。 就长安城内众多文武百官都猜测着皇帝陛下意图的时候,刑部郎中王珪也同样迎来了天使,却是要他彻查朝廷机密泄露一案,协同调查的还有御史大夫孙伏伽。 “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陛下居然将此事交给我来查,真是世事难料啊!”王珪望着身边的圣旨,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看着陛下的部署,看来是想着一举解决眼前的麻烦了,可惜了那些世家子弟,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陛下,让陛下打消组建常备军的想法,真是天真。哼哼,想必陛下对那些世家子弟加入军队之举,早就忌惮不已了,只是没有借口而已,这下好了,终于有了借口了,还能让陛下组建常备军的计划得以实施,真是没有想到啊!只是这一次,动静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了,朝廷七大辅政大臣,一个入了刑部大牢,另外的六个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就是连凉王都逃不脱,这些人都让我一个小小郎中来审问,这可是难办啊!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稍微过分了,这些人日后恐怕就饶不了我王珪了。哼哼,这个韦思言,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此事该如何了结才是关键的,要想各个方面都满意,要让天下人信服才是重要的,可是这个人从哪里去找呢?谁能做这个替罪羊呢?可惜了。这个卢青云被下了大狱,否则的话,从他那里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来。咦!此人倒是一个好的人选,反正妄动锦衣卫,以前又惹的天怒人怨,朝中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主掌锦衣卫,得到的消息虽多,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是有泄露的可能,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宣德殿内的七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一个,我若是破了此案,加上我王氏的声望,入宣德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一想到这里,王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臣妾拜见王爷。”卢照英满面乌云,心情极度不好,刚刚回到王府之中,就见侧妃李氏笑面如花,亭亭立大殿内。 “爱妃为何此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这个正殿可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能来的,就是李氏凉王府中很是受宠,但是若是非有必要之事,就不能进大殿之中的。这就是王府的规矩,任何人不能破坏的。 “姐姐身子重,所以让妾身来迎王爷。”李氏口中的姐姐指的是长孙氏,也是长孙无忌的族妹,卢照英不懈的努力下,这次又有身孕了,身子日渐沉重,不能走动的太远。 “知道了。”卢照英闻言点了点头,任由李氏帮他除了身上的官袍,换了一身的常服,这才后院走去。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求孤了。嘿嘿,不要以为你掩藏的好,你若是没有事情来求我,岂会大殿内等候的。”卢照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王爷果然聪慧。”李氏顿时眉开眼笑,一下子保住卢照英的右手,娇笑道:“听说殿下奉陛下之命,左翊卫大军中遴选杰出人才。以为陛下所用?” “你的消息还很灵通啊!”卢照英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确实已经下旨,此事虽然是机密,但是长安城中哪里还有什么机密可言,连陛下西风亭内谈话的内容都传了出去,你知道此事也不觉得奇怪的。只是,此事好像与你没有关系吧!你一个女流之辈,又不是住终南山上的李氏三娘子,知道此事又有什么作用?” “妾身有一兄长,生的勇武不凡,想进入左翊卫大军之中,还请王爷俯允。”李氏娇笑道:“王爷,您也是知道我陇西李氏本就是将门之后,前朝李氏虽然号称是陇西李氏之后,哼哼,其实上不过是一个鲜卑杂胡而已,哪里是我陇西之人。我陇西李氏又岂是李渊可以比拟的。就说我那兄长就是我李氏的杰出人才,武勇虽然不如殿下,但是寻常的十数人是近不了身的,也是一等一的好汉,殿下何不将他收入军中,做个跟随也是不错,不但能为朝廷效命,为重要的是,也能搏一个出身。王爷,您看呢?” “此事,此事孤再考虑一下。”卢照英想了想,皱了皱眉头。 “难道王爷连这件小事都做不成吗?”李氏一脸的不满之色。 “此事若是其他的大臣这么做,皇兄也许不会说什么的,但是若是我这个弟弟去做,恐怕皇兄会生气的。”卢照英想了想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莫非是陛下不信任王爷?”李氏神情一动,惊讶的问道:“否则的话,殿下做这一件小事,为什么都要有如此多的忌讳呢?” 第二百九十三回 弃子啊!弃子 第二百九十三回弃子啊!弃子 “哼,陛下岂会猜忌我。”卢照英豹眼圆睁,冷哼道:“只是此事涉及较多,陛下虽然不猜忌我,但是那些御史言官们或许为此事大做文章。只是不想让那些腐儒书生们说话而已。”卢照英有些不满的解释道。 “哼哼,不就是几个腐儒书生吗?殿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李氏不屑的说道:“何况,妾身那兄长也不是一个无能之人,乃是有真本事身,殿下此举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也不是徇私情,而是为国举荐贤才,为什么,那些宣德殿内的重臣都行,到了您这位宗室王爷就不行了。” “好了,好了,此事本王先答应你了。”卢照英眉头皱了皱,说道:“你派人去传书,明日让他到左翊卫大军那里去报到就是了,不过,首先得说好,若是他不能通过左翊卫大军的考核,就算再怎么勇猛,都是没有用处的,孤王是绝对不会收留他左翊卫大军之中。要知道左翊卫大军乃是当初陛下亲自组建的精锐军队,非勇士而不能进,这一点,你要记住,他若不是一个勇猛之士,就是孤王让他进了左翊卫大军,终也是被他人瞧不起的。” “这是自然,难道王爷以为我陇西李氏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李氏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显然对李氏充满着自信。 “要是那样自然是好了。”卢照英闻言方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怕那些御史言官们说话,但是却怕卢照辞发火,卢照辞虽然信任他,可以让他继续统兵,但是对于他想提拔何人做将军等等事情,莫说他不行,就是大将军李靖也是不行的,为了他一个弟子,还得设计让卢照辞亲口提拔的。这是他恪守人臣之道的表现。卢照英也得学着他,否则的话,终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下官王珪拜见崔大人。”刑部天牢内,崔仁师一声囚服,披头散发,双目发直,脸上隐隐有有些灰尘,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一点宣德殿重臣的风范,简直就是一个囚徒,只见他双目中还有一丝绝望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很深的理解,对能不能再见到牢外的阳光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整个人都是处颓废状态。 “王珪?王珪啊!”崔仁师淡淡的望着王珪一眼说道:“你来所谓何事,莫非是陛下要赦免了本官不成?” “呵呵,陛下尚未有圣旨下达,只是让下官来主审朝廷机密泄露案件。还请崔大人配合。”王珪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淡淡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什么让你来主审此案?”崔仁师惊讶的说道:“这么说,那宣德殿其他的几位也进了刑部大牢了?” “这个倒没有。”王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崔仁师叹了口气道:“王兄,这次命王兄主审,还希望王兄替下主持公道啊!要知道那个主意虽然是我崔某人所出,但是我崔仁师贵为宣德殿重臣,难道连一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个泄密之事绝对不是我崔仁师所为,还请王兄转告陛下,请陛下明察啊!” 王珪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怜悯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官场之上,是不能有怜悯这个字眼的,何况眼前的这个崔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看看,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吏,又有多少人与这崔仁师交好的,这次崔仁师被贬下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拍手称快,听说,内廷之中,传来当今天子因为太子为其求情之事,差点被贞观天子所废,这种人,还是离的远点的好。 “崔大人,您可知道您为什么会被关入这大牢之中的吗?”王珪轻轻的问道。 “这,这是因为崔某人为了泄密之事,让锦衣卫全城大,才会引起陛下的震怒,所以才被关入刑部大牢之中。”崔仁师面色微微一变,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老夫情急之下,才会想出这种昏招来,毕竟当初那个主意也是我崔仁师所出的,要是事情败露的话,第一个牵扯的就是我崔某人了,所以才会如此。” 王珪闻言摇了摇头,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其实陛下并不是因为此事,因为军事改革此事迟早是要大白于的天下的,也许那一天宣德殿的几位重臣不加以阻拦的话,这个时候,恐怕组建常备军之事已经开始了,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这件小事根本是不会让大人呆这个地方的。” “那王兄的意思是说?”崔仁师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王珪。 “大人做的大的错事就是妄图控制锦衣卫,想那奏折连陛下都不知道已经到长安的路上了,而大人却先知道了,而且还做了准备,由此可见,大人肯定是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消息,锦衣卫是陛下的杀手锏,当年就是凭借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一举夺得帝位的,这种组织岂是人臣能掌控的了,大人却可以没有得到陛下圣旨的情况下,就能从锦衣卫处得到消息,这不是表明锦衣卫已经不是陛下的锦衣卫了,而是你崔氏的锦衣卫了吗?这是一位大臣能拥有的吗?”王珪声音崔仁师的耳边响起,崔仁师双眼睁的老大。 “王兄的意思是?”崔仁师惊讶的望着王珪。 “下官能提拔也是大人之恩,如今大人落难,下官岂有不救之理,但是要想救大人出来,主要还是大人自己。”王珪脸上露出神秘之色来,轻轻的说道:“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有的时候,底下的官员难免有其他的心思,要来巴结上峰的,大人整日忙于朝政,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知晓,待到事情已经发生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大人的本意,如此就算陛下要处置的话,也会网开一面的。而有的人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就是有再多的过错,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崔仁师面色一变。他自然明白王珪言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卢青云头上去,反正卢青云私自动用锦衣卫,本就是必死的局面,若是将所有的罪过都堆到他的头上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崔仁师眼珠转动,心思不由的活络起来,眼睛中也充斥着一股对生的期望。 “大人,这宣德殿的位置可是有定数的,大人若是不了,自然是有替补的,下次大人入宣德殿的话,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大人毕竟比陛下是姻亲,太子殿下是需要大人的庇佑,只有大人尚朝中一日,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就能稳如泰山,陛下虽然恼怒大人,但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明白的,他眼下只是对大人能得到锦衣卫之事感到恼怒而已,也仅仅只是想惩罚大人一下,但是却不会真的将大人如何的,否则的话,就凭着妄动国器之事就能将大人拉出去斩首示众。不过,这问题又来了,陛下将大人关了进来,以后肯定是要放出去的,这放出去总得有个理由的,这个理由陛下是不会找的,就得大人您自己找了。”王珪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仁师面色一变,崔仁师的话就像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之中,王珪说的就是实情,人走茶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宣德殿内的事情他崔仁师是知道的,卢照辞之所以命令七位辅政大臣,就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实力,有的大事,众宰辅若是有不同的意见,就会廷推,取多数者,所以才会有七位辅政大臣,他崔仁师若是不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入辅政大臣行列,文官中就有不少的人选,封德彝、陈叔达都是一时之选,而武将之中,大将军李靖、徐世绩等等也是可以加入宣德殿,成为实际上的辅政大臣。他崔仁师是可以等的,但是官位却是不等人。如今摆崔仁师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丢卒保车,要么就是将自己赔进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崔仁师双目中寒光闪过,这个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权力和交情面前,他选择了权力,何况,卢青云身上的罪名已经足够的多了,就是再多一条也不是不可以的,他不过是崔仁师的一个棋子而已,丢掉就丢掉,丝毫没有任何的惋惜之处,大不了,日后对他的儿子好点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崔仁师脸上一脸的惋惜之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与卢兄情同手足,这个时候抛弃他真是让老夫心中难过啊!呜呜!”崔仁师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仿佛是真的很难过一样。 “虚伪,无耻。”王珪看眼中,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看看,从自己为他出的主意到现,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由此可见,此人就是天性凉薄之人,那卢青云可是为他承担了大风险,可是对方还是说抛弃就抛弃的,遇到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下人的悲哀。幸亏自己没有为他所动,为他所用,否则的话,说不得,有朝一日,也是这样被他卖掉了还不知道呢!不过,眼下的这种局面可要撑过去,当下叹了口气,劝慰道:“大人不必过于内疚,这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只要有大人存一日,他卢青云一族就有兴盛的一天,若是大人不了,他卢青云也只是一个死字,想他为官多年,官场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死后或许连他的子嗣都保不住,可是只要大人存,他的子嗣仍然存,这笔交易他是知道的。大人能因此而保存他的子嗣,也算是仁至义了。” “王兄所言甚是。”崔仁师闻言,瞬间就止住了眼泪,点了点头道:“待我崔仁师出狱之后,一定想办法给他子嗣富贵终身就是了。如此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大人英明,反正他也是犯了国法,将死之人,能得到大人的保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王珪点了点头,道:“大人暂且这里稍等几日,下官这就去见卢青云,让他主动将此事给担当起来,免得给大人带来麻烦。” “好,如此就有劳王兄了。”崔仁师一听见自己即将出狱,心情大好,只是扫了身上的囚服又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道:“王兄暂且去忙吧!待我出狱之时,大人必定会是刑部侍郎了。太子殿下也会记得王大人的情谊的,日后太原王氏有太子殿下护佑,必定与当年李氏位时期一般,富贵天下。” “下官多谢大人提拔。”王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自己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收这点利息不成?王珪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脸上仍然是谦卑之色,恭恭敬敬的朝崔仁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只是阴暗的灯光下,王珪脸色现的阴晴不定的模样,说不出的诡异来。 刑部大牢深处,这里机关重重,一向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因为卢青云以前是锦衣卫统领,此刻犯了事,那就是重犯,所以被关押后一层。 “下官刑部郎中王珪拜见卢统领。”王珪望着大牢内的那个肥胖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就是这个人屡次坏了他的好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落到自己的手中,世事难料,真是奇怪啊! “王珪?我认识你。”卢青云活动了一下自己发僵的身体,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记得主持审讯我的乃是韦挺,而不是你这个刑部郎中吧!你要审我,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呵呵,下官确实不是审讯大人的人,下官这次前来,是因为宣德殿大臣崔仁师崔大人妄图染指锦衣卫之事,所以想有几个问题要问大人。”王珪笑眯眯的说道:“其实问不问都是一样的,因为大人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哈哈,我卢青云服侍陛下十数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岂会杀我?”卢青云笑呵呵的说道:“顶多也是一个丢官罢职而已,回家颐养天年而已,想杀我,没有陛下的圣旨,谁敢杀我。” “呵呵!大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时候,朝中早就是群情激愤了。那些官员们就像一群苍蝇一般,听到大人被打入大牢之中,纷纷上书参奏大人,大人,你说,大人,就算陛下顾念旧情想保你,也架不住众人不停的上书啊!大人,众怒难犯啊!陛下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大人得罪的人太多呢!”卢青云闻言面上露出沉思之色来,虽然不愿意相信王珪所说的言语,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王珪说的有道理。 “大人这些年得罪了许多人,这次又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已经是必死之局面。但是祸事还不止如此。”王珪见卢青云脸上露出沉思之色,顿时又说道:“大人尚有子嗣存,又太子身边,若是太子登基称帝,日后这统领锦衣卫的职责还是落到卢庆将军手中的,您说那些朝臣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二公子卢晓欺行霸市,鱼肉乡民,强抢民女等等,这些罪名等到大人死后,就会有刑部、御史台等官员群起而攻之,要将大人一脉斩杀绝,这才是可怕的。”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卢青云仿佛是暴怒的狮子一样,猛的跳了起来,抓着铁门拼命的摇晃起来。 “大人,你要面对事实啊!”王珪见状淡淡的说道:“大人,此事本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但是若是有人能替大人陛下面前说话,或许能保存大人的血脉延续。” “何人?”卢青云一下子惊醒过来,惊讶的望着王珪,冷哼道:“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王大人是来做说客的,说说吧!是什么人面子是如此之大,能让太原王来做说客。” “宣德殿辅政大臣崔仁师崔大人。”王珪轻轻的说道:“不知道崔大人有没有这个资格。崔大人保证,等到太子殿下登基,大人一脉必定是荣华富贵,大人也将获得追封。” “哈哈,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卢青云哈哈大笑道:“弃子啊!弃子。没想到我卢青云纵横一生,到了后,居然成了弃子。”看着卢青云那仿佛要发疯的模样,听着卢青云言语之中的不甘,一边的王珪却是面色平淡,神情不变,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一般。静静的看着卢青云,静静地听着他的发泄。 “告诉他,我答应他了。只是现我想见我的儿子。”好半响,卢青云才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神情极为平静,淡淡的说道。 “可以。”王珪点了点头说道。说着就准备退了出去。 “你为鞍前马后,就不怕后也与我一般?”身后传来卢青云幽幽的声音,王珪身形一顿,但是还是坚定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四回 怀疑 第二百九十四回怀疑 王珪并没有失言,很快卢庆就被带到刑部大牢之中。相貌酷似其父的卢庆一见卢青云,一下子抱住卢青云的大腿痛哭起来,失去卢青云的庇佑之后,才知道父亲的伟大之处,只有卢青云的时候,他才有种安全感,卢青云这这颗大树一旦倒塌,头顶之上就好像塌了一片天空一般,卢庆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儿不要哭。”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刚毅来,一下子将卢庆从地上拉了起来,双目复杂的望着卢庆说道:“我儿,这次恐怕是为父后一次见你了。” “不,不,父亲,您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只要我们去求陛下,陛下肯定能赦免您的罪过的。陛下仁慈,一定会的。”卢庆站起身来,就准备拉着卢青云望牢外奔去。 “没用了,为父犯下了陛下都难以容忍的罪过,何况,陛下其实已经饶恕了为父一次了,这次为父是劫难逃了。”卢青云按住卢庆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深深的叹息道:“我儿,这次我见你是有重要的时期与你说,关系到我卢家的生死,你给我认真听好了,否则,我死后,就是你们丧命之时。” “父亲,孩儿听您的,您说。”卢庆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定了定神说道。听着卢青云说的是如此的眼中,卢庆按住心中的恐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望着自己的父亲。 “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陛下能允许为父掌管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对为父的信任了,可惜为父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妄自以锦衣卫为太子殿下办事,这本就是错误的事情,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崔仁师的事情,大全城,是犯了朝廷法律,就是陛下想保为父,也是没有理由的,而那些御史言官们也不会放掉这个机会的。以前犯事,崔仁师也许还会帮衬一二,但是这次他恐怕为父替他顶罪了。” “他敢!”卢庆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这些政客们心中腹黑,对于自己有用之人,他就大加招揽,大肆笼络,对他有威胁的人,就会大肆攻击,而到了危机关头,莫说是自己的下属,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是可以抛弃的。如今何况是为父了,本身就已经犯下了大错误了,这个时候,是顶罪的好对象了。”卢青云苦笑道:“崔仁师出身世家,世家多是肮脏之处,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父亲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卢庆不解的说道。 “为父是将死之人,陛下这次是不会饶恕我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为你们获取一张保命符呢?”卢青云双眼中露出慈祥的光芒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如今他太子身边,虽然看似保险,实际上根本不保险,太子有崔仁师之人一边,日后必有祸端,这次我为崔仁师顶罪,陛下聪慧,必定会知道其中的缘故,他是个念旧情之人,日后自然颁布恩旨,赏赐你们兄弟二人,为父当年曾得罪不少的官员,若是无陛下的恩赐,你兄弟二人是走不出长安城的,崔仁师得我保命,他也不会坐视你二人丧命的,日后凭借我留下的诸多钱财,做个富家翁也是不错的。” “父亲,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卢庆眼中有了些许不甘之色。 “有。”卢青云双目放光,又小心翼翼的扫了周围一眼,悄悄的说道:“陛下英敏神武,其子嗣都是不凡之辈,如今已经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征兆了,日后,必定加惨烈,这就是你的机会,有为父留给你的那几箱东西,可以再关键的时候,为我卢家换来富贵。” “父亲,您看何人有希望?”卢庆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赶紧问道。 卢青云闻言不由的扫卢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一闪而过的乃是失望之色。他的嫡子之中,长子卢庆,次子卢晓,撇开次子不说,眼前的这个长子自幼就跟随他身边,本以为能担当大任,但是按照眼前的这个模样看来,恐怕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下又说道:“那件东西关系重大,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出手,那就不能改变了。按照眼下的局势来说,有机会的无过是太子殿下、蜀王殿下,还有一人是越王殿下。这三个人是有把握问鼎那张位子的,太子殿下其实对我们手中的那件东西觊觎程度是高的,有了这件东西,其余的王爷对他的威胁也可以视而不见,有这件东西手,就是陛下对他不满,也是没有办法的,而蜀王对那件的那个向往程度是排其次的,但是若是将此物送给他,所能获得的也是很惊人的;而剩下得一个越王,成功的几率也是很小的,长孙无忌别看他当年曾经主持过李世民的情报组织,但是其实上,他心中是好王道的,不喜欢轨道,对于你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乐见其成,甚至还有可能将那件东西全都销毁。若是情非得已,不可将那件东西交给他们。我儿看记住了。” “孩儿记住了。”卢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记住。”卢青云忽然淡淡的说道:“这次朝廷机密泄露的事情可是充斥着诡异啊!” “父亲,您莫非是说此事不是崔仁师所为?”卢庆惊讶的问道。 “这个崔仁师虽然很蠢,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但是若是他却没有蠢到那种程度,这种形同要挟陛下的事情他是不敢做的,也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必定是不会是他传出去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剩下的几位宣德殿大臣,岑文本聪明机智,当朝首辅,跟随陛下甚久,得陛下信任,他是不会传出去的,而长孙无忌能了解陛下的心思,何况,此事与他没有多大的冲突,他也是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的。其余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魏征等人也都是聪明之人,不会传扬此事的,这些人能入主宣德殿,都明白玩诡计根本就不能登大雅之堂,他们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剩下一个韦挺,此人倒是有可能,到底是进入宣德殿时间太短了,不是治国能臣之列,此人说出去倒是有可能。” “父亲的意思是韦挺传出去的?”卢庆惊讶的说道。 “若是他传出去的,想必也是不经意之间传出去的。”卢青云想了想说道,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传给哪个人了,这个人才是关键的人,也有可能是将此事传扬出去的人,此人将此事传扬出去,必定有大的图谋,你出去之后,查清楚之后,日后就要防备此人。” “父亲。”卢庆笑道:“父亲能猜的出来,那为什么别人猜不出来,这些人想让父亲来顶罪,恐怕是没这个可能吧!” “刑部尚书是谁?”卢青云冷笑道。 “韦挺?”卢庆双目睁的老大。 “正是他,他岂会追查此事,嘿嘿,恐怕这个时候他正庆幸吧!庆幸有人能替他顶嘴。”卢青云冷笑道:“这次他是逃过一劫了,否则,陛下追究起来,恐怕他韦挺也就逃不脱一个泄露军机之事罪,他这个宣德殿辅政大臣的位置也将被他人所取代。所以他现恨不得马上就结案,然后让陛下斩了为父,好将此案定成铁案。” “真可恨,真是歹毒。”卢庆紧咬牙齿,双目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的粉碎。 “当官若不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成为宣德殿重臣呢?”卢青云冷哼道:“为父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能看的出来,你不是当官的料,回府之后,你就辞去身上的官位,回家乡去吧!只要你远离朝廷是非,躲一边,想必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是。”卢庆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打定主意,日后必定要给韦挺一个好看。那卢青云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想的那么多,又交代了一下家事,父子二人方洒泪而别。 “哎,可惜了卢青云了,不是本官与你为难,只是我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啊!”刑部大堂之上,韦挺望着眼前的折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与惭愧之色来。他上面所写的就是卢青云的罪状,而名列其中的就有泄露军机之罪,这一条虽然是卢青云自己供认的,但是同样心中害怕的韦挺,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自己也向王珪透漏过此事,若是真的说这泄露军机之事,他韦挺也是有其中一份的,追究起来,韦挺这个宣德殿大臣兼刑部尚书恐怕是做不到头了,如今有人前来顶罪,韦挺自然是高兴了。 “走,进宫。也该结案的时候了。拖的长久,对谁都不好。”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亲兵护卫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卢青云的罪过已经是很多了,就算是再多上一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都是要死的,就算多一条罪过也是没有什么。如今为了此事,宣德殿内已经有一位重臣陷进去了,若是再查下去,恐怕还有人会陷进去,这下一个人甚至还有就是自己。所以韦挺是不想再拖了。看看,崔仁师刚刚被抓进天牢,那些***羽的人就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丢了自己的性命前程,***羽居然有崩塌的危险。一旦崩塌,朝纲就会大乱,这个时候,此案必须解决。 “臣拜见陛下。”兴庆宫内,韦挺双手捧着奏折,恭恭敬敬的说道。 “结案了?这么快?”卢照辞望着韦挺,脸色平静,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异样来,淡淡的说道:“听说,你连机密泄露一案都是被你所破?” “不敢欺瞒陛下,这朝廷机密泄露一案,乃是刑部郎中王珪的功劳,是他让卢青云供认出来的。”韦挺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哦,是王珪审出来?”卢照辞指着韦挺手中的奏折,一边的秦九道赶紧将那奏折取了过来,卢照辞面前展了开来,以方便卢照辞观看。 “好多的罪名啊!卢青云真是好大的胆子,也是好大的脑袋啊,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的罪名,韦卿,你说他担当的起吗?”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折,言语淡淡,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与怒来,让跪地上的韦挺听的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 “臣不敢欺瞒陛下,这些都是卢青云自己招供的。”韦挺赶紧说道:“臣乃是刑部尚书,不敢有枉论国法。”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卢照辞望了眼前的奏折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朕自有主张。” “陛下。”韦挺大着胆子抬起头来,正准备据理力争,好让卢照辞马上杀了卢青云,只可惜的是,他没有魏征那样的胆略,敢于直言进谏,一抬头就看见卢照辞那幽幽的双眼,冷漠而又无情,当下一下子低下了脑袋,不敢再有言语。 “退下去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你审案有功,朕自会有赏赐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至于卢青云,朕另有处置,你就不必再管了。” “臣遵旨,臣告退。”韦挺赶紧站起身来,缓缓退了下去。 望着韦挺离去的身影,卢照辞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主掌锦衣卫也有些时日了,你认为卢青云就是那个泄露机密之人吗?” “回陛下的话,臣认为卢统领或许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是,但是却不可能是泄露机密之人。”任的锦衣卫统领秦九道赶紧说道:“锦衣卫要得到消息很是简单,但是惟独当日对西风亭内的消息不知道,这泄露机密之事又从何说起呢?锦衣卫暗探遍布天下,所得到的消息有的连岑大人都不知道,这些消息之中,不知道多少都是朝廷机密,那卢统领若是要泄露朝廷机密的话,恐怕要泄露的也不知道是多少。何况,他与崔大人相互朋比,也不会拿这件事来害他的。所以臣认为,其他的罪状都有可能,唯独这一条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卢青云是替别人顶罪了?”卢照辞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堂堂的锦衣卫统领顶罪呢?朕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走,去刑部大牢,朕要亲自见一见这个卢青云,多少年了,朕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对那些老臣子可是从来没有下过杀手,卢青云跟随朕多年,对朕忠心耿耿,没想到,也居然会背叛朕。朕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马车。”秦九道赶紧命人准备了马车、仪仗等物,半个时辰之后,才准备妥当,伺候着卢照辞朝刑部大牢而去。 “臣王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刑部正堂门口,王珪领着一干属吏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了下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地上的王珪一眼,不由的皱了一下没有。他虽然不是记仇之人,但是对这眼前的王珪却是没有好的印象,他总是感觉王珪那谦逊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岑文本的谦逊让卢照辞将眼前的王珪比较了一番,心中有了一丝的不爽。 “谢陛下。”王珪并没有想到卢照辞此刻心中所想,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能是苦笑了,这人有的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卢青云关哪里,朕要见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天字玄号房。”卢照辞的话让王珪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这个时候前来,是专程为了卢青云的。难道眼前的贞观天子想到了什么不成? 刑部大牢之中,分为天地人三层,每层又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等排列分布的,卢青云被关入天字玄号房,足见韦挺对他的重视了。 “去,朕想见见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那王珪不敢怠慢,只得按住心中的担心,亲自前面领路。 天牢气味并不好闻,但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却并不乎这些气味,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卢照辞却思着这其中的一切。这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卢青云主动的担下泄露机密的罪名来。根据韦挺的交代,让卢青云主动说出此事的,乃是王珪的功劳,这王珪又是如何让卢青云主动说出此事的,这个王珪此事中又承担这什么样的角色呢?卢青云这个时候,迫切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见到卢青云,他想弄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潜藏着什么。卢照辞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像这一切都不自己的掌握之中似的。 第二百九十五回 长安粮价飞涨的背后 第二百九十五回长安粮价飞涨的背后 “卢统领,陛下来看你了。--”卢青云牢房前,王珪轻轻的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推了推卢青云说道。 “陛下?陛下,陛下万岁。”卢青云一下惊醒过来,望着牢门处的卢照辞,顿时双目通红,一下子拜倒地,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都退下吧!朕与他说说话。”卢照辞看着跪地上的卢青云一眼,好半响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 “是!”秦九道等人不敢怠慢,轻轻的退了下去,顺手将牢门带上。瞬间,整个大牢之中,只有卢照辞和卢青云两个人。 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也不怕牢内肮脏,就一边那茅草铺成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而卢青云再次跪地上。 “朕当初刚刚恢复神智的时候,就受了老祖宗之命整顿金鹰堂,那个时候,你就跟随朕,朕入关后,组建锦衣卫,你就是锦衣卫首任统领,也因为锦衣卫的缘故,朕才能如此轻松的登上了帝王之位,这一切,你卢青云功不可没,所以朕不顾群臣的反对,封你的爵位,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锦衣卫乃是朝廷公器,你却将他私用,大全城,难道你就没想到此事的后果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 “呜呜,臣有罪,臣有罪。”卢青云不停的磕头,磕的大牢内传来一阵阵砰砰的响声。 “朕问你,崔仁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顶罪。”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难道他能让你上一层不成?” “陛下,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陛下仁慈,不论臣犯了多大的错误,陛下都能让臣善终,可是陛下之后呢?臣是担心的臣的子嗣,日后会遭受他人毒手,臣不得已之下,才请求崔大人庇佑。”卢青云拜倒说道:“陛下,锦衣卫威震朝野不错,但是,陛下,锦衣卫也同样是让群臣胆战心惊,对于臣这个统领锦衣卫之人,那些朝臣们早就是心怀愤恨,一旦臣失势,倒霉的不但是臣,有可能要连累臣的子嗣,臣这是不得已啊!” “好个不得已,好个不得已。”卢照辞面色冰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你这哪里是什么不得已啊,简直就是权欲熏心,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是担心下一任皇帝上台之后,就会清理锦衣卫,你也再也不能掌控锦衣卫了,你是担心朕有朝一日感觉你知道的太多,会杀你灭口,卢青云,你说朕说的可对?哼哼,你是担心你的性命,你的富贵,哪里会担心其他。” “臣有罪,臣有罪。”卢青云趴地上动也不敢动。显然他是被卢照辞说中了。 “不过让朕很奇怪的是,你为何要替崔仁师顶罪,要知道,那件泄露机密之事并非是你所做。你为什么要承认呢?”卢照辞又问道:“这是朕这次前来的想知道的答案。” “是臣做的。”卢青云脸上现出一丝复杂之色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不见有丝毫的异样。 “你真是愚蠢啊!”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机密泄露之事,并不是崔仁师传出去的。你又何必为他顶罪呢?他虽然愚蠢,但是到底是跟随朕多年,不会愚蠢到想要那些下层军官来威胁朕,你说要为他顶罪,实际上,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你这又是何必呢?” “陛下,你?”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 “这些人能入宣德殿,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各个都是老奸巨猾,你虽然管着锦衣卫,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属于官场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 “陛下,您也认为此事不是崔大人所为?”卢青云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你也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盯着卢青云问道。 “臣猜是韦挺。”卢青云想了想说道。 “你终于说出来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深深的望着跪地上的臣子一眼,这个人当年就是跟随自己多年,为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他做的事情却是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是对皇权的挑衅,就依照这一点,自己就不能留着他。其实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锦衣卫这种组织是不可能永远让一个来掌握的。 “陛下,臣自知必死,还请陛下看臣多年为大唐效命的份上,饶恕臣的两个儿子,臣不求他们能有***厚禄,只要臣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做一介庶民就行。陛下。”卢青云不停地磕着脑袋痛哭道。 “放心,朕不是暴君,并且你犯的也不是诛灭九族之罪,朕是不会杀你两个儿子的,当然前提条件他们不要触犯朝廷法律。”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而且朕是不会杀你的,以后你就这里呆着吧!”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 “陛下?”卢青云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一下子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又拜了下去,口中直呼着万岁。只可惜,卢照辞早就离去多时,留给他的也仅仅是一个长长的身影而已。 “陛下。”刑部大牢外,刑部尚书韦挺、刑部郎中王珪等等都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出了刑部大牢,赶紧拜了下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韦挺等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今日就将此案了结一下吧!卢青云罪大恶极,但是到底也是功臣,虽然有过,但是也有功,朕决定不杀他,就让他这里呆上一辈子吧!” “陛下仁慈。”韦挺等人闻言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又说道。 “摆驾回宫。”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瞬间銮驾就秦九道的指挥下,离了刑部朝皇宫而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刑部的官员见状,心中直为惊讶,一边望着远去的銮驾,又回头望着站前面的韦挺。 “这怎么连句褒奖的话都没有,难道我等又做错了什么地方,让陛下不满意吗?”刑部的官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只有前面的韦挺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模样来,而王珪却是一声不吭,站韦挺身后。 按照这件案子审理结束了,这升官的应该升官,就算不升官的话,也能得到一声褒奖,可是如今倒好,连一声褒奖都没有,这不由得不让人惊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刑部有地方做错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只有韦挺和王珪二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照辞那目光就是像刀子一样,两人身上扫过,不管是不是心中有鬼,但是这两个人还是从卢照辞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阴冷。一想到这里,两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卢青云所犯的错误是很大,但是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所糊弄了,弄不好已经猜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了。 “王兄,告诉韦挺,那件事情是不是你给透露出去的?”韦挺扫了身后众人一眼,死死的盯住王珪,双目之中露出一丝阴冷来。自从得知朝廷机密泄露之后,他就变的忐忑不安,他是宣德殿大臣,对于宣德殿内的一切,他自然是了解的很是清楚,宣德殿内的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都是知道的很是详细,那些宣德殿内的大臣嘴巴岂会是那样把不住风的,有些东西是可以透露出来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能乱说的,。比如此事就是如此,那是不能乱说的,弄不好还有掉脑袋的嫌疑。韦挺很是后悔,当初将此事透露给了王珪,如今事情犯了,他一开始倒是没有怀疑到王珪,但是到了现,他不得不怀疑王珪了,因为王珪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 他真的投靠了崔仁师不成?老牌的关东世家与老牌的关中世家,那是官场上的仇敌,岂会能勾搭一起,但是王珪做到了,而且还亲自上门说服卢青云为崔仁师顶罪,这是为什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得到功劳,有可能就是快的将此事办成铁案,这样一来,不但能巴结到崔仁师,他也能因此得到晋升得机会,韦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气的紧咬钢牙,恨不得将眼前的王珪咬成碎片。 “下官不明白大人说什么。”王珪面色平淡,神情之中却又不失恭敬,朝韦挺拱了拱手说道。 “哼哼,但愿不是你说出去的,否则的话,嘿嘿,戏弄两大宣德殿重臣,是让崔仁师崔大人被关入天牢之中,这种情景恐怕不是你王珪王大人能够承受。看看,崔仁师崔大人如今还牢里,还没有被放出来呢。”韦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他刚才听的明明白白,此案已经结束了,可是作为此案的主要人物,一个卢青云被永远圈禁大牢之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能大牢里度过残生了;而另一个主要人物,崔仁师,到现也被关大牢之中,也同样是没有被放出来,是让人惊讶的是,居然没有任何的主意,这其中的奥妙就让人心中有所猜疑了。 王珪闻言心中一阵抖动,面色也微微变了变,他表面上虽然不乎,但是此刻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怕较真的,一旦较真了,那什么事情都是没有秘密的。那件机密是韦挺泄露给他的,这件事情双方只要说清楚,后倒霉的就是他王珪了。 “大人说笑了,我王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倒是大人,此刻崔大人尚牢中,不知道大人您可看出来了,陛下这次恐怕不但是要给点厉害与崔大人瞧瞧,有可能是接着机会削除崔大人的权势,大人,这可是您的机会啊!”王珪脸上露出一丝恭敬的神色来,拱手说道:“如今宣德殿中,大人是排后,嘿嘿,说句大人不喜欢的话,大人作为刑部尚书的作用远宣德殿重臣之上啊!当初陛下选大人入宣德殿,那也是为了平衡宣德殿内的局势才会如此的,此刻崔仁师大人被关入牢中,大人,这可是您的机会啊!” 韦挺闻言面色一怔,不再说话了,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宣德殿内的重臣都是跟随卢照辞的从龙老臣,深的卢照辞的信任,不是自己这个关中世家可比的,他之所以加入宣德殿,就是为了平衡宣德殿的平衡的,支持岑文本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宣德殿内独树一帜,建立自己的朋党,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王珪说的没错,崔仁师的权力很大,何况此人背后还有关东世家,不为卢照辞所信任,这次恐怕是有削除崔仁师手中权力的嫌疑,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韦挺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王珪不是那么讨厌了。 “走吧!”韦挺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会向皇上禀报你的功劳的,想必一个刑部侍郎还是可以拿下来的。你就放心吧!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要别人知道。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这个下官知道了。”王珪心中暗喜,赶紧说道:“毕竟我等都是关中世家,彼此应该相互照应,大人如今关中名望甚高,当举起关中旗帜啊!” “此事我是知道的。”韦挺叹了口气道:“王兄,近有人上书要陛下修黄河通道,将江南的粮食运到长安来,陛下正考虑这种事情。我总感觉到这个背后有文章。” “修黄河?”王珪面色一动,忍不住说道:“黄河每年都再修,但是几乎每年都会决口,只是这决口的大与小而已,陛下仁慈,心念黄河两岸的百姓,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每年都修建黄河,这所耗费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啊!朝廷又要组建常备军,这能支撑的起来吗?” “不错。”韦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是一笔庞大的支出啊!那些人不会不知道的,如今朝廷的财政还是比较困难的,就算突厥第一笔赔偿运来,恐怕也被陛下送入军之中,用来组建常备军用了。哪里还有剩余的钱财用来大修黄河的。” “大人,听说近长安市面上的米价又涨了不少。”王珪忽然小声的说道:“听说是如今这粮食从江南运来,费用十分的高昂啊!” “你想说什么?”韦挺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这其中恐怕有问题。崔大人关进去了,可是有几天了,那些关东世家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的领头羊被关进去,如今长安市面上,曾经有传言说,陛下准备废太子,大人,关东世家们着急了。要知道,这些粮食可是通过关东的啊!”王珪低着脑袋,小声的说道。 “你是说关东世家反击了?”韦挺一下子惊醒过来,惊讶的望着王珪。 “下官是这样猜测的。”王珪抬起头来,双目中露出一丝精光来,冷笑道:“陛下已经统一天下,是击败了突厥,威望极高,如今大唐是吏治清明,朝中又能臣辅佐,陛下英明神武,不是像前隋炀帝一般,所以说,那些百姓都是支持陛下的,而那些世家想光明正大的与陛下直面相对,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从另外的角度上逼迫陛下。或许,此事与他们有些关系。” “不错,有道理。”韦挺双眼一亮,冷笑道:“不错,正如同王兄所说的那样,那些人恐怕已经出手了。只是陛下若是这么好对付的话,当年也不可能硬是从我们关中世家手中夺了皇位的。” “弄不好,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知道了。”王珪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冷哼道:“当今能和陛下相斗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关东的那些世家简直是找死。陛下岂会这样好对付的,又是来要挟当今天子,这些人真是将陛下当做前隋炀帝了。简直是不知道死活。” “长安粮价飞涨?”确实像王珪所说的那样,宣室内,岑文本等人聚集此,卢照辞面前也摆放着一张奏折,正是岑文本所承奏的。 “陛下,随着陛下大胜突厥,朝政清明,长安也成为大唐的中心,四方宾服,长安成为周围藩国聚集的地方,每日粮食所消耗的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所以这长安粮食价格上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长安虽好,居家不易,这也成了俗语了。长安粮价飞涨也是成了必然的趋势。”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只要粮食能跟的上消耗,粮价很快就会平定下来,陛下不必为此事担心。”他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也连连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阴冷来,冷哼哼的问道。大殿内好似寒风吹过,众人忍不住脑袋低得低了。 第二百九十六回 宣德殿大学士 第二百九十六回宣德殿大学士 “怎么没人说话了吗?”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长安人数众多,加上运河累年不修,淤泥淤积过重,江南的盐、粮等等一部分是通过陆路由洛阳运入长安,而其中大的一部分都是通过运河进入黄河之后再运入长安的。如今运河被堵,粮食不能运入长安城内,所以才会引起长安城内粮价飞涨。”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岑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卢照辞又对岑文本说道。 “陛下,事情刚刚发生,臣也不知道这其中之事,臣的意思是,先派人稳定长安城的粮食价格,一方面命人运河上的纤户们加紧时间修葺运河,命黄河沿岸官府立刻征调民夫,对黄河沿岸进行维护。好方便江南来的粮食快速运往长安,以降低长安的粮价。”岑文本面色不变,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说道:“宣德殿有七位大臣,如今崔卿被罢官,宣德殿内不能有空缺,你们说说,谁能替补他的位置啊!” “啊!”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卢照辞,没想到的,卢照辞居然彻底的让崔仁师下课了。这么一个宣德殿大臣就这样被罢免了?要知道这个崔仁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可是太子的舅舅啊! “怎么,没听见朕的话吗?”卢照辞冷哼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就廷推吧!后天吧!就后天吧!由岑卿主持廷推,然后将这个人选报上来,朕下旨,让他入宣德殿。”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见卢照辞已经下定决心,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陛下可有人选?”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赶紧问道。其他众人也纷纷望着卢照辞,期盼着从他的嘴巴里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侍中封德彝、文学馆学士褚遂良、大将军徐世绩,还有一个叫马周。”卢照辞想了想就说出四个人的名字来。 “徐世绩?” “马周?”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封德彝乃是前隋名臣,士林之中都是很有名的,他入宣德殿倒是说的过去的,才能、声望、资历都是超越群臣的,褚遂良此人士林之中也是很有名的,精通经学,可以说他入宣德殿也是勉强说的过去的。可是这剩下的两个人就要商量一番了,徐世绩乃是军中大将,虽然允文允武,但是他之上还有李靖,这李靖都没有入宣德殿,哪里轮到他了,何况他还是军人,军人能入宣德殿吗?这肯定是不行的。而剩下的这个马周是何人?他只是常何的门客而已,是年纪轻轻,比卢照辞大不了多少,此人听闻此人虽然有些才能,但是如何能入宣德殿,年轻识浅、资历不够等等,才能他之上的还有很多,资历他之上的还有许多,这种人难道也能入宣德殿,那岂不是引得天下大哗,让人讥笑大唐无人吗? “马周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与诸位恐怕不相上下的。”卢照辞仿佛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惊讶来,当下笑呵呵的解释道。要知道这个马周历史上就是有名的托孤重臣,这种人来做宰相,岂有错误之处,就算这次没有被选入宣德殿,卢照辞也要他参与政事。 “若是论识人之明,天下之大,无人是陛下的对手,既然陛下说这个马周有宰辅之才,那必定有宰辅之才。”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老臣倒要见识一下这个马周,是不是有宰辅之才。”大殿内众人哪个不知道岑文本此举是缓和大殿内气氛所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大殿内原本沉闷而紧张的气氛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先生要与朕打赌?”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先生要与朕打赌,那就打赌吧!听说先生家里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还是从江南带过来的。朕也有十年的英雄血,是朕霍邑亲自酿的,怎么样,先生,要不就这样赌着?你们,辅机,你们要不也都加入进来?” “臣等可是不敢。”长孙无忌等人面色一变,赶紧摆手道:“与陛下打赌是必输无疑,臣等可没有这十八年的女儿红,还是饶了臣等吧!有岑大人陪着就行了。” “陛下。”岑文本面色也变了变,赶紧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哪有这种打赌方法的,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如何了得,请恕臣不能奉陪。” “哼哼,既然你们都没有信心,那也就是对朕有信心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马周,此人是有才能的。朕如今要让他来宣德殿,朕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呢!来人,将常何的奏折拿过来,给诸位爱卿看看。”一边的秦九道赶紧从一旁奏折中选出了数十份奏折送到群臣面前,让众人观看。 “这个常何,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啧啧,连朕都感到惊讶啊!”卢照辞站起身来,笑道:“朕问了一下,他倒是很老实,说是他的门客写的,这个门客就是叫做马周。” “陛下,此人有大才,精诗、书,善春秋。陛下,此种引用的典故挥之即来,确实不凡。见解也是十分有见地。”房玄龄双眼发亮,大声说道。 “看看这里面,他居然总结前隋的灭亡的原因,说本朝建立前的那几个朝代之所以存的时间很短,长的不过五六十年,短的只有二三十年。为什么这些朝代会存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灭亡了?主要的原因这些时代的君主不懂得爱护百姓,一味的挥霍奢侈,对老百姓横加剥削,一是耗费了大量财力;二是失去了民心;三是统治者昏庸无能,,不会用贤良的人才,终灭亡。他还重点谈了前隋灭亡的原因,他认为前隋文帝杨坚时的基础很雄厚,本来是可以长治久安的。可是炀帝杨广当皇帝以后,开始腐化堕落起来,剥削百姓到了很严重的程度,终失去了天下人的心,被人杀死扬州。马周还劝说陛下要以隋亡为鉴,时时刻刻要记得前隋亡的教训,不能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下来就走前隋炀帝的道路。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巩固大唐的统治,才能使本朝由乱到治。陛下,从这奏折中可以看的出,此人有治国大才啊!陛下果真是慧眼识人。可惜,就是年纪轻了一点。”魏征也连连点头说道。 “陛下圣明。”岑文本等人也都连连点头。 “不要小瞧年轻人,当年高祖皇帝就是小瞧了朕,才有了朕的今天。”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年轻人固然是有许多的弱点,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能给整个朝廷注入的血液来。这个是老臣们做不到的。马周,此人是很有才能的。朕要用他。” “臣这就去见马周。让他后天去参加朝会。”岑文本脸上赶紧说道。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命人收了常何的奏折,这才命人退了下去。 宣室之外,长孙无忌望着岑文本说道:“岑大人,徐世绩乃是军方将领,此人一旦进入宣德殿,军方势力就会大涨,这对朝廷安稳不利啊!并不是说此人不能担任宣德殿大臣,只是此时确实不能进入宣德殿啊!” “还有马周,虽然很有才华,也确实是一个宰辅之臣,可是,到底是年轻人,不能服众啊!此人进入宣德殿,也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啊!陛下,这可是让我们为难啊!”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对于年轻人的提拔本来是我们宣德殿的事情,可是有的时候,却要受这样那样的影响!马周是有宰辅之才,可是太过年轻了。” “这个马周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啊!”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笑道:“陛下想让他进宣德殿,他恐怕还不会同意自己进入宣德殿呢?” “什么?”长孙无忌双目睁的老大,看着岑文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嘿嘿!想想此人吧!”岑文本笑道:“那些奏章有二十多本,好大的毅力啊!这些奏章各个都是直指朝廷要害,不足之处,可以说见识不凡,这种人物,就是不向陛下要官。宁愿常何家中吃白食。这种人志向不俗啊!” “莫非他还想让陛下三顾茅庐不成?”魏征不满的说道。 “那可就是恃才傲物了。”杜如晦摇了摇头,道:“如今下官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岑大人,这长安粮价上涨,陛下可是记心上啊!这次又突然要廷推宣德殿大臣,这其中恐怕是另有奥秘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又是该我们头痛的时候了。哎!派个人去告诉马周吧!后天要廷推,到时候,让他进朝廷,暂时,暂时就让他做个吏部员外郎吧!这样也算体面一点。” “如此也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众人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来。 “走吧,走吧!”岑文本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朝东方望了望,那里是关东的方向,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也都暗自摇了摇头。 “秦九道,太仓内还有多少粮食?多少食盐?”宣室内,卢照辞望着摆面前的奏折,皱着眉头问道。 “还有一百多万石粮食,食盐也有百万石左右。这里面还要算上前隋时期关中地区留下的留下来的。还有河洛地区大约也有数十万石粮食。总的算起来,越是有二百万石左右。”秦九道赶紧说道。 “两百万石粮食,或许能搏上一搏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命锦衣卫从全国各地收集粮食,命巴蜀各地将各地的所囤积的粮食都运送到长安来,还有巴蜀的井盐,也要运到长安来,朕要有用处。” “奴婢遵旨。”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虽然是个阉人,但是到底是跟随卢照辞甚久,接触的朝廷机密甚多,卢照辞的一番话,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 “还有,传旨,加封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韦挺为宣德殿大学士。”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为从二品。” “奴婢遵旨。”秦九道心中暗自吃了一惊,如今大唐虽然有一品的太傅等职位,但是那都是虚的,真正的***也仅仅是正三品,如今倒好,二品阶也已经向群臣开放了,管只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也仅仅是只有几个人而已,但是足以引起朝臣们的注意。大唐官员之中,三品、从三品的官员很多,身着朱紫的官员也是不少的,但是能为从二品却是没有。当今天子此举乃是抬举宣德殿的重要性,从一定程度上,承认了宣德殿内一干大臣乃是朝廷宰辅的名义。以让宣德殿内的朱紫大臣与一般的朱紫大臣有了很大的区别了。加上刚刚下达的廷推宣德殿重臣的诏命,可以想象,这又将朝廷中掀起一阵风暴来。 “命蜀王卢恪、侍中陈叔达坐镇洛阳,升礼部员外郎窦义为户部郎中,去洛阳。允许他调动河洛各地的粮仓,告诉他,朕要一个稳定的洛阳。”卢照辞又说道。 “奴婢遵旨。”秦九道是心惊了。这哪里是要镇守洛阳啊,简直就是要对付关东的那些世家啊!难道陛下认为这长安、洛阳粮价上涨,乃是关东世家所为的吗?要是这样的话,这局面就有点问题了。 果不其然,从中宫而出的两道圣旨瞬间就长安城内引起了强烈反响,当然这引起反响的乃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被提升为从二品的事情,那可是一个相当能引起别人注目和向往的。而至于蜀王坐镇洛阳之事反而长安城内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但是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陛下此举是掩盖啊!没想到我们成了火上人了。”杜如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望着对面的房玄龄笑道:“一个从二品的官位就让这些人像斗红了鸡眼一样,却不知道此事的背后,潜藏的一切。陛下哪里是想升我们的官位,就是为了掩护窦义那个商贾,平定两都的粮价。” “这也是转移关东世家的注意力,让他们都将目光放宣德殿的那张位子上来了,而放弃了当下的决策。”房玄龄点了点头,笑道:“窦义此人乃是商贾出身,手中又有大量的粮食,让他来平衡两京的粮价也很是适合的,可惜的是,关东世家们这次是碰到此中高手了,陛下用人,神出鬼没,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比拟的。” “房兄,你说这次何人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的。这个大学士可不是崇文馆那个大学士可以比拟的。”杜如晦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来。 “不如你我二人共同写一个字来?”房玄龄闻言也笑呵呵的说道。 “请!”杜如晦点了点头,就抓起面前的毛笔,手中轻轻的写了一个字,而对面的房玄龄也写了一个字,写好之后,两人同时伸出手来,递到对方的面前,两人望了过去,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来两人写的居然是同一个字。 “这是大势所趋,陛下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用他,关东世家这次虽然做的过分,但是同样也是向陛下表现了关东世家的力量,外患没有解除之前,陛下是不会对关东世家动手的,这次派窦义前去,也仅仅是个警告而已,让他们钱财上吃个大亏,至于要削弱对方,恐怕还没有时候。为重要的是,是为太子考虑。太子是需要人扶持的。嘿嘿,陛下如今也是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是废掉太子,日后的东宫若是没有兄弟之情的话,前任太子的性命就会有危险,所以陛下不敢冒险啊!”杜如晦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陛下统领万邦,一手建立大唐王朝,但是到底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房玄龄也点了点头。这个世家一定程度上能够维持朝廷的稳定,为朝廷输送人才,但是如今,随着科举制度的深入人心,各地的各级教育体制的建立,世家逐渐成为依附帝国身上的毒瘤,对帝国产生许多不利的影响。但是到底是存数百年之久了,唐以前,西汉开始,豪强、世家都是活跃历史之上的,根基深厚,有千年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的说法,是流传了甚久了,而且是有一定道理的。 “大人,下官无能,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马周说他才能浅薄,不配为官。”就这个时候,就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官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说道。他是前去喊马周的小官。 “什么?他敢拒绝?”房玄龄面色一变。 第二百九十七回 马周 第二百九十七回马周 此言一出就是一边的杜如晦也被惊呆了。--吏部员外郎虽然是一个小官,但是到底是吏部所出,外面也是很风光的一个官,前来巴结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何况,当今天子还准备重用此人,后天廷推的主要人物,就算不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但是日后也是前程不可限量,比他那个为他人门下的门客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听说此子当年落魄之时,欠着酒肆老板的钱不还,还照样要酒吃,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居然敢藐视陛下的征兆,也不知道他的胆子是何人给的。”杜如晦又气又笑的说道。只是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怒火来。年轻人恃才傲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时候,居然如此不将朝廷放眼中,要知道征召他马周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天子,你要是恃才傲物,对一般的公卿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今天子的征召何人敢反抗。你以为这个时候还是东晋之时吗?以恃才傲物为骄傲吗? “这该如何是好?”房玄龄站起身来,道:“他若是不答应这个吏部员外郎的官职,我等如何推举他进宣德殿,难道他想做个白衣卿相不成?” “或许这一切都已经让岑文本岑大人给猜透了吧!”杜如晦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道:“走,去宣德殿,看看我们的岑大人是怎么打算的。呵呵,他可是首辅大臣,这些事情都是他要考虑的。”说着招过旁边的内侍,命他捧来一盆清水,两人洗过手之后,就朝宣德殿而去。 “怎么,看两位的模样,大概也是知道了?”宣德殿内,岑文本正处理着朝中事务,一见两人联手进来,顿时明白其中的缘故,也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迎了上去。 “大人恐怕早就知道了吧!”房玄龄见状也笑呵呵的说道。 “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看看,白衣卿相啊!马周好大的面子啊!连堂堂的宣德殿重臣派去的人都给挡了回来,居然敢拒绝陛下的征召,嘿嘿,真是厉害啊!” “不瞒两位,这种情况,这之前本官就已经猜到了,这个马周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如此?”房玄龄惊讶的说道。他是聪明人,一听见岑文本的话,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诸葛亮当年南阳耕读数年,却从来不出仕,可是的事迹传扬荆州大地;后来为什么要让刘备三顾茅庐,不过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而已;如今这个马周,其实上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已。”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本官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还派人去,他还是不会应诏的。诸位,怎么样,我们要不要也打个赌?”房玄龄等人闻言也是相视一阵苦笑,若这马周真的是有什么图谋的话,恐怕再派人去还是不会答应出山的。 “真是狂妄。”只见外面走进一人,不是长孙无忌又是何人。只见他满面阴云,双目中怒火冲天,显然是对马周之举感到很是愤怒。 “我宣德殿上辅佐天子,下治理万民,协调阴阳,本就是上下沟通之效,他一个马周,得蒙陛下赏识,本就该为国效力,他却如此狂妄,仗着心中的一点才学,就不将我等放眼里,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居然不将陛下放眼中,这就是大不敬,这种人物也岂能入我宣德殿?”长孙无忌咆哮如雷,整个大殿内都传着他的声音,周围的官员、内侍们吓的赶紧低下了脑袋,心中却是对那个叫马周的人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将长孙无忌这个心机深沉的人弄的如此的失态。 “陛下交代的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的。不知道这次哪位大人愿意去走一遭的?”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岑文本声音一落,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长孙无忌等人也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没有任何人开口的。碰到这么一个主,天知道下一步此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甚至还有可能与刚才的那个小吏一般,被他赶了出来都不可知。想他们到底是从二品的大员,被人赶出来,这样传出去,整个长安城都哗然了,日后自己也不想再朝堂上出现了。 “这个,这个,大人还是令他人去吧!”长孙无忌嘴角***了一下,他是不愿意前去了,刚刚派人前去,被拒绝了,这次又亲自去,这不是找骂吗?他长孙无忌好歹也是宣德殿大学士,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个,还是下官去吧!”只见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朝廷之中,算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诸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他与杜如晦都不愿意牵扯其中,安心辅佐天子,处理政事,从来不结交朋党,与岑文本相同。为重要的是,他士林之中享有威望,有他前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房兄,这,这万一那小子再次耍脸色,那如何是好?”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动,眉头微皱,有些紧张的说道。 “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我房玄龄不过一介腐儒,能位列宣德殿已经愧对陛下了,这次若是能为陛下得一贤才,也不枉陛下对我的厚恩了。去一遭又有何妨,顺带再考察一下此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贤能之人。” “哼哼,不管他是不是有才之人,这恃才傲物虽然是读书人的习气,但是万事都是有个度的,一旦过了那就不好了。此人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超出了这个度,哼哼,后日就算朝廷诸公同意此人入宣德殿,我长孙无忌也是不会答应的。”长孙无忌双目通红,冷哼道。杜如晦和魏征闻言也都点了点头,甚至连岑文本也皱了一下眉头。 “陛下,岑大人派去的人被挡了回来。”宣室内,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被挡了回来?也是正常的。”卢照辞停下手中的朱笔,笑了笑道。历史中,李世民想召见此人,就派人请了四次,才将这个马周招入宫内,君前奏对,如今仅仅是去了一次,依照马周的脾气,不来也是很正常的。 “陛下,听说这次是房玄龄房大人亲自去了。”秦九道赶紧将宣德殿内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奴婢看那马周才能还不知道,脾气倒是很大的。” “没想到玄龄亲自去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这派一个随从前去与派一个宣德殿重臣前往,这分量可就不一样了。马周拒绝了一个小官倒可以说是文人傲骨,也可以说有一点恃才傲物,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若是拒绝了房玄龄,那就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房玄龄虽然宣德殿内官位排行第四,不如岑文本等人,但是正是因为他的谦虚忍让,让他朝中人缘甚好,士林之中,也是享有声誉的,一旦马周拒绝了房玄龄,恐怕日后就算不为宣德殿重臣,就是朝中也是吃不开的。 “这个马周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却是心头有些微微不喜。一想到这里,当下挥挥手说道:“派人去探听一下,看看房大人去的结果如何,若是连房大人都不行的话,就告诉岑文本,将这个人丛人选中删除吧!哼!朕富有天下,科举制度,也不知道有多少有才能的人都收入囊中,哼哼,多他一个马周也不叫多,少他一个马周也不叫少。朕这个庙太小了,恐怕容不下他马周这尊大佛。” 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一惊,如此诛心之言,就是任何一个臣子也不能接受的。当下却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下去传令不提。 常何府上,凉亭内,常何眉头微皱,他面前端坐一个年轻人,神情懒散,斜靠椅子之上,仿佛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只是他双目中闪烁着那一丝睿智的光芒代表着此人的不凡。 “宾王,此举是犯老大错误了。”常何一脸的焦急之色,望着对面的马周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这次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虽然仅仅是一个吏部员外郎的职位,但是实际上是为了后天廷推做准备的,陛下已经下旨册封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为宣德殿大学士,官居从二品,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宰辅了,这后天廷推的名单之中,就是有你的,陛下这是要让你做宰相啊!你怎么能拒绝陛下的好意呢?” “将军,你说我马周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才能,但是也这也只有陛下和您知道,其他人知道吗?哦,这个时候,或许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知道,其他的人呢?根本就不知道。若是进入宣德殿之中,位列宰辅,腹中虽然有才能,可是人年轻,威望甚浅,何人能服,唯有如此,才能让朝廷中人认识我马周,只有这样,进入宣德殿才不会为他人所轻。这样又如何能为朝廷效命,又如何能对得起陛下对我马周的期望。” 常何本就是一个粗人,又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一下子被马周说的口瞪目呆,不停的点了点头,口中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话。而一边的马周见状却是不停的摇头。别看他如此模样,其实他心中也是没有底气的,卢照辞爱才是出了名的,但是实际上,如今的大唐不缺少的就是人才,看看科举制度,每三年就会为大唐提供一批人才,当年隆武元年的科举制度已经为大唐提供了一批成熟型的人才了,这批人的出现,对于马周的冲击力还是很大,所以马周心中也是没有底气的。他所说的这些,不光是安慰常何,实际上也是安慰自己。 大唐皇帝真的还是以前潜坻时期的皇帝吗?还是那个为了人才亲自迎接岑文本于万年的皇帝吗?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的。何况,这个岑文本被说成了天下第一智者,而他马周虽然自信也是一个有才能之人,但是若是和岑文本相比,他还是没有这个念头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大人,宣德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房玄龄房大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坊口了。正朝府上来了。”这个时候,常何府上的管家满面惊惶的跑了过来。 “什么,房大人来了?”常何猛的站起身来,转眼望着马周,苦笑道:“宾王,这下可好了,刚刚拒绝了一个小卒子,这下来了一位大人物,看你如何是好?” “那也只能去见见他了。”马周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也未曾想到这个时候引来的居然是一位大人物,原以为这次来的还是一位小猫小鱼的,这下好了,来了当朝从二品的宰辅大人,难道他就不怕也铩羽而回?一想到这里,马周也不由的暗自后悔。 “哈哈,常将军,房某冒昧前来,打扰了。”房玄龄面带笑容,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好像是多年的老友相遇一般,难怪房玄龄朝中的人缘甚好,不管文武大臣见到房玄龄都是客客气气的。 “末将见过房大人。”常何朝房玄龄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能莅临敝府,蓬荜生辉啊!常何是求之不得啊!大人请坐。”常何一脸的笑意。他虽然也是大将,但是自身却没有多大的威望,为人也仅仅是能得一个谨慎和忠诚的考核,对卢照辞甚是忠心,故此,能驻守玄武门。但是到底是武将,与文官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文武大部分都是不相往来的。这个时候房玄龄亲自上门,哪里能够不让常何惊喜的,何况的还是房玄龄呢! “这位想必就是马周了?房某可是闻名已久啊!”房玄龄望着常何身边的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之色,仿佛能将眼前之人看穿了一样,马周心中一动,顿时浮现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情来。 “眼前之人是一个睿智的长者,难怪能入宣德殿。”马周心中瞬间浮现出一种心思来。脸上也顿时呈现出一种恭敬之色来,拱手道:“草民见过房大人。” “不错,不错。”房玄龄扫了马周一眼,见他一表人才,见到自己也是不亢不卑,加上当初宣室内见到的奏折,足以说明此人的不凡。 “大人夸赞了。”马周面色平静的说道。 “常将军,房乔有要事与马公子谈谈,你看?”房玄龄笑着向常何说道。 常何神情一愣,赶紧说道:“末将就不打扰两位了,宾王,你带房大人去凉亭,呵呵,好好谈谈。” “大人,请。”马周赶紧说道。 “好。”房玄龄点了点头,心中暗思道:“或许这次能成功也说不定。这个马周,看上去也不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物,难道他的心中有所想法不成?只是这名声一旦传扬出去,就很难改变了。” 房玄龄马周的带领下,又来到原来的凉亭之内,两人相对而坐,房玄龄饶有兴趣的望着马周,看的马周面色微红。 “哈哈!没想到你马周也有脸红的时候啊!倒是让本官感到惊讶了。”房玄龄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马周年轻识浅,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宰相大人恕罪。”马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拱手说道。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本官心中就放心了。”房玄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来,道:“陛下求贤若渴,如今宣德殿内缺少人员,陛下就看中你了,后天就要廷推,群臣之中,推选出一位宣德殿大学士来,马周,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草民年轻识浅,资历远不如朝中官员,这样的一个人物也能成为一个从二品的***,宣德殿大学士,房大人,您难道不认为这很可笑吗?就算草民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您认为那些官员们能服草民吗?草民不是宗室,也不是功臣,何人能服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他们的头上呢?行走大街之上,看见我的马车就要让道,见到我本人,就得行礼。房大人,您说他们心中服气吗?”马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陛下求贤之心,草民明白,只是这个时候,远不是当年前隋末年诸侯混战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能力居上,如今天下太平,能力已经是其次,重要的是门第高低,资历的大小而已。草民年轻,威望不够,试想又如何能立足朝廷。” 房玄龄神情一愣,点了点头,道:“马周,你说的不错,比我想想的还要杰出,放心吧!你说的这些,陛下都会考虑到的,后天就要廷推了,你到吏部去报到吧!” 第二百九十八回 暗度成仓 第二百九十八回暗度成仓 “这个?”马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怎么,你还不想去?”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涌现一丝怒火来,冷哼道:“马周,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但是恃才傲物就不对了。要知道,天下之大,有才能的人不计其数,你若是再这般下去,就算陛下爱才之心再怎么强烈,你如此恃才傲物,恐怕陛下就是再喜欢你,也不会用你的。” “这个草民自然是知道。”马周点了点头,道:“大人,您以为这次廷推能选出的宣德殿大学士吗?草民、封德彝老大人、褚遂良大人还有徐世绩大将军,这四人当中,又有谁能入主中枢呢?”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房玄龄眉头皱的加厉害了,微微有些不满的问道。 “大人,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是给每个人的,后还是会落到崔仁师大人手中的。”马周轻笑道:“崔仁师大人朝中经营了多年,又有太子殿下为他撑腰,朝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大臣都是听他的,若是廷推的话,他还是宣德殿大学士;其二,陛下之所以如此,就是要让关东世家紧张一下,要狠狠的打击一下关东世家的气焰,但是又不想过分的激怒关东世家,大人,您就看着吧!崔仁师大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陛下,所以陛下要惩处一番,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是吗?”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大人没发现,这次两京的粮价上涨了不少吗?”马周低着头淡淡的说道:“这点恐怕诸位大人都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陛下也明白。所以才有了蜀王殿下、侍中陈叔达和窦义去了洛阳了吗?”马周望着房玄龄笑道:“无论是蜀王殿下,还是陈叔达都与关东世家是不和的,而窦义乃是商贾出身,对于这些事情可是行的很啊!有他洛阳,恐怕关东世家们这次要损失不少了。” “陛下用人不拘一格,这就是体现啊!”房玄龄点了点头,道:“看看,窦义仅仅是一个商贾出身,如今已经做到了户部郎中了,正好处理两京之事啊!你马周不也是年纪轻轻,如今居然能让陛下记住你的名字,让你参与廷推,成为宣德殿大学士。马周,就算与你所猜想的一样,这次陛下只是为了教训关东世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陛下已经认可你的才干,已经认为你是一个宰辅之臣。这种荣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从一介平明,到吏部员外郎,再到宣德殿大学士,马周,白衣卿相啊!连我房玄龄都是很佩服的。” “大人,你现说这些不觉得早了点吗?”马周摇了摇头,苦笑道:“与大人所说的恰恰相反,下官还真的不愿意一步登天。这对下官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整个长安城内,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下官呢?他们都是找下官的麻烦,大人,您就等着看吧!长安城的这潭死水因为陛下的一道圣旨彻底的动起来了。各路英豪可都是已经摩拳擦掌了。” 正如同马周所说的那样,如今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员都议论廷推之事,原本以为崔仁师不过是暂时受到了处罚一般,没想到眼前的形势根本就不是如此,皇帝陛下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崔仁师逐出朝堂,想他为大唐效命多年,乃是宣德殿内的次辅,如今倒好,说罢官就被罢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而随着卢恪与陈叔达的出京,坐镇洛阳,当初皇帝陛下要废掉太子的传闻又弥漫着整个长安。 “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削除仁师的官位了。”崔宅内,关东世家的官员济济一堂,连远关东的崔宏道也赶了过来,其余的崔氏家老,以及依附崔氏的官员们济济一堂,居然有数十人之多,多是身着绯红或者浅红官袍的。 “众人之中,封德彝希望进入宣德殿的。”旁边的崔礼乃是一脸的紧张之色。崔氏之中,皇后崔莹莹、太子卢承祖乃是崔氏的根基,而崔仁师就是根基上的躯干,只有他的存,崔氏并着关东子弟才能不断的进入朝廷之中,并不像科举考试那般就能掌握大权,但是一旦崔仁师倒了,崔氏的荣华也将削减一大半,他崔礼数年都呆泽州刺史任上,也是不安心的。 “这个都是次要的,听说皇帝陛下已经有了废太子的想法了,这如何是好?”一名绯红官员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是崔氏旁支叫做崔永,乃是户部郎中。 “哼,我崔氏若是倒了,太子殿下得位置自然是保不住了。”崔礼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或许陛下连继任的太子都已经想好了。” “你说的是蜀王卢恪?”崔宏道眉头紧皱。 “除掉他还有谁?”崔礼冷笑道:“当初崔兄宣德殿任次辅,那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如今陛下要廷推宣德殿大学士,这其中必有文章,再看看,蜀王卢恪现去哪里了,去了东都。东都是个什么地方,仅次于长安之所。哼哼,还派了陈叔达过去了。这不是为了让卢恪世人面前显脸的吗?小侄看来,这个太子之位恐怕就是这个卢恪了,哼哼,正好,封德彝这个老不死的,一心就想着辅佐卢恪,陛下趁机就让他入宣德殿,这不是明摆着要辅佐卢恪的吗?” “看来陛下果真有废除太子之心了。”崔宏道满面阴霾,双目中充斥着怒火,是又气又恨。他关东世家支持卢照辞政是为了什么,一方面固然是不敢得罪卢照辞这个杀伐决断的主,但是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期盼着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优待关东世家的,这下好了,一旦换了太子,登基的乃是卢恪,这个对关东、关中世家都没有好印象的主,恐怕要实施的政策比卢照辞还要厉害。关东世家的仍然换来的东西加让人心寒。 “不管怎么样,太子之位必须保住,要想保住太子之位,那就必须要保住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否则的话,一切都是虚妄。”崔宏道神情冰冷,众人脸上扫过,后落郑仁基的脸上说道:“仁基,你怎么看?” “世叔,此事很简单。”郑仁基想了想,笑道:“后天就是廷推,到时候,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游说长安城内的所有官员,廷推的时候,都推举崔大人,这样一来,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还是我们关东世家的吗?” “崔大人已经被关入天牢之中,到现还没有被放出来,为重要的是,他已经被陛下削除了一切爵位和官职,这样的人,陛下岂会同意,我家兄长的名字也并不这四人之中。”崔礼冷冷的扫了一眼郑仁基。 “那马周原本不过是常何家的一个门客,说白了,就是吃闲饭的人,这样的人都能不被陛下作为宣德殿大学士的后备人选,为什么崔世兄就不行呢?要知道白衣卿相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郑仁基淡笑道:“群臣一起上书,就是陛下也要认真考虑一番。陛下虽然乾纲独断,但是到底是满朝文武的意见,陛下若是不认真考虑,那怎么能行呢?宣德殿大学士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的是宰辅之实,若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何人能信服?” “族长,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如何是好?”崔礼望着众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这个时候,重要的是保住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保住太子殿下的位置。只要太子殿下,只要有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手,其他的东西我们都是能得到的。”崔宏道不满的望着崔礼一眼,都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那些东西,那些身外之物只要人,什么都可以得到的,人若是不了,就是得到了这些东西都是保不住的,想象前隋末年的事情吧!没有力量保护,多少的钱财都是没有用处的。 “崔世叔说的有理,只要能保住崔大人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比什么都强。”郑仁基连连点头,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没有什么外援了,宣德殿之中,岑文本虽然看似两不相帮,但是实际上还是靠向卢恪那边的,长孙无忌态度不明,房玄龄等人是忠心于陛下,若是让封德彝这个江左人士加入了宣德殿,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捧卢恪入主东宫了。东都洛阳可还是一个好地方啊!陛下这次将卢恪派到东都去,可是为了躲避这次宣德殿变化所带来的风波了。” “如此说来,陛下恐怕已经下定决心了。”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要知道,如今长安城内的气氛十分诡异,贞观天子仿佛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处置崔仁师,废掉年幼的太子了。 “不错,诸位,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去游说长安的众多官员们,要钱的送钱,要女人的送女人,要官位的就是许诺官位。”崔宏道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有了太子,我们才有了一切,没有太子,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崔礼等人也只得点了点头。纷纷散了开来。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想法,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按照崔宏道所说的去做。 宣室之内,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将崔宅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锦衣卫情报系统非常的完善,秦九道虽然接触的时间比较短,但是这长安城中内发生的一切,锦衣卫还是能控制的。崔宏道等人刚刚安排还,这边就能得到了详细的信息。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所得到的消息禀报给卢照辞了。 “哼,这些人倒是急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又淡淡的说道:“近几日太子情况如何?” “太子殿下每日都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哭诉,每次都是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秦九道赶紧说道。 “哎!太子。”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皱,摆了摆道:“走,去皇后那里。”说着就站起身来,朝坤宁宫而去。 “母后,舅舅无罪,为什么父皇到现还没有把他放出来呢?”坤宁宫内,卢承祖小心翼翼的说道。 “此事你都提了多少次了,就不要再提了。”崔莹莹冷哼道:“你这个太子难道不想当了吗?哼哼,你要记住,你不但是崔卿的外甥,为重要的是,你是当今太子,所代表的是大唐江山,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家。岂能允许你如此放肆的。” “可是,可是?”卢承祖还想说话。 “住口。”崔莹莹凤目阴冷,冷哼道:“你如此模样,难怪你父皇要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哼,要是我是皇上,也要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你看看如此模样,哪里有一点太子的模样来,给本宫站起来。” “母后!”卢承祖吓的小脸苍白,身形颤抖。 “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大唐的太子,而不是关东世家的代表,你不能做那提线木偶,崔仁师并着整个关东世家都是你的臣子,臣子是可以牺牲的,但是太子殿下是不能牺牲的,你要记住,只要能保住太子之位,任何人都可以抛弃。”崔莹莹冷哼道:“你父皇之所以对你不满,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你性格软弱,不适合当太子,另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背后乃是关东世家。如今大唐天下,外面虽然有突厥犯边,但是要记住,大唐大的祸害不外,而内,内就是那些关东世家们。承祖,你要记住,关东世家不可信。” “母后,您也是崔氏之后,为什么不为崔氏着想呢?”卢承祖好奇的问道。 “我是崔氏之后,但是是大唐的国母,当今天子的皇后,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崔氏。”崔莹莹冷哼道:“我所代表的是整个皇室,若是平常人家,我死后,墓碑上所刻的是卢崔氏之墓。我的姓前面,是一个卢字,本宫是卢氏的媳妇,自从嫁给你父皇的那一刻起,本宫就是你们卢家的人了,而不是崔氏的子女,所以本宫所考虑的一切都是为了卢氏,都是为了帝国。为了你父皇的江山。承祖,你要记住,你要学你的母后,你要记住你是卢氏的子孙,日后继承的也是你父皇的江山,而不是崔氏的江山,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你父皇的信任,才能得到臣民的拥戴。” “你母后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只见卢照辞缓缓走了进来,面带寒霜,双目淡淡的扫了卢承祖一眼,吓的卢承祖赶紧拜倒地,口中喊了一声父皇。 “起来吧!”卢照辞叹了口气,眼前的儿子不可谓不优秀,到底是继承了自己与崔莹莹的基因,天资聪颖,为重要的是,有一个仁慈之心。可惜的是,当帝王,只有一个仁慈之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关键是要有帝王之心,眼前的这个儿子很显然就缺少这一点。这才是让卢照辞担心的地方。一个没有帝王之心的人,如何能***的住那些臣子们,如何能治理万邦。 “承祖,你明日和凉王叔下去走走,看看长安的一些情况,关心一下黎民百姓的疾苦,看看他们天天吃些什么,用些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朕。”卢照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记住了,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的孩童,这个时候起,你就要关心朝廷大事,圣人虽然有宽恕之心,但是要记住,一切以江山社稷为主。” “儿臣遵旨。”卢承祖听的似懂非懂的,但是也知道卢照辞并没有生气,哪里还敢坤宁宫停留的,赶紧退了下来。 “皇上可是有些日子没到臣妾这里来了。”崔莹莹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看着卢照辞那微微有些消瘦的脸孔,和双眼中的一丝疲惫,赶紧上前给卢照辞换了常服。 “朕也是无奈,朝中有些事情不得不让朕这些日子不能到爱妃这里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长安、洛阳等地粮价飞涨,有的百姓都没钱买粮食了,朕哪里有心情到爱妃这里来。这不,刚刚有了点头绪,就到爱妃这里来了。” “陛下可是找到什么了?”崔莹莹闻言双眼一亮,娇笑道。夫妻同床共枕多年,彼此之间的了解甚深,崔莹莹是冰雪聪明,一听见卢照辞的模样,顿时知道其中必定有文章,而且自己的丈夫也是胸有丘壑,成竹胸,否则的话,也不会到自己这里来了。 “关东世家啊!真是厉害。”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随手一动,就能让朕紧张一番,不得不采用一些计策来化解这件事情。” “这粮食价格上涨,真是的关东世家干的?”崔莹莹粉脸一变,凤目中闪烁着一丝威严。 第二百九十九回 老成谋国陈叔达 第二百九十九回老成谋国陈叔达 “除掉他们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这些世家自认为这个世间只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自以为朕立国之初,外有强敌,不敢动他们,才会如此放肆,以为这个时候还是前隋末年,以为朕还是杨广,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的权势,居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贸然囤积粮食,使的粮食涨价,使的百姓没有粮食吃,真是不知道死活。真是可恶。” “臣妾明白了。”崔莹莹点了点头,道:“只是陛下这次准备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个时候收拾关东世家,恐怕还不是时候啊!” “明年大将军就要出塞了,这个时候收拾关东世家,不利于帝国的稳定和发展,朕虽然讨厌他们,恨不得将他们连根拔除,但是也不得不忍着,但是若是他们认为朕是如此的好欺负,那就错了,朕这次就是要让他们认识到,朕才是大唐的主人,朕的江山之中,朕才是唯一的主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次朕就是要让关东世家吃个大亏。”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 “陛下,您看那窦义能成吗?”崔莹莹有些担心的问道:“臣妾只是担心蜀王心高气傲,对关东世家印象也是不好的,到时候不明白陛下的心思,这样一来,到时候,恐怕会坏了陛下的算计。” “放心,陈叔达老奸巨猾,必定会明白朕的意思的。”卢照辞笑了笑道:“若是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立足官场到如今。卢恪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何况,这个时候,那些人一门心思恐怕都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上,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到其他的时期。”说着就将崔宏道等人召集众人聚集崔宅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是利令智昏,真是该杀。”崔莹莹转首道:“陛下,臣妾虽然是崔氏之女,但是却是大唐的皇后,陛下若是有任何的决定,不必顾念臣妾的面子,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律以朝廷为重,一律以江山社稷为重。” “朕有你这样的皇后,乃是朕的福气。”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上的皇后不少,但是真正贤良之后却没有多少,自己能碰到一个,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气。 “臣妾只是怕承祖会有想法的。”崔莹莹叹了口气道:“承祖性格软弱,实不适合执掌陛下的江山。臣妾真是担心啊!一旦他与关东世家联系过深,非他之福啊!” “这个朕也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但愿这次重创关东世家之后,这些家伙能够老实一阵。” “若是等到他们知道陛下这次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的。”崔莹莹一想到卢照辞的计策来,俏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罕见的白了卢照辞一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不变的道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冷哼道:“他们为权势迷惑了双眼,妄图威胁朝廷,威胁朕,就应该做好被朕惩罚的准备。朕这次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已经很是仁慈了,但愿他们能明白朕的决心,以后收敛点,哼哼,朕如今三十不到,统治天下还是有数十年之久,朕岂会让这些世家好过。” “陛下此举倒是厉害,这下关东世家这次可是要倒大霉了。”崔莹莹笑面如花。 “眼下,长安城内朕倒是准备妥当了,就不知道洛阳如何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长安城有太仓,粮食百万余石,还有窦义家的粮食,足够能将长安城内的粮食给平息下来,突厥的第一批赔款也已经送来了,正好用来收购粮食,给予关东世家强有力的一击。想必这些家伙长安储存的粮食也不算多。哼哼。” “洛阳乃是东都,关东世家的力量多集中那里,陛下应该将注意力都集中那里。”崔莹莹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个时候,关东世家的力量恐怕都被陛下引到长安来了,对于洛阳,他们恐怕是没有精力去应付窦义了。何况,他们就算关注的是洛阳,目光也仅仅是落蜀王身上。窦义正好见机行事。” “爱妃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次他们去洛阳,表面上是以恪儿为首,陈叔达为辅,但是实际上却是以窦义为首。这点,想必陈叔达此人也是知道的。有他明处,替窦义做掩护,洛阳之行,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崔莹莹点了点头,只是眉头之上隐隐有一丝忧愁之色来。而处兴奋之中得卢照辞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仍然是不停的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潼关前往洛阳的官道之上,一队数百人的御林军护送着三辆马车缓缓而行,前面一辆马车成明黄之色,中间一辆马车颜色朱紫,后面一辆马车却很是普通。这三辆马车正是不久才出京的卢恪和陈叔达、窦义三人。卢恪乃是皇子,又是奉卢照辞之命坐镇洛阳,三人之中是为大,车为明黄,旗帜朱红,是代天子的标志。 “来人,去请陈叔达大人来此一叙。”马车之内,卢恪略显英武的小脸之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这是他第二次奉卢照辞之命,代替天子行动。一次比一次意义加重大,为重要的是,这次坐镇洛阳的时机是这样的诡异,不由得不让他有其他的想法。 “臣陈叔达拜见殿下。”片刻之后,陈叔达就上了卢恪的马车,恭恭敬敬的朝卢恪拜了一拜,到底江左陈氏之主,对卢恪甚是有礼。 “老大人请坐。”卢恪不敢怠慢,赶紧对陈叔达拱了拱手,道:“小王有一事不明,所以特请老大人前来相商。”虽然他是皇子,但是陈叔达非是寻常人物,是支持他的中间人物,也是他拉拢的对象,卢恪总的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来。 “小王爷可是要问陛下为什么这个时候将殿下派出京来,坐镇洛阳?”陈叔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很显然,他是很享受这种待遇的,接了卢恪这一礼,坐卢恪的面前,神情恭敬而不低下。 “不错,真是如此。”卢恪脸上现出一丝惊喜来,拱手说道:“京中情势一天三变,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是那样的让人激动心弦,这个时候,正是有志者奋发有为的时候,父皇为什么要让小王和老大人出京呢?” “小王爷问的恐怕是太子之位吧!”陈叔达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嘿嘿!”卢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殿下,太子之位这次是不要想了。”陈叔达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次让殿下前来洛阳是有其他事情的。” “什么事情?”卢恪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粮价。”陈叔达笑道:“殿下可是看见后面的那辆车了,户部郎中窦义。此人原本是个商人出身,但是因为陛下赏识,参与和突厥的和谈,所以做了礼部的员外郎,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为我大唐带来了许多的金银,充斥了朝廷的国库,但是陛下从未升他的官职,因为陛下也是看不上商人的,可是这次呢?将他升到户部,任郎中。这个时候让他跟随殿下去东都洛阳,殿下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一个户部郎中能干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商人出身,岂能入我的门下?”卢恪这些话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陈叔达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眼前之人虽然外边传言是酷似当今天子,但是实际上,却是与当今天子相差甚远,当今天子用人不拘一格,凡是有用,皆为所用。眼前的这位王爷还注重其他,这一番比较就相差一筹了,但是无奈江左世家的未来都是落此人身上,一想到这里,也只能心中叹了口气,拱手说道:“殿下,你可不能小瞧着此人,此人实际上是不学有术,十分的不凡,虽然地位低贱,但是若是得此人,那就是无穷无的财富啊!当然陛下看中的并不这里,陛下这次让他前来洛阳,就是为了平衡东都的粮价的。” “平衡东都粮价?”卢恪惊讶的问道。 “随着崔仁师被关入天牢,两京粮价瞬间暴涨。”陈叔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当今天下除掉关东世家之外,没有其他人有此本事了。这些人是威胁陛下啊!陛下戎马一生,杀伐决断,非寻常的帝王可以与之比拟的,手中兵马甚是强悍,刚刚平定天下,那些将军们可是不愿意放过任何立功的机会啊!他们是很乐意出动兵马的。所以那些世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反对陛下,让陛下将崔仁师放出来,官复原职,继续力挺太子,好为他们关东世家获取多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使用这一招,用软刀子来要挟陛下。陛下是杀也不好杀,抓也不好抓,毕竟他们的力量还是过于强悍,所以才会想到窦义。嘿嘿,殿下,窦义此来就是平衡粮价的,河洛周围的粮仓数为窦义所用,就是用来打击关东世家的,百余万石粮食可不是简单的数目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关东世家可是要倒霉了。” “老大人,关东世家可不是简单的货色,他们不会让自己口袋里的银钱变成父皇的。这个窦义一个人能应付的了整个关东世家吗?”卢恪脸上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 “殿下真的以为与关东世家对抗的只有窦义一个人吗?不,他的背后,可是站着不少人。王爷、老臣、宣德殿的所有大臣、军方,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陛下。”陈叔达伸出了五个指头来,笑道:“老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次所谓的廷推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殿下可是看清楚了,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吸引了多少人,尤其是关东世家,这个时候关东世家恐怕早就发动所有的力量,拉拢群臣、后宫,各个王爷,就是为了那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殿下以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思关注到这粮价之事吗?”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卢恪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陈叔达,脸上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若真是如此的话,可是大有意思了。 “王爷,这可是一个好差事啊!”陈叔达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这是殿下的机会。殿下一定要把握住,妥善的完成这个任务。” “请老大人指教。”卢恪面色严正。 “这次宣德殿大学士之争,后胜出的都不是那四个人,而是此刻呆牢里的崔仁师,只有他才能入宣德殿的。关东世家就算吃了大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是有可能危及到朝廷的统治的。而且关东世家这次可是花了大气力,他们朝中的力量本就是占据了上风,廷推的结果还是崔仁师的。”陈叔达冷笑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崔仁师就算入了宣德殿,成了宣德殿大学士,可是到底是犯了陛下的忌讳,所以已经是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了,或者陛下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他。能被关入天牢第一次,也同样能被关入第二次。从内廷得到的消息,陛下对太子殿下已经很是不满,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念头,只是被宣德殿群臣反对,所以才保住了太子之位。这次太子能保住位置,并不保证下次还能保住位置。殿下这次若是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事情,殿下陛下心中的分量就增大了不少,日后只要时间一到,就能入主东宫。” “按照老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次要小王去配合这个窦义了?”卢恪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之色。他是一个堂堂的王爷,有希望入主东宫之人,如今却要让他去配合一个低贱的商人,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就算他这个商人对卢恪来说意义很是重大,他一想起来,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 “不错。”陈叔达点了点头,正容道:“殿下不但要配合他,而且要全力配合他。明面上这次洛阳之行是以殿下为首,但是实际上,却是以窦义为主。进入洛阳之后,窦义的话就是命令,无论是殿下还是老臣,都是要遵守的。” “他能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吗?”卢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陛下选取下一任君主,不但要看他的出身,重要的是要看他的胸怀,看他的雅量,看他的治国才能。”陈叔达语重心长的说道:“而这其中重要的就是要有用人之能。殿下,您了解那商场争斗,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出仓,什么时候该收粮食吗?对洛阳的商人,何人该打,何人该拉,这些你都知道吗?殿下不知道,老臣也不知道,唯有熟知商场之事的窦义知道。所以说我们要想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就必须放权给他,为他保驾护航。明面上殿下是没有什么功劳,但是实际上,殿下的功劳都是记陛下的心中。” “老大人的话,小王记住了。”卢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洛阳之行,就让窦义做主就是了,小王也听他的。” “不,这远远不够。”陈叔达见状摇了摇头道:“殿下,您不但要任由窦义发挥,给予他的任何便利,为重要的是,你要为窦义保驾护航,迷惑关东世家的人。嘿嘿,这些世家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家中还有不少的老不死的,陛下之举虽然能瞒的过别人,但是恐怕那些老不死的人眼中,恐怕还要稍逊一筹,只是就算他们知道陛下的打算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陛下用的是阳谋,他们是没有办法破解的,除非他们不想要让那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了。” “还请老大人明言。”卢恪面容一正,赶紧说道。 “殿下要大造声势,将那些老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殿***上来,只有这样,才能削弱窦义的影响,才能让窦义全心全意的为陛下做事,摆平东都粮价上涨之事。”陈叔达毫不犹豫的说道:“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何人会注意的,没有人会注意的。这样就能方便窦义做事了。嘿嘿,同样是保驾护航,一个是被动的做事,一个是主动的做事。这两者是不一样的。陛下知道后,必定会对殿下进行嘉奖的。相比较而言,拥有关东世家支持的太子殿下这次就逊色了不少了。” “老大人果真是老成谋国,小王十分的佩服。”卢恪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这些老家伙各个都是不凡。 第三百回 都迷糊了 第三百回都迷糊了 “殿下洛阳城中要大造声势,这样一来,殿下不但可以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其二,殿下名声大震,前来投奔者不计其数,殿下之事也是有几分把握的。--”陈叔达连连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小王遵命就是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小王喜欢的就是整治那些山东世家,这些人自以为是名门之后,世家大族,高高上。表面上***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实际上背后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这些家伙,小王岂能让他们得逞呢?” “王爷有大智慧、大毅力,殿下,与当今陛下极为相似。”陈叔达点了点头道:“若非殿下乃是前隋皇室的血脉,恐怕早就被立为太子了。这次殿下可是一个上好的机会,殿下前往不能错过。” “这个自然。”卢恪点了点头,这可是他一次好机会。当下赶紧说道:“小王这就找窦义来,也让他放心,安心的为父皇效命。” “不错。”陈叔达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卢恪的眼神中是宽慰之色,这样的皇子可不是经常遇到的,看看太子殿下,如今被崔仁师调教的与傀儡没有两样,崔仁师下了大狱,他居然前去求情,简直就是愚蠢,还说崔仁师无罪,这样太子,又岂能让当今天子看的上的。想想前隋吧!文帝杨坚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就是因为杨勇懦弱,而杨广表现的很是英明,这才费了太子,如今的卢承祖表现的比杨勇还要差,这种人物,当今天子岂会将天下交给他,可以说,废太子是必然之事。眼前的这位王子可是有很大的机会。 “去,请窦义前来。”卢恪赶紧敲了敲车窗,外面的武严不敢怠慢,赶紧到后面的那辆马车去请窦义不提。 马车之内,窦义眉头紧皱,手中正捧着一卷明黄圣旨,让他感到愁苦的就是这张圣旨。他原本是一个礼部员外郎,朝中根本是没有地位可言,和谈结束之后,因为卢照辞的原因,并没有将他驱逐出朝廷,但是也同样升他的官,不过,窦义并不计较这些,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官身而已,但是很快,一个天大的好事再次砸到他的头上了,户部郎中,可以身着浅红的官袍,朝中大下也算是一个官员了,上大朝的时候,他所坐的位置已经望前移了一大步,这足以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这并不让他感到高兴。 这个出炉的户部郎中这次要前往东都洛阳,辅佐蜀王卢恪,这其中并没有说明什么,但是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交代,才是窦义很是为难。他一个户部郎中去洛阳干什么,自然是处理户部之事,近户部紧张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粮价了。他这个户部郎中去洛阳,就是为了处理日益看涨的粮价的。这粮价是这么好平息的吗?洛阳的粮价是何人控制的,他窦义作为一个大粮商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关东世家掌控的,他要平定粮价,也就是说让他与关东的那些世家相斗,这凭借他的力量能行吗? “陛下,这次你又是交个臣一个天大的麻烦事啊!”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人,蜀王殿下,请大人走一遭。”就这个时候,马车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是蜀王的护卫统领武严的声音。他对其他人一向都是如此,声音冰冷无比,隐隐之中还有一丝戒备其中。 “多谢大人,下官马上就去。”窦义闻言神情一震,赶紧说道。这个时候蜀王殿下喊自己去,恐怕不是拜见那么简单了。窦义心中忽然有种喜悦之色来,或许前途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堪,眼前的这个蜀王殿下或许能帮助自己也说不定。当下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武严的带领下,朝前面明黄色马车走去。 “下官窦义拜见殿下。”窦义一进马车,赶紧拜倒。 “窦大人,起来说话。哈哈!”卢恪满面笑容,双手虚扶,笑呵呵的说道。 “谢殿下。”窦义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才发现陈叔达也旁边,赶紧朝陈叔达又见过礼。陈叔达也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锦凳,示意窦义坐下来。他是不愿意让窦义和他平起平坐的,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也不得不用到他,谁让他自己不懂这商场上的道理呢!江左世家这个时候需要窦义为自己效命,也不得不用到窦义。 “窦大人,小王这次是第二次和窦大人合作了,小王希望这次还能和上次一样,合作顺利,一起完成父皇交给小王的事情。”卢恪望着窦义说道:“这次父皇让窦大人去东都洛阳,小王也是知道是什么事情的,窦大人,你放心,这次不比上次,这次你是主角,小王只是需要认真配合大人就是,只要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小王就是了。” “下官多谢王爷。”窦义闻言心中一动,面色一喜,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管蜀王心中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管他是不是想拉拢自己,但是一切以完成这次任务为主。 “好。”卢恪见状,点了点头道:“小王知道窦大人与长安城内的其他人不同,那些人只知道勾心斗角,只知道争权夺利,只知道想着辅佐哪位王子,为了以后能赚取巨大的好处。哈哈,窦大人是一心为了朝廷,一心为了父皇的,这点小王很是赞赏,刚才陈叔达陈大人也向小王***了窦大人,洛阳之事非窦大人而不能办,非窦大人不能稳定洛阳的粮价,小王相信陈大人的眼光,你,窦义一定是可以完成父皇的嘱托的。小王拭目以待。” “多谢殿下信任,多谢陈大人抬举。”窦义赶紧谢过两人。 “小王这次会大张旗鼓的前往洛阳,当然小王也只是明面上的,主事之人还是窦大人,只是不知道,窦大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卢恪笑眯眯的说道。 窦义想了想,赶紧说道:“下官多谢王爷信任。既然如此,殿下大张旗鼓的前去洛阳,想必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们,都会将,目光锁定王爷身上,方便下官办事。下官请令先行一步,先看看洛阳城内的情况再说。好早点摸清情况,这样才能从容应对。” “好,好,如此甚好。”卢恪点了点头,道:“小王出京的时候,父皇曾嘱咐小王,河洛之地所有粮仓可为大人所用,若是有需要,可以调集洛阳、虎牢、荥阳等地的驻军相配合。大人管放心。” 卢恪的话让窦义心中一阵狂喜,这些东西虽然卢照辞曾经交代过,这交代过是交代过的,可是明面上,主持洛阳事务的乃是蜀王卢恪,若是他不同意,或者其中设下阻挠的话,那窦义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是不可能完成卢照辞吩咐的事情的。这下卢恪主动表态,这让窦义心中又是惊讶,但是多的是佩服,如此主动放权的王爷倒是很少。难怪长安城内,有许多人都说卢恪酷似当今天子,如此人物果真是不凡。难怪此人能成为太子的有力竞争者,也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 “下官多谢殿下支持。”窦义赶紧拜道。站起身来,又朝陈叔达望了一眼,卢恪的这些话,其中必定有陈叔达的教导其中。 “好吧!就按照窦大人的建议,窦大人可先行前往洛阳。”卢恪并没有留下窦义,而是很干脆的挥了挥手,道:“小王会将声势造大,为窦大人掩护的。武严,安排几个兄弟护送窦大人去洛阳。”卢恪又吩咐自己的护卫统领武严派了几个人护送窦义。 “是!”马车外传来武严冷峻的声音。 “下官多谢殿下关照。”窦义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虽然如今天下太平,这个护卫要不要也无所谓,但是这也是卢恪的一片心意,足以让窦义对卢恪产生感激之情。而片刻之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武严护送着窦义超过车队,朝洛阳而去。 “殿下这个时候就应该行动了,速度可以放慢一点,但是气势一定要打起来,沿途的官府都要打扰一番,无论是刺史或者县令,或者是年长的宿老,都要一一召见,一一安抚。要摆出威风来,只有这样,才能给别人压力,才能体现皇家威严,才能体现殿下的风范来。此举虽然有僭越的嫌疑,但是陛下却是看心中,他心中自然明白殿下的所想,所以只会是赞成,而不会责罚点下的。”陈叔达一边连连点头道。 “多谢老大人指点。”卢恪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想卢照辞对子嗣管教甚严,卢恪等兄弟几人不敢依照自己的身份作出有损皇室名声的事情来,这种大张旗鼓的行路之事,是不敢做,这次好了,有了卢照辞的暗中支持,他卢恪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果然,片刻之后,整个大队中就得到卢恪的命令,只见锣鼓声震动天地,旌旗遮天蔽日。仪仗瞬间就被打了出来,果然是气势如虹,震动沿途官府。只见沿途的官府、宿老等等纷纷迎于十里处,好像是御驾来此一样。只是这些人迎接卢恪的同时,哪里曾注意到,作为 “恪儿倒是不错。”宣德殿内,卢照辞望着沿途官府所承奏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而坐两边的岑文本等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却是不发表任何的观点。眼前的这件事,也只有卢照辞能发表观点。管卢恪此举有僭越之嫌疑,但是既然卢照辞没有说,别人自然也是不敢说的,不要提,众人隐隐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是另有玄妙,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谁又能胡乱发表意见,这是这些人多年做官的经验。就是一向很耿直的魏征,这个时候也不敢发表自己的观点,因为他发现,朝局已经很混乱,好像不是他所熟悉的朝局一般,这让他不敢胡乱的发表自己的建议,胡乱上书谏议。 “呵呵,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卢照辞扫了自己的肱骨大臣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卢恪乃是皇子,年纪尚幼,呵呵,就算有些僭越的地方,也是可以原谅的,他坐镇洛阳,乃是代表着朕,所用的仪仗,也是朕允许的。” “蜀王殿下年幼聪慧,长安城内号称侠王。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何况还有陈叔达大人一边提醒,想必是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的。”岑文本赶紧出言说道:“陛下就是不说,臣等也不敢说话,呵呵,这点,想必魏征大人是明白了。若是平日,恐怕魏征大人早就上书参蜀王殿下一本了。” “那是自然。”魏征微微不满的看了岑文本一眼,明明各个都对蜀王之事感到好奇,各个都想知道其中的奥秘是什么,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人询问的,只是将这些东西都堆到自己头上来的。 “明日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的日子,不知道诸卿可想好了,何人当为宣德殿大学士的?”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朕就是宫中,也是听说,如今长安城内热闹不凡啊!呼朋唤友者不计其数,恐怕就是座的诸位也是成为他人座上客吧!” “臣等惭愧。”岑文本面色微红,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愧对陛下的信任。不过,宣德殿大学士乃是朝中大臣,臣虽然也是宣德殿大学士,却是不敢胡乱发言,臣还以为,同为宣德殿大学士的我们都应该避嫌。” “臣等惭愧。”这个时候不但是岑文本,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显然这种事情,众人都是有份的。 “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神情极为轻松,显然是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心上,众人见状,心中一动,那房玄龄是心中闷的慌,他不由的想起了马周的那些话来,或许真的是像马周所说的那样的,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恐怕早就定了下来,而这个人就是尚狱中的崔仁师。他又联想到长安城内众多官员活动的情景来,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当今的天子是厉害了,这帝王心思果真是让人难以预测。可怜那些心怀妄想的官员们,这次算是白白活动了。 “陛下,马周已经为吏部员外郎了。”房玄龄一想到这里,赶紧出列说道。 “哦,知道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笑道:“朕可是听说了,此人倒是不凡,居然敢拒绝宣德殿的征召啊!若非玄龄亲自前往,恐怕这个马周还不会为朕所用吧!依照朕看,这个马周还是有点书生意气啊!” 岑文本等人闻言,眉头轻轻皱了皱。书生意气,这就是说明,马周不堪大用,起码现是不能大用的。如此一来,候选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又少了一个人了。徐世绩乃是将军多余文臣,此人也是被排除外的。 “陛下,当年陛下曾经说过文官不管军,军人不干政,不知道这句话还算不算数。”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呵呵,朕是说过。”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徐世绩允文允武,专门做一个将军是可惜了,何况,宣德殿乃是协助朕处理国事的地方,朝中大事有许多,有的时候难免涉及军事战争之事,诸位处理起来或许有遗漏之处,但是若是多了一个徐世绩就不同,他是可以处理这些事情。再说,徐世绩以后也仅仅是处理军队中事情而已,至于其他的政事方面,他是不得插手的。如此不知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言语之中,隐隐已经确定了徐世绩已经成为下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了。 “难道马周猜错了吗?”房玄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原本他对马周的话深信不移,但是此刻却动摇了,因为卢照辞的话让他无话可说,也找不到其中的漏洞,好像真是如此一样,一想到这里,房玄龄不由的朝周围人望了一眼,却见众人眼中也是迷茫之色,如此心中是没底了。 “好了,朕也要走了!你们处理政务吧!”卢照辞并没有让他们这里呆很长时间,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问,而是毫不犹豫的出了宣德殿,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紧随其后,只留下宣德殿的众人大殿内想着什么。 “哎!”好半响,宣德殿内的也不知道何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各自回到自己的几案前,处理着全国各地呈上来的政务,只是这些人双目都是沉浸往来的文书之上,可是心中却是想着什么,这就是任何人能知道的了。 第三百零一回 早朝变故 第三百零一回早朝变故 “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崔府内,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徐世绩要代表军方进入宣德殿了。陛下今日宣德殿与众人计较的。” “没想到到了后来居然是徐世绩成为宰辅大人。”崔礼也摇了摇头,道:“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不可能成为宰辅的人成了宰辅。哎,你说,就是这个马周,也可以成为宰辅的啊,这下好了,我大唐居然让一个武夫成为宰辅了,居然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简直是我们的耻辱。他徐世绩是何方人物,又有何资格入宣德殿。就是马周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白衣卿相也是一段佳话啊!这下好了,让徐世绩当上了宣德殿大学士。”话音一落,整个大厅内都传来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众多官员都是交头接耳,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来。 “大人,诸位大人,下官倒是认为此事另有玄机。”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是郑仁基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大人,下官以为陛下这是迷惑我们,陛下是另有目的,根本不是这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上与我们纠缠,与我们相争的恐怕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崔宏道惊讶的问道。崔氏***中,郑仁基所装扮乃是一个军师的角色,所以他的话一向是能引起崔宏道的重视。 “粮价。”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说道:“下官注意到蜀王殿下和陈叔达已经前往洛阳了,但是下官是注意到的是,跟随蜀王殿下前去洛阳的,还有户部郎中窦义,此人是何人,原本是商人,后来参与和突厥的和谈,所以才会为礼部员外郎。这次猛的突然升为户部郎中,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难道陛下准备让一个窦义去稳定粮价?”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的扫了郑仁基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真的要稳定粮价,早就下了圣旨了,岂会这么麻烦;何况,陛下深宫之中,岂会乎粮价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将此事放心中。甚至他岂会想到此事关系到我们关东世家呢?” “不错。”崔宏道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一个宣德殿大学士就能引起朝廷中力量发生变化,陛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稳定朝局,岂会将目光放那点粮食和那点银钱之上,他若是处置我关东世家,只要一道圣旨就行了,又哪里会将蜀王殿下派出去,明显就是为了让蜀王出面,好让避免如今混乱的朝局,这是保护蜀王的需要。仁基,你虽然聪慧,但是到底是年纪轻了一点,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是不清楚的。” “陛下雄才大略,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非我等能够猜测到的,小侄以为,这个时候就必须多加考虑,免的到时候,中了陛下的算计。”郑仁基眉头皱了皱,拱手说道:“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只要陛下一个圣旨就可以了,但是粮价的变化,陛下的一道圣旨有的时候却是没有用处的。” “仁基说的也是有理。”崔宏道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郑仁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谓法不责众,何况,粮价这个东西不像宣德殿大学士一般,前者是看不见的,想调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宣德殿大学士却是不同,那是看的见,卢照辞若是看的那个大臣不舒服,一道圣旨就能将他革职拿问,看看崔仁师不就是这个例子的吗?说革职就革职了,连一个兆头都没有。 “我们上面若是没有一位宣德殿大学士罩着,若是太子殿下撑腰,诸位以为我们关东世家还是能掌控大唐半壁江山吗?”崔礼一见崔宏道的模样,双目中露出一丝恼怒来,冷笑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没有崔大人中枢,若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存,我们中有许多人今日都不可能坐这里了,有许多人也不会跟随太子身边,同样,我关东世家影响虽大,但是宣德殿大学士们可以将全国各地的官员换个遍,嘿嘿,要知道,科举制度已经经历了三次了,已经有足够的官员治理大唐的江山了。若是让这些人来司牧一方,我们关东世家力量再大,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以说,我们关东世家需要一个宣德殿大学士,需要有一个太子殿下。哼哼,就算崔兄不能成为宣德殿大学士,那也得换上一个。只要有大学士存,我们就能继续影响到大唐的半壁江山。” “若是陛下真正的目标粮价那将如何?”郑仁基不满的问道。 “陛下明年就要北伐草原,需要的粮草金钱不计其数,他也是需要囤积粮草的,郑大人以为,陛下还有多余的粮食来稳定粮价了吗?”崔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何况,我们也不是不顾及大局的人,只要宣德殿大学士的定下来,只要陛下能让崔兄官复原职,这个粮价还不是能稳定下来的吗?嘿嘿,这样一来,宣德殿大学士仍然是我们的人,而其他的人,也能因为粮价而赚上一笔,陛下也能继续北伐,这不是三全齐美的事情吗?陛下能统一天下,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的。” “崔礼虽然说的有理,可是,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崔宏道点了点头,但是很快眉头又紧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可是陛下已经定下了这剩下的一个宣德殿大学士乃是徐世绩,怎么能将此人拉入我关东世家之中呢?此人虽然出身关东,但是听说此人十分的奸猾,深谙保全之道,几乎不参与朝中纷争,对于诸皇子之间的你争我夺,是没有什么好感,要想拉拢此人恐怕是很困难的。” “若是拉拢不得,那就将他铲除,起码不能让他入宣德殿。”崔礼冷哼哼的说道:“这些武夫们趁着机会,各个高居国公之位,享受着荣华富贵,有的人是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这种人也想入宣德殿?哼哼,平日里这些人行走之间都是有精兵保卫,若是没事的时候,就会呼朋唤友,活的好生自啊!” “崔兄的意思是?”郑仁基眉头一动,忍不住问道。 “看看这些瓦岗寨的那一班兄弟,可是各个手握雄兵啊!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就是一个庞大的力量,就是陛下也得小心翼翼啊!”崔礼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你是要告那些瓦岗寨的兄弟谋反?”崔宏道猛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来,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来,大厅内是一片寂静,告人谋反,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瓦岗寨的众人,是要小心翼翼了。一旦告了,那不就是要得罪一大批人吗? “瓦岗寨实力强大,自然是不能将他们全部告了,但是若是仅仅是指徐世绩一人,那就不一样了。”崔礼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的目标仅仅是指徐世绩,这样一来,其他的瓦岗寨的将军们就不会说上什么,若是一旦说上什么,那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些当将军的,哪有不提拔自己亲信的道理,我们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足以让徐世绩吃上一壶的。就算陛下信任此人,但是也不会让他入主宣德殿的。如此就除掉一个劲敌。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也并非真正的让调查徐世绩。”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崔宏道想了想,点了点头,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待大早朝的时候,就让我们的人提出来的吧!先让徐世绩失去了机会再说。这样一来,陛下的人选就得重考虑了,而长安城的官员们都不是傻子,他们会有正确的选择的。一旦廷推起来,我们人数众多,崔仁师就有机会了。” “看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郑仁基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是赞同之色,也只得按住心中的猜疑,也只得跟后面点了点头。 “听说了吗?听说这次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是徐世绩大将军,哎,真是没有想到啊,到了后,居然是徐世绩大将军入相了。这下好了,一个武夫也能入相了。”朱雀门前,众多官员云集如此。 今日大朝会的日子,凡是长安的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要聚集太和殿内,商议朝中大事,当然今日的朝中大事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这个重要的位置了。如今大唐实权的官阶已经升至从二品了,身着朱紫袍服的官员有的人已经不是三品或者从三品的官员了,也有可能升任从二品了,甚至有的人传言,要改掉从二品的官员的袍服,以示和其他的官员们区别开来,这样,宣德殿这个重要的位置是引人注目了。 “看来,崔大人是真的没戏了。”又有一个身着绯红的官员,对身边的至交好友说道。看他脸上的那一丝兴奋劲,显然,他言语之中虽然有惋惜之意,但是实际上,却是有幸灾乐祸的嫌疑。明显不是关东世家的成员。 “听说了,这次能入相的四个人中,还有一位号称白衣卿相的人物呢?”绯红官员又说道:“如今做了吏部的员外郎,叫做马周,这个人可很是牛气,宣德殿派人三番四次的邀请他就是不应诏,后还是房玄龄房大人亲自上门邀请的,这才前来做了一个员外郎。嘿嘿,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差点成了宣德殿大学士之一。” “他只是常何大将军府上的门客。”旁边的一位穿着绯红官袍的官员接过话茬来,说道:“因为替常何大人上了几次奏对,被陛下看中了,这才平步青云,嘿嘿,这种人物也能成为宣德殿大学士?” “不要说,不要说了,看看,那个就是马周。”这个时候刚才说话的绯红官员推了推了旁边的朋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官员说道:“那个深绿色的官员就是马周了。看看,长的倒是不凡。难怪陛下能看上他。” “一个小小的门客也想爬到我们的头上,哼哼。”一个身着浅红色官袍的儒雅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道:“若是能凭借几份奏章就能当一个宣德殿大学士,我们大唐的官员也太不值钱了。哼哼,就算这次徐世绩大将军不能当宣德殿大学士,也不能让此人登上大学士的位置。” “李兄,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了。”刚才说话的官员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好奇地问道。这些家伙,官场上也不知道浸淫了多少年,长安城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这些人浮想联翩,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出这种话来,显然很是让人惊讶。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姓李的,可不是普通的李,而是赵郡的李氏。乃是关东籍官员中坚力量。此人能说出这种话来,恐怕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呵呵,陛下已经认定了徐世绩大将军为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岂会有此人的事情,下官只是看不惯此人那得意的模样。”李姓官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慌乱来,赶紧说道。 “真的?”绯红官员见状,不但不相信此人,反而心中的怀疑甚了。 “自然是真的。呵呵,哎呀,韦大人的马车来了。想必诸位大学士也要来了。”这个时候,李姓官员忽然指着后面的一片火光说道。众人望去,果见火光缓缓而来,看那马车上的标志,正是韦挺的马车,众人赶紧迎了上去。宰辅大人前来,众人也不得不迎。 接着片刻之后,就见到房玄龄等人马车一一而来,到了后,才是岑文本的马车缓缓而来,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众人这才簇拥着几位辅政大臣朱雀门前排好班次。 又有盏茶时间过后,只听见钟声悠扬,鼓乐之声响彻云霄,朱雀门缓缓打开,只见有一对对御林军甲士分列御道两侧,神情威猛,护卫着皇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太和殿内,锦凳达到数百张,众多官员都端坐锦凳之上,都说皇帝和三公坐而论道,大唐,大殿内,群臣都是有座位的。这不同于后世,自宋以后,三公也只有站着说话的份,而自明朝之后,三公只有跪着说话的份了。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秦九道那尖细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 这本是一个过程而已,众人都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那岑文本都准备站起身来,主持廷推之事了。忽然,大殿内有一个***声说道: “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闻言一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望了过去,却见是身着深绿色官袍的年轻人。眉头皱的是深了。朝中官员虽然很多,但是卢照辞却是能叫出大多数人的人名来。眼前的这名小官乃是御史台的御史朱可明,乃是五年前的进士出身,此刻已经做了御史。 “朱可明,你有何奏章?”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臣参奏骠骑大将军任用私人,有结党的嫌疑。据臣调查,武关都尉杜英乃是大将军亲兵护卫统领,两人信件来往很多;长安县都尉许达乃是大将军马夫,因为帮助大将军挡过一箭,所以大将军让他做长安县的都尉,还有…”只听见朱可明洋洋洒洒足有千言之多,上面列举着徐世绩这些年来提拔私人之多,足有百余人,且各个都是身居要害部门,下至都尉,上至郎将,无一不是徐世绩亲信家将。听的大殿内众多官员心中骇然,纷纷望着坐将军序列的徐世绩,而那徐世绩也听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有隐隐有一丝汗珠。 卢照辞扫了徐世绩一眼,又望了朱可明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霾,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作为领军的将军提拔一些部下也是正常的。骠骑大将军对朕忠心耿耿这也是朝野都知道的。看看他提拔的一些人,高的官至郎将,嘿嘿,这个是大将军能提拔的高限度了,大将军并没有僭越嘛!” “陛下,大将军征战沙场,立功无数,臣也没有看见大将军提拔过什么人?为何骠骑大将军要提拔这么多的人呢?”杜可明继续说道:“臣并不是说骠骑大将军对陛下不够忠心,不是说大将军有谋反之心,臣以为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一切都要调查的清楚,这样才能还骠骑大将军一个清白,如此才能做个千古君臣。还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第三百零二回 暗战 (一) 第三百零二回暗战(一) 瞬间整个朝堂之上,有数十人站起身来,却都是支持这个朱可明的人物,有御史大夫,有六部官员,还有少许的军队中人。这么多人都站了起来,整个大殿内,显的是那样的突出,是那样的让人心惊。 这可是代表这大唐朝廷中一大股力量啊!就此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言官们给带动了。难道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真的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吗?居然被这么多的人围攻,显然是徐世绩不死,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愚蠢。”坐前面的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些关东世家都是蠢材,连这种计策都能想的出来,哼哼,想来这些关东世家平日里自大惯了,皇权他们的眼中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只可惜的是,这些人忘记了一件事情,眼前的帝王可不是普通的帝王,可不是那种脂粉堆里长大的皇帝,也不是前朝那些懦弱无能之君,而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皇帝,这种皇帝或许治国能力有所欠缺,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们是不会欠缺的,那就是杀心。这类的皇帝都有一颗钢铁铸成的心脏,能承受的住任何的威胁。偏偏这些家伙还自以为用如此手段就能将徐世绩排除宣德殿之外,简直是愚蠢到了极致。 “哦,连朕也没有想到,骠骑大将军居然有这么多的罪行啊!”卢照辞不怒反笑,双目中寒光一闪而过,只可惜的是,大殿内却是无人看见。 “臣徐世绩有负陛下重托,死罪,死罪。”徐世绩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了。这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允文允武,行军打仗乃是个中好手,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的是,此人***方面也是一个人物,丝毫不大殿内的任何人之下。他一看到这种局势,就明白这其中是什么事情了。就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给惹的。但是如今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关怎么过,坐龙椅上的贞观天子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说实的,刚才那朱可明所说的事情都是事实,但是这些事情军方将领来说,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战争中,为了能很好的执行自己的命令,提拔自己得亲信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若说他徐世绩结党,耍什么阴谋,这是他徐世绩不同意的,也不敢承认的。这件事情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事情。他徐世绩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哼,哼,起来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朕今天倒是见识到了,徐世绩,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当朝廷的军队是什么了,是你徐世绩的吗?哼!回去好生反省吧!退朝!”说着甩了甩袖子,就朝后殿行去,留下了百余人大殿内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朱可明等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走吧!”岑文本望着仍然站那里的徐世绩一眼,双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方才缓缓出了大殿,那些官员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不到片刻,大殿内群臣顿时散了一大半了。 “懋功,可喜可贺啊!”徐世绩这个时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准备朝外走去,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转首望去,入眼的正是长孙无忌那胖乎乎的脸孔,此刻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大人取笑徐某了。”徐世绩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官员了,当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如今末将正是待参之身,大人不应该和末将一起,这样对大人的名声可是不好的。” “都说徐懋功允文允武,智谋百出,今日一见,怎么是如此模样。”长孙无忌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只是他的双目中却没有任何的失望之色。 “长孙大人为何如此说?”徐世绩眉头却是皱了皱,语气中微微有了一丝不快。 “将军可是因为陛下刚才训斥了将军之事而感到烦恼?”长孙无忌见状,不敢再与他开玩笑,赶紧拱手说道:“陛下乃是难得的明主,岂会被小人所离间。大将军不必观念心。我等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某些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大将军进行中伤,这种人的算计是不会得逞的,大将军不必挂念心。” “哎,若真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宣德殿大学士,哎!”徐世绩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只要他还这个人选之中,日后之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就会接踵而来,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陛下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大将军不必担心。”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但愿如此吧!”徐世绩显然心中是没有底气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拱手说道。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是没有把握的。 “呵呵,今日朝堂之上,群臣激愤,来势汹汹啊!”长孙无忌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个朱可明乃是关东的一个小世家出身,看看,一个小小的御史言官参奏当朝大将军,居然群起而上,声势极为浩大,好像是事先准备的一样。果真是厉害啊!这样的声势可不是常见的啊!就是陛下也感到惊讶不已。看看,连陛下也都抽身就走!” 徐世绩闻言心中一动,双目中露出一丝思来,忽然拱手说道:“多谢长孙大人指点,末将知道如何去做了。” “大将军聪慧,只是气势被人所夺,才会如此。”长孙无忌赶紧说道:“事后冷静下来之后,必定明白其中的奥妙所。陛下可不是要处置大将军,不是对大将军所作所为感到有丝毫的愤怒,而是对关东世家感到恼火而已。这些家伙可真是大胆啊!居然敢如此要挟陛下,哼哼,只是计策也忒低下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出来的,让人一眼就看的清楚,简直是愚蠢至极。”徐世绩一边听的是连连点头。 “大将军,陛下有诏!”这个时候,忽然见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这是陛下给将军的。”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 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过来,展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好半响,才点了点头,拱手道:“请公公回复陛下,末将遵命就是了。” “好,既然如此,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秦九道点了点头,又朝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这才领着众人告辞而去。 “长孙大人,你猜对了。”徐世绩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纸条,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乃是非常人也!那些关东世家都是跳梁小丑,嘿嘿,末将先行告辞了。” “哦,诶!”长孙无忌正思考之中,忽听徐世绩之言,神情一愣,正待招呼,却见徐世绩已经大踏步的朝殿外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真是令有他谋?”长孙无忌一想到这里,双目中精光闪烁。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冷呵呵的说道:“真是一群愚蠢之辈,居然敢与陛下相斗,这回恐怕要吃大亏了。” 宣室内,卢照辞望着远处的宫阙万间,深深的叹了口气。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从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到如今的一国之君,也不知道其中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才有了今日。如今整个大唐都是掌控自己的手上,人生得意莫过于如此。不过,眼下虽然做了皇帝,但是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个时代的皇帝可不同后世明清那般,皇权已经达到巅峰状态,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 “陛下,骠骑大将军已经出去了。”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秦九道那小心翼翼的声音。 “知道,去传太仓令胡成来见朕。”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还有让岑文本、长孙无忌来见朕。朕有事找他。” “是。”秦九道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出了宣室。 半响之后,岑文本和长孙无忌才赶了过来,拜倒后山呼万岁之后,才恭恭敬敬的站一边。他二人是宣德殿当值,自然是来的快些。一路行来,心中就琢磨着卢照辞召自己前来,到底是有何吩咐。那长孙无忌还猜测着这是不是和刚刚结束的早朝有关。 “岑卿,你主持户部多年,这次你就暂时将宣德殿之事交给辅机主持,你另有要事。”卢照辞坐宝座之上,指着岑文本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应了下来,他本就是心机深沉,睿智通达之人,一听的卢照辞的言语,就能听出其中必有原因来,所以虽然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力下发了,但是岑文本却没有说什么。 “辅机,这段时间,宣德殿的事情,你先抓起来吧!”卢照辞对长孙无忌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心中一喜,赶紧说道。他宣德殿内虽然有权利,身为宣德殿大学士,但是却兼着吏部尚书,但是不管怎么样,吏部尚书还是要为宣德殿首辅大臣服务的,他长孙无忌感到憋屈,这下好了,总算可以尝尝宣德殿首辅大臣的滋味了,管是暂时的,可是这也是一个征兆不是。 “陛下,胡成来了。”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声说道。 “胡成?”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听的明明白白,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心中的惊骇。胡成实干什么的,那是太仓令,管着长安城官方的粮食,这样的一个人大唐官场中根本就不出名,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可是就是这个人,今日居然能面圣,这不由的不让两大重要的大员感到惊讶,也同样感觉到一丝兴奋。 “臣胡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胡成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相貌很是普通,除掉刚刚见卢照辞露出一丝紧张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若非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官袍,这种人扔人堆里,恐怕谁也不会认识到此人居然是太仓令。 “文本,长安的粮价太高了,高的太过离谱了。莫说是长安城的百姓,就是普通的官吏们也是痛苦不堪,这次朕让你抽出时间来,抽出精力来就是稳定长安的粮价,有胡成配合你,还有若是太仓中的粮食不够,可以到窦义家去,他是长安城有名的大粮商吗,若是再不够,可以动用军粮,朕已经命令巴蜀的粮食经过汉中运来,江淮的粮食也是通过走长江运到长安和洛阳来,朕只要一点,那就是长安的粮价稳定下来,朝廷若是能因此赚上一笔,那是好。朕就要从那些囤积居奇、蓄意***纵粮价的人都去跳渭河去。”卢照辞神情阴冷,双目中杀机隐现。这位大唐天子终于亮出了獠牙,对准着那些企图***纵他江山社稷的世家大族们。 对面的三位臣子禁不住周身颤抖,庞大的杀气笼罩着三位臣子,就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是神情一变,禁不住将脑袋低了下来,而胡成是吓的面色苍白,不敢说话。 “陛下,那太仓的粮食是压箱底的粮,若是这个时候出动,恐怕会影响明年大军北伐的。”胡成挣扎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这个自然是明白。”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放心,这点,朕早就有了准备了,朕就不相信,那些关东世家们能与朕抗争到底的。”三人闻言面色再次一震,但是都是很识相的没有说话,只是垂首听命。 “朕有大唐江山,粮食无数,又有诸位相助;而关东世家虽然是富有可敌国,数百年的积蓄,也是相当恐怖,但是以家敌国,以一隅而敌全国,未战就先输一半了;其次,这个时候,恐怕那些人还想着怎么夺取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吧!岂会将注意力放这个方面,以有心算无心,我们又成功了一半。我们有如此大的胜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等遵旨。”三人也都连连点头,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原来眼前的天子早就这些算计妥当了,只是等着合适的时候而已,这下机会是等到了。可怜的关东世家还沉浸得意之中,却不知道,当今天子早就某一处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众人望里面跳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退下吧!”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君失其密则丧其国,臣失其密则损其身。诸位爱卿,要记住这句话。要知道,莫说天其眼,就是朕上面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发动之前,走漏了消息,朕就拿你们几个是问了。” “臣等不敢。”岑文本和长孙无忌、胡成赶紧拜道。尤其是胡成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了。他知道卢照辞后一句表面上说给三个人听的,实际上却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谁让他官小而位卑,不是卢照辞的心腹。一想到这里,唯有不停的磕头,才能让当今信任自己。 宣室之外,岑文本走前面,眉头紧皱,默不作声。身后的长孙无忌脸上也是凝重之色,刚刚代替岑文本为首辅大臣的兴奋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卢照辞此举明显是要给关东世家一个教训。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朝中所有的大事都是要他处置的,还有许多的麻烦事情,他长孙无忌没想到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了。 “辅机,你聪慧,不知道你可曾想到如何瞒着那些人将粮食悄悄的运送到市面上,用来平抑粮价?”岑文本忽然苦笑道。 “这个,这个下官没有办法。”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虽然很是聪慧,但是要将如此多的粮食不声不响的送入两市之中,他长孙无忌还是没有这个本领的。何况,此事还不是一时,而是要花很多的时间,如此做成此事是困难了,长孙无忌善于权谋之道,而不擅长经济之道,他哪里能做的出来。那岑文本听的面色微微一变,眉头皱的深了。 “两位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计策,或许能瞒得住别人。”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胡成的声音。 “你?”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望着胡成问道:“那你且说说,有什么方法可以瞒的过别人。” “窦义。”胡成赶紧说道:“我太仓的粮食运到窦义的粮仓之中去,然后从窦义的粮仓***货,虽然日子久了瞒不住别人,但是到那个时候,想必他们知道也已经迟了。其实下官也是从陛下的言语之中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错,这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说道:“那就这么办!胡成,你去窦义家,将此事告诉窦义之子窦宽。” “是,下官遵命。”胡成赶紧说道。 第三百零三回 暗战 (二) 第三百零三回暗战(二) “徐世绩已经被陛下训斥了,嘿嘿,这下好了,入宣德殿之事,我们已经暂时领先一段了。”崔府内,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那崔礼也连连点头。果然不出他们的所料,帝王就算再怎么英明神武,但是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江山社稷,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一切能影响到他们统治的敌对势力的,哪怕是他们的亲人也是一样。 徐世绩虽然对朝廷也很是忠心,但是再忠心的臣子,他的实力太过强大了,功劳一旦大起来了,也会引起帝王的不满,引起帝王的猜疑。如今的徐世绩也是一样。看看一个简简单单的计策,就引起了贞观天子的猜忌,一朝准备了许久的朝会,就这样被打乱了。不由的不引起别人的猜疑。 “这个简单的计策也能引起陛下的注意?世叔,小侄以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小侄总以为这其中陛下另有谋划。”郑仁基看着大厅内众人,各个脸上都是露出得意之色,好像是打了一个打胜仗一般,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拱手说道:“陛下宽而厚,对待臣子也是信任有加,比如说大将军李靖,此人手中握有兵权,军中的为威望也是很高的,可是陛下仍然封他做了郡王,成为宗室之外的第一个异姓王。徐世绩大将军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为什么陛下就不信任他呢?我们出了这么一个十分浅显的难题,陛下却是相信了,诸位难道不认为这其中有问题吗?” “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崔礼斜了郑仁基一眼,冷笑道:“计策越是浅显,但是越能起到效果。徐世绩再怎么忠心能与大将军相比不成?大将军年已经花甲,他这个郡王爵位也仅仅是到了他这一代而已,再看看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平常而普通之人,能有什么事情。他不结党,他的周围,将军敬而重之。但是徐世绩就不一样,此人身边有一帮生死兄弟,瓦岗寨的兄弟们如今也是个个国公,手中都是握有兵权的,徐世绩还是年轻,此人若是要有什么异心,恐怕就不妙了。所以陛下才会信任李靖而不信任徐世绩。” “崔礼说的极是。”崔宏道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和陛下的情谊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徐世绩虽然也是大将,但是到底是差了一层。为重要的是,今日我们所奏的事情,并非是捏造的,而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就容不得陛下不信了。陛下能统治万里河山,岂会因为自己的信任与否,而放弃自己的原则。这是不可能的。” “看看吧!等不了多久,宫中就有消息传来了。徐世绩这次就算不被下了大狱,但是一身的爵位、官职等等也都要被收回去了。嘿嘿,还想做宣德殿大学士?简直就是做梦。”崔礼冷哼道:“宣德殿大学士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到的,那是我们关东世家囊中之物。” “大人,大人。”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中年人来,只见他满脸的是惊慌之色,郑仁基望了过去,却是认得他就是崔宏道府上的官家,叫做崔真的家伙,一直是帮助崔宏道处理外面的商铺等事宜的,一见他如此惊慌的模样,郑仁基忽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崔宏道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来。他崔氏乃是名门大族,其中的规矩甚多,对下人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尤其是主人会客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的,这下好了,自己的官家居然这个时候打扰自己,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崔氏没有家教的吗?一想到这里,崔宏道朝那崔真冷冷的扫了一眼,寻思着待会等诸方大臣走了之后,是不是要狠狠的教训崔真一顿,也让他学会什么叫做规矩。 “这个,这个,主人,长安城内有人已经出手了。”崔真虽然看见了自家主人脸上的不悦之色,心中也是害怕无比,但是一想到自己所打听到的东西,赶紧说道。 “出手?什么出手?”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可是长安城内有人低价贩卖粮食了?”郑仁基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面有惊恐之色,声音也很急。 “回郑大人的话,正是如此。”崔真看了郑仁基焦急的模样,赶紧说道。 “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我们上当了。”郑仁基脸色苍白,一下子坐了下来。 “是陛下出手的吗?”崔宏道面色也露出紧张之色来。一旦是贞观天子出手,那就是说明朝廷已经对粮价上涨已经很重视了,并且出动朝廷的力量来压制粮价的上涨。而作为粮价上涨的罪魁祸首关东世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收集市面上的粮食,继续推动粮价的上涨,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关东世家的利益,否则的话,就会是关东世家损失惨重了。可是眼前的局面就是关东世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粮仓里并没有多少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对付的了太仓内那庞大的朝廷积蓄。而从关东运粮来,时间上也是跟不上的。所以,崔宏道心中也着急了。 “不是,是从窦氏粮仓***来的。”崔真皱着眉头说道。 “窦氏?可是长安大商人窦义?”郑仁基崔宏道眉头皱了皱,脸色又松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平淡,显然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窦义放心上。 “正是窦义。”崔真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也居然敢与我关东世家对抗。真是可笑。”崔礼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难道他还以为他真的是长安的大善人吗?哼哼,一个小小的商人真是好胆。与我们关东世家对抗的,都是一个字,那就是死。哼哼,他窦义不是长安大商人吗?听说家财万贯,嘿嘿,这次就让他尝尝我们关东世家的厉害。哼哼,你去,他窦氏放多少粮食出来,我们就收多少粮食,反正我们关东世家有的是钱,数百年的积累,还怕一个商人不成?” “不,下官以为这里必有文章。”郑仁基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世叔,下官以为这里面必有文章。那窦义此刻人东都洛阳,他又有如何能长安城内翻云覆雨的?他窦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关东世家相对抗。他有那个胆子吗?下官以为,他的背后肯定是另有他人。” “他的后面是谁?以我看,就是因为他想得个善名而已,哼哼,自不量力,居然敢与我们关东世家相抗衡。”崔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看着吧!等他明白我们关东世家的实力之后,就会自动缩回去,哪里还敢与我们作对。哼哼,或许,这厮是因为看见粮食赚钱,他不断的抛出粮食,就是等着我们上门收购呢?这种钱,又是不违法的,他岂会不干。听说,这个窦义奸猾可是出了名的。此子恐怕早就想着占我们关东世家的便宜呢?” “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一个小小的商人他是不可能与我关东世家相对抗的,窦义此人我也是听说过的,此人是个奸猾之人,想必也是趁着这一次赚上一笔,哼哼,那就给他们,这个家伙,日后再找他,让他知道我们关东世家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 “下官还认为这其中必有文章。世叔,下官以为,还是快从关东调集粮食和钱财前来,以应付不时之需。”郑仁基坚持说道。 “有那个必要吗?”崔宏道皱着眉头,扫了郑仁基一眼,不解道:“郑大人,一个窦氏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老夫看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一个窦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下官是担心这个窦氏的背后是陛下。”郑仁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下官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想法,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此事上已经失去了先机了,若是再次失去先机的话,我们关东世家可就不妙了,损失可就大发了。” “郑大人这是杞人忧天了。”崔礼冷哼道:“陛下这个时候恐怕是关心宣德殿之事了,嘿嘿,听说明天就会有军中各个校尉、郎将们到终南山见识武学学子们的毕业之事。他还要平定当初的朝廷机密泄露之事,哪里会有心思来关心粮价之事。看看,朝中除掉一个窦义外,还有谁能懂得买卖之道,若是冲锋陷阵,陛下为第一的,没有人为第二,若是论诡诈权谋之道,那些宣德殿大学士都是厉害角色,没有人能比的上他们的。其实陛下手中也是无人可用啊!他手中就只有一个窦义,而这个窦义还是一个商人,还没有得到朝廷内的众多官员的接受呢?所以说,陛下是不可能出手的。哼哼,多少朝中大事等着陛下去做,陛下哪里会有这么闲工夫去管此事。” “崔礼说的有理。”崔宏道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这个叫窦义的要与我们关东世家相抗衡,那就满足他的愿望,哼哼,我们关东世家掌控着半个天下,就是陛下对我们也是谨慎非常,恭敬有加,如今我们岂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崔真,你去,账房中的钱你管调动,反正他窦氏有多少粮食,我们就收多少粮食。哼哼,老夫就不相信,他一个商人家中能存储多少粮食。” “小人遵命。”崔真赶紧应了下来。 “这样好了。明日陛下要去终南武学,嘿嘿,还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应付那机密泄露之事呢?”崔宏道笑呵呵的说道:“到时候,我们也去见识一番。看看陛下的翻云覆雨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如此甚好!”众人也都点了点头。毕竟武学典礼也是一件大事,整个大唐所有的中低层军官几乎都来到这里,是一件大事了。 “哎!这下关东世家恐怕要倒霉了。”郑仁基望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暗自寻思道:“不行,此事得告诉家中,我郑氏实力大损,若是这次还跟这些人的后面,恐怕还要倒霉了,到时候,我郑氏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一想到这里,郑仁基望了上首的崔宏道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听说了吗?窦氏粮行居然低价卖米了,可是比其他的粮行要少,每斗米不过百钱,可是比其他的地方低了许多啊!”长安大街上,到处都传扬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瞬间整个长安城都被惊动了。 “是啊!听说西市的泰安粮行那边已经上涨到两百钱一斗了。听说还要往上升。这下可好了。有了窦氏粮行,我们长安城的百姓能吃上低价米了。走,赶紧去买去。”旁边的又一个人说道。长安大街上,这种事情还有许多,各个都朝都是粮行跑去,以准备买到低价米。 “大掌柜,如今该如何是好?” 泰安粮行内,崔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望着面前的伙计,不屑道:“一个小小的窦义也居然敢与我们关东世家做对,看看吧!看看他还能支撑多久。你们也派人去买他们的粮食,出大价钱买,哼哼,我们就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多的粮食供他们挥霍的。有的时候做好人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怎么样,贸然做好人,有的时候,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住。关东世家的人岂是别人能插手的,一个小小的窦义,简直是作死,嘿嘿,以后长安市面上恐怕再也没有大商人窦义这个名字了。” “那是。”面前的伙计闻言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得意的说道:“谁不知道,这天下明面上是陛下做主,可是过了洛阳,就是我们关东世家做主了。嘿嘿,我们关东世家可是能做一半天下的主啊。” “陛下,您看,已经发动了。”就人群之中,只见胡成陪着卢照辞指着蜂拥而至的人群,笑呵的说道:“臣以为窦氏才是好的利器,关东世家的人恐怕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窦氏,窦氏的身后,还有一个加庞大的大唐帝国,以有心算无心,他们必输。” “关东世家的粮仓近可有什么变化?”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 “回陛下的话,臣派人监视长安诸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所以到现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自以为自家的粮仓之中,有足够的粮食来应付窦氏的进攻,他们以为自己的钱库之中,有足够的金钱来购买从窦氏仓库中流出的粮食。”胡成笑眯眯的说道:“臣已经预测过了,我们太仓加上关中各地的粮仓中的存储,足够能支撑一个月之久,但是关东世家的粮仓和钱库只能支撑二十天而已,为重要的是,洛阳的窦义窦大人也即将发动,而江淮、蜀地的粮食也将陆续不断的运往长安和洛阳,力量此长彼消的情况下,这次关东世家是必败无疑。” “胡成,你做一个太仓令太屈才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户部,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日后必有前途的。” “臣谢过陛下。”胡成闻言心中高兴无比,赶紧说道:“陛下厚恩,臣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陛下但请放心,臣这次一定会让关东世家这次吃个大亏。”谁不想望上爬,但是一个太仓令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根本就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胡成还不是望死里表现? “那些军中将校都已经到了武学了吗?”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身边的秦九道问道。 “回陛下的话,都已经到齐了,当初上奏章上的那些人也都赶了过来,都已经住进武学中去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住进去了就好。”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来,冷哼道:“朕明日要去武学,告诉凉王,让他派左翊卫大军去武学,护卫武学左右,不准放一个人进去。尤其是向终南山方向,必须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不得有丝毫的漏洞。若是有任何的异样,就告诉他,朕让他以后再也没有仗可打。” “是!”秦九道打了一个寒战,跟随卢照辞甚久,他能从其中听出点杀气来。显然这道圣旨之中,有着其他的含义,只是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只是一个内侍而已,一个去了势的小人物,只能忠于当今天子,至于其他的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情。旁边的胡成是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似的。这些东西离他还是很遥远的。什么时候,等他入了宣德殿,这些东西才是他要关心的,现,还是关心眼前的局势为好。 第三百零四回 下套 第三百零四回下套 终南山武学,其前称就是左翊卫随军武学,乃是卢照辞担任左翊卫大将军时所设立的武学,秦勇等大将都是那个时候跟随卢照辞左右的。--这行军打仗的本领本事传儿不传女的,或者是传给得意弟子的,不用说军中将领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的。这些东西世家之中,都是不密之传。当初卢照辞军中开办武学,收录三十名弟子的时候,满朝文武包括李渊内都认为卢照辞是吃饱着撑着,根本是没有加以重视,但是这武学发展到了今日,这些世家大族们终于感觉到武学的厉害了。就像旁边的书院一样,为大唐,为卢照辞培养了无数的人才,使的建国的初期阶段,根本不用担心人才的不够,这与历史中大唐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卢照辞手中有人,所以不像历史中那样,过于依靠世家子弟来统治天下。这武学也是一样,看看,这些武学学子对他们的山长忠心耿耿,与那些世家子不同,虽然有足够的才能和知识,但是却不是忠于帝国的。 这一日终南山武学之中,肃穆而庄严,一大早,就见左翊卫大军遍布武学各处交通要害,将武学围的一个水泄不通,但是武学中的学子们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加的兴奋不已,因为今日就是他们的毕业的日子,过了今日,他们就会指挥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跃马河山,为大唐开疆扩土。 而就昨夜,大唐数百位都尉、校尉、郎将级别的军官都已经到达武学之中,说是来参加庆典的。只是这些军官显然是看不上武学中的学子的,看着学子的目光中都是充斥着鄙视的神情。到底是不是世家出身的,虽然也武学之中,日后也是大唐军队中杰出人才,但是与那些老牌世家不同。 “苏童看见了吗?就那个年轻人,听说已经泾源军中郎将,听说是我大唐年轻的郎将。”这个时候,一队武学学子朝大广场走过,忽然人群之中,有人指着远处的武将,对走前列的苏童说道。 “哦,郎将?”苏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那是何人家的子弟,没有经过武学熏陶也能成为郎将?汪世荣,你知道吗?” “听说是范阳卢氏的,与山长是同一个祖宗的。”那个叫做汪世荣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叫做卢摩诃的人。听说是个射箭高手,能一箭双雕的人物。” “哼,那你且说说他有何战功?”苏童嘴角的不屑之色浓了。虽然那个叫卢摩诃的全身披着盔甲,但是从他那英俊的脸孔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丝抹粉的痕迹,显然是向往东晋时期文士的风范,这种人物也是射箭的高手?苏童打死他也不相信。 “呵呵!你们就是这次武学即将毕业的学子?”显然卢摩诃也注意到了这队学子们,看着他们身上所穿的黑色明光铠,上面并没有任何的配件,腰间也没有佩剑,就知道这些人是即将被毕业的学子,当下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说道:“诸位都是帝国的英才,这次庆典之后,必定会奔赴全国各地,入各地府兵中,若是诸位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泾源军,本将一定会重用。虽然郎将不大可能,但是安排一两个校尉也是可以的,我泾源军安排不下,可以去荥阳军都可以,本将倒是认识几位将军,到时候,诸位但有所求,可以来找本将。”卢摩诃神情和蔼,根本没有任何世家子的得意模样,倒是让人有不少的好感,人群之中,倒是有不少的学子有了意动。 “哈哈,多谢卢将军了,不过我们武学学子乃是陛下的弟子,归属总参谋部管辖,若是如此入将军麾下,那又将总参谋部放什么地方呢?”苏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帝国的学子,帝国能让我们去哪里,就是去哪里。这点恐怕就是将军也管不到的吧!” “这位是?”卢摩诃闻言俊脸上眉头皱了皱,扫了苏童一眼,淡淡的问道。 “苏童。”苏童面对卢摩诃,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将军有何指教。” “苏童?你是哪一家弟子?”卢摩诃望着苏童,眉头皱了皱,双目中露出一丝思之色,眼前之人生的神情威猛,双目中精光闪烁,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此人物,他卢摩诃潜意识中,就认为他是世家之后,当下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哈哈,下并不是什么世家之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之后而已,让将军失望了。”苏童冷哼哼的拱了拱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要了,末将先行告辞了。”说着扫了萧摩诃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这个世家子就是不一样。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就是一个无能之辈,如此人物,也好像招揽武学学子? “苏童,呵呵,苏童,本将军记住了。”卢摩诃闻言,俊脸上面色一变,忽然又哑然失笑,不停的点了点头,道:“本将记住了。果然不愧是武学所出,陛下的亲传弟子。口舌倒是不凡,只是不知道手中的本领如何?要知道,指挥军队,并不是靠口舌就能指挥军队的,而是要靠自己的真本领。” “若是可能的话,可以和将军比试一番,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将军为郎将,下不过是一个都尉而已。嘿嘿。”苏童扫了扫自己身上的盔甲一眼,只要武学所出,一出手低的官职都是都尉。 “都尉?”卢摩诃冷笑道:“本将听说这次毕业的学子之中,有两个人会授予郎将职务,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中会有不有你的存。若是有你的话,你也许能有这个机会与本将军对上一阵。我泾源军可是等着你们武学学子们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童面色一惊,惊讶的问道:“居然会有两个郎将,听将军的语气,好像这个郎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得到的啊!”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卢摩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冷哼道:“我乃是卢氏之后,若是真的算起来,当今天子还是我的子侄辈。我们不是你们能比拟的。看着吧!这次武学典礼结束之后,本将这个郎将就能真的变成将军了。” “但愿吧!”苏童点了点头,扭头对众人说道:“走,我们去广场,陛下恐怕就要来了。我们要是迟到了,可是大不敬了。” “是,走!”众人被苏童和卢摩诃两人的对话给惊醒了,一想到陛下即将到来,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色,哪里还想到卢摩诃的邀请,纷纷跟随着苏童朝武学中间的广场而去。只剩下卢摩诃铁青的面孔,显然被苏童气的嘴唇直哆嗦。 此刻武学中心的广场之上,早就布满着士兵,这些都是左翊卫大军,跟随当今天子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精锐部队,对当今天子忠心耿耿。黑色的明光铠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刀枪是显得锋利无比。 广场前早搭建了一个偌大的高台,高台之下,早就站着不少的官吏,有文臣,有武将。是绯红、浅红色的官员,还有一些的武将,是各地赶来的低级军官将校。 “陛下驾到,众臣跪迎。”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怒吼声从武学外赶了过来,接着就见大地一阵震动,却见远处旌旗遮天蔽日,一支黑色的铁骑飞速赶来,队伍之前,有一人身着金色的盔甲,面容刚毅,正是当今天子卢照辞;他之后,分别有两位将军,一个白须飞扬,双目如电,威风无比,正是大将军李靖;还有一个人,生的豹眼黑腮,手执长槊,犹如张飞世,此人正是凉王卢照英。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岑文本等宣德殿成员,徐世绩、祖明等军中将领纷纷跪迎大门之处,恭迎卢照辞的到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朕好久都没有驰骋疆场了,也好久没有骑过战马了,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啊!” “陛下若是驰骋疆场,那战功恐怕是轮不到我们头上了。”李靖扫了面前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都是身披盔甲的将校,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不由得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靖兄,你看看,这些人才是我大唐军队的未来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武学存,只要武学能继续为大唐培养无数的军事指挥将领,我大唐才能永盛不衰,才能击退一切来犯之敌,才能保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能实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啊!” “陛下所言甚是。”李靖连连点头。 “薛仁贵来了吗?”卢照辞忽然又问道。 “回陛下的话,薛仁贵来了。”祖明赶紧说道。 “祖郎,听说你们武学之中还有一个军事奇才,他叫什么来着?”卢照辞缓缓的走上高台,边走边问道。 “叫苏童。是苏定方之子。”祖明说道:“此子有大将之风,与苏将军行军打仗有些类似,作战精猛,擅长攻坚战。十分难得。这次陛下准备毕业的学子之中选两个郎将,臣就选择他了。” “好,祖明,朕这次就看看的眼光如何?待演武结束后,让他们二人来见朕。”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恩,那个卢摩诃和崔晔都来了吗?” “回陛下,臣也让他们敢来了。”徐世绩也出言说道:“他二人也是我军年轻将领之中少有的杰出人才,崔晔很是武勇,卢摩诃此人机智百出,是难能可贵的是,卢摩诃善射箭,能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啊!好啊,好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卢摩诃好歹也算是宗室中人,有如此能耐,倒也是不凡。凉王,你听说过此人吗?” “回陛下的话,臣没有听说过。”卢照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或许是臣孤陋寡闻,平日里见识太浅,并没有宗室之中,还有此等人物。” “没见过没有关系,今日就可以见到了。”卢照辞笑呵呵对身边的李靖说道:“开始吧!朕要亲自为这些学子们佩剑。” “臣遵旨。”李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立高台之上,大声喝道:“大唐贞观七年十月三十日,天子幸武学…请天子为进毕业的武学学子佩剑。薛仁贵!” “末将。”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英武的年轻人,正是薛仁贵,只见他一身戎装,端显军人风采。 “薛仁贵,朕可是认识你啊!不愧是大将军的弟子。”卢照辞站起身来,从身后的徐世绩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来,笑呵呵的说道:“朕今日授予你鹰扬郎将,不过授予你郎将,可不是看大将军的面子上,而是朕看中你的本领才能。今日授予你佩剑,望你以后忠于朕,忠于大唐,忠于朝廷。如此方不辜负来武学中走一遭。” “末将谨记陛下教诲,忠于陛下,忠于大唐,忠于朝廷。”薛仁贵单膝跪地上,双手接过卢照辞赐予的佩剑,面容刚毅,双目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是激动。得天子赐之佩剑,恐怕也只有武学学子才有这个资格的,就是第一代武学弟子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足够让人荣耀终身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又从徐世绩手中接过另一柄宝剑。 “苏童。”李靖按照名册,再次念道。 “末将苏童见过陛下。”这个时候,只见苏童满脸喜悦之色,从台上走了上来,也是单膝跪地。 “你的表现,朕已经从祖将军那里得知,当初朕也听过你和薛仁贵之间的论述,不错,不愧是苏定方之子。朕今日也授予你为鹰扬郎将,赐佩剑。”卢照辞将佩剑递了过去,喝道:“希望你日后终于朕,忠于大唐,忠于朝廷。” “末将誓死忠于陛下,忠于大唐,忠于朝廷。”苏童一瞬间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那两名郎将中的一员。原先对薛仁贵的嫉妒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太忠。” ……… 典礼一项接着一项,当然并不是每一项都需要卢照辞这个开国皇帝主持,比如总参谋部的李靖、兵部尚书房玄龄等等也主持一些事情。 “陛下,马上就是演习开始了。还请陛下下令。”不知道房玄龄伸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小声的说道。 “国丈来了吗?”卢照辞人群之中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国丈大人已经来了。”房玄龄若有所思的指着人群中一处说道。 “请他上来。”卢照辞顺手望了过去,果见崔宏道一声青衣,隐有儒雅之色,满朝朱紫绯红之中,十分的显眼。 “臣遵旨。”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走了下去。 崔宏道人群之中看着不远处的武学学子们的各种表演,或是马术,或是比武、或是射箭等等,但是实际上他的心思却不这上面。而是想着长安城内的一切。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竞争的如火如荼了,可是当今天子却不去关注结果,而是到这武学之中来了,还当场提拔了两个鹰扬郎将,这就让他弄不明白了。 “国丈大人,陛下有请。”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崔宏道望了过去,却见是宣德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房玄龄。 “哦,臣这就去。多谢房大人了。”崔宏道心中一惊,赶紧拱手道。他虽然是国丈,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国丈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职权,清贵,也仅仅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位国丈大人。 “国丈请!”房玄龄点了点头,他本就是谦谦君子,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自然是对崔宏道很是尊敬了。 “臣崔宏道拜见陛下。”高台之上,崔宏道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道。 “国丈,起来说话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一边说:“赐坐。” “谢陛下。”崔宏道心中惴惴不安,也就仅仅是坐了半个屁股。他还不知道卢照辞找他究竟是何事,为重要的是,他心中有鬼,想那宣德殿之事、两京粮价之事都是与他有关,他心中是担心卢照辞这次要找他算账。所以脸上是谦和之色。 “国丈,你看着武学学子如何?”卢照辞笑眯眯的问道。 “陛下的弟子自然是聪慧不凡,日后必定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军,必定能为大唐开疆扩土,建立不朽的功勋。”崔宏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只是他言语之间,隐隐有一丝轻慢。 “呵呵,那与那些将军世家子相比如何?”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 “呵呵,陛下,世家传承甚久,家学渊源,不是短时间内能超过的。”崔宏道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哦。既然如此,那国丈与朕打个赌如何?”卢照辞也不生气,指着场中说道:“就让薛仁贵、苏童、崔晔、卢摩诃四人各领五百人比试一番。国丈以为如何?” 第三百零五回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第三百零五回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崔宏道闻言心中一惊,陡然的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眼前的天子这是做什么。与天子打赌,古往今来,好像从来是没有过的。因为赢了也是死,输了也是死。只有那些枭雄们,才会以江山性命为赌,他们才有资格与天子一赌。赢了,他们就能得到江山性命,他崔宏道虽然是世家之主,关东世家为其马首是瞻,但是若是让他帝王打赌,他还是从来就没有做过的。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 “陛下要打赌,那自然是有赌注。”一边的岑文本好像也来了兴趣,也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臣斗胆,愿意做这个公证人。这赌注就有臣提出来,陛下以为如何?”这个时候,侍候一边的长孙无忌等人也都将注意力从台下移到了台上了。都注意着台上的一切。天子打赌可不是简简单单玩玩而已,其中可是包含着许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好好琢磨的,也许能看出一丝帝王的心思来,只有这样,才能从容应对。 “岑先生要做公证人?”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好像也为岑文本的出现而感到惊讶来,只是此种情况,落外人眼中,好像君臣二人都计算好了一样。 “还请陛下允许。”岑文本弯腰说道。 “国丈以为如何?岑先生够格吗?”卢照辞又转首问崔宏道道。 “先生乃是当朝首辅,先生若是不够格,恐怕没有人够格了。就依先生的吧!”崔宏道神情淡淡的说道。既然陛下已经出手了,那也就只能应战。他就不相信,两个草根人物能与十数年培养的世家子相提并论。 “陛下若是胜了,那就是说明世家所出的将军校尉们作战水平不够,臣的意思,就让他们武学中学上个一年半载,再让他们去带兵打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那若是朕输了呢?”卢照辞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这。”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请陛下赦免崔大人如何?”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眉头紧皱,望了过去,却见是泽州刺史崔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台,一见众人望了过来,赶紧跪卢照辞之前,俯首说道。 “崔礼?哈哈,崔礼。”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指着崔礼对崔宏道说道:“国丈,崔礼的意见,您看如何?” “一切由陛下决定,老臣绝无二话可说。”崔宏道想了想,赶紧应道。 “先生,以为如何?”卢照辞又对岑文本说道。 “陛下,让失败者入武学学习,那是为他个人好,其实上这并不是处罚,反而是一种奖励。但是若是陛下输了,就要放出崔大人,这个,似乎有点不妥吧!”岑文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是不妥的。”长孙无忌也出言说道:“这打赌哪里有这种打法的。崔礼,你这是趁机要挟陛下,陛下一向坚持依法治国,王公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陛下打赌而放人的,这日后陛下又如何能治理国家。” “这个?”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陛下。”崔宏道轻轻的拱了拱手,声音平淡。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对身边的李靖和徐世绩说道:“两位爱卿分别到两军中,监察一切。靖兄,你就坐镇卢郎将军中,懋功,你就去薛仁贵军中。去霸上,前汉细柳营中去。以三天为限。国丈,你看如何?” “陛下很是公平。”崔宏道也点了点头,前细柳营因为长期未曾休整,早就成了一片山泽之地,正好可以作为演习场所。 “凉王,你领着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将军校尉们坐镇武学,收集演习中一切的情报,以后可以形成一种常规,每届即将毕业的武学学子们都要经过这种演习,才能获得郎将称号。”卢照辞又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卢照英说道。 “臣领命。”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陛下,这些人都是各地府军的校尉、都尉们,一旦各地失去这些人的存,恐怕不利于地方的稳定,还请陛下明察。”人群之中郑仁基见状,心中一惊,赶紧拱手说道。 “如今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乱匪。何况,这也不是征兵之时,这些郎将、校尉、都尉们滞留长安三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郑大人多虑了。”长孙无忌扫了郑仁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和阴冷之色来,肥胖的脸孔中露出一丝杀机,冰冷的眼神使的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冷汗来。但是一想到此事的后果,心中是担心了,当下人群中扫了一眼,却见韦挺站宣德殿大学士之中,赶紧双目示意。 “陛下。”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待出言,忽然面前人影一闪,望了过去,却见房玄龄越众而出,只听他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好解决。” “玄龄,你且说来。”卢照辞冷冷的扫韦挺一眼,吓的韦挺赶紧叫抬出的脚收了回来,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可以使这次毕业的学子们去各地府军,担任副职。暂时署理各地府兵之事,这也算是一种锻炼吧!毕竟,有些时候,书本学到的东西,还是需要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能发挥出来的。”房玄龄出言说道。 “恩,玄龄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众人之中扫了一眼,道:“这是总参谋部的任务,靖兄、懋功有事,那就让克明去办吧!让马周一边辅助他。” “臣遵旨。” “臣遵旨。” 杜如晦和马周二人越众而出,瞬间就将此事揽了下来,场的众人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又看了两人退了下去。那崔宏道和郑仁基等人面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家伙都是朝廷的死忠份子,眼前虽然是到下面去担任副职,但是谁都看的出来,这里面的奥秘,若是这次演习,世家子们胜了,这些人就是掣肘,若是世家子们失败了,那这些人就能瞬间成为主官。这才是当今天子的妙招。只可惜,这个时候反对已经来不及了。看看这四周的左翊卫大军,就是明证。 “去叫薛仁贵他们来吧!”卢照辞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而是对旁边的秦九道吩咐道。 “末将薛礼、苏童拜见陛下,请恕末将甲胄身,容臣以军礼相见。”薛仁贵和苏童一起跨上点将台,拱手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站起身来,上前拍着两人的肩膀说道:“朕虽然是山长,但是却很惭愧,并没有教导你们。不过,朕却从来没有忘记你们,你们是朕的学生,是天子门生,与那些中举的进士们一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这次演习,虽然对手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但是朕认为你们一定能取得胜利,不会辜负朕对你们的期望。” “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薛仁贵和苏童虎目放光,大声喝道。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声震四野,豪气冲天。 “好,好。”卢照辞连连点头,指着点将台下的数百人,笑呵呵的说道:“他们将以你为榜样。为你们自豪。你们将会见证一个事实,那就是武学才是将军的摇篮。才是帝***方的支柱。才是大唐对外战争胜利的保障。”卢照辞的声音很大,大的传遍了整个广场之上,广场之上,顿时传遍了一阵阵欢呼声。就是岑文本等人也被这阵欢呼声所震惊。 “军心可用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武学以后才是帝国的重要支柱,当今天子却是武学的山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妙呢!长孙无忌一下子仿佛感觉到有种看穿卢照辞布置的感觉。 “陛下。哎!”崔宏道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如今还不知道此事的目的,那就不配做一个做一个世家之主了。眼前的卢照辞已经对世家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了,这也是上次泄密事件的处理结果,军中,当今天子已经不能允许世家子参与军中事务。因为这样做十分的不安全。所以他就大力培养武学,以忠孝精神培养这些学子们,使他们忠于天子,忠于大唐。然后让他们入军中,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控制军队,使大唐的军队永远忠于天子,使的世家大族没有任何的倚仗,进一步扩大皇权的影响力。只可惜,崔宏道想到这些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可以想象,随着这批武学毕业的学子加入军队,世家出身的军官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将会降到低点,为重要的是,不久之后,即将推行的常备军的组建,是贞观天子对军队的进一步清洗,进一步整合。这里面,除掉真正的军事人才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吃闲饭的人了。草根阶级人物将进一步增多。只怪自己并没有想到这些,让军中大部分的世家出身的将军校尉们都赶了过来,才会出现眼前的一切。看看,左翊卫大军驻扎四周,明显是防备众人的。 “陛下,老臣累了,想先回去。”崔宏道已经对演习是否获胜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已经看透了这其中的一切,他要回去想对策。避免世家大族的利益受到损伤。 “呵呵,国丈,朕也要起驾回宫了。不弱一块走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靖兄、凉王,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臣等遵旨。”李靖和卢照英赶紧拱手听命。 “那好吧!那就起驾吧!”卢照辞点了点头。瞬间点将台之上,就传来秦九道那尖细的声音,却是銮驾启程,朝长安而去,他的身后,传来无数声山呼之声。 马车之内,卢照辞笑容满面,坐对面的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銮驾很是宽大,三人虽然都坐其中,却并不显得拥挤。 “陛下高瞻远瞩,非臣等能猜测到的。”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不但是因为当初泄密之事的圆满解决,让世家大族军中的力量大为减少,为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算计,可以想象,一向以卢照辞马首是瞻的武学学子们加坚定不移的站当今天子这边,为组建常备军而努力。可以说,卢照辞此举是环环相扣,根本容不得别人拒绝,等到别人察觉的时候,当今天子的布局已经完成,就等着收稻谷了。看看,那些武学学子们已经下去了,而那些世家出身的将军、校尉们还武学之中,陪伴凉王殿下呢!说是注意演习中的一切,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将他们都圈武学之中,由左翊卫大军看管。如此一来,不管是这次演习的后结果是什么,这些人后都会成为武学的一份子,甚至连这一份子都很难。这就是陛下的手段。 “陛下,这常备军虽然好组建,但是这其中所耗费的银钱、粮草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陛下,户部可是没有多少粮草、金钱拱陛下使用了,这里面还要为大将军明年出塞做准备啊!”长孙无忌扫了岑文本一眼,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组建常备军之举已经是大势了,不可阻挡了。两人都是聪明人,相视一阵苦笑。 “放心,两位爱卿,这点,朕早就考虑到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关东世家数百年的财富,正好为朕老养兵。” “陛下已经准备对关东世家动手了?”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连连摆手道:“陛下,臣以为这个时候对关东世家动手恐怕还不到时机,还请陛下三思。” “哈哈,辅机放心,陛下做事非臣子们可以理解的,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准备粮价上狠狠的敲打一下关东世家。”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以此得到的金钱加上上次突厥人的赔偿,足够陛下组建一只相当强大的常备军了,陛下,不知道臣猜的可是有理。” “先生乃是大智慧之人,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卢照辞面色一正,点了点头道:“一个朝代的建立,难免要犒赏功臣,所以朕赐予他们爵位,这些人有成为世家的潜质,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大的世家,看看当今天下,五姓七宗是何等的浩大,所占据的土地几乎是天下的大半,虽然朕推行摊丁入亩,重划分天下的土地,但是政令到了关东又能如何?这里面的情况,两位爱卿想必也知道。这次两京粮价的上涨就是一个例子,世家就是长朝廷身上的虱子,他们不不断的吸收着朝廷的鲜血,而关东世家是其中的代表,他们明的暗地抗拒这朝廷的政令,嘿嘿,看看,这次为了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居然敢挑起粮价,来威胁朕,看看上次的军中校尉们的上书,真是好厉害,居然有那么多的人,这些人分布大唐各地,却能汇聚一起,足见这些人能量之强大,强大的到朕都害怕,这些人就是大唐的不稳定的因素,朕世还好说,但是一旦朕离世,后世的君主们能***的住这些人吗?朕看说不定。”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经过卢照辞这么一说,两人也就能深刻的理解卢照辞的布置,就是要削弱关东世家。这就是卢照辞平定大唐各处军阀之后,一直进行的一项国策。甚至未来也是不会改变的事情。作为辅政大臣,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当今天子,否则的话,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贞观天子恐怕是不会允许朝中辅政大臣会与自己异心的。 “世家力量强大,能屹立世间数百年之久,这是有他的生存之道的,朕不敢以兵强灭之。否则的话,又会有前隋末年之事。朕只能用软刀子,不断得从他们身上割肉,不断的消弱他们的实力,使他们没有资本与朝廷相对抗,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大变局的情况下,将世家这个毒瘤从朝廷身上解脱出来。”卢照辞咬牙切齿,冷哼道:“这里是大唐,而不是前朝东晋时期,世家就不能动之。” “陛下放心,这次粮价之争,臣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岑文本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后咬了牙齿,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过刚则易折,臣以为专门的打压世家是不妥当的,这个时候,是应该给个甜果子给关东世家吃的时候了。” “你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放崔仁师出来?”卢照辞似笑非笑的说道。 “正是。”岑文本点了点头。 “臣附议。”长孙无忌也一边说道。 “好,既然两位爱卿都这么说,那就传旨赦免崔仁师无罪。”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第三百零六回 崔仁师出狱 第三百零六回崔仁师出狱 刑部门口,崔宏道领着崔氏众人等大门门口,今日是崔仁师出狱的日子,作为崔氏之中,朝中有权势的人,能得到这么多人相迎,也是应当的。 半响之后,就见刑部大门大开,崔仁师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深情安详,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是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样愤怒。只是双目开合之间,隐隐可见一丝精光之色。显然经过一场牢狱之灾后,崔仁师加显的深沉了。一见面前的众人,却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分的亲热,只是看着人群之前的崔宏道,脸上现出一丝羞愧之色来,弯腰行了一礼,口中称着叔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崔宏道连连点头,将崔仁师扶了起来。有此一人,***就不会倒下,也就不会垮台。这些日子,崔宏道明显的感觉到朝中局势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了。这个时候,崔仁师的出狱不管是他的个人情感,或者是朝中局势方面,都是必须的。 “走吧!叔父。”崔仁师点了点头,扫了身后的刑部大堂,大堂门口并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出来欢送的,有的只有几个守卫的阴冷的面目。崔仁师忽然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又是那样的猖狂。牢中他呆了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他牢中可是深有体会,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如果他知道天堂和地狱这两个词的话。 “走!”人群中的崔礼脸上的兴奋之色是浓了,崔仁师既然能被放出来,也就是说明,就断而不决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近有了定论了,那就是眼前的崔仁师。***、关东世家又到了崛起的时候了。 一行人崔仁师的哈哈大笑中,趁着数十辆马车缓缓而行,朝那偌大的崔府行去。他们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韦挺和王珪的身影现刑部大堂门前。 “此人一去,朝廷中恐怕又要多事了。”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他韦挺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他却不敢保证,崔仁师倒后来还会不会找自己报仇。 “大人不必担心。”王珪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以为崔仁师出狱,就能改变***和关东世家的颓势吗?不,不会。陛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与关东世家有关系。陛下心中已经对关东世家防备甚深。呵呵,大人可曾观看了昨日武学中的庆典,陛下的一系列举动看上去是为了组建常备军之事,实际上就是针对关东世家的,将关东世家军中的子弟一口气全部给赶了出去,所代替的是清一色的武学弟子,这些弟子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外人无法插足其中。这就是一个信号,关东世家这次可就亏大发了。” “陛下行动,非我等能够看的清楚的。”韦挺一想到卢照辞那威严的面容以及一系列的手段,不由的摇了摇头。 “陛下虽然有心改变当今官场的格局,但是还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建立了数百年的殿宇,不是一瞬间就能将其推翻的,还是要一点一点来。”王珪笑了笑,道:“不过陛下也很是厉害,死死的抓住了军权,这点才是让我等佩服的,有军队手,何人敢乱动。看看,连暗地里统治了我大唐半壁江山的关东世家,也只能使用一些小手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世家的悲哀啊!” “若是李氏…” “大人慎言。”王珪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拦住韦挺。韦挺见状面色变的极为苍白,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见周围没人之后,方松了口气。 “走吧!走吧!”韦挺赶紧挥了挥手,两人这才没入了刑部之中。 崔府之内,崔仁师跨火盆,又侍女的服侍之下,沐浴一番之后,换上一身青衫,去了一身的霉气,这才进了大厅。大厅之中,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赖陛下仁慈,我崔某人今日总算是得见天日。”崔仁师一见众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仁慈。”众人见状,也不得不站起身来,一起朝皇宫方向弯腰致意。这个时候不管心中是作何想法,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各个都不敢怠慢,生怕传到言官口中,被人做了参奏的对象。 “仁师,既然已经出狱了。那就先进宫谢谢陛下吧!”崔宏道一见崔仁师如此模样,也点了点头,摸了摸胡须,说道:“若非陛下仁慈,岂会有出来的时候,你要进宫谢过陛下厚恩之后,再回来说话吧!弄不好陛下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也说不定。” “小侄领命。”崔仁师点了点头,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暂回,待下官进宫谢过陛下厚恩之后,再与诸位相叙说。”众多官员见状,也连声说不敢,纷纷站起身来,朝崔仁师拱了拱手,崔府下人的带领下,纷纷出了崔府,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崔宏道、崔仁师、崔礼、郑仁基四人,就是其他的崔氏弟子也纷纷被赶了出去,显然这四个关东世家的代表是有要事。 “陛下可是耍了一个好手段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待众人走后,崔宏道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这是把我们关东世家当做傻子啊!真是好胆啊!” “古之帝王都是如此。”郑仁基淡淡的说道。 “叔父,小侄这些日子被关刑部大牢之中,外面的情况并不知晓,还请叔父明言。”崔仁师见状,赶紧说道:“小侄等会还要进宫面圣,否则,就会被那些御史言官们逮住机会,要参奏小侄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崔仁师嘴角露出苦笑,他可是被那些人给弄怕了。 “兄长这段时间大牢之中,是不知道外面的局势。随着兄长的入狱,朝堂之上风云多变,诡异无比。”崔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当下将朝中局势说了一遍,又将关东世家的诸多对策说了出来。 崔仁师越听脸色越是难看。那崔礼后又说道:“依小弟看来,陛下恐怕是准备对付我们关东世家了。太子殿下都已经传来被废的消息了,坤宁宫中是很久都没有得到皇后娘娘的消息了,听说陛下也很少到娘娘那里去了。陛下这是卸磨杀驴啊!他……” “住口。”只见崔仁师对着崔礼一阵冷喝,冷哼道:“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吗?如今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依照郑兄的智谋,是不会如此不智的,居然还想着与陛下相对抗,你简直是找死。” “兄长。”崔礼闻言面色一变,就准备站起身来反驳。 “好了。”崔宏道鼻孔里传来一阵冷哼之声,望着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崔礼此举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也休要如此。若是不如此,陛下会放你出来,哼哼,他明知道外面的粮价上涨与我们关东世家有关系,但是也无可奈何,所以才会放你出来,以换取关东世家对粮价的控制。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有如此好手段,将军中关东世家子弟数驱逐出来,真是好手段啊!” “这只是怪我们以前太小瞧那个武学了。”崔礼也摇了摇头,道:“这些草根出身的家伙,有的人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统领军队,真是难以想象,陛下真是好胆。” “武学以后就是将军的摇篮,这句话,可是陛下亲口说的。”郑仁基一边面色凝重,淡淡的说道:“可以想象,日后若是没有经过武学熏陶的人,是不可能统领大军的。陛下先是有终南山书院,为他培养了大量的人才,取代李唐之后,一纸诏令,这些人就参加了科举,分到各地司牧一方,已经不知道收买了多少的文人学子,如今又有武学,为陛下培养了大量的军事人才,可以说,这一次,陛下治理国家,对外用兵等方面已经不依靠关东世家,甚至可以说,已经不依赖任何世家了。这才是重要的。” “牢中一日,牢外千年啊!”崔仁师听了好半响,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扫了三个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都不了解陛下,所以才会有今日。陛下等这一日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以前只是没有逮住机会而已,这次可就不同了,他是逮到机会了,先利用机密泄露之事,将我下了大狱,而你们为了救我,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件事的根本是是什么。这根本并不是我崔仁师,而是其他。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就让你们迷晕了眼,看不清楚其中的一切。嘿嘿,不光是你们,就是朝中诸公也没有看清楚其中的奥秘来,好歹我也是跟随陛下的功臣,处理朝中大事多年,岂会说罢就罢的,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还是我的。无论是封德彝还是褚遂良,或者是徐世绩,都是不可能得到的。所谓的徐世绩为宣德殿大学士这句话,虽然是出自陛下之口,但是并非是陛下的心思。你们这些人,都是被陛下所骗了,才会如此。忘记了其他的事情了。” “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心思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理解的。”郑仁基连连点头。他当初可是极力反对此事的。 “这个时候你倒是说出来了。”崔礼见郑仁基站着说话不腰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好了,不要说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待我去宫中见过陛下再说。”崔仁师皱了皱眉头,对崔礼冷哼道:“好了,京中之事自有我处理,你会泽州去吧!不必长安停留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命人备了马车,就准备朝皇宫而去。 “是。”崔礼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崔仁师的背影行了一礼,后狠狠的瞪了郑仁基一眼,双目中是阴狠之色。也紧随其后,出了崔府。 “哎!郑大人,还望你不要介意。”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是无奈之色,淡淡的说道:“与当今陛下相比较,老夫是老了。” “不是世叔老了,而是陛下太厉害了。”郑仁基苦笑道:“小侄如今担心的是两京的粮价,陛下有没有藏后手,这是小侄想不到的,若是陛下藏有后手,那必定是粮价,小侄以为还是小心的好,我们已经输了一次了,这次可不能再输了。” “你说的也是有理。不过,到如今还没有看见陛下出手。应该陛下不会出手了。”崔宏道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次仁师已经出来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此事与陛下为难了。待仁师回来之后,我就下令让两京的粮价平息下来。这样,就算陛下有什么后手,也不能奈我们如何!哎,这次就算我们关东世家栽了。” “主人,窦氏再次低价出售粮食了。”就这个时候,又见门房面色惊惶的闯了进来。 “又低价出售粮食了?真是好胆。”崔宏道闻言气的面色通红,猛的站起身来,冷喝道:“真是把我们关东世家当做绵羊了吗?以前是陛下,他有整个江山,我关东世家斗不过他是情有可原,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商人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简直是找死。若是不灭了窦氏,日后我关东世家如何天下世家面前立足?去,去告诉他们,无论窦氏出售多少粮食,都被老夫将他们买回来,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窦氏所存储的粮食能有多少?” “不妥,不妥。”郑仁基闻言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阻止道:“世叔,崔兄已经被放了出来,眼见着官复原职那是肯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窦氏居然还敢与关东世家作对,您难道就没有想到这里面有问题吗?” “贤侄,老夫看你是被陛下给吓着了,陛下若是能这么厉害,当初前隋末年的时候,早就登上了帝位,岂会还有李渊的几年皇帝命?”崔宏道冷笑道:“若是这个时候,我崔氏后退的话,那些关中世家们会怎么想?他们还以为我关东世家会怕了一个小小的商人呢?这怎么能行。” “这?”郑仁基被崔宏道说的张口结实,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他能断定这里面必定有问题,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说明,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当今天子这背后。就是其他人也是没有料到的,一旦关东世家退让的话,就算是为了给当今天子的面子,可是外面眼里可不会这么认为的,他们肯定以为关东世家已经衰弱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想来这些关中世家是愿意做的。一想到这里,郑仁基也只能住口不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宏道发号施令,关东诸世家府库的银钱用来购买粮食不提。 宣室内,崔仁师已经殿外等候有半个时辰了,可是仍然是站那里,并没有看见秦九道出来宣旨,而里面不远处的卢照辞好像也忘记了此人一般,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决断来,任由崔仁师这位昔日的辅政大臣站广场之上,受着来往官员的注意。 只可惜的是,崔仁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仍然是站那里。但是他心中,却是已经放下心来了,若是卢照辞真的要怪罪的话,恐怕这个时候,也不是让自己呆外面了,而是大殿之中,与以前一样,若无其事的与自己聊着国家大事。卢照辞越是如此,就说明,当今天子仅仅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处置。这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久之后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中的。 “崔大人,陛下命大人进殿说话。”也不知道多久,终于见到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手中的拂尘随风飘舞,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秦总管了。”崔仁师活动一下有点发软的双腿,从袖筒里露出一点金光来,轻轻一动,就落入秦九道的袖筒之中。那秦九道脸上的笑容浓了,双眼眯的看不见缝隙。 “恭喜国舅,雨过天晴,灾难去,日后必定会鹏程万里啊!”秦九道低声恭贺道。 崔仁师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拱手说道:“多谢总管提醒。”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实际上,里面却透露着许多的东西。只要是有心人都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意思来。何况崔仁师这个久官场中混迹的人物,自然能的分的清楚这句话中的意思,能听出当今天子对自己的态度。 第三百零七回 崔仁师的毒计 第三百零七回崔仁师的毒计 “罪臣崔仁师拜见陛下。”宣室内,崔仁师老老实实的向卢照辞行了一礼,老老实实的站一边,低着头,等待着卢照辞的发落。虽然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出来了,但是还是得小心翼翼,三起三落的事情也常有的,何况,这个时候,当今天子对关东世家的印象可是相当不好的,崔仁师哪里还敢像平常模样。 “狱中呆了这么长时间,不可知道可有什么感悟否?”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声音中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让崔仁师心中直打鼓。 “陛下乃是天,臣子为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崔仁师想了想,心中发苦,嘴巴中不由得冒出一句话来。 卢照辞听的神情一愣,从重重书案中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没想到,将崔仁师关入牢中,居然让他悟出这种道理来。这对卢照辞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就目前而言,卢照辞是无话可说的。只能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鼻孔中闷哼了一声,指着一边的锦凳说道:“坐吧!” “臣谢过陛下。”崔仁师见状,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地来。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宣室内已经多了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脸上现出一丝儒雅之色来。让崔仁师惊讶不已。 “下官马周见过崔大人。”年轻人见崔仁师望着他,赶紧拱手说道。 “马周?”崔仁师面色一变,他终于知道马周是谁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衣卿相,一个差点取代了自己的人物,没想到是如此的年轻,不由的让他暗自惊讶。难道此人真的有外面传说的那般才能吗?居然能劳动房玄龄亲自去请,还让当今天子有意任命此人为宣德殿大学士?要知道当今天子的识人之名可是传遍朝野上下的,朝中许多文臣武将都是当今天子发现的,这些人身居高位之前,都是默默无名之辈。而眼前的马周是何等的相似。 “朕已经任命马周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却是崔仁师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任何官职只要牵扯到宣德殿的,那必定都是比较重要的官职。这个翰林学士本就是清贵官职,并没有多少的实权,但是宣德殿行走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起码他宣德殿内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这可是与他不一样啊。 “见过马大人。”崔仁师心中发苦。但是也只得才朝马周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马周赶紧摆手道。 “好了。”上面的卢照辞望着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淡淡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也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协助众大学士处理朝中事务吧!不可怠慢了。” “臣谢陛下。”崔仁师闻言心中一喜,赶紧拜了下来。虽然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但是崔仁师却是能猜的到,那张位置已经离自己不远了。恐怕过上几日,就会有圣旨下达。 “天地有纲常,帝王有帝王的道,臣子有臣子的道。所以这样才能天下太平,一旦臣子得了帝王的道,那天下就不会太平,也就会有许多的杀戮。”卢照辞扫了崔仁师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了,一旦过了,那就不好了。该是你的东西,朕自然会给你的,但是若是不是你的东西,你拿到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崔卿,你也是聪明之人,希望刚刚才过去的牢狱之灾能让你清醒几分。” “臣谢陛下提醒。”崔仁师额头上是冷汗,赶紧拜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好了,你先退下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却是让崔仁师退了下去。那崔仁师经过卢照辞的一番打压之后,哪里还敢宣室内停留,赶紧退了下去。待到了宫外滴水檐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广场之上,一份秋风吹过,崔仁师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崔仁师是不敢宫里呆了,连原本去一趟坤宁宫的想法都没有了,赶紧出了皇宫。 “陛下,您吓着崔大人了。”马周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吓着他,就这么便宜了他,那朕的谋划不就失去了效果了吗?朕就是要使他们疑神疑鬼的。”卢照辞冷哼道:“朕要组建常备军,需要大量的金钱,朕还要准备北伐,这些都是需要金钱的,可是的朕的国库很显然不能同时支撑这两件事情的完成,所以需要关东世家的大力支持。” “陛下圣明,想必这次崔大人回去之后,肯定会疑神疑鬼的,对粮价之事就不会再过问了。”马周笑呵呵的说道。 “臣子若是不惶恐,那惶恐的就是天子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所以朕宁愿让臣子们疑神疑鬼的,而不愿意让朕自己惶恐。马周,你是一个聪明之人,这次,你是想不到入宣德殿了,但是你这个翰林学士也不是简单的官职。先入翰林院吧!那些人就是你日后入宣德殿的根基所。一个首辅大臣若是没有一定的势力是不可能帮助天子处理好国家的,因为你不是岑文本,你也不是长孙无忌。后世的天子也不是朕。”言语之中,已经肯定了马周日后的辅政大臣的职位。 “陛下,臣不愿意呆朝廷内。”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马周拒绝了。拒绝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看的出来,卢照辞所说的话是出自自己的内心。但是马周偏偏拒绝了。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这位历史上的名臣,笑道:“你为什么拒绝?你想做什么?你要知道,这个宣德殿行走的差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 “臣想去江南。”马周毫无犹豫的说道:“这些天来,臣深刻的感受到处理朝政的生疏,臣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对民间了解甚浅,想宣德殿所处理的都是关系百姓生死,国家利益的大事,臣还不够格,所以臣想去江南,了解民间疾苦,还请陛下允许。” “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你想的不错。”卢照辞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去江南也好,对你以后有好处。朕答应你。待粮价稳定之后,你去做江淮转运使。” “江淮转运使?”马周闻言面色一喜,赶紧拜倒:“臣谢陛下。” 江南转运使主要是正对江南钱粮盐等周转至京师而设立的官职,手中的权力甚大,非一般的大臣能做到的。卢照辞命令马周做江淮转运使显然是因为近关东诸世家对两京粮价的操纵而做出的决策,马周正是执行这道命令的佳人选。以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的身份出镇地方,正好可以镇住关东世家们。而马周也能因此得到很好的锻炼,既然卢照辞有意让他入主宣德殿,他本身的一切远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之下,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才能使马周真正的成长起来,后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所以马周也是乐见其成的。 “好了,你先去将军中之事搞定了再说。”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快启程去江淮,关东世家这次恐怕是等不及了,朕需要有人坐镇江淮之间。” “臣遵旨。”马周隐隐约约的知道卢照辞如此着急是所谓何事。显然是两京粮价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步了。胜了,自然是朝廷得利,但是一旦要是失败了,朝廷的实力就会大损,为重要的是就会引起朝中局势的不稳,朝廷中的所有大计都将受到影响,大将军李靖也就不可能明年出塞了。 且不说宣室内,卢照辞对马周给予厚望,且说那崔仁师急急忙忙的赶回崔府之后,也不理睬崔宏道的惊讶,又沐浴了一番,换上一声干爽的衣服,这才到了前厅。 “发生了何事?居然让你如此惊慌?”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陛下已经任命我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崔仁师坐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前不久,长孙无忌弄了一个精简各部分官员的提议来,而且实施了,这下好了,如今又多了两个官职,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嘿嘿,叔父,你知道吗?这个官职除掉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得到了。” “何人?”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马周。”崔仁师双目中闪烁着莫名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如此年轻的一个人,让我想到岑文本,当年的岑文本也是那个模样,出来辅佐陛下的。刚刚宣室内见到他的时候,身形挺拔。脸上总是流露着谦和之色,神情也是极为恭敬。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岑文本。难怪陛下如此信任此人,一开口,就将一个白衣门客出身的人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提拔到了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的位置,与我相同。可以说,若不是此人年轻,镇压不住场合,恐怕此人这个时候就成了第二个岑文本,入宣德殿做了大学士了。” “此人就是日后的岑文本。”崔宏道闻言叹了口气道:“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陛下有识人之明,这是朝野都知道的,他贸然提拔一个门客,作为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说明此人不但有能耐,为重要的是,陛下已经看中此人了。此人日后就是宣德殿大学士,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眼前做这个宣德殿行走的位置,嘿嘿,这其中的玄妙可就大发了。是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叔父说的极是。”崔仁师点了点头,道:“今日陛下所说的话,可是将小侄给吓住了,小侄总感觉陛下这言语之中有另外的意思啊!”说着又将卢照辞大殿内所说的话说了一遍,听的崔宏道面色一阵大变。 “陛下这恐怕是知道我们关东世家的一些事情了。”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郑仁基所言甚是,陛下恐怕早就盯上两京的粮价了。哎,这下好了。陛下总算有了借口出手了。这当如何是好?” “叔父说的不错。”崔仁师也点了点头道:“陛下做事喜欢预先布置,关键的时候,只要时机成熟,就会突然发动,一击而毙命。当初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为了粮价而来的。我被关入大牢的时候,被剥夺了所有爵位,而宫中又传来要废太子的消息,所以你们就心神大乱,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宣德殿大学士那张位置,对于其他的都是失去了计较,这才给了陛下机会。” “如今挽救不知道可还来的急?”崔宏道站起身来,紧张的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崔仁师摇头苦笑道:“长安城内的粮食已经散出了大半,恐怕陛下连太仓都已经搬出来了,岂会让我们得逞。而这里到底是长安,而不是关东,我们要调齐钱粮,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我们这边,这一仗我们是输定了。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那洛阳呢?”崔宏道紧张的说道:“洛阳乃是我们关东世家的大本营,我们要是洛阳调遣钱粮可还是来得及的。就一个卢恪和陈叔达洛阳能干什么事情。长安虽然输了,我们还是有洛阳的。若是能洛阳赚上一笔,或许能补偿长安损失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来,我们关东世家这一次输的还不算惨。” “叔父,你小瞧了两个人了。”崔仁师苦笑道:“一个是陛下。他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着我们上当了,还有一个人就是窦义,此人本来就是长安的大商人,数十年的时间,使他闻名长安,又岂是普通的人物。想来你也是知道了,洛阳之行,明面上是蜀王卢恪和陈叔达之行,但是实际上,却是窦义暗中主持。论经商之才能,恐怕天下能敌窦义者是很少的。恐怕这个时候,窦义已经赚的足够多了,就是我们这个时候想补救也是不大可能了。” “那难道就这样的不成?”崔宏道满是不甘之色来,要知道两京是何等重要,关东世家为了这次宣德殿大学士之职也不知道调集了多少的钱粮之物,就这样一下的,被人击垮了,放谁都心中都会不甘的。 “那又如何?”崔仁师忽然冷笑道:“再说,这次就算是有什么损失的话,也不是我们崔氏的损失,而是其他世家的损失。与我们崔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仁师,你?”崔宏道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死死的望着崔仁师。心中瞬间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关东世家同气连枝,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妥,不妥。这一旦要是传出去了,我崔氏如何能关东大地上立足。” “叔父以为还有其他的办法想吗?”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其一,只要崔氏存,那么关东世家就存。大不了,日后再扶持其他世家就是了。一旦崔氏败落了,不但我等性命将为他人所有,崔氏近千年的基业都将为他人所夺,你我都将是崔氏的罪人;其二,关东世家太过强大了,犯了忌讳,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哼哼,杀伐决断,论及天下,无人能比的上陛下的,只要威胁看他的江山社稷,就是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的。所以他是不会放过关东世家的。所以只有关东世家都没落了,陛下的目光才会转向其他人。转向江左,转向关中什么的。而我们崔氏才有可能这段时间内,积蓄力量,只要太子殿下上台,关东世家仍然是有崛起的希望。难道叔父就不想我关东世家之中,崔氏一家独大吗?” “话虽然如此,但是此举太过阴毒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关东世家之中,有多少人因为此事而遭灭门之祸啊!多少世家要遭受妻离子散的痛苦啊!一旦传扬出去,那我崔氏就是众矢之的了。” “无毒不丈夫。”崔仁师冷笑道:“这个世界上,要做大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就是当今天子也是站尸山血海之中登上帝王之位的。为了保全我们崔氏,又有何不可。哼哼,明面上,我们崔氏继续购买粮食,暗中,却是与朝廷一般,将这些粮食悄悄的卖到市面上,让关东其他世家大批量的购买。这样,不但能将我们的损失挽回来,有可能,还能赚到一笔。我崔氏不但不会衰败,还有可能成为卢氏之外的天下第一世家呢!”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那一边的崔宏道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第三百零八回 从此关东无联盟 第三百零八回从此关东无联盟 “大人,朝廷已经任命崔大人为翰林学士兼宣德殿行走了。”郑仁基府邸之中,郑氏老人郑安郑仁基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郑仁基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色。虽然他知道崔仁师不可能老实呆大牢之中,不久之后必定会放出来的,而且这个剩下的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必定是他的。但是他也为贞观天子为什么只授予一个翰林学士和宣德殿行走的位置而感到惊讶。翰林学士是什么官位,他是知道的,宣德殿行走是个什么样的官职他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它不是宣德殿大学士。 “陛下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郑仁基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难道此事还没有结束?”郑仁基虽然聪慧,但是到底是不可能看出卢照辞的心思,也仅仅是只能猜测到其中的一丝奥秘来。 “大人,听说崔氏仍然继续买粮。”郑安到底是活了一把年纪了,郑仁基身边说道:“按照道理说,这次风波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崔仁师虽然没有做到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但是这个翰林学士和宣德殿行走的位置,足够让他能下一次廷推之中,占据上风,重进入宣德殿担任大学士,这个时候继续买粮,这不是和当今天子作对的吗?他都被放出来了,为什么还敢如此呢?难道他就不怕再次被陛下打入大牢吗?这次若是再犯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出来的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郑仁基点了点头道:“他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也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一仗说起来,陛下和我们关东世家都没有输,但是谁都没有赢。因为陛下后还是将崔大人放了出来,而我们关东世家,也不会粮价方面与陛下对着干了。这个时候崔仁师居然还敢动,难道他还想彻底战胜陛下不成?若是这样的话,后就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了。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啊!他难道想我们关东世家都被陛下所灭不成?” “大人,崔大人告诉我们,让我们崔氏继续收购窦氏粮食。”这个时候,门外有走进一个青衣打扮的下人来。 “什么,继续购买?”郑安吃了一惊,惊讶的叫了起来。 “知道了,下去吧!”郑仁基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脸上却是露出思之色来。他是思考其中的缘故。 “老爷,这里面恐怕是有问题的。”郑安皱着眉头说道:“此举就是为了和陛下相抗衡,老奴以为崔仁师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居然与陛下相抗衡。” “那你的意思是?”郑仁基转身问道。 “老奴也不清楚。自从崔氏娘娘入宫以来,我郑氏因为当初跟随王世充,所以被灭掉了一支,实力也因此大减。不得不依赖崔氏,而且就是整个关东世家这个时候,也是跟随崔氏之后的,这个时候,万一他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动作,那可就是我等的不妙了,要知道,为了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我们郑氏一家的资产都已经压上面了,他们若是有什么动作,崔氏固然实力大损,但是我郑氏可就是一蹶不振了。老爷,老奴以为还是要小心点好。” “你说的不错。”郑仁基点了点头道:“去,先派人盯紧了崔仁师,看他搞什么名堂,我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异常。哼哼,这家伙可是阴毒的很。这次又被陛下关入大牢之中,天知道,他现心里想着什么。弄不好先肥了他崔氏一门,而损伤了我关东各个世家,这都是有可能的。” “是,老奴这就去派人监视他们。”郑安点了点,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嘴巴张了张,又说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嘿嘿,买多少就卖多少。”郑仁基淡淡的说道:“这次与陛下的争斗,我们是输了,但是也不能因为我们输了,所以郑氏就灭亡了。我们输了不要紧,但是应该能避免多的损失。我们应该跟着陛下的后面,赚取一些金钱来,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们郑氏的损失。” “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晓,那我们郑氏的名声可就差了许多了。”郑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一旦被其他人知晓,关东世家也会因此而变的破碎不堪,再也不能被称为是关东世家了。而郑氏的威名也将因为此事而被变成过街的老鼠了。 “你以为崔氏不是采取这种方式?”郑仁基冷笑道:“弄不好,他们就是采取这种手段的,虽然得罪了陛下,但是这样一来,终是陛下占了大便宜,而崔氏也仅仅是占了一个***宜而已。陛下所需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他本来就已经是忌惮我们关东世家了,如此甚好。关东世家也会因此***。对朝廷的影响就低了。若是我们也是这么做的,陛下只会高兴,而不会反对的。” “是。”郑安见郑仁基已经决定,也自然就不再多说了,赶紧下去吩咐不提。 “关东世家恐怕这样要成为历史了。”待郑安走后,郑仁基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郑氏若不如此,日后又如何能陛下的清剿中活下来呢?也只有崔仁师这个傻子,居然想着成为天下第一世家。陛下若是这样好对付的话,他也不能击败那么多的对手,成为帝王的。和陛下作对,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若是如此,虽然陛下面前落下一个奸猾的罪名,但是总体来说,总算是保住了郑氏,这才是重要的。” 郑仁基的一阵自言自语并没有人听见,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当今天子的耳中,宣室内,秦九道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这件事情是他主持锦衣卫以来,第一次发现如此重大的事情,没想到一向号称团结一体的关东世家,这次可是出现大问题了。 “这两个家伙倒是很聪明。”卢照辞看着面前的情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这恐怕是这次行动以来,所收获的让人惊讶的事情,有此一战,关东世家空格怕就要面临崩溃的局面了。 “陛下,您看是不是将此事通报天下,嘿嘿,关东世家可是出了两个聪明之人了,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将自身的危害降到小,真是没有想到啊。真是有趣。” “干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朕插手吗?”卢照辞冷笑道:“朕要看戏,等他们把戏唱完了,才是朕出手的时候,不过这样一来,以后恐怕也就没有关东世家这个字眼了。哼哼,这些世家不管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哪怕昔日的盟友也是一样,只要危机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盟友。这些家伙,朕早就看清楚他们了。” “陛下圣明。”秦九道小声的恭维道。 “这不是朕圣明,这是世家存天地之间的奥秘,是他们生存的法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那太原王氏号称是千年王家,他们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看看王珪,当年对朕是多么的反感,恨不得杀了朕,对李氏是那样的忠心,可是如今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乖乖的成了朕的臣子。崔仁师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郑仁基也是有样学样,都是一丘之貉。让给他们斗去吧!朕要看看后他们怎么收场。” “是。”秦九道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内侍,哪里有机会发表意见,但是一见到那些平日里高高上的达官贵人们相互勾心斗角,又还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家伙倒霉,他是相当感兴趣的。所以对卢照辞的话只能是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不过是一天没到,长安市面上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有买米的,有卖米的。关东世家大幅度的买米,促进了粮价的进一步上涨,而暗地之中,有心人就会发现,暗中卖米的人也是大有人的。一时间,长安市面上,米价起伏不断,让人惊讶不已。 “崔仁师果然是打这个主意的,哈哈,只可惜的是,长安城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比他笨,起码还是有我郑仁基的存。”郑仁基一接到郑安的报信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这种事情不过一查就能知道的。要知道,朝廷的粮食都是从窦氏米行贩卖出去的,而郑氏也是有自己的出货道路的,每日所售出的粮食都是有数目的,如此两者相互核对,就不难猜测的出,此事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黑手,而这个黑手,就是崔仁师。一想到这里,郑仁基不由的得意无比,脸上笑的是开心了。 “什么,还有人也贩卖粮食。”崔府之中,崔仁师面色铁青,忍不住发着怒火。他自诩为聪明之人,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别人所耍了,让他如何能兴奋的起来。 第三百零九回 荥阳刺史 第三百零九回荥阳刺史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一边的崔宏道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来。本来他就对崔仁师的做法是不满的,但是他却没有好的办法,无奈之下的只得同意了崔仁师的意见。这下好了,此事出现异常了,容不得他再做其他的计较了,只能询问此事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只有抓住了背后之人,才能好的解决此事。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关东世家之中,居然还有人与他崔氏打的主意是一样的,浑水摸鱼,好趁机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是崔宏道不愿意看到的,关东世家,永远都是应该以崔氏为首,而不应该出现其他的世家可以凌驾于崔氏之上的。对方的这种做法显然是将整个崔氏都算计其中,崔宏道自然是不能答应。 “能看出我的布置的人,恐怕只有郑氏了。”一边的崔仁师冷笑道:“也只有郑仁基能看的出我的布置来。也只有他才有这个魄力,敢浑水摸鱼,敢冒着关东世家解体的危险,来做出这种事情来。哼哼,都说关东世家藏龙卧虎,这下果真是如此。十数年前,又有谁知道,陛下能御极天下呢?如今谁又能知道,关东世家内部也出现了纷争了呢?郑氏,哼哼,当初若不是本官求情,哪里还有他郑氏的存。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能缓过气来了,就忘记了当年的情况了,哼哼,真是好胆。难道以为我崔氏是这样好欺负的不成?”整个大厅内,响起的都是崔仁师的咆哮声,就是一边的崔宏道也皱了皱眉头。 “好了,不要如此。既然对方已经发招了,那我们接着就是了。”崔宏道冷哼道:“我崔氏享誉海内近千年,岂是他一个郑仁基能击垮的。只是老夫如今担心的是陛下。他虽然躲宫中,可是手眼遍及天下,我们的一切举动恐怕都瞒不过他。如今虽然卢青云被关入大牢之中,秦九道刚刚接手锦衣卫,锦衣卫的实力衰弱了不少,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放松警惕,陛下的手段你我可是见识过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关东世家恐怕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团结对外了。” “哼,那又如何?”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这个世间,实力才是主要的,这些人就是反对又能如何?为了大唐继续生存,他们还得依附我崔氏之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他们的妻女不为他人所有,他们的性命仍然掌控自己的手中。叔父,放心,关东世家还是崔氏管理下的关东世家。只要太子殿下不会被废,关东世家仍然还是会铁板一块的。至于郑氏,看着吧!就他那点积蓄,也能和我们崔氏相提并论,他如今只是想挽回自己的损失而已。” “你说的很是道理。但是不要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陛下爱。”崔宏道冷哼道:“他也是世家出身,自从篡位登基之后,对世家的感官可是不怎么样的。他是不会放过这次瓦解关东世家的机会的。” “那就得看看我们是谁来的快了。”崔仁师冷哼道:“郑仁基能有如此轻松的与我们崔氏作对,无非是因为他手中有钱,若是他手中没有钱,那他什么也做不来。哼哼,郑氏虽然实力衰弱了不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整个郑氏的家产还是会让许多人为之心动的。荥阳老实掌握郑氏手中,这个时候恐怕引起了许多人的不耐烦了。只要截断了他的根源,看他还能与我崔氏对抗到什么时候。明天我就上书,将荥阳刺史换人,换上一个关中世家的人,想必,这些人对打压郑氏的兴趣是很大。想必陛下也是很乐意见到这一点的。” “你若是亲自上书,恐怕明天整个大唐的人都知道我们关东世家之间不和之事了。”崔宏道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左手说道:“换一个人吧!孙伏伽,我看还是可以的。此人虽然出身于关东,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小世家出身,对于我们关东的世家印象可是不大好,尤其是世家弟子为所欲为的情况,很是不满的。荥阳城内多是郑氏子弟,加上刺史大人的包庇,想必这个话题,他是很喜欢的。他又是御史言官,正好这也是他的职责,有他出手,想必那些清流们都会跟着上去的,甚至魏征都有可能出手。”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师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若是让崔礼去荥阳,那是好了。” “不妥,不妥。”崔宏道想也不想的就摇了摇头道:“陛下是不会同意的。朝廷中的事情充满着妥协与斗争,有的事情后退一步,是为了他日走的远。” “是小侄知道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只是因为低着头,崔宏道并没有发现而已,随着地位的增加和权势的增加,崔仁师已经习惯做一个宣德殿辅政大臣了,习惯于自己对别人进行发号施令,而不是别人如此来教训自己了。何况,这个崔宏道,虽然是皇后之父,但是也仅仅是皇后之父而已,对于他崔仁师有必要如此耳提面命吗?所以他已经感觉到不耐烦了。 “下去准备一下吧!”崔宏道点了点头道:“孙伏伽虽然是个小世家出身的,但是日后用的好,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你要亲自去见他。” “是。”崔仁师心中是郁闷了,只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陛下,这是御史孙伏伽上的奏折。还请陛下查阅。”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望着手中的奏折,仿佛感觉到这手中的奏折有千斤重一样,但是又不得不将这奏折呈上来。这个时候,他终于感觉到当一个首辅大臣的困难了。看看,这张奏折上所说的,就是触目惊心,不但是表面上的内容让长孙无忌感到惊讶,可是这奏折背后的一切是让长孙无忌感到震惊,当然还有一丝兴奋。 “辅机,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卢照辞接着奏折,翻了开来,让长孙无忌感到意外的是,卢照辞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来,也并没有任何的愤怒之色,仿佛这上面的一切都不是发生大唐一般。 “臣认为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认真彻查。”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才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官绅勾结之事多有发生,此事我大唐也是有许多的。臣以为,对郑氏,只要抓住上面的人,按照律法处置即可,对于荥阳刺史,臣以为,可以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录用,然后,派出其他合格的官员就可以了。陛下不必因为此事而心生不快。” “辅机以为朕会因为此事而心生不快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不知道辅机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去荥阳做一任刺史啊!” 卢照辞的笑长孙无忌看来,是那样的别有用意,但是他还是说道:“臣以为陈光蕊可以去做荥阳刺史。” “呵呵,陈光蕊,朕还记得此人,就是娶了殷开山女儿的人。听说他还生了一个宝贝儿子。让他去做这一任刺史也不是不可以。”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辅机,你难道就没有从这里面看出点什么了吗?” “不知道陛下有何指示?”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锦衣卫报道,昨夜崔仁师亲自去了孙伏伽府邸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当年能直言纳谏的人也已经消失的不见了,有的是成为了世家斗争中的棋子了。” “世事多变,就是人也是一样。”长孙无忌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只是有所感触而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看吧!朕的朝廷之中,如今斗的可是很热闹啊!连往日同气连枝的关东世家,这次也相互闹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的下来。” 长孙无忌听耳中,但是心中却是打了一顿,暗思道:“有皇帝如眼前的这位,一切都是要小心啊!看看,一个简单的计策,就让关东世家损失惨重,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切,关东世家***已经成了必然。这次关东世家是***了,下一次恐怕就轮到关东世家,然后就是江左世家了。恐怕不久的将来,天下的世家就再也不可能抱成一团了,再也不会出现前隋时期的事情了。陛下的江山也会因此而变的稳固起来,这恐怕才是陛下您的心思吧!”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得暗笑崔仁师等人的无知,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世家,想着怎么样才能捞到好处,却不知道,上面的心思,难怪与陛下相斗,这些世家总是输。只可惜的是,这场大战之中,自己却不能参与其中,失去了许多的乐趣。不管长孙无忌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圣旨很快就下达了下去。长安城内再次掀起了一阵风波。 第三百一十回 瓦解 第三百一十回瓦解 长安城内,粮价一日三变,让人模不着头脑,关东世家大肆收粮食,而另外一边,窦氏的粮行却是不断的出售着粮食,虽然短时间内,倒是没有人感到惊讶,毕竟对方乃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但是长时间来,窦氏仍然是供应着粮食,丝毫没有短缺的迹象,好像能以一家之力与整个关东世家相抗衡,这就让人惊讶了。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窦氏的背后,恐怕还有一个强悍的靠山,那就是当今天子。难怪会有如此大的能量能与关东世家相抗衡。 “长安城内风雨变幻,不是任何人都能这里呆下去的。”一座酒楼内,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望着窗外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来。他的对面,赫然坐着的是当今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 “辅机兄说的是关东世家?”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谦和的笑容来。虽然他是不喜欢长孙无忌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确实有他厉害之处,看看,眼前的模样,就知道,眼前的一切恐怕他早就看心里,或者说,他是愿意看着关东世家的人倒霉的。 “大人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愉悦之色?”长孙无忌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崔大人自诩乃是聪明人物,只可惜,爱惜自己的羽毛,关心的是眼前的利益,所以才有今日之祸。”长孙无忌扫了门口一眼,见有自己的手下把守,是放心了。 “当今天子是古往今来为圣明的天子,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岑文本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作为臣子,首先的是要对陛下忠臣,至于自己的所得那是另外回事,若是总是计较自己的所得,那么自己就会失去多。当今朝廷之中,就是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有人倒霉。” “自此之后,关东世家将再不为关东世家了,不知道首辅大人以为朝廷局势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问道。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们作为臣子的如何能知晓,我们能做的就是配合陛下就是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这些世家千百年前,或许和这大街上的贩夫走卒一般,那个时候,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后世会成为世家呢?历史的长河之中,王朝会有替,世家也会有兴衰,多少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消失的历史的长河之中,又有多少的世家出现。每个王朝的兴衰,都会伴随着许多世家的衰落和兴起。世家是不可能被消灭的。我们明白,陛下是明白了。关东世家出现历史长河中无数年了,也该让他们衰弱一阵了。陛下乃是雄主,就不能允许有世家能够干涉朝廷事务,不允许朝廷的兴衰掌握世家之手,凡有此想法的世家,无不是陛下的打击范围之内。这就是以后的局势,辅机兄乃是当世智者,想必想的比文本加深远。” 长孙无忌闻言神情一动,默默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望着面前的茶汤,香气缓缓升起,扑面而来。眼前之人号称是大唐第一智者,确实有他聪明之处,长孙无忌虽然心中很忌惮此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论及聪明才智,自己还远不是他的对手。要想取他而代之,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关东世家已经成为历史了。剩下来的就是关中世家了,辅机,你可做好准备了。”忽然长孙无忌听的对面的岑文本问道。岑文本的声音虽轻,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长孙无忌耳朵边震动起来。 “大人此话何意思?”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震惊,嘴角上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下官虽然出身关东世家,可是长孙家的霹雳堂可就早就脱离了关中世家了。这关东世家又与下官又有何关联呢?” “辅机虽然聪慧,但是要知道,长安城内,还有一个神秘的机构,他的强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任何人自以为有点**,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任何的**。一切**他的面前,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将辅机如何如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不知道辅机所做的一切陛下不知道。”岑文本淡淡的说道:“韦挺的背后是何人,辅机想必心中有数,不必文本说出来吧!”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骇然一惊,平静的面孔上也掩藏不住的是震惊与惶恐。朋党之说虽然没有明面上被禁止,但是只要稍微聪明点家伙,都明白当今天子不喜欢朋党的,甚至是厌恶。群臣私交甚好,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若是这私交变成了朋党,朝廷上遥相呼应,那就是帝王所不能允许的了。何况,是眼前的这种模式的,一旦被帝王知晓,不是长孙无忌能够承受得了的。 “是陛下让大人来告诫下官的。”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的低下了脑袋,淡淡的说道:“我说,岑大人朝中是有名的清官,是从来就没有请别人吃茶的习惯,今日为何请了下官,原来是如此。大人,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下官,还请大人明言。我长孙无忌认罪就是了。” “哈哈,辅机兄说笑了。陛下岂会处置辅机兄?”岑文本闻言哈哈一笑,道:“辅机颇具才干,朝廷之中,比的上辅机的几乎是没有的。陛下也是离不开辅机兄的,何况,还有日后的那一位也是离不开辅机兄的教导的。”说着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长孙无忌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震惊了,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 “文本说过,陛下是不会管辅机的事情的。”岑文本笑眯眯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方说道:“太子是必定会被废的,因为太子太过暗弱,以后不可能将陛下的国策坚定的执行下去。关东世家也会因此有死而复生的机会。”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兴奋来。原本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狂喜。他知道岑文本是不会骗自己的。他所说的一切,想必就是当今天子所想的一切。 “文本虽然有所思,但是事情没有到后一步,是谁也看不出后的结果的,就是陛下自己也不知道这后的结果是什么。”岑文本仿佛是看见了长孙无忌心中的得意,不由的又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年纪尚幼,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未必不能成事,越王殿下虽然有些希望,但也不是绝对的。长孙大人,越王殿下你可要悉心教导啊!若是教导的好,你长孙氏自然是有享不的荣华富贵,但是若是与崔大人一般,胸怀他念,恐怕眼前的关东世家就是你长孙家族的前车之鉴了。” “多谢大人教导。”虽然岑文本说话很难听,但是长孙无忌仍然是听了进去,无他,只是因为对方说的理而已。当今天子的手段,他长孙无忌可是领教到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此事结束之后,国库充盈,军粮充足,常备军的遴选也将开始,只能到明年大将军出征塞北,击破突厥,大唐就能迎来太平盛世了。你我二人跟随圣主,也能名垂青史。”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来。就是长孙无忌心中的不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也露出赞同之色来。 “洛阳六百里加急,洛阳六百里加急。” 就这个时候,忽然旁边的朱雀大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急促,街道两边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来。 “大局已定了。”岑文本扫了那骑士一眼,与长孙无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是复杂之色。从洛阳方向送来的急报,想必就是窦义派人送来的关于粮价之事,一个蓄谋已久,而另一个猝不及防,一个是有前隋数十年的积累,而另一个仅仅是关东世家的积累。根本不能与国家积蓄相提并论,自然只有落败之路了。眼前之人的出现,想必就是到了收官之时。 “走吧!想必陛下即将召见你我二人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关东世家关东耀武扬威,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朝代,一直游离朝廷之外,不为朝廷所控制,但是却暗地里左右着朝廷大局。如今这种情况终于成为历史了,关东世家经过一役,实力大损,已经不能与朝廷相抗衡了。由于内部的离心离德,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盛况,加是不可能。长孙无忌一想到如此反差,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不远处的皇城一眼,正了正衣冠,跟岑文本身后,朝皇城而去。 “臣等拜见陛下。”宣德殿内,岑文本等人也都纷纷赶来,都聚集宣室之内。 “都来了。”卢照辞握着手中的急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是因为这封急报,使的卢照辞如此高兴,世家问题一向是朝廷的大事,如何完美的解决世家之事,一向是卢照辞的心病,因为这些依附朝廷身上的毒瘤,要是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是不可能将这些人消灭大唐国境之内,卢照辞能做的是只能是削弱,慢慢的削弱,这才是简单的方法,当然也是无奈的方法。不过,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自己不经意中的一招,居然能产生如此好的效果,不由的让他自己也感觉到一丝得意。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岑文本面色含笑,不由的拱手说道。这声恭喜倒是实心实意的。而其余众大臣也都纷纷祝贺,不管心中是如何感想,这个时候是不能蹙眉头的。 “辅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想必,你会认真做这件事情的。”卢照辞人群中扫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连连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剩下的事情是什么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唏嘘,强大的关东世家,这个时候也不过是看似强大而已,不过数个月的时间,就被当今天子轻飘飘的解决了。同样,这也是能让他引起警觉的事情。 “陛下,宣德殿人手缺乏,还请陛下选贤才充实宣德殿。以维持朝廷加优良的运转。”岑文本这个时候又拱手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还是让崔仁师回来吧!官复原职,任宣德殿大学士,排辅机之前。命马周为江淮转运使,让他去上任吧!”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何上位者都能做得到的。关东世家经过此事之后,实力大减,但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数百年的积蓄还是一个庞然大物,要是真的准备与朝廷来个鱼死网破,那不是卢照辞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个时候,卢照辞不得不来安抚关东世家,让崔仁师重回到宣德殿,就是其中的措施之一。 “蜀王此事功劳甚大,还请陛下予以嘉奖。”韦挺这个时候出声道。 “不错,恪儿这次有功劳,赏御马一匹。”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就将朕的那匹照夜狮子白赐给他吧!” “是!”长孙无忌心中一惊,赶紧又说道:“户部郎中窦义辅佐蜀王,稳定东都粮价,有功,还请陛下赏之。” “窦义,窦义?”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思的神情来,又众人脸上扫过,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窦义是有功的,还有陈叔达也是有功劳的,恩,让吏部拿个章程来,交给宣德殿去办吧!” “是。”众人闻言各自心中一动,并没有说话。 第三百一十一回 结亲 第三百一十一回结亲 “什么,陛下居然让你官复原职了?”崔府内,崔宏道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神情来,皱着眉头大厅内走来走去。-- “叔父,心中有事?”崔仁师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就淡了下来,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刚才老夫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隐隐听说了粮价之事,说我关东世家内讧。有人假装买粮,实际上暗地里卖粮。以关东世家集体利益来养肥自己,补充自己的损失。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老夫很是惊讶。”崔宏道摸着胡须淡淡的说道。 “什么?”崔仁师猛的站起身来,原本脸上的一丝怨愤这个时候已经全部转化为惊恐。他虽然知道此事将来肯定会泄露出去的,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泄露的居然是如此之快,整个长安市面上都已经知道此事了。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以应付关东其他世家的怒火。 “这恐怕也是陛下背后推动的。”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好像老了不少。这种情况就是他也是没有想到。管这种事情他当初也是知道的,但是事到临头,他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一个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啊!陛下果真是好手段啊!”崔仁师脸上的苦涩是浓了,仰天长叹道:“这下好了,陛下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了,关东世家从此之后,再也不是关东世家了。再也不能对大唐的江山指手画脚了。数百年的亲如一家,这个时候,就被陛下一个小小的计策给解体了。朝廷之中得了偌大的好处,可是我们关东世家却是损失惨重。陛下啊!陛下,你真是好算计啊!” “将那些粮食都卖了吧!我们是斗不过陛下的。”崔宏道也灰心丧气了,脸上的皱纹猛的深了不少,只听他的声音中充满着疲惫,淡淡的说道:“陛下抑制粮价,不但是要惩处关东世家,为重要的是,是要丰富朝廷的国库,钱粮都是陛下所需要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动用太仓的粮食来打压关东世家,而且是如此的不遗余力,是如此费心机,都是为了明年的大军出塞,陛下要的是钱粮,太仓中是不够的,只能从我们这些世家中得到。这才陛下的目的。既然我们斗不过陛下,那就将这些东西都送给陛下,好让陛下高抬贵手吧!” “难道我关东世家数百年的积蓄都便宜了陛下不成?叔父,我关东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陛下就算还有其他的手段,也得顾忌一二。”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哼哼,陛下占着大义,他统治天下,又有何人敢反对。”崔宏道冷哼道:“他没有动用刀兵,那是因为担心有前隋末年的事情,担心国内刀兵一起,就会影响大局,就会使突厥有机可趁,你等着吧!待明年大将军出塞之后,就是收拾关东世家的时候,到时候,他可是不会惧怕刀兵的。他神勇无比,手中的军队也将组建常备军,这些都不是杨广能比拟的,你等着吧!这个时候不服软,难道要等到刀放脖子上的时候才服软吗?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迟了。” “这?”崔仁师显然被崔宏道的话惊呆了,一下子愣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显然对崔宏道所说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干净。 “看看吧!陛下的布局,你就知道了。”崔宏道摇头苦笑道:“我们关东世家这次是彻底的输了,而且为重要的是,关东世家即将成为一盘散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到以前的鼎盛来。” “只要有太子,还怕其他的不成?”崔仁师显然不同意崔宏道的观点,而是冷哼道:“只要日后太子殿下登基,恢复关东世家以前的鼎盛来,还不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吗?叔父,你太过于小心了。” “关东世家和太子殿下的地位是相辅相成的,相互辅助的,如今关东世家实微,你以为太子殿下的地位就稳固吗?”崔宏道不满的扫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听说陛下这次将自己的御马赐予蜀王殿下了。哼哼,这次粮价之事,蜀王洛阳办的很好,一举重创了我关东世家,对长安粮价的稳定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朝中已经有一些大臣隐隐的支持蜀王殿下了。依老夫看来,此人乃是太子的大的威胁。朝廷之中,岑文本看似两不相帮,忠于陛下,但是暗地里,谁知道他是忠于何人的,或许就是这个蜀王殿下的。你如今也是宣德殿大学士,若是能得到首辅的位置,就算我关东世家的力量弱小了不少,但是照样能照应太子殿下,保证太子殿下的位置。” “岑文本?”崔仁师双目中露出一丝迷茫的光芒来,一个智谋远自己之上的人物,为重要的是,此人的圣眷是自己之上,可以说,他岑文本若是犯了和自己同样的错误,所受的处罚绝对是比自己小了许多的。这样的人物只能是做为自己的朋友,而不能是以自己为敌的。否则的话,自己必定会倒霉的。 “太子殿下也不小了,该找一门亲事了,听说岑文本有女,生的貌美如花,多才多智,继承了岑文本的聪明和才智,是太子殿下的良配。明日老夫准备说与皇后娘娘听,让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提亲。”崔宏道忽然叹了口气道。 “这如何能行?”崔仁师面色一变,不由的说道:“这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们崔氏的,如何能让岑文本得去了。” “她的女儿是独女。”崔宏道冷哼道:“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太子之位就是稳如泰山了。再说只要他登上皇帝之位,日后这皇后之位是何人,还不是他的一句话吗?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哼!”崔宏道的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眼前之人,只注意到眼前的利益,却不知道日后之事,眼光如此的短浅,日后又如何主持崔氏的一切。 “是。”崔仁师闻言面色一变,脑袋低了下来。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崔宏道说的是有理的。岑清影确实很重要,是将岑文本彻底绑***战车上的唯一的办法。而只要岑清影的存,岑文本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婿考虑,使他坐稳太子之位,使他不得不放弃蜀王卢恪。 “为重要的是,此举也是为了试探陛下的。老夫要看看陛下心中可有废掉太子的心思。”崔宏道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来,笑道:“若是陛下同意,那就是陛下支持太子,因为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陛下就得不断的培植太子殿下的实力,结交岑文本就是其中之一,若是陛下不愿意,那也就是说明,陛下恐怕有废立太子的心思了。我们也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叔父高明。”崔仁师不由的点了点头。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敏感的时刻,关东世家不能再踏错一步,否则,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宣德殿内,岑文本并没有想到,就皇城之外的崔氏族人居然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了,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名单,名单之上,数是左翊卫大军中外放的名单,这些人将奔赴全国各地,为组建常备军而抽调精锐之士,多是郎将等重要官职。不过,这个时候,岑文本眉头皱了起来。 “此人是凉王举荐的?”岑文本望着名单之上,***第一的人物,赫然是陇西李然的人物。据岑文本所知,这个叫李然的人物乃是凉王卢照英的妻舅。虽然是出身陇西李氏,弓马娴熟,深通韬略,说实的,此人作为鹰扬郎将倒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问题是,此人乃是凉王举荐的人物,这就是有问题了。 “凉王举荐的又如何?”一边的韦思言不由的轻轻的问道,显然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他是为宣德殿送名单而来的。岑文本没有让他离开,他就不能离开。 “凉王乃是亲王。”长孙无忌淡淡的扫了一眼韦思言一眼,说的根,此人与自己也是属于关中世家的领军人物,可是为什么就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呢?亲王不得与军中将领、朝中大臣结交本就是定制,虽然并没有人遵守,但是凉王可是不同,他手中握有军权,若是再与军中将领感情深厚,任何帝王都会忌惮的。 “那此人当如何?”韦思言面色一愣,赶紧问道:“要不要将此人删除。” “上报陛下吧!”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交给陛下来处理吧!”事关宗室亲王,岑文本是不想牵扯其中的。这是他做官的原则,也是他深的卢照辞信任的原因之一。 第三百一十二回 训弟 第三百一十二回训弟 “都查清楚了,这个叫李然的真的是凉王举荐的?”卢照辞脸色阴晴不定,岑文本等人站他的面前,却是不敢说话,各个都低着脑袋,沉默不语。却是根本就猜不到卢照辞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 “回陛下的话,臣等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叫李然的,确实是凉王殿下所举荐的。”房玄龄上前拱手说道:“此人出身陇西李氏,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深通兵法韬略,正是一个少年英才。臣等将其列名单之上,并不是单单因为他是凉王所举荐的,重要的是他有这个才能,所以臣等才将其列名单之上。” “哦,玄龄见过此人?”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顺手将名册丢书桌之上,望着众人笑呵呵的问道。只是管如何,岑文本等人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卢照辞这是高兴的表现,帝王心思,不是臣子们能猜测到的,何况是卢照辞这样的帝王,是如此。一时间,岑文本等人都为房玄龄捏了一把汗。 “臣见过。”哪里知道房玄龄毫不犹豫的拱手说道。 “好,好。”卢照辞看了房玄龄一会,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玄龄乃是至诚君子,既然玄龄说是见过,那必定是见过,既然玄龄将此人夸赞如此,那此人必定是有本事之人。” “谢陛下信任。”房玄龄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不过,很快他的心又提上来了。 “不过,就算他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也确实能像玄龄所说的那样,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深通韬略,但是朝廷用人自有朝廷的道理,如今文有书院科举,武有武学,晋身之道自有专门的方式,这种举荐已经不适合当今形势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淡淡的说道:“此人虽然如同玄龄所说的那般,不过还是要武学中走一遭吧!这是规矩,是不能随便废掉的。至于凉王那里,朕会去打招呼的。”卢照辞声音冰冷而无情,字字都击房玄龄的心尖之上,让房玄龄面色发红,嘴唇直哆嗦,却是不敢说话。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看的分明,赶紧出列说道:“玄龄也是爱才心切,才会如此,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朕与玄龄多年的好朋友了,又岂会怪罪他。”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玄龄,朕此举是对事不对人,莫要挂念心上。” “臣谢陛下不怪之恩。”房玄龄如此心中才好受了些。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卢照辞这并不是怪罪自己,而是怪罪凉王,不该私自举荐非左翊卫大军之人,才会引起了帝王的猜忌,与他房玄龄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如此心中是惊叹,这天家自古是无私情的。就是亲如兄弟的人,只要涉及到江山社稷,都是会引起帝王猜忌的。看来这日后还是与几位王子少接触一番才是正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想了想,挥了挥手,就让众人退了下去。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才缓缓的退了下来。 “看来凉王殿下这次要倒霉了。”宣室之外,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望着远处的无数宫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他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虽然这几年来,他们与凉王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位耿直凉王的好感,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陛下与凉王乃是兄弟,此事也顶多是一顿训斥而已。”岑文本摇了摇头,道:“不过此事也是一个警戒,不但是针对凉王的,还会是针对其他王爷的。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当今天子乃是马上得到的天下,对军中之事非常注重,所以这军队是他自己掌握的,而不是其他人能够掌握的。无论谁都一样,哪怕是太子。”说着就朝东宫方向望了一眼,众人见状,也都若有所思的望着东宫方向,那里的东宫六率已经组建了大半。 “太子?”房玄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是不愿意谈论太子殿下的。 “走吧!”岑文本右手拍了左手一下,就准备朝宫外而去。 “岑大人请留步!岑大人请留步。”就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内侍从一边小跑了过来,只见他脸上现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道。前殿的太监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此人,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奴婢乃是坤宁宫内侍高福,奉娘娘之命请首辅大人去坤宁宫一叙。”那名叫高福的太监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岑文本皱了皱眉头,不由的拱手说道:“不知道公公可知道皇后娘娘召见臣有何事?” “呵呵,这个就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事情了。”高福拱手说道:“大人,还是请随奴婢走吧!皇后娘娘和崔国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崔国丈?”岑文本神情一愣。他知道这是高福给自己传递着消息,显然皇后娘娘找自己前往,就是为了这个崔国丈。只是自己与崔宏道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接触,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见崔宏道是所为何事呢?岑文本虽然聪明绝顶,哪里会想到这里面的奥秘,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又现出谦和之色。拱手说道:“还请高公公带路。”皇后娘娘的命令,他岑文本是不能不去的。 “首辅大人,请。”高福哪里敢接受岑文本一礼,赶紧让过半个身子,就领着岑文本朝后宫而去。 “诸位,文本先行告辞了。”岑文本又朝长孙无忌等人打过招呼,才跟高福之后,朝后宫而去。 “呵呵,走吧!走吧!”杜如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就朝宫外而去,众人脸上也都堆满着笑容,紧随其后,只是众人心中是有何感想,就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了。 “去,让凉王来见朕。”宣室内,卢照辞面色阴沉,对身边的秦九道冷哼道:“立刻让他来见朕。” “是。”秦九道面色一变,心中暗自吃惊,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卢照辞语气如此严厉过的,而且其对象还是凉王殿下。他的记忆中,凉王乃是王室亲王,为重要的是,还主掌左翊卫大军,护卫京师安全,深的当今天子的信任。可是如今这种严厉的语气是闻所未闻,让秦九道心中担心不已,是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宣室,朝凉王府而去。 宣室内,一片寂静之声,就是连其他的内侍们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要知道大殿内如今有着当今天下为尊贵的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天子,而另一个乃是当今天子之弟凉王殿下。只是如今两个人中,一个是站着的,而另一个是跪着的。站着的自然是当今天子,而跪着的正是凉王殿下。大殿内气氛紧张,沉闷无比。 “凉王殿下,真是有本事啊!”宣室内,卢照辞望着跪地上的卢照英冷哼道:“一个郎将的位置就这样被你送给别人了,你以为朕设立武学是为了什么,要是各个朝臣都是如你这般,都来向朕逐渐人才,那这个武学要有何用,还不如回到百年前,由那些世家大族们再次控制朝廷的军政大权,我卢氏江山不过数十年也会像前隋一般,不过二世就被灭掉了。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臣弟知罪。”卢照英脸上是懊悔之色,他也没有想到,李氏的一番话居然让卢照辞生了这么大的气,早知道如此,当初怎么的也不会答应李氏,将李然安排入左翊卫大军中。虽然李然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是到底是不按规矩行事,才会有今日的训斥。卢照英心服口服。低着脑袋乖乖的跪地上。 “有些时候人的**是无穷大的。你如今贵为亲王,有的时候,就要注意影响,此事如今尚未朝廷内传来,一旦朝廷内传开,首先你就会遭到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弹劾。到时候,就是朕想保你,也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你征战疆场,自然是勇猛非常,但是朝廷上,玩弄***手段,你并不一定是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对手。所以你行事一定要小心翼翼。”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按照朝廷的律法,亲王是不能掌兵的,但是如今你仍然掌兵,已经引起别人的非议了。你若不加以注意,如何又能让朕安心的将京师安全交与你?虽然此事非你本心,但是也是出自你手,回去之后,要好生反省,日后不得再做出这等事情来。” “臣弟领旨。”卢照英听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赶紧说道。 “三原旁边,朕有个马场,就赏给你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谢皇兄。”卢照英神情一愣,却是不知道卢照辞为何要赏自己马场,但是还是接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三回 逼亲 第三百一十三回逼亲 “父亲,今天皇兄赏赐给我一个马场了,就三原。”卢照英回到凉王府之后,迫不及待的找到父亲卢昌定,眉头皱了皱,好奇的问道:“按照道理,孩儿是犯了错误,不该将李然收入左翊卫大军之中,皇兄就算不惩罚我一顿,起码也会训斥我一顿的,加不可能将三原的马场送与孩儿的。” “军队乃是君王手中的利器,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他是从马上取得的天下,对军队的重视程度远文官之上。你虽然深的他的信任,但是也得看你平日的表现,有些东西你是可以碰的,但是有些东西你是不能碰的。”卢昌定深深的望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自古以来帝王家就是没有亲情可言,这一点你要记住。” “那皇兄为什么要赏赐孩儿马场呢?”卢照英又好奇的问道。 “那是皇上不愿意让你与他之间有了生分。”卢昌定笑道:“国事是国事,但是家事是家事。兄弟之情还是兄弟之情。他不但是当今天子,还是你的兄长。” “哦,孩儿知道了。”卢照英点了点头道:“明日孩儿就让李然去武学中呆上一阵,免的受他人的闲话。” “你知道就好。”卢昌定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日后多去点三原,既然陛下赐予你三原马场,日后这长安城就少来了。多多料理马场吧!” “可是陛下准备北伐,孩儿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卢照英皱着眉头说道。他自然听出了自家父亲言语之间的含义,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一想到年后的大战,终于忍不住说道。 “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卢昌定冷哼道:“如今关东世家都已经都已经分散了,人心紊乱,弄不好就有大变出现,你若是这个时候长安,恐怕就会成为他人进攻的对象。至于北伐之事,陛下若是准许你参与其中,日后自然会想起你的,若是不准许你去,就是你想去也是没有用处的。” “是,孩儿明日就去三原。”卢照英神情一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将李氏也带过去。”卢昌定忽然冷哼道:“她不适合留长安城内,既然一入我卢氏家门,就是我卢氏之人,不能不知道我卢氏的规矩,看看当今皇后,她是崔氏之后,但是一进入我卢氏之门,什么时候心向着崔氏了。这才是她的榜样。” “带她去三原?”卢照英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不错。”卢昌定冷哼道:“陛下这次轻而易举的就将关东世家分解成两部分,这是我朝以来,前所未有的大动作,已经引起了其他世家的警觉,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李氏出自陇西,按照她的性格恐怕也有可能参与其中,一旦被锦衣卫发现,就有可能牵扯到我们,引起卢氏内部争端,引的陛下不快,所以她绝对不能留长安。哼,若不是看她为我卢氏添了一支血脉的份上,老夫早就送她回陇西了。” “是,孩儿领命。”卢照英闻言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了,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毕竟,自家父亲说的是有道理,这个时候让李氏留府中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李氏跟随自己去三原。卢昌定见状,也点了点头。 次日,果见数辆马车缓缓出了凉王府,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之下,径自出了长安城,朝三原而去,而马车之前,卢照英面上无悲无喜,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豹眼中光芒闪烁,手中的长槊闪烁着寒光,让人望之生畏,只能静静的看着卢照英出了长安城。 “臣崔仁师(郑仁基)拜见陛下。”宣室内,崔仁师和郑仁基二人都跪地上,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表情,这两位昔日关东世家的代表,经过粮价之事后,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亲密了。从望向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出了双方心中的愤怒。只可惜的是,今日这两个人今日都被卢照辞招了过来,看着对方的模样,两人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两人一眼,嘴角旁的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谢陛下。”两人站起身来,相互望了一眼,但是很快就都撇过头去,根本不看对方一眼。好像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一般。让上面的卢照辞看着都好笑。 “京察已经结束了,但是京外的官员还继续。朕寻思已久,就让崔卿负责吧!”卢照辞笑了笑,道:“郑卿,你配合崔卿将此事办好。” “臣遵旨。”崔仁师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喜色,赶紧拱手说道。然后得意的扫了郑仁基一眼,这下能让对手自己的手下办事,是何等的快哉。 “臣领旨。”郑仁基心中一惊,但是脸色却是很平静,丝毫看不出心中的任何不快与担心了,不但让崔仁师惊讶不已,就是上面的卢照辞也是惊讶不已,却是不知道郑仁基这个侍郎大人又有何绝招。 “陛下,上皇请陛下过去一叙。”就这个时候,就见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小声说道:“上皇已经坤宁宫内等候多时了。”他口中的上皇指的就是卢照辞的生父卢昌青。 “怎么坤宁宫?”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听说是受国丈的邀请,才去坤宁宫的。刚刚才到。”秦九道赶紧回道。 “恩,知道了。”卢照辞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后落崔仁师身上,道:“崔卿,你虽然负责这次大察,但是要记住一定要秉持公正、公平之心,不得乱了朝廷纲纪。郑卿,你也要记住朕所说的话。” “臣遵旨。”郑仁基赶紧应道。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记住,你二人要相互配合,不得暗生龌龊,坏了朕的大事,可就别怪朕无情了。”说着朝崔仁师冷冷的扫了一眼,吓的崔仁师面色苍白,赶紧低下脑袋来。 “臣等告退。”郑仁基见状,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此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如此人物,陛下却将其作为宣德殿大臣,真不知道陛下是做何打算。” “臣告退。”崔仁师赶紧说道。 坤宁宫内,岑文本端坐锦凳之上,面上虽然露出谦和的笑容,但是双目中却是露出一丝忧虑来。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个宫装美貌妇人,雍容华贵,正是皇后娘娘崔莹莹,而她的另一边,端坐着上皇卢昌青和国丈崔宏道。坤宁宫内一片寂静之声,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低着脑袋,不敢出声。 岑文本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的智慧根本就不能面对眼前的局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崔宏道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让岑清影嫁给当今太子。他的意思岑文本自然是知晓的。就是要将自己绑太子这个船上。这不是岑文本想到的,也不是岑文本的意愿。 平心而论,太子殿下很是仁慈,若是让岑清影嫁与此人,日后也不会亏待了岑清影,也算是一个良配,管岑清影的年纪稍微大卢承祖一点,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卢承祖并非普通人,他是当朝太子,而且据岑文本看来,这个太子之位还是不稳定的。这就让岑文本不愿意了。可是他虽然有心拒绝,可是眼前的这三个人谁都不是他岑文本能够惹的起的,而这个要求居然是这三个人一起提出来的,这其中的分量不由的不让岑文本想清楚了。就算他是首辅也不能拒绝这三个人的提议。 “怎么,岑大人,这很让你为难吗?”崔莹莹淡淡的扫了一眼岑文本,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之色,好像她是拉家常一样。但是岑文本却是能从其中听出她的决心来。这不是一个皇后对臣子的要求,而是母亲对儿子的关心。 “娘娘,臣想知道陛下知道今日之事吗?”岑文本想了想还是问道。这才是其中的关键,太子大婚本就应该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这关系到帝国的将来,太子妃人选是重中之重了。岂会有自己等人绝对,这其中的决定权还是落皇上的手中。岑文本看着眼前的局势,忽然心中一动,赶紧问道。果然,只见崔莹莹双目中露出一丝迟疑来,显然此事卢照辞并不知情,岑文本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哈哈,只要岑大人同意了,想必陛下也会乐见其成的。”崔宏道很快就明白岑文本的心思,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崔莹莹闻言脸色一动,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岑先生与陛下虽然名为君臣,实际上却是至交好友,若是能亲上加亲,想必陛下也是很愿意的。怎么,莫非岑大人嫌弃我家承祖不能入眼吗?” “呵呵,太子殿下聪慧过人,非常人可比,非常人可比的。”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摆手说道。开玩笑,这种话,他岑文本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第三百一十四回 汝选何人 第三百一十四回汝选何人 “哈哈,既然如此,那也就说岑大人答应这门亲事了?”崔宏道闻言,双目中精光一闪,顿时顺着对方的话语说了下来。 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崔宏道一眼,迎面而来的乃是一脸的得意之色。顿时知道对方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表态了,一定要让岑清影嫁给太子。一想到这里,岑文本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十分谦和的人也禁不住心中一阵暗怒。想那岑清影乃是他的独女,放手心上怕摔着,含嘴里是怕化了。是他的命门所,对方也确实很聪明,知道只要让太子娶了岑清影,不但自己就被纳入***,就算自己仍然像以前一样,专注于朝廷,不理会周围的一切,但是外人看来,自己这个太子的岳丈,必定会支持自己女婿的。一想到这里,岑文本也不由的头痛起来。拒绝,那就是得罪了眼前的三人,若是不拒绝,那就是将自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弄不好,还有可能连累自己。 “岑先生,你以为如何?”崔莹莹望了岑文本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期望来。她并不是想将岑文本挂自家儿子的战车之上,她只是想接着岑文本的名声,来保住自家儿子的性命就行了。 “这个,这个…”岑文本可以拒绝卢昌青或者崔宏道两人,但是却不能拒绝崔莹莹,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皇上驾到!” 就这个时候,就听见宫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却是卢照辞赶了过来。大殿内众人听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崔宏道脸上是不甘之色,而岑文本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崔莹莹却是不管,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温柔之色来,缓缓的站起身来,朝殿外迎了过去。 “拜见陛下!” 坤宁宫外,下跪之人一大片,而崔莹莹却也行了一礼,搀着卢照辞的臂弯,笑道:“臣妾冒昧,打扰陛下处理国事了。” “爱妃何必如此。”卢照辞笑呵呵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卢昌青站不远处,赶紧上前拜道:“见过父亲大人。” “陛下不必多礼。”卢昌青双目望着卢照辞,双目中是复杂之色。与眼前的儿子,如今多的已经不是父子之情了,而是多的像是一个熟悉人,非常熟悉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子之情也淡薄了许多。中间卢照辞的礼节方面倒不缺少什么,但是父子之间却是很少见面,免的见面之后相互尴尬。 “听说国丈也来这里了,还将岑先生请了过来,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皇后,究竟是何事,劳烦宣德殿首辅大臣来此商议啊!”众人进了坤宁宫,重坐好之后,卢照辞方才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太子已经长成,当配以淑女,臣听说岑大人有女,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兼是京师有名的才女,能与太子殿下相配。故此,请岑大人前来相商。”崔宏道见状,赶紧说道。 “哦。居然有此事?”卢照辞惊讶的望了崔宏道和岑文本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道精光,后却是落岑文本身上。 “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结果来。”岑文本身形一抖,赶紧说道。他仿佛感觉到卢照辞目光中的冰冷,当下赶紧说道:“臣女生的相貌丑陋,才智低下,恐怕不是太子殿下的良配,还请陛下明察。” “岑先生你?”崔宏道闻言面色一变,忽然转颜笑道:“岑先生何必如此,谁不知道令千金,长安城内可是有名的,莫非你是嫌弃太子不成?或者干脆是说,太子殿下配不上令千金?嘿嘿,只是老夫不知道的是,当今天下之中,除掉太子殿下之外,何人能配上令千金呢?”字字诛心,直入岑文本的心灵深处,打的岑文本这位智谋之士额头冒汗,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抬起头来,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卢照辞。 “哈哈,算了国丈大人。”卢照辞看的分明,摆了摆手道:“这替子求亲的哪里有这种求法的。男女婚嫁虽然随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朕认为重要的是子女双方的意愿。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啊!”众人闻言面色一变,望向卢照辞的目光顿时变的诡异起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都是成亲的必然的程序,这下好了,卢照辞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反而将男女之情放第一位。 “陛下之言是闻所未闻,臣妾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观点的。”崔莹莹脸色一动,笑道:“若都是如此,如何能体现人伦之道呢?若是让男女自行选择另外一半,天下不是要打乱了吗?” “哈哈,那倒不会。”卢照辞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思道:“这后世,多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是没有人相信的。当下转首说道:“先生,你回去问问令千金,愿不愿意嫁与朕做个儿媳妇。若是愿意,朕欢迎,若是不愿意,朕也不强求,哈哈,不强求。”说着扫了岑文本一眼。 “臣遵旨。”岑文本神情一动,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也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呵呵,太子殿下也不小了,诸王的年纪也都到了,是该给他们找上一户人家,就算暂且不成婚,但是这亲事暂且订下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周围的众人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当今天子是什么意思呢? “父亲,孩儿拜见父亲。”岑府书房内,岑文本眉头紧皱,端坐太师椅上,忽然香风卷过,就见女儿岑清影缓缓走了进来,手中正捧着一杯香茗。 “清影怎么来了?”岑文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伸手接过香茗。 “女儿见父亲回府之后,愁眉不展,心中担心,所以前来一问。”岑清影乖巧的问道:“父亲,可是受了陛下的责骂了?” “呵呵,若是得陛下的责骂倒也好,关键是,陛下并没有责骂为父。”岑文本摇了摇头,苦笑道:“清影,为父问你一个问题?” “父亲请问?”岑清影好奇的望着岑文本,显然对岑文本要问自己的问题感到惊讶。 “你觉得太子如何?”岑文本想了想说道。 “太子?父亲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了?”岑清影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见他面色凝重,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回道:“回父亲的话,太子殿下生性敦厚,是一个难得仁君。若是此人登上帝位,也是我大唐子民的幸事。” “呵呵,只是一个仁君。清影,你说的不错啊!”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也仅仅是一个仁君而已,而不是一个明君。” “父亲,您今日怎么问起他来了?”岑清影睁大着双眼问道。 “今日为父被皇后娘娘请到了坤宁宫了,坤宁宫内有上皇和国丈其中,他们告诉为父说太子已经年长,应该娶妻婚配了,而这对象就是你。”岑文本苦笑道:“要将你许配给太子殿下。” “他们是想拉拢父亲?”岑清影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惊讶的问道:“莫非父皇同意了?若是将女儿许配给太子殿下,日后恐怕父亲朝中难做了。” “不错,若是你许配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为父就算是保持中立,恐怕其他人也会认为为父已经进了太子的阵营。”岑文本苦笑道:“这些人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只不过可惜的是,陛下这个时候来了,若非陛下没来,为父真有可能那种情况下答应皇后娘娘了。” “皇上没有同意?”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反对。”岑文本望着岑清影说道:“皇上只是让为父回来问你,你自己可愿意嫁与太子?” “孩儿不愿意进宫。”岑清影赶紧摇头道:“太子非孩儿良配,孩儿不愿意嫁与太子,还请父亲明察。” “你虽然是如此想的,可是皇后娘娘和崔国丈他们是不会愿意的。”岑文本摇了摇头道:“其实这次不但是太子殿下要娶亲,为重要的是,还有其他王子都要选取王妃,你为我女,也是跑不脱的。” “不知道父皇准备让女儿嫁与何人?”岑清影银牙一咬,朱唇一动,顿时问道。 “你认为呢?”岑文本摸了摸胡须,道:“连皇上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排其次,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思,只要你看中的,那就是好。清影,你看中了何人?诸王子之中,年纪与你相差不大,也都是你的良配。” “父亲以为何人为好?”岑清影小声的问道。 “你认为呢?”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自己的女儿问道。显然是要考察一下自己的女儿。看其眼光如何。 “越王如何?”岑清影问道。 第三百一十五回 暗议 第三百一十五回暗议 “越王?”岑文本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样,盯了半响,方叹息道:“我儿为何选择越王殿下,要知道他诸皇子之中,并不算是出彩的,选择他,日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亲王王妃而已。” “父亲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吗?”岑清影娇笑道:“夫争是为不争,不争是为争。越王殿下就是这么个意思,他的背后,有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为其谋划,这一点就远超太子殿下身后的崔仁师大人了。其二,太子殿下生性敦厚,要知道当今朝廷之中,虽然号称文武并重,但是实际上,历朝建国之初,武将的殊荣都是文臣之上,想想,太子殿下如此性格如何能镇的住那些骄兵悍将们,可是越王殿下却不同,此人表面仁慈,但是实际上却是刚毅果断,对武事的了解,十分用心,可见此人日后必定是文武全才类型的人物,又为大将军李靖弟子,军中之人都卖他几分面子,若是孩儿没有猜错的话,此子成年之后,陛下肯定让其掌武学,如此才有可能培养一批自己的班底,掌控大唐军队。其三,皇后娘娘仁慈,不擅争,而长孙娘娘却是女中豪杰,说实的,若是论皇后,孩儿以为还是长孙娘娘为合适点,只是当今皇后与陛下相濡以沫,长孙娘娘后才入宫,所以这皇后宝座才会落到崔娘娘之手,这几点比起来,后胜出者肯定是越王殿下,既然孩儿都是要入宫的,何不选一个好的靠山。” “话虽然如此,哎!既然如此,回头为父问问陛下的意见,只是就怕陛下不同意啊!”岑文本望着自己的女儿一眼,摇了摇头。当今天子的意思他可是猜的很明白,自家女儿不但成不了太子妃,恐怕就是成为越王妃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陛下心中的太子人选不是越王,否则的话,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岑清影到底是年纪轻,虽然聪慧,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当下好奇的问道。 “吕后之事。”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双目中却是闪烁着复杂之色来。就这瞬间,他就看穿了崔宏道的心思,这不但是为了给太子殿下寻找外援,为重要的是,是试探当今天子的虚实,一旦当今天子答应了崔宏道的请求,那就说明天子没有换太子的意思,一旦天子不愿意,那也就是说明天子已经有换太子的意思了。只可惜的是,帝王心思不是任何臣子都能猜的出来的,起码不是他崔宏道能够猜的出来的。这种做法,也只能是自己被迷惑住而已。 “那孩儿?”岑清影咬了咬朱唇,双目中隐隐有一丝不甘之色来。 “为父也不知。”岑文本摇了摇头,双目中露出一丝苦涩来。到底只是一个臣子,其力量或许会影响到帝王,但是却是不能代替帝王干事情。这件事情的终决定权不自己的手中,而是上面的那位帝王的手中。 “陛下真的准备为太子和诸皇子选正妃?”坤宁宫内,崔莹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卢照辞的怀中,激情过后,面色潮红的崔莹莹轻轻的问道。 “太子和诸皇子还小,哪里需要选什么正妃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只不过是说给父亲和国丈听的而已。朕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早就给诸皇子寻个正妃什么的,以免他们沉溺于酒色之中,这是要不得的。朕当年也是进入关中之后,才有了你的。朕的皇子们自然要以朕为榜样。哼哼,父亲和国丈的想法太落后了,不可取。” “陛下,这子嗣的延续对皇家来说也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的。”崔莹莹小声劝说道。 “恩,此事朕会考虑的。过几年吧!等天下都太平了,大唐,朕会给朕的儿子们选上一门好的亲事。”卢照辞拍了拍崔莹莹的香肩说道。眼下之意,却是不想朝廷公卿内部选上一位美貌女子作为太子妃,莫说是太子,就是其他的皇子也是如此,虽然与两人当初商量的相同,但是仍然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崔莹莹心中想了想,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缓缓闭上,陷入沉睡之中。 而崔府之中,崔宏道和崔仁师相面而坐,沉默不言,而那崔宏道面色阴沉,双目中寒光闪烁,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今日观陛下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让太子殿下娶岑文本之女了。”崔宏道冷哼道:“看来,陛下确实有废立之心。这件事关系到我关东世家的兴亡,不能不考虑。” “陛下也是没有明确反对啊!”崔仁师摇了摇头,道:“再说,陛下现哪里有心思办这件事情,他想的恐怕是大唐的千秋大业,想的如何是击败北方的强敌。听说由于秦勇西域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惊醒了颉利可汗,颉利可汗的大军也有向西域移动的趋势了,看来陛下开春之后,就有可能主持北伐之事了,这个时候,您让陛下为自己的儿子选妃,这可不是陛下的性格。” “你说的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陛下好久都没有亲征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出征,是陛下亲征还是派遣大将军出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次肯定是大将军出征。”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岂会出征,就算陛下愿意,恐怕那些大臣们也是不会愿意的。” “若是陛下出征就好了。”崔宏道有些惋惜道。 崔仁师听的神情一动,有些惊讶的望着崔宏道,却是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瞬间翻起了滔天巨浪。 “卢青云已经呆牢里了,听说他用数年的时间编成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我大唐数百位官员的**,若是能得到这个东西,就能钳制满朝文武,到那个时候,就算陛下想废掉太子也是不可能的。”崔宏道忽然又说道。 “叔父也知道这件事情?”崔仁师惊讶的问道。 “你以为你保住卢青云性命之事我不知道吗?”崔宏道冷笑道:“哼,不光我知道,恐怕就是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谁不知道你崔大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不给你点好处,你会去做事?何况,这个卢青云明显是犯了大错误的人,你却是为他说好话,这里面本来就是有问题的,能长安城中混下去的人,哪个不是聪明之人,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这里面的东西,也就是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牢中之人,想办法从他的手中取到那件东西。嘿嘿,陛下是设立了一个锦衣卫,却不知道这锦衣卫帮助自己的同时,同样也帮助了那些野心家们,这百官的**是何等的重要,有了他,青云直上,甚至再进一步都有可能,你说这东西会没有人要吗?” “我回头立刻让人将那件东西取出来。”崔仁师心中一惊,脸色狰狞,这件东西十分的重要,只有放自己身上为合适,岂能落入他人之手了。 “就是怕他会不给啊!”崔宏道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眼前之人,到底是心胸小了一点,眼光狭窄了一点,不是一个能当大任之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智谋之上,却是差了许多,崔氏若是让此人掌管,以后发展的空间也不见得能大到哪里去。若是可以的话,日后还得换上一个人好。一想到这里,崔宏道的脑海之中不由的想到一个人来。 “崔礼泽州也干了有段时间了,若是可以的话,就将他招到长安来,这样一来,你也等于有了一个助手了。”崔宏道缓缓的说道。 “崔礼?”崔仁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小侄虽然想让他来,恐怕他是不愿意来的。他泽州经营多年,已经舍不得泽州了。” “愚蠢。”崔宏道冷哼道:“泽州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是大唐下的一个州而已,那里称王称霸永远也只能是一个刺史而已,只有身长安,才有可能进入中枢,才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马上传书,让他进京。不要留恋泽州那个地方了。哼哼,他泽州的那点事情如何而瞒的了别人。哼哼,如今郑仁基主持官员考核,恐怕第一站就是泽州,他就不怕郑仁基抓住了他的把柄了?” “叔父,一个小小的郑仁基算的了什么?他能耐我们崔氏如何?别忘了,小侄才是这次稽查的大臣,他只是一个副手。”崔仁师冷笑道。嘴角上是不屑之色。他是吃定郑仁基了。 “你说的这些陛下会不知道,哼哼,可是陛下仍然将他做了你的副手,这就是问题。”崔宏道不屑的说道:“还是小心为妙,当今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他的手段可是多着呢?” 第三百一十六回 泽州之事 (一) 第三百一十六回泽州之事(一) 果然,次日早朝之上,卢照辞并没有提出任何关于为皇子选妃的事情来,不但让岑文本松了一口气,是让崔仁师明白当今天子首先要做的根本不是安抚诸皇子,而是一直对外。一想起卢照辞的手段来,崔仁师赶紧按下心中的想法,而是想到了狱中的卢青云。 崔宏道说的很是有理,只要将那百官的**收入囊中,以百官的力量来钳制当今天子,就算当今天子真的想废掉太子,也得考虑一番。 泽州城内,驿馆之内,郑仁基端坐书房内,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兴奋之色,但是多的是担忧,透过纱窗,他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泽州刺史府派来的,至于郑仁基从长安带来的御林军,此刻也只能做了第二道防御。 虽然这次考察大唐诸道官员有数十人之多,但是他自己却是直奔泽州,因为泽州的刺史乃是崔礼,一个崔氏族人。整个大唐内,崔氏内有崔仁师为宣德殿大学士,外有泽州刺史崔礼作为爪牙,还有无数的崔氏族人都聚集全国各地。其中以崔礼的声望高,加上他的年纪远小于崔仁师,是有人称他是继崔仁师之后,崔氏第二个能入宣德殿之人。郑仁基想不重视此人都难。为重要的是,京师这么多年,郑仁基隐隐的听到不少的风声,那就是崔礼泽州有土皇帝之称。想来一个人若是同一个地方经营近十年之久,他哪里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也会出现什么事情的。要想逮住崔氏的把柄,除掉博陵和清河外,泽州将是一个好的地方。为重要的是,郑仁基知道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对整个崔氏产生影响,他需要的只是斩下崔仁师的一个臂膀而已,这个臂膀就是崔礼。而这个崔礼也只是崔氏的一员而已,除掉他,并不会引起整个崔氏的反弹。这就是郑仁基亲自杀到泽州的目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崔礼远比想象中要精明的多,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设置考核的任何障碍,但是实际上,却是让郑仁基有种打棉花中的感觉。这个泽州,崔礼被誉为“青天”、“父母官”等等称呼,整个泽州的士绅们各个都颂扬着这位年轻的刺史大人。也都纷纷上门说情。这就让郑仁基极为恼火,当然这也加坚定了,郑仁基要彻查泽州的心思。他就不相信崔礼真的是如此的贤明。平时行事之间,就没有丝毫的破绽,所以十几天过去了,他仍然留泽州,慢慢的等候着崔礼自己露出尾巴来。 若是能将外面的数十名泽州衙役调开,那就是好了。他自然知道这些衙役们就是用来监视他郑仁基的,非但如此,就是这驿站的周围,崔礼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个探子监视着他郑仁基的一切举动。毕竟他崔礼泽州经营了多年,要想查出点什么,不是他郑仁基短时间内能查出来的。只是若是想查出个所以然来,也得泽州城内查访才是,而不应该这驿馆内,表面上自己是被泽州官府奉为上宾的,但是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个被软禁的人物而已,若是想出泽州城,恐怕就得离开泽州。只是如此离开泽州城,郑仁基心中又是不甘心的。所以一时间,郑仁基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只能驿馆内长吁短叹。 “父亲。”就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美貌少女缓缓走了进来,正是郑仁基之女,大名丽婉。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才女,与岑文本之女岑清影号称是长安双娇。这次也是跟随郑仁基之后,来到了泽州。 “丽婉,你怎么进来了?”郑仁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 “父亲可是为了泽州之事?”郑丽婉双目中露出智慧的光芒,娇笑道:“父亲,女儿倒是有一策可以破开此局。” “哦,那你且说说。”郑仁基从来不曾小瞧过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没有想过自家的女儿居然能破开眼前的局面,脸上好奇之色是浓了起来。 “夸赞崔礼。”郑丽婉娇笑道:“大肆夸赞崔礼,将他夸成天下好的官,是大唐第一能臣,治理的泽州是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裕,泽州府府库充盈。” “就这样?”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前,关东世家为一体的时候,我如此夸赞他倒是可以的,但是如今关东世家已经解体,崔氏和郑氏也都成了仇人,我如此夸赞他,岂不是让他人笑话,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郑仁基怕他们崔氏了。何况,他治理的泽州城内也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为父总认为这背后,有许多事情我们还没有注意和发现到。崔礼此地经营了十年之久,据为父所知,崔仁师曾今想多次调崔礼进京,崔礼都没有答应。由此可见,这其中必定有奥秘。哼哼,说不定这里就是崔礼的破绽所,若是能将这个破绽寻找出来,崔氏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父亲以为当今天子如何?”郑丽婉暗自摇了摇头,问道。 “当今天子自然是英明神武,古往今来,为英明的君主。”郑仁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看看当今天子的一系列的功绩,只能证明这一点。 “那宣德殿内的大学士们又如何?”郑丽婉又问道。 “当今天子有识人之明,此事朝野都已经传遍了。宣德殿内的大学士们除掉崔仁师外,其余的人都是厉害角色,治国能人,我大唐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才有今日,才能凭借强大的实力,击败颉利可汗,统一天下。”郑仁基双目中露出敬佩之色来。这也是事实,不容改变的事实。 “想那崔礼若真的有父亲所说的那样的优秀,这泽州每年上缴太仓、国库的钱粮是多少呢?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查的到的,父亲以为当今陛下和宣德殿内的那些大学士们会不知道吗?父而父亲与崔氏不和之事乃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可就是如此,父亲却是夸赞对方,这难道不是让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吗?女儿以为,父亲将崔礼夸赞的越好,就越能让朝廷诸公感到怀疑,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钦使前来查访,这可比父亲此坐困愁城要好的多。”郑丽婉娇笑道:“父亲此,若是不妥协的话,这个崔礼可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其智谋恐怕还崔仁师之上,随便想出个什么点子来,恐怕父亲就再也不能回转长安了。哼哼,天下虽然太平,但是还是有盗匪的,听说泽州和河东交界的地方,就有一股悍匪,经常打劫过路商旅,烧杀剽掠,无恶不作,当地驻军根本不能将他们剿灭,父亲虽然有御林军保护,但是想安全的回转长安,恐怕还是有困难的。” “你说这股盗匪?”郑仁基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问道。要知道真是如此,那这个崔礼之心就很难讲了。郑仁基心中不由的一阵兴奋。 “女儿是如此猜测的。”郑丽婉毫不犹豫的说道。 “要真是如此,他的胆子也太大了。”郑仁基脸色苍白,忍不住说道:“他崔礼想干什么,他崔氏想干什么?”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官匪勾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郑丽婉不屑的说道:“崔礼泽州经营了多年,泽州的山山水水都其心中,河东驻军校尉听说也是崔氏之婿,崔礼若是真的有什么动作,瞒住上面也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是女儿感到奇怪的是,此人有如此智谋,为什么要呆泽州一隅,而不去京师。” “京师中的官员都是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想办什么事情,可不是那样简单的,可是地方就不一样了,崔礼泽州就是如同一个土皇帝一般。”郑仁基冷哼道:“他一旦进入京师,哪里会有如此般的逍遥自。” “父亲说的极是。只是这里是泽州,父亲人单力弱,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发现了他的违法乱纪的证据,恐怕也是出不了泽州的。”郑丽婉婉转的劝说道:“孩儿以为,父亲此刻还不如立刻回转长安,请陛下做主,想来陛下必定有办法对付他。” “你说的不错。”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冷哼道:“不过临走之前,为父还要迷惑他一番,免的你我父女二人连长安城都回不了。” “但请父亲做主。”郑丽婉点了点头说道。 “来人,去请崔使君。”郑仁基心中主意一定,顿时就对门外的卫士喊道。他不是一个鲁莽之辈,自然知道要想扳倒对方,首先就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个时候若是不退却,弄不好,此时此刻,崔礼已经想办法要自己的性命呢!他郑仁基可不敢冒这个险。 第三百一十七回 泽州之事 第三百一十七回泽州之事 泽州城外,泽州官员面带笑容,望着远去的一队御林军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是考察副使郑仁基的车队,经过近一个月的访查之后,郑仁基总算启程回京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泽州官员一个“优等”的考察结果,一下子皆大欢喜。当然这一切都是站众人之前的那个泽州刺史的男子带来的。 经过此事之后,让泽州人加认识到,崔氏仍然朝廷中的大姓,权倾朝野,就是郑仁基这个昔日的崔氏对头,面对崔礼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黯然的离开了泽州,管他想得到什么,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还违背了自己的想法,给了泽州一个优等的考核,这不由的不说崔氏的强势。 站人群之前的崔礼并没有想到周围佐官们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又是有些得意,但是多的却是其他的莫名之意。早就听说郑仁基有个相貌不凡的女儿,号称京城双娇的。以前总以为是误传,有夸大的嫌疑,但是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只可惜的是,这样的美貌少女居然是郑仁基之女,真是可惜了。崔礼有个不好的嗜好,那就是好色,碰到郑丽婉这样的美貌少女自然是心动不已。 “大人,要不要派人?”忽然,他旁边,有一个身着青衣的衙役小声翼翼的说道。 “他是陛下的钦使,若是杀了他,恐怕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崔礼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何况,他已经认输了。等他回到长安城,再做计较吧!哼哼,既然一次认输,那以后必定还会认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见崔礼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来。 “大人这次考察,郑仁基不得不给了一个上等的结果,恭喜大人啊!”这个时候,旁边的长史曾庆笑呵呵的走了上来。他是一个银发须白的老者,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智慧的光芒,足以显现此老的不凡。 “多谢曾老夸赞。这些都是泽州同僚们共同的努力,与本官关系不大。呵呵!”崔礼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朝曾庆拱了拱手。此老泽州很是有威望,就是崔礼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反而还要客客气气的。幸好此人虽然很是有威望,但是却很少管州中之事,也只是一个专门领着俸禄之人。与崔礼是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加上又是朝廷任命的长史,有此人,泽州学风严谨,倒是一件好事。 “使君大人太过自谦了。哈哈!自从使君牧我泽州以来,泽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使君之功啊!”曾庆双目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原来的和蔼慈祥之色,好像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长者一番。 “老大人过誉了。”崔礼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但是脸上还是现出谦虚的模样,端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使君乃是人中之杰。他日必为宣德殿座上客。”身边的佐官幕僚们也都纷纷拱手说道。这花花轿子人人抬,众人都认为这次稽查之后,崔礼必定获得朝廷的提拔,想他乃是崔氏之后,这个时候不巴结一番要等到何时。 “老师,你看崔使君如此模样,真是让人羡慕啊!”曾庆旁边一名相貌英俊的书生,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小声说道。这个书生乃是曾庆的得意弟子方夜白,是泽州城有名的才子。 “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曾庆冷哼道:“他自以为郑仁基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但是实际上,没有抓到他的把柄这才是大的把柄。看看那奏章说的,泽州百姓安居乐业,沐浴皇恩之中。啧啧,几乎将郑仁基夸赞为当世名臣,哼哼,难道那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都是傻子吗?难道当今天子如此不通情理不成?哼哼,当今天子慧眼如炬,宣德殿大学士都是治世之能臣,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哼哼,看着吧!恐怕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派人前来调查的。崔礼这个时候是高兴太早了。”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办?”方夜白点了点头问道。 “静观其变。”曾庆小声的说道:“泽州的兵马财政大权都是崔礼手中,听说马鹞子也是他的爪牙,朝廷没有出手之前,我们不能动。等朝廷出手之后,老朽要亲自进京,求见陛下。哼哼,崔礼泽州近十年,横征暴敛,贪财好色,也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因为此人而弄的家破人亡,此人不死,泽州将永无宁日。” “泽州苦崔礼久矣!”方夜白轻轻的说道。双目望向崔礼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善。由此可见,泽州读书人对崔礼的不满。 “总算是出了泽州了。”泽州官道之上,马车之中,郑仁基望着周围的景色,脸上的神情顿时松了下来。 “看来崔礼是不会杀我们的了。”马车之内,郑丽婉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很讨厌崔礼望向她的眼神,好像是要狼见到羊一般,恨不得将她给吃了。她很讨厌这种眼神。这个时候离开泽州,远离了他的目光。 “不错,他还需要我将这封奏章递到陛下的案前。”郑仁基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杀了我们,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也肯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所以他是不会杀我们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泽州地界才是正理,哼哼,若是他猜出了这其中的奥妙来,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父亲说的极是。”郑丽婉点了点头。 当下郑仁基不敢怠慢,赶紧命御林军护卫加快前进速度,朝黄河岸边飞奔而去,以期望早些到达长安。庆幸的是,等到他们过了黄河渡口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崔礼的追兵,显然崔礼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走,快去长安。”郑仁基下了船之后,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就朝长安飞奔而去,这个时候的他,性命得到保障之后,心中凭空生出一肚子怒火来,好歹他也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大臣,来考察大唐诸道官员的,这下居然如此狼狈的回到长安,这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被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们笑话吗?一想到这里,郑仁基真是怒火冲天而起,恨不得马上飞到长安去,将崔礼的一切罪行都说出来,好让天子砍了他的脑袋。 “父亲,这次回京之后,你要小心行事。”一边的郑丽婉忽然说道:“想前些日子两京粮价之事,早就引起了陛下的不快了,郑氏和崔氏两家不和,关东世家随之分裂,父亲这个时候,若是说了崔礼的坏话,就算是事实,但是陛下眼中,您仍然有打击报复之嫌疑,陛下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若是您说了崔礼的好话,陛下必定会怀疑。这样一来,您弄不好还能得上一个公正的名声,管也许以后有朝一日陛下会发现崔礼的罪行,但是也只是认为崔礼生性狡诈,认为您是一个赤诚君子,反而不会怪罪到您头上来的。” “女儿说的有理。”郑仁基头脑一清,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自己淋了一个透,顿时想了想,方点了点头道:“我儿所言甚是。陛下是何等聪明之人,必定能其中发现错误之处。我若是此刻说了崔礼的坏话,弄不好还等于帮了那个贼子。哼,也罢!我就舔着脸先夸赞他一阵再说。哼哼,看谁能笑到后。” 非止一日,郑仁基终于到了长安城,安顿好郑丽婉之后,就朝宣德殿而去,他是不会去宣室直接觐见卢照辞的,而是首先将自己的奏章递给崔仁师,他要借崔仁师的嘴巴,将此事转奏给卢照辞。一路上,他想的清清楚楚,按照崔仁师的性格,一见到这个奏章,心中必定是得意无比,必定会迫不及待的将此事禀报与贞观天子。虽然是同样是转呈贞观天子,可是这转送的人不一样,所起到的效果也是不可能相同的。 “这就是你考察泽州刺史的结果?”崔仁师望着手中的蓝皮奏章,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来。这奏章上的内容,崔礼早就派人飞马报与他了,并且将郑仁基泽州的一切举动都报了上来。但是这个时候,当这封奏章真的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得意。哼哼,就算你郑仁基再怎么聪明,可是还不是被我们崔氏压底下吗?看看,一个崔礼就能将你压制的死死的,就算是钦使,也是如此灰溜溜的回到了京师,这种人物,也居然想跟我崔氏斗,简直就是找死。 “正是。”郑仁基低着头说道。他不能让崔仁师看见他双目中的怒火,以及双眼背后的算计来。 “好了,既然如此,本官会将你的奏章转呈给陛下的,你先下去吧!”崔仁师摆了摆手,好像是赶苍蝇一下,对郑仁基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宣室见卢照辞了,哪里还会这里与郑仁基废话。 “下官领命。”郑仁基也明白其中的缘故,自然是不想这里待了,赶紧行了一礼,急匆匆的出了宣德殿,他的背后,是崔仁师得意的笑声。 第三百一十八回 许敬宗出马 第三百一十八回许敬宗出马 果然不出郑仁基意料的是,就他走后不久,崔仁师就迫不及待的取着奏章,朝宣室而去。显然他要借着这股东风将崔礼调入京师,以与自己遥相呼应。借口有无数,哪里有这种方式来的光明正大呢?现如今整个朝廷都知道崔氏和郑氏不和,郑仁基乃是郑氏掌门人,第一站就去了泽州,其中的用意很是明显,就是要抓住崔礼的把柄,好除掉这个崔氏的臂膀,可是这下好了,泽州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抓到崔氏的把柄,就是自己也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手中还握着这么一件奏折,真是让人暗自讥讽。而不管别人怎么样,崔仁师自己却是心中暗自感激郑仁基。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松的放走了郑仁基,所以他才会如此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卢照辞。 “陛下,这是郑大人关于泽州刺史的考察结果,还请陛下裁决。”崔仁师刚进宣室,见过卢照辞之后,赶紧将奏折转呈上来。 “怎么。郑仁基言辞之间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不会是对崔礼不公吧!若真是如此,朕会好好处置此人的。”卢照辞一见崔仁师前来,眉头不由的皱了皱,淡淡的朝秦九道点了点头,示意秦九道将奏折转呈上来。 “不敢,不敢。”崔仁师心中一阵窃喜,一边将奏折递交给秦九道,一边笑说道:“郑大人为官清正,处事老练,岂会有不公正的道理。呵呵。” “哦?”卢照辞心中一奇,惊讶的扫了崔仁师一眼,满朝文武之中,崔仁师可是从来就没有说过别人好话的,何况,这个郑仁基和他崔仁师还是有仇恨的,这个仇恨还是不小的。眼前的这个崔仁师居然说他的好话,这就让他感到惊讶了。但是一打开奏折,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向与别人为难的崔仁师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说自己仇敌的好话,原来这其中是有缘故的,郑仁基奏折中对崔礼可是大加褒扬的。 “恩,不错,不错。写的很好,辞藻华丽,语句优美。写的很好。”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折,不由的连连点头。奏折中骈散结合,写的辞藻华丽,读起来,酣畅淋漓,倒是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范,也确实是出自郑仁基这个世家大族之手。只是这其中所叙说的事情却是卢照辞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崔礼真的是如此优秀吗?卢照辞心中顿时怀疑起来。 “写的很好?”崔仁师眉头皱了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狐疑之色来,壮起胆子扫了卢照辞一眼,却丝毫没有看见卢照辞脸上有任何的异常之色,心中的狐疑甚了。当今天子怎么就这么一句话了。这句话能说明什么呢?仅仅是只能说明郑仁基文采不错,并不能说明其他。郑仁基的文采关东本来就是不错的,这点崔仁师也是知道的,可这并不是他崔仁师想要得到的,他想要得到的是关于崔礼之事。可是恰恰是这点,卢照辞根本就没有给出任何答复,这让他很是着急,但是却又不敢询问。 “这个朕知道了,呵呵,没想到郑仁基居然有这么一手的好字,朕也是没有想到了。好了,崔卿,你先退下吧!”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这,臣先告退。”崔仁师心中虽然有所不甘,但是望了卢照辞一眼,见他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哪里还敢分辨。只能心中暗自猜测卢照辞此举到底是什么用意。 “真是奇怪啊!郑仁基居然帮崔礼说话了?真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了。”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章,脸上一脸的惊讶之色。 “传许敬宗。”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卢照辞手下的群臣有善于治国的,有善于阳谋的,有善于走小道的,这个许敬宗无疑是个走小道的。这种人物只能用之,而不能信任。对于眼前之事,找岑文本固然可行,但是若是想他讲真话恐怕很难,也只有找这个许敬宗,才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臣许敬宗拜见陛下。”半响之后,许敬宗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虽然也是功臣,但是与岑文本这些功臣相比,地位是差了许多,也一直都没有得到卢照辞的重用,对于这次卢照辞能宣他来面圣,已经让他高兴了半天了。 “许卿,你且看看这个。”卢照辞指了指旁边,让他坐锦凳之上,方让秦九道将郑仁基呈上的奏章递给许敬宗。 “谢陛下。”许敬宗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锦凳之上坐了半个屁股。如此方结果秦九道递来的奏章,认真看了起来。 “陛下,这是郑仁基计策。”到底是擅长阴谋的流氓文人,对于郑仁基的一点心思瞬间就把握到了,张口就说道:“这里面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且臣可以断定,泽州的情况恰恰与郑仁基所说的相反,泽州刺史崔礼泽州恐怕是一手遮天了,弄的民怨沸腾了。甚至臣还可以断定,若是不如此写,郑仁基恐怕也回不了长安城。” “你说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许敬宗道:“许卿,你可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任?若是猜测错误的话,恐怕就是朕饶的了,那些满朝的官员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可想清楚了。” “陛下,臣可以用性命担保,这其中必有问题。”许敬宗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若是稍微顶不住压力,恐怕自己真的要被打入冷宫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了。当下仰着脑袋说道:“郑大人上面所说的一切,嘿嘿,就是古之姜尚、张良也没有这个能耐的,难道这个崔礼有这样的能耐吗?真是让人可笑。想那泽州才是多大的地方,居然治理的如此富饶?陛下,除非有鬼神之力。” “朕不想听到鬼神二字。朕问你,你可有证据?”卢照辞皱着眉头,心中一阵烦躁,摆了摆手问道。 “臣有。”许敬宗眼珠一转,大声说道:“不但臣有,其实陛下也是有的。这个证据不别处,就是这长安城中,就宣德殿的大学士的脑袋之中,若是陛下不相信,可以召集宣德殿大学士们,或者户部的侍郎们询问,必定能让陛下得到证据。” “户部?”卢照辞眉头一皱,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朕日后会有任务交给你,就是不知道你可敢接?” “陛下,臣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要陛下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臣也万死不辞。”许敬宗心中一喜,赶紧跪地上说道。 “哦!”卢照辞眉头一挑,点了点头道:“你是说泽州你也敢去?”历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前往诸道监察的,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禀报泽州之事的,这其中已经有问题了,今日听的许敬宗提了起来,卢照辞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一切。为重要的是,泽州靠近京畿,居然发生了这件事情,是让卢照辞感到担忧。 “臣愿往,不过?”许敬宗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但是很快钢牙一咬,说道:“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你想要什么?”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臣想要权,调动驻军的权力。”许敬宗咬着牙齿说道:“若是没有,臣就不愿意去泽州。死也不愿意去。” “调动驻军?我大唐内部需要如此吗?”卢照辞笑道。 “陛下,崔礼泽州经营数年之久,历次朝廷要调其入京,都被他找借口拒绝,这次郑仁基大人狼狈逃回长安城,此刻早就传遍了京师了。由此可见崔礼泽州势力之大,臣担心泽州早就被他经营的如铁桶一般。臣死不要紧,唯独不能坏了陛下之事。所以臣请调动驻军,并且还不能是泽州府兵,而是河东的驻军。” “难道有如此严重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崔礼此人的印象他还是停留当年李氏反攻长安之时,因为有了他的存,才让卢照辞有了充足的时间对付李氏,也因此而登上了皇位,可以说,崔礼也是有功之臣。不过却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崔礼许敬宗口中居然是如此的不堪,这让卢照辞很是难受。 “非如此不能解决泽州之事。”许敬宗咬了咬牙齿说道。他是一个怕死之人,想那郑仁基是何等的身份,到了泽州之后,居然被逼的狼狈而回,足见崔礼泽州的势力,他许敬宗只不过是一个小世家之后而已,不小心准备一番,恐怕连崔礼的面都见不到。不用谈想揭开泽州这个大盖子了。 “传薛仁贵。”卢照辞想了想,方对许敬宗说道:“朕派薛仁贵领一府精锐北上,他会配合你的。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臣谢陛下。” 第三百一十九回 许敬宗布局 第三百一十九回许敬宗布局 许敬宗替天巡狩河北的事情很快就长安城内传了出来,各坊内大臣为之震动,没有想到的是许敬宗这个流氓文人居然也有被重用的时候,而且还是捞了这么大的失缺,替天巡狩是何等的荣耀,非宠臣不能为之。为重要的是,这替天巡狩是何人为副使,乃是李靖大将军的得意门生薛仁贵。这就让人羡慕了。纷纷言许敬宗走了狗屎运,一时间许府门房也跟着忙碌起来,不停的接待这来访的客人。 但是这里面也只有郑仁基隐隐的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尤其知道许敬宗何时进宫之后,是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了。心中不由的暗自冷笑,这哪里是替天巡狩,分明就是为了泽州之事,所谓的北上代天巡狩之事也只是一个托词而已,看来这个崔礼该是倒霉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想到自己的女儿,若非她出的主意,或许这个时候自己还被关泽州的驿馆也说不定。 不过,许敬宗到底是一个普通大臣,虽然这次得了天之眷顾,但是长安城内,每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一个许敬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重要性,众大臣议论了几声,就逐渐冷淡了下来,随着许敬宗和薛仁贵的离去,事情是淡了下来,很快,整个长安城就被声势浩大的组建常备军之事所惊动了。 “许大人,前面就是泽州地界了。”战马上,薛仁贵一身雪白的战袍,手执方天画戟,神情威武,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说道。 “前面就是泽州地界了?”马车车帘转动,许敬宗手中捧着一柄宝剑走了出来,那是卢照辞的佩剑,非大事不得出,这个时候,赐予了许敬宗。 “那就这里暂停驻军吧!”许敬宗扫了周围一眼,却见远处山峰座座,一望无际,一条官道直通远方,显然那里就是泽州地界了。 “这里驻军?”薛仁贵扫了周围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说实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上等的驻军之所,这里驻军,一旦被偷袭,恐怕就算他是军神弟子,也难逃覆灭的下场。所以薛仁贵迟疑了。 “将军可是认为这里不适合驻军?”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不错。”薛仁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里是不适合驻军,山川狭窄,对方若是心狠之人,放一把火就能将我万余兵马葬身火海之中。只要稍微有点用兵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大人让末将这里驻军,恐怕有不妥。” “哈哈!不错,这点常识莫说那些用兵的将领,就是我许敬宗也是知道的。”出乎意料的是许敬宗哈哈大笑,道:“本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哦!还请大人明示。”薛仁贵闻言惊讶的望着许敬宗,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此事如此明显,许敬宗还要自己做出来。 “听说泽州和河东地界附近,有一支惯匪约有千人之多,经常出没河东和泽州地界,打劫来往商旅,有的商队无奈之下,只得花上巨额钱财买路而过,听说河东和泽州府兵数次剿杀都让对方逃脱了。嘿嘿,河东驻军有数万之多,这样的剿杀居然还被对方逃脱,将军,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诡异之处吗?”许敬宗双目中露出一丝狡猾的光芒来。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股盗匪?”薛仁贵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嘿嘿,一股盗匪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却能数万大军两面夹击之下保存下来,若是说这里面没有蹊跷,打死我也不相信。”许敬宗冷笑道:“陛下派遣下官前来的时候,我就曾查看过泽州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就曾感觉出这其中的奥妙所,所以才会让将军这里驻军。用来迷惑这山中的盗匪。” “可是大人这次来代天巡狩,并没有让大人剿灭这山中的盗匪,大人这么做,恐怕与陛下的圣旨不相符合啊!”薛仁贵有些紧张的说道。 “将军可知道陛下让下官代天巡狩所谓何事?”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为了泽州之事,若是想解决泽州之事,首先要做的就是这股盗匪,只有解决了这股盗匪,我们才能完美的解决泽州之事。” “大人这么确定这股盗匪与泽州有关,而不是与河东有关系?”薛仁贵惊讶的问道。 “哈哈,将军,这要是论行军大帐,我许敬宗自然是不如将军,可是这要是论对人心的了解,这要是说对官场上的了解,没有什么人比我了解的了。”许敬宗哈哈大笑道:“将军试想,崔礼泽州多少年了,有十年之久,这股盗匪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查了一下档案,刚好是崔礼泽州的第二年出现的。其他任上的官员都已经换了许多次了就是河东刺史也换了两个人了,河东的驻军也是三年一换,可是就是近十年中,屡次征剿都是虚耗粮草,足见这其中的问题,河东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问题很小,起主要作用的恐怕就是泽州了。” “陛下临来的时候,曾吩咐末将为副使,听从大人调遣,既然如此,还请大人示下。”薛仁贵想了想,还是拱手说道。显然他也是被许敬宗给说服了。 “多谢将军支持。”许敬宗心中大喜。他一出京就是为了立功而来的,薛仁贵的官位虽然远他之下,但是他的身份很特殊,乃是大将军的亲传弟子,深受陛下信任,这其中一个都足以让许敬宗个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若是薛仁贵不配合自己,他许敬宗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听之任之了。如今薛仁贵如此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让许敬宗心中极为高兴,知道这事情必定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我大军到此,恐怕这个时候山中盗匪已经知晓,末将麾下的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府兵可以比较的,他们是陛下组建的常备军,骁勇非常,这个时候,恐怕这些盗匪早就躲入山中了。想剿灭他们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了。”薛仁贵皱了皱眉头道。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哈哈,这个将军放心,本官已经有计策,绝对能将这股盗匪连同泽州之事一举解决。”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 “还请大人示下。”薛仁贵望着眼前的中年人,双目中充斥着一丝狡诈和阴险,心中不由的一阵不舒服。眼前之人表面上笑呵呵的,但是若是一旦得罪了此人,恐怕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以后若是没有事情,还是少与此人接触的好。 “听说将军有个心腹兄弟叫做周青的?”许敬宗忽然说道:“此人用兵韬略如何?可有胆识?” “周青武艺不凡,乃是末将的结义兄弟。”薛仁贵身后的大军中扫了一眼,忽然唤住一个年轻将军,说道:“周青。”果然一名年轻的校尉飞快的跑了过来,只见他生的孔武有力,相貌英武,看的许敬宗连连点头。 “见过将军,见过大人。”周青一见两人,赶紧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许敬宗扫了周青一眼,又朝薛仁贵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有点相像,有点相像。” “大人。”薛仁贵和周青二人惊讶的望着许敬宗。 “哈哈,从现起,周校尉就是薛将军,而薛将军就是周校尉。”许敬宗指着两人说道:“周校尉领兵三百跟随我入泽州,而薛将军转道北上,合适的时机,出兵泽州,想必就能剿灭这股盗匪了。” “大人这是引蛇出洞?”薛仁贵惊讶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大人就危险了,虽然这是一个好计策,但是此举太过冒险。若是大人出了什么意外,让末将回京之后,如何向陛下交代?” “放心!”许敬宗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崔礼泽州经营了许久,自以为对泽州掌握的很好,岂会料到我们首先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城外的盗匪。哼哼!此刻恐怕早就怠慢了许多。等到我城中将其逼的甚深的时候,想必他才会动用盗匪,借盗匪之手,将本官除掉,这个时候就是将军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末将领命就是了。”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又对周青说道:“周青,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许大人的安危。” “将军放心。就是我周青死了,许大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安危。”周青面色冷峻,拱手说道。 “好,既然如此,明日你就领着三百弟兄护送许大人进泽州城。”薛仁贵也不分辨,就对一边的周青说道。 一边的许敬宗见状,却是暗暗点头,做事果断,而不拖泥带水,分的清楚主次,又加上武艺高强,此人日后必定是大将之才,难怪能得当今天子和大将军厚爱,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可是这个薛仁贵却是可以,由此可见此人日后的不平凡,与此人打好关系,也是必须的。 第三百二十回 城下交锋 第三百二十回城下交锋 “大人,当初武学的时候,薛礼好似见过末将一面,末将害怕周青前往,会被崔礼认出来。--”薛仁贵忽然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是啰!幸亏薛将军提醒,否则真是坏了大事。”许敬宗面色一白,猛的拍着脑门说道:“差点坏了大事。既然如此,就有劳薛将军领军北上,让周青校尉陪同。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反正陛下不久就要北伐,你去巡视长城要塞也是说的通的,想必崔礼不会怀疑的。只要你关键的时候杀出来就行了。我为陛下钦使,当行王道。” “既然如此,末将必定会合适的时间到达。”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说道:“还请大人小心,一旦有命,请大人持此令箭前来就可以了。”说着能从后腰出取出一个令箭来,交与许敬宗。 “如此甚好。”许敬宗接过令箭,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分了军队,一个朝北而去,一个朝泽州方向而去。 泽州城一个月来居然迎来了两位钦使,这让整个泽州城的官员们暗自惊讶,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暗自揣测着什么。不管怎么样,钦使来了,那都是要迎接的,何况,这次来的钦使可比上次来的要尊贵的多,上次的来的只不过是一个郑仁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郑氏曾得罪过当今天子,所以人们可以疏忽,但是这次却是不同,来的是许敬宗,他的爵位好歹也是公级别的了。何人敢怠慢,就是崔礼也不得不准备了一番,领着泽州的佐官们聚集城门之下,迎接许敬宗和薛仁贵的到来。 “老师,您说这次朝廷派许敬宗许大人和薛将军前来,难道真的是抚慰河北吗?”方夜白望着人群之前的崔礼,小声的对前面的曾庆说道。 “你说呢?”曾庆摸了摸银白色的胡须,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难道是泽州之事?”方夜白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必定是陛下发现这泽州之事了,所以才会让许敬宗大人与薛将军前来。” “不错。”曾庆用赞许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眼。 “老师,看,他们来了。”方夜白忽然面色一喜,望着远方说道。 曾庆望了过去,果见对方有烟尘冲霄而起,接着就见一支队伍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为首的一位骑士,身着白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相貌英武,端的丰姿不凡,想必就是大将军的弟子,深的贞观天子喜爱的薛仁贵了。而身后的马车中护送的显然是这次抚慰河北的大使许敬宗了。这个时候,旁边的泽州官员们也都议论纷纷。 “哈哈,我泽州一个月迎来了两位钦使抚慰,足见当今天子对我泽州的重视啊!这真是我泽州百姓之福。走,我等前去迎接钦使。”崔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对周围的佐官们说道。而周围的佐官们也都纷纷点头。 “大人,泽州的官员们来迎接你了。”周青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来。 “哼哼,这个时候,那个崔礼恐怕已经知道消息了。”许敬宗望着站人群之前的崔礼,淡淡的说道:“否则怎么会如此安心的迎接本官。走,去会会他!” “是!”周青闻言扬了扬手中的方天画戟,数百人的队伍顿时停了下来。而许敬宗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泽州刺史崔礼见过钦使大人。”崔礼扫了前面的将军一眼,神情却闪烁着一丝惊讶,问道:“敢为薛将军何处?” “见过使君。”许敬宗双目中一丝讥讽之色一闪而过,他是何人,崔礼的故作惊讶的模样哪里能瞒的了他,但是他却没有点破,只是笑呵呵的说道:“薛将军已经背上,巡视长城各个要塞了。呵呵,文武不同道,薛将军是贵人事忙,身负军机重任,岂会到泽州来。倒是让崔大人失望了。这位是薛将军的结义兄弟,周青校尉。” “周青见过使君。”周青赶紧拱手说道。 “哈哈,周校尉不必多礼。”崔礼也淡淡的还了一个礼。一个小小的校尉哪里能接受他一个刺史之礼的,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当时就是这个薛仁贵一举收拾了世家子弟,帮助卢照辞夺取了军权,将军中世家子弟差点是全部赶入武学之中去了。他今日又岂能对薛仁贵的结义弟兄亲热起来的。 “使君好像对薛将军的离去和周校尉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番,呵呵,倒是让下官很是佩服啊!”就这个时候,旁边的许敬宗忽然说道。 崔礼面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模样,淡笑道:“我与薛将军熟悉,自然认识他的模样,何况,许大人和薛将军都是钦使,乃是上差,上差们的所作所为,哪里是我们这些外地官员可以询问的。” “哦,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崔大人有未卜先知之能,能猜的出薛礼将军不大队之中呢?如此,倒是下官误会使君大人了。呵呵!”许敬宗脸上了露出一丝尴尬来,朝崔礼拱了拱手,却是一副赔礼的模样。 “大人严重了,大人严重了。”崔礼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的模样,但是心中早就开始骂娘了,跟是有种不安的感觉,眼前的这个钦使恐怕是来者不善。许敬宗的大名,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此子甚是阴毒。当今天子居然派这么一个阴毒的人物前来抚慰河北,不能不让崔礼感到一丝不安。 “准山公!”这个时候,却见许敬宗双眼一亮,朝人群之中的一个老者拱手道。崔礼望了过去,却见正是曾庆。此人大号准山。看许敬宗如此模样,显然是与曾庆熟悉。 “许大人,经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如今乃是曾某人的上官了。”相反与许敬宗的热情,曾庆脸上现出一丝矜持来,显然两人虽然熟悉,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不怎么样的。众人不由的想起许敬宗的秉性来,不由的若有所悟。 “呵呵,准山公还是如此老当益壮,敬宗很是宽心,很是宽心。”许敬宗见状,俊脸之上一丝红晕一闪而过,又转首朝众人拱手道:“本官奉天命抚慰河北,诸公都是朝廷栋梁,与崔使君一起司牧一方,为帝国效命,这次稽查又是名列榜首,陛下甚是高兴,命本官前来犒赏诸公,陛下有旨,免泽州税收一年,赏诸佐官每人蜀锦一匹,泽州学子钱一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前来迎接许敬宗的泽州佐官、士绅、乡老、百姓们纷纷跪地上,大声欢呼。不管泽州百姓是什么情况下生活,也不管卢照辞这个皇帝离他有十万八千里,但是只要能获得好处,就不妨碍他们对卢照辞的忠心拥戴。 崔礼一边听的嘴角抽动,双目中充斥着一丝怒火,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对许敬宗干笑道:“泽州百姓久沐皇恩,这次陛下降下甘霖,泽州百姓当万里遥祝陛下圣躬康泰,万年无期。许大人此行带来陛下的隆恩,也将为泽州百姓记住的。” “哈哈,下官不过是替陛下办事的小臣而已。”许敬宗将崔礼的神情看心里,不由的肚中一阵暗笑。 “哈哈,许大人,你看这里也不过是城外,下官以为还是回到城内的好。刺史府内可是准备好接风酒宴,给许大人和周,周校尉接风。哈哈,请。”崔礼这个时候恨不得许敬宗马上进入府衙之内,这样一来,就能将许敬宗的到来所带来的影响化成小,才能维持的住他崔礼泽州的权威。这个时候,就是他看不上眼的周青,也被他引入城中。 “好,好。”许敬宗笑呵呵的扫了一眼,一边神情有些不悦之色的曾庆,笑道:“准山兄,一起进城如何?”能与钦使一起进城是何等的荣耀,许敬宗却是邀请曾庆,让泽州众多官员感到一丝惊讶,还有一丝嫉妒。 “哼!下官只是一个长史而已,当不得如此荣誉。”哪里知道的是,曾庆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冷冷的摆了摆手,领着方夜白朝周围的佐官走去。 “哈哈,准山兄还是如此的严肃,倒是让许某人感到惭愧。呵呵!使君,请!”那许敬宗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睛中的怒火却是瞒不过站一边的崔礼,让崔礼心中这才好受了不少。 “大人先请。”崔礼赶紧回礼道。 “好。”许敬宗连连点头。当下领先而走,而那崔礼紧随其后,与周青站一起,其余的曾庆等泽州佐官紧随其后,一起朝城内而去。这周围有锣鼓声响彻天地,却是欢迎天使的到来。若是刚才还是带有应付的心思,但是此刻却是真心实意的,使的泽州城此刻热闹非凡。只是前往府衙的众多官员之中,众人的心思却是不一样。 第三百二十一回 勾心斗角 第三百二十一回勾心斗角 “准山兄,没想到你我会这里相见,虽然长安,但是你我当年的交情,我可是一直记忆犹的啊!”府衙之中,崔礼和许敬宗坐了首席,而曾庆和周青坐了次席,其余的泽州佐官们分坐两边。那许敬宗扫了大堂内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众人看来,这里面却是带有一丝得意之色。好像这个许敬宗炫耀着自己的地位一般,让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倒是崔礼,一边却是满脸堆着笑容,连连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 “不敢,不敢。”曾庆却是冷笑道:“你如今位列中枢,为陛下的近臣,而老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史而已,当年的情分早就忘的干干净净的了,大人还是休要提起的好。”显然是不想与许敬宗有什么瓜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是让人心中惊讶不已,心中暗自询问着这里面的情况,只是大厅之上,却是无人敢询问。各个静静的望着上首的许敬宗,等待着他如何回答。 “呵呵,没想到准山公居然与许大人相识,倒是让崔某没有想到啊!”这个时候,一边的崔礼却笑呵呵的举起手中的酒樽,笑说道:“由此可见许大人与我泽州的缘分,来,来,诸位,为了许大人和准山公的相逢,我等且举起杯中之久,干!” “哈哈,诸位,干!”这个时候,许敬宗也迫不及待的端起手中的酒樽,仰头就将杯中之酒喝的干干净净,十分的豪爽,只是众人看来,此举不过是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而已,只是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罢了,也都纷纷端起酒樽,将酒喝的干干净净。大厅内顿时传来一片欢声笑语之声,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只是众人的心思却都是大厅内三个人身上,期待着许敬宗和曾庆二人接风酒宴上再发生点什么,也可以作为无聊之时的谈资。 只可惜的是,他们的愿望并没有实现,许敬宗碰了几次钉子之后,再也没有去和曾庆说话,只是和泽州刺史崔礼二人边说边笑,而一边的曾庆却只是和一边的周青聊着什么,丝毫没有理睬上面的许敬宗和崔礼二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让众人惊讶不已。 “呵呵,准山公性情如此,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崔礼将这一切看心中,原本浮半空中的心思顿时落了下来。既然连曾庆都不愿意理睬许敬宗,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呵呵,这一点使君大人不必求情。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啊!也难能可贵。”许敬宗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也只有崔使君能容忍这样的人麾下,还让他担任长史职位,倒是让本官很是钦佩啊!” 崔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赶紧拱手说道:“准山公士林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有他,我泽州学风兴盛,历年来,参加科举之人达百人之多,这一点是其他州县比不上的,呵呵,这一切都是准山公的功劳,正因为有准山公的存,才会有如此的盛况啊!” “甚是,甚是。”许敬宗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显然对这个话题甚是不喜。 一边的崔礼看心中,心中暗喜,又说道:“别看准山公年老,但是却是不服老啊!真乃是我泽州的不老松啊!让人心中甚是钦佩!” “呵呵,使君大人说的极是。”许敬宗面色是差了,连连点头道:“确实是让人钦佩!泽州有曾大人这样的官员,乃是泽州之福,嘿嘿,泽州之福气啊!” “大人所言甚是。咦!大人面有憔悴之色,莫非是路程遥远,劳累非常了?”崔礼好像刚刚发现许敬宗的脸色一般,赶紧说道:“这若是大人泽州有什么不善,那可是崔某的不是了,日后陛下问罪起来,崔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陛下砍的。” “呵呵,有些劳累,有些劳累。”许敬宗连忙说道:“还请使君安排住宿之所,至于其他之事,明日再做计较吧!” “如此甚好。”崔礼也都连连点头。当下就命人散了接风宴会,又让许敬宗等人安排住了驿馆之后,泽州的官员这才散了开来。 “老师,你看今日这许敬宗如何?”曾庆府上,方夜白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老师,脸上却是一脸的担心之色。 “你是担心许大人与为师不睦,会因此坏了泽州之事?”端坐太师椅上,曾庆笑眯眯的扫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丝毫没有刚才酒筵之上阴沉之色,却是让方夜白看的惊讶不已。 “难道不是吗?弟子今日酒筵之上,看那许敬宗老师针对老师,言辞之间有讥讽之色。哼哼,真是欺人太甚。哪里有当朝大臣的风范,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让他来泽州,看他的模样,恐怕还有可能与崔礼同流合污的可能。”方夜白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呵呵,许敬宗此人虽然号称流氓文人,但是有一点却是别的官员比不上的,那就是他好权。贪图富贵。陛下当年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将他舍弃不用的,这次好不容易才被陛下想了起来,他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何况,这个泽州之事早就是记陛下心中了,他岂敢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崔礼而放弃他的大好前程呢?”曾庆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何况这泽州之事,还得靠他们来解决。” “老师就这样相信他?他可是一个流氓文人啊!”方夜白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老师,非常不明白像曾庆这样品格高尚的人怎么会相信许敬宗这样的人呢?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陛下。”曾庆嘴巴张了张,双目中露出复杂之色来,想了想,又说道:“我是相信陛下的眼睛。对了,你看那周青校尉如何?”曾庆见方夜白还正要说下去,赶紧转口问道。 “弟子没什么印象。”方夜白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过既然他能代替薛仁贵将军到此,恐怕是有点本事的。只是依照学生开来,顶多也只是一个护卫而已,护卫许敬宗的安全而已。老师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恩,好,好,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许敬宗,端的不凡啊!”曾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不由的拍手说道:“暗度成仓啊!多年不见,许敬宗的本领涨上来了,看来,这次泽州之事必定能解决的了。只是,只是,那城外的盗匪,他又是怎么对付的呢?” “老师,你是说,这许敬宗是故意如此,表面上他是主将,但是实际上,那个叫做周青的人才是解铃之人?”方夜白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不,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曾庆笑呵呵的摆手说道:“夜白啊!等着吧!等着吧!” “老师,您要学生做什么?还请老师明示。想我方夜白与崔礼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不杀掉崔礼,学生又有何面目立天地之间。” “当年众多学子之中,老夫能收你为徒,也是因为这一点。”曾庆闻言面色一正,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瞒你,今日之事,其实就是许敬宗和老夫演的一出戏而已。哼哼,说来也奇怪,老夫清正而刚毅,许敬宗乃是文人中的败类,热衷权力之道,但是这种人,却有一个知己好友,那就是老夫。” “老师,你们?”方夜白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老师,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自己老师的口中听到如此重大的消息,而且还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士林之中有着很高威望的老师居然和许敬宗这个声名狼藉的人是好友,而且平生不说假话的老师,此刻居然与许敬宗一起说了一通假话,欺骗了泽州所有的人的,也同样欺骗了自己。 “若非如此,岂能瞒的过崔礼这个逆贼。”曾庆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泽州虽然有有志之士,但是不要忘记了,崔礼这里经营了多年,耳目无数,就是我的府上,也是有对方的耳目,若是不小心翼翼,岂能抓到他的把柄。看看,多少年来,有不少的人都想拜入我的门下,但是我却是只是收了你一个人,就是看中你的秉性,还有与崔礼有仇。” “弟子明白了。”方夜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心中的念想,朝曾庆拜了一拜,说道:“老师忍辱负重,节操高尚,让人佩服。弟子遵从老师的吩咐。” “虽然如此,可惜的是崔礼泽州势大,为师多年来,都未曾抓到崔礼的把柄,十分的惭愧。”曾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也只能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而已,至于他能不能找到对方的把柄,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师,不必担心,崔礼有朝一日必死的。”方夜白低着头安慰道。 “但愿如此。”曾庆点了点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方夜白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来,他身后,传来曾庆那深深的叹息声。 第三百二十二回 黑衣人 第三百二十二回黑衣人 “可惜了,一个优秀的人才,若是再等上几年,跟随准山兄身后学习上一段时间,或许又成了一个马周也不可知。”就这个时候,忽然后门屏风一转,就见一个中年儒生,相貌儒雅,缓缓地走了出来,不是许敬宗又是什么人。 “再优秀的人才,若是没有一颗正义之心,还是成不了大气候的。”曾庆双目微红,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许敬宗,若是你传来的情报有误,到时候可别怪我陛下面前参奏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准山兄,这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也是有假?”许敬宗丝毫没有将对方的不满放心上,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朝长安方向拱手说道:“得陛下信任,这次来泽州之事,有锦衣卫协助,嘿嘿,这等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享受到的,听说就是宣德殿内几位大学士,也不是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有锦衣卫为其效命。” “哼,真是一个官迷。”曾庆嘴唇哆嗦了片刻,不满的说道:“你可曾想过了,这次你虽然立下了功劳,但是却断了崔氏的一条臂膀,日后崔仁师等人岂会饶了你?哼哼,崔氏如今山东可是如日中天,虽然关东世家瓦解,但是同样,还有不少的小世家围其左右,他们一个人一口吐沫就能将你淹死,你可想好了。” “咳咳!”许敬宗闻言,面色微红,双眼却是望向远方,却是不敢接过曾庆的话来。这其中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是不想浪费的。一旦浪费了这次机会,恐怕他只能崇文馆内修书了,做一一辈子的读书人,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明明知道此行有很大的危险,但是他仍然是来了。但是作为自己唯一的老友规劝之意,他也不好反驳的,只是他心中之想又有何人能了解呢? “哼哼!”曾庆看的分明,一见这种模样,顿时知道他心中所想,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泽州之事,也只有你能将他查出来,若是其他人来了,恐怕也只能望而兴叹,陛下的识人之明,让人十分钦佩。” “那是自然。”许敬宗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是浓了,只是一看见一边曾庆瘪了瘪嘴的模样,又仿佛泄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心中极为无趣。 “锦衣卫能将我那学生之事查的出来,可是对泽州之事,他们恐怕是查不出来的。”好半响,曾庆才叹息道:“崔礼泽州经营近十年之久,若是能查出来,恐怕早就被那些锦衣卫们将材料证据送到陛下眼前的,只要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情,岂会前后两位钦差前来?许大人,老朽担心的是,此行恐怕你也是做个无用功。” “依靠泽州的锦衣卫肯定是不行的,我可是听说了,前任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与崔氏交好。如今他虽然入了大狱,但是他的影响可不是那么短时间内能够消失的,这些泽州锦衣卫成员坐看崔礼泽州的行为而没有丝毫的作为,就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秦九道这个阉人岂会犯这样的错误;何况,我从来就没有将希望寄托这些锦衣卫手中。”许敬宗一说道这里,双目就朝曾庆望了过去。 “你想找我?”曾庆面色一变,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老夫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而已,若非泽州还有一些名声,恐怕这个泽州长史的位置早就不是我了。何况,我虽然是泽州长史,但是你也知道,这泽州长史的位置只不过是坐着椅子的主,根本就不是管事的人,泽州上下的政事都是落崔礼之手,我又能干什么?怎么,你不相信?”曾庆望着许敬宗,见他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忍不住老脸一僵,言辞之间有些着急了。 “准山兄,你这又是何必呢?”许敬宗双眼一眯,摇了摇头道:“你我相交数十年,我许敬宗岂不了解你的为人,心中坦荡,见不得半点黑暗之事,你泽州这么多年,若是没有掌握点什么东西,打死我许敬宗也是不相信的。你也知道我许敬宗好权势,好官位,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只是皇上的臣子,这两个人谁能给我好处,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说我会为了一个崔礼而去得罪陛下的吗?” “哼!这个崔氏的背后可是站着太子殿下。”曾庆微微不满的说道。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自己掌握着某些证据,只是不怎么相信许敬宗而已。 “太子殿下,你以为太子殿下还有机会继承陛下的大统吗?”许敬宗心中一喜,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非继承大统的佳人选,这点莫说是我们了,就是陛下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个崔氏迟早是太子殿下的祸根,所以才会派我前来,准山兄,你说我还会护着这个崔礼吗?” 那曾庆闻言面色微微一动,却是不说话,双目中露出一丝沉思模样来,显然许敬宗所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但是相不相信,他还得认真考虑一番,毕竟此时关系重大,一旦许敬宗投靠了崔氏,那不但是自己的祸事,对于泽州来说,是一场灾难了,所以这不得不让他认真考虑一番。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崔礼泽州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即使有什么把柄的话,恐怕也被他扫的干干净净,何况,泽州城内,也是有锦衣卫的存,有这些人这里,岂会让我们发现什么把柄不成?但是准山兄就不一定了。”许敬宗双眼死死的盯住曾庆,双目灼灼而生辉,仿佛是望着一座金山一般,声音微微有些激动之色,道:“准山兄泽州多年,为人聪明而又机智,要想这里寻找一下崔礼的把柄,如同探囊取物,而依照准山兄的性格,为了泽州百姓,这种事情是必定会做的。准山兄,如今除掉我许敬宗外,就只有宣德殿内的那几位大学士们有这个胆子来处置泽州之事了,准山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曾庆猛的摆了摆手,道:“你猜的不错,我曾庆泽州多年,是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能不能对你有帮助,就不是我能预见到的了。但愿你能斗的过他。”说着转过身去,静静的朝后院走去。许敬宗见状心中一喜,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后院而去。半响之后,才见许敬宗走了出来。 “这么说,许敬宗这次前来恐怕是真的对我不利了?”府衙内,崔礼面色阴霾,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哼哼的说道。 “老爷,从他隐瞒了和曾庆那个老匹夫之间的关系来看,这里面就是有问题的,老爷,还是小心点好。”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让兄弟们前来,一举冲进泽州城,杀了许敬宗和曾庆那个老匹夫,这样,就算朝廷怪罪下来,陛下也怪罪不到大人头上来的。” “那个人是怎么说的,哼哼,养了他数年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愚蠢。”崔礼面色狰狞,冷哼道:“他居然还相信那个老匹夫的话,相信老匹夫一点东西都没有掌握,真是愚蠢。” “那个薛仁贵真的率军北上了吗?”薛礼又问道。 “马鹞子传来的消息说,他亲眼看见薛仁贵领军北上了。”黑衣人赶紧说道:“他去巡视长城了,要知道陛下准备过几个月后北伐,这个时候去巡视长城也是正常,怎么,使君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说不准。”崔礼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听说许敬宗此人甚是阴毒,办事不可能如此,难道他真的以为就凭借他的三百个人就能将泽州翻过天来不成?所以我先要确定这个薛仁贵是不是真的去了长城,如此才能确定下一步计划。” “是!”黑衣人赶紧说道:“我马上让马鹞子去查查这个薛仁贵是不是真的去长城,哼哼,要是真的去了长城,到时候,再来收拾许敬宗也不迟,还有那个老匹夫。” “快去办吧!”崔礼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弄不好许敬宗已经从曾庆那里知道了什么风声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哼哼,看来上次就不应该放那个郑仁基回长安,否则哪里会有这种事情。”言语之间是狠毒无比。 “这次也来的及,只要杀了曾庆,毁了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就算日后陛下查起来,也是查无实据,试问能将使君如何?”黑衣人冷笑道:“若是大人出手不便的话,我还可以让我的手下出手,若是论起杀人,我的手下可是不逊于大人的手下啊!杀死一两个人,不过是探囊取物而已。” 第三百二十三回 打草惊蛇 第三百二十三回打草惊蛇 “山田,没想到你我大唐呆了几年,这汉语说的很是地道啊!丝毫不比土生土长的大唐子民差多少。”崔礼望着眼前的黑衣人,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连衣服都穿的是如此的模样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你根本不是我大唐子民。” “使君大人说笑了。想我们擅长的就是学习。”被称为山田的黑衣人脸上现出谦卑之色,弯着腰说道:“大唐有许多东西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先进而灿烂的文明是我们那里所学不到的。我来到大唐有十年之久了,若是不融入大唐,又如何成为大人的好朋友呢?” “虽然如此,但是本官还是对你们这个民族感到好奇。”崔礼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大唐乃是天朝上国,是不会乎你们心中的那点小算计的。只要太子殿下一登基,我自会上书太子殿下,让你们我大唐可以学习任何东西,以宣扬我大唐的威严,想必这点,太子殿下也会高兴的。” “如此多谢大人了。”山田赶紧说道。 “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先杀了曾庆那个老匹夫。嘿嘿,许敬宗心胸狭窄,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今天大厅之上,曾庆给了他脸色,若是这个时候曾庆死了,想必也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的。一州长史的死亡,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何况,曾庆泽州是如此的有名,若是将他被杀的消息传扬出去,想必许敬宗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去,若是我再加上一把火,嘿嘿,许敬宗或许是吃不了兜着走。”崔礼忽然冷笑道。 “大人此计甚妙。”山田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大人放心,明天一早,你就能听见曾庆的死讯了。” “如此甚好。”崔礼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见山田朝崔礼鞠了一躬,缓缓的退了下去。退下去时,还将门关好,神态十分的恭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崔礼望着山田离去的身影,嘴角一阵抽搐,冷哼道:“等这次事情过,一定要将你们这群异族人铲除。” 黑夜,曾庆府中,大厅内大门敞开,却不见有任何的灯光,庞大的曾府,此刻如同一头巨兽匍匐地,好像能随时吞噬着什么。 忽然,高墙之上,人影绰绰,有数十个黑影翻了进来,缓缓朝大厅行去。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根本与中土的不同,好像是异族中人。只见他们手执长刀,刀身狭长,寒光闪烁,让人肌肤森冷。 “咦!怎么这门是开的。哼!走!”为首的黑衣人打量着四周,朝周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一行人朝大厅内摸了过去。不到片刻,一行人穿过前厅,就到了后院而来。 “哈哈,本将已经等候诸位多时了。”就这个时候,灯光一闪,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只见后院与前厅之间的小庭院之中,不知道何时现出一支军队来。为首的一员将领,身着银白色披甲,手执方天画戟。不是周青是何人。他的旁边,正是曾庆。他的周围,御林军将士张弓搭箭,将一队黑衣人围中间,火光照耀之下,箭头之上,寒光闪闪。 “不好!中计了。”为首的黑衣人面色一阵大变,扫了四周一眼,冷喝道:“杀!杀出去!”说着一声冷哼,就朝曾庆杀了过去。 “放箭!”周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曾庆说道:“果然不出许大人所料,对方果然是忍不住了,要对大人下手了。” “他狡计百出,自然能算的到。”曾庆点了点头,对周青说道:“想必许敬宗还让你留下一个活口吧!” “大人也不差。”周青扫了曾庆一眼,面有惊色,只是惊色一闪而过,双目中是赞许之色。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老夫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哼哼,若是杀了我,许敬宗想要快查出崔礼的罪证就难了,也是没有人证,而这些人显然是崔礼所派,若是能得其中一人,崔礼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必定还会派第二批杀手前来。这一招叫做打草惊蛇,然后来个顺藤摸瓜,一举抓到崔礼。许敬宗的算计,也不过如此。”曾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显然对许敬宗的一番算计表示不屑。周青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留下一个活口。”周青朝周围的人吩咐道。 想这些人都是御林军将士,大唐所有府兵中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是也仅仅是暗杀之道,若是其他,若是论及战阵之道,哪里是这些将士的对手,两两联合,三三搭配,虽然有些损伤,但是很快就将这些杀手杀的片甲不留,若非是周青吩咐,恐怕将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 “本将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前来刺杀朝廷命官。”周青望着被押起来的杀手,右手伸了过去,就准备将对方的蒙面巾取下来。 “咳!哼!”忽然听的对面一声闷哼之声,接着蒙面巾上一阵潮湿,黑衣人脑袋顿时低了下来,一股恶臭之位传入周青鼻中。 “不好。”周青面色一变,一下子将对方蒙面巾挑开,却见对方面色乌青,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面目,嘴角露出一丝黑血,试探了一下鼻息,却发现早已停止,显然是服下剧毒之药,藏牙齿之中,咬破药囊,就能瞬间毙命。 “这,这如何是好?”周青一见唯一的活口自杀身亡,面色一变,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不由得朝曾庆望了过去。 “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曾庆见状,眉毛一皱,忽然笑道:“莫要担心,嘿嘿,只要将军说他是活的,那他就是活的,将军说他是死的,那他就是死的。” “长史大人所言甚是。多谢大人指点。”周青面色一亮,朝曾庆拱了拱手,又对亲兵说道:“将他押下去。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就看他的了。”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收拾了现场,又将那名服毒自杀的杀手拖了下去。 “明日将军可以命人四处传播,就说有杀手闯入长史府,并且逮住了一名,正审问。”曾庆摸了摸下巴下花白的胡须说道。 “不错。”周青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也只有如此,才能打草惊蛇,才能引蛇出洞,才能让崔礼惊慌失措,才能出现破绽,才能让许敬宗逮到机会。 “想来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前来找老夫了,他要询问一下今晚的情况。”曾庆笑呵呵的说道。泽州这么久,恐怕也就今天的心情舒畅些,和崔礼争斗了这么久,也只有这次能占上风,只可惜,不是他自己带来的。 “好。”周青拱了拱手,说道:“天色已晚,老先生还是早些安歇的好,明日还得让老先生唱大戏呢!末将先回驿馆了。” “将军,请!”曾庆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带走!”周青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收了队伍,径自朝驿馆而去。 “使君,我们失败了!”刺史府衙内,山田低着脑袋,神情微微不安。 “可有人幸存。”崔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呆了半响,方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是军队出手的。”山田摇了摇头道:“下恐怕这是对方有意如此,他们已经算到我们将对曾庆下手,曾府之内预先埋伏了军队,等到我们的人上门之后,才突起杀手,将我的人杀的干干净净。” “这个还用你来说。如今是要知道可有幸存之人。”崔礼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山田,双目中杀机闪烁。这一旦要是有幸存之人,就有可能让许敬宗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到时候,就是自己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逃不了朝廷律法的制裁。 “黑夜之中,看不大清楚。”山田苦笑道:“使君,这个时候你那还不明白,这个许敬宗前来,明白是为了对付使君的,若是使君再不出手,将他们数杀死,恐怕这下一个死的就是使君你了。” “哼,说的容易,天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等着我了。这个许敬宗非是平常人。我们行事也得小心点。不过,这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得请一个人出手。”崔礼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思之色来,又端坐回椅子之上,抓起面前的笔墨纸砚,低着脑袋,对山田说道:“你放心,明日我自会去打探一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都死了。这样一来,你能安心,我也能安心。”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山田点了点头,又说道:“不管怎么样,马鹞子必须调回来了,以防万一,一旦事发,我们还能远走他乡,去高句丽,去扶桑都是可以的。” “你去安排吧!”崔礼想了想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崔礼不得不这么做。 第三百二十四回 引蛇出洞 第三百二十四回引蛇出洞 “老师,刺史大人来了。”次日天色刚明,就见方夜白领着崔礼来见曾庆。 曾庆见状,心中暗自冷笑,但是还是迎了上去,拱手笑道:“使君若是有事,吩咐下人前来召唤一声就可以了,何必亲自登门,老朽十分不安啊!” “昨日听见老先生这里喊杀声震天,生怕长史大人有所闪失,故此今日特来探望。”崔礼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曾庆身上扫了扫,方松了口气道:“今日一见长史大人安然无恙,本官也就放心了许多。” 昨夜发生的案件,却是今日早晨才反应过来,还大言不惭的说关心自己。若是真的关心自己,昨夜就应该领着衙役前来了,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前来问候了。曾庆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拱手说道:“多谢使君大人关心,老朽尚且安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前来暗杀老夫,哼哼,简直是找死。” 崔礼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到底是皮糙肉厚,腹黑之术早已练到了极致,面色瞬间就恢复了原来模样,拱手说道:“真是得天之幸,老先生乃是我泽州的柱石,士林魁首,若是有什么闪失,本官不但不能向陛下交代,是不能向泽州的士子们交代啊!如今老先生安然无恙,本官也就放心了。” “哎!若非周校尉刚好前来探望老夫,恐怕这个时候使君所见的也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曾庆深深的叹息道:“想老朽泽州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掺杂什么利益之争,却不曾想到有人居然前来暗杀老朽,也不知道是何人看着老朽如此不自,一定要取老朽的性命。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是啊!长史大人有长者之风,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敢前来刺杀长史大人,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日万一让本官逮住了他们,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崔礼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转口说道:“老大人,不知道那些刺客现如何了?” “有周校尉出手,已经将他们数诛杀。”曾庆笑呵呵的说道。 “哦!如此甚好。”崔礼闻言神情一松,不由的说道:“若是有留下活口的话,或许能从他的嘴巴里获知到底是何人前来刺杀老大人呢?可惜了,可惜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声可惜到底是因为没有留下活口,还是没有其他的,那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哈哈,大人不必担心。这点周校尉早就想到了。他们特意留下了一个活口,已经押到驿馆里去了。只等着能询问出主谋来。”曾庆瞟了崔礼一眼,摸着下巴下的胡须,不由的哈哈大笑道。说出了一番让崔礼心惊胆战的话来。 “哦,居然有如此好的事情。那就是好了。”崔礼按住心中的惊骇和惧怕,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你持我的名帖去驿馆,将那名活口移到泽州大牢中关押。哼哼,此事发生我泽州地面上,遭受刺杀的又是我泽州官员,这个案件应该由我们泽州方面审讯才是正理。” “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曾庆闻言,脸上现出一丝为难来,劝说道:“何况,此事牵扯到军队,对方已经刺客抓去,若是我泽州方面要回来的,恐怕会引起钦差大臣和周校尉的反对啊!” “哼哼,老师,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来刺杀老师,此事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旁边的方夜白忽然插言说道:“老师,那周青校尉虽然英武不凡,但是到底只是客军,前来只是护卫钦差大臣的,与泽州的关系不大,又不是长期居住此,岂能让他们前来查案,此事发生我泽州,按照道理和惯例都是应该由我泽州方面前来查探的好,否则传到外面去,让其他州县的官员同僚们如何看待我们泽州,难道一次刺杀案件,也需要钦差大臣出手的吗?” “这个?”曾庆闻言扫了方夜白一眼,沉吟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夜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许大人和周校尉会不会同意那就不知道了。” “嘿嘿,若是准山兄这位苦主要求,想必许大人也是会同意的。”崔礼见状,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之色来。 “也好!夜白,你取我的名帖去见许敬宗,让他将那个活口送到刺史大牢中去。此事就交给我泽州来负责吧!”曾庆想了想,吩咐方夜白说道。 “是,弟子这就去。”方夜白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取了曾庆的名帖,会和了泽州衙役,朝驿馆而去,而崔礼则大厅内陪着曾庆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老师,老师!”不过盏茶之间,就见方夜白赶了回来,脸上是气愤之色,他的身后,那个衙役也是满脸的苦涩。 “怎么了。”崔礼见状,也不待曾庆问话,赶紧问道。 “周青不让放。许大人也没有同意,说此事竟然发生钦差巡视泽州其间,那么此事就应该是钦差来办。”方夜白满脸的是不甘之色。冷哼道:“他们还说,那名此刻已经有招供的迹象了,待过了明日,才将那名此刻送还泽州,这样一来,也能显示一下朝廷钦差大臣的威风。” “真是胡闹。”曾庆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连我这个苦主都发表了意见了,他们还如此不讲道理,真是胡闹,难道就是仗着陛下的威风吗?不行,待老夫亲自去找他去。” “不错,不错,去找他们。”崔礼闻言心中一动,一下子站起身来,起身就望外走,道:“此事岂能让钦差行辕来审讯罪犯,日后传扬出去,我泽州百余号官员的面皮往哪里搁。这个许敬宗真是欺人太盛,不行,我要上书参他。陛下的圣旨不是他这么用的,他这是乱用职权,就该罢免的。”那崔礼边走边骂道,很快就出了曾府。 “老师,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方夜白脸上隐隐有一丝不甘之色来。 “那又能如何?”曾庆站起身来,身形朝后宅而去,边走边说道:“老师老了,有些事情不想过问了。只想安享天年而已。以后只要是官场上的事情就不要来找老夫了,好好做学问吧!家仇是可以报的,但是还是走科举这条路径吧!陛下会为你做主的。”曾庆的身影缓缓消失大厅之内,声音却传入了方夜白的耳中,让方夜白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 “还有一个人活着。听说已经有招认的迹象了。”崔礼书房内,传来崔礼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只见他面色阴狠,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惧怕和惊恐之色。 “应该不会吧!我们大和民族的勇士岂会如此不堪。使君大人,这个消息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吧!”山田紧张的问道。 “故意如此?”崔礼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站起身来,书房内走来走去,面色深沉,眉头紧皱,显然是思考着什么,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不能再等了,那个许敬宗甚是阴狠,为了破案,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一旦真的让他从那人口中知道了什么,必定会顺藤摸瓜,摸到你我头上来,这个险我们是不能冒的。让马鹞子快赶到泽州来,反正如今府兵中精选精锐之士,泽州的府兵不多,刚好能给马鹞子攻破泽州的借口,只要杀了许敬宗、曾庆他们就算陛下怀疑到我头上来,也不能奈何的了我等。” “是,我这就去安排。”山田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而出。 “等他通知马鹞子之后,立刻将他杀了。”望着山田的背影,崔礼忽然冷哼哼的说道:“想来,你们锦衣卫是经常干这事的。” “那是粘杆处,不是我们锦衣卫。”书房内的黑暗处,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只见一个面色阴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真是泽州锦衣卫小旗王伟。 “你确定那名死士有可能要招了?”崔礼双目紧紧的盯着王伟。 “那是自然。怎么,你是怀疑我。”王伟见对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冷哼道:“要知道如今你我是连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逃不掉我也逃不脱,你不应该怀疑自己的盟友,这些年,你我合作的次数还少吗?” “不错。”崔礼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是不该怀疑你。” “那是好。”王伟点了点头,双目中一丝戒备顿时消失的不见踪迹,只是淡淡的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出手了,就是不知道许敬宗他们会出什么招?或许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死期将近了。” “哼,能与我崔氏作对的,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崔礼冷哼道。 “那是自然,想那郑仁基不是被使君赶回了京师,嘿嘿,听说成为长安城内的笑柄了。郑仁基连大门都不敢出的。”王伟阴森森的笑道。 第三百二十五回 关门打狗 第三百二十五回关门打狗 “这次对象是许敬宗,哎,可惜了,也是一个治国能臣,听说当今天子继位,他其中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过不了几日就要死泽州城了,真是可惜了。”崔礼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全为重要的了。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一边王伟脸上的一丝狡黠来。 “那又如何。”崔礼脸上的不屑之色是浓了,只是冷冷的说道:“马鹞子他们乃是我崔氏多年培养出来的精锐之士,只可惜的是,当年前隋炀帝的时候,我崔氏内部并没有同意夺取天下的建议,没有想到的是后居然便宜了当今圣上,否则,就是依靠我们崔氏的力量,这天下还会落到当今圣上的手中?不过,嘿嘿,马鹞子的骑兵明天一早就能到达泽州,到时候,只要他们乘机攻陷泽州,就算陛下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能奈我何,顶多是将我罢官去职而已,只是他以为他还能那张皇位上呆上许久吗?” “这个时候就动手?是不是太早了点了。”王伟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问道。 “外患未除,这个时候动手肯定是早点了。”崔礼冷笑道:“他这个时候若是出现了什么事情,恐怕天下都会出现动乱,那些将军们可不会认识我们崔氏,就算是太子殿下,对于这些将军来说,威望还是低了一点。军队只有陛下才能调动。”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王伟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准备一番,让许敬宗他们都成了聋子,都成了瞎子。嘿嘿,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锦衣卫。” “等一等。”崔礼忽然摆手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其他锦衣卫进入泽州来?你的人可要小心谨慎了,不要关键的时候出现乱子了。” “放心。”王伟心中一慌,赶紧摇头道:“泽州地盘上,还会有谁能瞒的过我锦衣卫的耳目,你就放心好了。先告辞了。”说着就朝外走去,丝毫不敢看崔礼的双眼。 “许敬宗,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崔礼面目阴森,冷哼哼的说道:“还有郑仁基,居然敢欺骗本官,待过了这一关口,本官再与你算账,不灭你郑氏,岂能显示一下我崔礼的厉害。还有你那可爱的女儿,我崔礼会好好疼惜一番的。” 门外,王伟望着崔礼的房门,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崔大人,你也莫要怪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王伟虽然厉害,但是我之上,还有厉害的。那个阉人简直不是人,不是我能够对抗的。”说着就朝锦衣卫驻地而去。 “见过许大人,见过统领大人。”锦衣卫驻地,一间密室之中,王伟刚进门,就拜倒地。 “起来吧!”声音尖细而阴森,若是崔礼这里,必定能听的出来,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锦衣卫统领秦九道。 “怎么样?崔礼说了什么?”许敬宗扫了跪地上的王伟,冷哼道:“王伟,你要记住,如今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崔礼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你若是再与他勾结一起,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了。” “下官不敢。”王伟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赶紧说道:“下官已经按照许大人的吩咐,崔礼也已经上钩,他准备明日清晨动用马鹞子攻城,以准备杀死许大人。” “许大人,没想到崔礼对大人如此热心,居然这个时候动用马鹞子。如此可是一举两得了。”秦九道脸上露出奸笑来。 “这也是靠陛下洪福,与下官没有多大的关联,倒是让大将军见笑了。”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下笑容来,略带一丝讨好之色。他喊秦九道为大将军,并非没有一定道理的,秦九道兼着右监门卫大将军的,统领宫内内侍的大将军。只是别人都喊他为公公,很少喊大将军的,毕竟这个时候,大唐尚军功,大将军这个词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但是许敬宗就不一样,他善于投机,知道秦九道的地位,一个奸臣若是想不断的升官,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眼前的这个秦九道就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许敬宗岂会放掉这个绝好的机会,所以他就称呼对方为大将军。 果然,秦九道听了这个称呼之后,神情大悦,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来,连连摆手道:“如今朝中谁不知道您许大人的英明,就是陛下也曾说过,泽州之事非您许大人不能解决,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想必不久之后,许大人的名字就能出现宣德殿之内了。” “不敢,不敢。”许敬宗闻言心中得意非常,但是言语之中,却是谦虚无比。连连摆手道:“大将军服侍陛下,日夜劳累,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楷模,许敬宗不过是一介书生,得陛下的信任,巡视河北,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虽然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但是却不敢骄傲自满。日后若是有什么做的不足之处,还请大将军指点啊!” “哈哈,都是为陛下效力,许大人太过谦虚了。九道不过是个内侍而已,哪里当的了大人如此礼遇的。”秦九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是浓了,卢照辞面前,他是小心翼翼,但是这次以锦衣卫统领的身份来到泽州,处理泽州之事,那么他就是朝廷中来人了,不是一般的内侍,莫说平常的州官,就是许敬宗对他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此人。 “大将军,你看这泽州之事,是不是可以结案了。陛下这个时候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许敬宗脸上故做迟疑之色,朝长安方向拱了拱手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能得到崔礼勾结马鹞子的证据,那就不用等了,今夜先将崔礼抓获,待明日剿灭了马鹞子之后,连带马鹞子的人头一起呈与陛下。”秦九道面色阴沉,冷哼哼的说道:“崔氏势大,丝毫不将皇家规矩放眼中。哼哼,居然敢勾结土匪,哦,不,是私下组建军队,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岂能允许这样的人留世间。” “大将军的意思是?”许敬宗面色一变,一脸的惊讶的望着秦九道,就是一边的周青和王伟二人也听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太监来的是有目的的啊,他分明就是想将崔礼泽州处死,根本不让他活到京师啊!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许敬宗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崔礼毕竟是一州刺史,为重要的是,他还是外戚,若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处死了,恐怕会引起朝野非议,对大将军的声誉也是不好的,大将军可是要三思啊!”无论怎样,许敬宗他是不愿意的,他还想将这个案件望深处挖呢!弄不好还能挖到多的东西来,如此一来,他许敬宗的大名可是响彻朝野上下了,为重要的是,望深处挖,或许能挖到一只大鱼,这对于刚刚立下大功的许敬宗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官场上的事情大多如此,都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吗?当今天子是踩着李氏的尸骨才坐了天下,他许敬宗也是可以踩着别人的尸骨望上爬,进入自己向往的那个殿堂。但是若是依照秦九道的想法,此案就是从此而断,他许敬宗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不足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啊! “许大人,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的时候,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秦九道忽然面色一沉,冷哼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刚才的热情与友好,气的许敬宗脸色涨的通红,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大将军如此说,末将等领命就是了。”周青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来自内廷,见识自然是我们能比不上的。”说着朝许敬宗扫了一眼。 那许敬宗见状心中一惊,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说道:“就依大将军,就依大将军。想那崔礼罪大恶极,苦泽州甚久,此人不死,天下难以安宁,是该早点杀点,待明日擒了马鹞子之后,将其菜市口正法,然后传与陛下。” “许大人所言甚是。”秦九道闻言,脸色转暖,点了点头。 “不敢,不敢。”许敬宗连称不敢,只是心中却是暗自可惜,这么一个天大的案件就这样结束了,天大的功劳就这样脱手而出,再也寻找不到了。这个时候,他若是还不知道这其中之事,也就不是许敬宗了。他秦九道一个小小的内侍,居然随意决定一个刺史外戚的生死,这也其中岂能没有什么猫腻,只要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显然这背后,有着卢照辞的身影。许敬宗又岂敢追查下去,简直就是作死。 第三百二十六回 请君入瓮 第三百二十六回请君入瓮 “周校尉,此事就你负责吧!”秦九道扫了许敬宗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是没有将许敬宗放眼里,那许敬宗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朝周青点了点头。 “末将领命。”周青见状,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听谁的命令,赶紧说道。 “周校尉,你的三百精锐之士可是要小心了,不但要将崔礼抓捕,为重要的是,要防备有人内部与马鹞子有勾结,到时候,薛将军未至,但是城门已经打开,到时候,你我的性命就会落入崔礼之手了。”许敬宗想了想,赶紧说道。 “许大人请放心,我们这三百弟兄都是精锐之士,乃是薛将军亲自训练,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必定能保证两位大人的安全的。”周青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下去办吧!”秦九道冷哼道:“若是不行,我们这里还有锦衣卫,锦衣卫的战斗力也不那些府衙衙役之下的。抵挡几个蟊贼还是可以的。许大人,你莫非是怕了?” “呵呵,有大将军身边,我许敬宗岂有害怕之礼。”许敬宗心中虽怒,但是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笑容来,笑道:“大将军,这个时候,不若我们到城墙上去等候那个马鹞子,也好看看这个马鹞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如此胆大,敢攻击我大唐的城池。” “那自然是好。”秦九道点了点头,道:“周校尉,将崔礼请到城楼上去吧!我倒想见见这位皇后的族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敢杀朝廷命官。” “是!”周青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手下的士兵呼啸而去,却是将崔礼捉拿归案,而秦九道和许敬宗二人一边请着曾庆等人,一边朝城墙而去,是去等候马鹞子率领的盗贼前来。 刺史府衙内,崔礼正搂着娇妻,一边做着美梦,丝毫没有察觉到王伟的背叛,是没有察觉到,一队精锐之士正朝自己府衙杀来。 “大人,大人,周校尉有紧急事情求见。”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门之声,将崔礼从梦中吵醒。 “周青?他来干什么?”崔礼面色一变,露出一丝不屑来。崔礼面前,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就是普通的将军也不可能被他崔礼所重视。只不过,这个周青很是不简单,他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依照薛仁贵如今的发展态势,恐怕不久之后,这位校尉也会成为将军的,何况,这次他还是跟随钦差一起来的,崔礼不得不关注此人来。 “小人不知。”门房赶紧说道:“他说钦差大人喜欢月色,想请使君去西城城墙上去赏月。所以特地来相请。” “赏月?”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哼,冷笑道:“都是临死之人,还想赏月,简直是愚蠢。不过,我也不用和死人计较什么,既然你要赏月,那本官就陪你走一遭,免的到了阴间的时候,你还怨恨我!” “去告诉钦使大人,本官马上就到。”崔礼决定这个时候前去看看,他要看看这个许敬宗到底想干什么。 “是!”外面门房应了一声,很快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显然去传话去了。 “末将周青见过使君大人。”盏茶时间之后,崔礼才缓缓的走出了府衙,只见府衙之外,火光照耀,周青骑着高头大马,他的身后,百余御林军卫士神情冷漠,一股杀气隐隐弥漫出来。 “不必多礼。”崔礼皱了皱眉头,他很是不喜欢这种气息,他是文臣,是一个读书人,哪里喜欢这种沙场之气。眼前的这种情况,是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如此是让他不喜欢了。 “许大人已经城墙上等候多时了。”周青毕恭毕敬的说道。 “除掉许大人外,还有哪些人?”崔礼朝府衙前的一辆马车行去,边走边问道。 “还有泽州城的几位大人,末将位卑,并不认识他们。”周青一见崔礼已经上了马车,赶紧领着手下的百余位兄弟,将马车团团围住,而那些泽州城内的衙役们,反而被这些骑兵挡外面。到底是只是一些衙役,哪里能那些战场上厮杀的士兵相比较,一接触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心中就开始胆怯了。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阵势有点不对头,但是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能紧随御林军之后,也朝西城门而去。而车内的崔礼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车内暗自算计着什么。 “使君,到了。”泽州城并不大,一袋烟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了周青的声音,却是已经到了西门。 崔礼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抬头望城墙上扫了一眼,果见上面灯光照耀的如同白昼一眼,上面人头攒动,还不是的听见许敬宗的声音。又扫了周青一眼,却见他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周围,心中不由的一紧。 “使君大人,许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这个时候,就见王伟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拱手道。 “如此甚好。”崔礼一见王伟,神情一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就朝城墙而去。那周青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王伟点了点头,也紧随其后,两人顿时护卫着崔礼朝城头而去,其实说是护卫,还不如说是监视来的合适点。 “崔大人,本官可是等候多时了。”崔礼刚上城楼,就见许敬宗消满面春风,站面前,拱手笑道。 “钦使既然相招,下关不敢不来。”崔礼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也拱手还了一礼。 “呵呵,崔使君,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不过,本官今夜还想为使君介绍一个人。这个人崔使君也是认识的。”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 “哦,不知道是何人?”崔礼望着对方得意的神情,隐隐有一丝不妙来,脸上顿时露出戒备之色来。 “怎么,崔使君见到老熟人,难道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吗?”就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传入崔礼的耳中,接着就见一个白面中年人,身着锦衣,缓缓的走了过来。 “秦九道。”崔礼面色一变,露出惊恐之色,食指指着秦九道说道。 “可不正是奴婢吗?”秦九道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崔礼脸色白,他知道秦九道秘密到这里来了,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恐怕是有另有机密,又想到王伟的表现,顿时对王伟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背叛了我?” “呵呵,谈不上背叛不背叛,王伟又不是你的属下,是没有效忠于你,他是陛下的臣子,若是说背叛的话,也只能是背叛了陛下,何况,你以为锦衣卫的刑罚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了吗?王伟他是承受不了的。所以他只能如此选择,不过,我想,就是你崔大人进了锦衣卫衙署,锦衣卫的刑罚你也是受不了的。”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 “崔大人,让你失望了。”王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道:“下关确实是不能忍受的住锦衣卫的刑罚,还请大人恕罪。” “哼哼。”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之色,望着秦九道冷笑道:“你锦衣卫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你是不能动我崔礼的。而陛下讲究的是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如何能让你们锦衣卫逮捕我崔礼。” “哦,没想到崔大人对朝廷的律法是如此的精通,本官倒是没有想到。”一边的许敬宗闻言冷笑道:“不过,今***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想回去了。崔氏虽然势大,但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天下不是百余年前,那个时候世家当道,就是皇权也得服从你们世家的,这个时候是我大唐。世家已经成了过去,你们崔氏是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那又能如何?”崔礼面色变了变,冷笑道:“你们能将我如何?就你许敬宗一个流氓文人,还有你这个阉人,能将我如何?要知道我崔礼也是功臣,当初若非有我,如今的大唐还是陛下当朝吗?恐怕早就成了李氏之物了。没有证据乱杀功臣,陛下难道就不怕史书上记载他一笔吗?” “哈哈,陛下当然不会无辜杀害功臣的,但是也不会饶过一个逆臣的。你以为你做事就是那样的天衣无缝吗?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看这是什么?”一边的许敬宗面色涨的通红,从身边的一位侍卫手中扔来一叠账本,砸崔礼面前。指着那账册冷笑道:“崔礼,上面所记载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 “当然,这些若是不够的话,明日清晨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想必崔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许敬宗又说道。 “薛仁贵没有北上?”崔礼一下子猛的反应过来,面色一阵大变。 “哈哈,可惜你知道这些已经迟了。”许敬宗面色阴冷,对周青说道:“将他抓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回 身死 第三百二十七回身死 “许敬宗,你居然敢抓我,难道就不怕以后太子的责难吗?”崔礼没想又想到自己的一时失策,居然弄成今日的模样,望着许敬宗等人得意的模样,不由的又气又怒,对围上来的御林军士卒说道:“我乃是当朝国舅,有大功于朝廷,就是当今天子也不能杀我,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对我。” “哈哈!”许敬宗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还居然敢妄语。我们乃是陛下的臣子,而不是太子的臣子,什么时候等太子登基之后,再让太子殿下来救你吧!还不与我将他抓起来。” “是!”三个御林军将士闻言一动,朝崔礼扑了上去,可怜这位世家子弟,虽然能做锦绣文章,可惜的是,碰到的却是五大三粗的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一个照面就将崔礼抓获,按地上动也不能动。 “嘿嘿,莫说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的罪行,就算是知道了,你以为太子殿下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秦九道走到崔礼身边,阴森森的说道:“太子殿下生性忠厚,岂会允许你泽州如此对待百姓的,真是笑话,太子殿下岂会为你这样的奸臣贼子说情的。真是妄想。嘿嘿,还想引贼子功臣,遗祸泽州百姓,崔礼啊,崔礼,你真是胆大啊!大的连本公公都不敢相信,都感到害怕啊!”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崔大人是出身关东世家,当年的关东世家可是厉害啊!”一边的许敬宗脸上现出阴险之色,淡淡的解释道:“想前隋文帝时期,国力雄浑,各地官仓中的粮食就是如今我大唐也是受惠不少,也可以说是四方宾服,万国来朝,嘿嘿,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居然不过两世就垮了,本陛下所灭。嘿嘿,这其中,关东世家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啊!他们富可敌国,拥有金钱无数,为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掌握了数量庞大的私兵,啧啧,看来,城外的马鹞子就是崔氏的私兵了。陛下当年平定诸李的时候,就曾下了圣旨,世家不允许留下私兵,没想到,身为朝廷外戚的崔氏,居然到如今还留有私兵,真是没有想到啊!莫非,你们想学陛下不成?”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寂静无声,众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纷纷望着许敬宗。 “你?你血口喷人。”崔礼双目睁的老大,一片血红之色,若是眼镜可以杀人的话,这个时候的许敬宗早就被崔礼碎尸万段了。他自然明白许敬宗言语之中的意思,这家伙端的狠毒,不但要自己的性命,为重要的是,他看中了整个崔氏家族,他要以他一个崔礼,撬开整个崔氏的大门,要整个崔氏作为他许敬宗向上爬的阶梯。让崔礼感到不安的是,偏偏这个路线是如此的捷径,是如此的方便,成功率也是极高的。只要将他崔礼带上了整个崔氏,想必群情涌动之下,卢照辞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得不对崔氏进行严惩,甚至连皇后和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一想到这里,崔礼不由的暗自后悔。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自己犯了错误,那就得承担错误。 “呵呵,许大人此言恐怕有些偏颇了。崔礼狂悖无礼,那也只是他个人而已,与崔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否则的话,若是按照崔氏的实力,莫说眼前的一个马鹞子,就是十个,百个马鹞子也是可以组建的。”就这个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崔礼不由的双眼一亮,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九道,按照道理,秦九道这次来是专门为了抓捕崔礼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帮崔礼说话,那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卢照辞并不想对付崔氏,一想到这里,崔礼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是,是。”许敬宗心中仿佛是被一盆冷水浇过的一般,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却是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忘记了上面那个人的意思。这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但是上面那个人才是主导自己将来命运之人,这个时候得罪了他,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一想到这里,赶紧连连点头,不经意的朝后退了半步,将秦九道的身影让了出来,好像这次出来的主导不是他许敬宗这个公爷,而是秦九道这个阉人一般。 “哈哈,秦九道,本官就知道陛下是不会杀了我的。”崔礼自以为能猜到卢照辞的心思,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哼哼,崔大人真是聪明,难怪能泽州这么多年,虽然犯下了无数的罪孽,但是却无人知道。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若是论智谋来说,恐怕就是崔大学士也不是你的对手。”秦九道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摇摇头道:“可惜的是,这次你是猜错了。像你这样的人,岂能留世间,若是留世间,那我大唐的律法又怎么办呢?所以你只有死。” “不,不会的。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望着秦九道那狰狞的脸色,崔礼脸上的惊恐之色浓了,因为他感觉出来,这个秦九道言语中的杀意是那样的浓厚,显然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大人,城外有数百骑兵突击而来。”就这个时候,一个黑衣士兵闯了过来,拜倒地说道。 “来了。”周青双目中精光闪烁,右手紧紧的按住腰间的刀柄,死死的盯住远方黑暗之处。而周围许敬宗等人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来。 “哈哈,你们若是这个时候放了我,本官自会饶了尔等性命。”崔礼见状,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哼,真是愚蠢。”秦九道又气又怒,顺手一巴掌抽崔礼脸上,冷笑道:“你以为就凭着这几百人能要了我等的性命,却不知道,这只是能增加你罪证的一个重要方面。薛仁贵将军即将赶来,就你这些人如何能攻下泽州城,简直是妄想。” “打开城门,杀进城去,就会使君大人。”就这个时候,城内一声巨响,就见城门口处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队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握着长刀,刀身狭长,黑夜之中闪烁着寒光,显然是一柄利器。 “扶桑武士。”许敬宗双眼一亮,忍不住望着崔礼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通敌叛国,勾结扶桑武士。崔大人啊,崔大人,你真是够厉害的啊!” “好了,许大人,崔大人勾结盗匪,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罪证确凿,你可以行刑了。周校尉,将那些盗匪都杀了,城外的马鹞子自然有薛将军处理。”就这个时候,一边的秦九道忽然冷冷的说道。 “大将军,可是这些扶桑?”一边的曾庆见状,不解的问道。 “都是盗匪。”秦九道阴冷的扫了一眼曾庆,冷哼道:“曾大人,你记住了吗?这些人都是盗匪,马鹞子的属下,企图里应外合,夺取泽州。你们都记住了吗?” “下官等记住了。”曾庆等人都是官场上混了多少年,崔礼治理泽州之时,居然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由此可见众人的心机了,一见秦九道如此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各个的点了点头,将疑问放心中,再也不敢多说。 “好,好。”崔礼见状,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绝望之色,反而笑道:“陛下圣明啊!陛下圣明。许敬宗,恐怕你也没有想到吧!可惜了,你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嘿嘿!”许敬宗听了并不生气,反而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边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珠转动,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杀!”周青并没有了理睬上面两位上官的心思,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击杀城下的扶桑杀手,以免的对方真的打开了城门,放马鹞子进城。 “崔大人,其实陛下对你们崔家很是很优厚的,可惜的是,你们崔氏却屡次拒绝了陛下的好意,不但让陛下难做,为重要的是让太子殿下难做。”秦九道从身边护卫手上接过一柄宝剑,顺手一刺,顿时没入崔礼胸中,动作干净利落,好像演练过多次一样,看的旁边的许敬宗面色一变,双脚再次望后退了一步,离对方拒绝越远了。眼前之人,哪里是一个服侍天子的太监,分明就是一个刽子手。 “城上的人听着,本将乃是马鹞子,前来只为求取钱财,只要你们送上钱财,本将马上就走,否则的话,立刻攻下城池,到时候,就是玉石俱焚。”这个时候,城下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却是马鹞子率领的盗贼赶了过来。 “哼,真是不知道死活,放号炮,让薛将军前来吧!”许敬宗对身边的王伟冷哼道。他将从秦九道身上承接过来的怒火瞬间就转移到马鹞子身上,欺负秦九道不行,欺负你一个马鹞子总可以吧! 第三百二十八回 站队 第三百二十八回站队 “快马将这封信送到蜀王府。”泽州城官驿内,许敬宗手上执着书信,对自己的亲兵侍卫说道:“记住一定要交到蜀王殿下手中,千万不能让他人发现。” “是。”侍卫面色一正,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过来,躬身而退。 今日是泽州事变后的当天下午,就刚刚,许敬宗将前来进犯泽州的马鹞子枭首示众了,其实说是他枭首的,还不如说是薛仁贵刺死的。许敬宗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以显示一下朝廷的威风而已。否则的话,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将一个盗匪杀死的,不被对方杀死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杀了崔礼和马鹞子,但是泽州之事并没有完结,崔礼泽州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些东西都是要妥善处理的,秦九道和许敬宗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还是要处理一些善后之事,一直等到朝廷派来的泽州刺史为止。这中间起码有半个月的时间。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这个时代,有的时候,一天之内都会发生许多事情的。也是有足够的时候,让那些有心人去布置了。 这些有心人中,许敬宗同样是其中之一。管他被秦九道所惊吓,但是却不妨碍,他这其中谋取一定的利益。否则的话,仅仅是破获了一桩大案,如何能体现的了他许敬宗的价值和功劳,如何能满足许敬宗的愿望,实现他的理想。所以他决定要赚取大的功劳。这个世界上,大的功劳无外乎两个,一个就是救驾,另一个就是从龙。当今天子勇猛无比,为天下第一高手,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坐居深宫之中,这救驾之说,自然是无从谈起;至于从龙,许敬宗虽然有点功劳,但是不是嫡系,跟随卢照辞时间甚短,如今帝国已经建立,这从龙就不用说起了,但是有资格做皇帝的并不是卢照辞一人,卢照辞之后,还是有不少皇子的,许敬宗决定选上一个上好的皇子,作为自己的投资对象。 如今太子殿下有崔氏相助,莫说是不需要自己去帮忙,就算需要,许敬宗也不会前去的,因为崔氏这次犯了大事了,隐隐之中,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崔氏一旦倒下,太子殿下能不能保住那个位置都很困难了,所以许敬宗是不会选择太子殿下,然后诸皇子之中,许敬宗认为有可能的是蜀王卢恪。不但朝野名声好,为重要的是,能得到卢照辞的喜爱,这才是重要的。许敬宗相信,有他的帮助,蜀王就能不久的将来登上太子宝座,而一旦他作为太子的亲信,卢照辞不会不对他加以重用的。这就是许敬宗的打算,所以一封快报呈递京师宣德殿的同时,另外一封密报,却是以快的速度通知了蜀王卢恪,好借着这个机会,京师中掀起一阵风浪来。 蜀王府内,卢恪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来,他的对面,权万纪手中执着几张信纸,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双目中不昂忙闪烁,好像是思着什么。这几张信纸虽然不过数百字,但是却好像有千斤重担一般,权万纪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要从其中寻找出什么东西来。 “先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重大的事情。若非许敬宗来信相告,恐怕朝廷之中,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故事。”卢恪站起身来,大厅内走来走去。他今天很高兴,一方面是因为许敬宗呈递上来的书信,这是一个信号,说明许敬宗已经倒向他了,而另一方面,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这信上的内容,是让欣喜不已,崔氏居然有私兵,还不时的出没泽州附近,泽州是什么地方,那里靠近京畿了。数百人的盗贼出没京畿附近数年之久,居然无人知晓,被崔礼瞒的死死的,重要的是,这数百人居然是崔氏的私兵。这个消息一旦传扬,那就是震动天下了。且不说,经过卢照辞的高压手段,世家不允许有私兵已经成了铁律,任何人都得遵守,崔氏这一点上已经犯了大错误了,为重要的是,对方还将这数百私兵放京畿,这就容易让人怀疑了。 “殿下,许敬宗许大人用快马传来这个消息,足见许大人对殿下的忠心了,只是此事还要从长记忆啊!”权万纪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此事对殿下来说,不一定是个机会,依照臣的意思,还是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卢恪惊讶的望着权万纪,没想到自己依之为臂膀的权万纪居然是这个观点,这就让他有点惊讶了。 “殿下,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权万纪一见卢恪模样,心中一阵苦笑,道:“崔氏必定倒霉,崔大学士再次会罢官,甚至连皇后、太子殿下都会受到牵连,殿下以为太子殿下会受到牵连,那时就是殿下的机会吗?” “父皇喜欢就是本王了。以前有个太子殿下,他是嫡子,所以成了太子,但是他若是被废,本王的机会不是就大了吗?”卢恪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太子殿下非明主,这点您知道,难道陛下就不知道吗?”权万纪摇了摇头,道:“识人之明无过于天子,连殿下都能看的出来,那陛下肯定也是能看的出来的,可是陛下到如今都没有废掉太子,这是为什么?一方面固然是贸然废掉太子,会动摇国本,但是重要的是,陛下不忍,毕竟他是陛下的嫡子。若是这次凭借此事废掉了太子,陛下自然是找到了借口,但是暗地里,对于出手的皇子必定是深恶痛绝,殿下,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出手吗?” 卢恪闻言面色一变,要知道能不能被立为太子,固然要看自己的才能,但是重要的是,要看能不能得到圣眷,这才是重要的,否则,你就算有天大的才能,但是没有得到圣眷,也是没有任何效果。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让他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他又是十分不舍的。要想再找到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权万纪好像看出来他心中的想法一样,笑道:“殿下,您不想出手,但是有的人恐怕早就等候多时了。” “你是说?”卢恪双眼一亮,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 “不错。”权万纪点了点头,道:“他一向自认为是长子,但是却因为生母的关系,做不成嫡子,诸皇子之中,地位实际上还是越王之下,他心中也是十分不甘的,所以进入了武学之中,结交武将,准备学陛下当年之事。如今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他会迫不及待的上书陛下,要求废掉太子之位,因为只有这样,他的机会就会大了许多。毕竟他是长子。” “哼哼,这江山若是交到他的手中,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模样呢?弄不好就会第二个隋炀帝。”卢恪冷笑道。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人只要有用就可以了,殿下何必计较太多。”权万纪点了点头,小声的建议道:“此事只有大皇子传扬出去,才是好。是不会牵扯到王爷身上来,除掉嫡子、长子外,剩下的就是立贤了,诸皇子之中,除掉王爷外,试问还有其他的贤德之人吗?” “不错,那就想办法将此事传到荆王那里去。”卢恪冷笑道:“听说他安排我府内暗探也是不少吧!那就迷惑他们一下。让他们去向他的主子们汇报,嘿嘿,按照我那兄长的性格,恐怕会迫不及待的上书朝廷,生怕我夺了这场功劳。” “王爷所言甚是。”权万纪也点了点头,道:“只要荆王殿下上书,到时候,朝野之中,必定会引起震动,殿下可以顺势而行,或者是帮助太子说话,或者是符合大皇子之后,都是可以的。” “父皇不喜欢的就是皇子内斗了,何况,从这封信上可以看的出,父皇让秦九道过去处理这件事情,显然是不想让此事传播开来,也就是说他想保住太子殿下,孤王若是附和大皇子,恐怕会引起父皇的不喜,既然如此,还不如保他一保。不但能送他一个人情,为重要的是,能让父皇高兴,这才是重要的。” “殿下英明。”权万纪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重要的是,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先生说的极是。小王记住了。”卢恪面露微笑,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转机,弄不好就能使他离那张位置越来越近了。但是他知道越到这个时候,他就越不能得意忘形,因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正盯着自己。等候着自己犯错误,这个时候一旦踏错了一步,那就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第三百二十九回 三王 第三百二十九回三王 “这是从二郎那里得到的?”卢承嗣望着手中的书信,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太监,面白而无须。此人就是他安插蜀王府的内线,没想到这个时候,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回王爷的话,这东西正是从蜀王殿下的书房内偷过来的。奴婢还听说,蜀王殿下准备上书陛下,好借着这个机会扳倒太子殿下,他好入主东宫呢!”小太监赶紧说道。 “不错,凭着这里面记载的东西,是足以扳倒崔氏了,崔氏一倒,不但皇后娘娘会受到牵连,就是太子殿下也会受到牵连。这个***,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知道若是矛头指向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就等于是黄了,但是若是指向崔氏,那问题就简单了许多了。东宫之位只有皇子才有机会,但是宣德殿大学士的名额却是任何人都有机会,那些当官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哪个不是踩别人的肩膀上往上爬的。只要此事被发现,众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崔氏,到那个时候,作为第一个上书的***,恐怕就会得到多人的支持。而失去崔氏支持的太子殿下,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卢恪就能借着这次机会入主东宫,哼哼,这倒是一个好算计啊!” “王爷英明。”小太监脸上现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一边拍着马屁说道。 “去请卢当户前来。”卢承嗣想了想,对那太监说道:“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回蜀王府了。免的被***所害。” “是,是,谢过王爷。”那名小太监连连点头。这下终于能保住性命了。当下赶紧小跑了出去,去迎接卢宽不提。 过了半响,就见卢宽身着高冠博带,衣带飘飘,神情极为潇洒,让卢承嗣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武士,卢承嗣看的十分眼熟,却不知道是何人,但是一见此人英武模样,顿时知道对方必定也是勇武之士,当下赶紧迎了上去。 “世叔!这位是?”卢承嗣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位年轻人。 “王爷,这位就是赵郡李氏之后李蒙。听说王爷勇猛,所以特地前来一见。”卢宽笑呵呵的说道。 “李蒙拜见王爷千岁。”李蒙纳头便拜,道:“李蒙久闻王爷勇猛,所以才央求卢世叔引臣前来拜见殿下。今日一见,果见王爷有龙风之姿,天日之表。” “哈哈,世兄请起,请起。”卢承嗣不由的哈哈大笑。李蒙这个姿态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郡李氏已经臣服他卢承嗣之下,这让他很是高兴。 “王爷,不知道王爷相招,是为何事?”众人坐下之后,卢宽张口就问道。 “世叔请看。”卢承嗣赶紧将从卢恪府上的信件取了出来,递给卢宽,道:“这是许敬宗连夜派人送到***府上的,是关于泽州之事。嘿嘿,这个***真是好福气啊,居然能得许敬宗的投靠。” “哦,居然有此事?”卢宽面色一愣,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不由的面色一变,失声道:“太子危矣!” “不错。世叔所言甚是。”卢承嗣点了点头,道:“***明日就有可能上书朝廷,指责崔氏,只要崔氏事发,太子就没有崔氏的支持,也就是成了无根的浮萍,如何能立足于朝廷。***高招啊!项庄舞剑志沛公啊!” “殿下,这可是一个机会啊!”旁边的李蒙闻言面色一喜,赶紧说道:“殿下,太子一旦倒台,东宫之位就会空缺,王爷乃是皇上长子,这东宫之位不是殿下的,又会是何人的呢?” “李蒙所言甚是。”卢宽也一边点头道:“殿下,这崔氏势大,朝廷之中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天下的世家对崔氏背信弃义感到十分的不耻,殿下若是抢先上书陛下,不但能引起陛下的欢喜,为重要的是,能得朝廷中忠义之士的声援,就会有无数的忠义之事团结殿下的身边,为殿下所用,如此一来,殿下入主东宫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不错,不错,这个机会不能让***抢走了,孤王一定要抢他的前面,向父皇进言,让父皇明白崔氏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世家了,他们有篡夺我卢氏江山的野心,哼哼,居然还有私兵,驻扎京畿附近,简直是好大的胆子。有此一条,就足以扳倒崔氏。”卢承嗣双目阴沉,冷哼哼的说道:“他的背后还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撑腰,哼哼,孤王要一举将皇后和太子都给废了。” “此事虽然对我们有利,但是若是想一举建功恐怕还是很难的,殿下,废掉皇后和太子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啊!”卢宽到底是见多识广,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的劝慰道。 “哼,世叔所言甚是,是小王考虑不周了。”卢承嗣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父皇和皇后娘娘感情甚深,虽然崔氏有罪过,但是皇后娘娘常年居住宫中,对崔氏之事也不了解,若是将此事牵扯到她的身上,显然是不适合的,弄不好引起父皇的不满,还是慢慢计较的好。” “恩。”卢宽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臣先回去让他人一起上奏吧!也好为殿下壮壮声势。” “如此甚好。”卢承嗣点了点头。笑道:“待太子倒台之后,孤王倒要看看,谁还能阻挡我入东宫。”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卢宽和李蒙相互望了一眼,一起站起身来,拜倒地。 “请起,请起。”卢承嗣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而卢宽和李蒙也都相视而笑。 然而,就离荆王府不远之处,乃是越王府。越王府内,越王卢承烈和长孙无忌对面而坐,两人中间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封书信。若是许敬宗这里的话,必定会发现,这封信内的内容居然和自己所承奏的相差无几。 “殿下,这是秦九道送来的急报。”长孙无忌指着面前的信件说道:“太子殿下这次恐怕有些危险了。” “此事父皇不是有了决断了吗?”卢承烈摇了摇头,道:“承烈看父皇让秦九道如此处置,显然是不想让此事扩大,免的动摇了朝政。何况,这是崔礼的作为,显然与崔氏没有任何关系,崔氏虽然多有不损伤,但是到底是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家中富可敌国,根基不会动摇的,这样的世家若是想养私兵的话,也不知道能养多少,又岂会是数百之众,还是作为盗匪之流的,这其中必有缘故。若是强行将此事牵扯到崔氏头上倒也说的通,可是要牵扯到皇后娘娘和太子身上,那就说不过去了。而且父皇也是不会同意的。” “王爷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是不错了。”长孙无忌连连点头,又叹息道:“臣如今担心的是有些人恐怕是按耐不住了,想接着机会动一动了。” “舅舅说的是何人?难道他们不知道父皇的心思吗?”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财帛动人心,何况,这是太子之位,日后的皇帝,这样的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还有的人是冲着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去的。臣已经接到探报,说许敬宗亲自写信,将泽州之事报给了蜀王殿下。嘿嘿,这个蜀王殿下,啧啧,可是不简单啊!” “莫非二哥准备将此事报与父皇知晓?”卢承烈惊讶的说道:“他不会如此不智吧!” “蜀王聪慧,自然不是如此不智的。只是他又通过大皇子埋伏他身边的内线,将许敬宗写给他的那封信转给了荆王殿下。”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奇特的笑容来。 “啊!”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显然他是没有想到这么一招,号称侠王的蜀王居然会用这么一招来暗害自己的兄弟。 “自古皇位之争都是如此,玄武门之事才发生多少年啊!”旁边传来长孙无忌那幽幽的声音,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这其中,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生皇家都是如此,殿下,虽然陛下属意皇位归于你,但是你若是没有这个魄力,如何能驾驭的诸位皇子,还有那么多的文臣武将们。” “那承烈该如何去做?还请舅舅明言。”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说道。 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来,道:“王爷不必刻意的去做什么,平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妄动,反而还不好,此事王爷不可参与其中,否则必有灾祸。嘿嘿,这次无论是荆王,或者是蜀王,自以为得计,其实陛下火眼金睛,早就将这些东西看眼中,想玩花样,恐怕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所以还是老实点的好,以不动应万变,这才是王道。” 第三百三十回 西域王 第三百三十回西域王 “陛下,这是御史台承奏上来的,还请陛下预览。--”宣室内,岑文本领着众人,各自手上捧着一叠文书,这些都是御史台的那些御史们承奏上来的东西。虽然宣德殿处理大部分国事,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岑文本他们可以处理的,比如眼前之事,就不是他们这些宣德殿大学士能处理的。所以才会一起前来,等候卢照辞处置。 “什么事情如此重大,你们都处置不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是关于泽州之事。”岑文本小心翼翼的看了崔仁师一眼,却见他面色苍白,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泽州?”卢照辞面色一动,站起身来,扫了人群之中的崔仁师一眼,面色变的有些阴霾,却是没有说话,坐稳江山这么多年,卢照辞早就不是当年的领兵打仗的将军了,早就适应了一个帝王的身份,一见岑文本如此模样和崔仁师那苍白的脸孔,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显然是泽州之事发了,其中的细枝末节恐怕早就传遍了朝野内外了,眼前的这些奏章显然都是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们的上书,其中的内容不看也知道。 “是何人泄露出去的?”卢照辞声音低沉,字字都敲打岑文本等人的心上,让人沉重不已,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心间上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人多口杂,当时参与此事的人甚多,就算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传个只言片语,就能让有心人猜到这其中的事情。”崔仁师赶紧说道。 “滚!”卢照辞一见崔仁师,顿时心火喷了上来,顺手捡起一本奏章砸向崔仁师,将崔仁师头上的乌纱帽砸落地,吓的崔仁师赶紧拜地上,不敢动弹。口中直呼万岁。 “朕问你,崔礼之事,你可知道?”卢照辞满面杀机,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掩盖事实的真相,让他心中邪火直冒,若是事情完满解决,或许卢照辞过上一段时间之后,就忘记的干干净净,偏偏这件事情泄露出来,一下子成了长安城内的百姓官员们的谈资,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满,若非因为太子的缘故,他恨不得这个时候就杀了崔仁师。 “回陛下的话,臣对此事确实不知,还请陛下明察。”崔仁师这个时候恨不得将崔礼碎尸万段,当然这前提条件就是崔礼能复活的话。这个时候,他感觉特别的冤枉,因为这件事情他是确实不知情,否则的话,恐怕这个结局是另外一个了。 “陛下,臣也以为此事崔大人并不知晓。还请陛下明察。”就这个时候,房玄龄也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崔仁师听来,如同是天籁之音一般大殿内响起,众人不由的朝房玄龄望了过去。 “哼!”卢照辞狠狠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是还是坚持说道:“当初许敬宗去泽州,宣德殿内的诸位大人都是知晓的,若是崔大人知道泽州之事,恐怕早就派人通知崔礼了,岂会有如此轻松的将泽州之事解决完毕,其二,听说泽州的马鹞子不过数百人而与,嘿嘿,试想山东崔氏是何等的富有,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若是此事崔大人同意的话,那马鹞子麾下就不过是数百人了,那就是数千人,甚至是数万人之多了。正因为崔大人不知道崔礼的算计,所以才会造成眼前的情况,使的薛将军一战而定大局,由此可见,崔大人是冤枉的。” “好了,下去呆着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卢照辞看了仍然跪地上的崔仁师一眼,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道:“还不出去。” “谢陛下。”崔仁师见状心中微微一喜,他知道卢照辞的火已经发泄完毕了,对自己也不会再计较了,这就让很是高兴。总算是躲过了一劫。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已经不是掌握自己手中了。但是人活着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说说吧,现该怎么办?”等崔仁师离去之后,卢照辞按了按眉间,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说实的,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他是没有想到,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得解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才是眼下重要的。 “这个,这个?”岑文本等人闻言也不敢说话了,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他们都知道崔仁师是没有犯错误的,可是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外面的那些臣子是不会这么认为的,不用说,这里还有许多别有用心的人,他们等候崔氏倒霉,期盼着宣德殿内少了一张位置,他们期盼着朝廷内部再出现纷争,这是他们晋身的机会,所以他们才会其中翻江倒海,反正是法不责众,何况,崔礼也是崔氏中人,他所犯的罪行是世人皆知的。若是不对崔氏加以严惩,他的后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紧随其后,不断的挑战帝国律法的威严。 “辅机,你说呢?”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长孙无忌身上。 “臣以为可以转移目标。”长孙无忌想了想方说道:“臣以为可以将群臣的目光的转向其他的方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另一方面,可以暗地里调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只要抓住了后的主使之人,这些奏章就能作鸟兽散。” “第三,陛下可以公布此案中的经过,对崔礼一脉进行严惩。”杜如晦忽然咳嗽了两声,一边补充,说道:“对崔大人可以暂且让他停职,罚俸一年,以做惩处。” “也罢!那就这么办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将那些奏章都丢下来,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神情一愣,互相望了一眼,不敢怠慢,赶紧将手中的奏折放一边,纷纷退了出去。 “哼哼!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这样,朕就会废掉朕的太子吗?真是愚蠢。”卢照辞双眼越过眼前的奏折,右手这些奏折封面上缓缓移动,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 “陛下,岑大人外面求见。”这个时候,又有内侍悄悄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弹了弹手指,淡淡的说道:“朕知道他会来的。” “臣岑文本拜见陛下。” “先生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苦笑道:“都说朕的儿子们酷似朕,各个都是人中之龙,但是眼下看来,这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啊!小小年纪就想着怎么去争取皇位,连自己得兄弟之情都不顾了,倒是让爱卿见笑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诸位皇子都是聪明绝顶的角色,只是生皇家而已。”岑文本一听卢照辞的言语,就知道卢照辞恐怕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一切,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儿子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是老大弄出来的,声势浩大啊!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然朕将他的弟弟给废掉,好让他这个长子来入主东宫。真是好算计啊!”岑文本站前面,却是默不作声,他知道卢照辞潜的意思,这哪里是什么“好算计”,分明就是说卢承嗣愚蠢了。只是这句话卢照辞可以说,可是他岑文本却还是不敢说。 “先生此来,想必是要告诉朕如何面对这件事情吧!”卢照辞顺手取了一本奏章来,看了半响,又将其丢一边的几案之上,却是没有理睬。 “刚才辅机已经告诉陛下,这个时候,应该转移朝廷各方面的注意力。”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可以去巡视洛阳,或者可以发动战争,都是可以的。” “那荆王呢?”卢照辞又问道。 “可以去从军。”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反正是不能让荆王留京中,否则的话,此事的影响是不会消失的。陛下还会处尴尬的境地。” “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的背后就是老大后面,他若是留长安,恐怕此事是不会消停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就让他去西域吧!跟着秦勇,或许能让他锻炼一下,免的日后给朕惹麻烦。” “西域?”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西域地处西陲,地域广大,虽然远离中原,可以说个蛮荒之地,这个时候将卢承嗣送到那里去,难道真的是想锻炼他一番吗?岑文本心中有些怀疑。 “不错,西域。西域广大,有国家无数,西域之西,还有许多国家,既然他想征战天下,那就将那里交给他吧!让他去征战天下去。”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传旨,削除荆王卢承嗣的封号,改为西域王。” “臣领旨。”岑文本面色一变,这看上去多的是像分封一样。难道当今天子要分封诸皇子吗? 第三百三十一回 母子情深 第三百三十一回母子情深 “什么西域王?”蜀王府内,卢恪面色一变,禁不住大殿内走来走去,这个消息今日中午就从岑文本之口,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诸皇子成年封王之事并不奇怪,管大唐,就算皇子要封王中间也是有许多的过程的,皇子、郡王,后才是王爷,中间有数年之久,但是不管怎样,这个王爷还是逃不脱的。封王之后,也许有改王号的时候,可是也都是相近的改称呼而已,诸如从吴王改为齐王等等,可是也从未有过将荆王改为西域王的时候,就是纵观历史上也是没有这件事情的。这不由的不让卢恪感到惊讶。 “这算是什么?分封吗?”卢恪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怒火来,不满的说道:“父皇这是算什么,这是为了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吗?我大唐江山岂能交给那样的人,那父皇历经千辛万苦才创下偌大的江山,就这样留给了这么一个人,这样如何能对的起我卢氏的列祖列宗。父皇,我不服,我不服啊!” “殿下,慎言,慎言。”一边的权万纪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赶紧拦住卢恪说道:“殿下,此话不能外传,否则必有大祸,还是小心点为好。” “父皇这是分封啊!”卢恪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握着权万纪的双手说道:“想那前晋的时候,也是有个分封制度,造成了诸王混战,晋朝灭亡,再推前朝,大汉朝的时候,高祖分封,造成了景帝时期的诸王反叛,今日父皇也是如此,封了荆王为西域王,这明摆是让让他做西域王,将西域万里江山都交给他。想那西域诸国实力弱小,只要有数千人马就能纵横西域,打下一个偌大的疆土,到时候,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就能挥军东进,进入大唐,到时候,又会造成前汉景帝之事。先生,想父皇是何等的英明,为何今日如此昏聩,做出这种事情来。让荆王做了西域王,这不是明白着想让他统治西域吗?真是弄不明白。” “是啊!皇上平日英明无比,为何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呢?王爷难道没有想过吗?”权万纪摇了摇头道:“臣以为陛下此举说是分封,实际上还不如说是惩罚大皇子。” “先生此话怎讲?想那西域广阔,大哥又勇猛不凡,只要稍加努力,就能建功立业,那里又远离中原,父皇也会允许他那里胡作非为的。”卢恪不满的说道。显然他是不相信权万纪的话。 “若是平时,陛下有此举动,我们不能不怀疑陛下是有分封的念头,但是殿下,如今是什么时候,宣室外,可是有不少人正跪那里呢!”权万纪冷笑道:“我们知道那些人都是谁招来的,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只是大皇子也是陛下之子罢了,今上不忍处置,所以才会将荆王贬为西域王,看似有分封的嫌疑,但是实际上,恐怕是贬斥。” “贬斥?”卢恪面色微微一变,惊讶的问道:“难道父皇这不是分封?或者说是为太子殿下做铺垫?” 权万纪心中一动,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赶紧说道:“殿下,这是贬斥,绝对的贬斥。想现西域掌握谁的手中,掌握秦勇和苏定方的手中,手中精兵十万有余,这些人都是忠于陛下的,岂会为大皇子所用,所以说,大皇子虽然名为西域王,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货而已。西域,起决定权的还是陛下和秦勇,大皇子恐怕是插不上手的。这点殿下绝对可以放心。至于分封,殿下,陛下高瞻远瞩,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旦分封,帝国不但有分裂的危险,为重要的是,陛下手中的权力将会被消减,您说陛下会这样做吗?” 卢恪听的面色一阵大变,苍白无比,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好了,此事就到这里吧!孤王累了,先生先退下吧!” “是,臣先告辞了。”权万纪闻言赶紧点了点头,朝卢恪行了一礼,就朝外走去。边走想道:“这个蜀王殿下恐怕也有分封之念,至于江山的完整性恐怕也是没有考虑其中,这些皇子们各个都不是简单的货色啊!不过,若是蜀王没有这个念头,我会跟随他吗?”权万纪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摇了摇头。 “父皇怎么能将西域分封出去呢?”越王府内,卢承烈皱了皱眉头,道:“这样不是说,不久之后,我们这些皇子们都是要分封出去的吗?这如何是好,让我离开母妃,这如何是好?舅舅,你得想想办法啊!我情愿不要这个王爷,也要留父皇和母妃身边。” “呵呵,殿下不必担心。”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精光,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这一招不过是转移众人视线的,以为又要分封了,这样一来,哪里还有人会接着机会闹事的,恐怕这段时间让人关注的就是此事了,至于泽州之事,早就被人抛之脑后了。” “这么说,这个分封之事,不过是由头而已,父皇是不会再行分封之事了。我就不必要离开京师了?”卢承烈神情一松,拍了拍胸脯说道。 “那可说不定,日后那位王爷犯了错误,还是会分封的。”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眼下大皇子犯了错误,所以才被分封到了西域。甚至还有可能是远的地方。” “贬斥?”卢承烈惊讶的说道。 “正是。”长孙无忌冷笑道:“大皇子居然要挟陛下,借着机会生事,所以才有今日之祸,看似分封,实际上,让大皇子到了西域,而兵权都是控制秦勇和苏定方之手,他哪里能做什么主,西域还是陛下的西域,但是却不是他西域王的西域。陛下是不会将的自己的江山分裂出去的。他是如此聪明之人,岂会让前汉之事再次发生。所以殿下,分封之事是想也要想。不过,此事对殿下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要看殿下敢不敢去做了。” “还请舅舅指点。”卢承烈双眼一亮,赶紧拜道。 “上书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将大皇子留京中,或者安置京畿附近,不让大皇子出京,以免大皇子数年不见陛下天颜,有损父子之情。”长孙无忌双目紧紧的盯住卢承烈说道。 “这,这样能行吗?”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来。圣旨一出,那就是不允许他人反对的了,卢承烈若是此刻上书,那就是反抗圣旨,这种结果莫说他承受不住,就是其他的皇子们也是承受不住的,所以他迟疑了。 “呵呵,这样一来,殿下必定会受到陛下责难的,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下里,陛下对殿下的印象又会好上许多的。”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莫看陛下定鼎江山,但是实际上,陛下心中很是孤独,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崔氏势大,太子殿下懦弱,仍然保护他们,为什么皇宫之中嫔妃皇子到如今晚上还坤宁宫用膳呢?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陛下渴望亲情,渴望平常人家的夫妻之情,父子之情。所以大皇子犯了错误,也仅仅是个将其贬为西域王而已。殿下此举就是要迎合陛下这种心思,不但要表示殿下顾念父子人伦,为重要的是显示你对兄长的关爱,这样一来,皇上必定对你的这种做法而感到欣慰的。” “舅舅所言甚是,我这就去上书父皇。”卢承烈心中一动,暗自思了片刻,赶紧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承烈有舅舅相助,何事不成。” “呵呵!”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大哥心中会怎么想,或许他这个时候还很高兴也说不定。”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大皇子虽然有范阳卢氏相助,但是他们想必他们也知道,此举对他不利。除非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分裂大唐,卢宽他们是不会这么傻的。要知道远离了朝廷,就等于没有来继承皇位的可能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只不过,陛下对此事已经下了决断了,就不是他们能够反对的了,殿下此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父皇真是心狠,居然让大哥小小年纪就去西域。”卢承烈忽然说道。 “陛下这是为殿下扫清障碍。”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道:“大皇子军中已经有了一点根基,若是任由他长安的话,日后对江山社稷不利,陛下此举也是无奈之举,以前是不忍心,这次趁着泽州之事,才会作此决定。殿下,你可要明白陛下的心思啊!” “哎,承烈知道了,多谢舅舅教诲。”卢承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我们绝不能离开长安,一旦离开了长安,万事皆休啊!”荆王府内,卢承嗣经过短时间的兴奋之后,猛的发现这其中的不对之处,赶紧召集自己的亲信,那卢宽等人前来之后,也发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父皇这个时候,将我改封为西域王,真的是想分封不成?”卢承嗣皱着眉头说道:“卢卿说的极是,若是一旦我离开了京师,恐怕与太子之位是真的无缘了。父皇这是不想让我入主东宫啊!” “殿下,其实离开长安,去西域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说话的是李蒙,此刻他端坐右边,那是武将的位置,他的下边,还有几个年轻的将军,都是卢承嗣武学中认识的好友,当然这些人大多数是冲着他的爵位而来的。 “西域兵马不孤王手中,即使去了西域也不过是个整日飞鹰走狗一般的闲散王爷而已,哪里有什么希望。”卢承嗣到底是学了几年的兵法,知道兵权的重要性,何况,卢照辞昔年夺取江山的事迹早就被他的几个儿子得知,兵权的重要性早就影响到了他的几个儿子们,卢承嗣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所以接到圣旨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陛下这是流放王爷啊!”卢宽面色苍白,双目中露出惊惧之色来。他此刻从心底里害怕卢照辞了。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可以流放的人,心狠到了何种地步,难怪这种人能够统一天下,无怪乎就是心狠。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行动,好像就是与他相斗,卢宽忽然有种想走的冲动。 其实不光他是这么想,就是其他人此刻也是这么想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担心惧怕来。这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儿子都是如此的狠毒,说流放就流放,连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那对待这些臣子们还会好到哪里去吗? “殿下,不如去求皇妃娘娘。”李蒙口中所说的皇妃指的就是惠妃娘娘阴明月。 “母妃?”卢承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宫中,皇后娘娘统领六宫嫔妃,长孙娘娘文静可人,杨宁儿一心为卢恪谋划,而阴明月却只知道拜佛念经,让她去求卢照辞,想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此事关系到你的将来,惠妃娘娘就算是不喜欢权力之争,也会同意此事的。殿下若是不去求娘娘,又怎么知道娘娘不愿意呢?”卢宽自然明白宫内之事,一见卢承嗣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赶紧说道。 “是啊,殿下若是不主动去求娘娘,如何能留京师呢?”李蒙又站起身来,靠近卢承嗣,小声说道:“殿下,今日众人聚集此,那是因为殿下乃是皇上之子,有继承大位的可能,可是殿下一旦去了西域,就等于是与大位无缘了,试问今日坐之人,谁还会依附殿下身边呢?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殿下就算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成就大事的。” “世兄所言甚是。”卢承嗣闻言双眼一亮,深深的望了李蒙一眼,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李蒙所言甚是,这些人跟随自己,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自己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吗?能使他们升官发财,但是有朝一日,自己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若是这次自己一定要去西域的话,这些人中恐怕很大一部分人会离开自己,去寻找的靠山。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自己还能干什么?一想到这里,卢承嗣面色一变,赶紧朝众人拱手说道:“诸位暂回,待本王出宫后再做计较。”众人闻言连称不敢,带着这些人告辞之后,卢承嗣才朝皇宫而去。 漪澜殿外,卢承嗣跪地面上,却是不敢进入漪澜殿内,等候太监的通传,只是他如今跪地上,痛却是心上。以前他来漪澜殿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眼前这般,殿门紧闭,根本不想让他这个儿子进入其中。可以想象的到,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或许正殿内佛堂内焚香祈祷吧!想皇宫内,有哪位娘娘像她这般,如此的不问世事的。说实的,连卢承嗣有的时候,都有点恨他的母亲,为何对自家的儿子是如此的不关心。 “殿下,娘娘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漪澜殿宫女总管桂琴小心翼翼的说道。 “滚,今日本王一定要见母妃,你再去通报。”卢承嗣双目扫了一眼桂琴,冷哼道:“你去告诉母妃,今日不见本王,明日就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王爷,娘娘已经去皇上那里去了。”桂琴忽然小声说道:“到现还没有回来呢?王爷,您要等就去宣室门口吧!娘娘去了那里。” “宣室?”卢承嗣双眼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么多年,他很少见阴明月出过漪澜殿的,是从来就没有见到阴明月主动去见卢照辞,这也是阴明月宫内不受宠的原因之一。没有想到的是,为了他的事情,阴明月居然亲自去见卢照辞,这让他如何不惊讶。当下不敢怠慢,赶紧朝宣室飞奔而去。 宣室之内,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内侍宫女都不敢说话,卢照辞端坐龙案之后,面色阴沉,他面前,阴明月跪地上,低着头,却是不说话。 “大郎之事就不要说了。”好半响,卢照辞才叹了口气道:“将他留长安城,只会害了他。哼哼,他的本领可是够大的啊,看看那些奏章,都是他四处找人承奏上来的。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这就是你养的儿子,若是再让他留长安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西域路途遥远,约有万里之遥,大郎年纪尚幼,让他离开父皇、母妃去西域。陛下如何能忍心啊!”阴明月不由的哭泣道。声音凄厉无比。 “他不但是朕的儿子,为重要的是他还是大唐的王爷,既然如此,就必须为大唐牺牲。他不去西域,难道让太子和其他皇子去西域吗?”卢照辞冷哼道。 第三百三十二回 布局 第三百三十二回布局 “陛下,这样对大郎公平吗?”阴明月闻言粉脸之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双目中露出一丝绝望之色。不但是对卢承嗣的绝望,是对卢照辞的绝望,说实的,她跟卢照辞之间,或许是有感情的,但是这段感情却是那样的诡异,是那样的让人无奈。若是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死当年的长安攻城战中,但是可惜的是,她不但没死,反而还嫁给了卢照辞,还给卢照辞生了一个儿子,这就让她相当的纠结了。无奈之下,只得躲入深宫之中,整天与青灯古佛为伴,但是今日,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前来央求眼前的男人。 “玄武门之事才发生多少年,当年你我都成经历过,若不是朕棋高一着,眼下我们一家人早就那菜市口挨上一刀了,哪里还有今日。朕就是不想让朕的儿子们也像李氏诸子一样,再发生玄武门这样的惨事,才会让大郎去西域。”卢照辞声音低沉,冷哼之中带有一丝怒其不争的模样来,低吼道:“西域地域万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富裕之地未曾占领,他到了西域,足能干上一些他喜欢干的事情。惠妃,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非要让他留中原,发生萧墙之祸,让天下人都来耻笑皇家吗?” “陛下既然要分封大郎,为什么不赋予他兵权呢?让他一个年轻轻轻的人去西域,却又不赋予兵权,这不是明白着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的吗?”阴明月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是步步紧逼,寸土不让。 “他才多大,这个时候就给予了兵权,这不是让他做糊涂事情吗?再何况,这个时候说出来分封之事,等着吧,朕的那些儿子,还有那些宗室们都会想猫闻见了腥味一样,各个都蜂拥而来。还不如借了这个机会给大郎一个教训,让他以后老实点。”卢照辞冷哼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就不要跟着他胡闹了。” “臣妾领旨。”阴明月一听卢照辞只是想分封卢承嗣,心中哪里有丝毫的恐惧,赶紧站起身来,管西域离中原甚远,但是到底是分封,而不是将他贬到西域去,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 “好了,你先退下吧!告诉大郎,让他西域老实点,莫要给朕带来麻烦,让朕感觉到麻烦,那么他的麻烦就大发了。知道了吗?”卢照辞声音微冷,淡淡的说道:“不要老实呆佛堂之中,有的时候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明天去嵩山吧!你的兄长就葬那里,让大郎带着你去。让他去见见他未曾见过面的舅舅。” “啊!臣妾遵旨。”阴明月一阵惊呼,赶紧拜道。虽然多年以来,她也曾猜测到自己的兄长已死,但是这次是正的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伤心不已,抬起头来,淡淡的望着卢照辞,嘴巴张了张,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有些东西是不必说出来,其中的事情她也是能猜测出一二来的。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朕还有国事要处理,回头再找你说话。”卢照辞扫了阴明月一眼,脑袋又低了下来,沉浸各地呈上来的奏章之上。却是不理睬阴明月。这当皇帝当的太久了,已经习惯了皇帝这个角色的卢照辞哪里有时间处理家庭中事。何况是与他感情并不怎么深厚的阴明月,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不起他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关系到江山社稷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不允许的。 “臣妾告退。”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并没有因为卢照辞对她的冷淡而有丝毫的伤心。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她的生命之中,卢承嗣已经成了她的全部,此刻听说卢照辞乃是分封卢承嗣,心中对卢照辞的怨恨早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赶紧退了下来。 “母妃,母妃。”宣室之外,卢承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阴明月几个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出了宣室,赶紧迎了上去,拜倒道:“儿臣让母妃受委屈了。是儿臣的不孝。” “我儿起来说话。”阴明月脸上的喜色是浓了了,一下子将卢承嗣扶了起来,笑道:“大郎长大了,可以统御一方了,母妃心中很是高兴。” “母妃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卢承嗣心中一动,扶着阴明月说道。 “你父皇已经决定让你去西域了,母妃虽然心中不舍,但是还要恭喜你了。从此之后,就能拥有自己的王国了。母妃自然是为你而感到高兴。”阴明月笑呵呵的说道。 “母亲也让孩儿去西域?”卢承嗣惊讶的望着阴明月,他没有想到的是阴明月居然同意自己去西域,这可是有万里之遥,难道自己的母亲就让自己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吗?母妃来求父皇不就是让父皇收回成命,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又同意了呢? “西域好啊,西域有万里河山,西域之西还有许多疆土,大郎,那里可是一个好地方啊!”阴明月淡笑道:“当年你父皇不过弱冠之龄,就征战沙场,艰苦奋战,才有了今日的大唐盛世,我儿乃是父皇之子,自然要学习你的父皇。西域边陲成就一番事业。大郎,这不是你所喜欢的吗?” “征战西域?母妃,您没说错吧!”卢承嗣面色一阵大变,失声道:“母亲,孩儿是喜欢征战沙场,可是孩儿手中并无一兵一卒,如何能统领西域呢?母亲,孩儿愿意留母妃身边,永远伺候母妃。” “好男儿志四方,我儿真是孩子话。”阴明月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将成为西域王,嘴角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道:“你是你父皇首位分封出去的诸侯王,记住,外面不能丢了你父皇的面皮,要永远忠于大唐,不要使的大唐有萧墙之祸。” “分封?”卢承嗣面色一阵大变。 “不错,正是分封。”阴明月笑道:“你就是第一个被分封出去的王爷。我儿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等到你成年之后,就可以学你的父皇西域跃马扬鞭了。” “成年?”卢承嗣面色一变,心中不安的感觉是甚了。 “那是自然,难道现就让你成为西域王,统领西域吗?”阴明月笑道:“若是如此,恐怕你的那些兄弟们也不会愿意的。你父皇让你去西域,就是为了你考虑,不想有萧墙之祸,才会借了这个机会,将你支的远远的。大郎,你就听你父皇的吧!去西域,那里有万里江山等着你。” “不!”卢承嗣俊脸涨的通红,忍不住说道:“母妃,孩儿不想去西域,孩儿想留大唐,想留母妃身边。哼哼,父皇的心思孩儿了解,这根本就不是分封,而是谪贬,就是为了将孩儿贬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他就是为了那个懦弱家伙想的,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父皇要如此照顾他呢?” “太子殿下驾到。”就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太监那尖细的嗓音。 母子二人转首望去,只见卢承祖面容俊秀,缓缓而来,他身边还有不少的太监宫女陪伴,身着明黄服饰,显示着和其他皇子身份的不同。看的那卢承嗣双目发红,若是按照以前的规矩,那件衣服应该穿自己身上的,可是如今却穿别人的身上,这让很是愤懑。 “见过惠妃娘娘,见过王兄。”那卢承祖一见两人,顿时双目一亮,赶紧上前拜道,举止之间虽然很是潇洒,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倨傲的表现,不像一个太子,像一个晚辈和弟弟一样。让人看着极为舒爽。 “太子殿下。”阴明月淡淡的点了点头。她本就善于交往,不喜后宫纷争,无论是谁,她都是如此的和颜悦色。相比较母亲而言,她一边的卢承嗣心中是不爽,只是冷哼道:“太子此来所谓何事?” “听说兄长即将出镇西域,小弟特来祝贺。”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来,笑道:“兄长真是好运气,西域广大,大有作为。兄长去了西域,日后必定能为我大唐开疆扩土,父皇也必定会赏赐兄长的。” “你怎么不说西域苦寒,你怎么不说西域万里无人烟。哼哼,既然你要去,不如你去好了。你去对父皇说说。”卢承嗣没想到卢承祖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以为对方是故意讥讽自己,当下面色一变,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 “小弟倒是愿意去见识一下,可惜的是父皇不让小弟去。”卢承祖低着脑袋,说道:“小弟也想去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大好河山。” “好了,好了。太子殿下,等你长大了,陛下肯定会让太子殿下去巡视我大唐的美丽河山的。呵呵,母妃还有事,先行告辞了。大郎,我们走吧!”那阴明月生怕卢承嗣还会说出什么话来,赶紧拉着卢承嗣告辞而去。 “太子殿下,大王子真是太嚣张了。”卢承祖望着卢承嗣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旁边的小太监见状,赶紧说道。 “放肆。”卢承祖想了想,方说道:“走,去国舅那里。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是,是。”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卢承祖朝宫外而去。 “哎!”让卢承祖和卢承嗣兄弟二人想不到的是,就他们不远处,卢照辞正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卢照辞是心知肚明,但是却又没有办法,要知道这龙椅只有一张,天下至尊的位置也只有一个人才能坐的到。偏偏想这张椅子的乃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任何一个敌人。对敌人他可以斩杀绝,可是对自己的儿子,他却是下不了手,也不能下这个手。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历史上康熙皇帝也是那样的无奈,是那样的矛盾。 “陛下,越王殿下求见。”就这个时候,小太监一边轻轻的说道。 “哦,传他进来。”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转过身去。 崔府中,崔宏道等人将卢承祖迎了进去,神情恭敬有加,崔氏这个时候再次面临了尴尬的局面,崔宏道等人若是想再次东山再起的话,恐怕也只能依靠太子殿下了,所以对卢承祖的到来,礼遇甚高。 “崔卿,想必你也知道大王兄已经被封做西域王,孤想问问你,父皇此举是不是想分封诸皇子?”卢承祖坐定之后,就问道:“西域远离中原,一旦大王兄去了西域,依照他的性格,恐怕就会西域招兵买马,他要统领整个西域,对孤是不是有什么影响?” “殿下,陛下是不会分封的,这点您一定要记住。”崔仁师到底是跟随卢照辞甚久,闻言摇了摇头,道:“陛下是何等人物,岂会做出分裂疆土的事情来的,无论是何人,都是不可能被分封出去的。呵呵,要是分封的话,当年就已经做了,何况是现。大王子,嘿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若非他自以为这次能扳倒殿下,指使他人上书,陛下恐怕不会将起贬为西域王,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分封一样,实际上,就是发配,将他发配的远远的。免的日后他要与殿下争夺天下。殿下,看来陛下的心思还是您这边的。只不过,陛下到底是仁慈了一点,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犯了错误,但是没有父亲杀自己儿子的道理,所以让他去了西域,虽然日后成就不大,但是到底是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很是可以的了。” “既然如此,孤也就放心了许多。”卢承嗣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道:“原以为父皇要分封诸皇子,孤还担心日后有可能发生景帝之乱呢?如今看来,还是孤王多心了。” “殿下,此事不得不防。”崔宏道忽然一边悠悠的说道:“西域地域广大,又远离中原,虽然如今有大将驻扎那里,但是秦勇和苏定方都是我朝名将,是不可能留那里太久的,迟早还是要回来的,这样一来,下一任去西域的人就要慎重考虑了,那里,天高皇帝远,弄不好就有可能让那些将军产生异样的想法,到那个时候,列土分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国丈教我。”卢承祖面色微微一变,赶紧问道。毕竟历史上,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而却还是很多,卢承祖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番。 “陛下的儿子甚多,但是储君之位却只有一个,自古皇家无亲情啊!太子殿下,有的时候,手不能太软了,否则日后倒霉的必定是太子殿下自己啊!”崔宏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右手摸着胡须,淡淡的说道。 “国丈,你?”卢承祖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崔宏道,没有想到崔宏道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常年的耳濡目染,崔宏道言语中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可是让他对付自己的亲兄弟,卢承祖还是做不出来的。一旦此事被他人知晓,他这个太子之位也是保不住的。 “殿下,您要是没有一点魄力的话,您以为陛下还会看中你吗?”崔仁师一边冷笑道:“大唐江山需要的是一位英主,而不是一位仁君。您是仁慈,可惜那些王爷们就不会仁慈,您看着吧!这次大皇子去了西域,不久之后,他就会领着兵马与您来争夺天下。嘿嘿,陛下让他去西域,也并不一定没有考察他的意思。大皇子英勇,喜欢征战沙场,只要有万余兵马,那些西域小国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只要他平定西域,进可以得到陛下的赏识,召回长安,入主东宫,退可以坐拥西域,开朝建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殿下,您说,依照陛下的性格,会派兵前去剿灭他吗?” “父皇仁慈,恐怕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卢承祖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让孤去对付自己的兄长,这种事情孤也作不出来。国丈,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对付敌人,就要逮住机会,将他一棒子打死。”崔宏道淡淡的说道:“若是心存善念,都是不行的。当然,若是有人能去西域,将大皇子监视的死死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人一定要小心点,一定要是自己人,否则的话,就有可能成为大皇子的手中之将了。” “那何人可以?”卢承祖又问道。 “东宫六率统领卢庆,殿下以为如何?”崔仁师双眼一动,说出一个人来,道:“此人对殿下忠心耿耿,服侍殿下多年,若是有此人去西域的话,必定能帮助殿下一臂之力。” “卢庆?”卢承祖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卢庆去西域也是可以的,回头孤王自会去父皇那里,求得一纸任命。只是那东宫六率又该何人统领呢?” 第三百三十三回 如意算盘 第三百三十三回如意算盘 “殿下,崔晔如何?”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论探听情报,十个崔晔也不是卢庆的对手,可是这要是论行军打仗,十个卢庆也不是崔晔的对手,论武勇,论兵法,崔晔都是卢庆之上。何况,这东宫六率可不是普通的军队,那是要护卫东宫的,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出兵塞外,扬太子殿下的威风,这统领之人就必须是一个能领军打仗之人,臣以为崔晔可以作为东宫六率的统领。” “卢庆虽然是皇室家臣,也算是内臣,但是殿下您不要忘记了,卢庆之父卢青云如今还是被陛下关天牢之中。此人对殿下如何,是不得而知的,但是对陛下,臣可以断定,心中不满那是肯定的,毕竟卢青云当年为陛下效力多年,说关起来就关起来,这他心中要是没有一点不满那是不可能。殿下乃是陛下之子,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殿下起异心,所以臣认为,此人绝对是不能留殿***边。不如将他调到西域去,以他的父亲作为要挟,想必他肯定会忠于殿下的。”崔宏道也一边轻轻的说道。 “国丈所言甚是有理。”卢承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个卢庆虽然对孤很是忠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东宫六率是孤的根本,应该掌握自己人的手中。这个卢庆,就当这次是考验他吧!若是他能看管好西域王,日后再给他好处也就是了。还是国丈和崔卿老成谋国,否则孤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臣等不敢。”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闻言相视而笑,脸上却是一脸的感激之色。 “好了,那就这样,孤也该回宫了。”卢承祖一见事情已经解决,小脸之上顿时露出轻松之色,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那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赶紧送了出去,等到卢承祖上了马车之后,方才回到府内。 “叔父,没有想到得到全不费功夫。”两人回到府后,崔仁师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小侄原以为要废上一定的手段,才会达成我们的目的,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东宫六率可是一支精锐人马,如今已经掌握我们崔氏手中,以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卢青云手中的那些百官**必须快拿到手中。否则的话,落入别人手中,我们可就被动了。”崔宏道站起身来,脸上一脸的阴森之色,冷哼道:“什么叫过河拆桥,老夫可就看出来了,哼哼,难怪当年他被李氏封了郡王,还将女儿嫁给了他,但是他仍然不满足,仍然背着被天下人唾骂的罪名,也要使自己登上皇位,原来是他早就想好了,别人当皇帝,哪里有自己当皇帝舒服,起码这天下掌握自己的手中,自己的性命掌握自己的手中,也不会担心随时要了自己性命的圣旨。” “叔父,这个觉悟,我崔氏早就应该有了,否则这天下岂会落入他人之手。”崔仁师冷笑道:“东宫六率就皇宫之内,只要计划妥当,顺手而击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殿下懦弱,确实不是人主之相啊!”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非如此,我岂会如此劳心劳力,为他谋划。哎!” 崔仁师闻言嘴巴轻轻抖动了一番,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般无耻的。自从有曹***这个人之后,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有许多人都想去做。只不过,要不了多长时间后,就轮到自己当皇帝了。前隋时期杨坚是这么做的,本朝之中李氏是这么做的,当今天子也是这么做的。如今恐怕也要轮到崔氏了。 “当年前隋文帝是何等的英明,古往今来,厉害的帝王就算是前隋文帝了。你看看,如今我大唐百姓所食用的粮食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前隋的积累。这做人就要做文皇帝这样的人。”崔宏道双目中露出一丝向往来。 前隋文帝?崔仁师嘴角的冷笑多了,当年的前隋文帝不是夺了他外甥的江山了吗?难道你崔宏道也想要,可惜的是,眼前的贞观天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想要他的江山,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小侄这就去见卢青云,让他将那件物事交出来。”崔仁师并不想这里继续呆下去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此甚好,快去快回。”崔宏道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暮烟,摆了摆手,神情潇洒,一副世家之主的模样。 “是。”崔仁师点了点头。 东宫,卢承祖端坐椅子之上,对面站着一位年轻人,神情极为英武,只是双目之间,隐隐有一丝阴狠之色,让人看这极为不舒服。他就是卢青云之子卢庆,如今作为东宫六率的统领,今日被卢承祖招了过来。 “卢庆,大皇子即将去西域,做他的西域王了。从此列土封疆,想回中原也是很难了。”卢承祖忽然深深的叹息道。 “列土封疆?殿下,臣怎么听说是陛下准备处罚荆王殿下,才将他贬到西域去的,去那个蛮荒之地受苦的,怎么又成了分封呢?”卢庆神情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崔国丈分析的,那是不会错的。”卢承祖半真半假的说道:“西域地处边陲,从长安到那里骑快马都需要半年的时间,就是通个消息也是很困难的,大皇子一旦去了那里,就是天高皇帝远,就是父皇都管不到他了,他若是找兵马买,还有谁能治的了他。所以说他是列土封疆也是说的通的。从此西域不为大唐所有了。” “殿下乃是储君,日后大唐江山的主人,西域还是殿下的,怎么会不是大唐所有呢?”卢庆强笑道。他隐隐的感觉到卢承祖招他前来的意思了。恐怕是让他去西域,可是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孤需要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西域。”卢承祖见卢庆好像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一样,双目盯着卢庆沉声道。 “臣愿意到西域走一遭。”卢庆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时候,他就是不想去也是不行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提出来。 “如此甚好。卿放心,你的父亲,孤会好生照顾的。待他日,必定能让卿父再见天日。”卢承祖脸上顿时堆满着喜色。却不知道卢庆满面苦涩,他是不答应不行,自己的父亲还被关天牢之中,若是不答应,也许卢承祖不会将自己如何,可是日后自己也别想受到重用了,卢青云也不要想再出来了。所以他只能答应。 “臣想临走之前,见见家父,还请殿下允许。”卢庆低着头说道。他想听听自己父亲的意见,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他要问问卢青云,他应该怎么做。 “此乃人伦大道,我朝主张仁孝治国,卿的意见孤自然允许,你去见见卿父吧!”卢承祖一见卢庆已经答应,自然不会这个细枝末节上计较,当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谢殿下。”卢庆心中悲苦,但是不得不朝卢承祖***了一番,如此方退了下去,至于去西域之后就任何等官职,却不是他想询问的,他相信卢承祖既然对付卢承嗣,必定会对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的。 天牢之中,卢庆进了天牢底层,虽然有卢承祖等人的关照,对卢青云安排的是单独的牢房,除掉不能见阳光之外,其余的与平常的家居生活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这里到底是天牢,终年不见阳光,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此刻早就瘦削的不成样子。 “父亲,孩儿拜见父亲。”卢庆双目通红,两滴眼泪落了下来,他一下子拜倒地。 “我儿不东宫当值,怎么到这里来了?”卢青云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卢庆居然到天牢中来了。 “太子殿下准备让孩儿去西域。”卢庆将朝中的局势说了一遍,又将卢承祖对自己的处置说了一遍,说道:“孩儿不得不去西域。” “哈哈,皇上啊,皇上,没想到您是那样的英明神武,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也都是不简单的人物,日后有您头痛的时候了。”哪里想到,卢青云张口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太子殿下此举就是让孩儿去西域,去监视西域王。恐怕孩儿日后不能前来服侍父亲了。”卢庆低着头说道。 “哼,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监视西域王吗?”卢青云冷笑道:“这只是他们一个目的而已,他们的目的还远不是如此。这个主意绝对不是太子殿下能想的出来,恐怕是崔氏中人想出来的。哼哼,居心叵测啊!” “父亲,这是为何?”卢庆惊讶的问道。 “你走了之后,东宫六率是何人统帅,若是为父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崔氏后起之秀崔晔统领,东宫六率数万之多,这股力量交给崔氏,嘿嘿,日后有事,陛下可不一定占据上风啊!其次,他们是想要那件东西了。好以你来要挟为父,又以为父要要挟你为他们效力。这等小计,居然也敢我面前放肆。”卢青云冷笑道:“如此太子,难怪陛下已经有换他的念头,一心听崔氏的。” “父亲说此事是崔氏主导的?可是为什么呢?”卢庆惊讶的问道。 “每个人都想望上爬,崔氏基本上是除掉卢氏之外的天下第一世家,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崔氏都是行霉运,自家的性命都是掌握陛下手中,陛下的屡次举措,都已经伤害了崔氏的利益,但是陛下还是很年轻,他们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呢?”卢青云冷笑道。 “孩儿知道了。”卢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孩儿将如何?孩儿将去西域,长安之事当如何是好?” “有那件物事,他们不会将为父如何,也不会将你如何的。”卢青云摸了摸胡须说道:“他们对那件物事是志必得,没有得到那件物事之前,他们反而还要保护我们的。” “孩儿记住了。”卢庆又拜倒地,道:“孩儿看那太子殿下也不是仁君,日后恐有大变,若是将那件物事交给他的话,恐怕结果还是一样,孩儿以为,还是另找一家的好。” “我们有宝物手,还怕没有买家吗?放心,不久之后,就会有合适的买家上门,我们可以待价而沽。”卢青云冷笑道:“陛下的那些王爷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崔仁师能够知道的东西,不久之后,那些王爷们都会知道的。那个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的。”卢青云大牢里走来走去,摸了摸胡须,静静的说道。 “孩儿要去西域,那件物事该放何处的好,就二郎那个德行,恐怕是守不住那件物事啊!”卢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换个地方。”卢青云冷笑道:“就放崔氏下面的一家当铺内。那崔氏自诩为世家之首,对于当铺之事管理的相当严格,非本人不得赎当。你将那件物事放他的当铺里,恐怕崔仁师自己也料想不到的。这就是灯下黑。嘿嘿,崔仁师心狠,但是若是论兵法之道,他崔仁师如何能比的上为父呢?你将此物放他的当铺里,恐怕打死他也想不到。” “父亲此计甚妙,孩儿知道了。”卢庆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去了西域,虽然是监视西域王,但是对西域王不能太过分了,免的将来难做。”卢青云皱着眉头说道:“依照我对陛下的了解,废太子之事日后肯定会发生的,而且陛下也不是那种重视门第,重视嫡庶之人,日后之事又有谁知道呢?或许大皇子也是有机会说不定啊!这个时候若是得罪了他,日后就难做了。记住了。现你手中有物,适合的就是周游诸皇子之间,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孩儿明白了。”卢庆想了想,抬起头来,说道:“那孩儿就去西域了。还请父亲自己保重。” “你去了也好,西域远离中原,你去那里,好歹也能保住性命。”卢青云点了点头,道:“万一若是有事,就去西域之西,那里有地域万里,就算那些皇子们也找不到你了。” “那父亲你?”卢庆面色一变。 “陛下当初说过保住我性命,那就能保住性命。”卢青云冷笑道:“他们是不会将我如何的,他们让你去西域,就是想以你的性命来威胁我而已。” “孩儿记住了。”卢庆赶紧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你若是这里呆的太久了,会有人怀疑的。”卢青云淡淡的说道:“何况,太子殿下要想调东宫六率的统领,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陛下是不会那样简简单单的将东宫六率交给崔氏的。这军权就应该永远的抓陛下自己的手中。崔氏想得逞,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孩儿告退,父亲请多保重。”卢庆不敢怠慢,赶紧告辞而去。 太子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就当日,卢承祖就奏请了换东宫六率的统领,又将卢庆安排为敦煌郡郡守,敦煌是作为西域道的首府,西域王府就设那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卢庆就是为了监视卢承嗣而设立的。一时间朝中众大臣纷纷望着卢照辞,看着当今天子的举动,试想,卢照辞若是同意了这个安排,那就是说明,西域王根本不是分封,而是贬谪,分封的谣言顿时随之破灭。一旦不同意这个安排,那众人的心思又会是不一样了。 “崔晔!”宣室内,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双目中露出一丝失望来,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承祖,此事你和你的母后商量了吗?” “父皇,母后管理后宫,不处理朝政,此事为何要禀报母后呢?”卢承祖十分不解的问道。他来说,不就是一个东宫六率的统领吗?长安城偌大的军队体系之中,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你知道东宫离朕的宣室有多远吗?”卢照辞冷哼道:“穿过玄武门就到了朕的寝宫了,你也是跟随大将军学习兵法的,难道就没有想过此事吗?军权永远是要掌握自己的手中,若是掌握别人手中,那就是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别人。这点,你先去问你的母后,看看你的母后是怎么回答的,若是你母后同意,朕就没有意见。”说着就将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 “崔晔也算是少年英雄,乃是外戚子弟,由此人掌东宫六率,儿臣也放心的许多。起码总比那卢庆要好的多,要知道父皇到如今还将卢青云关入大牢呢!父皇既然能信任卢庆,为什么就不能信任崔晔呢?”卢承祖疑问道。 “这两者有可比性吗?”卢照辞冷哼道:“一个乃是世家出身,一个却是朕的家生子,世家背后力量强大,若是让他们掌握了军权,那还得了。去,去你母后那里去,让她告诉你。” 第三百三十四回 卢青云出狱 第三百三十四回卢青云出狱 坤宁宫内,崔莹莹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儿子,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儿子居然有这种想法,这是让她很难相信的。 “你确定让崔晔当东宫六率统领?”崔莹莹面色又恢复了正常,平静的问道:“你可知道东宫六率离后宫有多少距离吗?若是玄武门守不住的话,不过是盏茶时间,那数万人马就会杀到我宫里来。你将这万余人马都交给崔晔,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会学你的父皇一样,也来个玄武门之变吗?” “母后,崔晔也是崔氏中人,说起来还是母后的族人,为什么不能信任呢?”卢承祖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们是世家之后。”崔莹莹冷哼道:“只要是世家之后,就是不能相信的。与卢庆相比较,卢青云当年不过是你父皇的家臣,不过是一个奴仆出身,因为得了你父皇的信任和提拔才做了锦衣卫统领,他的出身决定着他这个时代不可能有所作为的,所以当初你让卢庆去当你的六率统领的时候,父皇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但是这崔晔就是不一样,他的背后有崔氏这个庞大的家族支撑,崔氏有钱,有粮,有势力,就如同当年你的父皇一样。承祖,你以为你的父皇为什么总是想着削弱世家的力量,说的彻底点,就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不为这些世家所控制。你倒好,总是亲近世家,崔氏虽然是外戚,但是不要忘记了,他们同样是大唐的蛀虫,你若是一味的依赖他们,他们或许是可能将你捧上帝王的宝座,但是同样,他们也可以将你从高处拉下来。看看前隋炀帝就是如此,他真是的那样的荒淫无道吗?不,看看那运河,每天有多少只船队来往其上,沟通南北,就是连京师的粮食,都是通过运河从江南运过来的。古往今来,能有如此高瞻远瞩的帝王也是很少见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帝王还是被人推翻了呢?母后今日告诉你,这里面,天下的世家大族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里通盗贼,支持那些野心家,如此才动摇了前隋的基础。今日他们能支持你,因为你可以给那些世家们带来利益,一旦你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也就是被推翻的时候,到时候,求一尺白绫而不可得啊!” “那崔氏如何呢?他们不是母后的家族吗?他们对儿臣也是忠心耿耿啊!”卢承祖不满的辩解道。 “你也读过史书,要知道前隋文皇帝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就是从他外甥手中夺取皇位的。外戚有的时候比宗室为可怕。宗室中人夺取皇位,那还是同族,但是外戚夺取皇位,那就是换了传承。”崔莹莹双目中寒光闪烁,淡淡的说道:“母后也不怕告诉你,你的亲事其实早就定下来了,不是公卿之女,而是民间之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断绝外戚干政的事情来。哼哼,当初若不是你父皇草创天下,人手不足,而有才能的***部分都是出身世家之中,为了平衡朝局,才会允许崔氏等人进入朝廷,否则的话,这些外戚岂会得到重用。” “母妃,你也是崔氏中人,孩儿怎么听的您好像跟崔氏中人有仇一样。”卢承祖不解的问道。 “母后不但是崔氏中人,重要的是大唐的皇后。自从加入卢氏,那就不是崔氏中人了。所作所为都是应该站你父皇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如今父皇分封大兄,将西域以西的土地都封给了他,孩儿需要有个人去监视他,这个卢庆就是好的人选,他对儿臣很是忠心,也只有他去合适。如此一来,东宫六率就缺少了人。孩儿认为这个崔晔就算不能做个统领,但是做个副统领也是可以的。”卢承祖又说道。 “那你准备让何人来做统领?”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也不得不说自家儿子的做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东宫六率那数万人马是不能落入崔氏之手的。 “还请母后指点。”卢承祖想了想,发现自己身边还真的没有找到什么人。 “常何吧!”崔莹莹想了想,还是说道:“他当年曾经跟你父皇征战沙场,也被你父皇救过性命,玄武门的功臣,对你父皇忠心耿耿,只有他当这个东宫六率的统领,你的父皇才会放心,你母后才会安心。” “常何?”卢承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多谢母后指点。孩儿这就上书给父皇,让常何担任六率统领。” 果然不出崔莹莹预料,卢照辞得知卢承祖想让常何出任东宫六率统领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下来一道圣旨,就是连让卢庆担任敦煌郡太守的任命也被通过了。让二人即日上任。 “崔晔只是一个副统领,却不曾想到,让常何这个家伙走了狗屎运了。”崔府之中,崔宏道和崔仁师很快就接到了消息,一听的是常何出任东宫六率统领,顿时面色一阵大变。常何是何人,他对卢照辞忠心耿耿,若是想借他的手,控制东宫六率肯定还是不可能的。崔晔如今只是一个副统领,这让崔宏道很是失望,心中是涌现出一种怒火。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崔莹莹劝阻的消息也传到崔宏道耳中,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常何倒并不可怕,此人勇而无谋,若非当初战场和陛下并肩作战,后来玄武门之事他立下了功劳,这个东宫六率的位置岂会落到他的头上。若是他出任东宫六率统领,也并不一定是坏事,依照崔晔的手段,对付一个常何还是可以的,也不过是废上一点功夫而与。而真正让小侄担心的是陛下。”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凝重来,说道:“陛下此举明显是不信任我们崔氏啊!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崔晔做个副统领。” “他相信过谁的,或许就是皇后娘娘都不是他能信任的。”崔宏道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冷哼道:“他对我们这些世家一向都是如此,用的时候,就拉拢一番,若是不用的时候,就是打压一番,其中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为了削弱我们这些世家,除掉没有动用武力之外,其他的手段就是无所不用。若是说他信任我们世家,那才叫奇怪呢!告诉你,老夫早就对他失去信心了,只是当年他势大,无可奈何而已。我崔氏起步太晚罢了。否则今日我崔氏哪里会有今天。” “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有军权。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崔仁师双目阴霾,捏着拳头说道:“这是陛下给后人的教训,所以陛下他总是紧紧抓住军权,我们崔氏要是想说话的话,也得抓住军权。东宫六率是个契机。不能有丝毫的损失。而那件东西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将那件东西抓手中,必定能将整个朝廷都掌握手中。弄不好,这其中还有军中将领的**,有了这些,这些那些人不得不为我等所用。” “不错,仁师,你明日上奏朝廷,将他放出来吧!”崔宏道想了想说道:“我们就给他希望,让他去洪泽边休养吧!听说他的老家就是那边的。只有将他弄出大牢来,我们才有机会弄到他手中的东西。” “小侄明天就去试试。”崔仁师点了点头。 “陛下,近坊中多有传闻,说陛下善杀功臣,臣建议让长安县令对诽谤陛下圣明之人,进行抓捕审讯。以辟谣。”宣室内,崔仁师排众人之后,七大辅政大臣又重来到了。 “哦,有此事吗?”卢照辞冷冷的扫了崔仁师一眼,冷哼道:“你不家里好生反省,就是为了此事才到宣室来的?” “不敢欺瞒陛下,正是如此。”崔仁师拱手说道:“臣以为此事恐怕是有所指。” “所指?是指向何人?朕对哪位功臣不好了?莫非指的是你崔仁师?”卢照辞声音慢慢的提高。历代帝王对功臣的处置都是一个很为难的事情,若是厚待功臣,容易造成朝局失衡,若是对功臣差了点,就会引起朝野议论,为重要的是,会史书上留下浓厚的一笔,这不是卢照辞愿意看到的。 “陛下,臣若是猜的不错的话,恐怕指的是前任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此人虽然犯了罪,但是跟随陛下久,当年河东的时候,就为陛下冲锋陷阵,立国前后,此人功劳甚大,陛下因为一点小事,就将起爵位数消除,是将其打入天牢,所以会遭受那些无知之人的议论。”忽然,长孙无忌接口说道。顿时让殿内众人吃了一惊,岑文本若有所思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卢青云?朕对卢青云很差吗?居然还有人如此议论朕的?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望着岑文本说道:“岑先生,你认为朕对卢青云差了点吗?辅机,你们都说说看。若是一般人犯了事,恐怕朕早就要了他的性命了。” “陛下,臣以为此举对卢青云太重一点,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他还是一个功臣,陛下若是想杀他的话,就下一道圣旨就是了。”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如今只是将他关入大牢之中,难免他人议论。” “先生,你怎么看呢?”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陛下可以将其贬为庶民,永不利用,随便发配到一个地方,交有司官员严加看管就是了。这样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想来今后史书上也不会说上什么了。”岑文本想了想说道。 “怎么,你们都是这么看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房玄龄等人说道。 “臣等无异议。”房玄龄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也都苦着脸说道。 “好,好,你们都愿意做善人,不想史书上留下恶名,朕也是不想做个恶人。”卢照辞冷笑道:“既然你们都说卢青云该放,那就将他放出来吧!传旨,将卢青云流放,流放到洪泽湖畔,那里是他的老家,就交给洪泽县令严加看管,不准其出洪泽半步。” “陛下圣明。”众大臣闻言一起拜道。 “玄龄,你去传旨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告诉卢青云,朕以后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消息,否则就算你们再怎么保他,朕也会要了他的性命。”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岑先生暂且留下,朕还有要事询问。”就这个时候,卢照辞忽然唤住岑文本,让众人心中一动。但是也只是望了岑文本一眼,各个都退出了宣室。 “呵呵,让先生成了佞臣,倒是朕的过错。”卢照辞忽然笑道:“不过不如此,恐怕那些人都会怀疑朕的。” “陛下此举也是无奈,日后这些人只会明白的。”岑文本赶紧说道:“太子乃是日后大唐江山的继承人,陛下自然要认真考虑一番,否则的话,陛下和诸多功臣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有可能葬送他人之手。” “你说的不错,朕倒想看看,这些家伙碰到这种事情会有何等反应。”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卢青云一出来,想必那些人就会闻风而动,朕十天之后要去北上祭祖,还要巡视长城、定襄城的建设,朝中就有先生辅佐太子处理朝政。朕会带着辅机前去的。” “臣谢陛下信任。”岑文本闻言一下子就明白卢照辞的打算,赶紧说道:“陛下但请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去做。只是陛下巡视定襄,那里靠近突厥,一旦为突厥人知晓,依靠定襄那个正建设中的城池,恐怕很难抵挡对方的进攻,臣以为祭祖之后,巡视长城一番就回长安的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唐江山还需要陛下,陛下还是小心点好。” “放心,薛仁贵已经领着大军泽州听候调遣,他会护送朕去定襄的。”卢照辞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道:“先生太过小心了,定襄早就是我大唐的疆土,他颉利可汗如何知道朕会去定襄。哼哼,就算他来,难道朕还怕他不成?凭借朕的勇武,万军从中也能杀个来回的,难道还怕了他一个颉利不成?先生放心就是了。” “这个,既然陛下如此说,臣就不说什么了。”岑文本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卢照辞的说法。 “卢青云,奉陛下圣旨,你可以出来了。”天牢前,房玄龄手握圣旨,对卢青云轻轻的说道:“卢统领,皇恩浩荡,日后回到洪泽之后,可是要认真做人,小心做事哦!” “多谢房大人。”卢青云脸上露出一脸的惊讶之色,望着手中的圣旨,他不曾想到卢照辞居然这个时候将他放了出来,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其中有问题不成?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毕竟总算是出了大牢,也可以再见天日了。虽然是回洪泽老家,有地方县令严加看守,但是卢青云有理由相信,自己洪泽会过的好的。 “不用谢房乔,是崔仁师崔大人冒死陛下面前说情的。我等只不过是顺手为之。何况,陛下也是有意赦免你。毕竟若是陛下心中不愿意,就算我等再怎么求情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你要谢还是谢陛下吧!只是陛下说了,他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也不想听到你的事情,若是违背了这一点,就算崔大人再怎么得圣眷,恐怕卢统领也是难逃一死。”房玄龄淡淡的说道。 “是,是,房大人所言甚是。真是皇恩浩荡啊!”卢青云连连点头,心中却是现出别样的念头来。 “好了,卢统领,下另有要事,先行告辞了。”房玄龄显然是不想与卢青云有任何的交集,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就飞快的告辞而去。 “龙游浅水被虾,想当年我为锦衣卫统领的时候,谁敢这样对我?”卢青云望着房玄龄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脸上是讥讽之色。 “这个崔仁师看来是等不及了。”卢青云收回目光,扫了扫周围一眼,却见隐隐有人躲街口暗处盯住自己,心中不由的一动,暗自叹息道:“连盯梢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可惜的是,水平太差了,想象我也做过锦衣卫统领的,这点小手段居然敢我面前卖弄,真是可笑。哼哼,你越是如此,我就越安全,只要东西我手中,难道还怕你不成?先回合了大郎再说,也不知道他此刻出发了没有。”一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忌到身边的跟梢,就朝自己的府邸走去。他的身后,一个身影跟了上去,接着又有一个身影跟了上去,眨眼之间,居然有数波人马跟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五回 越王心思 第三百三十五回越王心思 卢照辞要北上祭祖,顺便巡视长城,点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陪同,命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辅佐太子卢承祖监理国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廷上下,虽然卢承祖监国的故事已经让众大臣熟悉了,但是这个时候,一些聪明的大臣仍然能从其中感觉到一丝怪异来。 “陛下要巡视长城?”崔仁师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忍不住鼓掌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啊!陛下这样一走,我们就能从容得到那件物事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嘿嘿,如今看这个卢青云能躲到哪里去。” “不错,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马上就要与突厥进行决战了,陛下这个时候说是祭祖,恐怕核心的还是要巡视长城,巡视定襄城,以做好反击突厥的准备,没有数个月的时间是不会回转长安的,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崔宏道也是喜上眉梢,大厅内走来走去,说道:“有这数个月的时间,足够可以从卢青云手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师也点了点头,道:“卢庆已经出了长安城,朝西域而去,只要得到那件东西,大局就已经定下来了。” “陛下去了定襄,看来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啊!也许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争夺东宫之事明白于心,但是国事为重,他也不得不先处理好国事,消灭了突厥,然后才是朝廷内部之事。”崔宏道点了点头,道:“若是这个时候不能成功,待陛下灭了突厥,将所有精力都放朝廷之中的时候,我们再动的话,恐怕就迟了,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后的机会,我们必须把握好。” “是,我这去安排人盯紧了卢青云,只要陛下一度过黄河,立刻将其捉拿归案,从他嘴巴里得到那件东西什么地方。”崔仁师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之色,冷哼道:“此人倒很是奸诈,我们的人他府上查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那件物事什么地方,真是不明白,那家伙将那东**什么地方了。” “他是锦衣卫出身,干这种事情也是他的老本行了,肯定是比你们要熟悉的多,你的人找不到也是正常。哼哼,只要能抓到他的人,这件东西还不是我们的吗?”崔宏道忽然皱了皱眉头,道:“如今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岑文本也京中,这是唯一让人不安心的地方,若是让他留京中,恐怕事情会起变化的。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京师为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容布置。” “他辅佐太子处理国事,让他离开恐怕有点困难吧!”崔仁师闻言摇了摇头道。岑文本是卢照辞亲点的辅政大臣,想让这个人离开长安,那困难还不是一般的大,就是崔仁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没有办法,可是太子殿下肯定有办法的。”崔宏道冷笑道:“整个大唐中,重要的两个城池,一个是长安,为京师,另一个就是洛阳。下次北伐大军粮草多是从洛阳运送到前线,若是洛阳出现了问题,你说岑文本会不去洛阳吗?哪里关系重大,非岑文本去不可。他一走,整个宣德殿就是房玄龄做主,房玄龄的性格和善,岂会与太子殿下为难。” “叔父好计谋。”崔仁师双眼一亮。 越王府内,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卢承烈也是满面好奇之色,好半响才问道:“舅舅今日为何要符合崔仁师,将卢青云放了出来,承烈看父皇的心思,好像根本就不想放掉卢青云,以前舅舅朝中从来就不曾支持过崔仁师,今日为何如此,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不成?” “殿下能问出此话来,说明臣多年的教导并没有错。”长孙无忌摸了摸胡须,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瞒殿下,臣之所以赞同崔仁师将卢青云放出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何为引蛇出洞?”卢承烈加好奇了。 “传闻卢青云锦衣卫的时候,曾经利用锦衣卫的优势遍了一本书,书中记载的都是我朝文臣武将的**,若是能得到这本书,足够可以使殿下控制大半个朝廷。只是这本书,不但臣知晓,就是崔仁师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若是卢青云牢中,自然是不可能从他手中得到此物的,只有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此物。所以臣也就跟着赞同了。”长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 “居然有此事?这个卢青云胆子简直是太大了。居然遍成了这样的东西,难怪他牢中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心父皇会杀了他。原来是有这东西做保护。”卢承烈惊讶的站起身来,说道:“舅舅说的不错,无论是何人得到此物,都能控制大半个朝廷。若是此物能入手,还怕其他人不成?这个时候,恐怕我的那些兄长们都迫不及待的动了起来吧!” “那是肯定的。他们可是都等着陛下离京呢。只有陛下离京了,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动手。”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的是,臣这次要跟随陛下北上,否则的话,还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舅舅,此事急不得。”卢承烈摆了摆手道:“父皇既然点了舅舅陪驾,那自然是有父皇的打算,何况,若是凭借那一本书就能控制整个朝政,那当初父皇夺取天下也不会是那样的辛苦了。这成为太子,首先就是要有德,此事非人子之道,非人臣之道,承烈不愿为之。若是能得之好,若是不能得之,也是无恙。” “不错,你有如此心思那是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此事牵扯甚广,虽然秦九道此刻不陛下身边,但是不能保证陛下已经知道此事。陛下行事非我等能够猜测到的。还是小心点为好。此事殿下就不要参与其中了,免得受了连累。” “多谢舅舅教诲。”卢承烈点了点头,又抓起面前的一本古籍看了起来。神情潇洒,显然没有将此事放心上,看的长孙无忌连连点头。 而就不远的是蜀王府,蜀王府内灯火通明,卢恪大殿内走来走去,侍卫统领武严垂首而立,却是不敢说话。 “你可是看清楚了。崔仁师真的派人跟踪卢青云了?”卢恪言语之中充斥怀疑之意。 “回殿下的话,末将看的清清楚楚,不但有崔仁师的人,还有长孙大人,还有宗正大人的人。都监视着卢青云。”武严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如此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了。这个卢青云真是大胆啊!利用父皇对他的信任,居然编成了这样的一本书,将朝廷中大部分大臣都控制手中,如同牛马,真是可恶。”卢恪俊脸上一片狰狞之色,双目中寒光闪烁,杀机隐现。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武严一脸的期盼之色,拱手说道:“殿下,若是此物被殿下所得,这个太子之位就是如同探囊取物了,殿下,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错过了就可惜了。不如末将这就将那卢青云抓起来,好生拷问,必定能得到那件物事。殿下凭借此物,足以让百官推举殿下入主东宫,就是陛下也没有办法。那卢青云虽然曾经做过统领的,但是若是论武力如何是末将的对手,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末将立刻将卢青云的脑袋取来。” “要他的脑袋做什么,要了他的脑袋就不能得到那件东西了。”卢恪冷哼道:“那件东西是不能留世间的,无论是何人都不能掌控那件东西,就是父皇也是不行,谁得了那件东西,就能操纵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若是父皇得了那件东西,就会让群臣不安,不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所以那件东西是不能留世间的。” “末将明白了。”武严其实心中根本就不明白。要知道诸皇子之中,无论是何人得到那件东西,入主东宫自是正理,或者说,此物就是太子也极度想得到,以好巩固他的地位,可是自己的这位爷居然想将它烧了。真是不可思议,都说眼前的王爷酷似当今万岁,难道当今万岁做事也是这般不成?当然这些话武严也只能是心里想象而以,哪里敢说出来。 “武严,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傻了?对那件物事如此不放心上?”卢恪冷笑道:“父皇主持天下,天下中哪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此事关系重大,这个秦九道虽然不身边,但是却不敢保证父皇不知道。父皇若是知道了此事,而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却争着想将那件物事抓手中,你让父皇会怎么想。哼哼,此事恐怕也只有那些不长脑子的人会盯着那个东西,其余的人,谁敢要那件东西,都是难逃父皇的那双慧眼。你说,那件东西本王还敢要吗?” “属下明白了。”武严面色一变,赶紧低着脑袋说道。 “只有将这件东西烧掉,才不会有人说孤,父皇也不会怪罪孤的。”卢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太子懦弱,大皇子以刚毅为主,孤虽贤,但是也不是仁慈之主,只有父皇面前显示英明的一面,才能得到父皇的赞许。” “殿下英明。”武严连忙说道。 十天之期很快就到来,卢照辞果真前往霍邑祭祖,随之而行的还有皇后崔莹莹,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等等,都随之而行,御林军万余人马护卫左右,岑文本等人将卢照辞等送出了黄河渡口之后,方回了长安城。从这个时候,一直到卢照辞回转长安之前,整个长安城都是卢承祖说的算,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内都是笼罩诡异的气氛之中。 “殿下,臣查到了,那东西崔氏下面的一个当铺之中。”深夜之中,武严兴冲冲的领着几个卫士闯了进来。 “你确定?”卢恪惊讶的望着武严,却不曾想到武严这么快就能查到地方,这就让他感到惊讶了。 “嘿嘿,王爷,这若是论治国安民的话,末将拍马也比不上殿下,但是若是说打听消息,末将这个出身市井之徒,这方面可是有一定本事的。”武严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拱手说道:“末将的几个兄弟数天之前曾看见卢府上的管家领着几个下人,挑了几担东西进了大发当铺,所以末将猜测,那件东西必定是藏那里。只是那个时候,卢青云并没有从牢里出来,所以末将以前虽然怀疑,但是并不敢贸然报与殿下知道,今日末将安插里面的兄弟说那些箱子很是特殊,还说掌柜的说,非卢庆本人前来不提取,所以末将这才断定,那几口箱子肯定有问题,肯定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卢庆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与他的父亲差不了多少。”卢恪点了点头道:“武严,你猜的不错,那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哼哼,这个卢庆真是厉害,明知道崔仁师比我们还想得到那个东西,所以才会将那件物事存放他名下的当铺之中,这点谁也想不到,却不曾想到让你武严知道了。” “殿下,如今该如何是好?”武严听的卢恪的表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迫不及待的说道:“要不,让末将领着一队人马将那当铺全给抄了,这样那件东西就我们手中了。殿下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着急,不着急。”卢恪笑呵呵的说道:“别人还没有动起来,等他们动起来之后,我们再出手,不,不是孤出手,是我那王叔动手,走,去凉王府,这个时候,也只有王叔出手,才是正理。你去派人先盯住那家当铺再说,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异样,然后去请几位王爷,还有几个辅政大臣前来,孤要演出戏。” “是。”武严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怪笑来。 “没想到,卢庆这个小子心思也不下于他的父亲啊,居然将东**我的当铺之中,真是好胆。”崔府之中,崔仁师面皮发红。卢庆将东**自己的府中,可是自己却到现才查出来,简直就是打自己的嘴巴。这不由得不让他生气,是感觉到一丝羞恼。 “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将那件物事拿到手中再说。”一边的崔宏道静静的说道:“近几日整个长安城内都处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岑文本被我们调到了洛阳,不但是方便了我们,也方便了其他人,既然我们能查到那东西的位置,别人也能查的到的,去晚了,我们恐怕就拿不到拿东西了。” “叔父暂且放心,东西我崔氏的当铺之中,除掉我们还有谁敢去拿,难道还想将当铺抄掉不成?”崔仁师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知道此物的位置,那此物就是为我们崔氏所有,何人敢来夺取。小侄这就去将他取来,看看这个卢青云收藏之中有些什么东西。”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好像此物已经到了他手中一样。 “大人,蜀王殿下派人下帖,请大人前往蜀王府。”就这个时候,门外有门房小声禀报道。 “蜀王府?”崔仁师面色一动,与崔宏道相互望了一眼,却不知道卢恪这个时候请自己过府所为何事,要知道,卢照辞诸皇子过了十岁之后,就开始兴庆宫旁边修建王府了。诸如卢承嗣、卢恪等皇子都已经有自己的王府了。崔仁师也仅仅是当初开府的时候去过一次,其他的时候,根本就不曾去过蜀王府,卢恪也从来就没有邀请过自己,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来宴请自己,这不由的不让崔仁师感到好奇。 “蜀王相邀,你是不得不去的。”崔宏道站起身来,摸着胡须说道:“当铺之事,我亲自安排一下,你去蜀王府就是了。” “好,待小侄看看这个蜀王殿下搞什么名堂。”崔仁师点了点头,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朝崔宏道拱了拱手,就朝外走去。 “让人去大发当铺将卢庆典当的那几个箱子给我弄到府中来。”崔宏道招过管家,说道:“切记,不可让人发现到了,否则对我崔氏名声不好。” “是。”崔府管家闻言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人手朝大发当铺而去。 “王爷,蜀王派人前来请殿下前往蜀王府赴宴。”越王府内,越王卢承烈正站凉亭之中,双目望天,眉头紧皱,好像是沉思着什么。他的身后,他的王府总管秦钊小心翼翼的站他的身后。 “派人告诉二兄,就说孤病了,就不去他府上了,准备一份厚礼,替孤好好谢谢蜀王殿下。”卢承烈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说道。 “是。”总管秦钊心中一动,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躬身退了下去。 “嘿嘿,你们去争吧!这东西岂是我们这几个做儿子能争的。”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第三百三十六回 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第三百三十六回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大发当铺位于积善坊,到底是崔氏家业,崔氏家大业大,就是连当铺也是规模宏大,占据了数十步的面积,整个大街上,几乎很难看的见有商铺与其媲美的。整个长安城,若是想当东西的话,首选的就是这个大发当铺,因为这里的信誉不错,乃是山东大世家崔氏所有,所以大发当铺虽然只是一个当铺,但是其名声却是闻名整个长安城。 只是此刻的大发当铺好像情形不太妙,一队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将大发当铺团团围住,当铺门前,有一个年轻人,生的豹眼黑腮,手执长枪,威猛无比,只见他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死死的盯住大发当铺,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长安的三月天还是很冷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冷天气,眼前的这位却是满头大汗,一双金鱼眼,不时的四处张望着,好像是等待着什么。 “凉王殿下,这当铺乃是国丈大人的产业,您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合适吧!”胖子掌柜显然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只能向眼前的这位男子央求道。毕竟眼前的这位男子并不是一般的男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皇家之人,名声赫赫的凉王殿下,跟随当今天子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物,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掌柜可以与之相抗衡的,或许就是自家的主子前来,见到眼前之人,也得小心翼翼。 “我大唐法律面前,人人都得遵守,莫说是一个国丈,就是一个王子,或者是本王,犯了罪过,那都得受到法律的惩罚。”卢照英冷哼道:“本王主掌京畿安全,接到探报,有人将军中机密,当做物件当你家铺子之中,本王为了将机密收回,特地前来取之,怎么本王都不想说你与奸细勾结的话来了,难道你还想阻拦本王吗?你可得想好了,这个罪名可不是你能背的起的,甚至就是国丈也不敢背的,你难道想为你的主子留下麻烦吗?还不与本王让开。” “王爷,您这么一闯,这日后小店如何是好?”胖子掌柜显然是不想让卢照英领着大队人马冲进去。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自己店里虽然有的时候收脏货,但是绝对不会收藏军事机密的,眼前的这个凉王要查当铺,显然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到朝廷中事情。作为崔氏中的一员,心里面就知道,这件东西得首先让崔氏家主知道才好,至于凉王,那得看看崔氏家主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情,当初你收脏货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有今天,现说这种话,迟了。来人,闯进去,给本王好好的查一番。”卢照英心中微微一急。本来他是不愿意掺入这里面的,但是卢恪亲自上门拜访,将此事说了一遍,顿时让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事情,那个卢青云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居然为自己留下了一手。他不敢想象,一旦此事传扬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或许再来一个李氏之事也说不定。当下他哪里还记得卢照辞的猜忌,赶紧领着大队人马,将大发当铺团团围住。 “大人,大人。”崔府管家神情慌张,闯入大厅之内,崔宏道皱了一下眉头,他崔氏乃是礼仪之家,岂会允许这样的失礼的事情存,当下面色一变。 转首冷喝道:“干什么,如此慌张?” “大人,凉王殿下带着左翊卫大军围了铺子,我们的人根本就不能靠近那铺子。”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将情形描述了一番,方说道:“大人,这该如何是好,那凉王势大,恐怕是拦不住对方了。这样一来,我们铺子的名声可就毁了,这日后该如何营生啊!” “不要慌张。”崔宏道虽然u让自己的管家不要慌张,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已经慌张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英居然这个时候出手了。卢照英当初被卢照辞训斥了一顿之后,就缩府中,不敢出来。就是连左翊卫大军都很少去,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一下子打的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逮到点子上了,也看准了这个大发当铺,看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真是不少。崔宏道猛的感觉自己失算了。 “是何人请他去的呢?按照他的性格,这个时候恨不得天天趴女人胸脯上,这个时候掺和进来,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何况,此事如此机密,就算几个王爷知道了,但是也并不代表着他卢照英知道啊!”崔宏道面色忽然一变,顿时失声道:“卢恪?肯定是卢恪那个小子,不是他,卢照英如何知道此事,也只有卢恪这个家伙,才会有如此魄力,将此事告诉卢照英,只是卢恪为何要如此做了,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晓,他还会被那些大臣们忌惮的要死吗?他难道就如此的不智?” “大人,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就要被凉王得手了。”管家一边催促道。 “算了,此事就不要管了。凉王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既然他想要大发当铺,就给他就是了。”崔宏道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与卢照英发生冲突的好,此事本就是应该秘密进行,根本不能让他人知晓的,可是眼前的形势,逼迫的崔宏道不得不暂时妥协,看看下面的情况再说。 “这?是。”管家闻言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自己的主子都不敢惹他,何况他这个做下人的了,是不敢惹凉王了。只能是黯然的退了下去。崔宏道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偏偏这件事情见不得光,加上自己的身份受到限制,只能是忍气吞声,不敢闹事。为重要的是,他知道,就算他要闹事的话,对方手中有兵,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而此刻,大发当铺前,卢照英早就将大发当铺了一个底朝天,果真发现了那几口大箱子,卢照英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问题很快又出现卢照英面前,这些东西该往哪里放呢?卢照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吩咐左右道:“将这些东西送到蜀王府去。”既然此事是蜀王告诉自己的,那么此事就交给蜀王得了。卢照英他是不会将此事放心上的。他也不会掺和其中,既然卢恪让自己干这种事情,显然是自有主张,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蜀王府内,灯火通明,诸皇子纷纷前来,留守的大臣之中,房玄龄领头,杜如晦、韦挺、崔仁师等人也都纷纷前来,虽然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来,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无人说话,各个望着上首的太子卢承祖和卢恪二人。 “承烈说他病了,就不来了。”卢恪扫了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来。他是第一次注意到卢承烈这个弟弟的,这个时候居然说自己病了,是真病还是假病,这就让人好生计较一番了,若是真病,那也没有什么,若是假病,这其中问题可就大发了,以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越王殿下,此刻也显示出他的不同来了。 “病了?孤昨天看他还是好好的啊!”卢承泰眼珠子转动了一番,扫了面前的几位兄长一眼,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笑了笑,道:“没想到啊!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越王怎么说病就病啊!” “呵呵,这人有旦夕祸福,生病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房玄龄扫了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原以为这蜀王殿下邀请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按照眼前的这个局势看来,恐怕不是小事那样简单。看看,留守的大臣几乎都来了,就是连诸皇子们也都敢了过来,是连越王卢承烈居然装病不来,这恐怕不是小事这么简单了。房玄龄这个时候,恨不得也像卢承烈一样,来个装病。一想到这里,房玄龄不由的朝杜如晦望了一眼,却不曾想到自己的老友脸上也是露出一丝苦涩来。显然此刻自己的老友与自己一般。 “房大人,岑大人不,崔大人被贬,如今坐的大臣之中,房大人的官职高,今日之事,你可得担待一二哦!”这个时候,一边的韦挺忽然耳边悄悄的说道。 “韦大人见笑了,见笑了。”房玄龄嘴角一阵抽动,并不是只有自己聪明,旁边的这位韦挺不愧是干刑部的,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有问题。只是这厮甚是滑头,这种事情居然想躲到幕后去,让自己冲锋陷阵。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这里,自然是有事情一起承担了。看眼前的这种情形,这事情也许还不是一般的大,岂是他房玄龄一个人能承受的了。 “既然承烈没来,就不必强求了。二郎,你今日招我等前来,是所谓何事?嘿嘿。你现是家无事,但是并不是代表几位大学士没有事情啊!要知道父皇北上,岑大人去了洛阳,这这国家大事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压几位大学士的身上,你将我们都招来,不会就是让我们干坐着吧!”卢承嗣冷笑道。 “大兄放心,还差一个人,待他到了之后,小弟自然会向大家说明一切的。”卢恪丝毫不理会卢承嗣的威胁,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还有何人?”卢承祖也笑呵呵的问道。 “凉王叔。”卢恪望着崔仁师一眼,说道:“只要等凉王叔到了之后,卢恪就给大家一个交代。哦,王叔来了。”就这个时候,只见卢照英满面阴云,闯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左翊卫将士抬着几口箱子走了进来。 “这是?”卢承嗣惊讶的指着那几口箱子问道。众人也都是满面惊讶之色,只有崔仁师隐隐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望着卢恪的目光中充斥着杀意。若是可以的话,他可以将卢恪斩成上万片。那几口箱子的封条上分明是卢青云的私人印签,由此可以看的出,这些东西都是卢青云私人所有的。崔仁师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如今却被卢恪得到了。 “我大唐有一人利用手中的职权,编制了一张巨大的网,其覆盖了大唐所有的官员,这其中有他们的资料,有他们的**,此人以此为要挟,要挟我大唐的官员为其服务,这里面有六部侍郎等等高官,此人驱使高官如同牛马。”卢恪缓缓的走到院子当中,从一个侍卫腰间抽出腰刀来,狠狠的劈箱子之上,只见箱子之中有无数本书籍,显然这里面记载的就是百官的资料和**等等。 “此乃是何人?”卢承泰惊讶的问道。 “前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卢恪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就是卢青云多年以来的成就,这里面所珍藏的就是我大唐百官的**。” “哦。居然有此事。”卢承嗣心中一动,走了上前,右手伸了上去,就准备从那些书本中取出一两本来观看一番。 “大郎,难道你想控制这些百官吗?”忽然一声冷喝声传了过来。卢承嗣转首望了过去,却见卢照英正满面阴沉的望着自己,顿时心中吓了一跳,赶紧将右手收了回来,强笑道:“小侄岂敢,小侄岂敢。”但是双目却朝那些箱子望了望,双目中是不舍之意。 “没想到这个卢青云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房玄龄心中一动,笑道:“这点臣等倒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此物如今摆我等面前,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此事关系重大,依臣之见,这些东西还是留着给陛下处理的好。”这个时候,崔仁师一边赶紧说道。 “对,对,此事应该留给父皇处理的好。蜀王,依照孤的建议,这些东西就暂且押送到宣室之中,等候父皇回来处理的好。”卢承祖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不说应该留东宫是好呢?”卢承泰却子啊一边冷笑道:“留东宫是好,这样太子殿下也不用每天都往宣室跑了。省下了许多力气。”如此卢承祖监国,宣室内的一切,卢承祖都可以用之,管他并不去宣室,而是呆东宫之中,但是他要去宣室,却是无人敢阻挡。卢承泰之言,其中的讥讽之意甚是明显。 “你?”卢承祖俊脸涨的通红,是尴尬和羞愤之色。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知道了一样,羞愤之下,却是不知道如何去反击。 “吴王殿下,休的放肆,你面前的乃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崔仁师见状,面色一冷,脸上是不善之色。 “怎么,本王说到点子了吧!”卢承泰面对崔仁师的威胁,却没有丝毫的惧怕来,冷笑道:“他如今还只是一个太子而已,父皇还,这个天下就轮不到他来做主。” “太子殿下如今是监国,陛下不长安,就能处理这天下的任何事情。眼前之事殿下虽然不能处理,但是将它安置宣室那是没有错的。”崔仁师寸步不让,眼下到了这个地步了,崔仁师岂会放过这后的机会,当下望着房玄龄说道:“玄龄兄,克明,你们怎么看?此事该如何处理?你们都是宣德殿大学士,这个时候就应该拿点主意出来啊!” “这个,这个?”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不用争了。二郎,此事是你挑出来的,你说怎么办吧!”这个时候,一边的卢照英冷冷的扫了崔仁师等人一眼,对卢恪说道。 “烧掉。”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这些东西留世间只能是坏事,无论落到谁的手中都是一样的,哪怕是落到父皇的手中,也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安,引起朝局的混乱,依照小侄的意见,干脆一把火将他们烧了。” “烧了?”卢照英豹眼一闪,猛的拍着蒲扇大的手掌说道:“不错,烧了,一把火将这些东西烧了,免得你们争来争去,免的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得到了,坏了大事。来人,举火,将这些箱子都烧了。” “对,对,烧了,烧的好。凉王所言甚是。”房玄龄闻言双眼一亮,拱手说道:“还是蜀王聪慧,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这样是好。” “对,烧了好,谁也别想看。”卢承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烧的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点火。将这些东西都烧了。免的有人惦记着。崔大人,你以为呢?” “王爷说的有理,还是烧的好。”崔仁师嘴角抽动连连点头道。其余的王子大臣也都纷纷点头。只有房玄龄的目光稍微向西北方向望了望,那里是越王府的方向。 第三百三十七回 都是提线的木偶 第三百三十七回都是提线的木偶 “王爷,这是蜀王府传来的消息。”越王府内,卢承烈一袭常服,端坐书桌之后,他的前面,一个中年人神情恭敬的站他的面前。虽然面前的主子年纪弱小,但是却无人敢小瞧着这个年纪轻轻的越王殿下,起码他已经将眼前的事情猜测的丝毫不差。号称侠王的蜀王殿下真的将那些宝贝给烧了。 “真的烧了?”卢承烈抬起头来,淡淡的问道,双目中隐隐含有一丝不舍,但是多的却是决然之色。 “殿下神机妙算,蜀王殿下真的将那件东西当着诸位王爷和辅政大臣的面,一把火把它们烧了,就是大发当铺也是凉王殿下亲自带人去的。”中年人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二兄此事做的倒也不错。要查大发当铺,也确实只有凉王叔前往。只是将那件东西一把火烧了,固然能得到朝野上下的支持,但是父皇那里恐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卢承烈轻轻的叹息道。 “还是殿下聪慧,早早的从其中抽出身来。”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个马屁。 “长孙无铨,休要吹捧孤王。”只见卢承烈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愉悦之色,反而冷哼道:“孤王这点本领都是从父皇那里学到的,想当年父皇李氏诸皇子争夺皇位的斗争之中,居然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入继大统,足见父皇的聪慧之处。相比较而言,小王这点本领哪里能与父皇相比较。这繁星岂能和皓月争辉。” “是,是,小人愚昧。”长孙无铨一脸的惊慌之色,脑袋低的低了,丝毫不敢有不悦之处,赶紧认罪道。 “好了,此事你就不必管了,下去吧!”卢承烈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紧皱,望着东南方向,视线好像能穿透时空的***一番,落入蜀王府之中。 “王兄,虽然此举很是英明,但是父皇眼中,此举或许有僭越的嫌疑。”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 只是卢承烈的这番话,王府之中的卢恪是听不见了。他此刻正是处兴奋之中。看着太子以及诸位王子、大臣们那铁青的脸色,以及他们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的得意甚了。就此刻,卢恪才充分的感觉到,天下诸公也不过如此而已,看看,都是自己的掌握之中。想必此事传扬出去,满朝文武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就是远北方的父皇对自己也是认可的。相比较而言,太子殿下的表现就黯然失色了。 “蜀王殿下此举有功于朝廷,那些文武百官听到殿下除掉了这个祸端,使得他们能安心为朝廷效命,为陛下效力,不为他人所挟持,想必对殿下会感恩戴德的,殿下此举真是造福了满朝文武啊!老臣很是佩服。”就这个时候,就传来崔仁师那不阴不阳的声音。 “哪里,哪里。”卢恪忽然面色一变,望着崔仁师,神情阴冷无比。这个崔仁师表面上是夸赞自己,实际上就是想挖个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啊!满朝文武对自己感恩戴德,这不是说满朝文武都会因此而投靠自己吗?结党营私这个罪名恐怕是逃不脱的。为重要的是,这些话若是传到卢照辞耳中,卢恪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皇到时候心里会怎么想的,一想到这里,卢恪心中是不爽,双目之中,杀机隐现,恨不得此刻就将崔仁师斩杀当场。但是一想到后果,卢恪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饶是如此,双目中的杀气还是让崔仁师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后一动了一步,双目避过卢恪那吃人的眼神。 “殿下此举有功于朝廷,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是值得我等去学习的,想必陛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必定高兴,肯定会奖赏王爷的。”就这个时候,一边的房玄龄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玄龄所言甚是,这种事情,就是放陛下那里,陛下也会如此做的。”杜如晦也一边笑呵呵的接过了话茬来。这二人是何等的聪慧,如何不知道崔仁师言语之中的意思。若是平时,对于这种事情,两人是避之不及,但是今日却是不同,或许卢恪此举是有拉拢人心的嫌疑,但是不管怎么样,卢恪此举解决了朝廷内部的大危机,也确实是有功于朝廷的。崔仁师的一番让人生厌,所以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才会出言相助。 “两位大人谬赞了。”相比较而言,卢恪对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还很是尊敬的,不光是卢恪,就是其他王子也都点了点头,这二人朝廷之中确实有很高的威望,值得众皇子去尊敬的。 “王爷此举陛下是看眼中,喜心中,臣等不过说出了一句公道话而已。”房玄龄连连摆手道。 “为父皇进孝,也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本分而已,而为朝廷解除大祸害,也是我们作为皇子们的义务,当不得两位大人的夸赞。”卢恪面色一怔,摆了摆手道:“今日请两位大人前来,就是为了给卢恪做个见证,日后父皇要是问起来,还请两位大人说明一二。” “这个自然。”房玄龄连连点头,道:“殿下但请放心,陛下乃是明君,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殿下有侠王之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老臣等佩服。呵呵,莫说是老臣了,就是崔大人、韦大人也会为殿下仗义执言的。崔大人、韦大人,你们说呢?” “呵呵,房兄所言甚是,想如今北伐即,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朝野上下必定是人心惶惶,百官不能安守本位,又如何支持陛下的北伐,殿下此举,可是为朝廷解决了一件大事。臣等佩服。”韦挺赶紧拱手说道。只是旁边的崔仁师却是满脸尴尬之色,扫了面有得色的卢恪,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目中是显的阴冷无比,好半响,才变成正常模样。 “殿下,此举甚过大胆。老臣担心陛下心中有所不满啊!”岑府之中,岑文本淡淡的扫了坐一边的卢恪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复杂之色来。他是事情发生后第三日回到京师的,刚刚一回到京师,就听说了此事,赶紧用自己的名帖唤来了卢恪。那卢恪一见是岑文本的名帖,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还是赶了过来,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句隐隐带有一丝教训的话来,不由的让他这位天之骄子有些不满,表现脸上的情形就是,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只是这一点,却是让岑文本看了个正着,心中微微有些不悦来。 “老大人,若是老大人碰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老大人准备怎么办?”卢恪把弄着手中的茶盏,笑呵呵的说道:“难道就坐等着太子殿下将那件东西掌握手中,然后借了这个机会,号令朝中大员不成?要是那样的话,这日后太子就是明日的皇帝,就算再怎么样的无能,恐怕父皇对他也是无可奈何的。老大人,看着他的那个模样,您也认为父皇辛苦创下的伟业应该交给这样的人来继承吗?” 岑文本笑道:“若是一本**就能控制整个朝廷,那么当年的陛下早就能取代李氏,坐上江山之主的位置了。老臣跟随陛下多年,锦衣卫、粘杆处中的情况也知道一二。可以说,朝中大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掌握之中,可是陛下仍然采用兵谏的方式从李氏手中夺取了天下,就是明证。要挟百官无论怎么样都只是小道。成不了大气候的。殿下,您难道以为太子殿下若是得到那件东西,就能因此控制朝政,使陛下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吗?那殿下就犯了大错误了。要想取得太子之位,不但要有小仁小智,为重要的是,心中要有江山社稷,存大仁大智。行正道,以道御术,如此才能达到目标。” “小王记住了,多谢老大人指点。”卢恪按住心中的烦躁,对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对于这位老大人,他是很尊敬的,可是尊敬并不代表着他的每句话都得听。卢恪是有个主见的人,继承了两代皇室基因的他,某种程度上,他是酷似他的外祖父隋炀帝的,刚毅果断,甚至有的时候可以说是刚愎自用。 岑文本深深的叹的口气,一见这种模样,顿时将原本准备说出来的话,又个给吞了回去。这个时候,他是真的看不好卢恪的前途了。今日之事,卢恪固然大义上占据了上风,相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卢恪的表现是令人称赞的,但是相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卢恪的表现就过于强势了,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偏偏这件东西是帝王都很忌讳的东西,哪怕卢恪是他的儿子也是一样,虽然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远北方的卢照辞心中有何想法,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卢恪这次事件之中,是绝对占不到好处的。而能占到好处的,也只有躲一边装病的卢承烈。 “殿下,这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的道理,还需要殿下谨记。”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看看越王殿下,心中就是一番丘壑啊!” “承烈?”卢恪笑呵呵的说道:“一个府中装病的人,一个不愿意为朝廷考虑的人,老大人以为这样的人是有危险吗?承烈好读书,这是诸皇子之中是有名的,老大人以为这样的人也想当太子?”看着卢恪的模样,显然根本就没有将卢承烈放心上。 “呵呵,既然王爷有此信心,老臣就不再多言了。”岑文本闻言哑然失笑,顿时点了点头,说道:“殿***怀两朝皇室血统,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老臣佩服,老臣佩服。想必不久之后,老臣就能得到殿下的好消息了。” “多谢老大人。”卢恪哪里想到,岑文本这个时候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了。所以才会有如此言论。 “哈哈,老臣年迈体衰,今日陪殿下许久,已经身心疲惫,该回去休息了,还请殿下自便吧!”岑文本这个时候已经对卢恪失去信心了。 “既然如此。小王就先行告辞了。”卢恪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岑府。 “父亲,看到这个蜀王殿下,女儿想到一个人。”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岑清影,黛眉如远山,清秀无比。 “何人?”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霸王,楚霸王。”岑清影望着卢恪远去的身影说道:“此人不听父亲的教诲,自以为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其实上,这一着棋就是一着臭棋,陛下不会认为这件事情是他一个儿子应该做的。相反,孩儿看好越王殿下。” “你说的不错。”岑文本点了点头,深深的叹息道:“当初萧禹老大人去世的时候,曾嘱咐为父必要的时候助蜀王一臂之力,可惜的是,这个蜀王天资聪颖,处事与他人不同。才有了今日之事。” “若是这个蜀王殿下与越王殿下相同,未必不能成事。”岑清影美目轻轻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岑文本皱了一下眉头,却是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自家女儿的意思,不但是点名蜀王的缺点,为重要的是,说出了卢承烈身后之人。 “太子殿下、蜀王殿下,还有大皇子,这三个人处处示之以强,但是越王殿下却是示之以弱,太子殿下三人办事多是以江山社稷为主,或者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可是越王殿下却不同,他很少发表见解,多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对待陛下,为重要的是,一旦他发表什么言论,都能切中陛下的心思,这才是重要的。夫争之是为不争,不争是为争,这句话许多人都懂得他的意思,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记得住的。越王殿下却是深得其中三味的。”岑文本深深的叹息道:“长孙娘娘有母仪天下的相貌和秉性,长孙无忌有宰辅之胸怀,越王殿下亲近下人,有仁君之相,这一切加起来,都不是一个蜀王殿下可以比拟的。我儿当初说想嫁与越王殿下,还是很有眼光的。” “父亲,你我这里讨论了半天,就是不知道陛下此刻想什么。”岑清影笑道:“无论诸位皇子有何举动,也不管长安城内的数百位大臣们想什么,重要的是陛下此刻想什么,这才是重要的。” “陛下,嘿嘿!”岑文本双目中露出一丝崇敬来,苦笑道:“我儿说的极是,无论我们长安城内怎么表现,都不过是一个被人提着线的木偶而已,下一步怎么走,都是提线的人说的算。我们是没有决定权的。” “父亲的意思是说?”岑清影双目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陛下是何许人物,说不定此事就是陛下抛出来的诱饵而已,他想看看诸位皇子的表现而已。”岑文本摇了摇头,道:“我儿不曾主持过锦衣卫,不知道锦衣卫的可怕,为父曾经蒙陛下不弃,主持过一段时间锦衣卫,嘿嘿,只要锦衣卫想要知道的东西,没有不能被知道的。卢青云虽然控制了锦衣卫多年,但是秦九道那个阉货,好像是专门为锦衣卫这个组织而出生的一样,短短数个月就将锦衣卫从上到下给清洗了一遍,其利害之处,甚至还当年卢青云之上。若是说陛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为父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们这里表演,陛下却是台下看着。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父亲就去了洛阳?”岑清影双目中露出一丝恍然来,点了点头,道:“父亲为朝廷首辅大臣,手下佐官不计其数,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需要处理的话,随便拍上一位宣德殿大学士去就可以了,可是父亲这次亲自去了洛阳,女儿原本还感到好奇,今日听的父亲一说,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父亲,您真是厉害,这个时候掺杂入这些皇子之中来,对父亲是相当不利的。” “其实上,不是为父厉害,只是为父身后之人相当的厉害。”岑文本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岑清影接了过来,望着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 “陛下的手书!”岑清影吃惊道。 “不错,正是陛下的手书。”岑文本笑道:“若是没有陛下的手书,为父岂会去洛阳,崔仁师的那点小算计岂会瞒得过为父。有我长安城,他崔氏岂能得逞,岂能将那件物事拿到手,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长安城中除掉为父,还有凉王。有凉王,长安城还轮不到他崔氏做主。好了,后果真是如此。” “看来,厉害的还是陛下啊!”岑清影叹息道。 第三百三十八回 愤恨 第三百三十八回愤恨 “这个孽畜。--”霍邑行宫内,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折,面色阴沉,双目中光芒闪烁,一边的长孙无忌低垂着脑袋,双目看着脚尖,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辅机,你看看,朕不长安城,长安城可真是热闹啊!”卢照辞将手中的奏折扔地上,对着长孙无忌冷笑道。 “陛下,臣也没有想到,卢青云居然如此大胆,短短数年之内,就经营了如此大的势力,这真是臣等的罪过。”长孙无忌避口不谈长安城内发生的一切,而仅仅是说卢青云之事,到底是城府甚深之辈,一遇到关键问题,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自保。 “仅仅是如此?”卢照辞望着长孙无忌冷笑道:“辅机也是聪明之人,难道仅仅是看到了这一点,朕可是听说近辅机出没越王府很是频繁啊!莫非也和那个叫崔仁师一样,朕的背后,还选了一个的主子,好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陛下若是想杀臣,只管开口就是了,臣绝不敢反抗。”长孙无忌心中大惊,面色一阵大变,赶紧拜地上。 “朕杀你?”卢照辞冷笑道:“朕可是不敢杀你,杀了你,或许越王要找朕拼命。起来吧!你们心中所想,朕明白的一清二楚。嘿嘿,朕的儿子们可各个都是不凡啊!各个心中都是有打算啊!” “这些王子们都是陛下之后,龙凤血脉,自然是不俗了。其智慧远不是臣等可以比拟的。”长孙无忌赶紧说道。不经意间却是拍了卢照辞的马屁。 “有的时候,儿子多了也是不好的。”卢照辞苦笑道:“辅机,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这个时候,朕若是不处理的话,恐怕不久之后,整个长安城都给乱了,长安城乱了不要紧,只是朕不想让他们影响朕的大业。影响到朕北伐的时间。” “这个?”长孙无忌抬起头来,扫了卢照辞一眼,心中一动,赶紧说道:“臣以为卢青云罪大恶极,该处以极刑,卢庆乃是从犯,剥夺其军权,关入大牢之中,以儆效尤。” “那诸皇子呢?”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可惜了卢青云,跟随朕多年,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功臣之一,可惜的是,却是不知道什么才是为臣之道,不知道什么才是知足常乐,才有今日之祸。就依照你吧!只是那些皇子们该如何是好?辅机,你且说说。” “这个,这个?陛下,诸皇子好像并无罪过啊!这又如何说处置之事呢?”长孙无忌额头上是露出一丝冷汗来,眼神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的吗?”卢青云冷笑道:“这不像是朕心中的长孙无忌啊!难道你的心目中,诸皇子真的没有罪过吗?还是你长孙无忌故意不说啊!嘿嘿,辅机,没想到你也还有害怕的时候啊!” “臣有罪,臣有罪。”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再次拜了下来。他也只能如此,因为有些话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你不是有罪,你是不敢说而已。”卢照辞冷笑道:“承烈也其中,嘿嘿,他倒是聪明,知道此事不是他能掺和的了,故此就干脆称病。辅机,这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若是承烈,他是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的。” “臣不敢。”长孙无忌面色苍白,脑袋低的低了。 “怎么,被朕说中了。”卢照辞忽然哑然失笑,道:“你背后支持越王殿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辅机,你起来吧!” “啊!”长孙无忌好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脸上是又红又紫,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仿佛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卢照辞一般。 “辅机是不是不相信朕?”卢照辞笑道:“朕有锦衣卫,京城之中,有何事是朕不知道的。卢青云虽然掌控锦衣卫多年,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权力是朕给予的,朕要他死,他绝对不能活,锦衣卫中人永远只能听命一个人,那就是朕。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居然想掌控朝局,简直是找死,这样的人物,朕岂会允许他活世上。只是那个时候,朕不想收拾他,才会让他苟延残喘。朕就是想看看,朝中还有多少人会参与其中,看看朕的那些儿子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嘿嘿,后,果不其然,为了一个小小的**,朝中官员几乎被席卷了大半,就是朕的儿子们也牵扯其中,为了获得这些秘密,手段无所不用,有些手段就是连朕都想不到。” “陛下,您?”长孙无忌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所以有所悟,但是却不像眼前这般的明白,这个卢照辞分明就是一个稳坐钓鱼台的高手,看着底下的人表演着,到了后时刻,才是自己出手。无论台上的人是如何表演,那连接众人身上的线总是掌握卢照辞的手中。 “大郎生性勇猛,喜好征战,但是好残暴,非仁君,不是治世之君,这样的人物用来开疆扩土倒还可以,靠他来继承朕的江山,朕还担心会不会与前隋一般。二世而亡。他居然也想获取百官**,借着机会入主东宫,就算他成了,朕也不会这么做的。其次就是太子,生性懦弱,朕非常担心,若是他这次学着二郎一样,下定决心,将那百官**一把火烧掉,朕反而会认可这个太子,可惜的是,他听信了崔仁师的言语,不但没有将那百官**烧掉,反而还想将他据为己有,好借的这个机会,统领百官,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不是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朕对这个太子很是失望。蜀王卢恪,这次事件之中,所作所为可圈可点,朕很是喜欢。但是朕不喜欢的是,他擅做主张,说动了凉王调动了军队,完成此事,有欠考虑,这点朕是不喜欢的,至于越王,很是聪慧。但是有的时候,太过圆滑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辅机,这点你应该明白。” “臣明白了。”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卢照辞的心思,是不敢解释了。 “这次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传旨,诸皇子赏金百两吧!”卢照辞忽然摆了摆手,轻飘飘的说道。 “赏金百两?”长孙无忌面色一动,双目中是惊讶之色,望着卢照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是如此的了结此事,让人惊讶不已。 当然满朝文武之中,并不是长孙无忌一人有此感觉,卢照辞的圣旨传到长安城,沸腾的长安城这个时候,再次哗然起来。弄了半天,当今天子居然轻飘飘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合计着满朝文武各个都没有损失,诸皇子也是一样,明眼看上去,好像是太子吃了大亏,但是实际上,太子殿下却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作为侦破此案的蜀王殿下,也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获取了巨额的好处。仅仅是得了一点金子而已,这让长安城内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感到失望不已。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没有追查卢恪的僭越之罪?嘿嘿,擅自将百官**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真是好大的魄力,好大的胆子啊!”崔府之中,崔仁师府内走来走去,而崔宏道却是坐椅子上,面无表情,只是双目中露出一丝沉思之色来,显然对这种事情,他也是感到惊讶。 “按说,这种事情陛下应该生气才对,可是为什么到此刻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仅仅是处置了卢氏父子而已,对诸王子的各种表现都是置若罔闻啊!丝毫不把他们放心上,这是让人十分奇怪的事情。”崔仁师扫了自家的叔父一眼,又说道:“就算陛下不生气,但是这其中诸皇子的表现也是不相同的,各人的心思也是不同的,陛下应该看的清清楚楚才对,就算要奖赏的话,也是应该各不相同,可是到如今,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一样呢?圣旨之中,连褒贬的语气都没有,这让人很是惊讶啊!” “这就是陛下。”崔宏道叹息道:“他做事情从来都是如此,让人模不着头脑,但是越是如此,这其中越是有缘故的,他是不会做无用之事的。就算陛下不说什么,你说那长孙无忌碰到这种事情,他会不说什么,哼哼,恐怕没有人比他着急了,要知道,越王殿下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可是可圈可点的。管做事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不得不说,他那一招很是厉害,谁能想到这里面的事情,可是偏偏他想到了,所以才会装病。” “依照叔父的意思是说,这次得到好处的,乃是越王殿下了?”崔仁师惊讶的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越王殿下也有夺嫡之心?看他平时那个模样,好像志不此啊!” “哼哼,你是被他的表象所骗,天子之位是何等飞的尊崇,天下有何人不想占据,何况,他是陛下的儿子,天生就是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他会不想?”崔宏道冷笑道:“何况,就算他不想,若是陛下想呢?要知道这太子之位,其决定权不我等手中,而是陛下手中,只要陛下同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太子。蜀王如此,越王也同样如此。所以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依照老夫看来,这个越王殿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仅仅从一件小事上,就能看的出其中的玄妙,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为重要的是,这次封赏过程之中,老夫好像感觉到一种不妙来,弄不好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了。” “叔父说的是太子之位?”崔仁师惊讶的说道:“陛下难道下定决心,准备换太子殿下不成?要知道太子殿下生性仁孝而敦厚,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陛下又有何名目废掉太子之位呢?恐怕就算陛下愿意,群臣们也是不会愿意的。” “他需要你们同意吗?至于借口,嘿嘿,借口是多的是。”崔宏道冷笑道:“不作为就是借口。弄不好这次是我们算计错误了。太子殿下本是未来的皇帝,行事当行王霸之道。不应是优柔寡断,不应该将目光局限眼前,可是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就是有那个嫌疑。只顾忌到眼前的利益,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那蜀王?”崔仁师惊讶的说道:“不会便宜了此人吧!那真是我崔氏的罪过了。他虽然烧掉了百官**,可是陛下仍然封赏了他啊!” “卢恪?那是不可能的。”崔宏道冷笑道:“他能私自调动左翊卫大军,本身就犯了忌讳,陛下又岂会相信此人。何况,有些事情是皇帝可以做的,是太子可以做的,但是却不是一个亲王可以做的。他太过刚毅了,居然敢真的将自己当做是侠王,什么事情都敢插手,这件事情就不是他能插手的,别看陛下这个时候没有发作,那是因为已经没有发作的必要了。蜀王永远是个蜀王,不可能借这个机会成为太子的,所以他是不用考虑的,而大皇子那是排除外的。他早就失去这个资格了。看似分封,实际上就是要将他贬到西域,免的他长安城内搅动了风雨,让陛下难做。除掉这三人,剩下的一个人就是越王殿下了。他的母亲出身长孙氏,深的陛下宠信,他的舅舅长孙无忌乃是宣德殿大学士,乃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地位甚至还远你之上。此人来继任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王?”崔仁师面上了露出阴狠之色来,冷哼道:“这太子之位本就是我关东世家囊中之物,岂能让别人得去了。越王亲近关中世家,一旦让他上位,我崔氏还能朝堂之上立足吗?我关东世家还有机会与关中诸世家相抗衡吗?” “哼哼!你还真是鼠目寸光。”崔宏道冷哼道:“这个时候,什么关东世家,什么关中世家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下世家的兴亡。越王继位,那就是代表着世家力量的衰弱,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威风了。” “叔父,此话怎讲?”崔仁师惊讶的问道。 “哼哼,越王是何许人也,他深受陛下和长孙无忌的熏陶和教导,对我们世家都很是仇视,他一旦继位就会继续推行陛下的政,继续行科举之事,哼哼,继续行摊丁入亩、一体当差纳粮之事,这样一来,与陛下位还有什么区别,再让越王坐天下数十年,那天下的世家就会因此丧失,就算是我崔氏,力量也会削弱不少。这才是重要的。所以任何一个皇子,哪怕是大皇子也好,他们都可以当皇帝,唯独越王是不能当皇帝。你想想看,越王是何人的弟子,那是李靖的弟子,弄不好陛下很早以前就已经布局好了,以李靖的名声来提拔卢承烈,好借的机会日后掌控武学,从而掌控军校。哼哼,当年的陛下不就是行这一招的吗?使得大唐的军队都是为他所有。如今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行这一招。”崔宏道双目发红,双手如鹰爪,死死的按椅子上,脖子之上,青筋暴出,一副愤怒的模样,由此可见,他对卢照辞的恨意。 “若真是如此,我们世家可就危险了,想我们世家纵横数百年,辅佐了一代又一代的天子,就是当今天子也是对他忠心耿耿,没想到也居然有狡兔死走狗烹的这一天,看来陛下对我们世家是憎恨不已,亡我之心不死啊!”崔仁师拳头紧握,脸上是不甘心之色。 “陛下之心,随着权力的稳定就越加暴露出来了,是这样的肆无忌惮,丝毫没有将我们世家放眼中,哼哼,难道我们世家是这样的好对付吗?”崔宏道冷哼道:“当年的光武帝刘秀是何等的厉害,可是到了后又如何?还不是世家控制朝政?想象东晋时期,世家掌控天下,连皇室都要巴结一二,前隋时期,杨坚为了统治天下,也只能假借弘农杨氏的名声,但是到了炀帝时期,自以为自己雄才大略,丝毫不将世家放心中,后如何,还不是毁我们世家手中。这前隋之事才过去多少年,当今天子就忘记了。他还自诩为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可是到自己头上,却忘记了这些事情。他自己身为世家的一员,却不知道世家的可怕之处,贸然与世家为敌,只能会被世家所碾碎。” “他有军队手,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崔仁师摇了摇头道:“随着常备军的组建,他手中的兵力虽然是减少了,但是战斗力却上了不少,为重要的是,这支强大的军队都是掌握他手中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哼,谁说没有办法了。”崔宏道脸上一脸的诡异。 第三百三十九回 突厥袭到 第三百三十九回突厥袭到 “办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有愚蠢的人,就没有愚蠢的办法。”崔宏道冷笑道:“这个世界上蠢人是很多的,有的人自以为是,将别人当做是蠢人,实际上,他自己就是蠢人。当今天子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张位子是我们将他推上去的,实际上,我们也能将他从那张位子上拽下来。当年我们这些世家能控制朝政,帝国的兴亡,那么今日,我们世家照样可以决定帝王的生死,他不是自以为建立了偌大的功业了吗?却不知道当年的杨广也是与他一样,他踏平了南朝,建立了偌大的功业,可是后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死我们世家的联手算计之下吗?说起来,这个杨广是他的岳父,前隋也等于灭亡卢照辞手中,李渊是他的岳父,前李也同样是灭亡卢照辞手中。老夫也是他的岳父,嘿嘿,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岳父杀手’,我崔氏出现历史长河中数百年,岂是他一个卢照辞可以灭掉的。老夫这次就让他成为第二个杨广。”崔宏道须发飞扬,双目圆睁,眼睛之中是愤恨之色,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他心中的地位。 “叔父准备怎么办?还请叔父吩咐,小侄一定照办。”崔仁师被他说的神经极为振奋,赶紧问道。 “你知道他此去北方干什么的吗?”崔宏道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这个小侄知道。”崔仁师毫不迟疑的说道:“说是祭祖,实际上是巡视长城,准备大将军北伐之用。” “错,他是去了定襄。”崔宏道冷笑道:“大将军一旦北伐,一方面固然可以草原上与颉利决战,但是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以定襄来吸引颉利的注意力,以精锐军队突击颉利的老巢,后两面夹击,一举击溃颉利。如此一来,定襄的地位就很重要的。一年以来,他派人修建定襄城,就是为了此事。他这个时候去巡视长城,实际上是去巡视定襄。” “定襄?他的胆子真大啊!”崔仁师惊讶的说道:“定襄孤悬于长城之外,为了迷惑颉利,布置定襄的兵力并没有多少,不过三万之众,这个时候他居然敢去定襄,难道就不怕别人将他吃了。” “哼,就是连你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何况别人了。”崔宏道冷笑道:“听说连銮驾都停雁门关,卢照辞仅仅是带着三千骑兵去了定襄。其左右也不过是薛仁贵和他身边的八个兄弟而已。行踪极为隐秘,外人如何知道。若非我崔氏的商铺遍及天下,恐怕连老夫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 “叔父,您突然提到定襄,莫非是想定襄做点文章不成?”崔仁师很快就发现其中的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他突然出了事情,这个帝国,这个江山该由何人来继承?”崔宏道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来。 “那自然是太子殿下了。”崔仁师双眼一亮,赶紧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太子殿下。其他皇子虽然各个表现不俗,但是也仅仅是不俗而已,并没有占据大义。陛下虽然不满意太子殿下,但是也仅仅是不满意而已,这个时候并没有下诏废掉太子之位,他一旦出了事情,就算朝野人都反对,也只能让太子继承大位。毕竟太子才是正统,才是陛下亲自册封,告祭了太庙、天地的正统。陛下若是出了事情,那么太子殿下就能登上皇帝的宝座。叔父,小侄知道你的打算,可是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我崔氏将成为万人唾骂的对象啊!以后又如何去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哼,那总比日后华夏大地上没有崔氏的强吧!”崔宏道冷笑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这是不变的道理,他卢照辞杀弟囚叔,逼死自己的岳父大人,杀死自己的结义兄弟,哪一件事情都是犯了人伦,可是如今朝野上下哪个不歌颂此人。只要我们成功了,这历史就是由我们来书写,我们一旦失败了,就算我们不愧对天地,不愧对列祖列宗,那么他也会将我们写臭的。自古都是如此。想象前隋炀帝吧!他真的犯了那么多的过错吗?没有,这点你也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名声这么差呢?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所以他的名声很臭,无论哪个成功者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功绩,都会大肆渲染失败者的罪行。李渊如此,卢照辞也是如此。我们要是失败了,那日后我们崔氏的名声会臭。做大事的人,就不能迟疑,不能顾念亲情,当初老夫就是太过于重视亲情了,才会让崔氏有了今天。现老夫后悔了。” “叔父所言甚是,小侄记住了。”崔仁师大声说道。 “卢照辞驻跸定襄,想必这个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身边的护卫也是有限的。定襄城还没有完工,还有缺陷的,只要有大军围住定襄,卢照辞就必死无疑。如今的大唐和突厥与以前不同,突厥的实力大减,颉利可汗要想夺回属于自己的荣光的话,他对定襄肯定很感兴趣的。因为只要击杀了卢照辞,他就能有机会重统一草原,恢复当年阿史那部族的强盛,才能让他喘上一口气。”崔宏道皱着眉头分析道:“就算颉利可汗并没有攻下定襄,但是也必定能将定襄团团围住,这样一来,朝野必定大乱,我们就可以四处散播陛***亡驾崩,拾掇着太子登基,以稳定朝局,统领大军击败颉利。嘿嘿,这样一来,等到定襄之围解决的时候,大局已定,或者让他做上皇,他若是不愿意的话,哼哼,不介意像他对付李渊那样,或者像李智云那样也可以。” “叔父好算计。”崔仁师连连点头。 “不是老夫好算计,实是卢照辞有取死之道,他若是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我们这些世家。”崔宏道冷冷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卢照辞逼的,他若不是逼的太甚,我们这些人岂会造反。岂会要了他的性命。这都是被他所逼,怪是怪不得别人的,要怪只能是怪他自己。” “前隋时期文皇帝当年也是被人所逼啊!”崔仁师忽然淡淡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叔父敬佩的就是杨坚了,故此有这么一说。 “前隋文皇帝与其他皇帝不同。”崔宏道双目一亮,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道:“他是朝中的重臣,相当于如今的岑文本,手中的政权、军权都掌握手中,但是老夫却不一样,仅仅是一个世家之主而已,如何能学的了文皇帝。说起来,卢照辞做为一个皇帝还是够厉害的,硬生生的从这些世家之中闯出一条道路来。要知道杨坚是何等的厉害,手段是何等的高明,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还说自己是弘农杨氏之后,自家的儿子娶的都是世家之女,努力巴结世家,卢照辞有着天壤之别啊!”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师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此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些,锦衣卫秦九道的带领下丝毫不比当年的卢青云差多少,从泽州的事情可以看的出来,锦衣卫已经与以前的不大一样了,而且手中的权力也大了不少,与当年卢照辞说的不大一样。” “嘿嘿,那是一只强大的力量,君王若是用的好,那自然是一柄利器,但是若是用的不好,反而会使自己受伤的。卢照辞是如此,以后的历代君王都是如此。”崔宏道冷笑道:“皇帝的权力本就大,人对权力的渴总是出乎别人的料想的。恐怕就是卢照辞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到如今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不过是以后的事情,眼下的这件事情为重要,小侄会亲自去安排的。”崔仁师点了点头说道。 “仁师,此事关系到我崔氏的存亡,一定要小心点,手脚也要做的干净一点。”崔宏道面色一正,叮嘱道:“宁愿事情失败,不能成功,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事后会牵扯到我们崔氏的。这是底线。” “叔父但请放心,消息只要一传到草原,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崔仁师就差拍着胸脯表决心了。 “不是老夫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而已。”崔宏道深深的叹息道。这种造反的活自然是要小心翼翼。 “是,小侄这就安排人去做。”崔仁师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不提。 而此刻长城要塞之外,卢照辞身着黑色盔甲,手执长槊,胯下照狮子千里马,面上露着一丝笑容。他的一边,就是薛仁贵,身着白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两人之后还有八位领兵总管,领着三千御林军铁骑护卫左右,数千人沿着官道,出了长城要塞,朝远百里之外的定襄城而去。 “陛下,此去塞外,陛下可是答应了臣,不能暴露身份了。”薛仁贵却是一脸的担心之色,他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这次护卫的是一国之君,身边也仅仅是带着三千铁骑,出没塞外。管从长城到定襄这一带都是大唐的疆土,但是到底是属于塞外,突厥人的骑兵经常此出没,小规模的骚扰大唐疆土,这些人有的是附近部落,不服王化,有的人甚至是那些被灭了族的盗匪,这些人不停的骚扰着来往商贩。 “怎么,闻名天下的白衣战神也有害怕的时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骑上了战马这才知道人生当如此,不应该躲长安城内。仁贵,莫要担心,莫说这里是大唐的疆土,哼哼,就是这个时候,颉利统领数十万大军来此,朕也是不怕。朕并不是太平天子,朕的江山那是经过朕的浴血奋战才得到的。朕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突厥人。”卢照辞神情极为愉悦,纵马疆场,才是一个男人喜欢干的事情,他卢照辞也不例外。 “陛下白龙鱼服,出巡定襄,若是被颉利知晓,必定会率领大军前来,陛下虽然勇猛,但是到底是一国之君,岂能轻易冒险。”说话的是周青,俊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满。护卫天子,固然是一种荣幸,但是多的是担心。 “朕有锦衣卫,行踪岂会被他人发现?”卢照辞满不乎的说道:“颉利可汗时刻都担心着朕北伐草原,这个时候恐怕拼命的扩充着实力,对周围不服从的部族进行征讨,他是害怕朕,害怕朕领着百万大军前去取他的脑袋,岂会有胆子前来会朕?周将军太过担心了。再说,朕的行踪也只有皇后娘娘与几位爱卿知晓,想来是无人知道朕来到定襄了。” “陛下,前面五十里处就是定襄城了。”说话的是李庆红,也是薛仁贵的结义弟兄,目光敏锐,善射箭。 “不错,终于到定襄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走,去定襄城。”说着猛的一拍坐下战马,战马一阵嘶鸣,就朝定襄城而去,他的身后,薛仁贵领着三千铁骑紧随其后,只见隆隆之声响起,震动天地。 只是卢照辞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一支利箭早就从大唐内部射了出来,辽阔的草原上,一队商人打扮的骑兵早就他们之前到达了突厥牙帐之中。很快,突厥牙帐中飞奔出无数信使,朝突厥各个部落而去。 数天之后,突厥汗庭之内,牙帐之中被挤得的满满的,颉利可汗高坐宝座之上,他的左右,执失思力等等突厥大将、贵族、部落首领都坐一边,偌大的大帐中,居然被挤得满满的。 “据可靠的消息,卢照辞就我们不远处的定襄城内。离我们有三百里的距离。”颉利可汗手执马鞭大声说道:“他正巡视定襄城,定襄城啊!那里原本是我们的地方,如今又落到卢照辞的手中了,你们都曾经那里呆过,知道定襄城的情况吗?” “那里太矮小了!” “是啊!太破旧了!” ………… 随着颉利可汗声音的落下,牙帐内顿时响起了众人的议论之声,声音很大,声音之中充斥着狂躁,充斥着喜悦,充斥着得意。 “不错,定襄城矮小,破旧,有的地方,就是战马都能跃过去,管卢照辞得到定襄城之后,加以整修,但是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能整修成什么模样呢?”颉利可汗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去了定襄城?真是长生天保佑,我大突厥人这次要击杀中原的皇帝了。我,决定起牙帐精兵,直击定襄,只是不知道你们可愿意跟随我前往,去取中原皇帝的脑袋,然后跃马中原,占领中原那如画江山,要知道那里有堆积如山的丝绸、黄金,还有肌肤如同绸缎一样光滑的中原女人,你们想不想得到他们。” “想,想!”颉利可汗的话瞬间就点燃了突厥贵族们的熊熊欲火,各个举起双手,大声的吵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点兵南下,袭击定襄,取了卢照辞的脑袋,然后跃马中原,占领中原的如画江山一般。 “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颉利可汗双手按了一下,大帐内马上就静了下来,只听颉利可汗说道:“中原,唐朝的内部,我们还有一个势力强大的盟友,这个,盟友告诉我说,中原你的朝廷就要变天了,他们要废掉卢照辞这个皇帝,他准备立一个亲善我们突厥人的皇帝。从此之后,我们突厥人就能恢复以前的荣光。只要我们围住了定襄,卢照辞就再也不是唐朝的皇帝了,他们的长城驻军也不会前来搭救被围困中的定襄了。你们说,这样的一个定襄,这样的一个唐朝的皇帝是不是我们的手中之肉了,就如同帐外的烤全羊一样,等着我们下手呢!” “大汗,出兵吧!我们虎都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个猛汗站起身来,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大汗,我们虎都部的儿郎愿意做前锋。我虎山愿意为大汗砍下卢照辞的脑袋,为大汗做夜壶。” “好,虎山,我知道你是我们草原上勇猛之人,好,我成全你,你率领你们虎都部的一万骑兵作为前锋,去定襄,只要将卢照辞拖定襄,我就将你们的草场向东扩张一百里,并将卡子湖作为你们冬天牧马的地方。”颉利可汗大声的说道。 “卡子湖?哎呀,大汗真是好魄力,连阿史那部族祖宗安睡的地方都贡献出来了。”帐中的突厥贵族们闻言,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顿时底下议论起来。看他们双目中的异样,显然是对颉利可汗的提议有了很大的兴趣。果然,很快又有数个部落响应起来,颉利也都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和承诺,这下让大帐内的气氛陡然狂躁起来。 第三百四十回 龙困定襄 第三百四十回龙困定襄 “可汗,我们一起出兵吧!”随着颉利可汗对率先出兵部族的奖赏,大帐内所有的部族首领纷纷发出一阵呐喊之声。巨大的诱惑面前,这些人哪里还想到当年颉利可汗的残暴之处,各个都站起身来,以期望着进入中原,获取巨大的财富,获得多的草场。 “可汗,我突厥铁骑之下,定襄小城如何能地抵挡的了。这次卢照辞是自寻死路,必死无疑。”执失思力站起身来,大声笑道。 “不错,既然如此,你们都回去点集兵马,都来这里汇合,然后我们一起杀向定襄,生擒卢照辞,将他击杀定襄,以报我们当年兵败的耻辱。”颉利可汗见状,心中大喜,赶紧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是!”众多部落首领也都纷纷站起身来,朝颉利行了一礼,出了大帐,半响之后,就听见隆隆之声响之不绝,却是众多部落首领回去统领兵马,要南下击破定襄,击杀卢照辞不提。 “这次恐怕就是卢照辞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个时候出兵。”颉利可汗手执长鞭指着南方,脸上一脸的得意之色。身边的执失思力等人也都连连点头。 “南朝人就是奇怪,造反之人不计其数。听说这次前来告密的人还是卢照辞的亲戚。嘿嘿,真是有趣。”执失思力大笑道:“当年卢照辞的岳父大人为了对付卢照辞,也派人前来邀请我们出兵,如今,又轮到他的岳父大人传来消息,请求我们出兵。这个卢照辞南朝也是天怒人怨了,否则的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那是自然。”颉利可汗笑呵呵的说道:“真是峰回路转,我本来还担心卢照辞会趁机统领大军北上,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我突厥部族进行合围。所以我一直募兵备战,东西进攻,南方收缩,就是为了应付卢照辞的进攻。没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唐朝的内部居然出现这种事情,已经有人不满卢照辞的统治了,要想借我们的手击杀卢照辞。这些汉人自以为很聪明,把我们突厥人当做傻子,却不知道,我们突厥人并不傻。哼哼,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是没有用处的。唐朝人的计策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要利用我们,我们同样也是可以利用他们的,他们为我们提供了情报,只要击杀了卢照辞,他们肯定能达成他们的目的,但是我们也能借的这个机会,趁着中原大乱的机会,越过长城,饮马中原,实现我们祖宗的梦想。” “大汗所言甚是。”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这可是突厥兴起的佳的机会。从突厥存以来,从来就没有一位中原皇帝死突厥人手中。这次可是一次佳的机会。只要击杀了卢照辞,突厥人入主中原就不是梦想了。 且不说,颉利的安排下,突厥骑兵快速的朝定襄城杀了过来,而定襄城内的卢照辞,丝毫就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到来,视察定襄城的防御成了他,整日都薛仁贵的陪同下,观看着定襄城的防御情况。 “陛下,紧急军情。”这日卢照辞正观看着定襄城的防御地图,忽然只见薛仁贵神情慌张,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陛下,突厥可汗领军十万已经逼近定襄,此刻距离定襄不过三十里,还请陛下速速回避。”薛仁贵大声说道:“臣愿意率军抵挡颉利大军,为陛下赢得时间。” “颉利来了?”卢照辞惊讶的说道:“他这个时候怎么到这里来了。从汗庭到定襄有数百里的路程,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探马都没有发现吗?” “回陛下的话,定襄距离草原甚近,臣的探马虽然厉害,但是草原辽阔,探马也不是每日一个汇报,颉利可汗的骑兵很容易袭杀探马,从容到达定襄城。”薛仁贵面上露出苦笑,拜倒道:“都是臣无能,害的陛下身临险境。” “好了,起来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也与你无关,你初次会突厥人,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再说,那颉利可汗统领十万大军前来,或许并不是为了定襄而来,他若想进攻定襄城的话,不过五万人就足够了。哪里要耗费十万大军。你以为他的粮草很多吗?” “可是陛下定襄城内,若是颉利可汗知道陛下定襄城内,莫说是十万大军,就是五十万大军,也要派出来。”薛仁贵跪地上大声说道:“因为只要击杀了陛下,那中原就能一战而定,臣听说颉利可汗早就有饮马长江的梦想,一旦让他击杀了陛下,那么他的梦想就有可能实现。还请陛下三思。臣相信,颉利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臣只要一万人马,就可以拖住对方三到五日,足够使陛下脱离危险,到达安全的地方。” “薛卿太过紧张了。”卢照辞却笑呵呵的说道:“莫说朕的行踪很是隐秘,那颉利可汗怎么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了,朕又岂会怕他。薛卿不必说了,你去安顿兵马,好生防守定襄吧!” “陛下。” “陛下,颉利先锋部队已经到达定襄城下。他们是虎都部落的骑兵,为首的将领叫虎山,是突厥的猛将,他还叫嚣着请陛下答话。”就这个时候,周青也闯了进来,只见他神情是慌张了。 “他要见朕?”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望着薛仁贵,却见薛仁贵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来,心中这才定了下来。 “来的这么快。”长孙无忌一边说道。 “他们是如何知道朕这里的?”卢照辞面色阴沉,心中不妙甚了,忍不住长孙无忌和薛仁贵身上转了一圈,又摇了摇头,这二人若是有什么二心的话,恐怕也不会将自己陷这里。难道突厥这些年来,情报居然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陛下,当前不是追查对方为什么如何知道陛下这里,臣以为陛下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好,薛仁贵将军深得大将军教导,凭借手中的数万兵马挡住突厥大军还是可以的。只要陛下离开定襄,转眼之间,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借着这个机会,对颉利进行前后夹击,或许能取得意料不到的结果。”长孙无忌赶紧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陛下乃是天子,身上肩负着天下的安危,不能有任何的损失。臣等拼着性命也要将陛下保出定襄城,返回长安,臣请陛下立刻启程。” “臣等请陛下立刻启程。”薛仁贵并着周青等八位总兵纷纷跪地上。 “呵!呵!” 就这个时候,城外传来一阵阵的呐喊之声,有突厥士兵的狂笑声,纷纷传入众人耳中来,让众人面上发红,双目中是愤怒之色。 “听见了吧!对方早就有了准备。岂能允许朕离开这里。”卢照辞苦笑道:“那颉利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知道朕定襄,不过他既然知道朕定襄,才会如此,想一击而中,朕定襄起码还有数万士兵保护,还有定襄城墙前。就算没有修葺完成,但是也能抵挡一二,若是朕此刻离开定襄,且不说对方前方有没有埋伏,就算是没有,朕恐怕也逃不脱对方的追捕。何况,你们听说过朕战场之上,几时做了逃兵的。” “陛下!” “不必再劝了,还是想办法迎敌吧!”卢照辞见众人还想再劝,当下摆了摆手道:“颉利的前锋已经到了城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个时候,首先要想的是如何应付当前的局面才好。” “陛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嘿嘿,这些突厥骑兵早就是我军的手下败将了,给臣一支人马,让臣杀出城去,取了那个叫虎山的脑袋献与陛下面前。”周青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个虎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颉利。”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陛下,这个时候情势十分危急,第一,陛下身份尊贵,但是这个时候却是面临险境,臣若是颉利,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将陛下身陷定襄之事传遍中原,以定襄为饵,吸引朝廷军队前来解救,如此一来,可以吃掉我大唐许多人马,终,使的中原再无可挡之兵,他可以放心南下。第二,使的朝中大乱,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所趁。陛下这次行踪泄露就是一个明证,说明朝廷之中,必定有内奸,或者图谋不轨之人其中兴风作浪,一旦陛下不归,他们就会趁机发难。第三,定襄城并没有完工,西南方向是破旧不堪,那颉利骑兵都可以跃马进城,这对我军的防守很是不利。” “长孙大人请放心,只要有我薛仁贵一口气,就能保证陛下的安全。”薛仁贵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薛将军勇猛,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陛下,眼前的形势,臣以为立刻派出锦衣卫特使,使其出城,前往长城要塞,没有陛下的圣旨,不得出一兵,其二,命令锦衣卫前往大将军府,与岑府,让大将军和岑大人处理朝中之事,可以根据事情变化而变化,或是出兵营救陛下,或者出兵突厥,逼迫颉利退兵。”长孙无忌定了定神,望着卢照辞说道:“还有一点,若是危机之时,还请陛下妥善处理身后之事。” “恩,就依此办理吧!”卢照辞想了想,道:“朝中之事可以由岑文本处置,军中之事可以由大将军处置。” “那太子之事?”长孙无忌又问道。 “太子之事,太子之事?”卢照辞望着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辅机,朕这次不应该让你跟着来定襄,该把你留霍邑就好了。” “陛下,您?”长孙无忌心中一跳,一阵喜悦涌上心头,但是很快又被失望所替代,这个时候,他深刻的明白卢照辞话中的含义。一旦卢照辞出了事情,让太子这个懦弱之君即位显然是不适合的,诸多皇子之中,能应付眼前局势的恐怕也只有蜀王卢恪和越王卢承烈了。可是偏偏这二人年幼,要想继承皇位的话,就必须有人旁边辅佐,而这两人中,得帝心的自然是越王了,长孙无忌若是不跟着来定襄,这个皇位恐怕就是越王的囊中之物了。可是偏偏因为长孙无忌定襄,皇位也就因此与卢承烈无缘了。 “放心,这颉利虽然厉害,但是别忘了,这天下第一武将不是别人,而是朕。颉利想要朕的脑袋,恐怕还不是时候,能击败朕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卢照辞摸了摸怀里的锦囊,锦囊之中所收的就是传国玉玺,帝王的凭证,不是任何人能得到的。 “陛下放心,臣必定能保护陛下的安全。”薛仁贵等人拜倒大声说道。 “好,朕有薛仁贵,还怕他颉利不成?”卢照辞笑呵呵的将薛仁贵扶了起来,对长孙无忌笑道:“怎么样人,辅机,敢不敢与朕打这个赌,朕就赌朕能活着回长安。不知道你可敢啊!就赌你一年的俸禄。” “那臣必输无疑。臣不想一家人未来的一年中都喝西北风,还请陛下饶了臣吧!”那长孙无忌一见卢照辞已经下定决心,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拱手说道:“臣虽然做了文臣,但是到底也是长孙之后,上阵杀敌的功夫固然连薛将军都不如,可是这做一个搬运箭支的苦力还是可以的,还请陛下莫要嫌弃臣。” “那是自然。”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走,与朕一起去会一会颉利的大军,朕倒想看看,经年不见,这个颉利的风采如何?” “臣等遵旨。”长孙无忌等人见状,赶紧大声喝道,瞬间就见定襄城中旌旗飘扬,韶音不绝,起的是宫调,唱的御乐,城头上的旗帜也换成了龙旗,这些都是皇帝才能用到礼制,定襄城内出现了,这也是说明,大唐天子卢照辞真的已经到了定襄这个边境城市,原本上混乱不已的定襄城,这个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定襄城内的百姓脸上的惊慌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一国之君此,就算是死了也是一件让人荣幸的事情。何况,这位贞观天子可是一位传奇天子,以军功起家的,说不定,定襄城他的保护之下,颉利可汗只能望而退步也不可知啊! “弟弟,城头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卢照辞?”城墙下,虎山对自己的弟弟虎林问道。这两人生的都是大块头,手中执的狼牙棒是笨重无比,砸下来,足以将人砸成肉酱,也因为这二人的存,整个虎都部落,草原上也很是有名。 “应该就是。”虎林望着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听说中原的皇帝也是很有本事的人,看他那模样,好像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兄长,要不要挑战一下。若是击杀了卢照辞,或许可汗会奖赏多的东西给我们也不可知啊!而我们兄弟二人也因此而闻名天下了。虎都部落草原上是无人能惹了。” “恩,好!”虎山想了想,点了点头,双腿夹了一下坐下的战马,手执着狼牙棒,指着城头上的卢照辞说道:“上面的可是唐朝的皇上,听说你有点本事,只是不知道可有胆子下来与我一战。你若赢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回长安,若是你输了,就干脆投降,我会大汗面前保住你的性命,如何?” “呵呵,都说草原人憨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卢照辞对左右笑道:“居然还有这样的将领,居然还想着要朕投降,还居然想着要来挑战朕。真是可笑。” “陛下,这等人物哪里需要陛下出手的,臣愿意出战此人。砍此人脑袋,为陛下解忧。”说话的是周青。 “好,周将军英勇。”卢照辞见状,心中一喜,笑道:“将军若是前去,朕自然认可,只是对方是两人,朕就让薛礼陪你走一遭,为你压阵,你看可好。” “臣遵旨。”薛仁贵自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分明还是担心周青不是那虎山的对手,所以才让自己前往,为其掠阵,一旦周青失败,他薛仁贵还能击败眼前的二人,毕竟是首战,定襄城实弱,首先要做的就是提高士气,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定襄城。 “谢陛下成全。”周青自然是高兴不已,赶紧朝卢照辞拜过后,取了银枪,前了数千兵马朝城外杀去,而他的身后,薛仁贵领着数千士卒,紧随其后,以为了掠阵。 “辅机,你以为朕定襄的消息是何人泄露出去的?”有薛仁贵城下,卢照辞根本不用担心首战会不会失利,而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当下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可怜长孙无忌哪里敢说这下,吓的面色一僵,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三百四十一回 那一箭的风情 第三百四十一回那一箭的风情 “臣不知。”长孙无忌哪里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卢照辞到定襄,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只是数人而已,这个时候,朝野上下也都还以为卢照辞仍然霍邑不提。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从突厥人的举动上可以看的出,卢照辞到定襄的消息已经泄漏出去了。而这个泄漏消息的人显然就是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而有可能泄露的无过于此刻仍然霍邑的皇后娘娘。只是长孙无忌是这么想的,可是却不敢说出来。皇上与皇后娘娘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天下了。这个时候说皇后娘娘出卖了皇上,恐怕天下无人敢相信。 “你是不敢吧!”卢照辞望着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这个时候,知道朕定襄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而大多数知情的人都已经跟随朕到了定襄,而另一个知情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她此刻霍邑,所以你的心中,能将朕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人必定是皇后娘娘,对吧!长孙大人?” “臣实不敢有此念头。”长孙无忌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地,道:“不过皇后娘娘虽然不会出卖陛下,但是皇后娘娘身边到底是人多口杂,或许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也未可知,还请陛下明察。” “你起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知道此事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此刻你我是说不出什么的,还是待朕回朝之后再说吧!” “谢陛下。”长孙无忌悄悄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来,再也不敢说话了。双目只是望着城下,专心观看这薛仁贵和周青二人的表现。而卢照辞也没有再询问什么了,眉头虽然紧皱着,但是注意力也转移到城下的大战中来了。毕竟,若是不能出了这定襄城,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就算知道是何人出卖自己的,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还是眼前之事为重要。 而城下,周青虽然很是勇猛,但是到底武力上并非特别出众,与虎山这个草原勇士相比还是差了少许,不过虽然打不过对方,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贤弟且退,待我来会会他。”深的李靖真传的薛仁贵,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实力的差距,当下拍着坐下战马,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朝虎山砍了过去。 “唐朝将领好不羞耻,居然敢围攻。且尝尝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那正为虎山掠阵的虎林见状,心中大怒,却是不敢怠慢,双腿一夹坐下战马,手中的狼牙棒带起一阵呼啸,就朝薛仁贵杀了过来。却是用来援救自己兄长的。 “既然如此,看本将如何双战你兄弟二人。”薛仁贵艺高人胆大,一见这种情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就将虎林的狼牙棒接了过来,顺手推过,顿时砸虎山的狼牙棒上。这兄弟二人虽然力大无穷,但是也仅仅是有些蛮力而已,哪里见识过中土武艺的不凡,这个薛仁贵是得到李靖的真传,一身武艺是超群脱俗,这借力打力的本领也练的出神入化,只听见两声巨响,虎山和虎林兄弟二人不由的发出一声闷哼,却是两人的兵器互相砸一起,巨大的力量让兄弟二人忍不住龇牙列齿了一番,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哀鸣,向后后撤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的厉害。”虎山望着虎口上流出的一点鲜血,神情大变,他草原上纵横十数载,一向是打遍整个草原也难以找到一个对手出来,却不曾想到,今日这里居然碰到了一个对手,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对手,一柄方天画戟居然将自己兄弟二人都给拦了下来,还隐隐反击了一下,砸的自己兄弟二人手臂发麻,不由的又惊又怒,张口就喝问道。 “大唐皇帝麾下大将薛仁贵。”薛仁贵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虎山和虎林二人喝道:“奉陛下之命,前来取两位的脑袋。两位若是还有遗言的话,就赶紧交代身后之人,或者,若是举族投降我皇,本将军也能饶尔等不死。” “哇哇,气煞我也!你一个小白脸也居然敢讥讽我。”虎山闻言神情大怒,手中的狼牙棒带起一阵呼啸,朝薛仁贵砸了下来。草原上的勇士岂会投降,虎山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投降的一天,管草原民族所尊敬的是强者,但是绝对不是薛仁贵这样的小白脸,虎山又岂会投降他。莫说是他,就是一边的虎林也气的哇哇直叫,与自家兄长一起,挥舞着狼牙棒朝薛仁贵杀了过去。 “让你们看看我大唐将军们的厉害。”薛仁贵面对两人的联手进攻,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手中的方天画戟顿时迎了上去,瞬间就与两柄狼牙棒碰一起。只听见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遍战场,震的双方士卒耳朵发疼。 “薛将军很是勇猛,不愧是大将军的弟子。我朝又出了一位猛将了。”长孙无忌扫了一眼卢照辞,却见卢照辞脸上隐隐有一丝愉悦之色,赶紧一旁说道。 “世间勇猛者不计其数,我大唐幅员辽阔,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勇猛之士是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勇猛之士就是勇猛之士,上了战场顶多也只是能抵挡三五个人而已,但是名将就是名将。薛仁贵对于我大唐来说,并非只是一个猛将那样简单,多的是一个名将,一个生代名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之所以兴办武学,就是要为我大唐培养多的名将来,免的军中只有大将军和徐世绩等有数的几个人。当年诸葛亮是何等的厉害,有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的话来,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蜀汉并没有统一天下呢?因为蜀汉只有一个诸葛亮,但是他的敌手却是有许多的人才。诸葛亮事必躬亲,后累死了自己。朕虽然厉害,但是却不能事必躬亲,朕要培养多的人才,不能学诸葛亮。诸葛亮死后,他为蜀汉留下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留下。一个强盛的帝国,不光要有一个英明的君主,为重要的是,要有许多优秀的人才。他们才是支撑帝国的主要力量。” “陛下高瞻远瞩,非臣等能明白的。”长孙无忌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实意,历代帝王或许能开拓疆土,甚至能建立王朝,但是布局如同卢照辞这般的,几乎是没有。当然,也不可能有的。长孙无忌哪里知道大唐之所以有今日,那是因为统治大唐的人并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帝王,他身体内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他能够清楚的知道历史发展的趋势,历史发展得必然,如此才会有了今日的大唐。 “朕可当不得辅机的夸赞。”卢照辞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若非有后世那强大而广博的知识,又岂会有自己的今天。自己今天所做到的一切,一方面固然是自己的努力,但是多的都是建立先知先觉的基础上的。 “陛下,当初您选择了薛仁贵,今日看来,陛下独具慧眼,臣等不敢与之相媲美。”长孙无忌望着城下正与虎山、虎林二***战的薛仁贵,双目中放光,这样的勇猛之士或许很多,但是像薛仁贵这般的人却是相当难得的。本朝之中,大概卢照辞算一个,大将军李靖也勉强能算上一个,其余的人居然都比不上眼前的年轻人。也难怪卢照辞当初对薛仁贵是信赖有加,宠信有加。薛仁贵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这是他自己的努力。”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快要分出结果了。” 长孙无忌闻言双目赶紧朝城下望去。果见战场上,形势陡转,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寒光,指东打西,借力打力,手段无所不用,但是招式却是那样的轻松而又娴熟,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看花了眼。 这招式耍的好看倒没什么,关键是,薛仁贵的进攻下,虎山兄弟二人被打的连连后退,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仿佛是承受不住来自对面敌人的压力一般,虎山兄弟二人是被打的心惊胆战,双目中闪烁中惊骇之色。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辽阔的草原上,也许没有人是两兄弟的对手,但是辽阔的中土,人杰地灵的大唐,比兄弟二人厉害的***有人,眼前的薛仁贵就是其中之一,以一人之力,对付兄弟二人居然是如此的不费力气,将兄弟二人压着打。让兄弟二人郁闷不已,就是连逃跑的心都有了。 “喝!想逃,那也得问问本将再说。”薛仁贵见状,哪里不知道两人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道寒光,空中划出一道圆圈来,将兄弟二人再次圈中间,杀气围绕四周,刺的肌肤生痛,好像是随时都能取走两人的性命一般。 “兄长,快走!”虎林忽然钢牙一咬,中门大开,转首对虎山大声喝道。而他手中的狼牙棒就朝薛仁贵砸了过去,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防备,显然是感觉到了薛仁贵的强大,与自己兄弟二人的危险,若是再不击退薛仁贵,恐怕兄弟二人今日都要丢这里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命换上一命,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自家兄长的性命。起码只要自家的兄长保住了性命,虎都部落还是虎都部落,不会被其他的部落兼并,自家的妻妾也不会为他人所有。 “走!”虎山也发现自己的不妙,一见自家兄弟如此,如何不明***林的心思,哪里还敢怠慢,若是平日里,虎山自然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的,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不得不放弃。因为此事关系到自己的部落兴亡,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迟疑,当下手中的狼牙棒朝薛仁贵掷了过去,自己转身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薛仁贵见状,心中暗怒。他今日受命出征,本就是想卢照辞面前表现一番,就是想阵斩两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岂会让这兄弟二人跑掉,当下不敢怠慢,手中的方天画戟挽出一朵金花来,不但将虎山的兵刃打落地,接着寒光一闪而过。瞬间就没入虎林的体内,顺手一搅,只听的虎林一阵惨叫,薛仁贵面不改色,就准备抽出兵刃,好继续追击虎山。哪里知道那虎林双目中闪烁着疯狂之色,丢掉手中的狼牙棒,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天画戟,不让薛仁贵将方天画戟抽回。 这人临死前爆发的意志是相当强大,为了救自家兄长的性命,虎林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是薛仁贵也感到十分的惊讶,插对方体内的方天画戟居然抽不出来。再看虎山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逃的数十步之外了,即将进入自己的阵营之中。到时候,就算薛仁贵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万余骑兵之中,击杀虎山。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性命吗?”薛仁贵冷哼道:“今天就让你瞧瞧本将军的厉害。”说着右手一推,却是舍弃了自己的方天画戟,是顺手将虎林推下了战马。那虎林好像也知道自家的兄长已经到达安全地方,血盆大口之中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之色。 “我薛仁贵不但有方天画戟,是有一手的射箭技术。”薛仁贵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从战马一侧取出弓箭来,只听的一阵牙酸声音传了过来,那巨弓居然被薛仁贵拉的满月,接着一阵厉啸声传来,就见一道寒光一闪而没,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传入众人耳中,只见即将到达自己阵营中的虎山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双脚伸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瞬间,整个战场上都传来一阵欢呼声,那是大唐将士的欢呼声。从薛仁贵到虎山的位置,约有一百五十步之多,百步穿杨本就是射箭中的高手了,而薛仁贵居然能一百五十步之外将对方射杀,由此可见薛仁贵的厉害。 相比较大唐将士来说,突厥士兵早就被眼前的情况所惊呆了,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突厥士兵都是虎都部落的族众,没想到,自家的两位统领都是对方的白袍小将所杀,一下子就是去了统领,失去了决策,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突厥士兵虽然作战很是勇猛,各个手中都沾满了鲜血,但是那也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有人统领之下才会如此,才会变成凶狠的草原狼,但是若是没有人统领的话,也只能是凶狠的草原孤狼,猎人的进攻下,都是丧命的货色。到底是部落牧民出身,虽然有些力气,可惜的是,没有任何的组织纪律,自家统领阵亡之后,不知道如何是好,做不出正确的判断,这才是可怕的事情。 “跟我冲啊!”薛仁贵看的分明,心中大喜,将长弓收起,双腿一夹坐下战马,就朝突厥军中冲了过去,是顺手拿起插虎林胸前的方天画戟,犹如出匣的猛虎一般,朝前冲了过去,他的背后,大唐军队如泄洪一样,紧随薛仁贵之后,各自扬起手中的兵刃,朝突厥残兵败卒冲了上去,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喊杀声震天。而那突厥士兵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阵大喊声响起,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刃,转身就跑,这个时候,恨不得胯下的战马跑的快点,好脱离眼前的险境,好让自己逃得性命。 “陛下,薛将军赢了。”长孙无忌等总兵官们见状,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本来颉利率领大军前来,定襄城内兵马不足,城防尚未完工,众人早就是担心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有卢照辞坐镇,但是心中还是无底的。这个时候,薛仁贵阵前杀敌,打败万余突厥军地,就能起到关键的作用,能够振兴士气,安定民心。所以长孙无忌等人才会如此兴奋。 “不错。”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点了点头,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安排酒宴,朕要好好谢谢薛卿。看来,这自凉王之后,我大唐又出现了一位再世猛将了,自大将军之后,我大唐即将出现一位名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长孙无忌等人赶紧拜道。 “同喜,同喜。”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李庆红说道:“李卿,这次薛仁贵虽然击败了虎都部落,但是他的背后,还有颉利的大军即将前来,回头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将军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加固城池,多派探马,对定襄周围进行查探。不可怠慢和松懈了。” “末将领命。”李庆红大声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回 兵临城下 第三百四十二回兵临城下 “看来卢照辞真的是定襄,真是没有想到,卢照辞这么善于算计之人,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这个时候还敢留定襄,这一点是我做不到的。”牙帐之中,颉利可汗听到虎都部落的败报,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气愤之色,反而对众人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突厥人的机会,那卢照辞若是长安,有无数雄关险隘,就算我们再怎么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入长安,但是眼下就不同了,卢照辞离开了他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到了定襄这个边塞小城,周围的士兵不过数万人,这种机会就是千年等一回的事情,居然被我们碰到了。只要擒杀了卢照辞,日后史书上,就会留下我们的姓名,一个崭的突厥王朝将会出现中原的历史上,诸位想想,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可汗说的极是,只要击杀了卢照辞,占领了中原,我们就会拥有无数的草场,南方气候温和,再也不会有冻死牛羊的事情了。”一个部落首领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可汗,我们野狗部落愿意为大汗前锋,击杀卢照辞,占领中原。” “对,只要占领了中原,就会有数之不的金银财宝和美丽的女人等着我们。还有香醇可口的美酒等着我们。可汗,我们白马部愿为可汗前锋,攻破定襄,擒杀大唐皇帝。”又见一个粗壮的汉子站了起来。而其他部落首领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这些人已经被颉利可汗所描绘的美好前景所打动,纷纷想入中原之前立下大功劳,然后可以得到多的赏赐。 “好,好。”颉利可汗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自从当年胜州战败之后,颉利可汗已经很久都没有享受到这种一呼百应的待遇了,没想到今天这里居然实现到了,而这一切居然是对面的卢照辞带来的,这个自己的生死大敌,居然还有这种效果,这是颉利可汗想不到的。 “大汗,今日卢照辞已经小胜一场,定襄周围已经没有我们的军队了,若是他逃走了,我们就可就吃了大亏了。属下建议,立刻兵发定襄,将卢照辞团团围困定襄,然后派人去大唐传播谣言,听说卢照辞有好几个儿子,虽然立了太子,但是其他的王子们都想着当皇帝,一旦知道卢照辞被围困,甚至被我们所杀,这些人肯定都想着争夺皇位,哪里还有心思北上救援卢照辞。”说话的是执失思力,他深知大唐内部之事,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却也是真知灼见。 “不错,执失思力说的不错。”颉利可汗点了点头,经过执失思力一说,当下点了点头道:“大唐内部若是不稳,那么前来增援卢照辞的军队肯定是地方上的府兵,这些人或许人数很多,但是却不可能有统一的指挥,这些来了,实际上就是给我们添奴隶的。正好可以让我们一口一口的将他们吃掉,用来壮大我们的实力,而大唐的损失,就会造成对方兵力上的不足,这样就可以给我们可趁之机。” “属下还以为,不能将定襄城团团围住,放开一条出路来,一方面可以使卢照辞不停的派出救兵,这样就能不断的消耗大唐的力量。”执失思力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来,说道:“另一方面,就若那卢照辞想逃跑,嘿嘿,唐人只能城内耀武扬威,他们只能依靠坚固的城防来抵挡我们突厥人的骑兵,若是论野战,这些人岂会是我们突厥骑兵的对手。只要卢照辞出城,我们就能将卢照辞擒拿。” “不错。正是如此。”颉利可汗点了点头。 “可汗,这个时候我们若是不快进军,那卢照辞若是离开了,那该如何是好。”早就被颉利说服了的众多突厥部落首领们纷纷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不用,不用担心。”颉利可汗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卢照辞,但是我却了解卢照辞,此人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定襄的,他是马上夺取的江山,一旦他离开了定襄,就会有人说他逃跑,朝中就有人会反对他,所以他不会逃走的,另一方面,卢照辞自以为能抵挡我们突厥大军,他要呆定襄,所以他也不会逃走的。若是逃走的话,那他就不是卢照辞了。也不配和我交手。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小心点为妙,传命所有部队,立刻朝定襄进发,明天夜里子时之前,一定要赶到定襄城下,我要让卢照辞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连夜进军。诸位想想,若是卢照辞明天一早起来,突然发现,城外忽然出现这么多的突厥骑兵,他会惊讶的。” “大汗英明。”众***声说道。这些人巴不得马上攻入定襄,将卢照辞生擒活捉,然后杀入中原花花世界。 “好,传令三军用过晚饭之后,立刻出发,兵发定襄。”颉利可汗大声说道。大帐内顿时响声震天。 “陛下,陛下,好多的骑兵,是颉利率领大军赶来了。”天色刚一亮,卢照辞就听见屋外传来长孙无忌的惊叫声。 “呵呵,辅机,不要慌。他这个时候不到,朕才感到惊讶呢?”卢照辞笑呵呵的打开房门,却见卢照辞一身披挂,却是早就准备好了。 “陛下,您知道了?”跟随长孙无忌一起来的薛仁贵见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呵呵,那颉利可汗知道虎都部落一战而败,从那些败兵之中,肯定知道遇到了薛仁贵,颉利安插中原的探子,自然知道薛仁贵是跟随朕到这里来的。所以颉利可汗必定能断定朕就定襄。”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他颉利若是想占领中原,自然是没有什么比擒杀朕简单的方法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赶到定襄来了,不但是想将朕围困定襄,为重要的是,是给我定襄守军一个突然袭击,打击我军的军心。颉利这点小伎俩,岂会瞒得过朕。” “陛下,对方突然而来,还是小心点为好。”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脸的忧色来,面色沉重,拱手说道:“颉利可汗兵马十数万,将定襄团团围住,但是偏偏留下南门,这是典型的围三缺一,就是给我军留下一线生机,好让我军以为若是逃出定襄城,或许能留的性命,对我军的军心影响甚大。还请陛下小心为好。” “不,颉利此举还有另一层意思。”卢照辞缓缓的走了出来,嘴角轻扬,隐隐有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他是吸引我大唐的援军,好借的这个机会,将援军一一歼灭,这样就能消耗我大唐的有生力量,为他以后跃马中原打下基础。” “啊!”长孙无忌和薛仁贵闻言面色一阵大变。 “试想,朕不长安,是被颉利所围困,朝中无人做主,我大唐的军队,何人调动,不但人心会浮动,为重要的是,这些前来救驾的军队,无一人为首脑,不能有效的形成进攻力,对方却是以优势兵力来对付我军的劣势兵力,自然是我军吃亏。颉利可汗算的倒是很精明。”卢照辞翻身上了战马,朝北门城楼缓缓行去。 “陛下,现该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辅机,有大将军,还怕这些人没了统领了吗?”卢照辞若有所思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个颉利什么都算到了,唯独这一点没有算到。朕与李靖乃是生死之交,当年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朕敢封李靖为异姓王,就足以说明朕对李靖的信任。而李靖也必定会知道朕的处境,也必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朕信任李靖就如同信任自己一样。所以朕丝毫不会担心朝中之事。辅机,这段时间,你与薛卿一起防守好城池就行了。” “臣等遵旨。”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卢照辞,可敢出来一会,本可汗等你许久了。”卢照辞刚到城墙上,就听见城下那颉利可汗的叫嚷声。 “这个颉利可汗,还是如此的卖相。可惜的是,塞北呆的太久了,已经老了许多。”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颉利可汗身着白色狐皮,手上还是一只金色的马鞭,与当年渭水旁边相同。只是脸上的风霜之色浓了一点了,想必这几年塞北牙帐之中过的并不是太好。 “陛下年轻力壮,那颉利可汗不过是落日的夕阳。颉利可汗又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周青一边不屑的说道:“陛下不曾率军前去北伐草原已经很不错了,他颉利居然敢前来冒犯陛下,简直是自寻死路。不出十日,朝廷之中必定会反应过来,都时候必定有大军前来,与陛下里应外合,一起击杀颉利,看他还如此的嚣张。到时候,末将一定会亲自砍下颉利的脑袋献给陛下。” “哈哈,周将军有此想法甚好。”卢照辞大笑道。 “卢照辞,经年不见,一向可好。哈哈,我也没有想到会这里碰见你。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只是不知道,你可否愿意这里见到我?我可是很高兴啊!”颉利可汗骑着战马,仰着脑袋,只见他脸上一脸的得意之色。 “哈哈,颉利可汗,朕可是想到了会定襄见到你啊!只是朕没有想到的是,经年不见,颉利可汗你可是老了许多啊!许是漠北的风沙使可汗平添了几分风霜之色。不过可汗从此之后就不必担心了,朕已经命人渭河旁兴建了一座豪宅,不久之后,可汗就再也不用饱受风霜之苦了。”城墙之上,卢照辞大声的说道。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只听见,城墙之上一片笑声,而城墙之下,突厥军队中一片寂静之声。若是论嘴皮子,生活草原上的颉利可汗如何是汉人的对手。被卢照辞说的哑口无言,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杀上城墙上,将卢照辞砍成两半。 “卢照辞,你的嘴皮子虽然厉害,但是不知道你手下的兵力如何?”颉利可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扬鞭大笑道:“你这个皇帝当的也窝囊,居然被自己的臣子所出卖,哈哈,不知道如今就靠你城内的数万人马如何能抵挡我的数十万大军?难道你还想依靠你的臣子们来解救你吗?哈哈,就不要再做梦了。本可汗已经我牙帐之侧,为你建了一个牙帐,只要你投降,本可汗保证你的性命安全,并且封你做我们突厥的二汗,与我结为异性兄弟。并且保证你的属下也能保存性命。” “哈哈,颉利,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朕就这定襄。你有本事前来取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的背后有无数大唐子民,他们就是朕的坚强后盾,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恐怕也不可能将朕如何吧!” “卢照辞,待我的手下将你抓到之后,看你如何嘴硬。”颉利可汗一见并不能动摇卢照辞的军心,心中郁闷无比,只能对身后的大军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那身后的执失思力见状,赶紧大声吼道:“进攻,踏平定襄。” “吼!”他身后的那些虎狼之师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进攻的命令已经下达,哪里还忍受的住,纷纷弯弓搭箭,朝定襄城下飞奔而去。片刻之后,就听见定襄城下传来无数声牙酸的声音,只见空中的弓箭遮天蔽日,纷纷朝定襄城上落了下来。 “举盾。”薛仁贵是何等的厉害,一见对方的举动就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举盾,自己却是站卢照辞身边,将卢照辞护住,生怕有流矢将卢照辞伤了。 “这点弓箭岂能伤害的了朕?”卢照辞笑了笑,脸上是不屑之色。而一边的长孙无忌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双目中是决然之色,显然也没有将迎面而来的弓箭放心上。 “啊!” “啊!” 虽然薛仁贵做了防御,但是突厥人的弓箭确实厉害,城楼之上,还是有不少人受伤了,甚至死亡,倒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放箭,还击。”一波箭雨之后,虽然有自己的袍泽受伤,但是薛仁贵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一样,只要是上了战场的人,都是将脑袋放裤腰带上过日子,死亡早就习惯了。眼下重要的是,将对方的进攻给打下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多人的性命。为将者若是有关键的时候,有丝毫的同情心,那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为将者就要有铁石心肠。作为的大将军李靖的弟子,薛仁贵自然是明白这一切的。所以他能沉着冷静的指挥这战斗,让卢照辞暗自点了点头。 很快,唐军的反击之下,城下的突厥大军也开始出现伤亡了,而为重要的是,这些突厥士兵远道而来,匆忙赶到定襄城下,攻城器械并没有打造好,进攻定襄也仅仅是凭借这手中的弓箭而已,这样对唐军的杀伤力是很有限的。一个有城墙的保护,而另一个却是身着皮甲,所以,若是论及伤亡程度来说,还是突厥士兵损失惨重。 “撤军!”好半响,颉利可汗望着定襄城,双目中是不甘之色,但是手中的马鞭还是挥了挥,令突厥大军撤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撤退,那就等于让自己的军队去送死,要知道,自己的攻城器械还没有造好,进攻的一方总是处弱势,为重要的是,若是这个时候攻下了定襄,这与颉利的想法是大不相符合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颉利都准备撤军了。 “哦,突厥撤退了。”城头上的士兵一见突厥士兵撤退,顿时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所谓的劫后余生都是如此。管他们早就做好了阵亡的准备了,但是若是能保的住性命,那自然是好了。 “陛下,颉利他们撤退了。”薛仁贵面容刚毅,走到卢照辞身前,拱手说道。 “他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不久之后还是要来的。他恐怕是要将我们弄的疲惫不堪,然后专门对付我朝的援军,使的我军没有那个精力去偷袭他们。”卢照辞摆了摆手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得靠自己的力量打退颉利的进攻了。” “幸好这个颉利也不是马上就要攻破城池,他们还想着接着机会来消灭我大唐的有生力量呢!吩咐将士们小心防守。”长孙无忌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恐怕这个颉利也没有想到,当初陛下修建定襄城,本来就是为了作为吸引颉利的存,城中藏有大量的粮草和弓箭。那颉利想困死我们,恐怕需要半年的时间了。我军也可以从容布置,关键的时候,能给颉利以致命的一击。” 第三百四十三回 宣德殿群枪舌箭 第三百四十三回宣德殿群枪舌箭 随着颉利的数次进攻失效之后,颉利学聪明了,彻底的熄灭了马上擒杀卢照辞的念头,亲眼看见卢照辞派出的数路救兵之后,就命人将定襄城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一方面传檄整个草原,以宣扬自己的功绩,让那些眼红的草原部落各个都领着部落军队前来助战,没想到不过十天时间,定襄城下就聚集了十数万军队。就是与他为敌的突利也派遣了万余人的队伍前来,只是领军的乃是突利的心腹左当户郎牙,军中并没有看到突利的存。毕竟将唐朝皇帝围困定襄,这历史上,是很难得的,这之前,也只是汉朝的时候,皇帝刘邦被人围困白马山上。或者说大唐之前,隋炀帝也曾经没困雁门关,不过那很快就被人救走了。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年之后,今日又有一位中原皇帝被困定襄,这个无论是地理位置,和城防的坚固程度都远不如雁门关的地方。所带领的军队是不如汉高祖和隋炀帝,一条大鱼被突厥人围困定襄这个小城之中,难怪就是突利这个亲唐的突厥人也忍不住跑了过来。至于他的想法那就不是为外人所知道的了。不过,他并没有得到颉利的信任,若非这个时候,颉利想整个草原部落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可汗的气度,恐怕早就派人去将这万余人给灭掉了,而不是现这般,让人远远的监视着。 而颉利进攻无望的情况下,只能将卢照辞围困定襄,草原上各部落也因此被颉利召集牙帐之中,整个的载歌载舞,整日的陷入狂欢之中。而定襄城内,也不见半点动静,只是抵挡突厥人进攻的同时,薛仁贵等人的主持下,不断的加固城防。加上粮草充足,又有卢照辞这个皇帝坐镇,如此倒也相当的平静。一时间,双方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战场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而远离定襄的长安城内,全城百姓都陷入了恐慌,一国之君就这样被围困定襄边塞之外,到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一时间,大唐陷入混乱之中。有的人都寻思着是不是望巴蜀那边逃亡,甚至市面上早就有了传言,说太子殿下已经不东宫,已经迁都成都,准备成都登基等言语。这一切都传的有模有样的。 其实不光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当朝的那些达官贵人们,这个时候也都是心中各有想法,只是并不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无知而已。他们可是看的清楚,突厥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而已,根本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他们担心的是眼前的局势,皇帝深陷定襄,朝中局势不明,这才是让众人担心的地方。这些人的眼睛都望着东宫和那些宣德殿大学士,这些人才是决定大唐去向的人,只要这些人做出了决定,那么他们也就会跟着做出决定,这些家伙当官许久了,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高高上的太子殿下已经六神无主,堂堂的宣德殿大学士们个个如丧考批,不知道如何是好。宣德殿内,早就成了众人的战场了。东宫、诸皇子、宗室王爷、宣德殿大学士、军方将领,甚至后宫都已经牵扯到其中了。 “不用等了,大将军,出兵吧!皇兄定襄恐怕已经等了许久了。”卢照英豹眼圆睁,死死的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整个大殿内,就他的声音大,偏偏这个大殿内并没有理睬他。众人都不像他那样的不动脑子,卢照辞定襄被围困,聪明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想那卢照辞轻装简从,秘密去了定襄,可是颉利仍然从牙帐率领大军前来,若是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谁也不相信,可是这到底是何人走漏了消息呢?这才是众人关心的问题。 “大将军,你怎么看?这个时候出兵能救出陛下吗?”卢昌青面上现出忧色。虽然与卢照辞关系很平淡,但是到底是他的儿子,为重要的是,他深刻的知道如今的卢氏江山并不是卢氏支撑着,而是卢照辞支撑着,一旦卢照辞发生什么意外,倒霉的就是卢氏,就是自己,所以他关心的是,眼前该怎么办? “回王爷的话。臣也不敢保证。”李靖皱着眉头想了想,扫了对面的岑文本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道:“臣也是无策可言,还请王爷恕罪。” “大将军莫要藏着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岑文本轻轻的说道:“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共度难关才是,大将军若是有什么好的计策,现就说出来,陛下安全要紧。” “这个?”李靖眼神飘忽,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显然是有口难言,有话说不出口。 “首辅大人不必逼大将军了,其实大将军的计策我杜如晦倒是知道。”这个时候大殿之上传来杜如晦那柔弱无力的声音。 “不知道大将军有何计策,还请杜大人明言。”太子卢承祖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将军之计很简单,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颉利可汗进攻定襄,我军就进攻牙帐,击破突厥后方,使的颉利不得不撤军。”杜如晦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颉利的大军外,内部空虚,正是我军进攻突厥的佳时机。” “放肆,杜如晦,你难道想置我父皇于死地吗?”卢恪闻言面色一阵大变,猛的站起身来,怒喝道:“定襄是多大的城池,父皇身边才多少兵马,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万一颉利大军攻破定襄,我父皇如何是好?杜如晦,你这个无君无父的家伙,还不给孤王住嘴。”其余的卢承泰等人也纷纷怒视着杜如晦,都是一副怒愤填膺的模样。 “好了,都给我住嘴,杜大人和大将军岂是那种人,杜大人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且听听他怎么说。”卢昌青冷冷的扫了自己的一干孙子一眼,又扫了一眼杜如晦,道:“杜大人,你接着说下去。” “谢王爷。”杜如晦神情灰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说道:“其实定襄并非诸位王爷想象的那么脆弱不堪,陛下这些年早就有意修建定襄,准备以定襄为前沿阵地,以吸引颉利的注意力,使我军的精锐部队能快速的到达突厥腹地。里面藏有大量的粮草和军械,虽然这个时候城防或许不足,但是颉利可汗想攻下定襄,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至于陛下的安全,且不说陛下勇猛无比,就是薛仁贵和他的八位结义兄弟也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乱军之中,想保住陛下突围并不是一件难事。” “其二,这个颉利对定襄围而不攻,显然是有诡计,或许如同当年的胜州之事一样。”李靖冷冷的说道:“对方会以定襄为诱饵,不断的吸引我军前去解救,然后分批吃掉我援军,不断的削弱我大唐的军力,这或许就是颉利的诡计。我们不能不认真考虑。” “大将军,你能保证我父皇的安全的吗?”问话的是卢承烈,只见他面容冷静,只是双目中的怒火却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见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心态。 “老臣不敢保证。”李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将军战死沙场,或死于刀枪之上,或是死流矢之中,这都是平常之事,陛下是皇帝,但是也是将军。喜欢战场上厮杀,所以臣不敢保证陛下的安全。臣只是按照臣的猜测说出自己看法而已,至于其他的,还请诸位殿下自行斟酌。” “这个?”卢承烈面色一变,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双眼只是朝卢昌青望了过去。 “太子,你怎么看?”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显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将目光望向卢承祖,他才是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某种程度上,卢昌青的权力反而没有太子殿下来的大。而且这种时刻,太子才是帝国的监国,只有他做出的决定才是终的决定。 “殿下,这个时候,臣以为还是以陛下的性命为要紧。”房玄龄忽然出言道:“我朝有大将军这样的名将,又有数十万的精锐军队,有这些保障,臣以为足以将陛下救出险境。臣建议,由大将军率领大军,前去定襄救驾。臣也敢担保,只要大将军出马,定襄之围必定能解。管这样做会损失一定的军队,但是只要陛下,那大唐就。” “房大人此计虽好,但是下官倒是担心这样一来,我军不但不能救回陛下,甚至还有可能将我朝的数十万军队都做了突厥人的俘虏,到时候,对方就可以趁机南下,我中原就会生灵涂炭,这样一来,房大人的罪过可就大发了。”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阴仄仄的声音,众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说出此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崔仁师。 “那崔大人的意思呢?”房玄龄不屑的说道。 “下官以为,可以依照大将军和杜大人的计策,出兵塞外,让颉利主动退兵。”崔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 “殿下,臣只是从军事角度分析一番而已,并非是臣的根本心思,还请殿下明察。”哪里知道崔仁师话音刚落,一边的李靖赶紧说道。 “臣也是如此。”杜如晦赶紧说道:“臣所说的方法虽然是佳的方法,但是却不是合适的方法,眼下合适的方法就是由大将军领军,整合我大唐军队,前往搭救陛下,这才是重要的,弄不好城内的陛下还能借的机会,与我军两面夹击,一举击溃颉利可汗也未可知。” “你,你们?”崔仁师气的满面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靖和杜如晦二人居然如此滑头,一开口就推翻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这哪里是什么大臣,实际上就是那街头上的小混混,说过的话,做过事从来是不算数的。 “怎么,崔大人,你难道就不想陛下赶快回来吗?”就这个时候,只见殿外传来一阵娇哼声。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宁儿与长孙无垢二人出现大殿之外。 众人见状,赶紧站起身来相迎,要知道如今皇后崔莹莹远霍邑,后宫之中,只有杨宁儿和长孙无垢的身份高,也为尊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两女居然联手闯入前殿。而且杨宁儿出口就是如此的伤人,一出口就朝崔仁师发难。 “杨娘娘,这里是宣德殿,并不是后宫,朝中大事您还是不应该过问的好。”崔仁师面色一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陛下曾经多次下旨,命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娘娘这样做是不是违背了圣旨了。” “怎么,崔大人要处罚孤母妃不成?”卢恪冷笑道:“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不错,后宫嫔妃是不准干涉朝政,这是父皇亲自下的圣旨,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父皇如今身临险境,我母妃如何过问不得,何况,就算要处罚我母妃的话,也是父皇和皇后娘娘说的算,几时轮到外廷说话的了。” “王兄所言甚是。娘娘也是关心父皇的安危而已。来人,给两位娘娘设坐。”说话的是卢承祖,一见崔仁师落了下风,赶紧劝阻道:“如今还是讨论如何营救父皇的要紧,诸位臣工,可以各抒己见,就算说错了,本宫也是不做计较的。”只见那卢承祖行动之间倒是有几分威严,已经有太子殿下的模样了。 “哼,下官以为,这个时候,陛下不长安城,深陷定襄,为重要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定襄的情景如何。不过不管怎么样,手下要做的就是营救陛下。既然要营救陛下,那就得统领全军,统领全军是需要一个领头人,太子殿下监国,可以统领全军,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等可以为之辅助,兵发定襄,必定能就陛下于危难之中。” “太子殿下?”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尤其是卢恪和卢承烈二人,这两人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崔仁师的打算,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卢承祖抓住军权,只要军权手,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甚至还有可能学学玄武门之事,奉卢照辞为太上皇,自己做了皇帝。一旦让这种事情成为现实,可以想象,自己的这些兄弟们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了。 “太子殿下年轻,并未上过战场,臣以为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岑文本轻轻的扫了一眼卢承祖一眼,丝毫不理会卢承祖那通红的俊脸,只是端坐那里,冷静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臣以为还是请大将军出马,统领我大唐军队,援救陛下。” “四郎可以为副将,随军前往。”卢昌青这个时候也出言说道。 “小侄领命。”卢照英闻言大喜,赶紧站起身来,拱手听命。 “末将领命。”李靖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陛下不长安,这个时候各种谣言早就传的满天飞了,臣以为应该立刻采取各种措施以安定民心。”崔仁师一见事情即将办妥,赶紧站起身来又说道。 “此言甚是,不知道崔大人可有什么良策?”长孙无垢这个时候也出言问道。 “请太子殿下发出安民告示即可。”崔仁师得意洋洋的说道。 “怎么不是请皇上发出安民告示呢?”一边的卢承泰忽然冷笑道:“若是能得到皇上发出的告示,莫说整个长安城,就是整个大唐也能安定下来。”言语甚是尖酸刻薄,直指崔仁师的计策另有用心。 “殿下,此言有误了。”岑文本轻轻的扫了卢承泰一眼,淡淡的说道:“崔大人的话,绝对是没有其他的用心的。崔大人,我说的对吗?安民告示是要发的,可以用太子殿下、大将军李靖和宣德殿的名义发出,告诉长安城内的百姓,告诉全天下的人,陛下定襄,只是为了吸引颉利可汗,而我朝军队准备乘机北伐,一举消灭颉利可汗,消除我朝来自北方的威胁。” “老臣愿意立刻率军出征。”李靖大声说道。 “大将军身染足疾,听说都不能上马了,这个时候能出征吗?”崔仁师略带关心的问道:“大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就算是留长安城内,也足以安定民心,臣建议可以另选其他年轻的将领领军出征,大将军还是留长安城内,或者坐镇第二道防线,以做万全之策。” “陛下都危险之中,哪里还有什么万全之策,妥善之策。真是腐儒之见,你如此阻拦大将军出征,莫非是另有心思不成?”这个时候,一声怒喝之声传了过来,却见李靖之后,站出一个面色黝黑的将军,双眼似铜铃,面目如夜叉,不是尉迟恭又是何人。 第三百四十四回 父子君臣 第三百四十四回父子君臣 “你,你这个莽夫!”可怜崔仁师一见是尉迟恭,气的面色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所谓是秀才遇到兵,是有理也说不清,何况是遇到尉迟恭这个家伙,就是打仗也是一个不要命的角色,和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谈琴。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他沟通,无奈之下只得将目光转向李靖,等待着这位军事上有着绝对话语权的人给自己以支持。 “老夫虽然老了,但是还能挽上七石的弓,你崔大人虽然年纪比老夫小,但是若是论单打独斗恐怕还不是本将军的对手啊!”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不知道崔大人可敢与老夫对上一阵,看看老夫是不是老了。哼哼,莫说是一个突厥人,就算再来一个突厥人,老夫也是不怕,崔大人,全天下,本将军只害怕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天子。你以为陛下真的需要救吗?你以为陛下出巡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吗?你也太小瞧锦衣卫了,当然你也太小瞧陛下了。” “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崔仁师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 “本将决定出兵草原,袭击突厥后路。”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一万精锐骑兵就足够了,凉王可以领十万大军出雁门关,兵逼颉利,使颉利不敢对定襄城发动全面攻击,命徐世绩坐镇长安,以防宵小,安定长安。” “本王愿意。哈哈,大将军,本王就知道这次有仗打了。”卢照英哈哈大笑道:“伯父,您看呢?” “既然大将军有这个主张,那就如此吧!”卢昌青双目转动,眼光流转之间现出一丝异样来,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人看见而已。 “大将军,这样一来,不就是陷父皇于危险之境了吗?”卢承烈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知道可有其他的办法?” “越王殿下,这个世间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若是陛下此,必定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李靖想也不想就说道。 “李靖,若是陛下有任何闪失,就是诛杀你九族恐怕都不行,你可要想清楚了。”崔仁师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李靖。 “我李靖全家数十口性命就摆这里,陛下要是想来拿,那就管来拿就是了。”李靖冷笑道:“只是这要是下命令的话,也不是你崔大人说的算吧!” “嘿嘿,但愿大将军这句话能说服陛下。”崔仁师冷笑道。其实莫说是他,就是房玄龄等人也是面有忧色,这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决定,分明是卢照辞没有允许的情况,居然将一国之君当做诱饵,而且这个诱饵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一旦时候卢照辞追究起来,这种罪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起来的。管大将军李靖深得卢照辞的信任,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是犯了君王的忌讳,尤其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把卢照辞的性命放心上。 “哼,老夫相信陛下也会这么做的。”李靖毫不示弱的朝崔仁师望了一眼,目光锐利,那李靖沙场上征战多年,眼神之中饱含着杀气,又岂是崔仁师可以与之相比拟的,刚刚碰见李靖的眼神,崔仁师就迫不及待的转过眼神去,生怕被李靖的眼神所吓。那李靖身后的程咬金等人也的都纷纷发出一阵冷笑。 “太子殿下,既然大将军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下命令吧!”卢昌青对身边的卢承祖说道:“相信有大将军,陛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哎!一国之君,却是亲临险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皇帝的。” 众人闻言一愣,十分惊讶的望着卢昌青,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这句话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说的,就算这个卢昌青乃是天子之父也是一样,皇帝就是皇帝,其他的都是臣子。卢昌青说出这番话来,已经不是一个臣子可以说的了。可是卢昌青却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一样,只是望着卢承祖,众人心中一松,看来,刚次啊那句话不过是父亲对自己儿子的责怪而已。这个时候,众人也是懒得计较的。 “崔卿以为如何?”哪里知道卢承祖并没有回答卢昌青的话,而是转首望着崔仁师,岑文本等人见状顿时大哗,那一边的卢昌青脸上现出一丝恼怒之色来,冷冷的哼了一句。 “大将军乃是军中之首,既然他能保证陛下的安全,又能击退颉利,那自然是好的,太子殿下为国之储君,乃是日后的天子,天子不的时候,可以代替天子宣布出征的诏书,殿下可以拜大将军为帅,凉王为副帅,统领大军出征突厥。”崔仁师面色一正,拱手大声说道。看着他的神情,好似严肃无比,只是双目之间一丝得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既然如此,孤明日就拜大将军为帅,凉王叔为副帅,统领大军二十万营救父皇。”卢承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命徐世绩大将军为关中道行军总管,坐镇关中。崔卿以为如何?” “殿下圣明。”崔仁师大声说道。 “殿下圣明。”不管怎么样,众人也都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好了,就这样吧!大将军早做准备,明日准备出征吧!”卢昌青一边冷眼旁观,一见到这种模样,脸上是不好看了,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冷哼哼的说道。话音一落,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宣室。众人见状自然不敢多留,也纷纷出了宣室,准备出征事宜不提。 “凉王殿下,上皇此让奴婢等候多时,请殿下移步。”卢照英脸上早就是一脸的笑容,总算可以出征了,数年都没有动过筋骨了,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如何不高兴。只是刚出皇宫朱雀门,就见一个太监拦住了自己。 “伯父?”卢照英面色一动,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太监,确定他确实是卢昌青身边的亲信之后,方摆了摆手,示意他前面带路。 “皇伯,您有事找我?”卢照英望着站松树下的卢昌青,脸上的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因为这个时候卢昌青面色凝重,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忧伤来。这不是一个上皇应该有的神情。 “四郎,我卢氏江山处风雨飘摇之中,如今唯一能顶起大唐江山的只有你了。”好半响,才从卢昌青嘴巴里冒出一句话来,吓的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 “上皇何出此言?”卢照英赶紧说道:“大唐江山有陛下,岂会有危险,此刻陛下虽然定襄,但是天下都是他的掌握之中,大将军李靖用兵如神,必定能将皇兄救回长安的。为重要的是,皇兄武艺高强,莫说一个颉利可汗,就是再多上一个也没有任何关系。上皇不必担心,皇兄身边的薛仁贵武艺不小侄之下,若是有危险,他必定能护住陛下突围的。” “若是有人不愿意陛下回长安呢?”卢昌青转过身来,死死的望着卢照英说道。那眼神让卢照英看的极度不舒服,仿佛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上皇说笑了,岂会有这种事情。”卢照英强笑道:“陛下乃是天下共主,何人敢不让陛下回京的。我大唐盛世,陛下乃是古往今来都难得一见的明君,百姓爱戴,也不像当年的隋炀帝一样,何人敢如此大胆。” “四郎。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卢昌青盯着卢照英的双眼冷笑道:“孤就不相信你没有怀疑过,我知道你对大郎忠心耿耿,所以才找你前来商量。哼哼,大郎去定襄本就是秘密而行,除掉跟随左右的长孙无忌、薛仁贵等人之外无人知晓,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就泄露出去了。颉利大军能准确的知道大郎的位置,不惜以所有力量围困定襄,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丝奇怪吗?” “这个,这个,臣确实感觉到了。”卢照英只得低着头说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是我们能够猜测到的,重要的是,眼前重要的是将陛下救回长安,其他的事情都是其次。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有陛下回来追查就是了。” “若是大郎出了事情呢?”卢昌青又追问道。 “不会的。”卢照英猛的抬起头来,豹眼生辉,大声说道:“就是拼着小侄的性命,也要将陛下救回来。哼哼,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有百灵护佑,岂是一个颉利可汗可以擒拿的,莫说是小侄不会答应,我大唐的百万大军也是不会同意的。” “话虽然如此,但是不要忘记了,危险有的时候不外,而内。”卢昌青风轻云淡,扫了卢照英一眼,仿佛没有看见卢照英的激动,而是淡淡的说道:“你今天难道没有发现宣室内的不平常吗?” “不平常?何事不平常?”卢照英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小侄愚钝,还是伯父明言。” “其一,这些人都不是真正忠于大郎的。无论是岑文本,或者李靖等人都是如此,他们所想的就说如何消灭颉利,而不是救出大郎。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大郎的性命放心上,哎,这些人都是大郎从民间提拔出来的人士,对他们也是恩宠有加,加官晋爵从来都没有断过,李靖是被封为异姓王,可是后怎么样,还是不能信任啊!”卢昌青摇了摇头道:“当年我就曾说过,只有利益相同,才会同舟共济,大郎就是不相信,贬斥世家,要知道我卢氏此之前也是世家,和他们一样,这个时候打压世家,就是等于挖掉了自己的根基,如此帝国岂能长久?如今这些人都与陛下离心离德,陛下又与世家不和,这大唐江山该如何是好?” “那第二呢?”卢照英又问道。 “其二就是太子殿下。”卢昌青冷哼道:“这个太子是什么情况下立的,你是知道的。原以为当初年纪幼小,陛下只要稍加培养,必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可惜的是,时间越久,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甚至就是一个阿斗级别的人物。今日的表现简直就是太让人失望了,好像这个天下不是姓卢的,而是姓崔的,看看他的那副模样,什么事情都由崔仁师做主,身为人子,首先就要重视孝道,父亲身临险境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救出父亲,而不是要如何获取胜利。他倒好,居然同意了李靖的请求,简直是荒谬,这样的皇帝与当年的杨侑、李智云又有什么区别,别到时候一战结束之后,这大唐的江山不姓卢,而姓崔了。嘿嘿,老夫如今倒认为陛下这次失陷定襄,是因为某些人背后耍的阴谋诡计。要知道,她想泄露陛下的行踪是相当容易的。” “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吧!皇后娘娘对陛下极为忠心,非平常的世家女子可以比拟的。”卢照英摇了摇头道。 “哼,有的时候世家利益高于一切,谁都不能免俗。”卢昌青摆了摆手,打断卢照英的话,说道:“孤这次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万一事情有了变化,一切以大局为重,保住我大唐的有生力量才是关键的,要知道我大唐时刻都会面临来自北方的威胁,颉利可汗一旦攻破了定襄,就有可能借着机会兴兵南下,到那个时候,你手中的兵力才是关键的。只要有你手中的兵力存,这个大唐江山他还是姓卢的,任何人想夺回去都是不行的。四郎,此事关系到我卢氏百余口性命,你可得要分清楚轻重。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是关系到你父王的安全,不能感情用事啊!” “是,小侄知道了。”卢照英眉头紧皱,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伯父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侄先行告辞了,明日还要整军出征呢!” “好,你先去吧!”卢昌青点了点头,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说道。 “小侄先行告辞。”卢照英拱了拱手说道。 “都说蜀王是侠王,但是依照老夫看来,真正的侠王恐怕是凉王了。”那卢照英的背影刚刚消失,忽然从后堂之中转出数个人影来,正是卢宽等范阳卢氏、李氏、赵氏等关东世家大族,这个时候都纷纷赶到这里来了。 “这个时候我大唐正处危机时刻,就必须要有一位强有力的君主,太子不是佳人选。”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蜀王虽然刚毅英武,可惜的是,他的母亲身份太过特殊,一旦她成了皇后,也不知大会不会追究当年天下世家背叛杨氏的事情,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当皇帝的,至于其他的,年纪尚幼,也不是佳的人选,也只有大郎,勇猛非常,酷似其父,可以为君王之选。加上有我等辅佐,必定能继承他父皇的志向,光大我大唐基业。” “哼哼,依照老夫看来,这个时候,就应该选一个成熟的君王,只有这样才能好的处理好眼前的事情,抵挡外敌入侵,下官以为,上皇才是佳人选。”卢宽不屑的说道:“西域王虽好,可惜的是性情暴躁了一点,不是佳的人选啊!”其余的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 “哈哈,不行,不行。”卢昌青连连摆手道:“这天下只有父亲传位给儿子的,什么时候听说过儿子时候,父亲继位的。孤已经老了,就应该安享晚年了,不应该被那些俗事所累。承嗣诸位的照应下,必定能继承大统,兴盛我卢氏江山的。这一切还需要诸位努力啊!” “呵呵,多谢上皇。”卢宽等人纷纷点了点头。 “老夫已经派人以飞鸽传书给了承嗣,为了保险起见,老夫还用了八百里加急前往西域,让承嗣快些回长安。”卢昌青冷哼道:“一个崔氏的傀儡也想当皇帝,孤若是不阻止,恐怕不久之后,这卢氏江山就要落入别人的手中了,我卢氏也只能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了。哼哼,既然你不是当皇帝的料,那就让给别人。虽然残忍点,但是总比丢掉性命的好,总比我卢氏满门被诛杀的好。” “上皇言之有理,那崔氏连自己的盟友都可以暗算,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卢宽也叹了口气道:“上皇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以卢氏江山为大。可惜了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却是被小人出卖,落的被困定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惜了可惜了。”其余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脸上都是一副惋惜之色,只是心中作何感想却是不知道了。不过从话语之间,这些人显然都不看好卢照辞能平安回长安,或者他们心中,根本就不希望卢照辞能回长安吧! 第三百四十五回 暗议 第三百四十五回暗议 且不说一边的卢昌青的算计,其实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诸多王府密室之中,到处都是谋士的谋划之声,这些人不显于当世,自诩为诸葛亮一般的人物,期盼着能通过这种方式一鸣惊人,身着朱紫,位列台阁之间,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平日里都想着怎么样使得自己的主子朝廷中占据上风,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关键的时候了,这些人岂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纷纷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自己的主子想出绝妙的计策来。哪怕是此刻隐隐占了上风的东宫太子殿下也是一样。 东宫内,卢承祖脸色并不好看,他的前面有崔宏道、崔仁师,甚至连崔晔也其中。三人都是崔氏中人,二钠崔仁师自从散朝之后就赶到了东宫,并且命崔晔将崔宏道喊了过来。 “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殿下应该早点做好准备。”崔晔一边说道。神情极为兴奋,还有一丝紧张,显然是被眼前的消息给惊呆了。 “李靖既然说他能担保陛下没有事情,那没事的可能性很大,老夫认为这个时候不能乱动。”崔宏道摸了一下下巴的胡须说道:“陛下本来就是勇猛盖世,犹若霸王世,劼利可汗虽然有雄兵数十万,但是若薛仁贵拼死阻挡,加上卢照辞的勇猛,或许还能让他逃回长安也是有可能的。这个时候要动的话,就可能暴露了我们的存。再说,殿下乃是太子,乃是陛下告过太庙,祭过天地的,没有陛下的圣旨之前,只有殿下才有那个资格登上皇帝的宝座,所以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稳定局势,掌控长安,坐等陛下的消息,只有这样,殿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父皇远定襄,生死不明,孤怎么可以呆长安呢?孤想去前线,和大将军一起,迎接父皇回长安。”卢承祖望了三人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忐忑来。 “不可,谁都可以去,唯独殿下不能去。”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殿下乃是正统,如今我大唐皇帝生死不明,长安需要人坐镇,殿下岂能轻易离开,万一被诸王爷所趁,如何是好?还有,这次陛下身临险境,若是说陛下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崔晔说的话没错,还请殿下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准备?做什么准备?”卢承祖显然是没有明白崔仁师言语之间的含义,双目中闪烁着迷茫之色,惊讶的问道。 “制作龙袍,准备登基之事。”崔仁师脱口而出道。 “登基为帝?崔卿为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父皇尚人间,岂能轮到孤登基继位的,此话休提,否则的话,莫怪孤翻脸不认得人了。”哪里知道卢承祖闻言双目陡然变的清明无比,望着对面的崔仁师冷哼道:“没有父皇的圣旨,我岂能登基,那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这与前朝的杨广和李氏诸子有何分别。” “仁师,殿下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日后自然是皇上,何时登基也不必那么着急,但是陛下此刻身险境,不知道何时能回长安,有一点太子殿下必须做到。”崔宏道不满的瞪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那就是与百官之间的联系,殿下这个时候要主动召见百官,以安抚人心,使朝廷能正常运转,想必等皇上归来之后,见到这种情况,心中肯定对殿下很是满意的。” “不错,这点倒是很重要,臣以为殿下当马上进行,上至岑文本、房玄龄等人,下至员外郎等等官吏,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员,殿下都一一接见,一一勉励。”崔仁师双眼一亮,扫了崔宏道一眼,瞬间他就明白了崔宏道的意思,这哪里是为了稳定民心,维持帝国的正常运转,其实这个帝国之中,就算是没有卢承祖这个太子存,就靠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整个帝国也是可以正常运转的。崔宏道之所以让卢承祖召见官员,其主要目的就是借的机会拉拢整个长安的官员,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卢照辞身后之事做准备,还是为了那张椅子而努力。所谓的安定民心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只是这二人欺负卢承祖并不懂这些而已。 “国丈所言甚是。”果然卢承祖并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孤回头就开始召见这些官员们,免得他们因为父皇不长安,而胡乱猜想,使的朝廷之事不能正常运转,耽误了政事。” “殿下聪慧。”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先退下吧!”卢承祖一见事情已经得到圆满的解决,心情也顿时舒畅了许多,自然是不想再与崔宏道二人说话,挥了挥手,就让二人离开。 “臣等告退。”崔宏道也不停留,就拱了拱手,与崔仁师二人告辞而去。 “叔父,你说陛下这次能逃的了吗?颉利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定襄围的水泄不通。”崔晔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李靖大将军的计策虽然是好的,可是根本就没有将陛下的安全放心上,以偏师来牵制颉利,一旦让颉利明白这其中的事情,颉利必定会发动全力攻下定襄,然后回师草原,这样一来,不但大将军不能建功,为重要的是,陛下的安全也将不保。” 崔宏道闻言双目一闪,与崔仁师二人对视了一眼,好半响,那崔仁师才接过话来,说道:“大将军既然是这么说的,那自然是有这个把握的。他用兵如神,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陛下虽然身处险境,但是身边到底还有数万大军,薛仁贵勇不可挡,陛下是如霸王再世,两人联手,颉利必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对陛下的安全是不容置疑的。” “陛下吉人天相,自然是不会有事的。”崔晔点了点头。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必说了。”崔宏道皱着眉头打断两人的谈话,说道:“晔儿,你就留东宫吧!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那些王子们恐怕不会就这样甘心让太子继承皇位的,这些人为了那张椅子无所不用,你此要小心保护太子的安全,不能让太子殿下有一点闪失,否则,就算赔上我崔氏整族的性命也难以挽回损失,知道了吗?”崔宏道面色凝重,死死的望着崔晔。 “末将领命。”崔晔闻言一愣,但是还是拱手应了下来。崔仁师的催促下,这才离开了两人,去护卫东宫不提。 “崔晔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认为如何是好?”好半响,崔宏道才轻轻的问道:“大将军兵出塞北,凉王救援陛下,虽然险是险了一点,但也是一招好棋,加上卢照辞定襄城内,弄不好还能让他反败为胜也不可知。若是这样,到时候,不但能使卢照辞反败为胜,甚至就是颉利也是损兵折将,为重要的是,我们的谋划也要变动了。” “叔父所言甚是,所以说,绝对不能让卢照辞活着回来。”崔仁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旦回来,按照他的年纪,恐怕等我们死了之后,他还那张椅子上坐着,他的政会继续影响到关东,影响到我们崔氏。数十年之后,恐怕再也没有关东崔氏,甚至关东世家这个称呼了。而就是李靖这次也要借机除掉。有他,我们的计划也难以实现。以前侄儿还担心如何除掉李靖,不过这次他自己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居然想实施这种计划,简直是将自己的性命放刀尖上,真是不想再活了。嘿嘿,只要卢照辞一死,他李靖也会因为此事而被斩首。甚至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要牵连其中。如此一来,整个朝廷就会空出很多的位置,这些位置正好由我们的人填补。” “你说的不错,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是不能错过。”崔宏道兴致勃勃的说道:“马上派人将李靖的计划传到草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李靖有什么本领去打赢这场战争,如何能将陛下挽救出来,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反正已经做过了第一次,这次做第二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崔仁师也点了点头说道:“侄儿这就派人秘密将此事传与颉利,让他早做准备。” “好,不过,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到了。秦九道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崔宏道面色阴冷,淡淡的说道。 “那是自然。”崔仁师一脸的阴笑道:“等定襄失陷的消息传来,我们立马拥立太子殿下登基称帝,然后将卢恪等人数诛杀,免的留下了祸患。” “也只能如此了。”崔宏道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走,回去再做商量。” 就崔宏道等人畅想着未来的时候,离此不远的蜀王府内,灯火通明,有蜀王卢恪、吴王卢承泰和两府的谋士们济济一堂,都商议着今日宣室之事。 “兄长,看来这次太子殿下准备动刀子了,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卢承泰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阴冷来,双目中闪烁着诡异的神色,只听他冷哼道:“父皇的行踪是何等的机密,去定襄的时候,可是连宣德殿都没有收到密报,可是颉利偏偏知晓,这其中必定有问题。长孙无忌和薛仁贵等人都已经身陷定襄,而且这些人对父皇也是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知道父皇行踪的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哼哼,此事十之**就是她泄露出去的。” “住口,没有凭证的事情,不可乱说。”卢恪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与父皇极为恩爱,她出卖父皇,又能有什么好处?就是一个太后的名头,或者还有其他?哼,此事若是传到那些御史言官们耳中,你这个吴王的爵位就不要想要了,父皇也会将你贬为庶民。” “咳咳,这个小弟不过是担心父皇的安全而已,才口不择言。还请兄长见谅。”卢承泰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扫了众人一眼,又坐了下来。 “殿下,吴王殿下虽然说的不再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陛下的行踪是被我大唐内部的人泄露出去的。否则的话,颉利可汗不可能如此准确的知道陛下的行踪,旁边有突利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还居然敢起全族之兵,兵围定襄。”权万纪咳嗽了一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此事倒是一个问题,不过眼下的事情是,我们如何面对眼前的事情。”卢恪点了点头道:“若是想追究此事,那也得等到父皇归来之后再说。李靖大将军领军出征,孤王怀疑大将军能不能建功,当然他能不能建功孤并不乎,但是此事关系到父皇的性命安全,这才是重要的。一旦大将军失败,颉利可汗的大军并不会撤回草原,反而因此一举攻下定襄,那该如何是好?” “殿下所言甚是,陛下一旦有事,殿下的位置就会显的尴尬了。”吴王府幕僚刘楚机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就会登基称帝,嘿嘿,宣德殿内的几位大学士恐怕也会有了变化。就是岑大人也会给个清贵的位置,不会主掌朝政,崔仁师等关东世家大族就会入主朝堂。诸位王子也就只能俯首听命,甚至,殿下的性命也不自己的掌握之中。” “太子殿下虽然仁厚,可是崔仁师可不会对殿下仁慈的。斩草除根之事,是那些世家大族喜欢干的。”权万纪点了点头道:“所以殿下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起码要想办法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不可,不可。”卢承泰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我朝,并没有藩王就藩之事,二兄一旦离开长安,就会给对方有趁之机。太子殿下和崔仁师就会有借口对付殿下了。他们以殿下为突破口,将所有的王子都牵扯进去。二兄,这件事情万不可做。”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占据大义,父皇一旦有事,他就能趁机继位。我们也是无话可说的。”卢恪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道:“他是太子,继位倒也没什么,就算要我们这些兄弟去死,这也没什么,只要这个江山还是姓卢,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可是让孤不甘心的是,他这个太子就是一个傀儡,一个崔氏的傀儡,诸位今日没有宣室内,不知道宣室内的情况。若是诸位宣室内,就会看见我大唐的太子殿下,是一个毫无主见之人,崔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哪里是我们卢家的天下,好像这天下是他们崔氏的一样。一旦太子登基为帝,那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前隋文帝出现。我卢恪不过是一个亲王,手中无权无兵,但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众人闻言也都默不作声,不敢表态。所谓前朝文皇帝杨坚就是靠着自己是皇帝的祖父篡位称帝,卢恪言语之间,已经将矛头指向平日不显山路数的崔宏道。虽然刚才卢恪训斥了卢承泰一顿,但是这个时候,言语之间的意思就是说,定襄之事根本就是皇后崔莹莹泄露出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崔宏道成为第二个杨坚。此事关系到江山社稷,朝代的,众人哪里敢胡言乱语。 “二兄,此事专门靠你我的力量恐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需要朝中关键人士的支持才好。”卢承泰幽幽的说道:“只要有人支持而二兄,就算太子殿下再怎么嚣张跋扈,恐怕也不可能成为皇帝的。” “孤知道你说的是岑先生。”卢恪摆了摆手,道:“岑大人乃是当朝首辅,此事求救于他,恐怕有些不适合。” “徐世绩大将军如何?”权万纪赶紧说道:“当年陛下能够称帝,那是因为手中掌握大军,江南有大将军的兵马,关中有左翊卫大军,就是连玄武门的守将也是陛下的亲信,所以陛下能玄武门取的后的胜利,如今镇守关中的乃是徐世绩,待大将军出征,徐世绩就成了关键之人,若是殿下能说动徐世绩,殿下的大事就能成功一半。太子虽然有东宫六率,嘿嘿,不是臣鄙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用人唯亲,前面有卢庆,后面有崔晔,都不是大将之才,一个徐世绩足够可以将东宫六率消灭的干干净净。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就算有大义,也不能继承大统。而殿下就算没有陛下的圣旨,但是只要登基称帝,那也是有大义。有陛下的圣旨的。” “徐世绩?”卢恪口中轻轻的念着徐世绩的名字,脸上显出莫名之色,看其模样,显然对这个建议有所意动。 第三百四十六回 告诫 第三百四十六回告诫 “末将见过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唤末将前来有何事吩咐?”大将军李靖府邸之中,徐世绩身着戎装,恭恭敬敬的站李靖面前,李靖乃是军中大佬,可以说,大唐,论军中的威望,除掉卢照辞就是李靖。徐世绩虽然也是战功显赫,但是李靖面前,仍然是晚辈。站李靖面前,还是小心翼翼的。 “过不了多久,本帅就要领军出征了,凉王作为副将,前往定襄援救陛下,这个消息想必你也是知道了。”李靖淡淡的说道:“我们离开了长安,长安的城防就交给你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 “末将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有什么吩咐?”徐世绩抬头扫了一眼李靖,又低着头说道。 “你对这次本帅出征有什么看法?”李靖并没有回答徐世绩的问话,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说道:“本帅准备和凉王兵分两路,一路绕过颉利可汗的大军,趁着对方力量集中定襄一线,剿灭对方的后方,迫使对方退兵,而凉王却统领大军与颉利可汗定襄城下对阵。以拖住对方的兵力。颉利可汗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兵力不如我大唐,后方也是不稳的。这点正好可以利用一番。此战必赢。懋功,弄不好这次我们可以一战而定草原了。” “大将军何必欺我呢?”哪里知道李靖话音刚落,对面的徐世绩忽然冷笑道:“若真的如此简单,想必大将军也不会召集末将前来了。” “哦?此话怎讲?”李靖顿时来了兴趣,红润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徐世绩问道。 “大将军,虽然末将匆忙而来,并不知道朝廷之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陛下被围困定襄,此事的背后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徐世绩冷笑道:“陛下为什么会被围困定襄,显然是朝廷内部有人出卖的结果。而且此人身份极为不平凡,朝廷中的机密他也是知道的。大将军这种作战方案,恐怕过不了两天就会出现颉利的案头上。到时候,对方不但不会上当,反而会将计就计,弄不好不但使得我军蒙受巨大的损失,为重要的是,还有可能连累陛下。不过,末将认为大将军生性谨慎,绝对会想到这一切的。所以末将猜测,其实大将军和凉王殿下恐怕是另有安排。”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陛下之所以被围困定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有人将陛下的行踪泄露出去之外,恐怕陛下自己也没有做好这方面的防范措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是一个教训,本帅不得不认真考虑清楚。作为开国君王,若是被他人所俘虏,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这一仗一定要胜利,而且要胜得轻松,不能损伤了我朝的有生力量,这才是重要的。”李靖转过身来,望着徐世绩说道:“懋功聪慧,乃是我朝的杰出人才,你说的不错。本帅没有那么傻,这些家伙无君无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陷陛下于险境,陷我大唐江山于险地,使我大唐百姓都陷入战火之中,这种人物,我李靖岂会让他们得逞?所谓的兵分两路,让老夫和凉王兵分两路前往救驾,其实上都是烟雾而已,就是要迷惑颉利可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救回陛下。” “请大将军吩咐。”徐世绩闻言,神情一愣,赶紧拱手道。却是没有询问李靖和凉王准备用何种方法来突破颉利可汗的防线,平安的将卢照辞救回来。这也就是徐世绩的为人,微小而谨慎,是他的事情,他就追问到底,若不是他的事情,他就是打死也不会问的。为重要的是,刚刚李靖还说了“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的话来,这句话不但是针对卢照辞的,但是同样也是针对他李靖和徐世绩等人的。所以,徐世绩岂会问这件事情? “不错。”李靖见徐世绩是如此的识相,脸上的满意之色浓了。点了点头道:“凉王殿下一向是坐镇京师的,但是这次不同,他要跟随本帅出征,加上陛下被困之事,早就传遍整个长安城了,所以这长安城中的城防也是极为重要的。我大唐,除掉老夫之外,论及军中威望,也只有懋功了,只有懋功坐镇长安城,陛下和老夫都很放心。” “大将军放心,末将必定不会辜负陛下和大将军的信任,定保长安和关中太平。”徐世绩心中一惊,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拱手大声说道。 “若是遇上外敌,老夫自然能放心,凭你懋功的本领,手中只要有两万人马足以抵挡十万大军。”李靖摇了摇头,双目死死的盯住徐世绩,沉声道:“不过,懋功,你要知道这次你面对的并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来自我大唐内部的暗箭。老夫问你,你当如何是好?长安城内,陛下的皇子们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一旦老夫离开长安,这些人没有得到陛下消息的同时,肯定会起别样的心思,你应该如何是做?” “末将乃是陛下所任命的将军,乃是陛下的臣子,谁也指挥部了末将。”徐世绩沉声答道:“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是一样。” “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李靖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老夫也就放心了,也就能安心的将长安交给你了。” “大将军但请放心。有我徐世绩,关中稳如泰山。”徐世绩大声说道。 “太子殿下,哎!”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将军,末将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那徐世绩轻轻的扫了一眼李靖,嘴巴张了张,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好像是有话不好说一样。 “你我之间又有何话不好说的?”李靖皱了皱眉头。 “陛下当年有句话说的很是不错,那就是军人只需要研究一下如何去打仗就可以了,而不是什么关心朝政之事。”徐世绩沉声说道:“陛下之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实是不应该掺和其中,以免到时候坏了一世英名。大将军宣室内的表现末将等人都已经知道了,虽然大将军心中无愧,而且也是为了陛下着想,但是别人不一定是这么认为的,甚至还会因此而猜疑大将军,哪怕是陛下也是一样。末将以为大将军此次出征还是小心点为妙。” “你说的不错。”李靖点了点头道:“这次陛下定襄被围,这背后肯定是有缘故的。若是陛下长安,这些事情老夫自然是不会管的,但是如今陛下不长安,而被围困定襄的人又是陛下。老夫却不能不管。且不说陛下对老夫信任有加,恩宠不断,为重要的是,老夫与陛下乃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了这一点,老夫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将陛下救回来。这不但是做一个臣子的义务,为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作为朋友的责任。这是不可避免的。老夫也知道一旦答应了此事,就等于将老夫一家百余口性命都交给别人手中,但是也不得不这样做。鞠躬瘁死而后已就是老夫的写照。” “大将军高义,末将佩服。”徐世绩望着李靖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佩服之色来。 “若是你处这个位置,你也会如此的。”李靖摆了摆手,笑道:“老夫一走,长安城就拜托你了。” “大将军放心就是了。”徐世绩点了点头道。 “还有一事你要紧记。”李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还请大帅吩咐。”徐世绩见状,心中不由的涌起一丝惊讶来。李靖无论何时,都是那样的沉着冷静,曾几何时,有如此为难的时候。 “若是可以的话,就帮老夫照顾一下越王殿下。”李靖轻轻的说道:“若是有危机之时,可以护送越王殿下去洛阳。” “越王殿下?去洛阳?”徐世绩双眼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李靖,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中惊讶之色是无从言表,仿佛是翻江倒海一般。 “不错,正是越王殿下,去洛阳。”李靖拍着徐世绩的肩膀说道:“这不但是帮老夫,也是帮你自己,是帮陛下。” “大帅,您的意思是说?”徐世绩满面的惊骇之色。 “不错。”李靖叹息道:“这次救援陛下,可以说是我大唐建国以来所遇到的大的危机,这场危机能不能度过就是老夫也不知道。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若胜自然是无话可说,若是败了,懋功,你就要继承老夫的衣钵,统领我大唐所有的军队。战胜颉利,自然这些都作罢,但是若是不能战胜颉利,那你要多做准备。” “陛下虽然有意越王殿下,但是此事名不正言不顺,太子殿下又无过错,如何能拥立越王殿下?还请大将军教我。”徐世绩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放心,若是真有事情,自然会有圣旨传到你手中的。”李靖淡淡的说道:“不会让你为难的,但是懋功,你要记住,若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或者定襄的消息,你不得乱动,是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 “末将明白了。”徐世绩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赶紧点了点头。 “平日里也不要刻意与越王殿下接触。”李靖又吩咐道:“皇室内部的事情相当复杂,有的时候,就是老夫也是如履薄冰,不敢走错半步。嘿嘿,别看老夫做了郡王,深受陛下信任,但那也只是陛下而已,下一任帝王那可就不知道了。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历代帝王都是有信任的臣子,越王殿下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却只有一番威严,你若是刻意接触,恐怕对你还很不妙。老夫老了,也没几年可活了,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也不可能老实霸占着,越王老师这个位置也不可能任的长久了,这两个位置日后都是你的。就算你不能等到那一天,但是越王殿下也是一个重情的人,你可以让你的后代与殿下接近,这样一来,你徐氏的成就也不会差似任何一个世家的。” “大将军好意,末将明白了。”徐世绩双眼一亮,赶紧说道。他知道李靖这是提点自己,但是多的也是警告自己。不能让自己有二心。 “好了,你也随我去总参吧!”李靖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徐世绩的表现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大将军先请。”徐世绩落后一部说道。 “好。”李靖也不推辞,就大踏步的出了大厅。 而长安城另一角的越王府,作为越王府的主人卢承烈并不知道军中两位大佬们谈话的内容,莫说是他,就算是其他王子们知道李靖和徐世绩两人会面,恐怕也不会想的太多。卢承烈也其中。他如何知道两人谈话内容中的主要目标就是他自己呢?这个时候的他,正想着眼前的局势。无疑,眼下形势对太子殿下为有利。若是以前,卢承烈顶多也是羡慕一下而与,但是如今就不同了,他有些惶恐,他有些不甘,隐隐之中,他居然还有一些嫉妒。如此复杂的心情不停的鞭笞着他,让他心中五内俱焚,让他坐立不安,书房内走来走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殿下,外面有王先生前来求见。”就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一个宦官小声的说道。 “王先生?快快有请,不,还是孤亲自去迎接。”卢承烈一听到此话,双眼一亮,脸上的惊慌失措的神色消失一空,就朝书房外走去。 “哈哈,臣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吏,岂敢让殿下亲自迎接,死罪,死罪。”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接着就见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不是刑部左侍郎王珪又是何人。却是不知道何时王珪居然与卢承烈有了联系,而且看这模样,显然很是熟悉。 “王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先生若是不来,孤也要派人去请先生了。”卢承烈赶紧上前,握住王珪的双手,将他迎入书房内,又让人取了椅子让王珪坐下,如此自己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先生想必也知道今日发生宣室内的事情了。”卢承烈苦笑道:“真是风起云涌啊!孤王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小王不胜感激。” “王爷太客气了。”王珪连连摆手道:“殿下是胜局中,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啊!” “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殿下,陛***陷定襄,这件事情含有许多的古怪这里面,殿下今日诸位王子大臣殿中的表现不难看出,这里面何人才是背后的主使之人。”王珪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谁不让父皇回来,谁就是主使之人,谁不想救援父皇,谁就是背后主使之人,就是***之人。”卢承烈大声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从今日朝堂上众人的表现来看,好像也没有人像是出卖父皇的啊!大将军李靖?他提出的方案虽然表面上看是没有救驾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好棋。何况,谁都有可能出卖父皇,唯独大将军不会,他与父皇乃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将军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都与父皇有很大的关系。没有父皇的提拔和信任,他岂会有今日的成就,成为我大唐唯一的一个异姓王,所以他是不会背叛父皇的,是不会做出里通外国的事情来,他可不想遗臭万年。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呵呵,殿下,还有一个人呢?”王珪笑呵呵的说道:“有的时候,不能看对方表面如何,其实他的心里或许是有其他的想法也说不定,有的人表现的越是那样的大义凛然,心里就越是龌龊。” “先生说的是?”卢承烈面色一变,惊讶的站起身来,双目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除掉他还会有何人,除掉他还有谁有这个实力,将陛下的消息打探的如此清楚,又会是何人能将陛下的消息传给草原。要知道,当年关东世家恨杨广久已,杨广雁门关被围,就是与天下世家有关。”王珪冷笑道:“这种事情,天下的那些世家们干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干一次又能如何?要知道,此事一旦成功,所得利益那将是巨大的。所以此人干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殿下又何必惊讶呢?”卢承烈闻言面色一愣,双目无神,一下子坐了下来。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三百四十七回 让人渗得慌 第三百四十七回让人渗得慌 “皇后娘娘是如此的贤惠,岂会做出出卖父皇的事情来?”卢承烈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双目盯着王珪说道。 “皇后娘娘也许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她身边的人就说不准了。”王珪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当年关东世家联姻之时,女儿陪嫁都会有大批的财物和人员,这些财物固然是因为面子的缘故,可是那些婢女下人什么的。都是世家用来刺探对方家族底细的工具,当年皇后娘娘嫁给陛下的时候,陪嫁的财物和婢女无数,财物数为陛下所有,而那些婢女下人什么的,都已经成为皇后娘娘信任的人,这些人中有的人仍然心向着崔氏,她们向外面传递消息也是很正常的。这与皇后娘娘关系并不大。” “如此甚好。”卢承烈如此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算如此,事情结束之后,陛下还朝之日,皇后娘娘的中宫之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甚至连太子殿下的位置也很难保的住。”王珪冷笑道:“殿下,不知道您今日注意到没有,崔氏叔侄二人今日言语之间就是想让太子殿下抓住军权,甚至还有提前登基的意思。如今坊间传言,说太子府内连龙袍都已经制作好了。只要得到陛下的准确消息,就立刻登基称帝。” “不,孤相信太子兄长这种不仁不孝的事情是不会干出来的,肯定是谣言。”卢承烈双眼一亮,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说道。 “太子殿下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但是崔氏就说不定了。她们早就盼着太子殿下上台了。只要太子殿下登上皇帝的宝座,那陛下之前所立下的所有规矩都会被打破,包括摊丁入亩制度都会随之而废除。他关东崔氏又会因此而得到广袤的土地,得到多的奴隶。他崔氏就能进一步的壮大,成为天下第一世家。嘿嘿,这就是崔仁师为什么让太子殿下上位的原因。”王珪冷笑道:“臣还听过国丈一生当中崇拜的人就是前隋皇帝,殿下应该知道前隋文皇帝是如何获取帝位的,就是从他的外孙手中夺取了江山,自己做了皇帝。自从陛下从李氏手中得了天下之后,天下世家莫不侧目,这些人不知道陛下创业的艰苦,只知道当皇帝的快乐,这些人可是早就盼着陛下出事了。” “真是好胆。”卢承烈清秀的脸孔上现出一丝薄怒来,恨不得立刻杀出府去,将崔氏满门抄斩,以泄掉心中的怒火。 “殿下,历来成王败寇,历史也是由胜利人书写的。崔氏是一门心思的想获得天下,殿下等王子殿下都会是崔氏眼中钉,是他们所诛杀的对象,殿下还是小心为妙。”王珪一见卢承烈那满怀怒火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又缓缓的说道:“太子殿下其性远不如诸位皇子,哼哼,或许就是连大皇子都不如,大皇子虽然生性残暴,但是到底是卢氏之后,江山他手中,还是姓卢的,但是落到太子殿下手中,这个江山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改姓崔的了,陛下历千辛万苦,才创下的偌大的基业就会为他人所有,而殿下等人的性命也为崔氏所有,殿下,您甘心吗?” “哼,崔氏?这些年父皇对崔氏太过于优厚了,却不曾想到这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狼,根本就没有用感恩的念头。”卢承烈双目中闪烁着愤怒之色,冷笑道:“留着这些人世上,就是浪费。待父皇归来之后,本王就会上书父皇,将崔氏连根拔除。” “好,好。”王珪闻言双眼一亮,双手连拍,大声说道:“只要崔氏一倒,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必定为殿下所有,臣这里就恭喜殿下了。” “王大人此言差矣!”哪里知道卢承烈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摆手道:“孤王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那太子之位。而是我卢氏江山,是天下的百姓。哼哼,崔氏一旦当国,与前朝又有什么分别,百姓因此都处水深火热之中。至于何人当太子,那也是父皇能决定的,孤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对父皇不但使儿子,为重要的是臣子。王大人,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免得传到外面去,引起别人的非议。” “是,是,殿下所言甚是。”王珪脸色一红,现出尴尬之色来,心中却是暗骂卢承烈虚伪。他就不相信,卢承烈会面对着那天下至尊的位置不心动,他看来,卢承烈如今的表现不过是做给他看的而已,实际上,卢承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张椅子而做的。至于说的那样的高尚,也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历史上的每个阴谋家阴谋得逞之后,都是这种表现,面前的卢承烈也不例外。但是这一切不是他王珪能说出来的,而且他也是不敢说的,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歌颂着卢承烈。 “好了,眼下的情况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教我。”卢承烈王珪脸上一扫而过,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一样,又恢复了刚才风轻云淡的模样。 “坐壁上观。”王珪面色一正,双目中闪过一丝智慧的目光,说道:“就如同当初那百官的**一般,殿下只能作壁上观,或者说,潜心修佛,祈祷陛下安全回长安,这就是殿下这段时间要做的。” “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殿下,眼前的形势乃是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的争斗,诸如大皇子和二皇子,嘿嘿,说句殿下不高兴的话,这个时候的殿下根本就没有被这三位皇子重视起来。还没有被他们认可,所以他们是不会顾忌到殿下的。不过这样一来,对殿下就是好事情了。殿下可以躲幕后,看着他们争斗。” “先生明言。”卢承烈正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长孙无忌跟随卢照辞去了定襄,如今长安城的,他能用的就是这位已经投靠过来的王珪,前李氏太子李建成的智囊了,虽然有着很多的缺点,但是不可否认得是,此人确实有点智谋。 “太子殿下是稳坐钓鱼台,只要他不犯什么错误,这个太子之位就能安安稳稳的做下去。就算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顺利登基,因为他有大义的名分,这是其他王子所没有的。所以他要的就是一个稳字。”王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说道:“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所需要的却是一个乱字,他们需要朝廷乱起来,这样太子殿下就不能顺利继位,而且这个时候太子监国,朝局若是发生动荡,恐怕陛下那里,太子殿下也是不好交差的。所以说殿下这个时候好不要插手朝中之事的好,专心佛事,为陛下和前线将士祈祷,这才是主要的,殿下不防将声势弄的大一些,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迷惑其他几位王子,让他们认为殿下无意皇位,能赢得一片赞誉之声。” “若父皇真的…?”卢承烈的话又停了下来,却是没有说下去。 “殿下以为陛下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王珪嘴角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陛下是何等的英明,岂会出现这种事情。为重要的是,当初定襄还没有被围困的时候,陛下就能回转长安,可是陛下怎么就没有回来呢?因为陛下有信心。不但是对自己武艺的信心,重要的是对大将军的信心。他相信我大唐军队大将军的带领下,必定能将颉利可汗击退,他必定能安然的回转长安。至于那些人说陛下不能回转长安的人,根本就不了解陛下的为人。陛下做事谋定而后动,岂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真是好笑。” “如此甚好,孤王也就放心了。”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脸上的笑脸加灿烂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到香台寺上香就是了。再做一场佛事,以保佑父皇平安归来,保佑我朝定襄之战击败颉利可汗。” “殿下聪慧。”王珪拱手笑道:“臣听说殿下还是大将军的弟子,臣以为殿下这个时候应该去大将军府走一遭。” “老将军这个时候有时间见孤吗?”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王珪笑道:“殿下此去不但是要见大将军那么简单,重要的是请求庇护。殿下要想平安,第一那就是陛下要,有陛下,自然无王子为难殿下,其二,那就是大将军。殿下乃是大将军的弟子,大将军军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门生故吏,万一要发生什么事情,大将军的这些门生故吏们,和那些忠心的部下也会看大将军的面子上,照应殿下一二的。而这次大将军出征形定襄,殿下就会因此丧失一个护身符,所以殿下请求大将军临走的时候,介绍几个部将与殿下认识。以护卫殿下的安全。” “此言甚是。”卢承烈点了点头。可以想象,等到大将军李靖和凉王离开长安之后,长安城中必定是风起云涌,各路人马都会动起来,越王平日朝廷中不显,手下的实力很弱,就算有哪位皇子对他动手,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候,就必须有一人护卫越王府,而这个佳的人选没过于李靖身边选上一人。 “殿下可知道大将军和凉王走后,何人留守京师,坐镇关中?”王珪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何人?”卢承烈脑海之中瞬间闪过几个人影,后惊讶的说道:“论军中的威望,除掉父皇、大将军之外,就算是徐世绩大将军了,只不过,他此刻并不长安。莫非祖明前来?他虽然是父皇的弟子,可是军中的威望还是差了许多,而且大兄和太子、二兄等人也不会将祖郎放心上,所以让他来驻守关中,好像资历还差上少许吧!” “殿下有所不知,徐懋功已经回长安了。”王珪略显得意的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就是留守将军之人。此人长安,对殿下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啊!徐懋功此人虽然指挥作战的才能比不上大将军,但是此人有一个特点并不是大将军所有的,那就是长袖善舞,或者干脆说是老奸巨猾,此人留守长安城,并不会得罪任何一个王爷,也不会加入任何一方势力,有此人长安,殿下的安全其实并不用担心。” “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此人老奸巨猾,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妙计?”卢承烈双眼一亮。当初卢照辞是用什么样方法坐上帝位,还不是凭借着对长安城的掌握,手中有一支强大的左翊卫大军,如此就能安心的占据长安,从容布置。而自己要是能得到徐世绩的支持,也就等于将长安掌握手中,到时候自己或许还能从其中得到不少的东西。 “哈哈,这个念头恐怕不止是殿下想,其他王子也会有这个想法,甚至就是太子殿下也会如此。”王珪摇摇头道:“听说今日下午的时候,太子殿下东宫召见了首辅大人岑文本,这个时候,岑大人恐怕还东宫呢!由此可见,太子殿下也着急了。一旦他听说徐世绩镇守关中,依照崔仁师的性格,必定会要求太子殿下招揽徐世绩。徐世绩此人圆滑无比,若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之前,他是不会将自己的筹码放任何一个王子身上的。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是一样,何况是殿下您了,所以至于招揽徐世绩的事情,殿下还是不要想的好。” “咳咳,本王也是说说而已。”卢承烈清秀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只可惜的是,经过王珪这番一分析,心中的那点侥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宫,长林殿内,岑文本端坐锦凳之上,脸上虽然还是与往常一样,现出谦和的笑容,但是只要是眼光敏锐之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此刻根本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外面的一切均是充耳不闻。 他的对面,正坐着当朝国丈崔宏道、宣德殿行走崔仁师,两人脸上虽然堆满着笑容,但是双目中的怒火却是掩藏不住的。他们已经和岑文本说了好长时间,只可惜的是,他根本不为所动,也不见有任何的表示,是没有说出什么承诺来,这让叔侄二人很是愤怒,但是偏偏又没有办法,只能干坐那里。 “岑先生,父皇如今远定襄,生死不明,承祖年幼,对国中大事并不是熟悉,这朝中就有劳先生了。”卢承祖面带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到底是太子,身上的气息就是与别人不同。 “陛下对臣信任有加,命臣驻守长安,臣自然是不敢有违陛下重托。每件国事臣都会认真处理,不敢做出有违朝廷大局的事情来,还请殿下放心。”岑文本赶紧说道:“臣虽然不才,但是也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不长安,臣必定能使朝局稳定,免的有贼子作乱,坏了陛下辛苦创下来的基业。” “呵呵,那是,那是,岑大人所言甚是。”崔仁师脸色微红,脸上的尴尬之色浓了,虽然岑文本并没有将矛头指向他,但是他心中有鬼,自然是表现脸上。只是岑文本并没有望向他,这就让感到愤怒了。 “下官倒是听说崔氏有一个叫做回经台的地方,不知道国丈大人可曾知晓?”就这个时候,岑文本忽然开口说道。话音一落,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面色一阵大变,望着岑文本的目光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回经台?那是什么地方?崔卿,你能告诉孤吗?”卢承祖闻言惊讶的望着崔宏道问道。 “是一个崔氏子弟和外姓子弟读书的地方,呵呵,相比较陛下的南书房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难得岑大人也知道这个地方,倒是让老夫感到惊讶。”崔宏道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却是不敢再与岑文本相望了。 “哦,原来是读书的地方。那是岑某人记错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下官还以为那个地方与我大唐的锦衣卫一样呢?能专门收集大唐的情报呢!” “我大唐对情报的掌控,又有何人能比的过锦衣卫呢?”崔仁师脸皮抽动,尴尬的笑道:“何况,我崔氏一向以诗书传家,对于这些事情是不屑一顾,岑大人说笑了。” “对,对,岑大人说笑了。”崔宏道也赶紧说道。那对面的岑文本闻言脸上又露出一丝谦和的笑容,只是崔氏叔侄这个时候感觉这种笑容是那样的让人渗得慌。 第三百四十八回 徐世绩成了香饽饽了 第三百四十八回徐世绩成了香饽饽了 崔宏道和仁师连两人一听见岑文本的言语,却是不再说话了。--各个坐那里,仿佛是一尊菩萨一样,丝毫没有刚才那般的得意与嚣张,长林宫内的局势一下子扭转过来,掌控局势的由崔氏叔侄转为岑文本,而且是那样的自然,而且只是一句话而已。 那坐上首的卢承祖一听回经台不过是崔氏子弟读书的地方,心中刚刚涌起的一点兴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是一个读书的地方,这天下论读书的地方,哪里有皇宫中方便,这里有知识渊博的博士们随时恭候,无论是笔墨纸砚还是其他的东西,都是天下一流的,就是终南山脚下的书院,恐怕也比那个回经台要高明的多。他哪里知道就这瞬间,长林宫内的情况随之大变呢? “太子殿下,如今大军出征,所需准备的事情很多,宣德殿内的几位大人每天都需要核对来往账户,十分的繁忙,臣想先去宣德殿了。”岑文本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脸上仍然是一片谦和之色,并没有任何得意的模样。 “如此甚好,就有劳岑卿了。”卢承祖想了想,发现并没有什么与岑文本说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让岑文本离去,至于崔仁师当初嘱咐他的事情岑文本连打带消得之下,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谢殿下,臣先告辞了。”岑文本闻言心中一喜,哪里还敢东宫停留,准备转身就走。 “殿下!”崔宏道闻言面色一变,正待阻止,却不曾想到岑文本转过头来,淡淡的望了崔宏道一眼,双目中的精光一闪,吓的崔宏道再也不敢说话了。 “哼!”岑文本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理也不理睬崔宏道这叔侄二人。 “殿下,您怎么就让他走了呢?”崔仁师一下子站起身来,神情焦急的问道。 “哦,岑大人国事繁忙,大将军又出征即,朝中必定有许多大事等待着岑先生去完成,自然是让他走了。”卢承祖莫名其妙的说道:“难道两位大人找岑大人还有事情吗?” “殿下,这岑文本说了这么多话,却没有哪一句话是我们想要得到的,这厮从来就没有说过准备效忠殿下,殿下岂能放他走呢?”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望向卢承祖的目光中充斥着怒其不争的意思。 “国丈此言差矣!孤为太子,虽然与百官有君臣之份,但是这些人都是父皇所任命的官员,自然是要效忠于父皇,与孤又有何干系?若孤日后登基做了皇帝,那这些人就是孤的臣子,这些人自然就效忠于孤了。”卢承祖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何况强行让别人臣服于你,能得到他多少的忠心,或许他们表面上臣服于你,但是暗地里却是出卖你也说不定,我们要讲究以德服人,就如同父皇一眼,有两位爱卿的忠心辅佐,如此才有了我大唐盛世。岑先生乃是大才,父皇都倚之为臂膀,孤见到他也要礼让三分,岂能强行为之,莫说没有这个必要,就算有这个必要,孤叶不愿意为之。”卢承祖一席话让崔宏道与崔仁师叔侄二人面色涨的通红,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二人却是知道,定襄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咳咳,殿下所言甚是,臣等佩服万分。”崔宏道不得不说道。 “臣十分佩服。”崔仁师面色又红又白,又说道:“殿下,岑文本岑大人可以不管,但是有一个人您必须让他听从你的吩咐,否则得话,殿下就会大祸临头了。” “何人?”卢承祖惊讶的说道。 “徐世绩。”崔仁师说道:“凉王和大将军李靖走后,整个长安城的城防就由徐世绩掌管,由他来坐镇关中,手中得数万兵马都是久经沙场的勇猛之士,我东宫六率虽然也算是精兵,崔晔也勉强算的上是大将之才,但是若是与徐世绩相比,那就差了许多,为重要的是,此人乃是蜀王的老师。一旦与蜀王走一起,对太子殿下极为不利,所以此人一定要为东宫掌握,否则的话,臣情愿让他消失,或者换上一个人前来镇守关中。” “换一个人?换谁,除掉徐世绩还有何人军中有威望,何人能坐镇关中?”崔宏道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殿下,徐世绩此人生性圆滑,喜欢左右逢源,他虽然是蜀王的老师,但是并不一定就靠着蜀王,只要殿下用些手段,他必定会投靠殿下的。殿下若是有此人相助,整个长安城内,恐怕就无人能与殿下相抗衡了,殿下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重要的是,蜀王也因此没有了徐世绩的帮助,难道还能对殿下产生威胁吗?” “其他的事情倒没什么。关键是二兄,哎,坐上太子之位也不是我想要的,主要是父皇的圣旨,作为子女的岂能推辞。可是为什么孤一坐上这个位置,蜀王兄对孤就如同仇人一样,还是洗西域王兄也是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兄弟情谊,真是让孤伤心啊!”卢承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摇摇头说道。 崔仁师闻言,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道:“殿下,这名利都能动人,何况是帝王之位呢?殿下精通史书,历史之上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这种事情。远的不说,前李不就是这样的吗?若非陛下英明神武,当年玄武门的时候,就是李世民击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二人,李渊就算生气的话,也不得不让李世民做这个太子了。殿下,您想想看,陛下的皇子之中,对殿下威胁大的是何人?那自然是与陛下相似的蜀王殿下了。有他,殿下能不能登上帝王都是两说啊!同样,蜀王殿下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要除掉了殿下这个绊脚石,他就能问鼎太子之位。殿下仁慈,还顾念着兄弟情谊,但是蜀王殿下眼中,或许就是想将殿下除之而后快啊!” “应该不会吧!”卢承祖听的口瞪目呆,他虽然做了太子,但是生性仁慈,将任何人想的都和自己一样,所以他才会与崔仁师这个舅舅交好,何况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卢恪呢? “殿下太过天真了。”崔仁师冷笑道:“若是臣猜测的没错的话,这个时候,蜀王殿下恐怕早就让人请岑文本去蜀王府去了。甚至连徐世绩的府邸他都要亲自去拜会。这陛下能不能会长安都说不准,这个时候,无论谁掌握了长安的城防,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要知道当年陛下就是占了这个便宜,才能顺利的登上帝位。今日的情景与当年是何等的相似。所以这长安的城防一定要掌握自己的手中,想掌握城防,就必须要掌握徐世绩。殿下,这个徐世绩乃是长安的关键,臣以为殿下当亲自前往。如此才能显的殿下有诚意。” “崔卿所言甚是,虽然孤并不相信二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也不得不加以防备。”卢承祖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孤就亲自去见见徐世绩大将军,免的被二兄所拉拢,然后做出兄弟相残的惨剧来,以免当年玄武门之事再次发生。” “殿下所言甚是。”崔宏道和崔仁师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站起身来,朝卢承祖拜了一拜。神情却是极为恭敬。 “既然如此,那就去徐府吧!”卢承祖站起身来就准备前往。 “殿下请!”崔仁师说道。 “好!”当下一行人就出了东宫,朝徐世绩府上走去。 而东宫外,也确实像崔仁师所说的那样,卢恪一早就亲自东宫门口等候,又派人宫外盯梢,一见岑文本出来,赶紧将岑文本请上了马车。 “殿下!”岑文本一见卢恪,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而是神态自若的朝卢恪拱了拱手,道:“殿下这个时候不应该这里。” “孤这里等候先生多时了。”卢恪极为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小王这次前来,特地是请先生看萧老先生的份上,救小王一命。”只见卢恪神情激动,双目是期盼之色。 “殿下乃是陛下之子,除掉陛下,何人敢对殿下不利,殿下多虑了。”岑文本神情不变,不慌不忙的说道。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卢恪脸上的神情一样,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先生乃是当世孔明,小王就不相信先生看不出眼前的局势来。”卢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先生跟随父皇多年,乃是父皇的肱骨之臣,这大唐江山,有一部分是先生打下来的,若是没有先生的苦心算计,父皇也不会如此顺利的登上帝位。先生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大唐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吗?难道就看着先生的一番心血为他人所有吗?”不得不说卢恪的说辞有相当的说服力,就是岑文本的面容也有了少许改变。 “江山自然是陛下所选定之人继承,除掉诸位皇子殿下,还会有何人呢?殿下多虑了。”岑文本望着卢恪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前隋时期,不是前李之时,陛下已经完全掌握了军队,军队除掉陛下之外,又有何人能执掌呢?没有军队,何人能撼动的了大唐江山呢?殿下,像陛下这样的人物,数百年来也只能出到一个,殿下不必担心。” 卢恪见岑文本好像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一样,心中微微一着急,忍不住说道:“先生如此聪慧,岂会不知道小王心中所想,太子殿下虽然仁慈,对我等兄弟皆好,但是奈何太子殿下并不是做主之人,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对我等兄弟都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他崔氏的利益,恐怕会将我们这些王子置之死地。虽然小王对这个太子之位也是觊觎了很久,但是自认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先生难道就这样看着父皇的血脉被人***的干干净净不成?” “殿下,如今的大唐是何人做主,那是陛下做主,至于殿下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岑文本毫不为之所动,淡淡的说道:“陛下岂会杀自己的儿子,殿下完全不必担心。” “那父皇还能回来吗?”卢恪惊讶的问道。 “殿下以为陛下就不能回来吗?”岑文本摇摇头道:“要知道陛下做事岂会如此莽撞的,大将军之所以敢以自家的性命担保,那都是有把握的。否则的话,他的性命是何等的珍贵,陛下的性命又是何等重要,大将军岂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哦,如此甚好,小王也就放心了。”卢恪一见岑文本丝毫不松口,只是以此话来应付自己,他看来,岑文本这是糊弄自己,根本就不想帮助自己。但是自己却又不能将他如何,脸上只能是现出一丝苦笑来,连连点头,好像真的被岑文本说服了一样。 岑文本是何等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一见卢恪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指的说道:“殿下,今日宣室之中,大将军李靖举荐徐世绩将军留守长安,坐镇关中,臣倒是听说殿下曾经拜徐世绩为老师,学习兵法韬略,恐怕殿下有些日子没有去拜会自己的老师了吧!咳咳,这个做老师的,难道连自己的学生都不能保护吗?那这个老师做的太失败了一点,一点都不像纵横疆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啊!” 卢恪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岑文本,猛的一拍大腿,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先生所言甚是。多谢先生指点,多谢先生指点。” “殿下,休要如此得意。”岑文本苦笑道:“臣只是说徐世绩此人可以保住殿下不受威胁,至于其他的,并不是臣所能保证的了。若是论打仗,徐世绩是比不过大将军的,但是若是论心机,大将军是比不上徐世绩的。徐世绩为人奸猾,当年埋葬李密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此人的心机深沉,可以说是一个老狐狸。想此人帮助殿下,这个难度恐怕很高,殿下还是不要有此打算的好。” “这个?这个?不知道先生可有其他的办法?”卢恪又满怀希望的望着岑文本。 “臣说了这么多已经超过了臣的本分了。殿下还是不必为难臣了。何况,此事臣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哪里知道岑文本摇了摇头,苦笑道:“徐世绩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是不可能轻易的帮助哪位王子殿下的。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无论是殿下,还是李世民等人都曾经写信给大将军和徐世绩。都给予了***厚禄,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起兵,都是待长安城内大局定下来之后,才向皇帝效忠,何况,这个时候的帝国乃是陛下的统治之下,军权都陛下手中,百姓、士兵效忠的对象不是诸位皇子,不是他,而是当今陛下。要想徐世绩帮助殿下,除非殿下能成为陛下,或者能得到陛下的圣旨,让徐世绩听从殿下吩咐。” “哦,小王知道了。”卢恪闻言这才熄灭了寻求徐世绩帮助的念头。他知道岑文本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何况,这个徐世绩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好权,但是这个权力却是取之有道,不会因为摸不着的东西,而抛弃了自己的底线,不会因此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这地位到了他这种地步,就算没有拥立之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下一任皇帝不喜欢自己,也无所谓。他有军功手,大不了与李靖一样,敞开大门,让自己的一切都呈现百姓面前,吃点俸禄,安心养老就是了。那又何必去冒险呢?要知道这个时候,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人,其后果远比不作为的要差远了。如此看来,徐世绩是真的不会帮助自己了。一想到这里,卢恪心中不由的暗自失望。可以说,若是能得到徐世绩的支持,对于卢恪来说,简直是稳***胜券。 “徐世绩是不会帮助殿下的,但是同样是不会帮助别人的。”岑文本见状,心中叹息的深了,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又接着说道:“殿下若是无事,这个时候可以去徐府上去走一遭。就当做见见老师也是可以的。想必这个时候,其他的王子殿下们都已经去了徐府,或者太子殿下也去了也未可知。” “啊!先生所言甚是。”卢恪双眼一亮,不由的失声道:“小王这就去徐府。嘿嘿!”岑文本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分明就是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只要他出现徐世绩府上,想必那些王子殿下们都会想起,他卢恪乃是徐世绩的弟子,就凭借这个关系,就算徐世绩想投靠谁,也不可能得到对方的信任的。 第三百四十九回 搅局的卢恪 第三百四十九回搅局的卢恪 等到卢恪到达徐府时,却发现府前已经有两辆马车,一辆颜色明黄,一辆色现朱紫,卢恪认识那明黄马车正是太子卢承祖,而那辆朱紫色的却是崔仁师的马车,显然,这两人已经先行赶来。当下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 “殿下,太子殿下和崔大人也来了。”一边的武严冷笑道:“果然是急不可耐了,这么快就来了。殿下,我们可要小心了,不能被他们得了好处了。” “放心。”卢恪微笑道:“徐世绩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收服,恐怕也不叫徐世绩了。天下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再说孤王这次前来,就算不能说服徐世绩,但是也起码要将他们的事情搅和了。谁让这个徐世绩是本王的老师呢?只要孤王一进去,恐怕太子殿下就不安了,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徐世绩了。” “殿下英明。”武严赶紧说道。 “不是孤王聪慧,而是岑大人聪明。哎!”卢恪的眉头皱的深了,言语之中是让人感觉到深深的无奈。想想也是,岑文本是如此聪慧之人,满朝之中都找不到一个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此人能为自己所用,那这个太子之位还是不是手到擒来,可惜了,可惜了。 “殿下,我们该进去了。”武严一见卢恪一脸的沉思之色,当下小心翼翼的催促道。 “哦,对,我们进去。”卢恪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点了点头,道:“走,我们进去见老师,嘿嘿,顺便看看太子殿下的表情。”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捣乱来的,也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王子,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年未加冠之人,就算胡闹一番也让人无话可说。 “蜀王殿下到。” 滴水檐下,一个亲兵一见卢恪前来,大声唱道。这按照道理,徐世绩虽然也是大将军,位极人臣,见到亲王也是要出来迎接的。但是他与卢恪关系又不同,他是卢恪的老师,而另一方面,如今大厅内,太子卢承祖和崔仁师都此地,他是不好出来迎接了。对于卢恪的到来,他自然是知道一部分原因,扫了大厅内的卢承祖和崔仁师一眼,见两人面色铁青,心中不由的暗自叫苦。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学生卢恪拜见老师。”大门处身影一闪,就见卢恪大踏步走了进来,朝徐世绩弯腰拱手一拜。行的是弟子礼。 “殿下不必多礼。”徐世绩嘴角一阵苦笑,赶紧说道。 “谢老师。哦,原来太子殿下也这里,臣见过太子殿下。”卢恪扬起头来,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卢承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 “二王兄来的好及时啊!”饶卢承祖生性仁慈敦厚,一见卢恪的模样,顿时想起崔宏道和崔仁师所讲的话来,俊脸涨的通红,站起身来,冷哼道。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卢恪一听说老师回到长安,想我与老师分别甚久,甚是想念,所以前来拜会,却不曾想到这里见到太子殿下,还有崔大人。呵呵!倒是没有想到。”卢恪毫不畏惧,笑呵呵的回答道。 “哈哈,到底是师徒情深啊!”崔仁师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将军刚刚回长安,王子殿下就赶了过来,大将军,下官真是羡慕将军这样的徒弟啊!”言语之中虽然有羡慕之意,但是坐的谁都能听的出来,这哪里是羡慕,分明就是挑拨这师徒二人,说蜀王卢恪已经派人监视了徐世绩,否则不可能知道徐世绩的到来,以及太子和崔仁师的到来,居然还来的如此凑巧,那不是监视又是什么呢? 卢恪闻言并没有反驳,脸上只是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厮如此说卢恪,实际是还不是说他自己,若是他没有监视徐世绩,又如何知道徐世绩回到了长安呢! “不知道两位殿下前来所为何事?”徐世绩心中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前来是所谓何事,只是这件事他也是无能为力,何况,此事经过李靖指点,他是知道其中之事,岂会胡乱答应,只能是如此敷衍了事,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个,这个?”卢承祖闻言心中一动,扫了卢恪一眼,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总不能当着卢恪的面说,自己是来招揽徐世绩的。否则此话一旦传出,他这个太子也就不要做了。卢承祖虽然仁慈,但是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弟子是来拜见老师的。”卢恪得意的扫了一眼卢承祖。他的理由很充分。所以一看到卢承祖如此尴尬的模样,所以心中很是得意。 “咳咳,殿下听说大将军将主持长安城防,坐镇关中,所以特来见将军,问问将军有何所需,需要东宫配合的,毕竟太子殿下乃是监国。陛下不长安,所有国中之事都有殿下做主。不得不重视。”崔仁师一边听的心中怒火燃烧,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末将就多谢殿下了。”徐世绩也不点破其中的玄妙,只是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臣不过是坐镇关中,非陛下的命令,关中之兵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嘿嘿,说实的,臣不过是奉命而为,既然是奉命而为,那就不需要殿下配合什么了。”眼下之意,自己不需要卢承祖配合,那你太子殿下也不需要他徐世绩配合什么。大家都是做臣子的,还是老实点好,听从上面的安排吧!可是他这句话也只是说给卢承祖听听,偏偏卢承祖的一边还有一个崔仁师。 只听那崔仁师闻言,笑了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虽然如今只是太子,代理监国,但是说起来,也是未来的皇帝陛下,大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是臣子,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样子,大将军以为如何?” “这?”徐世绩心中一动,眼珠转动了一番。崔仁师的言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管李靖他面前说过未来的皇帝是何人,但是也只是李靖说的,没有圣旨,那是做不得数的。生性谨慎的他是很难这一瞬间将自己放某一个篮子里。 “虽然这个储君里面也是带有一个君字,但是到底是未来的,现还是父皇位,太子殿下若是想统领全军,还是等到登上皇位再说吧!”一边的卢恪一见徐世绩迟疑的模样,了解徐世绩性格的他,哪里不知道这个时候徐世绩心中所想呢?当下赶紧出言说道。果然,随着卢恪话音一落,徐世绩面色顿时平静下来。虽然是储君,但是到底是未来的皇帝。当年都见到卢照辞、李世民等人争夺皇位的事情,他徐世绩并没有支持卢照辞,到现还不是官居大将军,手中权力甚大,活的很是潇洒。这表态的事情还是可以晚一点的好。 “蜀王殿下,居然敢对太子殿下无礼。”崔仁师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不由的怒吼道。好不容易即将说动徐世绩,让他认清眼前的局势,却不曾想到,被卢恪的一句话给搅和了,让崔仁师如何甘心。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孤面前大呼小叫的。”哪里知道卢恪并不是卢承祖,一见崔仁师指着自己的鼻子就骂,身体内的皇家血脉顿时被激发了出来,双目圆睁,冷哼道:“你不过是靠着皇后娘娘的关系,才做到今日的成就,论治国,你不如长孙大人、房玄龄,论智谋,你不如岑先生、杜如晦,哼哼,若是真的论起来,你就是连韦挺、王珪都不如,你又有何资格站孤面前,又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有何资格辅佐太子殿下。我卢恪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孤也是父皇的儿子,孤的身上流淌的是皇室之血,你侮辱了孤,就等于侮辱了整个皇室,你不将孤放眼中,就是不将我大唐宗室放眼中。崔仁师,你知罪吗?” “你,你,我,我,你胡说。”卢恪一张嘴,就将一顶大帽子扣崔仁师的头上,压的崔仁师喘不过气来,只能睁着血红的双眼望着卢恪,恨不得将卢恪斩杀当场。 “二兄,崔卿并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他了。”这个时候,卢承祖一见崔仁师遇到尴尬的情况,赶紧站起来解释,神情却是惶急无比,看的一边的徐世绩连连摇头。难怪当今天子不想让这样的太子继承皇位了。有这样的太子继承皇位,虽然是一个仁慈之君,但是能不能保的住江山都成一个问题。当下心中不由的下了决断。 “好了,蜀王殿下,崔大人乃是国之栋梁,陛下的肱骨之臣,乃是我朝的开国之臣,你如此鄙薄崔大人,难道是质疑陛下的决定吗?”徐世绩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众人心中起了波澜,就是卢恪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再也不敢与之相抗衡。那崔仁师虽然很是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卢恪也识相的坐了下来,面色恢复了平静,不再说话了。这里是徐世绩的府邸,他自然要给徐世绩面子,哪怕他是亲王也不例外。 “大将军,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本想告诉大将军,长安城内,凡是涉及到朝廷安危的,大将军可以不必请命监国太子殿下,有权对威胁朝廷安危的逆贼进行处置。”崔仁师抖了抖身上的朱紫袍服,面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正之色。 “多谢殿下信任。”徐世绩面容一正,还是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虽然他不喜欢崔仁师,甚至还有点不欣赏卢承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卢承祖长安城内的配合,他徐世绩想安安稳稳的将李靖交代的事情完成,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一听到崔仁师的话,徐世绩还是站起身来,向卢承祖行了一礼。 “大将军客气了。”卢承祖沉吟了片刻,忽然又问道:“我朝之中,除掉父皇和李靖大将军外,若是论兵,恐怕没有人是大将军的对手,不知道大将军以为此战胜负如何?父皇什么时候能安然脱险,回归长安。孤可是听说颉利可汗手下有兵数十万,并且还有许多的草原部落,率领大军正朝定襄而来,这个时候的定襄,恐怕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大将军能救援成功吗?” “呵呵!刚才连殿下自己都说,我朝之中,论行军打仗,无人是陛下和李靖大将军的对手,就是末将也是如此。嘿嘿,其实莫说是我朝,就是全天下,这行军打仗能比的过陛下和大将军的几乎没有。为重要的是,陛下和大将军每次配合,都是战无不胜,这次也是一样,殿下就不用担心了。”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突厥实力虽然强大,但是有几个很大的弱点,其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定襄,而是整个大唐朝,他的综合实力远大唐之下,只要陛下坚守定襄,后失败的必定是颉利,定襄城虽然尚未完工,但是陛下和薛仁贵的率领下,坚持数月还是可以的。其二,他内部并不统一,并不能形成有效的指挥。就如同一群极不协调的军队一样,根本不能对定襄形成有效的进攻,这就大大的制约着突厥军队的进攻力,但是我大唐就不一样,陛下组建的常备军都是军中精英组成,战斗力很是强悍,又是由大将军和凉王指挥,犹如臂使,足以凝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击垮眼前的一切;其三,大将军所执行的围魏救赵的策略,是突厥人想不到的。想那突厥人全军出动,各个部族之中必定之剩下老弱病残,正好有利于我军袭其后路,斩杀突厥的有生力量,逼迫突厥各部族退兵,就是颉利自己也不得不退兵,这就是大将军的策略,相信不久之后,定襄之围就会不战而解的,殿下管放心。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有百灵护佑,岂是任何人都能击杀的。那天子是不是太不安全了。” “对,对,大将军所言甚是。”卢承祖还没有回答,一边的崔仁师反而接过话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只是徐世绩的眼睛之中,反而是那样的不自然,或者说是那样的诡异,居然还有一丝恐惧。当下心中一阵冷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孤也就放心了。”卢承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徐世绩看的出来,太子卢承祖的笑容却是真心的。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太子虽然不是一个明君,但是绝对是一个仁君,只可惜的是,对身边的人实是太好了,这个看上去是太平年代,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的大唐,根本不是一个绝佳的君主人选。 “太子殿下仁孝乃是我朝有名的,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想必陛下知道的话,也会高兴的。”徐世绩脸色微和,满面微笑的说道。 “哈哈,大将军说笑了。”卢承祖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承祖无德,仅此而已。” “陛下经常告诫我等,要以仁孝治理天下,太子殿下就是依照陛下的吩咐来做人,来做事。真是有陛下风范啊!”崔仁师一见徐世绩脸色缓和,心中不由的暗自高兴。眼前的这个徐世绩是油盐不进,这次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还不拉拢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他崔仁师吗? “崔大人所言甚是。”徐世绩点了点头,双眼微眯,道:“陛下也是仁孝之主,爱民如子,这样的皇帝千古难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遇到这样的皇帝,也是三生有幸,理当效忠。若是有个三心二意的,恐怕就会遭天下所唾弃啊!看看卢青云,本是陛***边的近臣,授命主掌锦衣卫,受陛下厚恩,却不知道报答陛下,走出如此之事来,真是该杀。崔大人,你说是不是?” 崔仁师只觉得徐世绩双目中的目光是那样的诡异,但是心中有鬼的他,不得不连连点头。连声说着是。 “老师,弟子这些日子读了六韬,对其中尚有不明之处,还请老师指点一二。”一边的卢恪一见徐世绩和卢承祖二人关系有所缓和,心中岂能让他卢承祖如愿,赶紧插言说道。 “哦,为师知道了。你先去书房,我随后就到。”徐世绩闻言,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没想到蜀王殿下今日真的是来请教大将军的,真是难得啊!”崔仁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望向卢恪的目光充满着不善。刚刚从徐世绩那里弄开一道口子,眼看就能进入正题了,这下又被卢恪给搅和了,那徐世绩言语之间已经有了送客之意,这让他如何不怒。却又不敢直言说徐世绩,只能暗地里讽刺一番。 第三百五十回 卢承烈的试探 第三百五十回卢承烈的试探 “呵呵,既然如此,孤就先行告辞了。”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强笑,对徐世绩说道:“大将军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或者有什么难办之事,管来东宫找孤,孤绝对可以帮大将军办到。”这买卖不成仁义。卢承祖或许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确实按照自己的本性做事,按照自己想的说话。这点与其他的诸位王子都是不同的。这也是卢照辞舍不得废掉太子的原因之一。 “多谢殿下。”徐世绩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太子殿下仁慈,真是我等臣子之福气,也是我大唐黎民百姓的福气。”徐世绩久经沙场,是一个人精,卢承祖所说的话是不是出自内心,他自然是知道的。管他不看好太子殿下,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为卢承祖的心胸所感动。 “呵呵,既然如此,孤就先行告辞了。”卢承祖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孤乃是监国,父皇不,孤就要专心国事,免的坏了父皇的大事。” “臣恭送殿下。”徐世绩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那卢承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倒是崔仁师冷哼哼的扫了徐世绩一眼,方跟其后,出了徐府,徐世绩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却是不敢怠慢,亲自将两人送了出去。 “老师!”等到徐世绩回到大堂的时候,却见卢恪早就坐椅子上,正悠闲的吃着茶,神情轻松无比,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 “殿下此来,莫非是要让末将替你夺取太子大位的?”徐世绩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他自然知道卢恪今日前来的意思,就算不是想让自己帮忙,也是要搅和太子的好事。只要他来到这里,就能向那些有心人记住了他徐世绩乃是卢恪的老师。日后还有何人敢信任他,何人敢找他办事。所以徐世绩心中也是十分的不满。 “学生不敢。”卢恪面色一动,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老师乃是我朝大将,听说当年父皇尚未登基之前,玄武门之事也没有爆发,大将军和老师都是李氏和父皇争相拉拢的对象,分别下了书信,李氏是赐予了丰厚的赏赐,但是大将军和老师都是拒绝了,哪怕大将军乃是父皇一手提拔,但是仍然不参与父皇和李氏内部的争斗。老师,这与眼前的情况是有着何等的相似。老师您虽然执掌大军,手握军权,但是到底是臣子,不应该加入我们这些皇子的争斗之中。这才是大将军的明智之举啊!” “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徐世绩点了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你们这些王子们为了那张位子,相互争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很难办了。蜀王殿下,太子殿下仁慈,他若登基,殿下仍然能得富贵一场,又何必争呢?难道你认为你能与陛下一样,将大唐治理的有如今的这种盛况吗?” “大将军以为孤做不到吗?”卢恪面色一变,面有不悦之色。他从小就被人称为是酷似卢照辞,而他自己也一向以卢照辞为榜样,努力的做到文武双全,众多的皇子之中,他允文允武,可以说,文不弱于卢承祖和卢承泰,武不下于卢承嗣。心中也自认为是第二个卢照辞,没想到这个时候,被徐世绩说的无言以对,居然被他质疑,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住。 “殿下以为你能做的到吗?”徐世绩丝毫不给卢恪面子,淡淡的说道:“古往今来,开国的君主都是一代明君,他的身后,虽然有不少的帝王,但是要超过开国君主的却是极少,殿下诸王子之中,虽然算是杰出人物,但若是和陛下相比较,恐怕还差上不少。” “但起码父皇的儿子当中,无人能比的上本王的。”卢恪嘴巴张了张,冷哼了一声,道:“总比那个太子殿下要好的多,这江山若是传到他手上去,数十年之后,江山到底是不是姓卢都不知道。大将军慧眼如炬,难道就看不出来崔氏的野心吗?” “这个?呵呵,只要陛下,不管姓什么的,都是没有用处的,江山归何人所有,并不是那个人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殿下,你多心了。”徐世绩淡淡的说道。 “这是大将军的真心话?”卢恪惊讶的问道。 “那自然是。”徐世绩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江山永远是陛下的江山,殿下还是安安心心的做殿下的王子就是了。” “老师,您要知道大将军虽然制定了策略,可是我朝之中,还有内奸存,大将军制定的策略,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前往突厥的牙帐的路上了。不久之后,颉利可汗就会知道我朝用兵的计划,这样一来,大将军还能击败颉利可汗,父皇还能回转长安吗?” “呵呵,这点东西,殿下您能想的到,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难道大将军就想不到吗?”徐世绩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乃是我朝除陛下之外用兵第一人,智谋之深世所罕见,陛下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又岂会将自己的用兵计划透露给别人呢?要知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的道理吗?所以殿下的担心是太过多余了。” “老师,您是说?”卢恪双眼一亮,忍不住站起身来,满面欣喜之色。 “这只是臣的猜测而已,殿下不必放心上。”徐世绩眼珠转动,摇了摇头道:“不过,既然臣能做出这种反应,想必大将军也会如此的。” “哈哈,只要父皇归来,那弟子就放心了。”卢恪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朝徐世绩拱了拱手道:“今日冒昧恰来拜见老师,得罪老师了,还请老师见谅。”只要卢照辞能安全的回归朝廷,那么卢承祖就不能继承皇位,崔仁师的阴谋也不可能得逞,而夺嫡的游戏也能继续玩下去,他卢恪还是有机会的,而且这个机会还是不小的。一想到这些,卢恪心中自然是高兴了,原本的一点顾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说笑了。”徐世绩脸上浮现一丝莫名之色来,摆了摆手道:“不过臣心中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师有何吩咐,弟子恭听。”卢恪止住了笑声,拱手问道。 “身为人子,当以孝道为先。东宫太子之位虽然重要,但是若是一个不孝之君入主东宫,那将是我朝的大不幸。”徐世绩忍不住点了点卢恪说道:“殿下英武,虽然,咳咳,虽然身份有些尴尬,但是只要能以孝道为先,入主东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大将军之言孤记住了。”卢恪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一眼徐世绩,拱了拱手,道:“大将军恐怕还有要事身,孤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忘了告诉大将军,孤王的身世是父皇亲口承认的,希望这句话,以后孤王不想从大将军嘴里说出来。”说着也不理睬徐世绩,转身就走。 “诶!哎呀!怎么忘了这件事情了。”徐世绩见状心中一怒,正待叫住卢恪,仿佛又想到什么事情,猛的拍了一下脑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两人说的好好的,卢恪为什么翻脸了。归根结底,还是卢恪的身世。 管卢照辞亲口承认卢恪乃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外面总是有人胡乱猜测。说卢恪乃是前李血脉,加上多年以来,卢恪的姓名都没有改,想卢氏之后,卢照辞的儿子们姓名之中都是“承”字之后加上一个字的,唯独卢恪只有两个字,虽然这本没有什么,但是却容易引起他人的闲话,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是四处传播。难怪徐世绩说了一句身世二字,卢恪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当场就拂袖而去。这其中的根脚这里。那徐世绩一时不查,犯了这么个低级错误,让他如何不尴尬。原本他的意思之中,卢恪的身世指的是卢恪身怀前隋皇室和大唐皇室两家血脉,这也是有利的一方面,但是也同样也是不利的一方面,对前隋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大唐官员大有人,这些人都是十分反对卢恪成为储君的。这才是徐世绩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惜的是,生性极为敏感的卢恪,根本就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场就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哎!过刚则易折。蜀王熟读诗书,居然连这点都不知道。”徐世绩猛的一叹息。众多王子之中,大皇子残暴,二皇子刚毅,太子懦弱等等,这些都是朝臣们知道的。徐世绩原以为卢恪经过这么长时间学习兵法之后能有所改变,可惜的是,今日一见,还是让他失望了。望着卢恪的背影,他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此人物,若是不改变自己的性格,日后也恐怕难有大的成就。 “殿下,怎么样了?徐世绩可答应了,臣刚才可是看见太子殿下和崔仁师都走了,两人的脸色可并不好看啊!”卢恪刚出徐府,就见武严迎了上来问道。 “走!”卢恪回头望着徐府大门上的匾额,冷哼了一声,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个徐世绩,嘿嘿!走吧!” “是!”武严看的分明,卢恪恐怕是徐世绩那里受气了,自然是不敢询问,赶紧服侍卢恪上了马车,自己护卫左右,领着王府的亲卫,朝蜀王府而去。 越王府内,王珪早就等候多时,面对卢承烈,将今日徐世绩府上的事情一一报来,面容平淡,没有任何得意之色。虽然这些都是他预料到的,但是卢承烈这个看不透心中想法的王子面前,王珪从来不敢小瞧着这位人物,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而是被长孙无忌调教了多年的人物。表面仁慈而有天真,但是实际上心中有什么想法,却不是他能所猜的到的,但是从那百官**一事上可以看的出,面前的这位王子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卢承烈这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王子。他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选上一位杰出的主子,太原王氏这个招牌不能自己的手上丢失,就算不能做到“王天下”的胜景。但是起码也要关中有立足之地。 “果真如先生所料的那样,孤的那些皇兄们真的到徐世绩府上去了。”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对眼前的王珪很是满意。臣择君,君同样要选择臣。这任何一个年代都是不能避免的。 “不敢当殿下如此夸奖。”王珪赶紧说道:“就算臣不说,殿下必定也会想到的。” “恩!”卢承烈点了点头,居功不自傲,起码要比崔仁师之流要好的多,只是到底是世家出身。卢承烈一想到卢照辞历年来所施行的措施,顿时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开府也有段时间了,但是整个府邸之中,除掉长孙无忌之外,很少有人进入自己的幕府,不是大唐没有人才,而是卢承烈有许多的顾忌。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大唐是如何建立的,建立之后,卢照辞又施行了何种策略,那就是打击世家。当今天子为什么对太子不满意,除掉他的性格之外,主要的就是他靠近世家,这是当今天子不满意的。所以他卢承烈要想进一步的话,那就对世家进行妥善处理,否则的话,这个太子之位是轮不到自己的。当然,这些兵不是他所想到的,而是长孙无忌提醒到的。有甚者,他认为自己能得卢照辞的亲睐,也是因为如此。 “太原王氏近可好?”卢承烈望着王珪一眼,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眼前的这位李建成的首席谋士招入自己的麾下,不过他首先要试探一番。若是因为此事而让卢照辞反感,那他宁愿不要王珪,也要恪守自己的本分。 王珪心中一跳,他跟随卢承烈不过数月之久,但是卢承烈对自己虽然很是尊敬,但是也知道,这是礼贤下士的风范,实际上,眼前的这位王子恐怕心中并不信任自己。而这之前,卢承烈也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太原王氏的事情。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问起,是故意,或者还是仅仅是闲聊而与。王珪心中极为迷茫。 “回殿下的话,太原王氏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王珪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何况,随着自己***上的失败,太原王氏也确实不是以前的太原王氏了。不但家族处分崩离析的边缘,就是钱财方面也是大有损失,若不是自己后关头,向卢照辞低头,恐怕过不了多久,太原王氏就会消失大唐的朝堂之上。 “呵呵,说起来这些都是因为父皇的缘故。”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若非父皇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政策,或许这个时候的太原王氏虽然不是以前的太原王,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先生可曾怨恨过父皇。” 王珪闻言面色一变,终于知道卢承烈如此询问自己的问题所了。这分明就是考验,一旦考验通过,那自己就能正式的加入越王集团,但是若是考验失败,那太原王氏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了。一想到这里,王珪额头上忍不住现出几滴冷汗来。这位曾今算计过崔氏的家伙,这个时候,也有一丝担心了。 “回殿下的话,臣有罪,曾经怨恨过陛下。”王珪一下子跪倒地上,沉声说道。瞬间,脑海之中转过了千百道念头,各种利害关系瞬间想了一个通透,终于咬了咬牙齿,做出了平生中艰难,也是危险的选择。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卢承烈所问话来。 “哈哈,王先生真是胆大,难道就不怕孤王告诉父皇,让父皇处置你吗?要知道,就凭借你这句话,就可以杀你十次了。”卢承烈闻言面色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道。 那王珪见状,心中反而不再担心了,卢承烈若是悄无声息,或者说是并不表态,转移话题,那就说明日后这位主子肯定会追究此事的,但是眼前的这副模样,显然是不再追究了,倒是让王珪松了一口气。 “臣只不过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不敢欺瞒殿下。”王珪赶紧说道:“臣当年老眼昏花,不知道真龙天子,才会做出许多错事来,陛下处罚臣,现想起来,已经是很轻的了。臣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何况,陛下仁慈,如今又让臣入刑部,臣万死也不能报答陛下的厚恩啊!” “恩,你如此想,孤心中甚慰。”卢承嗣看的分明,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对于王珪的直白,他还是很满意的。王珪说是他不恨卢照辞的话,那也是假话,就算他再怎么有本事,卢承烈也不敢用他。 第三百五十一回 计中计 第三百五十一回计中计 河东渡口,大军云集,帐篷无数,旌旗遮天蔽日,一个巨大的军营出现渡口旁边,所有的行路商人都被命令改道而行。虽然也曾弄的怨声载道,但是一听的是李靖大将军率领的援军去定襄之后,纷纷绕路而行,甚至还有的商人自动花钱买了牛羊等物前来劳军,以期待李靖率领的大军击败颉利可汗,救出当今天子。毕竟自从卢照辞当政以来,朝中风气大转,对商人的态度也从以前的压制转为现的开放,沿途的税率也减了不少。这样一来,不但使得朝廷的税收增加了不少,为重要的是,也给了商人很大的方便,大唐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商人的行列。这一切都应该感谢卢照辞这样的一位好皇帝。但是一旦卢照辞这样的皇帝不位,那朝中的政策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那就不是这些商人们能保证的了。若是让颉利这个草原霸主统治中原,是中原百姓们的噩梦了。所以无论是从国家大义,还是从个人的利益上看,卢照辞这个皇帝都是不能有事的。所以一路行来,劳军之人甚多。 不过,面对这么多人的劳军,作为统军大帅的李靖早就被逼的烦不胜烦了,很快就将此事交给随军而来的郎中们办理,而他自己却是中军大帐中召开诸将大会。 大帐之中,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大唐所有的将军,上至凉王卢照应,下到一般的军校出身的校尉,数十人都聚集大帐之中。性大帐内建的很大,虽然人多,但是仍然很宽敞,一点都不显的拥挤。 “凉王殿下,开始吧!”李靖扫了卢照应一眼,淡淡的说道。 “末将领命。”卢照应豹眼中光芒闪烁,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冷哼道:“这次出征定襄有军三十万,我们这三十万大军将北都分成两队,一队由本王率领精锐骑兵两万人,深入草原,击杀草原各个部落,而另一队将由大将军率领,至定襄城下,伺机解除定襄之围。程知节、尉迟恭跟随本王出发,其余诸将跟随大将军出发,不知道诸位将军可有什么异议。” “末将领命。”程咬金和尉迟恭两员猛将闻言,虎目一亮,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三位,这次是救援陛下于定襄,程将军、尉迟将军,你二人生性勇猛,但是行军途中,一定要听从凉王殿下的安排,不得抗命。”李靖一边沉声说道。 那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闻言,嘴巴一咧,满脸的苦笑之色。他二人虽然勇猛,但是实际上,卢照应面前,他二人也只有听命的份,若是论武力,根本就不是卢照应的对手,若是论爵位,也远对方之下,军中哪里有他说话的余地。但是这二人也知道,李靖之所以如此吩咐自己,那是因为这次作战关系重大,几乎可以说是关系到大唐的兴衰与成败,容不得有半点失误之处,所以才说出这般话来。 “末将明白!”两人不敢怠慢,赶紧喝道。 “好,既然如此,凉王殿下,你立刻和两位将军领两万精锐骑兵立刻出发,冲进草原,凡是草原上的一切都是你们进攻的对象,***的对象。”李靖双目中寒光闪闪,杀机隐现,精光爆射而出,哪里还有以前的儒将风采。 “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按计划行事。”卢照应闻言双眼一眯,点了点头,朝李靖拱了拱手,话音一落,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那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也朝李靖拱了拱手,也出了大帐。半响之后,就见马蹄声隆隆响起,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声,那是大队骑兵奔跑的声音,显然卢照应已经率领大队骑兵脱离了本部而去。 大营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几个相貌普通年轻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死死的盯住不远处的大营。那中年人一见卢照应领着大队骑兵出动,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来,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马上传书给族长,就说正如李靖所说的那样,大军分为两队,只是领着骑兵的是凉王卢照应,随行的乃是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并不是大将军李靖。看卢照应的行军方向,恐怕是过太原,深入草原的。”那身边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半响之后,就见一只信鸽破空而出,朝长安而去。 两天之后,河东渡口已经是一片狼藉,驻扎这里的数十万大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众多的行军灶表明着这里有许多的军队这里驻扎。大将军李靖领着数十万的精锐军队朝雁门关而去。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崔仁师望着手中的情报,冷哼道:“这个李靖倒是知人善用,居然用卢照应和程咬金、尉迟恭这三个人去草原,自己却领着数十万大军去了定襄。到底是厉害的角色,让人惊叹啊!” “那是肯定的了。要入草原,就必须有精锐的骑兵,李靖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年纪大了,论起杀戮的本领来,哪里有卢照应和尉迟恭他们狠,这三个人都是壮年,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都是嗜杀之辈,一旦这三个人入了草原,必定能草原上掀起了血雨腥风,一旦颉利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撤兵的。就算他不撤兵,其他的部族也会撤兵的。使得定襄之围不战而胜。这就是李靖的算计。”崔宏道一边冷笑道。 “可惜的是,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没有用处的。卢照应率领的大军到达草原的时候,恐怕已经接到定襄被攻陷的消息了。”崔仁师冷笑道。 “这个消息,你可传给颉利了。要知道李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弄不好他会派遣一支精锐军队,抢先去救援卢照辞,增加定襄城的防御,这样一来,弄不好还真能让卢照辞逃过这一劫呢!”崔宏道再一边叮嘱道。 “叔父放心,小侄早就将这道情报送给了颉利。”崔仁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嘴角是阴森无比,冷哼道:“都说天子有百灵护身,我倒要看看这次能不能躲得过颉利大军的进攻。能不能躲得过被擒杀的命运。” “将军,这条道才是前往草原的,将军为何走这条道。”前往太原的官道上,程咬金忽然对前面的卢照应问道。 “恩,王爷,末将也感到好奇,为什么走这条道呢?”尉迟恭扫了一眼旁边的一条官道。这两条官道虽然这里相交,但是分开之后,前进的方向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一条望北,一条可是望东的。两人虽然是粗鲁汉子,但是到底是将军出身,天文地理也许不知道,但是行军的方向这点却是错不了的。 “呵呵!这边走那就对了。”前面的卢照应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们本来就不是去草原,去了草原,哼哼,恐怕我们还没有进入草原,就会听到定襄失陷的消息了。所以我们不能去草原。” “那我们?”程咬金惊讶的问道。 “王爷,我们不去草原杀突厥人,那去哪里?”尉迟恭双眼睁得像铜铃一下,望着卢照应说道:“末将可是记得,大将军曾让王爷领着我们去草原,杀突厥人,逼迫颉利可汗退兵的,这样一来,定襄之围就能随之而解。这一旦我们不去草原,不杀突厥人,那颉利可汗怎么会退兵呢?还请王爷明示,今天王爷若不能说个所以然来,请恕末将不答应。” “对,末将也不答应。”一边的程咬金也说道。 “哈哈!难怪皇兄说两位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今日一见果真是如陛下所言。”卢照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道:“不瞒两位将军,说由本王率领两万铁骑进攻草原,***突厥人,逼迫颉利可汗退兵,这仅仅是一个计策而已,是用来迷惑朝廷内部奸细。大将军统领大军前往定襄,内奸必定会将我军的行动方略透露给颉利可汗,使他从容布置。这样一来,我军不但不能逼迫颉利可汗退兵,甚至还有可能连陛下都救不出来。大将军和诸位大人商议之后,方定下这道策略,就是为了迷惑内奸。实际上,我军根本不去草原,而是去定襄,关键的时候,给予颉利可汗一击,彻底的击溃颉利可汗,为即将到来的北伐创造条件。” “哈哈,原本如此,末将明白了。殿下,末将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程咬金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朝卢照应拱手说道。 “末将以为殿下为什么选上臣,原来是因为这个。”尉迟恭摆弄着手中的长槊,数年都没有沾过人血了,这次恐怕要开个荤了,一想到这里,尉迟恭体内的热血就沸腾起来。 “哈哈,两位将军对皇兄忠心耿耿,孤王喜欢来不及,岂会怪罪两位将军。”卢照应哈哈大笑道:“不过既然两位将军都明白了这次行军方案,那就现就开始行动吧!大将军已经派遣祖明领着精锐甲士先行至定襄了,弄不好这个时候已经到了。” 定襄城下,颉利可汗的牙帐之内,议论纷纷,吵着不停,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大唐派遣了数万精锐骑兵杀入草原的事情。这个消息是他们刚刚得到,而至于大唐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也成了次要的了。 “大汗,我部落为了响应可汗号召,族中三千名甲士都赶到定襄城下了。族中都剩下一些老弱残兵,恐怕不是唐军的对手,还请可汗派遣精锐骑兵,返回草原,消灭这股可恶的唐军。”说话的是白羊部族的首领。他的部落靠近大唐边境,平日里,这个部落经常骚扰大唐边境,袭扰大唐的村庄,也不知道抢劫了多少财物,可以说是富得流油,让人嫉妒不已。但是这个时候,显然这个部落成了第一倒霉部落了。两万精锐骑兵,放任何一个时候,都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就是平常,颉利可汗也得认真对待,何况是现。 “对,对,大汗,还有我们白马部落也是如此。”白马部落的首领也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白马部落离大唐边境不过百里而已,大唐军队杀入草原,很快就会到白马部落,为了这次得到多的战利品,他可是领着族中的轻壮来到定襄的,这下好了,没想到唐朝人疯了,连自己的皇帝都不解救,居然领着军队杀入草原,这下他可就慌了。不光是他,大唐边境附近的几个部落首领也都叫了起来。 上首的颉利可汗面色铁青,眉头紧皱,他的面前有帛书一封,上面所写的正是从中原传来的消息。身为一个枭雄,虽然屡次败于卢照辞之手,但是其眼光也是狠辣的,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其中的奥秘。这唐朝人又使用围魏救赵之计了。 真是厉害了。制定这个计策的人,可是一下子击中了颉利可汗的死穴。他们明知道自己的草原并不稳定,这次能聚集这么多的人马,就是因为前面的城池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宝库那里,得到他就算不能得到天下,但是也能得到无数的金银财宝,所以颉利可汗有这样的威势。手上有了这么多的军队。但是这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而既得的利益还没有到手的时候,这个联盟也就到了解散的时候了。这就让颉利很是头痛了,明明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计谋,可是偏偏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感觉让颉利很是讨厌。望着乱哄哄的大帐,颉利心中一阵烦闷。 “哼!”一阵冷哼声传来,大帐内顿时寂静无声,众多突厥贵族们就看见上首的颉利可汗满面阴云,双目阴冷,寒光闪烁,正冷冷的望着众人,众人顿时感觉肌肤发冷,大帐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吵什么吵,不过是唐朝的一个计策而已,他们出兵草原,就是为了逼迫你们撤兵,这样一来,定襄之围就能随之而解。你们若是撤兵,那不就正好中了对方的计策了。”颉利冷哼道:“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每天进攻,已经将定襄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要稍微加点力气偶就能将定襄攻下来,擒拿卢照辞,只要拿住了卢照辞,我们就可以换上很多的东西,有数之不的金银财宝,还有无数的美女奴隶。你们可得想清楚了。”颉利看的明白,若不趁机将定襄攻下,拿住卢照辞,恐怕不久的将来,颉利真的不能控制住草原了,二随着大唐国力的增加,不久之后就会学汉武帝那样北伐草原,其进攻的对象就是自己的阿史那部族。而草原上的这些人都是落井下石之辈,不来进攻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大汗,您要知道,这次进攻草原的乃是卢照应、程咬金、尉迟恭这三个人。”白马部族首领叹息道:“若是其他将军,属下倒不担心,但是惟独这三个人,都是勇猛之人,兵马所到之处,恐怕草原上市血流成河,不见有任何一个活口。这样即使我们攻下了定襄,俘虏了卢照辞,但是我们儿郎们的亲人都没有了。这样的荣誉我们要了又有什么用处呢?还请看见可汗明察。” “对,我还听说这次带领大唐军队来定襄的是大唐的大将军李靖。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家伙,当年可是连可汗都败他的手上。可汗,不知道这次您可有这个把握能对付李靖吗?属下还听说中原有人说卢照辞和李靖两人若是联手,则天下无敌。可汗,您能对付这两个人吗?” “哼!你说的太多了。”颉利可汗闻言面色一僵,冷哼道:“我突厥将士都是草原上的勇士,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抵挡的了我们突厥的勇士的。当初我虽然败卢照辞和李靖之手,但是也只是中了对方的诡计而已,若是论真正的实力,卢照辞和李靖二人又如何是我突厥人的对手。这次我能将卢照辞围困定襄,就是一个明证。诸位,你们这个时候回去就是中了对方的计策了,使我们数个月以来的辛苦都成了白费,我们草原勇士所丢失的性命也成了无用之物,难道你们眼看着胜利就这样你们面前丢失吗?” “可是我们的部族也是要救的。还请可汗明示。”白马族首领大声说道。 “我会派人领军一万,回合各部族剩下的兵力,一起抵抗卢照应的两万大军,相信草原上,我们的雄鹰肯定能战胜中原人的。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颉利可汗指着前面的城墙说道:“不久之后,你们就能这座城池之中,看到被你们擒获的大唐天子了。可以得到无穷无的金银财宝,女人和奴隶。” 第三百五十二回 颉利的疯狂 第三百五十二回颉利的疯狂 颉利可汗的话大帐内起了作用,一万人虽然多是不多,但是都是骑兵,而且是本土作战,突厥人一生下来就是草原上,对草原熟悉无比,草原上作战,就如同自己家中散步一样。留守草原的虽然大多是老弱病残,但是若是加上这一万生力军,足够可以让唐朝进入草原的部队全军覆没。颉利的话音一落,大帐内顿时住了口,纷纷盘算起这其中的利害得失来。 “可汗,我白马部族请求这一万精锐部队之中,有五千人由我们白马部族的人担任。”白马部族的族长闻言,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对,对,我们野牛部落也出三千人。”野牛部落的首领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来。 “剩下的两千人由我们苍鹰部落出吧!”苍鹰部落首领也站起身来。这三个人的部落离大唐边境都没有多少路,势力也是比较大,而且因为靠近大唐边境都是十分富有的部落,难怪如此心急了。要知道草原之上,这些部落之间相互吞并都是常有的事情。并不像中原,和平时期,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度极强,想收服另一个城池很难。但是草原上,并不存这一点。一旦派遣其他部落的人前去迎战唐军,弄不好唐军还没有被击败,倒是自己的部落被援军给剿灭了。这三个族长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好。就这么办吧!由大将呼哧儿领军,剿灭卢照应,将大唐军队赶出草原去。”颉利可汗双眼一眯,扫了三个族长一眼,他是一代枭雄,自然明白这三个族长的意思。只是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和三人计较,毫不犹豫的点了野狼部落的一员猛将为大军统帅。统领三个互不相属的部队。想必这样一来三人也都放心了。果然三个部落首领一听的由呼哧儿领军,也就不再说话了,各自退了下来。 “可汗英明。”不管怎么样,眼下的颉利可汗仍然是草原上的霸主,就算是名义上的,这三个部落首领也不得不遵从他的吩咐,口中称了一声可汗英明。 “好了。你们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说说眼前的事情吧!”颉利可汗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冷哼道:“李靖的大军即将到来,你们说说该怎么办?他有数十万兵力,若是与我们对阵的话。我军恐怕也会损失惨重。诸位说说,如何能减少我们的损失,击败卢照辞。要知道,我们草原勇士比不过卢照辞,中原有的是人,死多少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们草原勇士若是死上一个,那就是损失一个。可以说,我们是损失不起的。只有以很少的损失来达到歼灭对方有生力量,我们才能占大的好处。” “可汗,不如我们先破定襄,俘获了卢照辞,然后与李靖对阵。想必卢照辞被我们擒拿,唐朝军队的士气肯定大跌,无心与我军战斗。如此可以减少草原勇士的损失。”执失思力大声说道。 “擒拿卢照辞?”颉利可汗面目阴森,望着远处的城池,隐约可见城墙上的斑驳,还有许多血迹出现上面,还有一段城墙破碎不堪,那是激战之后才留下的产物。外表看来,定襄城早就是破碎不堪,早就如同豆腐一样,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抗衡,可是颉利看来,如今的定襄城却好像一头巨兽一样,不停的吞噬着突厥猛士的生命,定襄城下,颉利已经损失了近两万的士卒了。虽然此同时,防守定襄的卢照辞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定襄这座孤城仍然掌握卢照辞手中,立那里,那城墙上的斑驳好像是嘲笑着颉利一样。 攻入其中,擒拿卢照辞,这是颉利许多年的梦想,可就是这个定襄城,让颉利的梦想破碎。让数十万大军的脚步停止定襄城下,这让他很是不爽。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如今李靖率领大军来了,让这个希望变的加的渺茫。 “不错,可汗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攻入城去,捉拿住卢照辞。以卢照辞来威胁李靖退兵,威胁大唐朝,嘿嘿,想想,那些唐朝人一听到他们的皇帝被我们捉住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们还能有那个信心和我们战场上厮杀吗?可汗,下令进攻吧!末将保证,我们三天之内绝对能拿下定襄城,将卢照辞的首级献与大汗面前。”契苾何力也大声说道。当年被卢照辞所侮辱的事情,至今都没有忘记,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好生羞辱一下卢照辞。 “大汗,进攻吧!”众多草原贵族们纷纷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胜利就眼前,定襄城也被他们攻打了数月之久,早就破旧不堪,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能攻下定襄,活捉住卢照辞,再现当年大匈奴的威风,这些人是能得到无数的金银财宝,岂有不下狠手的时候。 “传命三军,登上定襄城者赏肥美草场千里,擒杀卢照辞者,封自次王。”颉利可汗站起身来,手中的金色权杖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目光坚定,望着定襄城,大声说道。 “生擒卢照辞!”大帐内,突厥贵族们心中的战火被点燃了。这是一个多么丰厚的赏赐啊!莫说是自次王,就是那千里肥美的草场也是很让人心动的。有了这千里的草场,可以让一个部族的实力增加一倍不止。若是擒拿住了卢照辞,那赏赐就是让人发狂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怀疑阴险狡诈的颉利可汗会骗人,因为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骗人的,没有人比他恨卢照辞。 “进攻!”颉利可汗心神大震,手中的金色权杖挥舞着,指着定襄城大吼道。 “进攻!”瞬间,不光是大帐之内,就是大帐之外的无数突厥士兵,早就被颉利可汗那丰厚的赏赐给惊呆了。脸上都现出疯狂的神色来,双手举起兵器,发出一阵阵大吼之声。声震四野,震动了整个定襄城。 “陛下,看来颉利要拼命了。”定襄城墙上,长孙无忌衣服破旧,往日代表身份的朱紫服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披身上的居然是甲胄,它代替了宽敞的袍服。这个时候,身材肥胖的长孙无忌哪里还有往日的清闲,连肥胖的身躯也瘦了一大圈,不但是衣物上,就是连头发上都是沾满了血迹。恐怕这个时候,就算是长孙无忌的至亲前来,恐怕都不能认得此人就是长孙无忌。由此可见,这些日子来,定襄城内发生的一切。 “呵呵!辅机,颉利可汗如此着急,固然是他恼羞成怒的表现,但是为重要的是。我们的援军来了。”这个时候的卢照辞也没有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脸型消瘦,双目中不满着血丝,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身上的铠甲甚是破旧,也是玄黑色的,只是其中隐隐透出的金光让人知道这个铠甲主人的不同。原来这些玄黑色的东西,并不是它真正的颜色,而是血迹沾满之后,冷却凝固而成的。虽然卢照辞将城防都交给了薛仁贵,但是他是一国之君,个人武力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因素,都轮不上他看着别人艰苦的战斗,而他自己一边看热闹,还受着无数人的重重保护,这不是他卢照辞的性格,所以不顾长孙无忌和薛仁贵等人的劝阻,仍然全身披挂上了战场。数个月以来,定襄城能颉利可汗重兵围困下,仍然能坚持到现,与卢照辞的存是有着极大的关系。 “陛下是说大将军已经出兵了?”薛仁贵身上的白色盔甲也被染红了黑色的,周身散发着一阵阵杀气,手中的方天画戟寒光闪闪,让人生畏,丝毫没有因为杀人过多而被沾满了鲜血。一边的长孙无忌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不但是因为薛仁贵身上的杀气,为重要的是,薛仁贵身上的一阵阵恶臭。 “不错,这个时候,大将军若是还没有出兵,那就不是大将军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让颉利可汗如此疯狂,如此着急。否则的话,颉利可汗可以慢慢的围城,慢慢的进攻。只有大将军来了,所以他就着急了。生怕自己的辛苦努力都化成了灰烬。” “呵呵!颉利可汗恐怕打死也没有想到,陛下能定襄坚持这么长的时间。”长孙无忌一听见李靖前来,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绷紧的脸上首次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还是陛下有先见之明。早就了如此定襄,才让颉利可汗屡次止步于定襄城下。” “哈哈,非朕之功,而是诸卿之功。”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若非诸卿努力,定襄城恐怕早就被颉利可汗给攻下来了,而我卢照辞恐怕也早就做了颉利可汗的俘虏了。朕能有什么功劳,就算朕的本领再大,恐怕也击退不了颉利的数十万大军。” “陛下,城中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万余人,而且大多是带了伤,要想抵挡的住颉利的疯狂进攻,恐怕有些困难,陛下,这个时候是不是让周青他们出战了。”薛仁贵望着汹涌而来的突厥骑兵,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经过几个月的消耗,虽然卢照辞为了北伐,曾城中储存了大量的粮草,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人手不足,麾下的士兵并没有多少,到如今不过是万余人而已,而且都是疲惫之师。 “不可!”卢照辞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周青的那只预备队是朕用来反击用的。只有那只预备队存,朕才有可能击败颉利。大将军的军队想必马上就要到了,关键的时候,朕需要周青那五千人出城进攻颉利可汗的后营,与大将军遥相呼应,一举击溃颉利可汗。这样一来,我军就能不久之后,较为彻底的击垮突厥人。” “可是!”薛仁贵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来。不要他动用预备队,又让他依靠手中的疲惫之军来对抗颉利,这就让他难办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卢照辞冷哼道:“若不如此,我们这几个月来所受的苦难就等于白受了,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就等于白死了。放心吧!朕相信,颉利也是疲惫之师了,他的士兵经过数个月的激战,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哼哼,一场看不到胜利的战争,能支持到多长时间。就凭借这一点,颉利已经失败了。而我们的将士就不同了,虽然很是疲惫,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有援军的,我们的背后,有整个大唐,有无数的大唐百姓,这是一股相当恐怖的力量,不是他颉利可以抵挡的。有这些人,定襄一定能守的住。薛仁贵,你去告诉将士们,大将军的援军已经百里之外,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大将军的援军就会到达,到时候,就是反击颉利的时候了。” “是,臣这就去告诉将士们。”薛仁贵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关键的时候,升官发财已经满足不了广大将士们的需要了,人都死了,还要那些东西干嘛呢?又有什么用处呢?这个时候,将士们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生存,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就是大的要求了。这个时候振奋人心的事情并不是***厚禄,而是援军的到来。而带领援军前来的乃是当朝大将军。号称军神的李靖。 望着薛仁贵离去的身影,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低声对卢照辞说道:“陛下,当初您分析颉利的时候,曾说颉利准备以定襄为诱饵,不断地让我大唐军队前来救援,借的机会不断地消耗着我大唐的实力,这个时候大将军前来,不正是中了他的计策了吗?恐怕这个时候,颉利可汗正等着大将军前来呢?大将军不是加危险了吗?” “哈哈,辅机,此一时彼一时。”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若是十天之前,大将军率领大军前来,那必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甚至我大唐的军队将会损失大部分,因为那个时候,颉利可汗的军队士气正旺,那些草原部落首领们正想着如何捉拿朕,以建立千古功业,大将军若是那个时候前来,必定会被他们集中所有力量击败。那个时候是危险地。但是如今却又不同了,看看朕的定襄城,就算有朕,这些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也支持不下去了。那些城外的突厥士兵,虽然人数比我们多,但是来自不同的部族,号令本来就有不统一的可能,为重要的是,进攻定襄数个月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仍然止步于城下,他们也着急了。军心也慌乱了不少。不要看他们眼下还疯狂无比,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那是颉利重赏的结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一旦士气消耗殆,这些士兵没有了希望,颉利也就没有希望了。所以朕说,只要将眼前的这波进攻抵挡过去了,辅机,你我就安全了。”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恭敬的说道:“这大将军的援军一旦到达,那失望的恐怕不是颉利一个人了,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失望之人。”经过卢照辞的这一番分析,长孙无忌彻底的轻松下来,这家伙一旦轻松下来,顿时就将注意力从战场之上转移到国内,转移到朝廷中来。对于这次自己的遇险,他可是憋足了劲,他发誓一定要将背后的主使之人给抓住。想他长孙无忌爬上今日的位置是何等的辛苦,好不容易到了今日的位置,成为卢照辞身边的近臣,身着朱紫,这次陪同卢照辞巡视长城,又是何等的荣耀,没想到,背后居然有人放了暗箭,差点让自己丧生定襄,这让他如何不气。这以前还有外敌存,颉利可汗的大军时刻危及着自己的性命,所以他才会隐忍,才会将此事抛之脑后,但是眼下却是不一样了。援军即将到达,危机即将解除,也该是算账的时候,长孙无忌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时候给别人点眼药水的机会。所以一开口就是必杀技。 “辅机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也是许久没有接到过朝廷内的消息了,不知道朕不的这些日子,朝廷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等朕回京之后再做计较吧!放心,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到底了。若不彻查,朕这个皇帝当的也是很危险的,时刻都要防备着被他人出卖。辅机,此事回京之后,就交给你吧!朕会让锦衣卫配合的,你可以全权指挥锦衣卫。” “谢陛下!”长孙无忌面色一喜,这种待遇就是连岑文本都没有享受过,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让他如何不高兴。 第三百五十三回 援军到 第三百五十三回援军到 “辅机,开始了。你已经累了许久了,还是下去吧!”卢照辞双眼微眯,一缕杀机破空而出,双手死死的握住腰间的环首大刀。方天画戟虽然很是锋利,但是它却是适用于马上,而不是用来守城的。相对于方天画戟,环首大刀虽然长度不如方天画戟,但是有一点却是方天画戟所不能达到的。那就是力沉,劈砍下去,所造成的效果绝对是方天画戟之上,尤其是卢照辞这样的猛将手中,几乎一刀下去就能将对方劈成两半,所有的攻城梯等等环首刀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挡之力。一寸短一寸险,环首刀卢照辞的手中使用的丝毫不下方天画戟,所杀的突厥士兵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是!臣就不这里打扰陛下了,还请陛下小心。”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他的双手确实已经酸麻无比,莫说是握环首大刀,就是再让他手执青锋宝剑,恐怕也是没有多少力气了,留城墙上,也是一个碍事的角色,弄不好还要别人来保护他,这个时候,守城的兵力本就稀少,哪里还能分的出来让人来保护他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躲一边,免的麻烦了别人。为重要的是,他还要留着性命回到长安去,他要给他背后的敌人以致命一击,以报复对方加自己身上的伤害。所以一听见卢照辞的吩咐,也不矫情,拜了一拜,就退了下去。 长孙无忌离开之后,卢照辞双目血红,闪烁着一丝疯狂。管他已经不是过了那个疯狂的年龄了,管他如今是天子,所代表的乃是整个大唐,一身安危是涉及到天下的稳定,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决定疯狂一次。数个月以来,卢照辞从来就未曾考虑过回长安以后的事情,一方面固然是没有时间,但是大的却是不想考虑此事。 此事背后是谁的杰作,管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却也能猜到一二,这就让他很是失望,当然还有一丝庆幸。他庆幸的是,自己有一批忠实的属下,忠诚的战友,有这些人存,使的自己的安全能得到保障,使自己的帝国能够继续的发展下去。 可就是这些人当中,仍然有那么一批人,死抱着昔日祖上的荣光不放,不断的给卢照辞制造麻烦。让他烦不胜烦,是让他愤恨不已。这次是大胆,居然敢算计自己。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属下吗? “死来!”就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皮袍的突厥士兵爬上了城墙,卢照辞想也不想,手中的环首刀闪过一道寒光,当头而下,劈将下来,可怜那名士兵连敌人都还没有认清楚,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卢照辞劈成了两半,尸体从云梯两边跌落下来,腥臭的鲜血洒满了城墙。 “万胜!万胜!”周围的士兵本就疲惫不堪,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英武,将突厥士兵砍成了两半,顿时士气大振,仿佛凭空生了几分力气一样,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手上的兵器舞的欢了,这下那些正攻城的突厥士兵们可就不妙了。大唐士兵强大的战斗力面前,不时的可以看见突厥士兵从云梯上跌落下来,整个定襄城惨叫声连绵不绝。只是这些惨叫声早就淹没厮杀声之中,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切。 “可汗,卢照辞抵抗的很激烈啊!儿郎们数次登上城楼,都被唐军们赶下来了,那卢照辞是像疯了一样,杀了我们不少的勇士啊!”执失思力浑身鲜血,跑到颉利可汗面前哭诉道。 “废物!”颉利可汗面色一变,一脚将执失思力踹到地,手中的马鞭抽了过去,顿时执失思力的脸上现出一道数尺的血痕来,只听的颉利可汗冷哼道:“卢照辞才多少人马,你有多少人马?他的人马早就被我军拖垮了,岂会还有力量与你们厮杀,分明是你执失思力无能,才会让卢照辞支撑到现。哼哼,如今连卢照辞都杀的没有精神了,我军攻下定襄指日可待,你现说对方抵抗力较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去,给我进攻去,我今夜要宿定襄城中,若是你日落之前不能攻下定襄,你就不要来见我了。我也会将你的尸体丢荒野之上,喂给野狼。” “是,是!”执失思力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弯着腰仓皇而退,待出了大帐,就听见执失思力那咆哮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攻,给我进攻。日落之前,攻下定襄。” 别看执失思力颉利面前乖若小猫,但是突厥其他将领面前,却是那样的高高上,非打即骂,透过大帐,就能看见执失思力骑马上,手中的挥舞,抽打着旁边的将士,指挥这将士们朝定襄城杀了过去。 果然,突厥士兵不要命的进攻下,定襄城是处风雨飘摇之中,数段城墙也即将失守,到底是突厥人数众多,唐军坚守定襄城数月之久,早就累的筋疲力,能支持到现,全靠这一股精神支撑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众多突厥士兵的围攻之下,越来越多的唐军士兵被突厥士兵所围杀,城头上,突厥士兵也越来越多,形势对唐军为不利了。 “陛下,城头即将失守,陛下还是早做决断,陛下,还是让臣保护陛下和长孙大人突围吧!”这个时候,薛仁贵浑身鲜血的闯了过来,他身上,还有不少的人体内脏器官,显然这些东西都是突厥士兵所有的。 “退,望哪里退!”卢照辞顺手砍死一个突厥士兵之后,喘了一口气,冷哼道:“这里就是朕应该呆的地方,朕哪里也不去。薛仁贵,你领着长孙无忌突围,传朕旨意,废太子,改越王为太子,继承大统,替朕消灭颉利。以告慰朕和死去的将士们!” “陛下,臣来了。”就这个时候,就见城楼之下,长孙无忌领着数名内侍闯了上来,这些人手上都执着宝剑。 “辅机,你怎么来了?”卢照辞薛仁贵的护卫下,迎了上去,道:“朕准备让薛仁贵护送你回长安,辅佐承烈。” “陛下,要走也是您先走,臣与薛将军为陛下断后。”长孙无忌听说卢照辞已经准备让卢承烈继位,心中极为高兴,但是一想到眼前的局势,心中是郁闷无比。 “陛下,快走吧!天下不可以没有陛下。”薛仁贵大声说道:“陛下,周青的五千人马已经准备妥当,陛下现立刻就走,想必凭借那五千人马,颉利是拦不住陛下的。周青,周青。” “呜!”就这个时候,只听见城下传来一阵军号之声,接着就听见一阵山呼之声,一杆大纛出现众人面前,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着狐裘,手执马鞭,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众多士兵的护卫下,缓缓而来,那正是颉利可汗,原来颉利可汗看见城头上的状况,以为大局已定,领着牙帐精兵,前来观战,当然为重要的是来炫耀自己的威风的。 “真是该死!”长孙无忌面色阴冷,他当然明白颉利可汗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气愤。当下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开口就骂道。 “万岁,万岁!”突厥士兵一见可汗中军牙帐出现,不由的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无论什么时候,首领的出现都是一种激励士气的方法。 “陛下,对方势大,还是退避的好。”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趁着颉利这个时候有点松懈,由薛仁贵和周青等将军护送陛下杀出去,由臣这里抵挡颉利,想必能为陛下赢得一点时间。天下可以没有我长孙无忌,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陛下。陛下,大唐则,陛下若是不,大唐也就不。还请陛下明察。”长孙无忌就这瞬间想的极为透彻。刚刚卢照辞是传命薛仁贵,让薛仁贵和自己辅佐卢承烈继承皇位,可是这种事情又有何人说的清楚呢?废掉太子是何等的大事,拥立一个帝王又是何等的大事,岂会凭借一道口谕就能解决的,那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了。只有卢照辞,只要卢照辞亲口承认,亲口说出,这样的事情也是算是定了下下来。否则的话,就算长孙无忌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让卢承烈登上皇位的。而自己一旦护卫卢照辞离开定襄,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一方面卢承烈可以继续登上皇位,二来,救驾之功大于一切,何况还是这种救驾之功,是以长孙无忌的性命换来的。卢照辞一旦回到长安,对他长孙家还不是另眼相看的吗?他虽然不,但是长孙家却能兴盛下去,这笔买卖还很是划算的。 “还请陛下移驾!”薛仁贵跪下了,周青跪下了,整个城头上人都跪下了。黑压压的一片,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跪地上。 “砰!砰!” 就这个时候,远处一阵战鼓声传了过来,接着大地一阵剧烈的颤抖,只见南方现出一道黑线来,瞬间就朝定襄杀了过来。 “哈哈!你们看,是谁来了。”卢照辞望着原来的黑线,不由的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来。一时间脸上的疲惫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望着远方,只见远方出现一只黑色骑兵,正呼啸而来,卷起了一阵阵烟尘,直上云霄,而为重要的是,为首的一匹战马之上,一位老将军,银须飞扬,手执长槊,不是李靖是何人。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城头之上,不知道是何人欢呼起来。接着城头之上一片欢呼之声。如此装扮,整个大唐除掉大将军李靖就没有任何人了。能接受到如此待遇者,除掉皇帝卢照辞之外,全军之中,恐怕也只有大将军李靖才有这样的待遇了。 “李靖来了,可汗,李靖来了。”不光是卢照辞发现了李靖,就是颉利可汗他们也发现了这支从南方开来的军队,黑色的骑兵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望也望不到头,显然是一大队骑兵,让众人震惊的是大纛上的名字,除掉一个“唐”字之外,还有一杆大旗上绣着一个“李”字,看着旗帜下的那个银须将军,不是李靖又是何人。整个突厥,李靖的威名远卢照辞之上。突厥人害怕李靖还害怕卢照辞之上。所以一听见李靖前来,突厥军队顿时发出一阵骚乱。 “怎么来的这么快!”颉利可汗面色一变,管他知道李靖会领军前来,而且他也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靖居然来的这么快,为重要的是,居然这个关键的时候前来,定襄城即将告破的时候赶来。 “不对!”颉利可汗双眼一亮,手中的马鞭一挥道:“执失思力,将李靖拦下来,他的兵马不多,他是迷惑我。快,去拦住他!” “可汗!”执失思力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他要拦住李靖,好为颉利可汗攻破定襄创造多的时间。 “陛下,颉利派人去拦住大将军了。这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城头上看的分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老师率领的是先头骑兵,看上去声势浩大,恐怕不过两万之众而与。陛下,恐怕老师赶来与陛下会和,起码还有两个时辰。”薛仁贵看的分明,赶紧说道。 “不错,靖兄带领的确实是先头部队。”卢照辞也皱了皱眉头,道:“两个时辰足够让颉利攻下定襄了。不过,颉利想顺利攻下定襄也是不可能。薛仁贵,现可以领着五千兵马出击颉利了。以接应大将军入城。” “臣遵旨。”薛仁贵一听终于可以动用那预备队,心中大喜。知道这下定襄之围是可以解掉了。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翻身下了城楼,领着五千精兵出击不提。 “大将军,颉利派人前来拦截了,看来对方已经看出了我军的虚实了。”常何一边面带忧虑之色。 “是啊!”李靖点了点头,道:“颉利并非普通之人,他纵横草原多年,若是这么简单的计策都看不出来,他早就被人所灭了。他知道老夫远道而来,从长安到这里,需要大量的时间,步兵显然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到达的,而且就算勉强到达,也必定是疲惫不堪,又如何能参加大战呢!如此前来的只能是骑兵,我大唐能有多少骑兵呢?长途奔袭之后,大多是疲惫之师,所以他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让人前来拦截的,好为他创造时间,好让他攻破定襄城。只是,若是定襄城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被攻破的话,那陛下也就不可能创造千古伟业了!定襄城可不是那样简简单单的就被攻破呢!老夫相信陛下肯定还留着一手。” “您是说陛下还有预备队?”常何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李靖点了点头,道:“老夫跟随陛下甚久,对陛下了解甚深,若是不出意外的,陛下一见到老夫领军前来,必定会动用预备队。常何,传命三军,摆六花阵,朝定襄城杀过去,伺机进入定襄城,想必这个时候,陛下盼援军甚久了。哼哼,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陛下还能支撑到现吧!” “轰!”李靖话音一落,就见定襄城门大开,一队玄黑色骑兵呼啸而出,为首一人,身着红色铠甲,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寒光,背后的大旗上有“薛”字大旗迎风飘扬,不是薛仁贵又是何人。他的背后,有五千精锐骑兵,各个精神抖擞,这是卢照辞大战初期特地留下的预备队。不但有关键的时候杀出去的作用,或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怎么还有这只生力军?”颉利可汗望着从定襄城内杀出的骑兵,双眼睁的老大,他绝对没有想到卢照辞这个时候还保留着一支强悍的力量,居然这个关键的时候杀了出来。想定襄城围困的过程之中,有数次差点被颉利攻破,但是这支骑兵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如今却这个时候才出现,让颉利可汗郁闷不已,这个卢照辞是不是太能忍了。 可怜正攻城的突厥士兵,是没有想到唐军居然还有这么一支力量,后时刻,居然还能反击,猝不及防情况,瞬间被骑兵冲的七零八散,死伤无数。 “跟我冲!”薛仁贵双目闪烁着寒光,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扫过,就见数个突厥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这些天来,他是打的极为窝火,这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他岂会放过。他的带领下,五千骑兵如同出匣的猛虎一般,突厥军队中穿凿而过,他们的背后留下了一片狼藉,突厥士兵死伤无数,有的是被杀,有的就是被高速前进的战马给撞死的。 第三百五十四回 混战 (一) 第三百五十四回混战(一) “怎么会这样?”颉利可汗望着远处杀来的薛仁贵大军,双目睁得老大,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卢照辞居然藏的这么深,后的底牌到现才亮出来。本来他以为定襄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抵抗自己的大军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定襄城内不但有着反抗的力量,为重要的是,里面居然还藏着数千人的有生力量,这些骑兵关键的时候,给予了自己强大的一击,让自己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那薛仁贵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颉利可汗的心思,恐怕就算他知道了,心中不会做任何的猜想的。这个时候的他,手中得到方天画戟带起一阵阵血雾,惨叫声连绵不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他的方天画戟之下。他的旁边,周青等八总兵也紧随其后,手中的兵器或是金枪,或是长刀等等,八个人护住薛仁贵,领着五千精锐之师,突厥大军之中,凿穿而过。带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一条坦途就现薛仁贵之前。 “看,陛下已经命人前来接应我们了。”常何骑马上,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脸上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的印象之中,只有数万之众的定襄城,颉利可汗数月的进攻之下,能保住城池不被攻下已经很不错的了,可是眼前的情况居然是城池仍然掌控大唐手中,而居然还有一只精锐骑兵破城而出,杀的突厥大军狼狈逃窜,这就让人惊讶了。难怪常何如此模样了。 “陛下做事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猜测到的。”李靖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他心中实际上也是很惊讶的。管他与卢照辞很是熟悉,也深深的明白卢照辞此人,并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定襄城这个时候,正处风雨飘摇之中。他相信卢照辞肯定能保的住定襄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不但保住了定襄,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手中居然还有数千人的精锐骑兵,看这些骑兵的模样,恐怕这段时间以来,从来就没有参与过战争,只有这样,上战场的时候,表现的才会如此凶猛。 “大将军,如今我们也杀上去吧!”常何面色欣喜,只要自己率领的大军能救下卢照辞,已经是大功一件了,他常何虽然不需要什么爵位什么的,但是这种事情足够让常氏兴盛数十年之久。家族的利益是大于一切的。哪怕是常何这个对卢照辞忠心耿耿的人物也是不例外的。 “不必着急。老夫要定襄城下先败颉利可汗一阵再说,为后面的大军争取一定的时间。”李靖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大好形势而有些得意忘形,他的眉头仍然是紧皱着的。虽然这是他的习惯之一,但是也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轻松。大将军出马,若是只考虑一场局部战争的胜利,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考虑到全局,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将军。眼前的局面还没有轮到他松口气的时候,薛仁贵虽然冲阵,但是手中也不过是五千骑兵,面对的却是十数万突厥精锐部队,这十数万人就算是疲惫之师,但是仍然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将这五千人淹死,为重要的是,对方也是骑兵,甚至对骑兵的运用还中原之上,薛仁贵等人是现勇猛精进,但是后力不足,不能影响大局,真正影响大局的还是自己的这数万人马,只有双方合成一股了,才能保住卢照辞的安全。 “传令,六花阵,行动方向,定襄南门。”李靖想也不想,对后面的传令官说道。瞬间中军大纛传出旗语来,数万将士一阵呼喊,摆出了一个六花阵来。大唐,各级军官训练的过程中,根据总参谋部颁布的训练纲要,李靖的六花阵成为必备的训练阵法,大唐的士兵都明白六花阵的布局方向,不过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将六花阵布阵成功。数万将士护卫着李靖朝突厥大军中撞了过去。 虽然只是盏茶时间,但是这盏茶时间却能发生许多事情。也确实如同李靖所说的那样,颉利可汗对薛仁贵能从定襄城内杀出的事情很是恼火,十数万突厥士兵纷纷对薛仁贵的数千人马招呼起来,不灭之誓不罢休。 骑兵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速度,若是速度上跟不上去,那与步兵没有多大的分别,数千骑兵穿插的过程之中,随着距离的拉长,尤其是失去定襄城上的支援之后,速度顿时减了下来,死亡也逐渐增加起来,呈现后力不知的情况。 “传令,收兵!”城墙之上的卢照辞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眉头紧皱,对身边地长孙无忌说道。 “可惜的是,我们留下的精兵太少了,否则的话,这个时候,必定能给颉利可汗致命的一击。”长孙无忌身边看的清清楚楚,见状不由的摇头叹息道。他虽然是长于智谋,但是也是一个知兵之人,也能看出薛仁贵如今已经呈现后力不足的情况,也唯有退兵一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有生力量。 “薛仁贵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朕也只能如此而已,并不比他好上多少。”卢照辞一边淡淡的说道。长孙无忌闻言却是默不作声。 城下的薛仁贵听着城头上的鸣金之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着自己的推进,他就感觉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所遇到的突厥士兵越来越多,而自己推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身后的惨叫声也逐渐多了起来,顿时明白,自己的骑兵已经遭遇到巨大的阻力,这个时候,唯有变阵何撤兵一途了。幸亏这个时候,城上下达的是撤兵的命令,否则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兄弟会因此而亡。 “变阵!”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嘶鸣,马脚顺便将前面的两个突厥士兵踢倒地,然后来了一个大转身,顿时完成了转身的动作。他身后,数千精锐骑兵也转了一个身,纷纷紧随薛仁贵之后,顺利的变成了另外一种阵势。又顺着原来的道路杀了回去。 “围住他们,杀了他们。”颉利可汗远处看的分明,又岂会薛仁贵他们如此轻松的离开,那样不等于向整个草原贵族们表示他颉利可汗的无能了吗?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所以他要想一切办法也要将薛仁贵和这只骑兵留这里。 随着颉利可汗那疯狂的叫嚷声,凶悍的突厥骑兵也纷纷朝薛仁贵杀了过来,他们心中,中原士兵不过是头羊而已,而他们突厥骑兵就是凶悍的狼,羊入了狼窝,岂能让他们如此轻松的离去,让他们突厥士兵感觉是多么的没面子啊!为重要的是,薛仁贵领着数千骑兵这里纵横冲撞,大大的刺激着突厥士兵心中的血性。这些人都杀红了双眼,挥舞着手中的各种兵器,口中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如山崩,如地裂,好像要将薛仁贵和他的数千骑兵碾成齑粉一般。 “哼!找死!”面对如潮般的突厥士兵,薛仁贵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害怕之色,反而俊脸之上现出一丝狰狞来,对着身后的骑兵们怒吼道:“建功立业就今朝。陛下就城头上看着我们,弟兄们,随我杀啊!” “杀!”数千唐军也发出一声怒吼之声,双目血红,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加厉害了,只见寒光一片接着一片,朝马的两边斩了过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就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些人浑身都是鲜血,自身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一样,如同从修罗地狱中闯出来的一样,煞气凝重,直上云霄,杀气凝重的怕人,就算那是围上来的突厥士兵,脸上也露出一丝惧怕来。 原来这些汉人之中也是有好汉,这些人杀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 “前进!”就这个时候,李靖命中军挥动了大纛,顿时战鼓声隆隆,只见南方战场之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六花阵,六个花瓣如同六只刺猬一样,浑身是钢铁,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阴冷之色。 “可汗,是李靖的六花阵。”执失思力看的很是清楚,一见远处那硕大的怪物,正缓缓而来,双目中一阵失神,但是很快就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嚷声。他虽然草原,但是这些年来,随着大唐和突厥关系的紧张,明里暗里,各自的境内都是有间谍暗探活动,尤其是彼此军中的情况是重视无比。对于大唐军中的头号领军人物李靖的一切是颉利可汗等人的重点了解对象。因为他们知道,卢照辞已经不是以前的卢照辞了,按照中原王朝的规矩,皇帝是很少亲征的,要想卢照辞亲自领军出征,除非是必胜之战,或者是国之将亡之时,否则的话是不会轻易出征的。而领军出征的也只有这位李靖大将军了。李靖擅长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六花阵了。六花阵奇异无比,让人一看就知道。执失思力一见就明白,这就是李靖的成名之作,心中大为惊骇,赶紧向颉利可汗报道。 “派出重甲骑兵,对李靖大军进攻,其余将士将薛仁贵给我斩于城下。”颉利可汗见状,钢牙一咬,冷哼道:“别看李靖的六花阵厉害,但是不要忘记了,李靖的人少,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只要我们能抵挡一阵,就能将薛仁贵的兵马困死城下,这样一来,卢照辞身边就再也没有有生力量与我们相对抗的了。我们就可以李靖进入定襄之前,将卢照辞擒获。只要擒获了卢照辞,我们就等于胜利了大半,而依靠定襄城的简单城防,足够可以对付李靖的大军,何况有卢照辞手,对方也不能将我等如何。” “大汗英明。”执失思力等人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大声喝道。瞬间就见颉利可汗身后的中军大纛连连挥舞,执失思力扬起手中锋利的弯刀,大声呼喝着。 接着就见突厥大军现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来,一对骑兵约有千余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随着这队骑兵的出现,周围的突厥骑兵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 虽然是千余人,但是带来的气势是那样的厉害,好像是巨浪袭来,好像是一座山峰从空而下,当头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就是那些突厥士兵,离这些人较劲的,也是面色苍白。原来这队骑兵伸着黑色的铠甲,这些铠甲连同脸和整个头都囊括其中,可以说,除掉因为要看露双眼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破绽露外面了。连带战马都被厚厚的铠甲包裹起来了。手中所执的也是狭长的刀锋,寒光闪闪,阳光照耀之下,让人肌肤森冷无比,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 “这是什么骑兵!”常何望着缓缓而来的骑兵,面色大变,忍不住问道。 “重装骑兵。”李靖眉头紧皱,脸色加凝重了,淡淡的说道:“当然冉闵很是勇猛,手中长枪,胯下朱龙,纵横天下无人能挡,知道后怎么死的吗?就是死这种骑兵之下,这种骑兵刀枪不入,弓箭难伤,除非用强弩才能击穿。嘿嘿,这强弩还要是守城的那种强弩,才能击穿这种骑兵。” “大将军,那现该怎么办?”常何闻言面色一变,若是真像这样的话,那对大唐军队就会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了。那常何扫了周围士兵一眼,见这些士兵脸上都是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人对未知事物都是充满着恐惧之色,何况,这种重装骑兵就是连常何自己都不认识,何况是这些出生普通的士兵呢?他们就加的不认识了。 “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们大唐的军队,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李靖的六花阵吗?那也太将我李靖小瞧了。是小瞧我们的陛下了。”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手中的宝剑指着远方的突厥笑道:“这些突厥士兵还真的以为是慕容氏了,当年慕容氏能创出重装骑兵,击败了冉闵,他就以为就用骑兵套上这么多的盔甲,就是重装骑兵了,真是好笑。想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数千年来,我们的华夏民族无一不是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我们的老祖宗打仗的时候,制定计策的时候,制造云梯等攻城器械的时候,那些北方民族的野蛮人还不知道干什么呢?就他们学了一点慕容氏皮毛就像凭借这种战法来击败本将军,简直是妄想。今日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中原文化的精深之处,让他们看看,对付重装骑兵也是有很多办法的。” “还请大将军指挥。”常何闻言面色一喜,赶紧对李靖说道。 “对方的重装骑兵虽然厉害,所选的武士莫不是身强力壮之人,所选取的战马莫不是雄健之马,这种战马负重能力很强,正好能适合这种作战方式,但是有一个弱点,无论是中原还是得了一点皮毛的颉利可汗都是不能避免的,那就是速度慢,负重大,不适合长久作战。”李靖神情也变的平淡起来,言语之间神态自若,一副没有将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放眼中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如此轻松的模样,让周围的士兵神情大定。有的时候将领的作用就是如此。 “大将军所言甚是。”常何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没有发现重装骑兵的弱点,只是这些重装骑兵的突然出现,让他吃了一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命后军的粮车数赶来,我军前面摆成一个车阵。”李靖对身边的常何说道:“还有几辆战车也弄来,摆粮车之后。命军中健儿布下绊马,多布下几道,以减缓对方的速度。相信,有那些粮车挡前面,能挡住重装骑兵的第一波进攻,战车其后,能挡住对方的第二波进攻,绊马为第三道防线,可以挡住对方第三波进攻。第一波进攻可以消耗对方一部分体力,第二波进攻是可以消耗大部分冲进速度和体力,至于第三波,能突破到第三波的已经是疲惫无比了,这样一来,凭借六花阵的威力,足够可以挡住对方的重装骑兵的进攻了。失去进攻能力的重装骑兵,就算我们不将他们杀死,也能将这些人给累死。哼哼,重装骑兵没有轻骑兵和步兵的配合,岂能发挥到大的效果,蛮子就是蛮子,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活该被陛下所击败。” “大将军所言甚是。”常何闻言点了点头。 “常何,其实颉利可汗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他围住定襄城,就应该抓紧时间攻下定襄,捉住陛下,这样一来,我大唐就处不利的位置了。可惜了,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啊!”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五回 混战 (二) 第三百五十五回混战(二) “大将军所言甚是。”常何点了点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就算大将军用兵怎么厉害,恐怕也得束手束脚的,也不能如此轻松的击败颉利可汗吧!” “常将军不错。”李靖点了点头,道:“常何,你知道为什么中原历代王朝有的时候都臣服草原民族之下,或是和亲,或是进贡,但是后,这些草原民族都是被我们中原民族击败吗?因为我们中原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无论是文化或者军事方面,都是草原民族不能比拟的。草原民族根本不明白中原民族的厉害之处,所以他们虽然能占据一时的上风,但是却不能取得永远的胜利。眼前的颉利可汗也是如此,他们只能猖狂一时,却不能猖狂一世。终必定为我们中原王朝所击败。”侍卫一边的常何诸将连连点头。 “陛下,您看,颉利可汗派出的军队,居然装扮,这与我们中原的具装士兵又有何区别啊!”长孙无忌城墙上看的分明,一见颉利可汗派出的重装骑兵,脸色一变。惊讶的说道:“不知道颉利可汗哪里得到这么多的钢铁,这千余骑兵需要多少的钢铁啊!颉利可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钢铁啊!哼哼,一定是那些不良商人们走私得到的,这些该死的商人,臣回去之后,一定要将他们数诛杀,这与背叛我们大汉民族又有何区别。这些该死的汉奸,都是该死的。”话一说完,就朝卢照辞望了望。双目中出现一丝期望之色来。通敌卖国可是死罪,而将这些钢铁卖入草原,此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只有那些大的世家才能做到,而这些世家都是卢照辞所要铲除的对象,长孙无忌想借着此事,好将多的世家铲除。他也是世家出身,对世家之事为了解。这些家伙都是以家事为重,家族大于国家。一旦卢承烈继承皇位,这些世家不但不能给卢承烈带来好处,有可能会成为卢承烈的掣肘。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罪名比篡逆、谋反、叛国重的罪名了。只要能给那些世家带上叛国的罪名,足够可以将那些世家一网打,而且还不会让天下人说上什么。精于权谋的长孙无忌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种机会难得了。 “嘿嘿,草原上虽然有铁,但是缺乏工匠,而且技术不高,所以才能出现这么一点重装骑兵。”卢照辞淡淡说道:“这些重装骑兵不但对战马的要求很高,就是对士兵的要求也是很高的。而且其消耗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能得这千余重装骑兵也是难得的。” 长孙无忌看着卢照辞,见他好像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不由的暗自着急,但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暗自长叹。只得说道:“陛下,颉利可汗动用了重装骑兵,攻击力很强,不知道大将军会采用什么办法来应付。” “放心,大将军会有办法应付的。”卢照辞脸上却没有任何担心之色,笑呵呵指着远处说道:“看,大将军的大纛动了。” 长孙无忌望了过去,忽然惊讶的说道:“大将军这是指挥后军,后军能有什么,护卫粮草的。大将军此举是为了什么?” “粮车!”卢照辞又说道:“大将军准备以粮车作为抵挡对方重装骑兵进攻的方法。不愧是我朝的军神,眨眼之间就能想出如此方法来,若是朕,恐怕很难!呵呵,此次也幸亏是大将军领军,若是凉王前来,依照他的性格恐怕只有强行冲阵一途了,个人的勇力都是有限的,就算是凉王也不一定能击破眼前的重装骑兵。当年冉闵是何等的厉害,掌中长枪,胯下朱龙,厉害无比,可是后能如何呢?还不是死这些重装骑兵手中吗?大将军却是不同,想出这个方法来,恐怕是想先消耗对方的力量和速度之后,将他们引入六花阵中加以消灭。” “看来大将军就是用这种方法了。”长孙无忌一边点了点头,赞叹道:“都说大将军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如此办法来,看来天不佑颉利可汗。可怜那颉利可汗自以为能将陛下围困定襄,可惜的是,这次他又要失算了。” “不是他失算,而是他太自大了,太将朕的那些属下想的太差了,太小瞧李靖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他一开始就猛攻定襄,朕虽然厉害,但是也不会坚守到如今,他颉利也可以将朕俘获,有朕手,他就能处上风,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能狠狠的打击李靖,消灭我大唐的有生力量,弄不好还真能让他入主中原,成就一番帝王之业,这个颉利可汗的心太大;大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 “陛下所言甚是有理,一句话就点破了颉利可汗的失误之处。”长孙无忌赞叹道:“其实莫说是颉利可汗,无论是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采取这样的措施。以陛下为诱饵,引诱大将军前来解救。” “这就是人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人性都是贪的,每个人遇到诱惑的时候,都很难得到控制。其实只要控制了自己的**,就能成就一番大的事业。” “陛下之言发人生醒,可以传之天下。为天下人的规范。”长孙无忌面色凝重,垂首恭立一边,再也不敢说话了。只要是人都是有贪性,都是有野心的,这不能说是错误的,就是当今天子也是一样。只是这些话他是不敢讲的。 “喝!”就这个时候,就见阵地上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长孙无忌赶紧抬头望了过去,却见这个时候,颉利可汗的重装骑兵已经与那些粮车相互碰撞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只见一辆辆粮车被撞的老高,砸入后军之中。发出一阵巨响。这种木制的马车运送一下粮草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让他与钢铁组成的洪流相互碰撞,显然是不行的,犹如鸡蛋碰石头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加以阻挡。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能减缓对方前进的力量和速度而已。毕竟这些粮车众多,短时间内攻破这些粮车组成的大阵也是不可能的。 “好厉害啊!”常何发出一阵叹息之声。如此强悍的力量,他是很少见得,他见过数万骑兵冲锋的,气势恢宏,但是与眼前的千余重装骑兵相比较,缺少的是威慑。这些重装骑兵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会被摧毁成碎片。 “还有呢!”李靖微笑道。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显然这些重装骑兵冲阵所造成的效果,他早就猜到了。能如此轻松,显然是对自己剩下的布局很有信心。他的信心也感染了旁边的将士们,虽然见到对面骑兵很是厉害,但是都没有任何担心之色,静静的看着缓缓而来的骑兵,右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枪,准备随时冲上去,击杀自己的敌人。 远处的颉利可汗以及那些草原上的贵族们,此刻也将目光朝那千余重装骑兵望去,而正另一边战场上厮杀的薛仁贵等人,早就被他们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好像这些人从来就没有出现的一样。因为大家都知道,真正决定战场上胜负的不薛仁贵那数千骑兵,而于李靖带来的数万援军上。看着李靖的军队都是骑兵,显然是利用骑兵的速度,提前赶来救援定襄的,他的后面,也许还有许多的军队,但是大多是步兵,速度上远不如四条腿的战马,被远远的甩后面。也就是说,残破的定襄也只能依靠着李靖的数万人马才能支撑下去。一旦李靖失败,那定襄城也是必定失守,甚至连卢照辞都有可能成为颉利可汗的阶下囚。不过也因为如此,薛仁贵才能逃过一劫,慢慢的从万军从中杀了个来回,等回到定襄城中得时候,发现随行的五千名军士平安的回到定襄的时候,不过就两千之众,不过数个时辰,就已经有说三千唐军将士死定襄城下。 城头之上,卢照辞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双手也紧紧得握住城墙垛子,望着城下的大战,也不由的一阵出神。 “陛下,要不要命人早做准备。”长孙无忌也感觉到战场上那巨大的压力,小心的对卢照辞说道。 “准备什么?让朕这个时候逃跑吗?那让朕日后面对朕的臣民们?让正定襄城下浴血奋战的大唐将士如何能安心作战。朕是一个皇帝,但是同样也是一个统帅。”卢照辞望着长孙无忌冷哼道:“这种事情以后提也不要提。否则不但朕放不过你,日后的大将军也不会放过你的。” “臣万死。”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低着头说道。 “好了,认真观战吧!朕相信大将军必定能取得胜利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大将军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战神,他一定会取得胜利的。”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只能将希望寄托李靖身上。 “陛下,末将万死,并没有冲阵成功,请陛下处罚。”这个时候,薛仁贵走上城头,拜倒地,只见他仿佛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周身血迹,闪烁着腥臭的气息,肩膀之上,还流着鲜血,显然这次他受伤了。虽然他的声音还是如同往日的洪亮,但是卢照辞等人却是能从其中听出了一丝疲惫来。他的身后,还有周青等人,也是各个面色苍白,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起来,起来。”卢照辞赶紧走上前去,扶起薛仁贵等将,也不顾他身上的血迹,宽慰道:“将军以五千之众,闯入颉利可汗数十万大军之中,面不改死,敌阵之中冲了一个来回,缓解了颉利可汗对定襄城的攻击,能使得朕转危为安,功社稷,岂是有罪过。待回朝之后,朕不吝赏赐。还有周青等诸位将军,朕也必当重用。我大唐有几位如同将军这样的人物,大唐岂能不兴盛?” “陛下万岁。”薛仁贵等将闻言心中大喜,身体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有侍奉如此皇帝,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只能是以死效力而已。 “都起来看看,看看大将军如何破敌。”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远处的战场说道:“这个六花阵虽然被传阅与三军,但是若是想将它运用的炉火纯青,恐怕也只有大将军自己能运用的了,就是朕碰到这种六花阵,也是相当头痛的。” “颉利可汗妄图以重装铁骑破开大阵,真是笑话。”长孙无忌一边冷笑道:“大将军就是以这六花阵来成名的,一个六花阵也不知道对付了多少的敌人,当年隋朝末年的时候,大将军纵横天下,就是依靠这六花阵,区区重装铁骑也能破的这六花阵,真是好笑。” “六花阵玄妙无比,无论是用于步兵,还是用于骑兵,都是可以的。大将军手中使用出来,是显得纷繁复杂。”卢照辞点了点头,言语之中赞誉之色是明显无比,显然对这个六花阵极为推崇,又扫了一眼站一边的薛仁贵说道:“薛仁贵,你跟随大将军多年,这个六花阵你也是熟悉无比,但是若想做到大将军这个程度恐怕还是很难得,大将军已经多年都没有运用过六花阵了,这次你可要看的仔细了。” “末将明白。”薛仁贵双目中闪烁着精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的望着远处的战场,只见混乱的战场之上,一个奇特的六边形大阵已经形成,缓缓地朝城池逼近,正是李靖指挥着六花阵,不断的朝城池推进过来。随着李靖年龄的增加,大唐对周边用兵次数的减少,李靖出手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为重要的是,能让李靖摆出六花阵的机会是少的无比,所以李靖每次摆出六花阵来,对大唐将士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这次也是不一样的。 李靖可以说是军事上的天才,六花阵的运用是天下难得的奇阵,定襄城下,虽然人数远远少于颉利可汗的军队,但是他的指挥下,大阵确实不断的运转着,不断的朝定襄城移动,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是那样的坚定不移,乱军之中,就如同一块移动的磐石,巨大的力量不断的碾碎着眼前的一切。 至于被颉利可汗寄予重望的千余重装骑兵,突破第一道粮车防线之后,就遇到了战车,这种战车虽然数量稀少,但是它与粮车不同的是,它全部是有青铜或者精铁制造而成的,不但坚固,重要的是体积巨大,重量很重。重甲骑兵虽然厉害,但是对于这种战车确实没有办法,或者利用强大的力量将其撞开,这就要牺牲速度,甚至牺牲性命,或者就是绕开这些战车,换一个方向向唐军发起进攻,这样一来,速度就会下降了许多。等到到达唐军前面的时候,地上早就布满了绊马,失去速度的重装铁骑哪里能越的了这绊马,纷纷发出一阵阵哀鸣之声,长距离的行动加上负重的缘故,这一根绊马平日这些重装骑兵面前根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是现,却实是那压死骆驼的后一根稻草,纷纷跪倒地,骑战马上的骑士无奈之下,只得倒地上,再也起不起来了,纷纷成了大唐士兵的刀下之鬼。虽然偶尔上,也有人突破了绊马这第三道防线,但是也仅仅是很少人,这样的人入了六花阵之中,就如同坠入了泥潭之中一样,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怜这颉利可汗苦心打造的重装骑兵,根本就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就被李靖消灭定襄城下。 想这些重装骑兵,虽然冲击力非常强大,但是到底是牺牲速度来使防御增加,巨大的铠甲同样是增加了战马的负重,当战争进行到一定阶段的时候,这些重装骑兵因为出现的时间较长,已经成为大军的累赘了。根本就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颉利可汗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种重装骑兵的,但是也仅仅是知道皮毛,根本不知道其内涵。 人类是不断进步的,他们发明了许多先进的东西,战争也是如此,人类对战争的了解也是如此,是不断深入的,战场之上,各种武器的出现,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能产生巨大的效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克制它的武器就会出现。一个强大兵种的出现,刚开始的时候,可以说能成为战场上的主导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被另一种兵种所克制。重装骑兵刚开始的时候,成为战场上的王者,可惜的是,也仅仅是刚开始的时候,到如今,可以说没有一种兵种绝对能成为战场上的主导者,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将兵种的大优势发挥出来。这就看主帅的能力,李靖就是这样的天才,能将每个兵种的优势大程度的发挥出来,能将各种兵种的劣势减小到小的程度。 第三百五十六回 兵者,诡道也! 第三百五十六回兵者,诡道也! “可惜了,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支精锐部队出现颉利可汗之后,必定能使的对方损失惨重。都是末将无能,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薛仁贵上面看的分明,望着城下的局势,右手的拳头狠狠的砸城墙上,仿佛没有丝毫的疼痛一般。 “战争能有如此局面,已经很是不错了。薛将军不要太过自责了。”长孙无忌一边劝慰道。这个时候,谁都知道,眼下已经道了决定胜负的时候了,定襄城能不能守的住,卢照辞能不能脱离危险,也只能看城外的两军对阵的结果了。胜,卢照辞就能平安脱险,颉利可汗好的结局就是撤兵返回草原,等待着大唐军队的北伐,而败,那就万事皆休,定襄城必定会被攻破,城外虽然有数万大军,但是中间却隔着十数万的突厥士兵,卢照辞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突围出去。只能是坐看着援军外,而自己却成了突厥士兵的俘虏,以后必定成为历史上的一大笑谈,纵观中原历史,皇帝被草原民族俘虏的,虽然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是起码是前无古人了。只是长孙无忌并不知道,就数百年之后,历史上有两位皇帝都曾经做了草原民族的俘虏。 “颉利可汗草原上称王已经很久了,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变化,是不知道自身也应该有所变化,如此才能做到真正的王者。”卢照辞却是不管旁边两个人的议论之声,指着远处的骑兵,那里有无数的突厥骑兵,正朝六花阵进行冲锋,那种不要命的进攻倒是让人感到一丝紧张,但是多的却是凄凉。 “陛下所讲的可是多兵种配合。”薛仁贵一下就听明白了卢照辞话中的意思,双目一亮,又说道:“陛下所言正中要害。让臣振聋发聩,耳目一。难怪老师说陛下才是天下第一兵法大家,今日一见,才知道陛下的厉害之处。” “战车也只是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大规模使用的,一个国家国力的强盛与否,不是看这个国家有多少的钱财,而是看这个国家的战车拥有多少。但是到了秦朝统一华夏之后,北方匈奴的兴起之后,骑兵成了战场上的主宰,战车逐渐消失主战场之上,因为它笨重,因为它造价甚高,而骑兵的高速,廉价成为历代军事家们喜欢。多次战役也说明了,骑兵的进攻力远战车之上。可是楚汉之争的时候,韩信硬是用两千辆战车击败了项羽的大军,让人们颠覆了对战车的看法,可惜的是,历代军事家们却很少注意这件事情,他们都将这件事归功于韩信的指挥才能,却不能发现这其中的道理。战车能存于战场上数百年之久,这就说明,这其中必定有其缘故的。要想它一下子消失战场上是不可能。可是颉利忘记了这一点,他忘记了有的时候越是古老的东西,有可能是有用的东西。战车就是如此。”薛仁贵和长孙无忌二人听的井井有味,连连点头。 而城下的颉利可汗这个时候,却是有种发疯的念头。好不容易才造出这么点重装骑兵,原以为能建功立业,原以为可以草原上各个部落面前威风一把,能震慑一番,能战场上取得主动权,能击败自己的敌人。可是眼前的局势让他极为震惊,自己寄予厚望的重装骑兵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对方歼灭,而是还是这种古老而又简单的办法。这是为什么? “战车?”执失思力一边也是睁大着双眼,对于这件东西,他同样是不陌生的,没想到这么古老的东西,战场上也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了,眼前突然出现眼前,给予了自己大的冲击。 “是粮车!”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说道。从探马传来的消息,他终于知道阻挡住自己骑兵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连战车都不是的粮车,专门用来运送粮草的,这让颉利可汗郁闷不已。若是倒青铜铸造的战车上,颉利可汗也许心中还好受点,这下好了,居然是运送粮草的马车,几乎全部是木头制造的,居然将自己的重装铁骑挡外面。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运气问题了,而是对方的指挥才能问题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这让颉利可汗感到一丝惊讶,也感到一丝惧怕。 “大汗,李靖的兵少,而我们的人多,时间久了,必定就能将离李靖困死,然后攻取定襄。”执失思力一边说道:“大汗,全军都压上去吧!快的消灭李靖,免的夜长梦多,李靖此刻前来的必定是前锋而已,跟后面的乃是步兵,速度较慢,所以这个时候还没有赶上。所以我们现还有机会,但是一旦让他们赶上了,我们的机会可就小了许多,大汗,快下令吧!” “不用了,撤退吧!”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这个李靖用兵如神,天知道他还有什么准备,此人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破掉我们的重甲骑兵,足见此人的用兵不俗,他眼前的这个大阵也是极不简单的大阵,虽然依照我们的兵力可以将对方击杀,但是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而李靖还有没有留有后手,我们根本不知道的。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支骑兵出现我军的后翼,那我军就危险了。” “大汗,你也太看的起李靖了。”执失思力摇了摇头道:“若是李靖还有后手的话,还不如当初就将所有的兵马都用此处,或许还能击退我等,还能统领兵马进入定襄城中。眼下连李靖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这哪里还有什么后手。大汗,这个时候不出击,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这个?”颉利可汗闻言面色一动,也露出一丝意动来。这个李靖要是真的兵分两路的话,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的。兵分两路固然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同样也使得兵力分散。根本不能取得多大的效果i,李靖号称军神,对于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何况,眼下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救回卢照辞,若是兵分两路,就会造成力量的分散,被人各个击破。 “大汗!我军背后有烟尘四起。”就这个时候,忽然只见后军闯进了一匹探马,神情慌张,指着大军背后说道。 “什么?”颉利可汗面色一变,转身朝后方望去,果见后方中有一股烟尘,烟尘四起,直上云霄,隔的老远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不是小股骑兵,必定是大股骑兵才会有如此规模。否则的话就不可能产生如此多的烟尘。 “果然是兵分两路。”颉利可汗面色一变,神情慌张,连声音都变了。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有一股骑兵出现战场上的后果是什么。这个时候双方纠结一起,李靖的兵虽少,但是都是精锐,而且布下的六花阵是使他们安如泰山,突厥骑兵根本就不能晃动其分毫,反而突厥士兵虽然很多,但是都是疲兵,经历了数个月的征战,早就是疲惫不已,与李靖对阵已经是因为兵力众多的缘故,若是双方兵力相同,恐怕这个时候,李靖早就进入了定襄城了。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支唐朝军队闯入战场,那就等于压死骆驼的后一根稻草,已经疲惫不堪的突厥士兵无论是士气上或者是其他,都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大汗,看那烟尘恐怕有近万人。否则造不出如此大的声势来的。”执失思力脸上也露出紧张之色来。他也很清楚眼前战场上的局势是什么样的,若是这万人的骑兵部队闯入战场的话,对突厥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撤军。”颉利可汗想也不想的就对执失思力下了命令。虽然他也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但是他与李靖不同,李靖凭借着现手中的兵马,还能和他做鱼死网破之争,后胜利的还不知道是何人。可是他却不能,他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来猜测从后翼进攻自己的人数很少。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撤军。起码这样,他还能保留的住自己的人马,与李靖对阵定襄城下,至于后是何人胜利,那也只是一个未知数。既然如此,还不如暂时撤退。再做计较。 随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战场上正决战的突厥士兵赶紧相互掩护,缓缓撤退,缓缓的脱离战场,眨眼之间,就撤退的干干净净。整个战场之上,只剩下李靖的唐军。 “终于撤走了。”常何将手中的长槊狠狠的插地上,望着李靖说道:“大将军,不知道这是哪一路人马,恐怕有万余人吧!看那烟尘。”自颉利后营中冲出的烟尘,常何也看的清清楚楚。 “哪里有万余人,不过数百人而已。而且还只是边塞的牧民而已。”李靖摇了摇头,叹息道:“颉利老了。老了。” 第三百五十七回 攻城 第三百五十七回攻城 “数百人?”常何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李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没有想到李靖居然只派遣了几百人的担任如此重大的任务,一旦此事让颉利可汗发现,恐怕莫说能不能骗到颉利,甚至就是定襄城下的数万骑兵都不能幸存。不用提击败颉利,解救定襄之围了。李靖居然如此胆大。 “呵呵!常将军以为老夫手中还有多少兵马?”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我朝国力虽然很是强悍,但是不要忘记了,这次前来的不过是先头部队,陛下被困定襄,定襄虽然粮草充足,但是城防不足,只有快入定襄,解救陛下才是重要的。这个时候,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聚集这么多的骑兵,那是很困难的。若是想正面战场击败颉利可汗,起码需要和他相同的兵力才可以。凉王殿下统领了一部分的骑兵,老夫统领一部分的骑兵,本就已经是兵分两路,造成了兵力上的分散,剩下的还能有多少的骑兵呢?不瞒常将军,统领那数百人的正是犬子李德奖,若是不能迷惑颉利可汗,我李氏一门也就没有这个必要存世上了。” 常何听的面容一动,他知道李靖这是拿自家的性命与上天打赌,赌的就是颉利可汗中计。以数百骑兵弄成万余骑兵的规模本就是困难无比。何况是敌后,那是加的困难了。但是所幸的是,李靖的计策居然成功了。 “颉利老了,若是十年前,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这种小计策,颉利可汗是不会上当的,这万余骑兵他根本是不会放眼中的,可惜的是,他已经老,已经没有当年那样的雄心壮志了,虽然屡次南下,可惜的是,他已经经不起失败了,所以他撤退了。”李靖一边解释道:“此计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对象若是换成颉利,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兵者,诡道也!颉利可汗失去了雄心,但是猜疑甚,他以为掌握了我军的情报,以为老夫会率领大军前来,可惜的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忘记了何事?”常何惊讶的问道。 “他忘记了领军的是我李靖。”李靖收了手中的宝剑,对常何说道:“走吧!颉利可汗已经撤军了,陛下也已经等急了,还是去快些去见陛下。再传令,让祖明快些前来,与我军会合。颉利很快就会明白过来自己上当,恐怕接下来,还是一场恶战的。” “是!”常何拱手应道。当下就命人传令不提。 “陛下,大将军他们来了。”城墙之上,长孙无忌望着颉利率领大军缓缓而退,又见李靖等人领着大唐兵马朝定襄而来,面上露出一丝狂喜来,大声的对卢照辞说道。 “不错,正是靖兄来了。”卢照辞点了点头,对众人笑道:“大将军来了,朕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大将军若是再迟上片刻,恐怕朕就要去颉利可汗的牙帐中作客了。走,随朕去迎接大将军。” “是。”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喜悦之色。紧随卢照辞之后,朝城下而去。 “臣李靖(常何)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城门之下,李靖等人一见卢照辞等人缓缓而来,赶紧拜倒地。 “哈哈,靖兄免礼,免礼。都起来吧!”卢照辞见状赶紧快步上前,将李靖扶了起来,对一边的常何点了点头。 “看见陛下龙体康健,臣就放心了。”李靖虎目放光,声若洪钟,虽然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但是却能看得出李靖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靖兄,你若是再不来,朕恐怕就要到颉利可汗的大营中走一遭了。”卢照辞挽起李靖的右手说道:“靖兄,这次你又救了朕一命了,朕可是要好好的谢谢你啊!” “臣不敢当。”李靖赶紧说道:“陛下乃是天之子,就算没有臣,陛下也能转危为安,反败为胜的。臣岂敢当陛下如此夸赞的。” “大将军,陛下刚刚还夸赞大将军用兵如神,下官今日得救,也得好好谢谢大将军啊!”一边的长孙无忌闻言也笑呵呵的说道。 “长孙大人伴驾北狩,一路辛苦了。”李靖点了点头,又对卢照辞说道:“陛下,臣命小儿率领百余骑兵颉利后方诱敌,颉利才会因此而回军,但是一旦发现被骗,恐怕就会怒而兴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臣以为还是到城内说话的好。” “百余骑兵?”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望着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这又是何必呢?诱敌之事随便派上谁都可以,又何必让李卿去冒险呢?” “陛下,大将军当初宣德殿内与崔大人立下了军令状,言大将军必定能救驾成功,否则的话,就满门抄斩。”一边的常何赶紧解释道。 “军令状?崔仁师?”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动,双目中闪烁着复杂之色,好半响才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位崔大人恐怕是失望了,大将军不但进了定襄城恐怕不久之后,就是连颉利都要狼狈而逃了。” “陛下但请放心,臣一定能将陛下送回长安。”李靖沉声说道:“至于崔大人,也是不满臣说了大话,才会让臣立下军令状。” “哼哼,满朝文武,能这种情况下救出朕的也只有大将军一人了,这还要大将军入军令状,真是有趣。”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大将军若是救不了朕,他崔仁师难道就可以了吗?” “崔大人还说好是以太子殿下统领大军,必能击败颉利可汗,救回陛下的。”常何一边不屑的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英明,但是行军打仗未必比大将军强到哪里去。”那常何又接着说道。 “常将军说的太过了。”李靖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微微扫了常何一眼,双目中隐隐有警告之意,那常何见状,这才猛的想起自己的言语之中,对卢承祖的不敬,一想到这里,吓的面色苍白,偷偷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常将军所言甚是,当今天下论用兵之能,又有多少人是大将军的对手,不要提一个小孩子了。”卢照辞却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走,大将军,去里面说话去。”说着就拉着李靖朝丁定襄城而去。 “长孙大人,末将是不是说错话了。”一边,常何脸上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背影,赶紧拉住长孙无忌问道。 “将军说的是哪里话。嘿嘿,将军说的是真话。当今天子是喜欢听人说讲真话的,将军既然说的是真话,那陛下又岂会不高兴的呢?弄不好,将军所说的话就是陛下想知道的话呢?哈哈,常将军不必担心。”长孙无忌笑呵呵的劝慰道。 “真是如此?”常何惊讶的问道。 “自然如此。”长孙无忌又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周围已经无人,就是薛仁贵也跟随着李靖进了城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陛下身定襄,但是实际上心却长安,大将军为人机敏,有些话不该说,他自然是不会说的。陛下想从大将军口中得到消息,显然是不现实的。可以说,常将军的一席话,正好给了陛下机会啊!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怪罪将军,将军放心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长孙大人提醒。”常何闻言心中稍安,赶紧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长孙无忌也不摆了摆手,道:“将军这次跟随大将军前来救驾,回朝之后,必定会受到陛下的重用,下官这里就恭喜将军了。” “我常何这条命都是陛下所救的,这种事情不敢期望得到功劳。”常何连连摆手道,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凝重来。 “呵呵,是下官得错,是下官的错。”长孙无忌闻言赶紧赔罪道:“将军,里面请,想必这个时候陛下已经等的很急了。” “好,好!长孙大人先请。”常何赶紧说道。 “呵呵!请!”这个常何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是不知道官场上的诀窍,若是平时,长孙无忌与这样的人交往肯定也不会那么深的,但是眼下却是不同,这个常何帮助他解决了许多的难题。长安城中的消息一直是卢照辞想知道的。这种消息,李靖也会说的,卢照辞回到长安也会知道的,可是这些话若是从常何这个老实人嘴巴说出来,那效果就不同了。那卢照辞虽然表面若无其事,但是长孙无忌却清楚地知道,卢照辞这个时候恐怕是怒焰滔天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一旦等到他爆发出来,整个大唐都会成为他发泄的对象。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和崔仁师二人,这又如何不让长孙无忌高兴的呢! “陛下,这些天您受苦了?”大厅内,李靖望着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这次远离京畿,到这边塞之地,险些被颉利所擒拿,陛下这可是一个教训。想当年前隋时期,杨广就曾经到达雁门关,若不是云定兴率军前来,恐怕就是杨广也会被突厥可汗所俘获。陛下,这前隋乃是您亲手所灭,前隋的教训你难道就不接受吗?” “大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搓了搓手,笑道:“朕也没有想到,这次来定襄居然出了这种事情,就是朕也没有想到。若非大将军前来援救,恐怕这次朕成了颉利可汗的二汗了。” “陛下知道那自然是好了。”李靖一见卢照辞认错的态度较好,自然也就不想再说下去。他李靖早就将行军打仗的本领用到了当官之上。对于这方面,他早就达到道的境界了,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他明白什么时候才是适可而止,对于这种事情,一定要适可而止。否则得话,就算他是救驾的功臣,眼下卢照辞虽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是日后就说不定了。所以李靖对这种事情一定会注意。 “大将军,京中之事如何?”卢照辞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对卢照辞来说是个教训,李靖与自己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他才会如此劝说自己,才会如此直言,两人一起就是点到为止。接下来的话,就是关心的问题。 “臣离京的时候,京中一切太平。太子殿下崔大人和岑大人的帮助之下,已经稳定了朝政。”李靖低着头沉吟了半响,方出言道。 “你离京之前?”卢照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朕知道了。多谢大将军,若是没有大将军,恐怕当今天下无人会前来救朕了。” “陛下待臣为兄弟,臣待陛下亦是如此。”李靖双目中精光闪烁,望着卢照辞说道:“只是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不知道陛下回朝之后,如此处置此事?” 卢照辞自然知道李靖所说的乃是自己被围困的事情,而李靖之所以如此担心,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事公开之后,就会朝野之中掀起血雨腥风,但是多的是因为北伐即将开始,朝局一旦发生动荡,就会对北伐产生不利的影响,这才是李靖为担心的。但是李靖只是专注北伐之事,但是卢照辞却要着眼于全国。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所以想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大将军以为此事就这样算了不成?”卢照辞面带微笑,望着李靖说道:“一旦大将军北伐,若是不处置这件事情,恐怕大将军北伐的情报就会数被对方知晓,这难道大将军不怕吗?要知道对方敢出卖朕,为了他的利益,就会再次出卖大将军的,好将我大唐的希望消灭突厥人手中。大将军,你可得想清楚了。” “这个?”李靖神情一动,眉头皱了皱,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而已。 “既然敢出卖朕,那就会出卖整个民族,大将军统领数十万大军出击突厥,他们肯定会将大将军的情报送与颉利可汗的。”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为重要的是,朕也不希望自己到了后还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 “陛下,太子殿下虽然有些懦弱,但是秉性忠厚善良,对陛下也是仁孝无比。”李靖闻言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当初臣出征的时候,尚未立下军令状,太子殿下曾询问臣可以用多少兵马救出陛下,而并非说臣能不能击败颉利可汗,击退突厥大军。由此可见,太子殿下还是关心陛下的。并非像外界传言那样。” “呵呵。朕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朕自然是知道的,大将军不必如此。”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朕也是明白的,就如同大将军所说的那样,他是不会因为一个皇位而做出李建成那样的事情的。只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那就不是朕喜欢看的到了。” “陛下说的可是崔大人?”李靖望着卢照辞一眼,很快又低下了脑袋,轻轻的问道。 “看来大将军也是知道的了?”卢照辞望着李靖笑道:“大将军既然知道,为什么劝朕对此事置之不理,或者就是轻轻放下呢?” “陛下也是来自世家,虽然霍邑卢氏当年比不上山东崔氏,但是也明白世家的可怕之处,数百年来,自从前汉时期,地主豪强就开始控制朝政了,前隋时期是如此,陛下能有今天,大多是因为世家的力量,而陛下当年能如此快速的平定山东,也多是因为陛下出身的关系,使的山东传檄而定,这其中关东的世家出了很大的气力,陛下,这也能充分的说明关东世家门阀的强大之处。自从大唐立国以来,陛下虽然奉行开科取士、摊丁入亩等等政策制度,大力提拔寒门士子,对世家豪门各方面都进行打击,但是陛下,数百年的建立的大厦,您能短时间内将其击垮吗?两京粮价之事,固然能使得关东世家从此一分为二,但是崔氏仍然有着相当庞大的影响力,无论是朝堂之上,或者是地方经济之上,都是一个庞然大物,陛下要是要的动他的话,还是要妥善安排的好。”李靖沉声说道:“陛下,这个时候臣要北伐,恐怕禁不起这么大的波动,还请陛下明察。” “朕明白了,大将军所说的一切,朕会认真考虑的。”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朕会认真考虑的。大将军先退下吧!去看看李卿可回来了,恐怕不久之后,颉利可汗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就会有一场血战了。大将军,既然你来了,朕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此事交给你了。” “谢陛下信任。”李靖也不推辞,相比较而言,这段时间以来,卢照辞坚守定襄,劳心劳力,十分艰苦,其中过程远不是别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将军了。”卢照辞点了点头,就准备站起身来朝后宅而去。 “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臣为什么只带了这么点人马前来救驾吗?”李靖抬头问道。 “嘿嘿,朕连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大将军,难道还不相信靖兄吗?”卢照辞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望着李靖,笑道:“朕相信大将军对凉王肯定是另有安排,何况这个时候,朕已经将整个战争的决策权都交给大将军了,朕又何必干涉大将军的指挥呢?” 李靖闻言神情一震,朝卢照辞拱手道:“臣谢过陛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李靖也是如此,一想到自己多年以来的经历,李靖对卢照辞是感激不已了,恐怕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帝王才会如此的信任自己吧! 城内,君臣相和,而城外的颉利大营之中,突厥大汗牙帐之中,气氛极为沉闷,众人都是默不作声,就是执失思力也是低着脑袋,不敢说话,甚至连颉利的双眼都不敢望,整个大帐之中,静静的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后营的突袭部队已经弄清楚了,不过数百人而已,这些人马尾之上,拖着巨大的树枝,连带着树叶地上来回奔腾,扬起的尘土直上云霄,看上去就有是一股强大的骑兵。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等到颉利率领着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却只见数百人的身影而已。难怪众人如此模样。其实这也怪不得着这些人,这些家伙都是生存草原之上,下马为民,上马为兵,是个天生的骑兵,对于骑兵的进攻方略也是极为明白的,望着烟尘就能知道骑兵的多少,看着军营的数量,就知道对方是来自哪个部落的,可惜的是,这些骑兵出现的不是时候,偏偏出现战场上关键的时候,那个时候,无论是哪一方突然来了一队援军,就足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这么多的突厥将领哪里会分辨的如此清楚,仓促之下,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只会想到,这个时候若是不走的话,恐怕不久之后,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所以想也没有想,就撤兵而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没想到李靖居然如此狡猾,关键的时候,出了如此险招。”等了好久,还不见颉利可汗说话,执失思力只得开口说道,以借的这个机会来减轻颉利的心里压力。 果然,他的话一落音,整个大帐内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也都纷纷述说着什么,无外乎都是谴责李靖的狡诈。却是无一人说颉利的无能,只可惜的是,这些话颉利看来,就是讽刺自己。 “好了。”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李靖是何许人也,此人纵横中原无人能挡,就是卢照辞自己也曾经说李靖乃是大唐的军神,论起用兵,他自己也不是李靖的对手。由此可见李靖的强大,败李靖的手中并不算丢人。何况,今日败李靖手中并不是败军阵之上,而是败他的诡计之下。哼哼,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用处的东西,李靖的兵少,现虽然进入了定襄城中,但是只要我们围住定襄城日夜攻打,抢对方步兵前面攻下定襄城,哼哼,我就不相信,他李靖又如此本领,能凭空变出十数万兵马来。” “大汗英明。”执失思力等人一见颉利可汗已经恢复了正常,赶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至于能不能击败李靖,攻占定襄,这些人不曾想过,他们所担心的是,颉利可汗的怒火能不能被扑灭,这才是重要的,颉利可汗若是还风愤怒的状态,那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些人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将颉利可汗的怒火转移到汉人头上去。 “执失思力,你领着三万大军去定襄南门,李靖这次仅仅是带着骑兵前来的,他的背后肯定还有精锐步兵,你的任务就是拖住这些步兵,让他们不能支援定襄城。”颉利可汗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其余的人给我日夜攻打定襄城,一定要打下定襄城。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不能攻下定襄城,我就夺了你们的草场,让你们整个族的人冬天都饿死。哼哼!若是三天之内能攻下定襄,谁先擒拿住卢照辞的,我就将定襄以东的草场都赐予他的部族。并且封他做自次王,我死后,可汗之位就传给他。” “啊!”大帐内的众人闻言面色一动,纷纷望着颉利可汗,没有想到,颉利可汗为了一个定襄城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连可汗之位都能交的出来。要知道,数百年以来,突厥可汗之位一直是由阿史那部族掌握的,他们拥有肥美的草原,他们拥有强悍的军事力量,所以能使各个部族臣服,没有想到,颉利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将可汗之位交出来。众人也毫不怀疑颉利可汗此话的真实性,草原人并不像中原人那样,他们虽然残忍,但是重要的是,他们很守信,颉利当着这么多部落首领的面,交出可汗的继承权,这就等于对天盟誓的。也是不能反悔的。一旦反悔,他将是阿史那部族的罪人。 原本这些部族都是被颉利所描绘的美好前景所迷惑,纷纷带领着族中的勇士们前来定襄,好借的机会发点小财,掠夺一点好的东西,眼前被李靖所打败,这些人本就是士气衰弱,都有撤退的心思了,这下好了,颉利可汗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赌注,一下子将众人的心思提了上来,大帐内顿时又热闹起来。 “进攻!”颉利可汗一见大帐内的气氛被调了起来,心中一阵狂喜,他是担心这次进攻失利之后,自己的威望草原上会有所下降,要知道,草原和中原不同,中原当皇帝,有贤明之人,也是由愚笨之人,无论是遇到何种人当皇帝,就算他们的威望再怎么差,只要有贤明的大臣辅佐,一般都能将皇帝当的好好的,也不会担心有人会造反,他的江山仍然如同铁桶一般,稳若泰山,但是草原不同,草原上,可汗之位那是需要兵力保护的,他阿史那部族能统治草原这么多年,依靠的就是强大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一旦失去了这些骑兵,即使是阿史那部族的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当可汗,就算当了可汗,也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所取代,而且是很快。 这次若是进攻定襄失败,他颉利草原上的威望就会差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人所取代。但是眼下看着众人的模样,显然起码是这个时候,他可汗的位置还是有保障的。如今的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不断地刺激着众人的野心,将他们的兵力收拢为己用,为阿史那部族所使用。不过,他颉利也是知道的,此战能胜而不能败。胜利就能入主中原,统一天下,但是若是失败了,他草原上恐怕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不过所幸的是,他又一次赌成功了,这些家伙生活草原上,好像是没有见过金银财宝似的,随便许个空头的承诺,各个乐的找不到北似的。希望好像再次回到自己的怀抱。 城墙上,李靖望着城下的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都是突厥士兵,这些人身着与大唐士兵不同,大唐士兵都是制式装备,清一色的玄甲,腰间长刀,而突厥士兵却是不同,身穿皮袍,手执弯刀,虽然这种弯刀与力学原理相同,但是不管怎样,如今的情势已经大为不同。定襄城还是定襄城,只是守城的士兵已经有原来的老弱换成了大唐常备军,乃是从大唐全国各地的府兵中精选过来的精锐之士,这些人都已经成为职业士兵了。面对城下无数突厥士兵的挑战,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举盾!”城墙上,周青望着城下的突厥士兵,见对方正弯弓搭箭,赶紧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声大喝,就见城墙上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盾,瞬间就将城墙增高了数尺之多。 果然,那盾墙刚刚竖起,就听见城下传来一阵牙酸的声音,一阵厉啸声响起,空中顿时现出一片乌云,飞快的朝城墙上移来。 “砰!砰!”那是弓箭砸木盾上的声音。 草原民族擅长骑射,早前秦时期,匈奴人就发明了骑射,而中原人却学不会,知道后来马镫的出现,将中原人的双手解放出来,这才学会了骑射,使的与草原民族对阵的时候,中原人凭借骑兵也能取得胜利。 论及进攻,草原人的铁骑很是厉害,但是若是守城,中原人则是胜一筹。因为中原人有丰富的守城经验。周青的一番举措相当普通,可就是这一连串的普通动作,使的突厥人的第一波进攻没有取到任何的作用和效果,除掉几个倒霉的家伙受了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受伤了。这也不得不佩服中原的工匠们,制作东西的精良之处。 “放箭!弓箭压制,第一个万人队,进攻!”颉利可汗望着城墙上出现的木盾,双目涨的通红,面色狰狞,他可以想象的出,自己的第一波弓箭打击所取得的效果并不大,虽然很是愤怒,但是却是很无奈的。这个时候不像是自己当年偷袭长安的时候那样,扶风等县不过是一个小的县城,县城内守军很少,也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一次性弓箭压制,就将一个县城给攻打了下来。可是这里是定襄,指挥这次战斗的加不是那些酒囊饭袋,而是一代名将李靖。一个强大到纵横中原都没有敌手的家伙。要想攻下他防守的城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想凭借自己手下军队的骑射,恐怕对定襄城的打击是很没有多大效果的,只有真正的白刃战才有可能攻下对方防守的城池,才有可能依靠手中的优势兵力,取得后的胜利。 让颉利唯一感到很幸运的是,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将骑兵当做步兵来使用,对方的强大的进攻力也将失去效果。这可以抵消一部分劣势。 “油锅!滚木、擂石!准备!放!”周青看的分明,一见万余突厥士兵抬着众多的云梯蜂拥而至,面色微微一变,赶紧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颉利可汗定襄城下一两个月之久,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起码,他砍掉了定襄附近所有的树木,制造了众多的云梯用来攻城。当初碰到卢照辞守城的时候,一方面是颉利可汗故意留着定襄城,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定襄城内守军很少,颉利可汗根本就不想动用这些宝贝,他以为凭借他手中的兵力能轻松将定襄攻下。但是眼下不用也不行了,李靖率军前来,定襄城内防守力量大为增强,颉利可汗就算心中不愿意,也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终极武器了。一出手就是数百架云梯,朝定襄城扑了过来。 周青上面看的分明,虽然一见对方出动了数百家云梯,但是他也仅仅面色变了变而已,心中并没有任何惧怕之处。因为中原战争史上,作为攻城武器,云梯几乎早就成了过去时了。就算是再普通的将领,也明白如何去防守云梯。滚木、擂石、油锅等等,都可以成为抵挡云梯的主要工具。周青跟随薛仁贵多年,深受其影响,自然是明白这些东西了,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不见有丝毫慌乱之处。 第三百五十八回 颉利的算计 第三百五十八回颉利的算计 “看来这些人是疯了。--居然这么不要命的进攻。”周青望着城下前赴后继的突厥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面对自己的多重打击,出乎周青意料的是,这些突厥士兵居然不怕死的冲上城墙来,就算前面的袍泽被滚木擂石撞下云梯也是一样,就算自己的袍泽肌肤被那铁水烫的稀烂,这些家伙脸上都不见有任何的惧怕之色,仍然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等等奇门兵器,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之声,朝城墙上冲了上来。这种打发倒是让周青好奇无比,什么时候,突厥士兵也不怕死了。 “颉利着急了。”这个时候,只感觉旁边传来一个温厚的声音,周青望了过去,却见大将军李靖眉头紧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他旁边,还有薛仁贵等将军站一边,看他的模样,恐怕这些人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见过大将军。”周青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你指挥的不错。”李靖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临危不乱,遇事冷静,有大将之风,看来与仁贵一起,也深受他的影响了,难怪他敢将这段城防交给你。不错,不错。”李靖连连说了两个不错。让周青欣喜不已。要知道李靖平日里并不经常表扬人的,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对周青说了两个不错,足见他对周青的赞赏了。莫说是周青,就是薛仁贵等人脸上也现出一丝光彩来。 “大将军,这些家伙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不怕死的,我们已经杀退了五波进攻了,也不知道杀了对方多少人,可是对方仍然不要命望城墙上爬,好像是来送死似的。”周青指着城下蜂拥而至的突厥大军说道。 “颉利知道老夫来了,也就是说明陛下的援军到了,只是先到的乃是骑兵而已,不久之后,步兵也会赶来。这个时候若还不能攻下定襄,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能攻的下定襄了。所以他才会如此不要命的进攻。”李靖解释道。 “听说草原内部,颉利可汗的地位并不是像我们想像的那样,除掉突利,还有许多人都不满他的统治,老师,城下的骑兵多是来自各个部落,对于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反而没有多少,为什么这些家伙就这么听颉利的话,如此不要命的进攻定襄,难道就不怕他们手中的力量损失殆吗?难道就不怕战后,颉利趁着这次机会,将他们的部族兼并吗?”说话的是薛仁贵,只见他英俊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怀疑来。 “那是因为利益,颉利可汗若是能以绝对的利益来引诱这些人。莫说是这些部落了,甚至连突利都会派兵前来帮助颉利攻下定襄。”李靖对薛仁贵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这次定襄之围,薛仁贵这个李靖弟子终于让世人明白了,大将军打仗很厉害,但是他的弟子,打仗也是很厉害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之大,莫过于此,有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能里通外国,就能弑君犯上。何况这些蛮夷之辈,只要有点利益,就会刀兵相向,这些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颉利是一个老狐狸,眼下这可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他不把握好,朕绝对有理由相信,颉利撤回草原的时候,他这个可汗的位置肯定是坐不稳了。”就这个时候,只见城楼上,卢照辞领着数人缓缓而来。众人赶紧迎了上来,行过礼之后,才护卫着卢照辞观看着城下的大战,当然周围早有无数护卫防备着飞来的流矢。 “看看颉利,这个老狐狸,自家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坐镇后军,以保存实力,而让其他部族的士兵对定襄城进行不间断的进攻,就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其实,颉利心中,恐怕他自己对这次进攻定襄心中也无底的。否则得话,他肯定以自己的精锐来进攻定襄,以此来炫耀阿史那部族的强盛,可是这次他偏偏没有,这就说明他想保存实力,他是想着万一这次进攻失败的话,他有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存,还能保的住自己的地位。只可惜的是,这个颉利并不知道的是,自己都不用心,又如何让别人为自己效命。朕相信,恐怕不久之后,这些士兵的士气就会衰竭下来,根本就无心进攻定襄城的。那些部落的首领也是一样,他们也会明白,自己已经上当了。” “陛下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一边笑呵呵的说道:“看这个模样,颉利恐怕是下了大本钱了,否则的话,这些家伙也不会如此用心进攻定襄了。这草原上人可不同于我们中原汉人,中原汉人人口众多,死伤数万人根本不会动摇我大唐的根基,可是草原那就是不同了,损失了数万人就会动摇根基的。何况,这个时候的突厥已经不是当年的突厥了,不但分裂为东西两部,为重要的是屡次败于陛下之手。死伤无数,这次若是再损失惨重的话,恐怕也只能是等着陛下派遣大将军率军北上一途了。” “若真是如此,老夫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李靖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又叹息道:“可惜的是,这次我朝准备的不充分,否则得话,颉利恐怕是没有机会逃跑了,我军依靠定襄先消耗突厥士兵的士气,然后趁机击溃对方,一直尾随对方,必定能如犁田一般,横扫整个草原。可惜了,可惜了。”众人听了也点了点头,脸上也都露出惋惜之色来。大唐朝这次救援定襄,本就是仓促而行,幸亏准备了一段时间,否则得话,连大军出动的军需都凑不齐。眼下虽然有些积蓄,可惜的是,还没有准备完成,不能支撑大军进入草原。所以众人都赶到可惜。 “呵呵,大将军不必赶到可惜。一啄一饮,自有定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颉利此刻手中正握有雄兵,我军一旦进入草原,那些草原民族必定会群起而攻之,相比较而言,他们害怕我大唐军队,虽然与颉利有仇,但是一旦外部的敌人进攻草原,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放弃成见,暂时联合一起。一起对付我大唐军队,虽然朕不怕这些,但是朕却不愿意自己的将士就这样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只有像眼前这样,虽然我军短时间内,难以克制的住颉利的骑兵,但是只有等他们打的差不多,打的筋疲力的时候,就是我军出击的时候,到那个时候,颉利的阿史那部族保存实力,而让其他部族的精锐冲锋前,死伤无数的情景,必定能引起草原民族的公愤,虽然朕不知道颉利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些部族甘心让自己部族的士兵送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等到这些人回到草原的时候,必定会对颉利不满,这个时候,我军可以深入草原,各个击破,不但能快速的横扫草原,能使我军的损失降到小的程度。” “陛下所言甚是。”李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善于用兵之人,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计较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失败,一场战役可以失败,但是战略上却是不能失败的。颉利太重于战役的胜利了,而忽视战略上的认识,没有大局观,将目标注意定襄,反而让他束缚了手脚,碰到的又是陛下这种用兵高手,自然会失败了。” “呵呵!大将军太抬举朕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若是论用兵,还是大将军厉害,随便一道计策就将颉利可汗骗的团团转,击败骑兵就扭转了战场上的局势,就是朕也做不到这点。李卿,你有一个好父亲。朕希望你能将你父亲的用兵才能学到手。”后一句话却是对人群中的李德奖说的。 “臣愚钝,恐怕会让陛下失望。”李德奖望着卢照辞身边的薛仁贵一眼,双目中隐隐有一丝失落。同样是跟随李靖身边,甚至李德奖跟随李靖的时间长,可是若是论才能,薛仁贵这个年轻人却是远远超过了他这个李靖之子。 众人将李德奖的神情看眼里,心中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面色英武的薛仁贵吗,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不得不说,这行军打仗,有的时候也是要看天赋的。有的时候并不是年龄的高下就能决定用兵的高下,年轻的统帅是比比皆是,诸如汉时的霍去病就是如此,小小年纪却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天才。而薛仁贵这方面显然是一位用兵奇才,虽然跟随李靖的时间比较短,但是却深的李靖的真传,是放下架子,亲自邀请卢照辞巡视武学,为的不就是眼前的弟子吗?而眼前的这位弟子也很是争气,一系列的行动向人们展示了他用兵之能,确实能当的起李靖弟子这个称呼。 “不必担心,行行出状元,若是每个人都每个方面都是杰出人才,那朕就睡不安稳了。李卿大可不必为此事而烦恼,朕不但需要一个用兵天才,为重要的是,朕需要一个忠于朕的人。李卿显然就是其中的翘楚。”卢照辞将众人的神情看的眼中,不由的哈哈一笑道:“李卿能以数百人深入敌后,成功的迷惑了颉利,使的大将军轻松的取得了胜利,进入定襄城,李卿功不可没,待回朝之后,自有总参谋部论功,朕也会不吝赏赐。” “谢陛下。”李德奖闻言,心中的一点郁闷早就消失的不见踪迹,能得卢照辞亲口许诺的赏赐,整个朝廷之中,也不见得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刚刚一点自卑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您看,颉利可汗出现了。”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忽然指着城下数百步的地方。众人顺手望去,果见无数铁骑护卫着一个中年人,而那中年人手执金鹰权杖,整个草原,除掉颉利可汗还会有谁有此资格的。 “不错,正是颉利可汗。”卢照辞悠悠的叹了口气。纵观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上多年,也曾经击败了不少的敌人,但是若是说这大的敌人,无疑就是眼前的颉利可汗,渭水边,自己无奈迷惑对方,到如今战场上,硬碰硬,无疑是自己乃是胜利的一方。可惜了,一位枭雄不知道天下大势,才会有今日的下场。 城墙之下,颉利可汗并不知道城墙上的卢照辞想着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前面不远的地方,明黄伞盖之下,众人簇拥之中,正是自己生平大的敌人卢照辞。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金鹰权杖,期盼着着金鹰权杖能带给自己一丝冷静。想他驰骋草原,也不知道灭掉多少的部落,将这些部落首领都变成了自己的臣子或者奴隶,是将突厥这个部落的实力扩张到了极致,阿史那部族是自己的带领下,牢牢的占据着草原上可汗之位。可是偏偏碰到了卢照辞,从初的不敌,到如今的强盛,不断地击败自己。好不容易自己将他围困这里,没想到的是,一个糟老头子李靖用兵居然如此的厉害,凭借着数万骑兵硬是闯进了定襄城中,使原本即将攻破的定襄城,再次成为保护卢照辞的屏障,这让他极为不甘。但是却又没有的办法,只能继续指挥着大军强攻定襄城,以期盼能对方步兵到来之前,攻下定襄城。他很清楚,这次若是不能攻下定襄,回到草原之后,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所以他不能失败,所以他用了无数种办法,不但要避免失败,要避免失败之后的事情。草原上的霸主只能是阿史那部族,草原上的主人也只能是他这个颉利可汗。 “哼!卢照辞,我就不相信,这次你还能逃的过这些人疯狂的反扑。”颉利可汗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来,是那样的阴险,是那样的狡诈。 草原上的可汗之位是有何等的诱惑力,颉利以前不是很清楚地,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让他清楚了。统治草原,就等于拥有了巨大的财富,拥有广袤而又肥美的草场,会拥有无穷无的奴隶。所以这些部族们都奋勇争先,以期望将可汗之位从阿史那部族手中夺取过来,改变数百年的规矩,他们知道,颉利的许诺是算数的,只要擒拿了卢照辞,他们就能继承可汗之位,为重要的是,若是能擒拿一位南朝皇帝,自己部落草原上也会因此而名声大振的,所以无论是出自什么目的,这些人都指挥着手下的猛士,对定襄城进行猛烈的进攻。 “陛下,也不知道这个颉利对这些草原部族们许诺了什么,居然这么不要命的进攻定襄,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损兵折将之后,被颉利所吞并吗?”长孙无忌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面色也是一阵惨白。他也曾深入草原,认识不少的突厥部族首领和士兵,但是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攻城方式的,不讲任何的技巧,不讲任何的布局,根本就是强攻,不要命的强攻。这种进攻下,突厥士兵死伤无数,但是同样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守城的士兵损失惨重,多的是对士气上的打击。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大唐精锐的部队来守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这厮不会将自己的可汗之位都让了出来吧!”周青忍不住骂道。 那卢照辞和李靖闻言双眼一亮,能让这么多部族发起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恐怕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反正若是此战失败了,颉利这个可汗之位恐怕也坐不了多久,还不如就这个机会,孤注一掷,不但能吸引众多部族的注意力,能坐山观虎斗,削弱了各个部族的力量,而阿史那部族的力量却没有损失多少。如此算起来,颉利绝对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个颉利不愧是老狐狸,草原上的枭雄,若他真是打这个主意的话,那定襄城就不妙了。”李靖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对卢照辞说道:“据臣了解,阿史那部族统治草原数百年,有些部族的人早就对阿史那部族霸占可汗之位不满了。只是阿史那部族骑兵强大,而其他的部族也是相互牵制,才会让阿史那部族一支独大,这个时候,颉利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草原部族,那些草原部族恐怕真的会抛弃前嫌,一起进攻定襄城。” “不要担心,靠利益驱动的同盟是不会支撑多久的。先给这些家伙浇点冷水,让他们冷静一下,待损失惨重之后,他们就会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得到就得到的。”卢照辞冷哼道。 “是!”众人神情一愣,赶紧恭敬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九回 突利来了 第三百五十九回突利来了 “喝,喝!”就这个时候,忽然众人感觉大地一阵颤抖,却见南方远处一道黑烟滚滚而至,这道黑烟速度很是缓慢,但是胜气势恢宏,胜绵延长久,胜声势浩大,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仍然能看的出,来的是大队人马,丝毫不眼前的突厥士兵之下。众人见状心中一喜,能从南方而来,必定是大唐的军队,看起行动的速度,也能看的出来,必定是李靖所带领的步兵。有此精锐,还怕什么颉利呢? “轰、轰!”只听大地一阵剧烈的颤抖,北面又现出一股烟尘来,烟尘直上云霄,让人们惊讶的是,这股烟尘的速度来甚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城池十里之处。众人面色一变,心中刚刚涌起的一阵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股力量显然是骑兵所造成的,看那气势,恐怕是大规模的骑兵,拥有这么多骑兵,又从北方而来,显然不是大唐的骑兵,而是草原上的骑兵,不管是何人到来,那必定都是大唐的敌人。 “大将军,你以为是何人来了?”卢照辞面色凝重,小声对一边的李靖问道。虽然他很是乐观,但是看着对方的气势,就知道这次有大麻烦了。自己来了援军不假,可是对方也来了援军,而且还是骑兵。 “南面来的必定是祖明,他带领的步兵已经赶来了,虽然短时间内,他是进不了定襄城,但是可以外面扎下大营,这样一来,就能和外面定襄形成犄角之势,颉利无论是想攻打哪一个部分,都要小心翼翼。”李靖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望着北方,又说道:“至于北方来的那人,臣以为必定是突利,因为整个草原上,除掉颉利之外,也只有突利拥有这么的骑兵了。只是此人来意不明,也不知道是帮助颉利的,或者是帮助我等的。陛下还是小心点好。不过,这个时候紧张的肯定是颉利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突利此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突利此人与颉利不和,他此来恐怕是有占便宜的嫌疑。”长孙无忌一边说道:“若是我军取胜,他恐怕就会趁机进攻颉利,若是颉利取胜,他就会进攻我大唐。借机扩大自己的战果。他是一个典型的骑墙派啊!” “所以,颉利很紧张。”卢照辞指着城下的突厥骑兵说道:“看看,突厥士兵已经有撤退的迹象了。想来颉利可汗也发现了突利前来,他也不知道突利心中会有何打算,所以不敢将全部的实力都压上来。” “陛下,恐怕决战即将来临了。”李靖望着卢照辞说道:“还请陛下命令岑大人将粮草器械快送到前线来。” “大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既然突利前来,这就说明草原上各个部落都已经不安于现状了,想凭借这次机会获得好处。只是这个突利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他想干什么?难道也想入侵中原不成?”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并不是他们不敢回答,而是不好回答。这个突利想干什么,他为何这个时候来打到这里,并没有任何人知道。除非能见到他,当年问个明白,可惜的是,没有人敢去那里。 “陛下,颉利退兵了。”薛仁贵指着城下小声说道。 “朕知道了。”卢照辞望着北方的那股烟尘,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陛下,当年突利曾经派人前来与我朝接触,这个时候,他出兵定襄,显然是违背了当年与陛下的协议。陛下,不如派人去责问他。”长孙无忌小声的说道。 “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情谊,只有利益。”卢照辞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突利也是如此,他和朕并没有深厚的交情,以前依附于我大唐,那是因为大唐有他需要的东西,眼下他到了定襄,也是因为定襄有他需要的东西,而这件东西明显是大于大唐能给他的东西,所以他来了,何况,这个时候派人去,这不是向他表明了我大唐的态度吗?哼哼,我大唐是何等的强盛,就算他这个时候加入了颉利大军,朕又岂会怕他。哼哼!朕相信朕的将士们肯定能击退来自草原上的敌人。看看,祖明的数十万大军已经赶来,大将军,你说朕还怕他颉利和突利二人吗?” “这?”李靖闻言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他自然明白卢照辞话里的意思,这个时候去见突利,那就是向他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大唐迫切的需要他突利的大军,固然,聪明的突利会投靠大唐,但是也会因此提出大量的条件。这些都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干的事情,即使要让突利对付颉利的话,这件事情也应该是由突利自己提出来,而不是由大唐主动提出来。 “臣祖明拜见陛下!”就这个时候,就见远方一骑飞奔而来,眨眼之间就到了城墙之下,拜倒地,大声喝道。来者正是统领步兵的祖明。 “告诉祖明,让他不必进城,就城外防守,与定襄成犄角之势。防备颉利,和突利。”卢照辞对李靖等人吩咐道。 “臣遵旨。”李靖等人赶紧应道。那长孙无忌亲自陪同卢照辞下了城楼,薛仁贵去传了圣旨不提。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定襄城,又准备着下一场大战。这些人都明白,颉利的大军只是暂时撤退而已,不久之后,恐怕还会对定襄城发起进攻,若是这个时候不加以准备,那下一个死的人也许就是自己。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这些人还是拼命的加固着城防,拼命的望城头上运送着擂石、滚木等物。 而城外,突厥大汗的牙帐之中,颉利可汗并着众多的突厥贵族们济济一堂,今日的战争管十分的残酷,但是众人仍然是被颉利的许诺给冲昏了头脑。为重要的是,这次突利的到来,到底是所谓何事?支持突厥部族的,或者是支持唐朝皇帝的。若是支持突厥的,那突厥实力能进一步,但是若是支持大唐的话,那众人恐怕只有退兵一途了。光应付一个大唐都很困难了,这若是还要应付突利的大军,那就加的困难了。 “大汗,听说突利与大唐皇帝有密约,他还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大唐皇帝的儿子,这个时候前来,恐怕是不安好心,大汗一定要小心啊!”执失思力大声说道:“这次我军与大唐皇帝定襄城下决战,早不来,晚不来,就这关键的时候来了,说明他心怀诡计,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占便宜。好消灭我军,然后统治整个草原。” “放肆!”颉利可汗闻言面色一变,对执失思力怒喝道:“突利虽然与我有仇怨,但是这只是我们突厥内部的事情,既然是内部的事情,那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但是眼前却是与大唐的战争,那是与外人的战争,突利二汗也是阿史那部族的成员,岂会勾结外人来对付我们草原上的兄弟不成?想必他是来助战的,帮助我们大突厥消灭卢照辞,进取中原。让我们突厥的铁骑踏遍中原的每寸土地。” “哼,大汗,恐怕也就您是这么想的,那突利恐怕就不是这么想的了。”执失思力不满的说道。脸上是不屑之色。 “放肆,不就是一个可汗之位吗?若是突利能与我合军一处,那这个可汗之位让给他又如何?只要能使我们的子民冬天不会挨冻受饿,只要我们突厥人的铁骑能牧马中原,我颉利又有什么不能付出的呢?”颉利可汗挥着手大声说道。 “是,是,可汗,属下知错。”执失思力见状,心中一动,赶紧拜倒道:“想必突利二汗心胸广大,不会计较属下的一点过错,想突利也是苍狼白鹿的子孙,大是大非面前,必定能以大突厥的利益为重,与大汗联合,一举击杀卢照辞。”他跟随颉利可汗已经很久了,可以说,他能突厥有今日的地位,一方面固然是有他的本领其中,但是多的却是因为他了解颉利可汗,甚至比颉利自己了解自己一样。他能一眼看得出,颉利要借他的口,将突利的所有借口都给堵,他要借突利的兵马来击败卢照辞,至于他所说的让出可汗之位,那几乎是不可能。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此话一出,各个部落的首领们必定感觉到颉利的仁义,若是突利真的继承了颉利的可汗之位,恐怕会引起他人的不服的。 “突利二汗来了,统领着如此多的兵马,如此一来,我军就能有足够的实力,消灭卢照辞,擒拿住卢照辞,然后可以趁机攻下整个大唐,到那个时候,我们突厥人的铁骑就能牧马中原。而你们也将世代享受荣华富贵了。”颉利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来。望着众人说道:“诸位首领们,属于我们突厥人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可汗万岁!”这些人早就被颉利可汗所描述的东西给迷惑住了。 “不过,这之前,我们得要到二汗那里走一遭。”颉利可汗摆了摆手,将众人的欢呼声压了下来,笑道:“若是没有二汗的支持,那我们就算攻下了定襄,那族中儿郎们也会死伤不少的。但是若是有二汗的支持,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呵呵!我准备亲自去二汗帐中劝说二汗。” “大汗,不可!这样做危险。”执失思力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整个草原上谁都知道,二汗想得到大汗之位已经很久了,这个时候大汗若是到他大帐中去,岂不是很危险。还请大汗三思。” 颉利闻言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都露出赞同之色,心中一动,摆了摆手道:“大敌当前,当以抵挡外敌为主要的,想来二汗不会如此短见的。哈哈,再说,他想杀我不过是为了大汗之位,只要他出兵,我这个大汗之位让给他又如何?放心,放心,诸位都请放心,二汗也是我阿史那部族的人,身上流着阿史那部族的鲜血,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草原都送给卢照辞的。” “哼哼,大汗有如此胸怀,但是不知道二汗会不会有如此胸怀,哼哼,大汗,让末将陪你去吧!”执失思力举起右手,大声吼道。 “对,对,大汗,末将也陪你去。”又一个颉利可汗的坚定支持者站起身来,也举起右手大声的怒吼起来。 “对,对,都一起去见二汗。”大帐内顿时群情激奋,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吼了起来。 “这个,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这样也能显示一下我们的诚意。”颉利可汗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这脸上流露着许多不情愿之色来,又对众人说道:“不过我有话先,若是突利二汗不同意我们的请求,还请诸位莫要为难二汗,毕竟二汗也是我们草原上的一员,他也要对他的部族负责。” “就依大汗,就依大汗。”执失思力连连点头,只是双目中狡黠之色让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颉利可汗也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朝众人点了点头,就出了牙帐,领着众人朝突利的大营飞奔而去。 突利大营设定襄东门三十里外,中军牙帐周围有着无数卫士护卫左右,牙帐之中,左右大都尉、左右当户等等将领都聚集大帐之中,就是连阿史那云也来到大帐之中,到底是突利的掌上明珠,放家中不放心,也是一起带了出来。只是这大帐中人虽多,但是大帐内却是寂静无声,气氛沉闷无比。 好办想,突利才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没想到这个大唐天子倒是沉的住气,到这个时候了,也不派人前来,难道他就不怕我与颉利两军联手,将定襄城夺下来,捉住他卢照辞,借的机会入主中原吗?” “父亲,若是大唐天子这个时候前来的话,那不就说明大唐有求与我们,大唐是丢不起这个脸面的,其次,我们主动去找大唐和大唐主动找我们,这是有着决然的不同。我们主动找大唐,我们是不会得到多少好处的,但是大唐主动找我们,我们就会得到多的好处。想必大唐皇帝正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就没有派使臣前来与父汗相见。” “哼哼,一个面子难道就比他卢照辞的性命还重要吗?”左大都尉闻言冷笑道:“若是我们与颉利联合的话,他卢照辞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定襄的,成了我们草原部落的俘虏,还里有什么颜面可言,这些中原皇帝都是如此,死好面皮的人。” “听说前朝时期,那个叫杨广的皇帝,为了彰显他中原王朝的富贵,特地用蜀锦来裹住路边的大树,只要是藩国的人到了洛阳,可以免费吃上精美的食物,前来进贡的藩国,还能得到数十倍的赏赐,依我看,这些皇帝的脑袋都是被驴给踢了,怎么会这么愚蠢呢?”左大当户冷笑道,脸上是不屑之色来。 “哼哼,这个卢照辞可不同于一般的皇帝,他可不是愚蠢之辈呢!”突利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相反,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知道前来拜会我之后的后果。哼哼。大唐太大了,和他们比拼国力显然是行不通的。那颉利妄图统一天下,却不知道,这正是他大的失败,南人善于防守,而我们草原人善于进攻,一旦我们进入了中原,就失去了先天上的优势,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和那些中原人一样,甚至连中原人都不如,到时候,随便一个英雄都能站起来推翻我们。我们是草原人,一生都只能生活草原之上。其次,这中原王朝再怎么强大,但是他们的根都是中原,不会是草原,短暂的胜利只是满足帝王的好大喜功,而他们是不会长久的占据草原的,他们没有这个精力,同样是没有这个能耐的。本来这次我领军前来,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对付颉利,但是重要的是,我准备借这个机会,和卢照辞达成协议,让他开放边境,让双方进行互市,我突厥骑兵不越过长城,而他大唐军队也不入草原,双方和平相处,但是现看起来,这个愿望恐怕是很难实现了。”众人闻言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突利的性格,众人都是明白的,他与颉利有着很大的区别,颉利是枭雄,而突利却是一个仁君。 “大汗,颉利来了。”就这个时候,帐外的亲兵闯入大帐来,大声说道。 “什么,颉利来了?”大帐内众人面色一变,左大当户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他带了多少人马来了?” 第三百六十回 老奸巨猾的颉利 第三百六十回老奸巨猾的颉利 “什么,颉利来了?”突利一下子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亲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莫说是他,就是其他的左右大当户,左右大都尉等人脸上也都是惊讶之色。颉利是何许人也!昔日的草原霸主,阿史那部族的领导者,就算这个时候,众人跟随突利反对颉利,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颉利此人是一个天生的枭雄,大草原他的带领下虽然被中原打败,但是不得不说,突厥此人的带领下,也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旺。势力之大,版图之辽阔也非其他人所想象的。 “他来这里干什么?带了多少兵马?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他吗?”突利很快从惊讶中恢复了平静,又重坐了下来,双目中闪烁着复杂之色,望着大帐外。颉利能从自己的牙帐中赶到这里来见自己,不管是带了多少兵马,也足以说明此人的心胸。何况,突利也能猜的出来,颉利此行肯定是没有带多少兵马,否则得话,这个时候外面也是喊杀声震天了。 “仅仅是大汗一人,还有数十个部落的首领。”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将所见到的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大汗说多日未曾和二汗见面,听说二汗前来,所以特地和各个部落的首领前来拜会一下二汗,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拜会?真是好笑。”左大都尉闻言站起身来,嘴角上扬,现出一丝冷笑来,大声说道:“我看他就是想看看我军的虚实而已,看看大汗领军到这里准备做什么?或是帮助卢照辞进攻他,或是帮助他来进攻卢照辞,毕竟谁的旁边多了十万人马都是胆战心惊的。那颉利是如此,此人猜忌之心很重,自然要小心翼翼了。可汗,依我看,这个颉利根本就不用见,直接将他撵出去就是了。反正我们手中有十万精兵,谁也不怕。” “若是他一个人前来,我倒不怕他,但是跟随他的还有许多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首领,这就让我们难办了。”突利摆了摆手道:“我们虽然反对颉利,但是并不是说我们要反对草原上所有的部落。这个颉利真是够厉害的,知道若是他一个人前来,不是被我所杀,就是被我拒绝门外,所以就带着这些部落首领贵族们前来,以他们来要挟于我,让我放他颉利进来。不愧是个枭雄,确实有点本领。哼哼!不过,他有这样的心胸,难道我突利就没有吗?传我命令,列队,请颉利进来。” “大汗,这样做是不是他过了。”右大都尉不满的说道:“颉利此来必定是请求我们出兵攻占定襄的,我们还得商量一番,到底是要进攻哪一个,您这样就将颉利引进来,恐怕是有缺考虑了。依属下之见还是等上片刻的好。先可以晾他们一会,这样也可以彰显我们的力量。” “对,对,也好戏弄一下颉利。”大帐之内,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这些人这些年来,都受了颉利的进攻,难怪如此讨厌此人了。 “不,我们都去迎接他。”坐上首的突利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站起身来,只见他面目深沉,双目中闪烁着智慧之色。他不同于自己麾下的将领,这些将领都是用来打仗的,若是论上指挥才能,也许他突利不如他们,但是若是论上智谋的话,这些家伙恐怕拍马也比不上突利,想那突利能颉利高压统治下,获取草原东面的统治权,足见此人的强悍之处。经过短短的一阵惊讶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颉利的来意了。这厮与草原上众多部落的首领一起来到自己的地盘,并不是叙旧那么简单,而是逼着自己表态,逼着自己支持他,逼着自己向大唐开战。要知道突利也是有野心的,他也想统一草原,可是要想统一草原的话,就依靠一个阿史那部族是不可能的,他还需要草原上的其他部族。若是自己不理睬颉利的要求的话,恐怕草原上,自己也会失去人望的,日后就算击败了颉利,恐怕也不会有多少部落支持自己统治草原。颉利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到自己的营帐中来。是来彰显自己的诚意的,不但对他的声望没有什么打击,为重要的是,弄不好自己还能得到一只精兵。不管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颉利都不会吃亏的。此人端的狡猾,转眼之间,翻云覆雨,将不利的局势给扭转过来了。 “咦!”辕门口,早就翻身下马的颉利望着大踏步而来的突利,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讶的神情,尤其是看到他背后的将官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为惊讶了。但是惊讶的同时,他多是防备。正如突利所想的那样。他此来突利大营固然是因为他自己迫切的需要突利的支持,他需要突利的这支人马进攻定襄,但是多的是为突利下套,突利若是答应,他就平添了十万精锐,若是不答应,自己虽然有损失,但是突利也不会得到好处的,日后再也不可能成为草原上的霸主。而他颉利也可以动员整个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对突利进行疯狂的报复,去夺取他的兵马、属地等等。不管怎么样,他颉利都不会吃亏的,当然这一切都要看突利的表现上。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这个突利数年不见,好像是变了不少了,也变的难以对付了。 “见过可汗,突利尚没有去拜见可汗,没想到可汗亲自前来了,真是突利的罪过。”颉利双目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可是仍然让突利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阵警醒,但是隐隐之间还有一丝得意。这个颉利果真是来者不善,看来是要小心了。一想到这里,突利脸上的笑容堆得多了,好像是出自内心一样。 “侄儿不必多礼。”颉利双眼一眯,也迎了上去,哈哈大笑道。 突利闻言面色一动,嘴唇抖动了片刻,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了。他虽然是颉利的侄儿,但是他是突厥的二汗,自据东部之后,是无人敢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颉利这番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用意,是拉拢自己,或者是为了激怒自己?突利扫了颉利一眼,但是目光却绕过了颉利,落颉利身后的数人身上,这些人都是突厥各个部落的首领贵族们,这个时候也都跟随着颉利赶了过来。突利顿时将自己心中的怒火收了起来,脸上是堆满着笑容。不管颉利是打什么主意,但是突利却知道自己不能中了对方的算计,上了对方的当了。一时的怒火或许能使的自己高兴半响,但是却与自己的未来志向不符合。 “呵呵,原来诸位都来了。”突利笑呵呵的对众多的部落首领拱手说道。 “见过二汗。”众人见突利一脸得笑容,心中很是高兴,以为今日之事,或许能有转变,眼前的这个突利虽然与颉利不和,但是到底是突厥二汗,心中装的还是突厥人。所以各个都朝突利行礼,十分的恭敬。 “诸位既然到我的牙帐中来了,那就请进吧!”突利也并没有承认自己还是不是突厥的二汗,同样也没有答应众人的请求,而只是指着背后的牙帐,笑道:“诸位,请!”说着也不理睬颉利阿史那部族将领,就率先朝自己的牙帐走去。众人见状,这才想起来,突利以前是与颉利刀兵相见的,就是到如今也没有和好。当下各个脸上只能浮现出一丝苦笑来,而那颉利却是面色不变,紧随咋突利之后,朝牙帐而去。 牙帐内,等到颉利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利已经端坐宝座之上了,而他的一边,也有一个宝座,显然是留给颉利可汗的。众人见状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望着颉利。要知道,无论是中原,或者是突厥。他们都讲究君臣之道,可汗的宝座永远是唯一的,突利是二汗,而不是可汗,他的座位只能是群臣之中排第一位,而并非像眼前这样,与颉利的宝座是并列的,哪怕如今是突利的营帐之中也是这般。可是眼前的事实就是,突利将自己的座位与颉利座位并列放一起,这其中的意味是昭然若揭的,那就是突利想问鼎可汗之位了。 “嘿嘿!”颉利可汗望着大帐内的布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二汗虽然离开牙帐多年,但是这里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啊!与我们大突厥人相同,看来,二汗的心还是我们突厥人身上的,执失思力,你不是说二汗与大唐皇帝有联系吗?你看看,这大帐内的摆设哪一样是与中原人有关系啊!你这是污蔑污蔑突厥的二汗,你知道?你可知罪?” “啊!属下知罪,请可汗处罚。”一边的执失思力哪里想到这战火还会燃烧到自己的头上来的,一时间神情一愣,抬头望去,双目中是疑问之色。他记得这句话是颉利自己讲的。曾几何时变成他执失思力讲的了,但是一触及到颉利的双目,顿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一下子跪倒地,说道:“是小人看错了二汗,还请二汗大人大量,原谅小人。还请可汗饶了小人的性命。” “哼,起来吧!看你还有一些功劳的份上,就饶你死罪,一边呆着去。”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对执失思力冷哼道。好像真的是对执失思力很是生气,只是双目中的赞赏之色,却是有一丝的流露。 坐上首的突利却是冷眼旁观,他如何不知道这是颉利耍苦肉计,为的目的就是要掩饰他眼前的尴尬,或者是试探自己。不过,他是不会理睬这件事情的饿,他手中有兵,就等于有了说话的权利,别看颉利不断地试探自己,还借了突厥各部族的首领来压自己,逼迫自己表态,但是他颉利却是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必须得求着自己,否则的话,他颉利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过不了这一关的,只要他进攻中原失败,这草原上还有人听他的吗?到那个时候,大唐必定会趁机出兵北伐,失去颉利的草原,也只剩下他突利了。对于这一点,突利早就考虑的很是清楚了。所以他坐宝座上,静静的看着颉利的表演。 正注意突利的颉利见自己的表演丝毫没有引起对方的关注,心中是挂不住了,面色微微变了变,望着突利旁边的那张椅子,牙齿紧紧的咬了一下嘴唇。他犹豫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坐上这个椅子,那就说明着突厥,突利拥有和自己同样的地位,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大汗和二汗的区别了。突利也是一个大汗,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可是这要是不坐上去,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就这样站大帐之中吧!这不是说明自己胆怯吗?为重要的是,身后的这一票人,总部能陪自己就这样站着吧!颉利这下很纠结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汗,既然二汗也到了定襄城下,大汗何不和二汗一起去看看定襄城呢?说不定能找到进攻定襄城的办法也说不定呢?”执失思力眼珠一转,悄悄的说道。 “不错。”颉利可汗双眼一亮,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这里厉兵秣马数月之久,死伤无数,都没有攻下定襄,这是我颉利无能,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二汗来了,他带领的十万精兵必定能攻克定襄。这若是论及指挥大军作战,我们草原上,厉害的就是二汗了,至于契苾何力等等,都不是二汗的对手。相信,只要二汗望城下一站,就能寻找的出定襄的弱点所,到时候,我们会和二汗的十万精锐,必定能攻下定襄,活捉卢照辞,让我们突厥大军入主中原,诸位也必定能得到无数的金银财宝,得到广袤的草场。” “对,对,二汗,还请二汗指出定襄城的破绽所早。这样,我们整个草原部落都不会忘记二汗的恩典。”跟随颉利可汗进入大帐的众多部落首领闻言,脸上都露出疯狂之色,纷纷用热切的眼神望着突利,仿佛这突利真的如同颉利所讲的那么厉害,论及用兵才能居然能超的过草原第一兵法大家契苾何力,一时间,大帐内传来众人的叫嚷之声。他们得背后,颉利可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望着突利的目光中充斥着诡异。他就不相信,突利这种情况还能保持自己的冷静。只要突利答应出营,自己尴尬的局面就会得到解决,为重要的是,突利领着众多的突厥贵族们查探定襄城,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唐军知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卢照辞还会相信他突利不成,如此一来,突利不得不为自己所用,献上兵马,与自己一起进攻定襄城;若是突利不答应,他这个时候就会得罪所有的突厥部落首领。日后他还有这个资本与自己争夺可汗之位吗? “哈哈,可汗说笑了,我突利又何德何能能与契苾何力相提并论呢?”突利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何况,草原上,真的要说善于用兵的话,当属可汗了,我突利不行。” “二汗,您?” “哈哈,诸位今日到我营中,当以歌舞相伴。”那执失思力还待说话,突利早就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坐,请坐。”突利是何种人物,当颉利到了自己大营的时候,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要仔细的分析颉利说的每一句话,他不会让自己坠入颉利的圈套之中的。那突利话音一落,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就准备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歌舞随时都可以看,但是眼前的局势却是不乐观啊!”颉利见状,心中一急,冷哼道:“诸位,若是这次不能击败卢照辞,攻破定襄,恐怕日后我们连看歌舞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一旦失败,卢照辞会放弃这个机会吗?我可以告诉你们,一旦我们战败,大唐的军队很快就会踏上草原,而领军之人必定是李靖,哼哼,你们认为凭借你们手中的兵力,能挡得住李靖吗?今天坐的都是我突厥的贵族们,若是不能商量出一个办法来,试问以后还有机会看歌舞吗?” “这个,这个?” 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各个都朝颉利和突利望了过去,有的人脸上是露出恐惧之色。这些家伙是被颉利的言语给惊醒的。过惯了贵族生活的他们,岂会愿意自己再次回到牧民的日子呢? “可汗此言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这个时候,大帐内传来突利那淡淡的声音。 第三百六十一回 颉利上当了 第三百六十一回颉利上当了 “啊!”大帐内的众多突厥贵族们都惊讶的望着颉利和突利二人,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这个两个阿史那部族的王者开始对决了。--不但是因为眼前之事,多的是两人之前所掩藏的众多矛盾,多是对统治大草原的权力之争。这个时候,大帐内,再也没有一个人插言了,谁也不敢深入其中。因为谁知道这两个人谁能取得胜利啊! “危言耸听?突利,你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吗?哼哼!看看外面,李靖的大军已经全部赶来,步兵、骑兵约有数十万之多,卢照辞也因此脱离了危险,外面再也没有实力轻松的攻下定襄,不能攻下定襄,我们就等于这次出兵损失了大量的粮草,还让众多的部落子民定襄城下丢了性命。大唐有多少的子民?那卢照辞会有多少的兵力,他们的兵力远超我们,这次南下一旦失败,我草原损失惨重,不久之后,卢照辞就会派人兴兵北伐,攻入草原,失去了大量的精锐的突厥,能挡住卢照辞的进攻吗?”颉利可汗满脸的不屑之色,望着突利说道:“突利,你也是突厥人,还是二汗,难道你就让我们突厥子民遭受卢照辞的屠杀不成?” “对,对,大汗说的极是。二汗,这次我们可得齐心协力,否则得话,我们的草原就会被卢照辞所统治,我们的子民也成了卢照辞的子民了,而我们也会失去一切。”众多的草原贵族这个时候都被颉利的话调动了心中所想。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岂会放弃自己的权力,这件事情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有着很大的关系,管不想插入两位可汗的争斗,管这些人以前也曾与突利交过手,但是这一刻,好像众人都忘记了这一切一样,纷纷把突利当做救兵,脸上都露出祈求之色来。 “诸位,我突利手中虽然有心报国,可是手中的兵马不足,恐怕不能帮助诸位什么,不过我突利倒是可以帮助诸位拖住卢照辞一部分兵力。”突利狠狠的望着颉利,双目阴冷无比。这个颉利真是老奸巨猾,居然使用这种方法来使自己就范,使得自己不得不派出兵力,来帮助颉利拖住一部分兵力。如此才有可能让他无话可说。可惜的是,他很快就发现还是小瞧颉利了。 “我军当初有十数万大军,进攻定襄,可是连一个小小的定襄都没有打下来,这是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所有兵力互不统属,不能形成有效的进攻力。所以卢照辞凭借着数万人马居然能挡的住我们的数个月的进攻,就是因为如此。”颉利一见突利已经退让了一步,心中一阵得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既然已经退让了一步,那就接着退吧!让你牵扯一部分兵力,哼哼,到时候,你出工不出力吗,甚至和卢照辞相互勾结一起,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这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知道可汗以为如何?”说话的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因为天鹅湖畔,所以又叫做天鹅部落。他是一个十足的颉利追随者。一听的颉利的说话,就能明白颉利的意思,这哪里是说指挥混乱,实际上就想要兵权,将所有部落的军队都收入自己的手下,名为统一指挥,实际上削除各个部落的军队,。加强阿史那部族的力量。当然,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不但他知道,就是其他人也是知道的。 “依照我的意见,就是将诸位手上的骑兵统一起来,由杰出的军事将领加以指挥。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力量集中起来,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然后打出去。”颉利可汗右手握拳,然后狠狠的打出去。只见他站大帐内的模样,分明就是充满着信心。 “哼!”颉利可汗话音刚落,就听见上首的突利面色冰冷,冷哼道:“可汗,你怎么不说是让我们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你呢?” “突利,此话差矣!”颉利可汗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卢照辞,只要灭掉了卢照辞,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你若是认为你的用兵能力我之上,也可以掌握这支军队。等到击败了卢照辞之后,你就是天下之主。” “这若是要论用兵才能的话,整个草原上,契必何力才是佳的人选。”突利嘴角露出一丝讽刺之色来,望着颉利笑道:“至于可汗的用兵才能,相信我们,座的诸位都看的清清楚楚,当年通过陇山小道进入中原,突袭长安,长安城内并没有多少的兵力,可是后的结果又如何呢?可汗领着我们回到了草原,失去了佳的机会,第二次就是胜州之战,也是可汗指挥的,可是后怎么样呢?不但全军覆没,是让我们突厥的勇士们成了修路的工匠了。眼前的情况也是如此,卢照辞才多少兵马,定襄城是个什么样的城池,相信诸位都是看得见的,可是后怎么样呢?可汗领着十数万精锐大军,后还是败定襄城下,使得李靖领着大军从容进了定襄,卢照辞得已转危为安,从此再也没有被俘获的机会了。请问可汗,这数月一来,你进攻定襄,后的结果是什么呢?除了损兵折将,您还得到什么呢?我们都是突厥人不假,都应该为突厥效命,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突厥的勇士可以被人如此简简单单的死定襄城下,还是如此窝囊的死去。” 突利的话大帐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个突利的一番话等于说道众人的心里了,要知道当年胜州一战是何等的惨烈,卢照辞几乎是杀的草原十室九空,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从此失去了顶梁柱,有多少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就此一战,就足以让突厥元气大伤,为重要的是,那些被俘获的将士居然成了大唐的修路的工匠,这是何等的耻辱,突厥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下都发生了,而当初指挥作战的正是颉利,将上这次,十数万人马围攻定襄,居然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再也没有半点收获了,反而让李靖杀入了定襄城,是让人感到窝囊了。 “哼哼,突利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我前面迎战,你后面干什么?”颉利一听到这些,老脸涨的通红,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难道他也不知道吗?他承认自己的指挥才能也许是不如契必何力,但是也不是如同他讲的那样全无用处,是一个废物。无论是当年进攻长安,或者是后来的胜州大战,自己之所以失败,除掉自身的原因之外,重要的是还是突利和契必何力的不配合,若非这两个人后面扯了自己的后腿,自己也就不用派兵防着这两个人了,自己也可以集中兵力进攻卢照辞了,那样一来,这结果就是两个不同的结果了,是不用这里被人讥讽和奚落了。 “若是论猜测人心,统御臣下,恐怕没有人能比的上可汗的了,但是若是说指挥大军作战,恐怕可汗这方面还是差了不少。”突利并没有回答颉利的问话,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军队不能交给大汗统御,若是可以的话,可以召回契必何力,若是将军队交给契必何力的话,想必我们大家都是很愿意的。” “不行,绝对不行。”颉利可汗闻言摇了摇头,道:“契必何力不行,他到现还反对我呢?一旦将军队交给他,那就等于将我们突厥都交给他,他不是我们突厥人,岂能让他掌握军队。”突利闻言心中露出一阵冷笑,这个颉利可汗所说的哪里是什么理由,分明是害怕自己与契必何力联合起来,对付他颉利,所以才会有如此言论。只可惜的是,若不将契必何力也牵扯进来,突利自己也不放心啊!要知道自己虽然有十万精锐,颉利定襄城下也是死伤无数,但是他的总体实力仍然是自己之上,一旦他掌握了军队,依照他的手段,恐怕转眼之间,就能将这十万精锐变成可汗的军队了。那他也就成了对方口中之肉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颉利也可以因此再次登上草原霸主的位置,哪里还有突利的份。 “我听说可汗曾经说过,无论何人能击败卢照辞,统领大军进入中原,可汗愿意将自己的可汗之位相让,不知道可有这么回事?”突利懒洋洋的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倒认为契必何力有这样的资格的。只要他能攻破定襄,活捉卢照辞。” “你疯啦!”颉利可汗顾不得自己说的话是何人传了出去,也顾不得自己的阵营之中,何人背叛了自己,这个时候他已经被突利的话所惊呆了。自从阿史那部族崛起以来,统治草原的都是阿史那部族,这个时候若是将可汗之位交出去,他颉利死后,还能去见阿史那部族的列祖列宗吗? “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可汗若是不能带领我们统一天下,何不让给其他有才能的人呢?”突利闻言并没有理会颉利脸上的愤怒之色,只是摇了摇头,道:“中原,王朝的兴衰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我们草原,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可汗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颉利仿佛是不认识突利一样,双目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突利,他没有想到突利会有如此魄力,若是说突利想自己当可汗,他颉利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眼前的是,突利好像根本就无意这个可汗之位,而是将可汗之位让给契苾何力,难道突利真的是如此大方的人吗?以己度人,颉利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偏偏事实就摆眼前,突利当众想自己将可汗之位让给契苾何力,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颉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怎么样,诸位,我突利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突厥人,这个时候,只有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才有可能抵挡李靖,才有可能击败卢照辞,夺取定襄,然后再大战中获得无数的好处。”突利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可汗有句话说的很是有道理,只要能战胜大唐,个人的荣辱算什么,一个区区可汗之位,哪里有我们突厥民族的复兴重要。我相信只要有契苾何力此,加上我军的优势,就算李靖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我军的对手。只是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契苾何力乃是草原上公认的兵法大家,这一点大帐内的众人都是认可的,若是由他来指挥这场战争,虽然不知道后会不会胜利,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结果肯定是比颉利指挥的要好的多,只是这句话众人也只能是心里念叨一番而已,哪里敢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说,尤其是颉利可汗面前。这个颉利可汗打仗虽然不行,可是论及权谋之道,恐怕草原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眼前或许颉利不会找自己算账,可是大战结束之后呢?这个结果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到时候颉利再找自己算账,那该如何是好?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这个颉利到底是统治了草原十数年的时间,积威仍,无人敢惹。 颉利可汗原本心中一阵吃惊,但是一见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心中一喜,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汗之言虽然发自肺腑,就连我也是赞同的,只是这些部落首领们都不赞同,这又如何是好?” “可汗真是大仁大义,其心胸值得我们去学习,去钦佩。”就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只见一个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此事连可汗都赞同的,那我们诸位也就服从就是了,这场战争就交给契苾何力来指挥就是了。我们就一边吃吃奶茶,烤着全羊,等候契苾何力的消息就是了。”颉利睁眼望去,却见是白鹤族族长拉古休,此人原本也是忠于他颉利的,没想到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居然背叛了自己,看他模样,恐怕早就投靠了突利了,枉费他经常照顾白鹤族,没想到却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一想到这里,颉利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其一口咬死。 “对,对!白鹤族长说的极是。” “对,让契苾何力来指挥才是正理。” ………… 大帐内顿时议论纷纷,那颉利的脸色变的苍白无比,吃惊的望着大帐内的众人,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这么多人的附和,异口同声的要将契苾何力取代自己。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不成?我不甘心。 颉利脑海之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忽然强笑道:“军情紧急,卢照辞的数十万大军都营外虎视眈眈,契苾何力还远漠北,这个时候,让他前来,恐怕要耽误不少的时间,时间不等人啊!卢照辞如今有援军手,恐怕立刻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若是等契苾何力来,恐怕都已经迟了。” 众人闻言神情一愣,脸上顿时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众人都想随波逐流,本来想那契苾何力一来,众人顺手将他推上可汗的宝座,这样一来,颉利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不会将自己等人如何的,但是这下好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契苾何力是众望所归,本身实力有很强大,可是远漠北,根本就不能到达定襄城下,这下众人的想法顿时落空了。场的众人,难道还要接受颉利的领导不成?可是刚刚的表现让人担心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哈哈,可汗这点不必担心,卢照辞身陷定襄,身边兵马不过是数万之众,只要指挥得当,就能一鼓而下。这是我们草原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大事,不光是可汗感到机会难得,就是我等也是这样认为的,契苾何力是如此,所以他与我一起联军而来,只是我的驻地离定襄比较近,所以来的早,而他还要晚上片刻而已,刚刚我接到他的传书,此刻他已经到了离此地不过百里的老尖坡了,明后两天必定会赶到这里。到时候,他必定能带领我们攻下定襄。”突利闻言脸上却不见有任何担忧之色,反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狡黠,那颉利看的很是分明,心中暗说不妙。果然突利的话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从空中浇了下来,淋的颉利一个透心凉。 “阴谋,这一定是一个阴谋。”颉利心中疯狂的呐喊着,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契苾何力这个时候居然百里之外,这不是明显的阴谋是什么。可惜的是,颉利知道的太晚了。自以为得计的他,没想到被突利和契苾何力联手给算计了。 第三百六十二回 突厥剧变 第三百六十二回突厥剧变 “啊!没想到契必何力居然已经来,哎呀,毕竟大家都是突厥人,虽然平日里我们之间都有摩擦,但是只要事关我突厥大事,就会齐心协力的联合一起,一起应付外敌。”一个突厥部落首领说道。 “是啊!看看,二汗不也是来了吗?”旁边的一个部落首领接着说道:“想二汗与大汗之间矛盾重重,还曾刀枪相见,这个时候,因为大唐之事,二汗不也是不远千里前来助战的吗?二汗高义啊!我看将军队交给契必何力,还是很放心的。” “不错,我们突厥,若是论打仗的话,恐怕也只有契必何力才有可能对付的了李靖。还是二汗慧眼识人啊!将军队交给契必何力,我也是很放心的,起码族中的儿郎们是不会白死的。”另一个部落首领也出言说道。而大帐内,其他的首领也连连点头,各自嘴巴里都赞颂着突利的高义已经契必何力的指挥才能。丝毫没有将颉利放眼中,好像这个时候,颉利已经不是他们的可汗了。 颉利可汗听着众人的议论声,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凶光闪烁,一股怒火早就充斥着整个胸膛,他愤怒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加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愤怒,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这些人都抛弃自己了。利益面前,这些人哪里还记得自己是突厥的可汗。他们的眼中,如今的突厥可汗早就是突利或者是契必何力了。只是让他极度不理解的是,突利为什么将这可汗之位让给契必何力呢?难道他真的愿意将可汗之位让给外姓人吗?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朝突利望了过去。只可惜,迎面而来的,却是突利那充满讽刺的眼神。 突利也望着颉利,望着他的眼神,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解释这件事情,不是他解释不出来,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解释这件事情。他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一个落魄的凤凰是不如鸡的,他看来,属于颉利的时代已经过去,下面的时代就是属于他突利的了。 “哈哈,好,好。”颉利哈哈大笑起来,望着突利说道:“你很不错,多年的辛苦今日总算得逞了,只是让我惊讶的是,你当年与我争夺可汗之位,今日为何又将可汗之位拱手让给契必何力呢?这不是你的性格。哼哼,我相信你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的。恐怕你是另有算计吧!可怜契必何力恐怕还不知道已经被你算计了吧!”颉利的声音很大,莫说是大帐之内,就是大帐之外,也听的清清楚楚,大帐内正议论的众人闻言也都停了下来。纷纷望着突利。要知道这草原可汗之位与中原的皇帝之位一样,历代王朝的替,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的事情,发生多少流血之事。可是这一切突利面前好像根本就不受重视一样,居然会拱手让给别人,天下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人吗?众人都自问自己是没有这种胸怀的,一时间各个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突利。 “可汗是这样的人,这并不是一定代表着我突利也是这样的人。”突利面对众人的怀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显然是没有受到颉利言语的影响,而是淡淡的说道:“可汗之位虽然很重要,但是相对于整个突厥,相对于整个草原来说,这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我突利是阿史那部族的一员,是突厥的一员,岂会做出这种短视的事情来。我突厥只有契必何力的带领下,才能击败卢照辞,才能度过这次难关。所以对于有我来说,只要能保住草原,何人当可汗,我都是赞成的。就算是颉利可汗也是如此,只要颉利可汗能保证击败卢照辞,那就让他担任可汗也是可以的,可惜的是,数次战役都证明,颉利可汗并不能带领我们击败卢照辞,夺取属于我们大突厥的荣光。所以,颉利可汗,您应该交出的权杖、你的宝座来,依我看,你还是回到阿史那部族来,作为阿史那部族的普通一员吧!我会将锡林河以东的百里之地送给你。”突利的话音一落,众人一阵大哗,这是突利第一次明确提出来要颉利退位,众人虽然也有这个心思,但是忌于颉利往日的威严,却是无人敢提出来,这个时候被颉利说了出来,众人纷纷朝颉利望去。 “好,好,我答应。”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颉利一阵狂笑之后,居然答应了突利的要求,让众人加惊讶了,而坐上首的突利双目中露出一阵惊奇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道:“从此之后,我们大突厥就有了的可汗了,那就是契必何力可汗。走!我们一起去迎接契必何力可汗去。” “对,对,走!”众人一见大局已定,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站起身来,紧随突利身后,朝大帐之外而去。哪里还记得有颉利这个人。 “可汗,这些人真是可恶,要不立刻点兵将他们都杀了。”执失思力一边早就气的脸色涨的通红,望着众人,双目中是杀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自己忠于颉利,但是重要的是还是他自己的地位,要知道他草原上的一切,那都是颉利给的,一旦颉利倒下来,他草原上也是不能混的了。而一旦突利掌权,他只有暴尸荒野一途了,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将突利得罪到死里去了。突利掌权之后,岂会饶了他?所以他很担心。 “哼哼,都是一群愚蠢之辈,活该被别人卖掉的。”颉利可汗面色阴沉,望着离去的众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这些人都不能放弃到手的富贵,那突利会放弃到手的可汗之位吗?真是愚蠢,这明显是突利的计策,偏偏没有人知道。看看,从今天起,突利仁义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草原,整个草原人都会传扬他的好处的。等着吧!别看这个时候契苾何力得了好处,可是真正得到好处的还是突利,这厮真是阴险狡诈,以前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凭空让他得了如此大的好处,真是可惜了。” “可汗,契苾何力做了可汗,从此草原就他的掌控之下,就是突利也是如此,为何这大的好处都让突利给得到了呢?”执失思力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这个草原上的可汗真的是契苾何力吗?”颉利冷笑道:“论打仗,契苾何力是很不错,但是若是论统治草原,两个契苾何力也不是突利的对手。这个时候看上去是契苾何力做了可汗,但是他做了可汗,并不代表着他能统治草原,你说阿史那部族会听他的号令吗?肯定是不可能的,突利是要一个傀儡,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替死鬼。” “替死鬼?”执失思力和周围的将领闻言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望着颉利,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是惊讶,多的还是不解。 “不错,是替死鬼。”颉利神情灰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对眼前这场战争的替死鬼。哎!以前我没有明白,但是现我明白了,无论谁指挥这场战争,这个后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自从定襄城没有被攻下来之后,其实我就应该明白,这场战争我们是输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多了突利和契苾何力的二十万大军也是一样,还是输给了李靖。那输了就要接受惩罚,这个惩罚自然是指挥者的脑袋。那就是突厥可汗的脑袋。” “那也是应该是您的,而不是契苾何力的啊!”执失思力又好奇的问道。 “若是我的,那突利成为可汗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哼哼,他倒是好算计。”颉利冷笑道:“我若是成了卢照辞的俘虏,被卢照辞所杀,突利或许能真的成为突厥的可汗,可是他的这个可汗之位也是不稳定的,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契苾何力存,所以他要除掉契苾何力。至于为什么要逼我下台,那就是因为只要契苾何力一死,你认为我这个声名狼藉的人能够成为可汗吗?能够得到别人的拥护?如此一来,整个草原上,已经接掌了阿史那部族全部力量的突利就成了唯一的人选了。草原之上,再也不会有人去与他争夺可汗之位了。这一切,其实上他早就算计好了。只是契苾何力这个蠢材还被蒙鼓里,还以为现的突利还是以前的突利呢?” “真是狡猾。”执失思力恶狠狠的说道。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一切其实就是突利早就安排好的。 “可惜,我知道的太迟了。走,我们回去吧!”颉利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他到底是一个枭雄,经过一阵冷静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突利的打算,自己是中了对方的算计了,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已经迟了。 “大汗放心,我执失思力会永远保护着大汗。”执失思力望着颉利那有些苍老的背影,赶紧大声说道。颉利身形微动,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阳光照耀下,好像是一头草原上的孤狼一样。 次日,突厥大营中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草原上一代统治者契苾何力突利的帮助下,登上了可汗之位。数百年来,突厥可汗之位第一次从阿史那部族的手上转移到其他人手中。管这一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也说明这阿史那部族的没落。 “陛下,这突厥大营好像有些不对啊!”听着远处的欢呼声,李靖等人护卫着卢照辞登上了城楼。 “锦衣卫来报,突厥今日又增加了十万大军。是契苾何力来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根本就听不出内心深处的想法来。 “如此一来,突厥的兵力就增加到了四十万之多。”李靖眉头紧皱,道:“这契苾何力和突利二人前来,对我定襄的压力可就增大了许多了。” “来虽然是来了,但是朕看他们内部并不团结,无论是颉利,或者是突利,或者是契苾何力,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不会甘心将手中的权力让给别人。”卢照辞冷笑道:“看着吧!他们之间必定还有一场明争暗斗,除非他们能形成一个拳头,集中所有的兵力,这样才能对我军形成威胁。否则的话,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靖兄,你知道一头羊统领一群狮子是永远也战胜不了一头狮子统领的一群羊的。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如此,无论是颉利或者突利,或者是契苾何力,他们草原上都没有绝对的威信和手段统领那四十万大军,管这四十万大军都是虎狼之师,可惜的是,他们之间互不统属,可是我们大唐就不一样了,不但不是群羊,而是一群狼,都是精锐之师,为重要的是,统领他们的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有此两点,足以让草原骑兵吃个大亏了。”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等人闻言纷纷点头说道。这些人心里虽然担心,但是经过卢照辞这么一说之后,顿时放下心来,脸上是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却是没有发现,卢照辞面色阴沉,好像是有什么心思一样。 “陛下,您想什么?”李靖一边却是看的分明,见状不由的小心的问了起来,满朝文武之中,恐怕也只有李靖才有这个胆子询问这个问题。 “朕想,突利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派人前来见朕。”卢照辞扫了李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前来见朕才是,因为只有见了朕,才能让朕配合他,夺取突厥可汗之位。如今都已经两天了,却没有前来,朕很担心。看,大将军,你看看对面。” 李靖闻言顺着手指望了过去,只见是漫天的火光,还有歌声不时的传了过来,黑夜之中很是明显。李靖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不曾理解卢照辞言语之间的意思。 “突利和颉利是生死对头,当初突利领军前来的时候,大营驻扎十里之外,戒备森严,显然是为了防备颉利的,可是如今呢?两人的大营居然联合一起了,而让人惊讶的是,契苾何力的大营居然也与他们联合一起了,这就让朕很是好奇了。” “陛下的意思是?”李靖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惊骇来。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朕可以保证的是,这里面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此时还有可能是不利于我军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现倒不怎么担心他们联合起来,因为联合起来,其中也是有很多矛盾的,而颉利可汗明显不是一位杰出的军事指挥者,可是颉利可汗若是能放弃手中的权利,将军队交给契苾何力,那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许多了。” “这应该不会吧!”李靖嘴巴张的老大,望着远处的火光说道:“这个颉利本就好权之人,应该不会将手中的兵马都交给别人吧!这可不是他的为人。” “但愿如此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明天就会知道了。”说着又望了突厥大营一眼,心中的不安却是甚了。 次日卢照辞刚刚享用过早餐,就听见城外鼓声隆隆,喊杀声不断,显然是突厥大军攻城了,不过卢照辞并不担心,这个时候的定襄已经不是以前的定襄了,不但兵员充足,就是防守设施也完善了不少,而指挥防守的是大将军李靖,这就让卢照辞放心大半了,所以听着城外的喊杀声,但是并没有影响到卢照辞的食欲。 “陛下,陛下,不好了。”就这个时候,只见薛仁贵满面惊惶之色,从外面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惶?”卢照辞望着薛仁贵,放下手中的象牙筷,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陛下,突厥内部已经发生了变化,好像连可汗都换了人了。”薛仁贵大声的说道。 “什么?居然有此事?”卢照辞猛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居然发生了,如何不让他惊讶。 “走!去看看。”卢照辞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朝外走去。那薛仁贵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不到片刻,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响起,声音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陛下,突厥可汗已经换成了契苾何力。”城墙下,李靖等人早就恭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飞马而来,赶紧迎了上去说道。 “换成了他?”卢照辞面色一变,连手中的马鞭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都不知道。好半响,才说道:“看来,突厥连日的变化,与此事有很大关系了。走,上去看看。” 第三百六十三回 丛林法则 第三百六十三回丛林法则 当卢照辞登上城墙,朝下望去,果见城墙下有大队人马,黑色的骑兵一望无际,根本就看不到头,可是这么大的骑兵阵势,聚集定襄城下,偏偏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好像那些战马也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紧张,连嘶鸣声都没有了。-- 而众人之首,就见一个中年汉子,脸型瘦削,腰间有宝刀一柄,此刻正出神的望着定襄城,而他的周围,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颉利和突利二人正一左一右的护卫着此人,显然此人就是突厥的任可汗契苾何力了。没想到这个契苾何力真的成了突厥的可汗了。 “陛下,这若是颉利要退位的话,恐怕也轮不到契苾何力这个不是阿史那部族的人来继承可汗之位吧!颉利还有儿子,为重要的是,突利还一边虎视眈眈,突利岂会让契苾何力当上可汗的。臣以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长孙无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错,就算任何人都可以当可汗,也轮不到他契苾何力啊!”常何点了点头道:“臣还听说颉利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他当可汗的时候,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一旦谁挑战他的权威,就会遭到他的打击和报复,可汗之位是何等的尊贵,颉利又岂会将它让给别人呢?臣也以为这其中有问题。” “有问题那是肯定的。平白无故的将可汗之位让给契苾何力,这不是颉利可汗的想法。他加不是那种甘于平淡的人,否则得话,也不会屡次南下与陛下争夺天下了。”李靖旁边说道:“不过,臣看那颉利如今的模样,居然还有一点心甘情愿的模样,这个情景是十分的诡异。陛下,这突厥大军让契苾何力来指挥,我们的压力可就打了许多了。” “不必担心。”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颉利和突利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一个可汗之位,朕是不放眼里,但是这个颉利和突利等人来说,可是关系自己生死的大事,颉利屡次南下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巩固自己的地位,使自己成为天下的霸主,他是一代枭雄,岂会甘心就这样将手中的权力放弃呢?而突利,嘿嘿!那就不同了,此人为奸诈了,为什么与颉利对着干呢?不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受颉利的控制,重要的是,他也需要权力,也需要这个可汗之位,否则得话,也不会屡次拖颉利的后腿呢!也不会与朕合作了。所以这两个人都不会让契苾何力如此轻松的成为可汗的。等着看吧!契苾何力虽然有军事指挥才能,可惜的是,却不知道权谋之道。这两个人若是如此好对付,也不可能屹立草原多年了。哼哼,依朕看,这个契苾何力就是被颉利和突利二人联手推上前台的傀儡,以方便二人掌控突厥。” “陛下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人是有意如此?”李靖虎目一亮,精光四射,眉头紧皱,却是现出一丝沉思之色来。 “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为了什么?”卢照辞点了点头,但是很快眉头又松了开来,哈哈大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要知道对方三个人是貌合神离,各有心思就行了。” “这三个人貌似神离,对于我军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啊!”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喜色来。 “对面的可是大唐天子卢照辞否?”显然这个时候,卢照辞头上的黄罗伞盖也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契苾何力远远望见卢照辞的仪仗,脸色一喜,就拍马上前,大声的说道。看他的气势倒是有几分可汗的风采,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身后,却没有发现颉利和突利二人脸上的讥讽之色。 “看看,这个契苾何力还真有趣,要战就战,何必如此多的废话。”卢照辞城墙上,望着一脸正经的契苾何力,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如此人物也居然想统领两位枭雄,真是愚蠢之极,可惜了,一位用兵奇才,却不知道自己的擅长是什么,枉然想夺可汗之位,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怜、可叹又可悲啊!” “当年汉高祖刘邦和韩信二人一起聊天的时候,刘邦问韩信,想知道他自己能带领多少兵马,韩信说陛下只能统领十万兵马,汉高祖点了点头,又问韩信自己能统领多少兵马,韩信却笑呵呵的说他是多多益善。汉高祖也是笑而不答。心中却很是生气,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韩信虽然能统领千军万马,但是也只能是能将兵,而他刘邦却是能将将,这是有着天壤之别。眼前的契苾何力就是如此,契苾何力虽然能指挥大军作战,但是也仅仅是指挥士兵而与,而颉利或者突利,却是能指挥契苾何力这样的人物,高下立见啊!” “可怜契苾何力还哪那里做梦,真是可笑。”卢照辞摇摇头,道:“他要进攻就让他进攻就是了,哼哼,不过朕倒是要感谢此人,若非他的到来,朕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完成了大军的换防,调了八万步兵进了定襄,将善于进攻的骑兵调入城外的大营。薛仁贵,这定襄城中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去城外大营吧!和你的八位行军总管掌管这数万骑兵,可以关键的时候,择机冲入敌人军中。” “臣谢陛下信任。”薛仁贵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赶紧拜倒地。虽然同样是指挥军队,可是城内和城外是绝对不一样的。城外,他薛仁贵是能做主的,这是他单独指挥骑兵,让他如何不高兴。 “陛下,臣有一事请陛下裁决。”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扫了众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辅机请讲。”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离开京畿甚久,朝中众大臣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陛下了。如今局势已经平稳,臣请陛下还朝。”长孙无忌扫了众人一眼,咬了咬牙齿,跪倒地。 “哦!你们呢?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卢照辞神情一愣,扫了李靖等人一眼,淡淡的问道。 “有陛下此,这颉利等人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臣等哪里还需要立下功劳。”祖明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他是卢照辞的弟子,虽然如今已经归为将军之列,但是仍然与当年一番。 “陛下,朝中虽然有储君坐镇,但是到底是年轻,威望远不如陛下。关中也是需要陛下坐镇的。”李靖面色凝重,望着卢照辞说道:“何况,陛下,这次的教训陛下应该接受。后方不稳,恐怕不利于江山的稳定。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众将一听见李靖的言语,立马跪倒地,大声说道。这些家伙是怕了,要知道,这将军死战场上是正常的事情,当年做将军的时候,他们也早就准备这一天了。他们做将军,一方面是为了封侯赐爵,而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扬名立万有很多种,但是各个都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 这个卢照辞乃是当今天子,天子驻扎的地方,肯定是要保护他的安全的。要保护他的安全,就必须有大量的兵力,众人都不愿意浪费这么多的兵力来保护卢照辞。可是这要是不保护的话,万一皇帝陛下的安全出现问题了,恐怕这些人不用战死沙场之上,全家都被那些御史言官们送上了菜市口处斩了。 “你们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思朕明白。”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又朝城外望去,双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当皇帝虽然是万人之上,受众生顶礼膜拜,但是同样也失去了许多,比如自由。若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一名将军,岂会有这么都的麻烦事情,征战沙场才是自己的责任。 “谢陛下。”众人一见卢照辞模样,顿时知道卢照辞已经答应离开定襄这个危险之地,心中顿时高兴不已,是松了一口气。 “卢照辞,难道你是怕了本可汗了吗?”就这个时候,城下的契苾何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刚登上可汗之位的契苾何力迫切的需要有一场战功来证明自己。其实这个契苾何力也是很郁闷的,以前突厥历代可汗登基的时候,中原的王朝都会派人前来祝贺的,但是等到他当可汗的时候,却无人前来祝贺,反而是要兴兵北伐,这让他如何受的了。哼哼,既然你不来祝贺,那就干脆打的你来祝贺,来臣服。为重要的是,这个可汗对突厥内部也没有多少的威严可言,只有战胜了卢照辞,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甚至还可能成为天下的主宰。所以他要树立威信,他决定要以卢照辞作为自己的垫脚石。 “契苾何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突厥的可汗吗?其实你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真正的突厥可汗可是颉利和突利二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居然想朕平起平坐,居然说朕怕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知道你可感到脸红吗?”卢照辞望着骑战马上的契苾何力,双目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来。根据他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这个契苾何力就是一个傀儡,那颉利和突利二人如此好心的将他推上可汗的宝座,绝对是有问题的。 “你,你放肆!”契苾何力老脸涨的通红。他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羞辱,堂堂的突厥可汗如今被人说成了傀儡,让他如何不气。 “进攻!” 终于契苾何力放弃往日的淡定,抽出腰间的宝刀,一声大喝,瞬间就见身后冲出无数骑兵来,朝定襄城冲了过来。 “陛下,还请陛下退后,待末将来收拾他们。”祖明见状,双目中露出一丝欣喜来,脸上是兴奋之色。这些突厥人他的眼中已经不是危险,而是无数的军功,无数的荣耀。要知道秦勇西域是干的有生有色,打的西域各国无不是望风而逃,有人就说秦勇乃是李靖、徐世绩之后的军中奇才,祖明虽然不嫉妒,但是也想世人面前表现一番。 “也好!”卢照辞看了祖明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你来指挥了,辅机,传命下去,收拾一番,三天后回雁门关。既然诸位爱卿不想让朕留这里,朕就先回雁门关静待消息,相信诸位爱卿不会连雁门关都不让朕呆吧!” “臣等不敢。”众人连称不敢,雁门关本就是天下雄关,虽然与草原交界,但是只要有定襄前面守着,那就是万无一失,卢照辞坐镇雁门,众人也是很放心的。 “靖兄,这里就全靠靖兄了。朕只要一千骑兵护送朕就可以了。”卢照辞拍着李靖的肩膀说道:“相信靖兄肯定会击败颉利的。朕会雁门关等着靖兄的归来。” “多谢陛下信任。”李靖脸上又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拱手说道:“陛下,这定襄之后虽然也是我朝领土,但是毕竟是关外,这一千骑兵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还请陛下多带一些军队,这样臣也安心些!” “哈哈,放心,这里有大将军驻守,何人回来截杀朕?何况,这定襄离雁门不过数百里而已,一两日就能到达。大将军就不必担心了。”卢照辞又摇了摇头说道:“何况,大将军这里的兵力也是不足的,朕若是带多了侍卫,对定襄之战有可能会产生影响。放心吧!靖兄,当年你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如今一个做了皇帝,一个做了大将军,这胆子反而小了?” “哈哈,既然陛下这么说,臣也就无话可说了。”李靖虎目放光,大声说道:“还请陛下雁门关等候臣的消息就是了。” “若是可以的话,这次就将突厥灭了吧!”卢照辞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大唐立国不过十余年,但是几乎每年都有战争爆发,而前隋到如今,天下百姓苦战争久矣,早就期盼着和平日子的到来了。若是能早些结束突厥,百姓就能早一天过上安稳的日子。” “臣遵旨。”李靖神情一愣,望了卢照辞一眼,又低下脑袋来。管他知道此事很难完成,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呵呵,靖兄不必担心。朕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卢照辞一见李靖的模样,笑了笑道:“这次因为朕的原因,劳累大军匆忙北上,准备不足,抵挡颉利于国门之外,大将军肯定是能做得到的,但是若是彻底解除来自北方的威胁,大将军或许有点困难。朕也不会怪罪靖兄的。” “多谢陛下理解。”李靖心中一松。若是卢照辞真的不顾大军的死活,一定要消灭突厥的话,李靖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只能是遵旨办事。幸亏这卢照辞是一个马上夺取天下的皇帝,并非和平时期的天子,对于战场上的事情也很是明白的。 “哎!不知道朕下次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待臣灭了颉利,平定了草原,将草原纳入大唐的版图,陛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但愿如此。”卢照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相对于这里,朕其实上关心的是长安城内的情况。”卢照辞扫了扫周围,见长孙无忌等人都已经躲的远远地,不由的小声对李靖说道。 “陛下,您?”李靖面色一动。 “太子毕竟是懦弱了一点。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朕也很为难啊!当初李氏位的时候,膝下也有诸子,但是李建成保守,李元吉残暴,李玄霸死的早,李志云懦弱,唯有李世民有明君风范,但是就这样,诸皇子夺嫡之事还是发生了。朕的几个儿子也都是不简单的角色,年纪虽然幼小,可是这些小家伙的背后都是有能人的啊!这次朕定襄,长安城内恐怕早就乱成一团了。太子恐怕难以主持大局啊!” “陛下,您准备回长安?”李靖心中一动。 “靖兄心中有话,只是不敢说吧!”卢照辞望着李靖,双目中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你心里肯定是想告诉朕,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长安,因为这一次可以算是给太子殿下一个检验吧!” “只是这样一来,对太子殿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李靖迟疑道。 “他是太子,日后的皇帝,这点困难都不能克服,朕日后如何安心将江山交给他,还不如让他做一个普通的亲王来的好呢!”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不但是朕给他的要求,也是大唐江山给他的要求,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臣明白了。”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李靖终于明白了卢照辞的心思,优胜劣汰不但是丛林法则,也同样是皇室家族的法则。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第三百六十四回 夜袭 第三百六十四回夜袭 “可汗,卢照辞恐怕是要离开定襄了。”突利的牙帐之中,一切都死比照契苾何力的牙帐的,作为契苾何力的坚定盟友,契苾何力对他很是恩宠,一切仪仗都是比照可汗的。只是此刻大帐的黑暗之处,隐隐可见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坐那里。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突利意气风发,好奇的望着这个黑衣人。若是论计谋,突利不是颉利的对手,可是这一次,他偏偏就赢得了胜利,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所以一听见对方说卢照辞即将离开定襄,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讥讽之色,反而是充斥着一丝好奇。 “因为他担心的是长安,离开国内甚久,朝中的情况让他感到担忧。而这个时候李靖的援军已到,定襄之事,他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李靖,所以他必定会近一段时间返回长安。”消瘦男子忽然冷笑道:“有的时候,儿子多了不是一件好事情,而这些儿子之中,都是一些聪明到了极点的话,那加不是一件好事情了,可惜的是,卢照辞两点都遇到了。当年玄武门的时候,卢照辞就是利用李渊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一举夺取了帝王之位,今日也是如此,大唐虽然有了太子之位,可惜的是,这个太子坐的并不稳当,他的周围,有着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卢照辞离开长安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肯定是不能控制长安的局势了,可汗,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啊!若可汗派遣一只精锐骑兵,定襄和雁门之间埋伏起来,必定能将卢照辞击杀,如此轻松的击杀卢照辞,对可汗的大业来说,可是有很大的帮助啊!到时候,中原内部必定会因为卢照辞之死,而陷入危机之中,这样一来,可汗就能顺势入主中原了。” “先生也是中原人,听说这几年唐朝皇帝中原颁布实施了政,天下臣民莫不对卢照辞感恩戴德,按照道理,先生也应该对卢照辞尊敬有加,可是先生为什么偏偏来到草原,偏偏来打我这里,帮助我兴兵南下,今日是献计让我派兵袭击卢照辞,这就让我很是好奇了。”突利双眼微眯,扫了神秘男子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不知道卢照辞死后,对先生会有什么样的好处,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无利不起早,先生聪慧过人,想必也是如此,若是没有好处,先生岂会千里迢迢来到草原,帮助我呢?” 神秘男子闻言神情一动,好半响,才摇摇头,笑道:“都说草原人直爽,今日一见才知道草原人也是不简单的。” “还是小心点好。”突利并没有惺惺作态,而是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道:“也不瞒先生,我突厥人就是被你们汉人害成了这样,前有长孙晟,后有长孙无忌,我突厥分裂成两股势力就是因为这父子的缘故。哼哼,谁说书生没有用,有的时候用起来,可以抵挡十万大军。所以我也不得不小心。” “可汗既然知道卢照辞中原颁布施行的几种政策,想必你也知道是哪些人跟后面倒霉了。哼哼,其实我这次前来草原可并不是一人的意思,而是整个名门世家的意思。”神秘男子笑呵呵的说道:“卢照辞是欺人太甚了,中原,已经没有多少人支持他了,包括军中将领,也有不少是站我们这边的。这次只要除掉卢照辞,我们就可以再立君,废掉以前他所行使的政策,恢复以前的秩序。这才是我们想要的。至于可汗心中所想,嘿嘿,其实你我是两利,你当你的可汗,统治大草原,而我们中原立的皇帝,仅此而已。” “难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挥军进入中原?”突利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些家伙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居然想借自己的力量铲除卢照辞,不过,这样一来,可是免掉自己许多手段。 “进军中原?哈哈!突利可汗,这点你还是不要做梦了。”神秘男子闻言扬声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们突厥人能进军中原的话,我中原的文明早就臣服草原铁骑之下了。岂会有今日的大唐,岂会让卢照辞建立这等功业!” “呵呵!”突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观点,当然也没有承认对方的观点,只是说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想当年我突利也曾臣服卢照辞面前,但是如今,我却要举起手中得到屠刀,要取他的性命。不过,先生,你真的能确定卢照辞要返回长安了?” “那是自然。”神秘男子点了点头,道:“而且随身护卫仅仅一千骑兵而已。” “一千人?”突利一下子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满脸的惊讶之色,望着神秘男子说道:“听说你们中原皇帝的仪仗足足有万人之多,想当年杨广出行是何等的威风,同样是皇帝,这个卢照辞怎么就一千人?先生,你们的情报不会弄错了吧!” “哼哼,这个卢照辞与其他人不同,他自认为自己武艺高强,为重要的是,从定襄到雁门关,都是属于大唐的领土,带领一千骑兵,足以应付一切了,而李靖要对付契苾何力,手中的兵力也是不足的,卢照辞岂会带领多的护卫?”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突利站起身来,大帐内走来走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咬了咬牙齿,说道:“好,听先生的,干了。我马上命我的亲卫领精锐三千人,前往雁门关的官道上埋伏,一碰见卢照辞就将其击杀。哼哼,如此大局就可以定下来了。先生的愿望也就能实现了。” “大汗也可以借的这个机会顺利的成为草原之主了。”神秘男子接过话来,哈哈大笑道。 “哈哈,彼此彼此。”突利双目中狡猾之色一闪而过。 “陛下,大营已经建成,陛下可以休息了。”前往雁门关的路上,虽然大唐的官道已经建成,驿站也已经遍布大唐各地,但是定襄却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是大唐的领土,可是却因为雁门关外,所以官道之上并没有多少的驿站,而卢照辞昨日领着一千御林军还朝,随行的不过是长孙无忌和一个御林军校尉赵阔而已。天色刚晚,卢照辞就命令大军扎营,赵阔只得官道旁选择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扎下了大营。 “你是关中人士?”卢照辞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年纪轻轻居然就成了御林军的校尉,当下很是好奇。 “末将是关中良家子。”赵阔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来,赶紧说道。 “哦,难怪能入御林军。今日能做到校尉级别,想必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可惜了,这次因为护送朕,让这么大的一个功劳随之而去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护送陛下,也是功劳一件。”赵阔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拍着赵阔的肩膀说道:“天下之大,就是朕也想不到还有多少未曾征战下来的土地,大唐的光辉将会照耀到很远的地方,这些地方还有许多的敌人,朕需要你这样的勇猛之士去征战疆土,不要担心,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 “臣愿意为陛下征战天下。”赵阔闻言面色一喜,赶紧拜倒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早点休息了。”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拱手说道:“照这个速度,陛下明天晚上可以雁门关宿营了。” “不错,数月的辛苦总算是要结束了。辅机,你也去早点休息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你一个文臣跟随朕深入定襄,这次可是吃了大苦头了,看看,都瘦了一圈了。” “跟随陛下,岂会有受苦的时候。”长孙无忌心中是得意无比,这种经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他长孙无忌却是能得到,待回到长安之后,他的地位就能彻底的稳定下来,成为仅次于岑文本的第一人了。或许连岑文本都不能与自己相比拟。 “好,好,辅机。”卢照辞点了点头,正待进入大帐之中,忽然又转身说道:“辅机,可曾安排好探马!” “探马?”长孙无忌神情一僵,扫了赵阔一眼,然后惊讶的说道:“陛下,这里乃是雁门关的范围,前面又有大将军的数十万大军,何人敢到这里来擒王刺驾的,陛下是不是不用了。” “行军打仗需谨慎。就算大唐境内,也要小心翼翼。”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这里是大草原,虽然是属于大唐的境内,但是到底是雁门关外,一旦契苾何力派了军队到这里来了,朕的大营没有了防御,那该如何是好?” “是,陛下教训的是,臣这就让人派出探马,小心四周。”长孙无忌面色一红,神情微微有一丝尴尬来,被卢照辞如此教训,他倒是第一次。但是偏偏又不敢狡辩,只能是认真听着。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进了大帐。 那身后的长孙无忌待卢照辞进了大帐之后,方松了一口气,对一边的赵阔说道:“赵将军,今夜就有劳将军了,立刻派出侦骑,周围,以防万一。” “大人请放心,末将这就派人去。”赵阔赶紧拱手道。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也转身朝卢照辞旁边的一座营帐走去,而赵阔赶紧去安排探马不提。 黑夜!官道上寂静一片,除掉数十个篝火点燃之外,再也不见有半点声音了,到底是战争时期,从雁门到定襄的官道上早就封闭起来了。 “杀!活捉卢照辞!” “杀掉卢照辞者,赏千金,封自次王!” “杀啊!” …………… 忽然,官道之上,一声大喊声传了过来,接着就听见无数声呐喊之声,寂静的黑夜之中,很是明显,响彻云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营。只听见大地一阵颤抖,无数火把顿时出现官道两侧。 “陛下,陛下!” 只见大帐一卷,赵阔手执宝剑闯入中军大帐之中,只见他神色慌张,双目中闪烁着焦急之色。一进大帐,就寻找着卢照辞的身影。 “不要慌张!”光芒一闪,就见卢照辞面色冰冷,手上握着方天画戟,却是满身披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卢照辞早就将披甲穿身上。 “陛下,有袭击营地,还请陛下立刻撤离此地,让臣来断后。”赵阔一见卢照辞面色一喜,赶紧拜倒地说道。 “陛下,陛下!”又见营帐一卷,长孙无忌神情慌乱,也闯了进来,只见他身上的衣衫凌乱,显然是刚刚被喊杀声惊醒。 “辅机,可知道是何人前来袭击朕的营地?”卢照辞冷哼道。 “黑夜之中,臣也看不清楚。不过看那火把的模样,来者甚多。”长孙无忌神情一动,赶紧说道:“陛下,对方早就准备多时,而我军猝不及防,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陛下,还是早些撤离的好。” “对,陛下,待臣护送陛下立刻离开这里。”赵阔赶紧说道。 “对,陛下,赶快走吧!”长孙无忌赶紧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赵将军,赶紧领军护送陛下离开此地。” “好,离开此地。”卢照辞望着大帐外一眼,却见入眼的是无数的喊杀声,还能不时的看见,有不少的唐军倒地上,显然是这些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对方攻入大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一看这里,卢照辞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是心痛之色。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他这个时候能做的只能离开此地,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不会白死。 “走!”卢照辞不敢怠慢,赶紧赵阔的服侍下,骑上战马,朝后营而去,他的身后,赵阔和长孙无忌领着数百骑兵护卫卢照辞身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大营之中,他们的身后,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照天空,照的老远。 “陛下,这里想必已经安全了。”清晨,草原上忽然现出一队人来,为首之人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而他的身边,长孙无忌和赵阔二人神情慌张,脸上是黑烟,双目中是疲惫之色。他们的身后,还有百余骑兵,也都是疲惫之色,有的人还从马上跌落下来,经过一夜的奔波,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见隐隐可见有群山隐隐,不远处还有雄壮的歌声传来。 “臣也不知道。”赵阔扫了周围一眼,摇了摇头,道:“陛下,看着周围的模样,恐怕我们还是草原之上。不若待臣去打探一番,再来禀报陛下。”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也翻身下马,对长孙无忌等人说道:“我们奔跑了一夜了,就这里休息吧!赵卿,去弄点吃的来,与众位将士们分了吧!” “谢陛下。”百余将士闻言纷纷拜倒说道。 “是!臣这就去。”赵阔深深的望了一眼卢照辞,这才转身而去。 “都坐吧!都坐吧!”卢照辞朝众将士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跑了一个晚上了,就算是人不累,这马也累了。都休息片刻。”说着自己就选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也都坐了下来,将卢照辞护中间。 “辅机,看看这里的景色,是那么的宁静。朕就喜欢生活这个地方。”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有的时候男耕女织,男人牧马,女的放羊,咦!”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却是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陛下!”长孙无忌本来听的是大为赞同,正待出言的时候,却见卢照辞默不作声,面色变的阴沉无比,心中极为惊讶,不由的转身问道。 “辅机,你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吗?”卢照辞沉声说道。 “不对?臣愚昧,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长孙无忌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这里面少了一样东西,少了女人,这里只有男人。这就是不对的地方。”卢照辞站起身来,扫了周围一眼,面色铁青道:“无论什么地方,有男人必定有女人,但是只有一个地方,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辅机,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军营。”长孙无忌面上露出惊恐之色来,吃惊的望着远处的一处营地,看上去是一个安静而又祥和的部落,但是此刻长孙无忌眼中,却好像是一个吃人的恶魔一样。 “不错,正是军营,也只有这个地方,才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冷哼哼的说道:“朕纵横疆场,从李氏手中夺取皇位,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被别人算计了。真是有趣。” 第三百六十五回 皇帝失踪 第三百六十五回皇帝失踪 “那陛下赶紧离开这里。可惜了赵校尉!”长孙无忌望着赵阔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真的吗?”卢照辞扫了周围的侍卫亲兵一眼,见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的御林军将士,平日作为护卫大帐的卫士,这些卫士,不但武艺高强,为重要的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有这些人身边,倒是不用担心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赵校尉?”长孙无忌闻言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双目中是惊恐之色。心中是震惊无比,这难道就是帝王心思吗?听说当年一代枭雄曹操经常对身边的人说自己好梦中杀人,但是只要有点心机的属下们都明白这不过是曹操的一句托词而已,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梦中杀人,而是他的怀疑心甚强,根本不信任周围的人,才会如此。可是今日的卢照辞也是如此。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辅机,你难道就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初朕已经命他派出探马,试想有探马的存,就算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会有活口回来报信,若是没有活口,全部被人所杀,那他作为主将,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他报与朕,朕必定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早些做好准备,也不会仓皇而逃了,其二,作为一名主将,遇到敌人袭击进攻的时候,第一个就应该主持防御之事,可是他不但没有指挥将士防御,而是第一个冲入朕的大帐之中,劝说朕离开大营。”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事关系到朕的生死,朕不得不考虑,传命下去,小心防备,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立刻杀出去。” “陛下,这是不是太过武断了。”长孙无忌无奈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他也知道此事很是奇怪,但是还是劝说了一番。 “辅机若是不信,那就等着看吧!”卢照辞冷笑道:“若是他等会邀请我们进去做客,辅机以为如何?” “那肯定是有诈了。”长孙无忌脱口而出道。话一出口,就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陛下,陛下,大喜啊,大喜啊!”就这个时候,只见赵阔骑着战马飞奔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顾盼之间,精光四射,随着身着皮袍,一副突厥人打扮,但是一身的气息,就让人感觉到对方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赵卿,何事如此高兴?”卢照辞紧了紧右手的方天画戟,脸上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说道:“你身后的又是何人?” “陛下,这位是扎伊尔兄弟,曾到过长安,臣家中务农的时候,与他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这里相会了。陛下,扎伊尔兄弟请陛下到他的部落去休息片刻,然后亲自护送我们回长安。”赵阔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却没有发现一边的长孙无忌双目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哈哈,朕果真是得天命。不错,不错。”卢照辞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赵卿居然这里遇到好友,好好,正好朕也累了,前去休息一下也好。这位就是扎伊尔吧!就有劳你了。” “能为陛下效命,是小民的荣幸。陛下,这边请!”扎伊尔望着卢照辞,脸上是恭敬之色。虽然是突厥人的装扮,但是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倒是一个人才。 “好,前面带路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待朕回长安之后,自有封赏与你。” “谢陛下。”那扎伊尔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赶紧拍着马前面领路,而赵阔却是侍卫卢照辞身边,领着百余骑兵紧随其后,而长孙无忌却是卢照辞的左边,眼珠转动,不知道是思考着什么。 “杀!”行走了数步之后,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之声,又见空中寒光一闪而过,接着就看见扎伊尔的脑袋滚落于马下,只见他的脸上还露着一丝笑容,众人看来是那样的得意,又是那样的诡异。 “陛下!”赵阔见状面色一变,顿时现出一丝惊恐之色来。 “无耻小人,居然敢背叛朕。”卢照辞双目寒光四射,冷冷的扫了赵阔一眼,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闪烁着一道寒光,朝赵阔当头而下,那赵阔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斩成了两半,肠子都流了一地。其状十分的凄惨。而远处正观看的那些牧民们一见这种情况,一阵大哗,纷纷转身上马,取了兵器朝卢照辞等人杀来,仔细看去,居然有千余之众。 “走!”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拍了一下坐下的战马,就领着众人夺路而走,那长孙无忌等人得了卢照辞的吩咐,早就准备妥当,一见卢照辞这种模样,也纷纷紧随其后,一阵烟尘过后,很快就消失众人面前。虽然一夜奔跑,很是劳累,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休息之后,也恢复了不少。 “陛下明鉴,若非是陛下,臣的脑袋这个时候不知道献何人的帐前了。”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卢照辞等人才停了下来,长孙无忌喘着粗气说道。 “朕也是如此啊!”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非朕机警,我们这些人恐怕是回不了长安城了。” “陛下,不知道这个赵阔是何人所派,心机如此之重,若非陛下慧眼,就让他们得逞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来。不可否认,卢照辞很是神勇,以一挡百或许是他的写照,可是让他这种情况,突出重围恐怕是很困难的,就算卢照辞凭借着个人的武勇能夺路而走,可是他长孙无忌呢?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也是必死无疑。 “不知道。但是必定是朝中之人。”卢照辞面色阴沉,能让赵阔这个家伙入了御林军,必定不会是普通的人,为重要的是,此事居然连锦衣卫都不知道,这就让卢照辞很是郁闷了。要知道除掉武学中的学员外,其余的人能成为御林军中的一个校尉,是何等的困难,可是这个赵阔偏偏做到了,由此可见,他的背后是一个势力庞大的人或者组织,这个人或者组织还躲暗处,而卢照辞明处,要想一举剿灭,是十分的困难的。 “陛下,如今恐怕也只能等到回朝之后,再做计较了。”长孙无忌扫了周围一眼,却发现了出来草原还是草原,面色顿时大变。原来众人虽然逃脱了被杀的危机,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冲到广袤无边的草原上来了,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如此一来如何是好。这下就是长孙无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要担心。”卢照辞眉头皱了皱,他从长孙无忌的脸色之中就知道眼前的局势,众人迷路了。一旦不能快速的找到离开草原的方法,根本就不用颉利和突利等人草原上的,自己等人就会陷入饿死的境地。 “去那边。”卢照辞忽然双眼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坡说道。 “陛下,陛下。”长孙无忌见状面色一动,拍马紧随着卢照辞。 “我们走那里,那里必定是南方。”只见卢照辞骑战马之上,双目死死的望着地上,也不知道望着什么,好半响忽然指着远方说道。 “为什么?”长孙无忌脸上难掩的是惊讶之色。他也低着脑袋地上扫了一眼,却发现这个山坡两边除了青草,还是青草,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物事。可是卢照辞就是凭借这种方式断定那一方就是南方,这让他很是惊讶。 “呵呵!辅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常言道:‘万物生长靠太阳’,掌握这一特征后,即使无太阳的阴天也可通过观察判断方向。如:大石块、树主干南面的草生长的较旺盛,秋天南面的草也枯萎的较快;树皮一般为南面的较光滑,北面的较粗糙,有的树其北面树皮上有许多裂纹及疙瘩,这种现象白桦树上表现特明显;松柏类及杉树树干上流出的胶脂南面的较北面多且易结成较大的块;秋季里许多果树朝南的果实结的较多,果实成熟时也是朝南的先变色;长石头上的青苔喜阴湿,以北面为多旺;积雪的融化多是先融化朝南的一面;一般阴坡,即北侧山坡,低矮的草菇和植物比阳面加发育。森林中空地的北部边缘,青草较茂密。单个植物的向阳面枝叶较茂盛,向北的阴地树干则可能生长苔藓。**的大树通常南面枝叶茂盛,树皮光滑;北面树叶稀疏,树皮粗糙。其南面,通常青草茂盛,北面较潮湿,长有青苔。辅机,你再对照一下就会发现了。这山坡两边的牧草长势就是不同的。” “真的可以如此?”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卢照辞一边却是不说话,他不可能告诉长孙无忌,这一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知道的,而是遥远的未来,经过科学认证之后,才发现的这种现象。就算卢照辞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没有人相信的。不过,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解释那么多,也不用解释这么多,因为他是皇帝,只要他说的话,那都是正确的,就算是有什么怀疑,也是无人敢说什么。眼前的长孙无忌心中虽然怀疑,但是也只能是连连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走!我们离开这里。”卢照辞敲了敲战马,战马一阵嘶鸣,就冲下山坡,朝远方奔了过去,他的身后,百余骑兵一声不吭,紧随卢照辞身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草原之上。 就卢照辞离开草原,寻找回长安的道路的时候,整个定襄,整个雁门,整个大唐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大唐皇帝卢照辞回雁门的官道上,遭人伏击,整个军营都陷入大火之中,所有护驾的军队都被屠之一空,虽然事后残余士兵的口中得知卢照辞与长孙无忌二人领着百余护卫逃走的消息之后,整个大唐仍然处不安的气氛之中。若非李靖的威望太高,定襄的军营早就崩溃了。饶是如此,定襄城的军队士气大跌。 “大将军,皇后娘娘来了。” 定襄城内,李靖双目通红,面容消瘦,不过数天的时间,当初面若红润的李靖,这个时候面色苍白,已经现出老态了。周遭,祖明、薛仁贵等武将都分列两边,无人敢说话。 “皇后来了?”李靖虎目一睁,精光爆闪,右手猛的搭帅案宝剑之上,脸上是杀机。众将见状面色一变,纷纷望着李靖。好半响,那李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众将说道:“走,去迎接皇后娘娘去。”众人闻言方松了一口气。 大厅之外,崔莹莹面目消瘦,颧骨深陷,凤目之中隐隐有一丝泪光,她的旁边,有数十个宫女、内侍侍候着,不远处,还有数百御林军将士警戒周围。 “臣李靖拜见皇后娘娘。” 李靖等人领着军中将领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朝崔莹莹拜道。崔莹莹是皇后,也是君,李靖自然以臣子的礼节来拜见她。管此刻,李靖的心中,对崔莹莹很是不满。 “大将军不必多礼。”崔莹莹望着点了点头,对李靖说道:“大将军,请入内说话。”说着也不理睬众将,莲步轻移,朝大厅行去。 “臣领命。”李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大厅内,崔莹莹坐首座上,李靖坐下首,双目微闭,面色阴沉,宝剑放膝上,双手按宝剑之上。却是不再说话,大厅内是寂静无声。 “大将军以为一个公主和皇后相比,何种身份为尊贵?”好半响,只见崔莹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问道。 “臣虽然知道军事,但是却不知道人心。”李靖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丝毫都没有给崔莹莹这个皇后留足半点情面。满朝文武之中,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胆子,直言讥讽当朝皇后了。而其他人哪里有这个胆子。 “本宫与陛下相濡以沫,岂会害他。”崔莹莹苦笑道:“我为皇后乃是国之母,可以母仪天下,天下除掉陛下,何人能本宫之上,本宫若是公主,我之上还有许多。手中的权利是少了许多。本宫虽然愚昧,但是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大将军也是聪明之人,为何如此不相信本宫呢?” “陛下之事让臣不得不小心翼翼。”李靖睁开双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从霍邑到定襄,知道的人很少,除掉皇后娘娘还有何人知道?而这次返回长安也是如此,居然被突利派兵官道上埋伏,哎!综合这几点,臣可以断定本朝之中,有一批人躲暗处,企图颠覆大唐天下。而这些人当中,起码就有清河、博陵崔氏其中。娘娘,对于这点,想必娘娘这个时候不会不知道吧!” “本宫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崔莹莹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当初陛下还朝的时候,曾经想除掉崔氏,但是被臣劝住了,因为这个时候臣要专心北伐,不想被朝中之事所影响,陛下也已经答应了。”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那陛下这次?”崔莹莹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终目的来。 “娘娘但请放心,陛下乃是天子,当遇难呈祥,虽然有乱军伏击,但是陛下武艺本就高强,千军万马之中,斩上将首级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无比。就算是被伏击,也能安全撤离的。”李靖摆了摆手道:“何况,现场并没有发现能表明陛下身份的东西,留的性命的士卒也说陛下那之前,就被御林军校尉保卫着离了军营,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既然大将军是这么说,那陛下肯定是安全的。”崔莹莹仿佛是因为得到李靖的肯定,心神大定,连脸颊上都露出一丝红晕来。 “其实娘娘这个时候不应该来定襄,而是应该回长安。”李靖见状,终于叹了口气,道:“娘娘,陛下的消息不久之后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天下虽然不会大乱,可是长安城内绝对会有影响,太子殿下或许镇压不住场面,诸位王爷或许有其他的想法,臣建议娘娘立刻回长安,坐镇长安。这样一来,就能防备有心人的算计。或许这样,才能救的太子一次。” “承祖?”崔莹莹闻言面色一阵大变,猛的站起身来,凤目中光芒一闪,失声道:“大将军所言甚是,太子性格懦弱,一旦被有心人劝说,弄不好真有可能做出傻事来。到时候,就算皇上想饶他一命,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多谢大将军提醒,本宫这就回长安。这定襄之事,就全靠大将军了。” “臣尊命。”李靖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 第三百六十六回 长安乱 (一) 第三百六十六回长安乱(一) 崔府内,崔宏道面色苍白,眼角边皱纹也已经很深了,头上的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也变成了白颜色。自从得知李靖到达定襄,成功的与卢照辞会合之后,他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因为他做的事虽然很是隐秘,但是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加不可能瞒的过拥有锦衣卫的卢照辞的,一旦此事泄露,那等待他的就是崔氏满门抄斩的结局,这不是他想得到的结果。手中的权利和财富越多的时候,就越是怕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不敢出府门,就是行走崔府之中,看到下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感觉怪异无比,这些天来,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下人惨遭崔宏道的毒手了。 “叔父!大喜,大喜啊!”就这个时候,门外闯入崔仁师来,只见他脸上是欣喜之色,好像真是有什么喜事一样。 “何事如此高兴,莫不是卢照辞下了圣旨,免了我们的死罪不成?”崔宏道一见他如此高兴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我们犯的可是谋逆之罪,是有里通外国的嫌疑,这种罪行,就算卢照辞想赦免我们,那些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可惜了,若是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就能积蓄多的力量,那卢照辞想处置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哼哼,叔父!这件事你就放心里吧!那卢照辞就算想赦免我们,恐怕也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当然,他要对我们崔氏满门抄斩恐怕也是没有机会了。”崔仁师见状,不由的摇了摇头,脸上的得意之色浓了。 “此话怎讲?”崔宏道扫了崔仁师一眼,又闭上了双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叔父,卢照辞回雁门关的路上,遭遇了突厥骑兵的袭击,随行的千余御林军都已经阵亡。虽然不见卢照辞的尸体,但是恐怕也是难逃对方的毒手。”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叔父,从此,我们崔氏安全了,这天下,除掉卢照辞,又有何人敢对您这个国丈动手。” “居然有此事?”崔宏道闻言心中一动,猛的站起身来,双目中精光闪烁,惊讶的望着崔仁师道:“你可确定了,卢照辞真的死了?”看其心思,恐怕是早就想卢照辞就此死去吧! “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吧!”崔仁师皱了皱眉头,又不确定的说道:“虽然有残余的士卒说,校尉赵阔曾经护卫着卢照辞和长孙无忌逃之夭夭,但是不要忘记了,雁门外都是草原,那里是突厥人的地盘,卢照辞随身不过百骑兵,就算他有再大的本领,缺衣少粮,要么自己支撑不下去,要么就是被草原人所杀。能活命的机会很少。” “你说的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天意了。嘿嘿,这个卢照辞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天下无敌,但是不曾想到,再怎么厉害,后还是死众人的围攻之下,真是天佑我崔氏啊!” “叔父英明。”崔仁师连连点头,道:“此事也说明了卢照辞是没有天命的,而我崔氏就是属于天命之人。” “这个时候恐怕整个长安城都陷入混乱之中了。”崔宏道大厅内走来走去,不停的点了点头道:“卢照辞死一代令主,他的死亡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突然死亡,哦,不,是失去消息,这个可比当初陷定襄让人惊讶,长安城虽然有岑文本坐镇,恐怕也稳定不了眼前的局势,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大唐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这个时候没有消息,理应由太子继位。以稳定人心,以指挥大军,消灭突厥,为先皇报仇。” “不错,不错,你说的不错。”崔宏道听的连连点头,道:“走,去东宫,嘿嘿,恐怕这个时候,东宫肯定很是热闹了,那些臣子们这个时候不劝进,还等到什么时候呢?时间过了,恐怕再也没有从龙的机会了。” “是,侄儿这就让人安排马车去东宫。”崔仁师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恐怕不久之后,小侄就能看见叔父入主宣德殿了,到那个时候,就是我崔氏大展宏图之时,不久的将来,当年文帝之治就能再现人间了。” “哈哈,崔氏还是需要年轻人的。仁师,到时候,你可得帮助老夫啊!”崔宏道好像并没有听见崔仁师言语中的异样来,笑呵呵的朝外走去。 “是,是。”崔仁师面带笑容,紧随其后,只是双目中闪烁的光芒是那样的诡异,是那样的异样。 蜀王府内,卢恪双目通红,显然是痛哭所导致的,他的下边有权万纪等蜀王府的宾客等僚属,这个时候都聚集蜀王府中,毕竟这次传来的消息是那样的骇人。就算此刻大殿内,也是无人敢说话,众人都将目光望着权万纪,要知道他才是蜀王府的谋士之首,他不说话,何人敢说话。 “咳咳!殿下不必担心,陛下乃是天子,有百灵护佑,自然能逢凶化吉。何况,这个时候还没有陛下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权万纪赶紧劝说道:“这个时候,殿下重要的是保重身体,然后派人深入草原寻找陛下的踪迹,才是上策。” “哎!孤王现是五内俱焚,哪里还能想的周全。父皇若是离去,卢恪也愿意跟随而去。”卢恪扫了众人一眼,眼泪不但没有停了下来,反而哭的加的厉害了,望着众人说道:“现孤为人所制,不能出长安,否则当亲自上草原,寻找父皇的踪迹。” 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这些家伙能被卢恪拉拢,自然不是蠢人,眼前的卢恪固然是担心卢照辞的生死,但是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国不可一日无君,卢照辞生死不明,那就有可能是太子继位,太子要是继位的话,那还有卢恪的活头吗?一想到这里,众人面色一阵大变,这没有卢恪的活头,自然是没有众人的活头,这些家伙早就是与卢恪祸福相依了。卢恪倒霉,他们也就跟着倒霉了。 “殿下,陛下虽然失去了消息,但是并不代表着遇难,何况,还有赵校尉和长孙大人身侧,想必不久之后就会返回长安,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认为陛下已经遇难,而抢先登上皇位的人,那就是谋反,殿下可以联合诸皇族,诸公卿大臣一起反对此事,哼哼,就算太子殿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不顾忌群臣的感受。”一个幕僚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不错,太子懦弱,想必诸位皇子早就不满意了,殿下可以联合诸皇子一起反对,哼哼,看看什么人敢放肆。”又一个幕僚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要知道他虽然是太子,但是陛下仍,岂能允许他继位称帝的。” “殿下,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权万纪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殿下若是可以的话就去见上皇,就去见岑文本岑大人,和徐世绩大将军,若是能得这三个人的支持,太子殿下就不会继位称帝,王爷也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这父皇若是?”卢恪脸上露出担心之色来。 “殿下但请放心,陛下绝对无事。”权万纪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若是有事,必定会引起天下震动,就是突厥人也会到处宣扬自己的战绩,可是到如今突厥那边还没有这个消息传来,由此可见,陛下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事情的。只是什么地方还不知道罢了。殿下大可放心。哼哼,若是能阻止太子登基,他日陛下回长安的时候,肯定会嘉奖殿下的。” “不错。”卢恪双眼一亮,急切的说道:“想必那些家伙肯定都不会愿意让卢承祖继位的,哼哼,有崔氏他身后,我们这些皇子们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惜了,大兄这个时候不长安,若是他长安,恐怕会加的热闹了。” “大皇子不京都无所谓,哼哼,恐怕不光是那些王爷们不会愿意让崔氏掌权,就是上皇和那些宗室也不会愿意的。”权万纪冷笑道:“还有那些世家,无论是关东,或者关中和江左都是如此。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彼此之间的利益足以让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崔氏。” “不错,就是承烈郎也不会坐等着被人杀上门来的。”卢恪冷笑道:“他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哼哼,何况,那崔仁师早就对我们这些皇子们不满意了,这个时候,不趁机杀了我们,日后他又如何能掌控朝政。其他的诸如承泰等人都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崔仁师,你以为父皇所生的儿子都是酒囊饭袋吗?任由你处置的吗?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皇室的威严是不容抵触的。”只见那卢恪面容刚毅,却是显的威严无比,隐隐之中,一股庞大的气势破空而出,权万纪等人见状纷纷拜倒地。 “愿为殿下效命。” 自古以来,权臣都愿意跟随懦弱之主,名臣都愿意跟随有为之君。眼下卢氏江山虽然仅仅是经过一代,但是卢照辞的一系列手段早就使的卢氏江山固若精汤,岂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 “好,走,去见越王去。”卢恪大喜,道:“孤要联合越王一起去见上皇,请上皇出面,看看他崔仁师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不足的,只有联合宗室所有的力量,才能对抗卢承祖的太子之尊。当下权万纪等人野纷纷紧随其后,朝越王府而去。 而此刻,宣德殿内,气氛紧张,好像一层厚厚的乌云压天空中一般,又好像是一块沉甸甸的时候压心间上一样,让宣德殿内的众人都喘不过起来。岑文本闭目沉思,房玄龄面有焦急之色,杜如晦眉头紧皱,韦挺神情紧张,徐世绩眼珠转动,面色潮红。 “首辅大人,你也说句话啊!”韦挺终于发话了。太子登基何人为倒霉,首当其冲的就是关中世家,这些人早就和关东世家不和了,一旦太子登基,可以想象,崔仁师必定掌权,这样一来,关中世家可就危险了。 “莫要紧张,莫要紧张。”岑文本睁开双眼,扫了众人一眼,道:“陛下有天命,本身武艺高强,不会轻易出事的。诸位不必担心,这个时候,陛下或许已经摆脱追兵,回长安的路上了,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来。” “不错,若是陛下真的落入突厥人的手中,恐怕这个时候,宣德殿内等候的就是突厥的使臣了。既然突厥那里没有消息的话,那也就是说明陛下没有什么危险。”杜如晦也点了点头,道:“只要陛下遭受袭击的时候没有为对方所得,那凭借陛下的能耐,入了草原之后,对方加不会拿陛下怎么样了。有千里马、方天画戟手,天下何人能将陛下如何。” “此事都好办。下官也相信陛下平安无事,但是眼下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恐怕要提前登基了。”韦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声音微微有些提高,望着众人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就算安全,恐怕有心人的眼中,陛下早就遇害了,他们就有借口让太子殿下早日登基,以稳定朝中局势。” “没有得到陛下的消息之前,何人敢登基,那就是篡逆。”岑文本冷笑道:“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是不行的。徐将军,你以为呢?”岑文本望了坐后一个席位的徐世绩说道。 “那是自然。”徐世绩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末将奉陛下之命坐镇长安,只要是陛下的圣旨,就能命令末将做一切之事,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无权命令末将,这点首辅大人放心就是了。” “那就好。”岑文本点了点头,道:“眼下要紧的事情就是京师的局势,只要我们宣德殿没有倒下,那天下就不会倒下,长安不乱,那么天下就不会乱。京中诸王非宣德殿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长安城,不得返回封地,其二,命令秦勇将军立刻回军阳关,监视西域王的一切举动,若是发现西域王有什么异动,就地将其捉拿,解送京城。”众人闻言面色一变,这前者倒是很好办,众人也都是赞成的。但是后面一句话就让人感到震惊了,锁拿一位皇子,可是一件大事情,没有皇上的圣旨何人敢这么办?一时间,房玄龄等人对岑文本的魄力是佩服不已。 “若非如此,一旦大皇子西域分裂疆土那该如何是好?”岑文本冷笑道:“这个时候乃是非常时期,日后陛下还朝的时候,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到本官头上就是了。” “岑兄此言差矣!你也是为国谋划,就算日后陛下怪罪起来,也是由我们一起承担。”房玄龄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西域王也确实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也确实要小心防备。西域远离中原,虽然有秦勇那里,若是西域王真的要分裂大唐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大人此言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不错,不错。”杜如晦也点了点头道:“徐将军坐镇关中,凡是关中兵马皆可以调遣,包括太子的长林军也是长安兵马之列。徐将军要快将它收入囊中才是。” “不错,不错,克明所言甚是。”众人听的神情一愣,当下纷纷点头道。有兵就有权,当年卢照辞就是如此的,眼下京中兵力不足,而东宫的长林兵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势力,若是不掌握手,恐怕众人晚上都睡不着觉,弄不好,一觉睡醒之后,发现整个长安城已经变了天了。 “这个末将马上就去办。”徐世绩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面色一怔也不理睬众人,拱手说道:“末将这就去,诸位大人可以先行商议着,一旦有了决议,派人通知末将一声就可以了。但有所命,末将莫敢不从。” “徐将军快去才好。”岑文本也点了点头说道。 “太子殿下还是国之储君,这是不能动的。”房玄龄想了想说道:“但是也要保护好其他诸位皇子的安全,以防万一。” “不错,不错。”众人又点了点头。这万一有人狗急跳墙,派人杀了诸位皇子,卢照辞子嗣虽多,但是也只有那么几位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一旦这些人都遇害了,那也只有一个人才有这个机会了。也就不用再继续争夺了,天子之位必定是属于此人。关于这一点,众人都是记心中的,当年玄武门之事是不能再重演的。弄不好还便宜了别的人。 第三百六十七回 长安乱 (二) 第三百六十七回长安乱(二) “诸位大人,据探马来报,从三原方向有一对数百人的骑兵,打着西域王的旗号,正朝长安城而来。”就这时候,忽然宣德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深绿官服的人闯了进来,神情极为紧张。 “什么?西域王?”其实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这个时候也是面色一变,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卢承嗣这个时候居然能赶到长安来,这个时候是关键的时候,他这个时候到达长安,恐怕会对长安城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弄不好,诸皇子对皇位的争夺会提前发生。 “一定要阻止西域王进京。”岑文本面色一变,脸上的从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目中精光闪烁,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望着徐世绩说道:“封闭长安城门,玄龄,你亲自去城墙上,阻止西域王这个时候进京,哼哼,没有陛下的圣旨,居然贸然返京,这是大罪,难道他西域王想谋反不成?” “不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西域王进京。”杜如晦也点了点头道:“他能这个时候赶回京城,显然长安城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恐怕他是知道陛下深陷定襄的时候,就已经前来长安的路上了。懋功,这个时候就靠你了。” “报!”就这个时候,又见一个小兵闯了进来,拜倒地,大声禀报道:“启禀几位大人,上皇领着宗室王爷都出了西门,说是迎接西域王的到来。” “上皇?”众人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是何人将消息传给了卢承祖,正是长安内不管世事的上皇卢昌青,大概除掉他外,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将卢照辞的消息传到西域去。可是这样一来,长安城内的情况就加让人担心了。 “也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缓缓地坐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诸位,准备随时应变吧!”众人也都垂首不语。卢昌青亲自出去迎接,这就表明着长安城内,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卢承嗣进入长安城了,诸皇子争夺就这种情况下开始走向明面化了。 “不过,徐将军,东宫的长林军必须纳入京师防御体系,还请将军速速将长林收入囊中,或者命其移驻到霸上一带,千万不能将其放东宫,否则的话,恐怕不久之后,长安城内就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还是杜如晦冷静,扫了徐世绩一眼,很快就抓住了其中主要问题道:“失去了军队,就算有什么措施,我等也能将损失控制小的范围之内。” “是,末将这就去。”徐世绩扫了岑文本一眼,见岑文本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宣德殿,朝不远处的东宫而去。 东宫,大殿内早就是人声鼎沸了,卢照辞被人伏击而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传来之后,东宫的僚属们就纷纷赶到东宫。东宫正殿内,卢承祖端坐宝座之上,脸颊之上露出一丝潮红来,双目通红,是有一些忐忑不安的神情来。就是坐宝座之上,也是一副紧张之色,屁股宝座上乱动,好像宝座上有刺一样。那崔仁师也坐一边,他乃是太子少傅,又是太子的舅舅,东宫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大殿内,也只有他端坐首席之上。只见他闭目而坐,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嘴角旁边的一点得意之色已经让他的心情暴露无虞。 “殿下,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东宫宾客许文辉拱手说道:“这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如今不朝,是深陷草原,或许此刻已经驾崩也不可知,为了大唐的稳定,臣以为殿下应该速速继承皇位,以安定人心,稳定朝局。”这个家伙,为了得到拥立从龙之功,居然敢咒卢照辞驾崩,此言若是传到朝廷的那些御史言官们得口中,恐怕早就被口水涂抹给淹死了,哪里还等到拖到外面去满门抄斩的。只是这个时候,和许文辉一个心思的人并不少数,何况,这些人此刻聚集这里,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哪里还顾忌到这么多,也没有说上这么多。 “住口。”忽然大殿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卢承祖双目通红,怒视着许文辉说道:“你这个乱臣贼子,父皇是何等英武,岂会陷入草原。你这个无君无父之人,也居然位列此地,来人,给孤拉下去,斩了。”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那许文辉哪里想到自己拍马屁居然拍到马蹄子上了。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那里求饶,旁边的东宫僚属见状,心中也给跟着变的七上八下,各个都不敢说话,是不敢求饶。 “慢着。”就这个时候,大殿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松,有甚者脸上的喜色都露了出来,这个时候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崔仁师,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卢承祖面前说话。只要他一开口,众人就知道,许文辉就不会死的,因为他是崔仁师。 “怎么。国舅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果然,卢承祖一见是崔仁师说话,面色虽然还是如同以前的不好看,但是声音却是下降了许多,大殿内的气氛随之而变,仿佛刚才是严冬,如今变成了春风拂面一番。 “殿下,许大人的话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是到底是个事实。”崔仁师淡淡的说道:“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陛下神勇盖世,这是世间公认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此刻陛下要面对是整个突厥百万计的士兵,陛下若是有精兵手,自然是不怕这些家伙,但是可惜的是,陛下此刻手中并没有多少的兵马,多百余骑兵而已,试问又如何能闯过突厥人的重重***呢?” “国舅,父皇既然到如今还没有消息,这就说明父皇还没有生命危险,想必不久之后就会回归长安,不弱现再等上一段时间吧!”卢承祖用期冀的眼神望着崔仁师,言语之中,居然有些祈求的语气,这众人面前仿佛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偏偏大殿内众人看来,又是那样的自然。 “怎么,太子殿下不相信微臣了吗?”崔仁师双眼一亮,一道寒光一闪而没,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莫说是长安城,就算是整个大唐王朝,都已经处混乱之中,加需要有一位君王来稳定人心,殿下,若是不登基岂不是让大唐处险境之中吗?日后又如何面对先皇的天之灵呢?何况,眼前的诸位臣工都是期盼着殿下继承皇位,殿下若是推辞,岂不是寒了诸位臣工之心吗?” “请殿下早日登基,以祭告先皇天之灵。”大殿内,以许文辉为首的东宫臣僚纷纷跪倒地,大声欢呼道。听着这些人的口气,恐怕他们的心里,早就认为卢照辞已经死草原中,或者成为颉利的俘虏了。 “这个,这个?”卢承祖面色一变,望着崔仁师,双目中是畏惧之色,哪里还敢说话。只能是低下脑袋来。 “请殿下立刻登基。”崔仁师也拜了下来。 “这个?这个?”卢承祖顿时惊惶起来,缓缓地站起身,望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年纪轻轻的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到。” 就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声音之中,充满着一丝杀气,这种杀气恐怕不是简单的勇武之士可以发的出来,只有那种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才能发出这种声音,才有这种气势。 “徐世绩?他怎么来了?”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纷纷转头朝殿外望去。果见徐世绩身着戎装,腰悬宝剑,数位将士的护卫带领下,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崔仁师一阵大变,他可不相信徐世绩此行也是为了劝说卢承祖登基称帝的,心中隐隐对此人的到来,有种不安的感觉。 “大将军。”卢承祖面色露出欣喜之色,一下子上前走了几步,就准备出去迎接。 “殿下,你是君,他是臣。应该他前来拜见你才是。”崔仁师面色铁青,站起身来,拦住卢承祖,望着徐世绩,冷哼道:“来者不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徐世绩从来没有进过东宫,这个时候前来,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哦!”卢承祖点了点头。 “末将徐世绩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徐世绩走进大殿,看也没有看众人一眼,而是朝卢承祖拱了拱手说道。 “大将军?” “大将军前来所谓何事?”也不待卢承祖将话说完,一边的崔仁师声音阴沉,望着徐世绩面色不善的问道。 “末将奉陛下之命,指挥关中、长安的军队,东宫长林军也是末将的指挥之列,末将前来就是要调遣长林军,以护卫长安城,特来指挥殿下一声。”徐世绩扫了崔仁师一眼,后将目光落卢承祖的脸上。 “哦!既然这样,东宫六率就有将军统领就是了。”卢承祖想也不想就说道。 “且慢!”崔仁师见状,面色一阵大急,赶紧拦住卢承祖道:“殿下,这长林军是东宫的军队,岂能交给一个降臣,殿下,臣听说李氏仍然有叛逆存于长安,哼哼,徐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对旧主忠心的,这次臣就不敢断定,徐将军会对谁忠心了。” “崔大人,请慎言。”徐世绩闻言望着崔仁师,双眼中喷出怒火来。恨不得将崔仁师活活杀死,这种诛心之言,恐怕也只有崔仁师才敢说出来。 “慎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崔仁师冷笑道。又扫了众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当年将军对李密之情,可是传遍了天下,就是连李渊也是赞叹不已,天知道,这次将军心中所想的是何人?” “殿下,臣这次前来只是通知殿下一声。”徐世绩不屑的扫崔仁师一眼,淡淡的对卢承祖说道:“此事不但是经过陛下许可的,同样也是经过了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同意的,至于殿下会不会同意,那就不是臣能决定的事情了。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这就去点齐兵马了。殿下管放心,这些兵马还是东宫的兵马,臣只不过是代为掌管而已,只要等到陛下还朝的时候,这些兵马自然会还给殿下的。臣先告辞了。”徐世绩却是看都没有看崔仁师一眼,就朝卢承祖拱了拱手,就朝殿外走去。 “殿下,不能让他走了。”崔仁师见状,赶紧对卢承祖说道:“殿下,这东宫六率可是关系到东宫的生死啊!不能落入徐世绩之手,否则你我就有性命之危啊!” “啊!这么厉害?”卢承祖闻言面色一惊,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块虎符来,丢给崔仁师说道:“舅舅快去,凭借此虎符,就能指挥东宫六率。” “虎符?”崔仁师这个时候,哪里还管这虎符是从何而来,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就是想着东宫六率,他知道若是没有这样的一只军队,就算他再怎么厉害,恐怕再也不可能获得成功了,只有利用这只军地来掌控长安,甚至将长安城中不服自己的人数诛杀,这样一来,才有可能逼迫卢照辞退位,才能逼迫卢照辞将皇位以前让给卢承祖,崔氏才能其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殿下,殿下,上皇领着宗室去了西门,说是西域王已经回到长安了,京中有许多的世家也都去迎接了,甚至连蜀王殿下也去西门迎接了。”就这个时候,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跪倒地,大声的说道。 “卢承嗣?”卢承祖面色一阵大变,他的眼中,对自己的地位威胁大的莫过于卢承嗣和卢恪二人,当初好不容易将卢承祖弄到西域去了,这下好了,他西域王居然又回来了,这如何不让他感到惊讶。 “殿下,不能让西域王进城。”许文辉闻言大声喝道:“速速关闭城门,然后联合宣德殿,以监国的名义将西域王关入大牢,伺机将其诛杀。哼哼,亲王若是没有明诏,是不能回京的,西域王这是违背圣旨,殿下可以借此将其杀害。” “杀了他?不行,不行。”卢承祖闻言摇了摇头,道:“他是孤的兄长,岂能杀之?去,传命西域王不得进京,就城外驿馆中暂歇。” “是,臣这就去办。”许文辉闻言深深的口气。心中却是失望无比,帝王之家,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有的只有血淋淋的皇位争斗,像卢承祖如此仁慈的太子殿下恐怕也是很少的,难道就不怕成为第二个杨勇不成? 而离东宫不远的越王府内,越王卢承烈脸上是充满着一丝忧郁之色,盘旋眉宇之间,是那样的明显。不但是因为自己的舅舅,自己的谋主生死不明,为重要的是自己的父皇也是一样的生死不明,或者还有就是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他对面坐着的是王珪,脸上也是又忧又喜的神情,忧的是自己的主子不知道以后的斗争之中能不能取得胜利,而喜的是,除掉了长孙无忌,自己就是越王府的第一谋士了。 “殿下,不必担心,陛下乃是天子,又加上勇猛无比,岂会轻易为他人所暗害。”王珪想了想,笑呵呵的说道:“何况,若是那些突厥人真的抓住了陛下,岂会如此安静,早就满世界的宣扬了。而这个时候,偏偏一点声音都没有,由此可见,陛下必定是没有任何的危险的,殿下管放心就是了。” “话虽然如此,但是先生,作为人子,知道自己的父亲身处险境,却不能救,真是魁愧为人子啊!”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 “殿下,依臣所见,这个时候殿下应该保住自己的性命好。”王珪见状,赶紧说道:“臣以为,此事已经传遍天下,百姓早就恐慌不已,恐怕有的人会借着这个机会劝说太子殿下登基。以用来稳定天下民心。” “岂能如此?”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冷哼道:“何人如此大胆,就该诛其九族。” “还能有谁,自然是崔大人了。”王珪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他如今的地位不就是靠算计崔仁师而得到的吗?对于这样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家伙,王珪从来是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屑。 “臣还听说,当初陛下定襄被围,也是与崔氏有很大的关系。”王珪接着说道。 “哼!若是有朝一日,孤必定灭了崔氏。”卢承烈双目中闪过一丝杀机来。 “殿下,骠骑大将军徐世绩求见。”就这个时候,就听见内侍外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徐世绩?他来干什么?”卢承烈双目中闪过一丝奇怪之色来。 第三百六十八回 长安乱 (三) 第三百六十八回长安乱(三) “殿下,徐世绩掌握长安甚至关中的兵权,此人前来必有要是,不可怠慢了,还请殿下亲自出迎。”王珪双目一亮,声音之中居然有了一些紧张的模样来。 “不错。”卢承烈闻言,俊秀的脸孔上也露出一丝异样来,赶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外迎了过去。他可是知道徐世绩坐镇关中以来,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一个皇子们有什么联系,就算是东宫太子前来邀请,也仅仅是片刻之后,就出了东宫,平日里,是很少出现哪个皇子的府中,这个时候到自己的府上来,显然是又要事,卢承烈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徐世绩此行必定是与现长安的局势有很大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卢承烈哪里敢怠慢,赶紧领着王珪朝大殿走去。 “臣徐世绩拜见越王殿下。” 卢承烈刚进大殿,就见徐世绩毕恭毕敬的站那里,也没有坐下,而一见卢承烈走了进来,却是赶紧拜了下去,吓的卢承烈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徐世绩乃是功臣,自身的官位甚高,除掉见到卢照辞之外,见到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必下跪,就死皇子皇后也都是一样,但是这个时候,见到卢承烈居然下跪,卢承烈自然是惊讶无比。哪里敢接受他的跪拜,只是身后的王珪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来。只是卢承烈和徐世绩二人并没有看见这些而已。 “大将军不必多礼。”卢承烈扶起徐世绩说道。 “不知道大将军不长安军营,来此所谓何事?”王珪见状不由得笑呵呵的问道。 “原来王大人也这里?”徐世绩看了王珪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来,又望了卢承烈一眼,淡淡的说道:“臣此来是有要事求见殿下的。”言下之意却是让王珪回避一番。王珪听的心中暗怒,但是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朝卢承烈拜了一拜,正待回避。 “等一下。”卢承烈皱了皱眉头,转身对徐世绩说道:“王大人乃是孤心腹,大将军若是有什么吩咐就直言吧!”王珪闻言心中一动,虽然他老谋深算,虽然他投靠卢承烈也是无奈之举,也是带有许多的功利性,但是听了卢承烈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这个?”徐世绩见状脸上的为难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凭借之色,拱手道:“既然如此,臣就请殿下移驾城外军营。” “为什么?”卢承烈心中一动,道:“孤记得宣德殿刚刚下的命令,诸皇子没有宣德殿的允许是不能出京的。怎么如今将军就让孤出京呢?” “殿下与其他王子不同,他们不能出京,并不代表着殿下不能出京。”徐世绩沉默了片刻,嘴唇抖动了一番,又低着脑袋说道:“不瞒殿下,臣刚才去了东宫,准备调遣长林军,但是被太子殿下拒绝了。如今的东宫六率已经是太子殿下的私兵了。臣虽然有陛下的圣旨和宣德殿的命令,却无权调遣东宫六率。” “不好,殿下,大将军所言甚是有理,请殿下立刻移驾城外,不可停留。”王珪双眼一亮,露出惊惶之色来,大声说道:“若是再不出京,恐怕殿下的性命今日就要留这里了。” “怎么?”卢承烈惊讶的望着两人说道。 “太子殿下恐怕是等不及了。”王珪深深的叹息道:“陛下到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这个时候登基也是正常的,众人就算反对,但是也无话可说,何况,如今东宫六率其手中,整个长安城,能抵挡这东宫六率的也只有左翊卫大军,再也没有其他的军队是他的对手。” “岂会如此。”卢承烈面色一变,忽然仰天叹息道:“他是为太子,就算反对,孤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些宗室亲王可就不妙了。” “殿下所言甚是。”王珪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殿下,太子懦弱,一旦太子继承皇位,崔氏就会成为首辅大臣,崔仁师此人心胸狭窄,知道诸位皇子一旦世上,就会对太子殿下的皇位产生极大的威胁。只有除掉诸位皇子,太子殿下的皇位才能坐的安稳。殿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明日,长安城中就会大变,有长林军手的太子殿下必定会封住长安诸城门,然后就要威胁诸位大臣,拥立他登基称帝,殿下,您若是留长安城内,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呢?支持,陛下还朝之后,殿下就会被陛下所责备,反对呢?明日就会有大军前来围捕殿下,封住越王府。殿下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殿下,其实大将军尚未出征的时候,就曾经吩咐臣,一旦事有危机的时候,就让臣护送殿下去军营。”徐世绩扫了王珪一眼,咬了牙齿说道:“并且大将军曾经有言说,陛下心中,其实就是想立殿下为太子。所以臣可以不保证任何皇子的安全,但是唯独殿下的安全是臣必须保证的。所以,臣请殿下跟随臣去城外的军营,以护卫殿下的安全。” “什么?”卢承祖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是惊讶之色。而一边的王珪早就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恐怕打死他也没有想到,徐世绩居然说出这番话来,而此言结束之后,王珪心中顿时一阵狂喜,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天大的富贵了。 “殿下,此刻不走待何时。”王珪赶紧说道:“徐将军,还请将军护送殿下出城。以免遭受了太子殿下的毒手。” “劳烦王卿与我一起。”卢承烈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徐世绩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大将军了。” “臣不敢。”徐世绩面色凝重道:“还请殿下走北门。” “为何走北门?”王珪面色一动,望着徐世绩惊讶的说道。 “西域王殿下已经从西门而入,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到达朱雀大道了。”徐世绩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卢承烈和王珪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也知道徐世绩言语中的意思,劝说两人这个时候离开,不但是因为东宫六率掌握卢承祖的手中,为重要的是,卢承嗣的到来,此人没有卢照辞的圣旨,也没有宣德殿的命令,就从西域赶回长安,这本就是谋反之罪了,可是此人还如此光明正大的从城门而进,走朱雀大道,显然是早就将朝廷的法典不放心上了。这两个人一旦相遇,恐怕长安城就会遭殃。卢承烈虽然仁慈,但是也不是迂腐之人,面对自身的安全,自然是不敢怠慢,何况,还有一个很远大的前程前面等着自己,是不想死这里了。当下不敢停留,徐世绩的护卫下,径自出了越王府。 “大将军,你也是军事奇才,孤想问你一个问题。”临近军营,卢承烈忽然停住了战马,转首对徐世绩问道。 “殿下请问?”徐世绩面色一愣,惊讶的望着卢承烈说道,就是一边的王珪也惊讶的望着卢承烈,他也不明白,这个时候,卢承烈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问题要询问的。 “父皇要是从草原归来,会经过什么地方?”卢承烈沉吟了好半响,才说道。 “这个?”徐世绩面色一沉,思了片刻,好办想才说道:“依照臣的理解,恐怕夏州、云州,甚至还有凉州。陛下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就是臣也不知道陛下会出现何地?殿下要臣给个准确的回答,臣惭愧。” “此事不怪卿。”卢承烈想了想,好半响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卿自行去长安吧!孤就军营之中,将军不必放心上。” “多谢殿下理解。”徐世绩顿时松了一口气。如今长安城内风云变换,他还真不好留军营中,长安城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殿下,您是不是想去北边。”王珪望着徐世绩离去的背影,望着卢承烈说道。 “身为人子,岂能看着父亲身处危险之中,岂不是愧对天地。”卢承烈仰天长叹,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王珪说道:“爱卿,你可愿陪孤前往?” “殿下所往,臣必定所望。”王珪想也没想就拱手说道:“只是殿下,刚才徐世绩将军所的有三个城池,夏州、云州、凉州三个地方,殿下,不知道您想去什么地方?” “夏州。”卢承烈想也没有想就说道:“孤坚信父皇肯定从那里归来,孤想去那里去迎接父皇。” “夏州?”王珪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既然殿下要去夏州,那臣就陪殿下去夏州。” “好,爱卿果然忠心。”卢承烈闻言大喜,赶紧说道:“去军营点一千骑兵,护卫你我去夏州,若是夏州寻不到父皇,孤就去云州,然后去凉州,若是再寻不到父皇,孤就去草原,哼哼,有生之年,孤一定要将草原上的突厥人杀的干干净净,看他们如何再进犯中原。” 那一边的王珪再也不敢说话,他已经被卢承烈的杀气给震惊了。没想到相貌儒雅的卢承烈居然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杀气是如此之重。不愧是天子之子,底子中还是一样的凶横。王珪哪里还敢这里停留,赶紧请了卢承烈的印信,军营之中点了一千骑兵,护卫着卢承烈朝凉州而去。 而随着卢承烈领着一千骑兵消失长安城外的时候,长安城内早就是乌云压顶了,压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各个公卿大臣,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会明白长安城即将面对的政治氛围,各个称病,各个躲家中不出来,生怕卷入其中,若是跟对了皇帝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若是跟错了皇帝,站错了队,那就不是一人的脑袋了,甚至就是整个家族的脑袋都有可能丢掉,既然如此,还不如躲家中,管这样一来,不能有从龙之功,但是起码能保证自己家族的平安。当然也是有不怕死的,暗中揣摩着长安城中的一切,以期盼着借的这个机会一举跃上上层社会。 宣室内,气氛极度紧张,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都垂立一边,这些人身着朱紫,朝中也都是厉害的角色,一呼百应,但是此刻这里,却是连个座位都没有。当然并不是他们不坐,而是他们不敢坐,要是坐上了这个位置,那就代表着麻烦找上门来了。 大殿的另一侧,卢照辞所生出的几位皇子,反正只要是自以为都有继承皇位这个资格的皇子都赶了过来,皇太子卢承祖、西域王卢承嗣领头而坐,上首,上皇卢昌青,宗室亲王卢昌定等等也都聚集此,甚至连范阳卢氏的卢宽等人也都赶了过来,这些人都是皇室宗亲,平日里虽然都有联系,但是此刻也都云集此。 “都说说吧!”卢昌青扫了众人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道:“都说说现的情况该怎么办?皇上到如今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怎么样了,但是不管怎么样,皇上虽然没有消息,可是朝廷中事仍然要继续下去,天下不能因此而陷入混乱之中,诸位都是国之栋梁,那就说说眼下的局势该如何是好?”卢昌青的话明显是冲着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们去的,这个时候,卢昌青想询问几位皇子都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这些家伙早就将目光盯着那张椅子了,就差没有打仗杀人了。这个时候问他们,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的,还不如就这个机会,让宣德殿内的几位大人将事情定下来。也免的事情到了后,弄的不可收拾,到时候,受到损失的不光是他卢昌青了,重要还是整个卢氏。卢昌青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子弟,虽然如今贵为上皇,但是自身还是没有从一个世家家主这个身份上转移到上皇这个角色上来,眼睛盯的仍然是那个河东卢氏。 “皇爷爷,承烈尚未到达,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早了一点。”卢恪轻蔑的扫了一眼卢昌青,他是看不惯卢昌青的表现的,自己明明已经亲自出去迎接卢承嗣前来,然后宣室内表现的如此公正,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吗?根本就不是一个上皇应有的表现。 “承烈?”卢昌青眉头紧皱,不满的扫了卢恪,冷笑道:“承烈胸怀宽广,视权力如无物,这个时候不来,想必就不会来了,就不必等他了。” “对,对,承烈性格仁慈,不喜欢争斗,不来也好。”卢承嗣也出言道。少一个人就等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无论是卢承嗣也好,或者是卢承祖也好,或者卢承泰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哼!若是没有资格,这大殿之中,这么多的皇子之中,恐怕大兄是没有资格的了。”卢恪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道:“父皇有规定,没有圣旨,就藩的藩王是不准回京的,请问大兄为何这个时候回京,难道有父皇的圣旨,或者是有宣德殿的命令不成?若是没有,那罪过可就大发了。” “哼哼!孤王远西域就听见父皇的消息,孤王是担心父皇的安危才连夜赶到京师的。怎么,二郎,我这个做儿子的前来探望、关心一下父亲都不行吗?”卢承嗣闻言不屑的说道:“何况,如今父皇出了事情,孤作为皇家的长子,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主持大局,难道当着缩头乌龟不成?难道就看着父皇历艰辛万苦创下的基业为他人所夺了不成?” “大皇子,请慎言。”崔仁师一边阴森森的说道:“不要忘记了,陛下临走之前,曾经下了圣旨,以太子殿下为监国,宣德殿内的几位大人为辅佐,这个帝国,有监国存,就不必劳烦大皇子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此放肆。”那卢承嗣听的又羞又气,望着崔仁师冷笑道:“父皇对你崔氏是恩宠有加,就是连皇后之位都让给了你崔氏,可是没想到你崔氏却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哼哼,不要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天下人莫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父皇之所以被突厥人围困,就是你们崔氏的杰作。哼哼,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天下大白的,到时候,就是你们崔氏一族的死期。看你到时候,又如何的嚣张,还不与孤退下。” 崔仁师听的又气又怒,又是惊恐。要知道,此事长安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只是因为眼下的局势扑朔迷离,所以无人将此事说出来,生怕得罪了未来的皇帝陛下,但是没想到卢承嗣居然如此胆大,将此事说了出来,让众人吃了一惊。此人果真是一个浑人啊!只是这崔仁师也算是倒霉,居然碰到这种人。 第三百六十九回 长安乱 (四) 第三百六十九回长安乱(四) 崔仁师心中很是愤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重坐了下来,望着卢承嗣冷笑道:“西域王殿下,你要知道,我朝,陛下制定了大唐律法,若是没有证据,殿下此举就是污蔑朝中大臣,御史台的人要是严格起来,就会参奏陛下,恐怕殿下的这个西域王的爵位就会再次被削掉了。” “哼哼,长安城中哪个不知道你崔氏的阴谋诡计。”卢承嗣冷笑道:“听说有的人一向以前隋文帝自诩,前隋文帝是个什么人物,一个从他外孙手中夺取江山的人物。无论是博陵崔氏或者是清河崔氏,都是礼仪之家,相比对此事也是清楚的很,史书前,此人又说出这番话来,难道不让人感到惊讶吗?” “你,你放肆。”崔仁师面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卢承嗣居然想破釜沉舟,要与他崔氏同归于,这个时候,根本不顾忌卢氏的名声,说出这番话来。 “放肆,这是大唐,这是我卢氏的江山。孤王又有何害怕的。”卢承嗣不屑的说道:“怎么,崔大人,父皇不,难道你想代替父皇来处置孤吗?” “下官自然是处置不了殿下你的。”崔仁师面目阴森,冷笑道:“可是如今有太子殿下监国,还有上皇此,还有宗室王爷此。正好可以处置殿下。上皇,您以为如何?” “呵呵,孤倒没感觉到大郎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卢昌青闻言,不待卢承祖说话,就接过话来,笑呵呵的说道:“何况,那坊间的传言,孤也听说过的。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崔大人,你没有听说过吗?你们呢?你们可听说过了?”卢昌青的眼镜又望着岑文本等人说道。 “嘿嘿,孙儿也听说过了。”卢恪脸上一脸的笑容,笑呵呵的朝卢昌青拱了拱手说道。其余的皇子们不待岑文本等人说话,也都点了点头。看的岑文本他们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来。 “呵呵!既然如此,大郎你且坐下。”卢昌青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眼下招你们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了,那就是商议一下,我大唐现该怎么做才好。陛下生死不知,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的长安城内到处都有流言传来,甚至还有一些人暗藏心机,巴不得陛下出事,巴不得我大唐江山出事,孤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推选一个年长的人出来,暂时处理一下朝中之事,待陛下归来之后,再将国事还与陛下就是了。”岑文本等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这年长者,一个可以说是皇子之中的年长者,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宗室之中的年长者。前者或许是卢承嗣或者是卢恪,但是绝对是不可能到卢承祖身上去的,而后者,恐怕也仅仅只有一个卢昌青了。 虽然这是皇位都是父传子的,也有可能是兄传弟的,但是皇家之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父亲夺了儿子的皇位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自古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的,看看这大殿内的情况,不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吗?兄弟相争,就差喋血当场了。 “陛下既然已经任命了太子,祭过天地、太庙,这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有权力继承皇位之人了。陛下临走之前,还命太子监国,这个时候让太子殿下处理国事也是名正言顺之事,上皇避居后宫,平日里不关心朝中大事,臣以为还是不要管此事的好。”崔仁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太子懦弱,岂能担任重任。”卢昌青淡淡的说道。并没有将崔仁师的挑衅放心上。当年他还霍邑的时候,卢思成和卢昌宗的围攻之下,坐上了卢氏家主的位置,这其中,卢昌青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但是他仍然成功了。如今他已经是上皇了,崔仁师也不过是一个臣子,他又岂会将他放心上。卢照辞不,这个大殿内,他卢昌青的地位高,何人能他面前放肆。哪怕是太子卢承祖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敢大殿内,当着群臣的面,直言卢承祖懦弱,非人主的材料,丝毫不顾忌卢承祖的想法和面皮,加不顾忌大殿内众人的心思。 “太子何来懦弱?”崔仁师脖子上青筋涨了出来,冷哼道:“殿下仁慈,正乃是明君之相,何况,有群臣辅佐,为何不行?哼哼,想陛下定襄的时候,朝中大事不正是由宣德殿的几位大人处理的吗?太子当朝,如何不行?哼哼,恐怕是上皇自己想登基称帝吧!只是可惜的是,陛下乃是上皇的儿子,上皇想登基的话,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笑柄,我大唐江山,大唐皇室也会成为他人的笑柄的,上皇,这难道就是你想得到的吗?” “哼哼,崔大人,孤已经老了,皇位对于孤来说,都是浮云,你以为孤想站这里吗?”卢昌青冷笑道:“孤只不过不想让我卢氏辛苦创下的基业让别人夺取了。崔仁师,你以为孤当真不敢杀你吗?” “上皇能杀的了臣,但是能杀的了这天下所有的人吗?”众人望去,却见是许文辉,只见他仰着脑袋说道:“太子不能继承皇位,这是何等道理。太子殿下若是不能得皇位,当年陛下又为何要立太子呢?若是陛下不喜欢太子殿下,准备将皇位让给他人,立了太子之后,可以再废掉太子就是了,为何到如今太子仍然住东宫呢?为什么陛下定襄指挥战斗,还命太子殿下监国呢?哼哼,坊间的传言多是市井之言,上皇高高上,岂会相信这些事情?诸位大臣,身着朱紫,肚中多是锦绣文章,岂能与那些市井草民相同,哼哼!这与那些走街串巷的小民有什么不同的呢?如此人物也想立足朝堂之上,难道我大唐真的无人吗?太子就是太子,陛下不,太子就应该继位,这就是正理。” “许大人话,孤倒是不赞同。”卢昌青倒是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对群臣说道:“孤不是说太子当这个皇帝不行,只是太子的性格决定着他只能是做一个太平天子,他若是皇帝,对于大唐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眼下的形势来说,太子登基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大将军虽然定襄与契苾何力对阵,但是要知道,陛下失踪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三军,对军心有着极大的影响,这样一来,若是与突厥骑兵野战的话,有可能要损兵折将,若是太子继位,他的性格恐怕不能让他足以应付眼前的局势,孤的意思,先让一位年长者继承皇位,好应付眼前的局势,待局势平稳之后,就将皇位还给太子殿下,诸位以为如何?”话音一落,众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来,没有想到卢昌青居然说出这种方案来。 “殿下,臣以为不妥。”就这个时候,却见人群之中有一人大声说道。众人望了过去,心中一动,原来不是被人,正是御史大夫魏征。 “魏大人有何高见?”卢昌青虽然神情很是和蔼,但是语气已经有看很大的变化,这一点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了。魏征是何许人,就是卢照辞朝的时候,也是对他忌惮三分,何况只是一个太上皇。管卢昌青心中对魏征很是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宣德殿大学士之中,魏征同样是位列其中,就算再怎么不满,也只能面对。 “臣想到当年汉景帝时期,太子刚刚被废,窦太后请汉景帝立梁王的故事,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魏征脸上是一脸的不屑之色,望着卢昌青说道:“殿下想的很是有理,可是一旦他人登上皇位,还会像上皇所言的那样,甘心将皇位让给太子吗?” “孤说让就让。岂会留恋皇位。”魏征话音一落,一边等的不耐烦的卢承嗣越众而出,仰着脑袋说道。就此刻,他好像已经登上了皇位一般。 “哈哈!大兄,真是有趣,我卢氏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大殿内顿时传来卢恪的哈哈大笑声,而其他的继位皇子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一边的卢承祖脸色也并不好看,俊秀的脸孔上现出一丝阴沉来。见过无耻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还是如此的口不对心。其他大臣们脸色也并不好看,崔仁师等太子党人脸上是讥讽之色,连掩藏都不用掩藏,卢昌青是脸色气的通红,狠狠的瞪了卢承嗣一眼。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失望之色。 所谓的长者继承皇位,虽然众人都知道是说卢承嗣的,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而不是点出来的,而卢承嗣此举却是有大言不惭的嫌疑,让人听之生厌,容易让别人瞧不起卢承嗣,难怪让众人讥笑不已了。 “哼!二郎,孤可不同于你,孤想要这皇位,就是想快整顿军队,与契苾何力进行厮杀,孤要铲除整个突厥。”卢承祖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冷哼道:“太子殿下虽然是父皇亲自册封的,但是生性懦弱,如何能指挥军队,消灭突厥人,为父皇报仇,至于皇位,哼哼,哪里有当一个将军舒服。”众人听的面色一愣,不由自主的望着卢承嗣,没有想到,这位粗鲁的大皇子居然是这么一个心思,难道众人都看错他了,他是真的不屑与一个皇位?很快,众人都摇了摇头,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任何人会去拒绝的,何况是卢承嗣这个有着帝王血脉的王子呢? “咳咳!西域王话说的虽然很是直白,但是却是说出了心里话。”卢昌青无奈的扫了众人一眼,后落到卢宽身上,淡淡的说道:“宗正卿因为如何?” “论陛下之后,臣以为唯有西域王殿下能够指挥大军,直捣黄龙,消灭突厥人,为陛下报仇。”卢宽想也不想,就出言说道:“臣也认为西域王应该登基称帝,以维护长安稳定,以使天下安定。” “嘿嘿,卢大人,你虽然是宗正,可是此时关系江山社稷,一个皇位的决定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吧!”崔仁师慢条斯理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不屑之色,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列位大人,江山社稷国之重,太子殿下乃是陛下钦点的继承人,可是如今陛下还没有任何消息,这大殿之上,有的人公然违背陛下的圣旨,妄图颠覆陛下的圣旨,诸位大人,难道这皇位就是私相授受的吗?若是如此,那陛下当年为什么还要祭告天地呢?若是如此简单,当初宗室的几个王爷一起研究一下,就能决定何人为太子,何人为亲王就是了,何必如此呢?卢宽卢大人,不知道当初陛下册封太子的时候,可曾征求过大人的意见,或者说当今的太子殿下就是当初卢大人心中的太子殿下呢?” 诛心,诛心之言,是何等的诛心。卢宽一下子脸色吓的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莫说是他,就是卢昌青也面色铁青,隐隐有不安之色来,眼珠转动,不知道望着什么,无论是谁,这句话都是不敢乱说的。当年册封太子之事,众人都是知道,是何种情景之下,才册封了太子,若是自己真的像崔仁师所说的那样,卢照辞的背后主导册封太子之事,恐怕不用对手发难,就会被这些大臣们喊了御林军侍卫,将自己等人乱刀杀死。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好了。”大殿内的众人不由的静了下来,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首辅大臣岑文本。不得不说,岑文本虽然不是王爷,也不是宗室,但是他说话的分量要远王爷之上,就是卢昌青也望着他。整个大殿内顿时寂静无比。由此可见,岑文本的号召力,那一边的崔仁师看的分明,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嫉妒之色来。为人臣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崔仁师自诩自己聪明,但是若是想做到这一步,那并不是一个官位二字就能做的到得。与岑文本一般,宣德殿大学士有好几个,但是首辅大臣却只有一个,群臣之中有如此威望的,恐怕也只有岑文本和大将军李靖两个人了。 “首辅大人有何意见?”卢宽面色一僵,赶紧拱手问道:“陛下临出征前,曾经嘱咐我等,国事多以宣德殿为主,宣德殿也多以首辅大人为主。今日大殿之中,多为国事。还请首辅大臣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岑文本淡淡的扫了卢宽一眼,双目微眯,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他虽然位居高位,但是不得不承认,人爬的越高,那就老的越快,卢照辞对岑文本很是信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岑文本也为之感动,君臣相得,这是也是十分难得的。但是多年的国事操劳,使得岑文本这个时候变的苍老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加深,鬓角之上,已经有银发了。哪里还有当年与卢照辞相遇时的儒雅之色。好像是已经走入暮年一样,尤其是近一段时间,从卢照辞被困定襄,到如今的卢照辞失踪,都让岑文本劳心劳力,不但关注着前线上的一切,还要关注朝中之事,这一系列的谋划,早就让他变的疲惫不堪了。 “诸位大人的意见我都知道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但是如今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眼下要紧的事情是要打探到陛下的生死,陛下若是平安,诸位的争议自然也就没有用了。一切都是等陛下归来之后再做定夺。”话一说完,岑文本就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都有惭愧之色,当下点了点头。 “若是陛下万一出事又当如何?”崔仁师等了半响,却没有听见岑文本下面的话,心中一急,赶紧问道。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对,果然,就见到周围的众多大臣都睁大着双眼望着自己。 “怎么,崔大人希望陛下出事吗?”岑文本面色一变,冷冷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不,不,当然不是了。”崔仁师心中暗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脸上只能现出尴尬之色来,赶紧坐一边,等候着岑文本的说话之声。而有了崔仁师的前车之鉴,哪个还敢说话,就是许文辉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惧怕之色来,不敢再说话了。大殿内顿时寂静了下来,各个都望着岑文本,等待着对方说话。 “咳咳,崔大人,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也不能就这么空下去,总的有个期限吧!岑大人以为呢?”好半响,卢昌青才出言道。众人闻言神情一松,也都点了点头,与旁边的官员相互讨论起来,既然有人说话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怕什么了。 第三百七十回 越王失踪 第三百七十回越王失踪 崔仁师面色一变,扫了卢昌青一眼,冷眼旁观之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卢昌青的底细,心中骤然发冷,自己还是小瞧了卢照辞的父亲,这位世家之主又岂是简单的人物,恐怕心中早就有了算计,让人根本看不透他想什么。这个底线他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他就失去了主动权,当下扫了众人一眼,后落岑文本身上,笑道:“不知道首辅大人以为如何?这个期限是什么时候的好?” 岑文本面色一愣,忽然双眼发直,嘴巴张的老大指着外面,却是说不出话来,众人惊讶之时,赶紧朝外望去,只见徐世绩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是惊讶无比,不就是徐世绩走了过来了吗?有必要这么惊讶的吗?再看的时候,却见岑文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太师椅上了,双目紧闭,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 众人面色大变,房玄龄是扑到岑文本身上,拉着岑文本的右手不停的摇晃着。其他的众人也将岑文本团团围住,有喊太医者,有喊御林军护卫者等等,宣德殿内混乱一团,好半响,才见御林军抬了一个软榻来,让岑文本躺上面,又有太医前来为其诊断。 “回上皇,首辅大人是因为劳累过度,所以才晕厥过去,只要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臣再开上方子,调养一方就可以。不过,这段时间好还是以静养为主。”太医院令正孙思邈淡淡的说道。他这个太医院令正也只是挂个名头的,非有重要人物,是不会出诊的,而岑文本就是其中之一。 “好,好,既然如此,那是好,多谢老神仙了。”卢昌青闻言面色一松,他虽然是太上皇,但是论及对朝政的影响和掌控,却不如岑文本,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是大唐关键的时候,卢照辞消失了踪迹,若是首辅大人再出了事情,恐怕天下再也不能运转了。哪怕再立了一个皇帝也是一样。 “玄龄,岑大人养病期间,宣德殿大事就由玄龄会同宣德殿得几位大学士帮办一下吧!”卢昌青扫了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房玄龄身上,叹了口气,道:“来人,抬岑大人回府休息。哎!国事艰辛啊!等上几天再说吧!等等再说吧!” “臣遵旨。”房玄龄神情不变,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臣就暂且主掌宣德殿,不过,宣德殿大事多是岑大人主笔,臣还要去岑府,等岑大人醒后,看看岑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难怪陛下很是信任玄龄,如此勤于王事,不想某些大臣,身居高位,却只知道为自己的权力而算计,真是愧对陛下的信任。哼!”卢昌青冷冷的扫了崔仁师一眼,显然这个人就是指崔仁师的了,弄的那崔仁师心中暗怒,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冷冷的看着几个御林军将士抬着软榻,朝殿外走去。心中又是一喜,如果说将大唐比如成一个大厦的话,那卢照辞就是架梁柱,而宣德殿就是支撑大厦的各处梁柱,这个岑文本是重中之重,如今岑文本倒了下去,长安城内必然会掀起一阵暗潮,适合让自己暗处活动了。一想到这里,崔仁师心中的那点郁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人,已经到家了。”岑文本书房内,房玄龄不顾伺候一边的岑清影,岑文本耳边轻轻的说道。 让岑清影惊讶的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岑文本忽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不过,到底是极为聪明的女子,一见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明白这其中的情况,赶紧朝岑文本拜了一拜,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还是玄龄知我。”岑文本缓缓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房玄龄赶紧将旁边几案上的参茶端了过来,岑文本接了过来,轻轻的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刚才情景是太过凝重了,岑兄这也是没有办法。”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点了点头,道:“大人这也是无奈之举。” “是啊!”岑文本点了点头,苦笑道:“若是我真的设定了一个时间,那置陛下于何地,但是若是不设个时间,崔仁师和上皇恐怕会说我岑文本贪恋权位,不设定时间限制,就是为了独霸朝纲,这可是冤死我了。” “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这点全天下的人都看的明白。”房玄龄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幸亏大人机警,否则得话,还不知道如何能应付下去呢?再不昏倒,恐怕大人也只能给个时间限制了。” “若真是如此,我大唐真的危险了。”岑文本面色凝重,深深的叹息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玄龄,我这么一昏倒,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而且,我估计马上就有事情要发生了。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有可能要铤而走险了。” “应该不会吧!要知道徐世绩大将军已经去收拢东宫六率,他若是想铤而走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就靠他们崔氏的那点私兵,而东宫的那点护卫,如何能与朝廷的大军相抵抗。”房玄龄惊讶的说道。 “徐世绩来的晚了。”岑文本深深地扫了房玄龄一眼,叹了口气道:“玄龄,今夜恐怕要小心点,若是可以的话,你就护送越王殿下离开长安,去定襄也是可以的。若是可以的话,就是徐世绩也要瞒过。” “越王殿下?”房玄龄面色一愣,方才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大将军能改变一切了。” “父亲,徐世绩大将军府外求见。”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岑清影的声音。 “徐世绩,他怎么来了?”岑文本面色一愣,与房玄龄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出一丝惊讶来。 “说客?或者其他?”房玄龄站起身来,思考了半响,猛的顿了顿脚,道:“岑兄这个时候不适合见他,还是让乔走一遭就是了。”说着就望外走。 “慢!请他进来。”岑文本忽然唤住房玄龄说道:“玄龄去亲自请他进来。” “好。”房玄龄神情一愣,望了岑文本一眼,就朝外走去。好半响,才见房玄龄领着徐世绩走了进来。 “末将见过首辅大人。” 徐世绩面色冷峻,朝岑文本拱手说道。 那岑文本并没有回答,而是那么深深的望着徐世绩,好半响,见对方仍然是那样的恭恭敬敬的站那里,岑文本方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一个椅子说道:“大将军,请坐。” “末将不敢,末将没有完成首辅大人交代的任务,还请首辅大人责罚。”徐世绩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说道。 “是太子殿下阻拦,或者是大将军根本就没有去。”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大将军军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又有宣德殿的命令,想要调遣东宫六率也是很轻易的事情,为什么失败了呢?” “太子殿下手中有虎符。”徐世绩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东宫六率只听虎符的调遣,就是末将有陛下的圣旨,有宣德殿的命令也是没有用处的。还请大人责罚。” “什么。太子殿下居然虎符?”岑文本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身来,那房玄龄也惊讶的站起身来,两人一起望着徐世绩。 “不错,正是虎符。”徐世绩点了点头,道:“只不过那虎符并不是陛下的那一只,想来是太子殿下私下克制的。那东宫六率已经调遣不动了,他们已经成了太子殿下的军队了。” “不是太子殿下的手段,恐怕死崔宏道的手段。”岑文本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生性懦弱,为重要的是胆子甚小,私自造虎符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能干的出来的,若是没有崔氏旁边指点,他是干不出来的,何况,那东宫六率是何等的军队,乃是当年由卢青云之子组建的,后又到了崔晔的手中,东宫六率早就成了崔氏的军队了,难怪有陛下的圣旨都调遣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大将军既然调遣不动应该早点告诉我等,为何到如今才到宣德殿?”房玄龄一边又问道。双目是警戒之色。 “末将奉大将军之命,危急的时候护送越王殿下去城外军营中暂避。”徐世绩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房玄龄双目中的不信任来,仍然冷静的说道。 “越王殿下?大将军?”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闻言面色一变,不由得死死的望着徐世绩,好半响,岑文本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就是大将军,虽然身千里之外,但是早数个月之前就已经谋划妥当了,不愧是我朝的军神。非下官能比拟的。”那一边的房玄龄闻言也点了点头,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大将军李靖早就很早以前就安排妥当了。为重要的是,他居然也知道卢照辞的心思。不得不让人佩服而惊叹。 “不错,末将已经护送殿下去了城外的大营,想必是安全的。”徐世绩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说实的他是很憋屈的,想想堂堂的大将军,去东宫调遣军队,居然被人瞬间夺走了兵权,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他徐世绩如何军界混下去。一个将军可以允许失败,但是有两件事情绝对不能允许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佩剑,这是权威,也是后的荣耀,第二件事就是兵权,而徐世绩这位大将军,一生之中也曾经历过失败,但是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被夺去了兵权,而偏偏这件事就发生了,而且是发生有把握的地方。大唐的长安城内,这位奉了圣旨坐镇长安关中的大将军,东宫内被人当众夺走了兵权,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所以这种情况,他迫不及待的将卢承烈送出了长安城,这就是他的态度,他已经开始站队了,而且是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相信,卢照辞会平安回来的,就算他不回来,有李靖的存,他必定能会按照卢照辞的遗愿辅佐卢承烈登上皇位的。果然,这个时候,从岑文本和房玄龄这两位宣德殿大学士的言语之中,感觉到这两位的意思,世界上的聪明人不少,尤其是那些浸淫官场十数载的官员们,他们站的高,望的远,跟随卢照辞身边,看的为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清影,去城外军营。”岑文本面色一变,站起身来,对门外喊道:“越王殿下出走的匆忙,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去城外军营,去照顾越王殿下。” “女儿遵命。”门外的岑清影稍微愣了一下神,赶紧应道。 “首辅大人确实厉害。”徐世绩神情一愣,很快就明白岑文本的心思,这不就是一个接近越王殿下的机会吧!听说岑文本之女是长安有名的美女、才女,若是能入皇宫为皇后,也是一件不错。但是徐世绩不知道的是,官位都已经到了岑文本这个地步,将自己女儿嫁女皇家,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首辅大人真是爱女心切啊!”相对于房玄龄来说,一下子说出了岑文本的心里话来。岑文本只有一个女儿,是如同掌上明珠一般,如今长安城内暗潮涌动,情势十分诡异,诸皇子争夺皇位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重要的是长安的兵权又不手中,这个时候,若是有哪位皇子狗急跳墙,起兵围攻诸皇子府邸,长安就有可能陷入混乱之中,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岑文本才会防患于未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岑文本深深地叹息道:“徐将军,长安城中太仓所、户部官衙、后宫诸妃所,都是重中之重。将军手中的兵力有限,但是这些地方都是必须要保护的。” “末将明白了。”徐世绩点了点头,道:“末将力而为。”他手中兵力不足,要想一口气保护这么多的地方还是很困难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的无所作为不成?”房玄龄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刑部、兵部、参谋部都有留守士兵、衙役,加起来也有三千之众,数由大将军调遣,虽然是仓促成军,但是也能能关键的时候起到一定的作用。” “长安城内世家甚多,虽然当初陛下长安的时候,这些世家手中的私兵都数征集过来,但是如今家中百来青壮还是可以召集的,这些人聚集一起,也是一件麻烦事情,大将军也要防备一番。”房玄龄也说道。 “哼哼,那就关闭坊门,看这些人有何本领。”徐世绩言语森严,杀机隐现。就是一边的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自然地神色来。 “若是关键的时候,大将军可是临机决断。”岑文本想了想,终于说道。 “那诸位皇子?”房玄龄面色一阵迟疑,望着两人说道。 岑文本和徐世绩二人闻言一愣,这些平民百姓,甚至达官贵人的生死,两人都可以不理睬,但是这皇子贵胄们得生死,两人不得不认真考虑了。一旦出了问题,恐怕倒霉的就是这两个人了,想想看,如今卢承烈已经跑到城外去了,而城内的诸皇子的生命安全若是出现了意外,卢照辞若是归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日后史书上又会怎么去描写呢?难道又说是一次玄武门不成? 可是众人心中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都是皇子,看平日卢照辞的模样,这位皇帝虽然杀伐决断,可是绝对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位好父亲,可就是有的时候想法有点天真了,试想皇位是何等重要,那些皇子们岂会因为一餐饭而妥协的。遇到这种情况,若是卢照辞这里,尚能说的清楚,但是卢照辞并不这里,大军也不手中,若是想制止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事不能不管。”岑文本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越王殿下去城外军营之事何人知道?”说着就朝徐世绩望了过去。 “王珪越王殿下府上,如今也和越王殿下去了军营。”徐世绩想也没有想说道。 “王珪?”岑文本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道:“关于越王殿下失踪之事,可以让长安令早破案。不得拖延。” “失踪?”房玄龄面色一变,忽然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越王殿下确实是失踪了。” “失踪?”徐世绩扫了两人一眼,半响之后,猛的双眼圆睁,朝岑文本拱了拱手道:“首辅大人果然高明,末将佩服,如此一来,眼下的危机起码能拖上一段时间了。”一边的房玄龄也跟着点了点头。 第三百七十一回 迷局 第三百七十一回迷局 “必须马上发动。”东宫内,崔仁师面色阴沉,大殿内走来走去,大殿之中,有许多的东宫臣僚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而转动。 “大人所言甚是。”许文辉也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岑文本岑大人虽然晕了过去,但是臣以为岑大人或许是装晕过去的,他是没有办法才会如此,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哪里有什么办法可想,无论是支持谁都不行,无论是支持太子殿下,或者是暂时维持现状,都不是他想要的。” “哼哼,也幸亏如此,否则的话,他这个首辅大臣就不要想要了。”崔仁师面色阴沉,冷哼道:“他若是还想维持现状的话,本官就说他企图操控朝局,以宣德殿来代替天子行使职权,就篡位的嫌疑,就此一条,就足以将他从首辅大臣的位置上拉下马来。看他还能得意到多久。” “岑先生乃是道德之士,应该不会如此吧!”卢承祖望着众人说道,岑文本是何人,他虽然不曾明确的支持过谁,但是诸皇子对此人也只有敬仰之心,而不会对其产生任何怨恨的心理,因为此人乃是开国元勋,是以自身的魅力征服了一切,其儒雅的风范早就深入众皇子的心中。哪怕是卢承祖也是一样。 “太子殿下,此人表面清高,实际上心中是龌龊,表面上是两不相帮,但是实际上,早就暗中支持他人。否则的话,今日朝堂之上,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或许现整个朝廷的人都准备着殿下登基之事都说不定,正是因为他的暗中偏颇,甚至连装晕这种下作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如此之人也居然敢立足朝堂之上,为百官之表率,简直是丢人。”崔仁师大声嚷嚷着,他很讨厌这个叫做岑文本的人,若不是他的话,这个宣德殿首辅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岑文本,若不是他,领袖群臣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岑文本。若是这样的话,他崔仁师这个时候,早就实现了自己的计策了。 望着双目赤红的崔仁师,众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卢承祖双目中露出一丝担心的神色来。这个崔仁师虽然也号称是宰相,可是到底是没有那个宰相的心胸,与岑文本相比,简直是差了许多了。难怪老是屈尊岑文本之下。 “不行,立刻派出兵马封住各处城门,将各处王府内的王爷数擒拿,若是有反抗者,立刻诛杀。”崔仁师望着众人,冷哼道:“此事应当立刻执行,崔晔!立刻调动东宫六率,哼哼,徐世绩手中虽然有些兵马,但是却是没有用处的,根本就抵挡不住东宫六率的精锐之师。只要控制了长安,殿下就能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命令李靖立刻与突厥和谈,然后回军。哼哼!就算陛下回来,也是没有用处的。”整个大殿内都能听到崔仁师的咆哮声,其声音早就传遍了东宫各处,服侍外的内侍、下人们根本就不敢说出任何话来,都是低着头,脸上露出惧怕之色。 “殿下,殿下。” 就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内侍闯了进来,大声的喊道。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不待卢承祖说话,就见崔仁师转身大声吼道,只见双目赤红,好像要吃人似的。 “大人,越王殿下失踪了。”那名内侍小心翼翼的瞟了崔仁师一眼,小声说道:“刚才越王府詹事到长安令那里去报案的,说越王殿下失踪了。此刻徐世绩大将军领着大军大全城呢?听说只要是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是要的。” “什么,越王殿下失踪了?” “是谁做的手脚啊!” 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都望着崔仁师。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让人担心的时候,偏偏越王殿下失踪,这就让人感到十分的惊讶了。而这个时候有可能对越王殿下下手的,那也只有崔仁师了。就是上首的卢承祖面色也是露出一丝异样来,有些不信任,还有一些愤怒。卢承祖虽然懦弱,但是对自己的兄弟姐妹甚好。这个时候说卢承烈突然失踪,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崔仁师头上来了。 “不是我。”崔仁师望着卢承祖的那副不信任模样,崔仁师心中大声吼道,他恨不得让整个大殿上的人都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不是本官。”崔仁师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卢承祖说道:“本官也并非愚蠢之人,这个时候对付越王殿下。太子殿下虽然没有趁机登基称帝,但是也已经占据了上风,本官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对付越王殿下,何况,越王殿下又有何资格让本官出手对付的,本官若是想出手的话,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蜀王,再次就是西域王,越王殿下根本就不用对付。太子殿下,臣说的可对?”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那卢承祖想了想,终对崔仁师的信任占据了上风,也点了点头,道:“孤相信国舅,只是承烈失踪了,此事乃是一件大事,尤其是这个时候,承烈失踪,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光是我等,就是其他人,宗室、群臣都会以为是国舅所做,国舅,你可要想清楚了,现该如何是好?只有解决了眼前的事情,才能谈其他的事情。” “是!”崔仁师咬了咬牙齿,心中顿时将那个缺德鬼骂的要死,对卢承烈也是抱怨不已,什么时候失踪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失踪,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殿下,或不是有人故意如此,诱导我们的视线。”许文辉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乃是关键时刻,不排除有的人故意干扰我们,给我们出难题,好让我们处风雨之中,给我们制造麻烦。” “若是如此,恐怕还真有可能,只是这种情况是不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这个越王殿下什么时候失踪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失踪呢?”崔仁师皱着眉头说道。 “国舅的意思是说承烈失踪是有人故意如此?”卢承祖惊讶的问道。 “哼哼,那只要派个人去越王府问问就知道了。”崔仁师冷笑道:“只要稍微询问一番,就知道今天越王府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是何人去拜访过越王,什么人将越王带走了。知道得到这个消息,就不难断定,此事的结果就是何人背后出力。” “不错。”就这个时候,只见大殿之上光线一暗,众人望了过去,就见崔宏道缓缓地走了进来,只见他面色阴沉,手中拄着一个拐杖。 “国丈!”大殿内众人不敢怠慢,各个都站起身来,到底是崔氏之长,当朝国丈,何人敢如此放肆,各个都起来迎候崔宏道。 “叔父!”崔仁师见状,也只得迎了上去,扶住崔宏道。 “太子殿下,仁师,去偏殿吧!老夫有话要说。”崔宏道扫了众人一眼,对卢承祖淡淡的说道。 “是。”卢承祖不敢怠慢,赶紧点了点头,并且上前扶住崔宏道,朝偏殿走去,而崔仁师虽然不满,但是也只得紧跟两人身后,也朝偏殿走去,大殿内的众官员见状,也只得坐原地等候,他们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能被排除核心之外。 “赵阔死了。”偏殿之中,崔宏道淡淡的说道:“他是被陛下所杀。脖子上的伤口正是陛下的方天画戟所为,陛下之所以定襄城外被偷袭,就是因为有人出卖了陛下的行踪,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怎么会如此?”卢承祖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怒吼道:“这个赵阔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又是何人指使的,居然敢暗害父皇?孤要杀了他,孤要灭他九族。” “不用了,赵阔的全家都已经被人所杀。”崔宏道淡淡的说道:“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连事情失败后的结果都已经猜到了。” “叔父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后面还有其他人?”崔仁师不同于卢承祖,一听到这种事情,很快就能猜想的七八不离十,开口说道。只听他语气之中,杀机隐现,这些人讨厌的是什么,那就是虎口夺食,崔氏对定襄的事情早就是谋划的妥妥当当的了,虽然后是失败了,他们本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个当口,突然听说卢照辞定襄城外遇到袭击,一下子峰回路转,让崔氏高兴不已,可是高兴没多长时间,居然又打听到崔氏的背后,还有一只黑手推动着这一切,崔氏也不过是打个前锋而已。不可否认,这个家伙的出现帮助了崔氏,但是同样也使得崔氏的计划破产了。这就让崔氏很是生气了,曾几何时,崔氏什么时候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了。所以崔仁师很是生气。 “不错,显然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崔宏道点了点头,道:“这就是老夫前来东宫的目的,老夫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想以我们崔氏为棋子。哼哼,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不知道叔父可有什么线?”崔仁师试探的问了一句。定襄官道上的事情本就是绝密,非是一般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是崔宏道却是知道了,由此可见,崔宏道必然是有其他消息的来源之地,一想到这一点,崔仁师心中就颤动着不停,崔氏中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难道这个老家伙还真防着自己一手吗? “没有。”崔宏道回答的很干脆,扫了崔仁师一眼,就说道:“但是那些人画蛇添足,不应该杀了赵阔一家,否则的话,老夫还不会怀疑到这背后还有一只手。” “国丈,怎么你们说的孤都听不懂啊!”一边的卢承祖早就听的迷迷糊糊,只能是睁大着双眼看着崔宏道和崔仁师两个人。 “殿下,您想当皇帝吗?”崔宏道和崔仁师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知道这个时候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让对方知道的了。 “孤有点想,但是也不想。”卢承祖并没有注意到崔宏道和崔仁师的眼神变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低着脑袋说道:“孤看着父皇的样子,感觉自己并不是当皇帝的料,还不如让给二兄来当呢?” “哼,愚蠢!”崔宏道没有想到卢承祖居然是这么回答自己问题的,居然说出自己不愿意当皇帝的话来,对于崔宏道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吗?连皇帝都不愿当。要知道那张位子,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向往着,他崔宏道经营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说的彻底点还不是为了那张位子的吗?玄武门之变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那张位子的吗?卢氏的诸位皇子们到如今斗的还像是乌鸡眼似的,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那张位置的吗?如今居然还有这种人,不想当皇帝。 “你不想当皇帝,难道想死吗?”崔宏道冷哼道:“你难道就不记得前隋时期杨勇之死吗?杨勇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他曾经做过太子的吗?若是他没有做过太子,岂会被人害死。要知道,你就算放弃了太子之位,但是其他人眼中,你仍然是有危险的那一位,你若是不死,皇位就有可能发生变化。太子殿下,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不成皇帝,就会死亡。不但是你,还有你的母后,还有我们崔氏,还有许多忠于你的臣民,都会因为你的懦弱而丢失性命。” “这,这有这么严重吗?”卢承祖望着崔宏道那可以杀人的眼睛,心中一阵惧怕,忍不住身形朝后退了退,神情极为沮丧。 “殿下以为呢?”崔宏道面目阴森。他可以允许自己辅佐一个懦弱无能之辈,这样一来,自己不但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重要的是自己还可以取而代之,若是这样的人,崔宏道也许还很喜欢,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辅佐的人居然是一个连皇帝都不想的人,如此人物,让他崔氏如何去辅佐。弄不好,不但自己的位子保不住,就是自己的脑袋也不能保住。 “这个,这个,二兄仁慈,应该不会吧!”卢承祖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眼神躲闪,扫了四周,显然是不想这里呆了。 “哼!殿下,做了皇帝可以享受一切。”崔仁师冷笑道:“陛下当初为什么要做皇帝,固然是李渊的逼迫,为重要的是陛下的野心,要知道陛下成为大将军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由此可见,陛下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哼哼,陛下尚且如此,何况是殿下了。卢恪乃是前隋杨广的外孙,他一直想为自己的外公报仇,一旦他做了皇帝,且不说我们这些世家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之鬼,就是连殿下自己也将成为对方的刀下之鬼,陛下之后若是只剩下他一个人那是好的,那皇帝之位就只能是他来做了。” “殿下,为重要的是,如今我们的身后,还有一股势力正谋划着什么,他们下一盘大棋,不但将陛下囊括其中,重要的是将殿下和我们都囊括其中,他们的心很大啊,大的连整个大唐都被他算计着。实话告诉殿下吧!皇上之所以定襄城外被人袭击,那是一个阴谋,陛下刚出定襄城的时候,就已经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而这张大网早就洒下,御林军侍卫是何等的身份,进入其中的人,不但是武勇之士,为重要的是,自身要对陛下忠诚,忠诚的重要性远武勇之上。就是这样的一个制度,仍然让赵阔潜藏其中,一直做到了校尉,也不知道潜伏了多少年了。殿下,他们的势力很强大啊,所图也是很大的,殿下若是没有自强之心,莫说是殿下的性命,就是整个大唐江山或许都落入他人之手。”崔宏道换了一个神色,望着卢承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非是老臣逼迫殿下,实是老臣不想让陛下辛苦创立的大唐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实是不愿意殿下为他人所害啊!”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卢承祖显然是被崔氏的话所震惊了,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这样的秘密。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卢承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他可以自己不当皇帝,但是绝对不能让卢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如今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殿下马上登基,成为皇帝,号令天下,让对方的计谋失去了作用。”崔仁师见状,赶紧说道:“对方这么算计陛下,明显就是冲着诸皇子不满殿下之故,一旦陛下出事,大唐没了继承人,就会陷入混乱之中,他们也好渔翁得利啊!殿下,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第三百七十二回 崔氏得逞 第三百七十二回崔氏得逞 “这?”一听到登基称帝,卢承祖神情就暗了下去,他一方面是认为卢照辞仍然是世上,他虽然是太子,但是却没有权力这个时候登基称帝;其二,就是他不想当皇帝。这种话说出去,整个天下相信的人几乎是没有,但是实际上,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跟随卢照辞身边,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深深的明白当皇帝的苦楚,看看,算计这个,防备那个的,哪里还有一点当皇帝的快乐可言,就是想与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都是很困难的。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就像崔仁师所说的那样,若是不登基称帝,不但自己的性命将会有危险,就是整个大唐江山都会有危险。若真是如此,他这个太子就是罪过大焉了!这不由得让卢承祖有些犹豫了。 “殿下是犹豫什么?”崔宏道看的分明,不由得问了起来。 “父皇仍然世上,若是孤登基称帝的话,那置父皇于何地?”卢承祖摇了摇头,道:“这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笑话我们大唐吗?” “殿下,您以为陛下真的还能回来吗?对方的计划是这样的周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起了,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殿下以为他们还会放手吗?肯定是不会,就算草原人杀不死陛下,那么他们也会派人深入草原,除掉陛下的。”崔宏道冷哼道:“殿下,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殿下,就算你这个时候登基也没有什么,因为您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考虑的,日后陛下若是能回来的话,到时候,再将皇位还给陛下就是了。到时候,他当他的皇帝,殿下继续做殿下的太子就是了。这也不互相矛盾。”崔仁师一边劝说道。 “这样也可以?父皇回来之后,真的不会怪罪孤?”卢承祖双目中光芒一亮,惊讶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一丝怀疑之色。 “那是自然。”崔仁师想也未想,张口就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冷笑,只要你登上了天子之位,哪里是那样想退就退了,恐怕就算卢照辞想让你退,但是继任君主绝对不是你,到时候,你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按照我们指点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哼哼,上了船哪里是那么容易下来的。何况,卢照辞这次是必死无疑,就算他人没有杀掉他,但是我崔氏岂会允许他继续活世上,那不是将我们崔氏望菜市口上送吗?这个世上本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卢照辞若是不死,那就是我崔仁师死,谁让我崔仁师死,那我崔仁师就先叫他死。 那卢承祖哪里曾想到崔仁师心中所想的事情,脸上却是露出意动之色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是两全其美之事了,他也可以保住大唐江山,等到卢照辞回来之后,就能安心做他的太子之位,甚至可以做个亲王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承烈如何是好?”卢承祖又不放心的问道:“他此刻失踪了,长安城的那些亲王们都会担心的。哎!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绑架我大唐的亲王。” “殿下,或许此事另有说法也不可知啊!”崔宏道贺崔仁师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听那崔宏道说道:“殿下,这里是大唐的天下,长安城中也不知道布满了多少锦衣卫,若是想长安城内绑架朝廷的一个亲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能做到这一点的并没有多少,哼哼,弄不好,是那越王殿下自己主动失踪的也不可知呢!” “主动失踪?呵呵!怎么可能呢?”卢承祖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道:“若是西域王或者是蜀王、吴王等人,这几个人主动的消失倒是有可能的,但是说承烈,这孤就不相信了。承烈一向与孤交好,本身又没有多少的权力**,就算孤登基称帝,他也能做一个亲王,心中不会有不满之心,他又何必主动消失呢?难道他还怕孤杀了他不成?哼哼,依孤的猜测,肯定是其他人将承烈抓住了,国丈,你就派人长安城内好好找找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俘获朝廷的亲王。” “殿下放心,臣一定去认真查找,一定会将越王殿下找到。”崔仁师口不对心的拱手说道。反正只要卢承祖登基称帝,这些卢氏皇族将会一一铲除,后只剩下一个懦弱的卢承祖,这大唐江山还不是会落入崔氏之手吗?如今的卢承烈失踪了,正好免得自己动手,这样是好的了。 “这样就有劳国舅了。”卢承祖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臣回头就让尚衣局的人前来,为殿下缝制龙袍,让礼部的人准备殿下登基大典之事。呵呵,这些事情都要快完成,否则的话,时间耽误久了,会对朝局产生不利的影响,天知道那些乱臣贼子们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如今天下都不稳定,殿下这一登基,也能稳定人心。一举数得啊!”崔宏道摸着下巴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来。 “国丈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有劳国丈了。”卢承祖脸上的迟疑之色一闪而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孤暂时处理一下朝中之事,稳定一下民心,待父皇还朝之后,再将皇位还与父皇就是了。” “殿下,国丈虽然地位尊崇,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国丈而已,朝中并没有官位,也没有实际上的权力,要筹备殿下登基之事,手中无权,这满朝文武之中,何人敢听啊!”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这也是一个问题。不知道国舅以为该授予国丈何职的好?”卢承祖想了想,点了点头,望着崔仁师问道。 “这个,这个,筹备殿下登基之事,关系重大,所涉及到的官员甚多,手中非有大权不可为之,臣以为只有宣德殿首辅大臣不可为,臣以为当授予国丈宣德殿首辅大臣之位,只有这样,国丈才能名正言顺的调动朝中所有力量,为殿下筹备登基之事。还请殿下明察。”崔仁师佯装思了片刻方说道。 “宣德殿首辅?不行,不行。”哪里知道卢承祖一听到崔仁师的言语的时候,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停的说道:“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殿下,此事非宣德殿首辅大臣不能为啊!”崔仁师心中一急,赶紧说道。 “其他官位都好说,就是这宣德殿首辅大臣的官位不能为之。”卢承祖摆手说道:“此官位为岑大人所有,当初父皇长安的时候,曾告诫我等诸皇子说岑大人虽然是臣子,但是实际上是帝师,他的首辅大臣之位,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孤认为父皇说的很是有道理,看看岑先生,父皇不长安城,国中之事全靠他一人处理。让孤省了不少的心思。这样的人,岂能让他丢官。不若次辅如何?正好长孙大人跟随父皇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次辅之位先让国丈干着,等到长孙大人回来之后,相比这登基之事也早就处理完了,到时候,孤也退位了,国丈到时候将次辅的位置还给长孙大人就是了。对,对,就是这个理。”一边的崔宏道听的气的吐血,没想到卢承祖居然想出了这个主意,他以为这个次辅大人的位置是什么,是大白菜吗?说还就还得,说让就让的吗?却不曾想到,他想的主意比卢承祖加滑稽可笑呢! “殿下,您不是看玩笑的吧!这次辅大臣之位难道也是这样可以相互赠送的吗?”崔仁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又为何不行呢?”卢承祖睁大着无辜的眼神望着崔仁师。他不明白,既然皇位都可以如此,为什么一个次辅大臣的位置就不行呢? “好了,次辅就次辅。”崔宏道阻止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崔仁师,皱着眉头扫了卢承祖一眼,说道:“殿下,时间也不早了,待老臣去准备一番的好。至于次辅的命令,还得殿下亲自下发的好,免的岑文本等人反对。” “这个自然。”卢承祖点了点头,就取了旁边案头上的笔墨纸张,瞬间就有一道命令书写完成,国丈崔宏道就这个时候,成为了大唐的次辅大臣。这是大唐自从建国以来,第一次非正式的任命一位朝廷高级官员。 不管合不合法,但是崔宏道老脸之上却是露出笑容来,有了这张命令,他就可以做许多的事情,现是次辅没有关系,恐怕不久之后,他就成了首辅,一个岑文本如何是自己的对手。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他就可以继承眼前的一切,包括乾清宫的那张椅子。 “老臣这就去安排去。”崔宏道用炙热的眼神看着那张白纸上的朱红大印,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将它慢慢的收了起来,然后朝卢承祖拱了拱手道:“殿下就宫中熟悉一下登基的礼仪就可以了。” “有劳国丈了。”卢承祖面色微喜,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臣也告辞了。”崔仁师见状,也朝卢承祖行了一礼,跟随崔宏道之后,卢承祖的目送之下,出了东宫。 “叔父,这是何人我们的背后使坏。哼哼,若非卢承祖生性懦弱,叔父火眼金睛,恐怕还真让他们得逞了。”两人出了东宫,崔仁师满面狰狞,双目中寒光四射,冷哼哼的说道。 “哼,那卢照辞平生也不知道树下了多少的敌人。谁知道是何人。”崔宏道冷哼道:“不外乎世家、前隋、前李余孽而已,除掉他们,没有人有这样的本领,将一个人这么长久的埋藏御林军侍卫之中,哼哼,真是好手段啊!一个御林军校尉是何等的人物,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场的厮杀才能拼搏出来,就这样的一人物,培养起来是多么的困难,而且这过程之中,肯定是还有许多,赵阔这种人物想必也并非只有一个,否则的话,中途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恐怕又得从头再来,哼哼,不简单啊,不简单。这背后之人,心机深沉的让人恐惧,以后若是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叔父,那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崔仁师捏了捏拳头,说道:“小侄实不甘心。哼哼,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我们的背后给我们一刀,若是不查出来,我们就会处被动的局面了。” “暂时不要管这些,要知道我们暂时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除掉卢照辞。哼哼,卢照辞若是不死,我们崔氏就会大祸临头,而他们的算计也会失败,所以,你放心吧!只要太子殿下登基称帝,到时候,我们就能以全国之力来对付这批人,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对付不了整个大唐的力量。”崔宏道冷笑道:“这些人唯一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光,而我们就不同,我们拥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优势。有了这一点,我们明处,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叔父教诲,侄儿明白了。”崔仁师点了点头,拱手笑道:“侄儿还要恭喜叔父,愿望终于实现了一半了,剩下的也即将实现,崔氏叔父手中,即将成为天下第一世家了。叔父的名字也将永垂青史,为后人所颂扬。” “暂时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相比较崔仁师而言,崔宏道却很是冷静,只见他脸色凝重,摆了摆手,道:“仁师,你知道现要紧的事情是什么吗?” “请叔父指点。”崔仁师面容一正,赶紧垂首说道。 “杀掉卢照辞。”崔宏道冷哼道:“此人虽然流落外,但是绝对没有死,哼哼,他若是这么简单就死掉了,当年早就死李渊之手了。你马上派人去草原,到处宣扬卢照辞就草原之上,哼哼,不但你们要击杀卢照辞,另外一批人也会击杀卢照辞的,而草原上的人早就恨不得将卢照辞碎尸万段呢!如此三方面共同发力,就算卢照辞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含恨而亡,连尸首都不能带回长安来。” “是,侄儿这就去办。”崔仁师点了点头,正待离去,又转身问道:“叔父,那越王如何?小侄总觉得这其中没有这么简单,越王真的失踪了吗?” “你说的很是有道理。越王殿下自然不是失踪了,而是有的人故意让他失踪的。”崔宏道冷笑道:“不过这样好,既然越王能失踪,那么西域王、蜀王、吴王等等宗室亲王们也有可能会失踪的。” “这样一来,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了。”崔仁师迟疑道。本来卢承祖登基之事就容易惹起纷争了,卢承烈的失踪让长安城的官员都将矛头对准了崔氏,若是这个时候,诸皇子们都失踪了,而仅仅只剩下一个太子殿下,这不是太让人怀疑了吗? “怀疑又能如何?哼哼,我们掌握了大势,太子殿下我们手中,就算他们怀疑又能怎么样,要知道等到他们怀疑的时候,卢照辞的皇子们只剩下太子一人了。太子不登基,难道换上他岑文本不成?” “叔父言之有理。”崔仁师点了点头,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假的。当年李世民能发动玄武门之变,要杀死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不就是自认为是李渊的嫡子,只要杀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李渊就算生气,但是也只能从大局出发,从他李氏王朝出发,只能立他李世民为帝。如今的情况也是如此,若是杀了卢承嗣等人,就算卢照辞知道是自己等人干的,就算满朝文武都反对此事,但是既定事实面前,这些人也只能是默认卢承祖登基称帝。崔宏道就是自以为如此,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只要卢承祖登基称帝,就立刻下诏,让李靖速速进京,担任宣德殿首辅大臣之位。”崔宏道面色凝重,道:“待李靖一启程,就命崔晔立刻北上,接替李靖,统领大军。准备与突厥和谈。突厥人好钱财,只要我们给些钱财,想必突厥人是不会南下的,如此一来,北方大的威胁暂时解决了,我们也能专心对内了。” “让李靖做宣德殿首辅大臣,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崔仁师有些担心的问道。 “哼哼,只要他离开了军队,李靖就再也不是李靖了,莫说是一个宣德殿首辅大臣,就是大将军之位也再难得到了。若非他的威望太高,就可以让太子一杯毒酒将其赐死。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崔宏道不满的瞪了崔仁师一眼说道。 “是,是。”崔仁师面色一热,他知道自己的一点小算盘被崔宏道看的透彻,只得低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只要太子登基,一个宣德殿首辅之位又有什么好要的。真是短见。”崔宏达冷哼道。 第三百七十三回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第三百七十三回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大人,这是太子派人传来的手书。”岑府之中,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官袍的小吏,恭恭敬敬的将卢承祖的手书递给了岑文本。 “知道了。”岑文本伸手接了过来,随眼扫了一下,忽然面色一变,惊讶的站了起来,握住手书的右手颤抖着不停,面色铁青,忍不住变色道:“真是愚蠢,真是大胆,真是自取灭亡。真是无知。”四个“真是”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岑文本此刻心中的心情,这位号称大唐有风度的宰相,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点风度了,剩下的是愤怒之色,大厅之中,还没有回去的房玄龄见状,也露出惊讶之色,而那名身着浅绿色官袍的官员,早就吓的跪地上,不敢说话。 “首辅大人,为何事如此生气?”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你看看。”岑文本冷哼哼的将手书砸房玄龄身上,冷哼道:“有人开始要谋夺皇位了。真是大胆。都说太子懦弱,没有想到,不只是懦弱,而且是愚蠢。” “册封崔宏道为宣德殿大学士,位居岑文本之后。这,这怎么可能?”房玄龄不顾岑文本的惊讶,望着手中的手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双目睁的老大,望着岑文本说道:“宣德殿大学士是何等的身份,岂能说换就换的,太子虽然是监国,但是也没有如此大的权利,这是谁给他的权利。” “皇帝。”岑文本冷笑道:“他要当皇帝了。只有他当了皇帝,才会有如此大的权利。哼,你先起来吧!去通知杜大人、魏征大人、徐世绩大人、韦挺大人前来。” “是,下官告退。”浅绿色官袍的官员早就吓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是冷汗,他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一个不应该是他知道的消息,本以为岑文本要杀他灭口,没想到,居然放过了他。 “刚才听到的话不要泄露出去,否则本官也救不了你。”身后传来岑文本那幽幽的声音,吓的那名官员走的急了。 不到片刻,杜如晦等人也都纷纷赶来,虽然对于岑文本装昏的事情感到惊讶,但是很快就被岑文本传来的手书给惊呆了,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太子殿下准备再不经过众皇子的支持下,要强行登基了。”韦挺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自从长孙无忌走了之后,他宣德殿中真的成了若有若无的角色了。这个时候的他,心中是复杂无比,到底该如何是好,他是没有打算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就是不能跟太子身后,若他能确定卢照辞已经死亡,那她会毫不犹豫的投靠到太子的阵营之中,获取富贵。但是卢照辞到底是死还是没有死,这就让他很是迷茫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太子登上了皇位,只要卢照辞回来,这个皇位他还是坐不稳的。因为卢照辞这个皇帝是硬生生用一双手打下来的,威望甚高,高的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的,一个区区崔氏又如何能阻挡如狼似虎的大军呢?投靠太子,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他们对越王失踪是个什么样的说法?”房玄龄迫不及待的问道。 “越王是被人绑架,或者是自己走散,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去查。甚至他们还会利用这一点,对其他王子采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们失踪,让他们走散。”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是老夫没有看的清楚他们的野心,居然猖狂到如此地步,一个监国,也想任命一个次辅大臣,太子殿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了。” “首辅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征冷哼道:“这些家伙都是胆子肥了,徐将军,不若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数捉拿,或者是派兵将诸位王子都送入城外的军营之中,号令关中兵马到长安来,一举击溃东宫六率。看他崔氏还敢嚣张否!” “恐怕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早就登基了,如今只能希望是陛下赶快回来。”杜如晦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们面前只是一个死局,崔氏如此嚣张,一方面固然是太子殿下的支持,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不能将他们如何,他们是反叛,不会顾忌整个长安城的,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是要顾忌长安城内的百姓。” “哎,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还请首辅大人明示。”徐世绩扫了众人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扫向岑文本,他是不可能拿主意的,那拿主意的只能是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奇才的岑文本了。不光他是这样的心思,就是房玄龄等人也是这样的心思,也都纷纷望着岑文本。 “没有什么厉害的本领,只能是拖。”岑文本苦笑道:“陛下失踪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这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崔氏虽然跋扈,虽然有其他的图谋,但是他们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们是无法反对的,只能是赞成。不过,却不能让他们得逞。哼哼,太子殿下既然要继位,那就要时间来准备,非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准备妥当的,皇帝生死不明,而太子要继位,这样的事情以前是前所未有的,该用的礼仪必须要分的清楚,这一点本官就不参与了,魏征大人可以再其***点力气。让礼部,让崇文馆的那些文士们弄出一套像样的礼仪来,然后传之四方属国,命他们都来观礼,我大唐乃是泱泱大国,太子殿下登基不能草率,前线有大将军,想必是没有问题的,这个筹备的事情要越长越好。到时候,不能让人家笑话。哼哼,崔大人若是反对的话,恐怕有些人会比我们加着急,他们也是需要扬名的,有这些人的存,想必筹办的时间会很长的。” “大人高明。”房玄龄等人双眼一亮。 “其实几个王子殿下,有的时候,也可以失踪几个。”杜如晦也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道:“这样一来,对方恐怕心中就着急了,哼哼,而我们的人也能能拖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能拖到陛下回来那是好了。” “此言甚是。”岑文本也点了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只要陛下能回来,对方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将我们如何?哼哼,崔仁师虽然厉害,但是恐怕他们也不知道陛下军中的威望。” “大将军,越王殿下已经离开了军营。”就这个时候,大厅之外,忽然走进一个亲兵,神情惶急,对徐世绩说道。 “什么?”徐世绩面色一变,卢承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知道的,可以说,卢照辞的任何一个王子都可以失踪,都可以出事情,但是惟独这个卢承烈是不能出事情的,而且是半点事事情都不能出的。不但是李靖的交代,为重要的是,这是他徐世绩未来希望的所,只有卢承烈这个人存,他才能李靖身后,顺利的接掌大将军的职位。身为人臣,文要做宣德殿大学士,武就要做大将军,否则就是白来世间一遭,如今他徐世绩与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过是一步之遥,他岂能允许自己失败。若是卢承祖继承皇位,恐怕军政一切大权都由崔氏把持,哪里还有他的事情,所以于公于私,徐世绩都必须保住卢承烈。 “什么事情?大将军?”岑文本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个时候,他心中本就是烦恼无比,看着徐世绩那一惊一乍的模样,心中很是不爽。 “越王殿下已经离开了军营了。随行的有王珪和岑家娘子。”徐世绩不安的望了岑文本一眼,又接着说道:“岑家娘子到了军营之后,听说越王殿下已经北上,也追了上去,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了长安百里了。” “为什么现才报?”房玄龄面色一变,忍不住望着那名小兵怒喝道。别人不知道卢承烈的重要性,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吗?这些家伙跟随卢照辞身后,虽然卢照辞做的很是隐秘,但是却还是能从其中看出点蛛丝马迹的。为重要的是,以前还有一个太子殿下站那里,卢承烈会不会继承皇位,也是不确定的事情,可是现就不同了,只要卢照辞能回来,卢承祖是绝对没有那个希望继承皇位的。既然如此,那有希望的也就只有卢承烈和卢恪两人了,这两人之中,众人能隐隐的猜的到,后胜出的必然是卢承烈。这个时候一听见卢承烈失踪,还不是急的如同火烧了眉毛一样。就是房玄龄这样的人物,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来,不提其他人了。 “这个,这个?”那名小兵平日里哪里曾见到过这么的大官,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了,这个时候被房玄龄一瞪,是吓的跪地上不敢动弹了,嘴巴里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玄龄。”岑文本挥了挥手,对那小兵说道:“你先下去领赏吧!” 那名小兵闻言哪里还愿意这里呆着,赶紧朝岑文本拜了一拜,弯着腰才出了大厅,滴水檐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这个时候才发现,***早就湿透了。当下是不敢这里呆了,赶紧去了领赏不提。 “诸位说说,这个越王殿下会去哪里?”大厅内冷静了半响,岑文本才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说说,越王殿下会去哪里,这个时候一定要将越王殿下寻到,越王殿下是绝对不能有任何损伤的。想必座的也是聪明人,太子殿下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如今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蜀王殿下和越王殿下,相比较而言,越王殿下的机会大一些。越王殿下一旦出事,诸位也逃不了干系。” “越王纯孝,下官以为越王殿下肯定是北上寻找陛下了。”房玄龄思了片刻,方摸着胡须说道。 “不错,下官也是这么以为的。”韦挺赶紧说道:“这么多的皇子之中,若是孝心、德行,恐怕没有一个能超过越王殿下的。想必他肯定是听说陛***陷北方草原,这个时候肯定是去救陛下去了。”他的言辞之中,将卢承烈无限夸大,也不想想,卢承烈是何等人也,武艺连薛仁贵都不如,手中的权利连他自己都不如,随行不过一个王珪,或者再加上岑清影,如此人物,又如何去搭救卢照辞。不过,现场的人并没有关心这么多。 “大将军,听说令郎震有武艺,不如让令郎领军三千前往护卫殿下吧!”岑文本想了想说道:“只是不知道越王殿下会走哪一条道路,大将军,你精通韬略,不知道能否大概的猜测到,越王殿下会去什么地方。” “夏州、云州、凉州都有可能,不过,下官以为殿下必定会去夏州,因为相对来说,夏州离长安近,陛下要是还朝的话,走夏州的可能性是大的,其次为云州,因为云州离大将军近,可以得到大将军的支持,后才是凉州。”徐世绩想了想说道。 “那就去夏州。让徐震去夏州。立刻出发。”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快将殿下带回长安来,以应付长安变化。” “是。末将这就去。”徐世绩想了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让徐震这个时候去保护卢承烈,正可以拉拢徐世绩和卢承烈之间的关系。功劳大莫过于救驾,自家儿子前往护卫,不正是救驾吗?日后卢承烈登基,自然会记得今日的。 “叔父,查清楚了。”崔府上,崔宏道摸着下巴下的胡须,坐鱼池旁边,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来。 “卢承烈去了哪里了?”崔宏道也不睁开眼睛,就淡淡的问道。 “出城了,而且是徐世绩的护送下出的城。”崔仁师低声说道:“若非小侄徐世绩亲兵中有人,根本就不知道徐世绩从东宫回来之后,就去了越王府,亲自护送着卢承烈出了城。不过奇怪的是,卢承烈这个小子不呆城外的军营之中,却与王珪一起去了北方。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王珪?”崔宏道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睁开双眼,道:“卢承烈为人纯孝,他去北方,必定是因为听到卢照辞草原上失踪了,所以才会这个时候去北方,由此可见,此子得心思根本不皇位上,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只是王珪跟随左右,这就是一个问题了。太原王氏虽然没落了许久,但是到底是世家之一,其势力根本不下于我们崔氏之下,只是因为时运不济,跟错了人,才会沉寂这么久,这个时候他辅佐卢承烈,还冒着生命危险跟随卢承烈去了北方,由此可见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弄不好连卢承烈这个小子也会因此对皇位产生念想,要知道,人一旦有了实力,就会有野心。无论谁都是一样,卢承烈也是如此。他的背后可不止一个王珪啊!还有一个长孙无忌,甚至还有可能有关中世家,此子的存也是一个大敌。” “叔父的意思是?”崔仁师双眼一亮。 “若是长安城中,也许我们还要顾忌一番,但是若是长安城外,那就不用顾忌什么了。荒山野岭的,多有强盗出没。”崔宏道冷哼道:“他不过是一个王珪而已。” “不,还有一个岑清影。”崔仁师仿佛又想到什么,赶紧说道。 “岑文本的掌上明珠?”崔宏道一下子站起身来,身形矫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样。 “不错,正是岑文本的掌上明珠。”崔仁师笑道:“听说这个岑清影不但相貌绝伦,为重要的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求亲,都被岑文本拒绝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岑文本居然亲自命令自家的宝贝女儿去服侍卢承嗣,真是有趣啊!若是传扬出去的话,恐怕会让人笑掉了大牙吧!” “徐世绩亲自护送,岑文本还让自己的掌上明珠侍候,这一切都不对啊!”相比较崔仁师的嘲笑,而崔宏道却是面色凝重,紧皱眉头,好像是思着什么。 “叔父,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崔仁师也看出了崔宏道神情的不对来,赶紧问道。 “弄不好,这个卢承烈才是我们的大的阻碍。”崔宏道忽然咬了咬牙齿说道:“仁师,命暗影出发,截杀卢承烈,包括岑清影、王珪内,都给斩杀了,以除掉后患。哼哼,宁可杀错,不能放过,能得岑文本和徐世绩两人共同保护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还有,派人将岑文本的府邸给围住,老夫怀疑,卢照辞出征之前,是不是留下什么圣旨之类的,哼哼,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岑文本出现朝堂之上。” 第三百七十四回 踪迹 第三百七十四回踪迹 “陛下,这些突厥人就像是猫闻到了鱼腥味一样,为什么老是跟我们身后呢?”草原上,只见一只长长的队伍,正快速的奔腾着。--队伍前面,一个身着皮袍的中年人,虽然身材较胖,但是满脸的风霜之色,加上双目中隐隐露出的杀机,恐怕就是谁也不会想到此人就是大唐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 “呵呵!看看,朕的身后,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就能说明问题了。”他的旁边,一个相貌英武的年轻人,身着黑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不是卢照辞又是谁。 “两个月来,陛下的英明神武的领导下,以战养战,以一个百余人的残兵发展到如今的三千精锐,恐怕华夏战争史上也是很少见的。”长孙无忌双目中充斥着一丝崇拜之色。 从卢照辞等人斩杀赵阔之后,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两个月一来,卢照辞凭借着自己的武勇,纵横草原,领着百余残兵,硬是从草原的那些部落之中,解救了数千汉人,将他们编入大军之中,虽然连日以来,也是死伤了不少,可是这身后剩余的三千人,却已经成了精锐中的精锐了。为重要的是,这些人多是被突厥人所俘虏过的人物,家人妻小或是被突厥人所杀,或是被突厥人所卖,或是因为疾病、饥饿等原因丧生草原之上,这些血债都被记突厥人的账上,跟随卢照辞身后,杀起突厥人来丝毫不比卢照辞的御林军差上多少。 “陛下,前面又有一个突厥部落。大约有万人之多,其中部落骑兵大约有千余人。”前来禀报的乃是卢照辞任命的斥候队队长,原本是御林军中将士刘波,这家伙杀气人来毫不犹豫,是一个胆大而心细的角色,加上骑术甚佳,能马上弯弓射出百步距离,所以做了大军的斥候队队长。 “千余人?呵呵!”卢照辞闻言忽然哈哈大笑道:“颉利、契必何力等人草原上正我们,恐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回到这里来,哼哼,敢集中重兵攻打定襄,那就得留点东西下来,想必这些突厥人死后是不会记恨朕的,也只是会记恨突厥贵族的。” “陛下,弟兄们可是好久都没有开过荤了。”刘波闻言双眼一亮,大声说道。 “哼!刘波!本官告诉你,这里草原,我军的势力小,所以陛下可以准许你们没有军纪,但是一旦入了中原,你若是还是如此的话,小心总参谋部的人将你拉到菜市口去,就是一刀,到时候,就算陛下求情,恐怕也不顶用。回到长安后,你们要管好你们的话。”长孙无忌闻言双目一瞪,狠狠的扫了刘波一眼。他自然是知道刘波口中的开荤是什么意思,这些兵痞跟随卢照辞东奔西走,早就是忍不住了,尤其是杀戮之后,是轻松一番,否则得话,也不会跟随卢照辞这么久了。否则得话,军中也不会有营妓的存了。这些人的存,正好可以缓解那群铁血士兵心中的压力。 卢照辞是个什么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对于突厥民族,他本就是不喜欢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如今数千人马都聚集草原上,别人家的地盘上作战,若是不心狠手辣,那后死的都只可能是他卢照辞自己。纵观历史,皇帝很少是死外面的。卢照辞若是死草原上,绝对是可以青史留名的了。被人的地盘上作战,岂能讲究什么仁义,只要击败对方,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才是重要的。所以卢照辞草原上作战的基本方针就是没有军纪可言。只要击败了对方,对手下的士兵也是放任自流,根本就不管这些家伙如今已经成了一群野狼,根本就没有军纪可言。 “嘿嘿,那是,那是。大人教诲,末将谨记。”刘波不停的点了点头,双目还朝卢照辞望了一眼,其中是畏惧之色。 “好了,不要说了。”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方天画戟说道:“刘波,让兄弟休息盏茶时间,然后消灭眼前的敌人。杀了他们的人,夺了他们的女人,抢了他们的食物。” “吼!”卢照辞的身后,瞬间传来一阵呐喊欢呼之声。要知道,这草原可不同于中原,中原人口众多,不到盏茶时间,你也许就能看到一个村子,可是草原上就不同,你也许要行走上百里,才能遇到一个小部落什么的,补给很是困难。尤其是这些放了缰的野马们,早就习惯杀戮的家伙,拼着命的想袭击哪个部落,然后那里发泄一番。 “陛下,他们已经有所准备了。”忽然远处的部落中奔出一队人马来,显然这些家伙也发现到卢照辞他们了。只是不知道是何处的人马,所以想回来问清楚,但是很快他们中眼尖的人就发现了这批队伍的装饰和草原部落是大不相同,为首者根是有中原人的特征,顿时联想到近日风传草原的唐军骑兵来,立马取出腰间的号子来,吹响了号角,有甚者转身就走,飞奔回部落,好做好防御。 “老虎就是老虎,绵羊就是绵羊。绵羊再怎么防御也防御不了老虎的进攻。”卢照辞冷笑道:“这些家伙就是一群绵羊,如何是我们这群老虎的对手。等着吧!辅机,不过顿饭的时间,你就可以大帐篷里喝着马奶子了。” 长孙无忌闻言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臣还是愿意喝中原的茶,不喜欢草原的马奶子,有股腥味。” “那好,那就先欠着,待朕回到了长安,再请辅机喝茶。”卢照辞哈哈大笑,手中的方天画戟飞舞着,丝毫没有将眼前的小部落放眼中,不光是他,就是身后的三千临时拼凑起来的士兵们也是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跟卢照辞身后打胜仗了。这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个部落都被卢照辞所灭,只要是男性生物数杀死,女性生物玩弄之后,也被杀死。基本上都能做到鸡犬不留。将这些家伙心中的暴虐之心都刺激了起来。原本的对突厥人的那一丝畏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家伙恨不得天天都能有仗打。 “弓箭,准备。奔射,准备。”随着卢照辞一声大喝,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举了起来,随之飞快的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呼啸之声响起,无数骑兵随着卢照辞的指挥呼啸而出,张弓搭箭,数十步之外,就分成两部,就部落前那简易的栅栏面前一闪而过,可怜那些突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空中一阵霹雳声闪过,就见一朵乌云朝突厥人当头落下。 “奔射,是奔射。”突厥部落内,一个面色苍老的老人睁大着双眼,双眼中是惊恐之色,一见空中的乌云落下,顿时大声的说道。 “啊!啊!”老人话音刚落,就听见突厥士兵中惨叫声不断,不少的突厥士兵从马上落了下来,砸地上,有的发出一声声惨叫,有的却是已经不能动弹了。 “出营野战,骑兵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老人抽出腰间的弯刀,声音凄厉,大声的说道。那身边的突厥士兵发出一声怒吼,骑马上,就朝营外飞奔而去。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草原,是突厥人的老家,曾几何时,他们这里放羊牧马,或者南下中原,建立了不朽的功业,中原人一听到草原人的骑兵,早就吓的尿裤子了,可是这个时候,却是让人家杀入了草原,还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些突厥人哪里能忍受的了,一听到老突厥人的命令,也不管自己兵力已经不能占优势了,就夺马朝营寨外杀了过去。实际上,这个简陋的营寨也确实不能对突厥人产生多大作用。 “野战!哼,真是小瞧了朕的兵马了。”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冷哼道:“好像他们忘记了朕原本上是一个将军,而不是一个皇帝。众将士听令,随朕杀敌。大唐必胜!”说着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冲了上去。 “大唐必胜。”三千将士也跟着大声喝道。士气一下子就给调遣起来了,这些家伙跟随卢照辞身后,虽然很是劳累,也有可能随时会丧命,但是这些家伙也得了不少的好处,所俘获的金银财宝都被掩藏隐秘的地方,等待日后平定草原之后,派人前来收取。何况,这些家伙每次攻破一个突厥营地的时候,得到的何止是这些金银财宝,此刻一见是一个小型的部落,能从其中得到的东西恐怕多,早就心动不已,一见卢照辞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岂会不兴奋,也纷纷发出呐喊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朝对面的突厥士兵冲杀过去。 “杀!”卢照辞骑战马上,手中的方天画戟横面前,望着飞奔而来的突厥骑兵,脸色狰狞,轻轻的踢了一下坐下的战马,战马一阵小跑,等到距离对方数步的时候,连对方下巴的胡须都看的清清楚楚,卢照辞猛的张开嘴巴,一声大喝,手中的方天画戟闪过一道寒光,就将对方连人带马都斩成了两半。鲜血飞溅了一地。 “嚯嚯!”大概是被卢照辞的凶残所刺激了,跟随卢照辞身边杀敌的御林军将士,双目血红,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朝对面的突厥士兵杀了过去,两股骑兵这个时候终于撞击一起。不断的可看见有人从马上跌落下来,有的是御林军将士,有的是突厥士兵,管常理上说,中原骑兵与草原骑兵战斗力上还差了许多,但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骑兵,像卢照辞所率领的骑兵,虽然多是突厥人从中原俘虏过去的青壮,可是经过跟随卢照辞千里征战之后,这些人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突厥士兵了,是因为士气高涨,杀起人毫不含糊。被撞地上的人居然是突厥骑兵占了大多数。 “真过瘾。”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一个是有备而来,是兼带着对突厥人的仇恨,自然是杀的有力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杀干净之后,卢照辞命人收拾了战场,自己洗了一个澡后来到营外,那里长孙无忌早就命人烤了一只全羊,等候卢照辞多时了。 “陛下。我们离长安的路又近了许多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臣猜测,这里到夏州不过十天的路程,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夏州?”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知道,朕知道了,就从那里回长安。哼哼,真不知道这个时候长安城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或许已经闹翻了天也不可知呢!” “有陛下,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情的。”长孙无忌淡淡的笑道。只是双目中闪烁的光芒,让人明白这个时候的长孙无忌此刻的心中所想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 “朕也很奇怪。辅机,你说,朕为什么回长安的路上有人伏击呢?还算计的那么准。”卢照辞站起身来,摇摇头道:“赵阔乃是关中的良家子,经过层层选拔才进了御林军,崔氏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若是想插足御林军,恐怕还没有这个实力的,可是就是这个赵阔,居然被人收买,不要性命的出卖朕,这让朕很是惊讶。” “陛下,世家的能力有的时候是超出我们想象的。”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其实臣愿意这个赵阔并不是崔氏所派。” “为什么这么说?”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 “陛下,臣问过幸存的御林军将士,知道这个赵阔很久的时候就曾经跟随过陛下征战关中,否则的话,也不会短短数年之间成为御林军的校尉。”长孙无忌出言说道:“而那个时候,崔氏还有加入陛下的阵营之中,所以可以说赵阔并不是崔氏的人,何况,就算后崔氏收买了赵阔,他们又如何知道他必定会跟随陛下突围呢?第二,赵阔若是想杀陛下的话,定襄之战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机会杀掉陛下,甚至可以打开城门,放突厥士兵进入定襄,借他们的手来杀陛下,可是后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后是偏偏选了陛下回朝的时候,才来杀陛下呢?” “辅机的意思是说?”卢照辞面色一变。 “陛下,臣以为这是有人想嫁祸崔氏。”长孙无忌仔细分析道:“不可否认,崔氏已经是罪大恶极,这种人就是杀一万次都足够了,可是若是放走了躲暗处的敌人,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而且第二次为隐秘,对我们来说,为不利。” “那辅机认为,何人会躲暗处?”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沉思之色来。长孙无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崔氏的结果是可以预见的,而且也有了证据,只要回朝之后,自然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可是这话又说回来,此事之中,若是还有其他势力其中的话,那问题就复杂化了,卢照辞处理事情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这个,这个,臣实不知。”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出山以来,灭了前隋,击败前李,还有施政的过程中,触动过世家的利益,这三者都有可能是背后的黑手,而且都是有这个实力的。至于具体是何人,恐怕只有锦衣卫才能查的清楚了。” “哼,只要他们露出了尾巴来,就不怕我们查不到他们。”卢照辞面色阴冷,双目中杀机隐现,这恐怕是他到这个世界上为狼狈的一次。弄的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从来都是他卢照辞决定性命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决定自己的性命了。 “陛下,臣担心的是这次我们一旦回到夏州,消息也会传扬出去,陛下的安全也是一个问题啊!”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忧色来,道:“这两拨人马恐怕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算了的。他们知道陛下一旦回到长安,他们面对的必将是疯狂的报复,陛下前途堪忧啊!” “陛下,长孙大人的意见臣不同意。”只见远处,刘波跪那里,虽然是黑夜,但是篝火照耀下,只见他眼珠发亮,如同黑夜中出现的孤狼一般。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卢照辞笑道:“朕倒是认为辅机说的极是。” “陛下,长孙大人太小瞧我们御林军了。臣不敢与陛下当年所率领的左翊卫大军相比较,但是臣的这三千人马足能以一当十。护送陛下回长安绝对没有问题。”刘波不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看的长孙无忌讶然失笑。 “好了,好了,起来吧!”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辅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们的暗处还有一波敌人,正虎视眈眈呢?不能大意了。” 第三百七十五回 夏州风云 第三百七十五回夏州风云 “夏州刺史乃是陈达,乃是前朝的人,当年也是看他当地还有一些实力,加上对陛下很是恭顺的份上,才让他做了夏州的刺史,臣也是很担心此人的。--朝廷曾经规定各地官员历任三年之后,就要换个地方任职,以免一方坐大,可是夏州和泽州是一个例外,泽州乃是崔氏地盘,而夏州鞭长莫及,一向是放任自流,朝廷也曾让陈德回京任侍中,被他拒绝了,而且派遣到夏州的官员,也都是不明不白的死路上,多年以来,众多官员都是畏夏州如猛虎啊!有的人宁愿去江南做个县令,都不愿意做个夏州刺史。陛下,我们要是去夏州,会不会出现危险啊!”长孙无忌一边微微有些担心的说道。 “辅机不必担心。”相反,卢照辞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既然当年能对朕恭敬,这次难道就不对朕恭敬了?当年朕登基的时候,四面树敌,陈达都能亲自上长安,献上夏州,何况,如今的大唐是国力强盛,他这个夏州王就应该对朕恭敬了,放心吧!天下的官吏并不一定都是那个赵阔之流的,辅机不必担心。再说,若是他真的对朕如何,待朕过了草原,就命人骑马至夏州,将朕回到大唐的消息四处传扬开来,他陈达也不敢将朕如何?” “陛下言之有理。”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想一想,连长孙无忌都摇了摇头,若是这背后之人,能说动陈达这样的人,那此人的实力已经有多大了,这简直是难以想象。大唐官吏是那么多,岂不是任何人都会做对方的傀儡吗?就是连长孙无忌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是多想了。 “明日,我们就出发,去夏州。”卢照辞丢掉手中的羊腿,笑呵呵的说道:“过了夏州,我们就回家了。” “是。”长孙无忌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一路逃难,终于能到家了。 而此刻,夏州城内,刺史府内,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美貌少女。 “越王殿下能莅临夏州,真是夏州百姓之福气,臣代替夏州百姓谢过殿下。”老者笑呵呵的拱手道。原来这个老者就是夏州刺史陈达,而那年轻人,显然是刚刚从长安而来的越王卢承烈、王珪和岑清影一行了。 “陈将军,不知道这夏州风气如何?”王珪忽然开口问道。 “夏州虽然不是京畿之地,首善之区,但是老夫治下也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奸猾之徒少之又少,不知道王大人以为如何?”陈达面色一愣,不由的惊讶的望着王珪。 “老大人有所不知,小王来的路上,曾经遭遇多人刺杀,就是夏州境内,还遭遇了大股马匪的袭击。故此王卿有此一问。”卢承烈苦笑道:“若非徐震将军率军前来护卫,恐怕老大人这个时候已经见不到孤了。” “什么,有这种事情?”陈达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怒吼道:“我夏州何事出现这种事情了,还敢刺杀亲王,还有大股盗匪出现?真是岂有此理。殿下,您且稍待,待臣去查个究竟,一定要给殿下一个答复。”说着就站起身来,朝卢承烈行了一礼,就朝外走去。 “王卿,你看这陈达真的与此事无关?”卢承烈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望着陈达离去的身影,虽然陈达已经年近六旬,但是背影却仍然是那样的雄壮而有力,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六十岁得老者。 “臣不敢断定。”王珪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道:“殿下,那数股杀手肯定是从长安而来,显然是我们的行踪被崔氏所知晓,所以派下杀手来,就是为铲除殿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些人不想殿下这个时候出现长安城外,所以这些杀手臣能断定他的来历,可是那批马匪,臣就不好说了。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这股庞大的马匪势力是什么地方的。夏州靠近边境,其中还有不少的荒漠所,这些地方是容易滋生马匪的地方,这些人没有威胁的时候,就劫掠行商,一旦朝廷官军前来围剿的时候,就遁入突厥,或者荒漠之中,躲避朝廷的追杀,待到官军离去之后,再继续作乱。这些都是边疆常事,只是这数千人的马匪,数目是太大了一点啊!” “那陈达刚才为什么说夏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太平景象呢?”卢承烈脸色微怒,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位年轻的王子,虽然一路上见识不少,但是到底是年纪轻轻理论知识虽多,但是实际经验却是很少。 “殿下,小女子曾听父亲说过,数年前,陛下朝定鼎不久,这夏州就曾经出现大股的马匪,陈达老将军数次兴兵剿灭,都未能成功,若非朝廷大军前来,恐怕这夏州都成了马匪们得老窝了。父亲常说,若非这股马匪,夏州恐怕还不会如此顺利的回到大唐手中。只是以后朝廷数次围剿,都被马匪逃脱了。而朝廷也数次想征调陈达老将军回朝,老将军也因为马匪之事说无颜回朝,宁愿驻守夏州,什么时候剿灭马匪,什么时候回朝廷当一个侍中。”旁边的岑清影笑着解释道。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这个陈达老将军倒是不凡。”卢承烈惊讶的说道:“若是本朝的官员都是如陈老将军一般,岂会有那么多的乱臣贼子,一个小小的突厥到如今还没有平定,想父皇文韬武略远胜前朝的那些皇帝,可就是因为朝廷内有众多官员的掣肘,才会将战争拖到了今天,这些人都是该杀的。” 王珪闻言却是不敢说话,卢承烈口中掣肘之人,不就是指那些世家吗?而这些世家中不正是包括了太原王氏吗?他能说话吗? “殿下,这里是夏州,陛下若是从夏州经过的话,臣担心的是会遭遇这股马匪。陛下随行不过百余人,一旦碰到这些马匪的话,凶多吉少啊!”岑清影忽然转过话题来,一边的王珪闻言感激朝岑清影笑了笑。 “不错,这也是一个问题,这些家伙敢劫杀亲王,未必不敢袭击父皇,王卿,马上让陈达派出大军,一面进攻马匪,一面父皇,看看父皇会不会这里出现。”卢承烈果真是被岑清影的话所吸引,神情立马变了起来。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找到卢照辞吗?若是找到得是一具尸首,那他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是。”王珪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外而去,却是去找陈达去了。 “父亲,这个越王来夏州到底是何事?”陈达书房内,陈达眉头紧皱,他的前面,分别坐着他的五个儿子,长子陈德、次子陈英、三子陈琼、四子陈亮,五子陈其,陈达之所以能霸占夏州,成为夏州的土皇帝,与这眼前的五个儿子有很大的关系。五个儿子之中,长子勇猛,幼子聪慧,其余诸子也都是允文允武的人物,一向是夏州年轻一辈有名的人物。 “暂且还不知道。”陈达摇了摇头,道:“不过越王曾告诉老夫说,他前来夏州的路上被人袭击,还是一股土匪,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三郎,你看呢?”陈德望着老三陈琼说道:“你是不是看上对方什么了?所以才会出动了我陈家私兵袭击越王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盘旋夏州十数年的盗匪居然与陈家有着牵扯,听着口气,这牵扯恐怕还不是一般的联系,弄不好还是陈家的私兵。想来也是,有句话叫做养寇自重。夏州远离朝廷,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陈家夏州经营了数十年之久,趁着中原大乱,陈达隐隐成了夏州的土皇帝了。莫说是经营一只私兵,就是养再多的兵马也是可以的。夏州做皇帝,岂是一个长安毫无权利的侍中可以与之比拟的。可是大唐的官员都是三年一次调任,若是没有合适的借口,吏部那些家伙是不会允许他陈达老是盘踞夏州这个地方的,所以夏州的匪患就成了一个合适的借口,陈达也借了这次匪患,杀了不少的官员,到底是鞭长莫及,朝廷虽然明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可是也未加理会,仍然让陈达理夏州事物。 “嘿嘿!当时孩儿也未曾想到对方乃是越王殿下,只是下人说他身边有个侍女生的不错。”陈琼脸上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他虽然很是勇猛,可是大的弱点就是好色。 “愚蠢,你可知道越王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何人?她就是岑文本的掌上明珠岑清影。是关中有名的才女。你真要对他如何,恐怕我夏州要面对的是朝廷的数十万大军了。那岑文本让自家的女儿跟随越王鞍前马后,从长安到夏州,其中的意义已经很是明白了。她就是越王妃。你居然还想亵渎皇家儿媳,你的胆子也太肥了一点吧!这下好了,被徐震得大军给斩杀了不少吧!”陈达不满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父亲,这个时候越王到这里来,恐怕是另有要事了。”陈其面色英俊,双目狭长,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陛下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天下为之震动,卢氏江山也是岌岌可危,若非定襄方面有李靖大将军支撑着,定襄前线都已经崩溃了,这个时候,关键的是要立一位的皇帝。太子懦弱,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虽然有崔氏的支持,可是想继承皇位也是很苦难的,诸皇子之中,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只有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一个就是越王殿下,大皇子乃是长子,背后又有上皇支持,二皇子为英明,就是陛下也认为他酷似天子了,身怀两代帝王血脉,而越王殿下有古人之风,背后又有长孙无忌的支撑,甚至关中世家都是支持他的,而长孙娘娘也深得陛下喜欢,所以他也可能继承皇位的。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他不长安,却跑到夏州来了,这不由得不让人惊讶。” “他是另有所图,或者就是不愿意卷入长安城的争夺之中去?”陈亮惊讶的说道:“这点应该不会吧!皇位是何等的重要,谁愿意放弃啊!” “他自然是不会放弃皇位的。管他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可是诸皇子之中,他的实力是弱的,不管是有岑文本的支持,或者是长孙无忌的支持。或者有徐世绩的支持,诸皇子之中,都显的弱了一点,他还要得到一个关键人物的支持,才有可能顺利登上皇位。” “何人?”陈达惊讶的问道。 “天子。”陈其双目中光芒闪烁道:“只有得到天子的支持,他才能顺利的继承皇位。只有天子支持他,他才能战胜其他的对手。” “天子?怎么可能呢?”陈琼冷笑道:“这个时候天子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呢。或许早就被草原上的那些突厥人给杀了,连人头都送到颉利的帐下了。这个时候前来寻找天子恐怕是痴心妄想了,何况,这大唐边境中城池也不知道有多少,天子如何会从我们夏州经过呢?我倒认为他此来就是为了躲避长安城内权力之争的。” “父亲,我夏州孤悬中原之外,坐镇荒漠之中,依照父亲的实力,又何必去巴结他卢照辞呢?何况,朝廷这么多年来,对我夏州早就有觊觎之心,这次越王前来可是一个好机会啊!”次子陈英忽然张口说道。 “什么机会?”陈达疑问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陈英毫不犹豫的说道:“父亲,要知道如今朝廷之中,天子失踪,诸皇子又要争夺皇位,无论谁当了这个皇帝,其他皇子都不会同意的,如此一来,就只能兴兵造反一途了,到那个时候,哪里还有精力来顾忌夏州这个偏远之地,父亲可以利用您西域的威望,招兵买马,一举攻下凉州境内,依靠沙漠等有效的环境,坐观天下变化,只要时机一到,就能兵出中原,如此岂不是好过一个夏州刺史。”陈英的话音一落,陈亮等人双眼一亮,就是陈其脸上也有异动之色。 “住口。”哪里知道陈达一声怒喝,冷哼道:“此事以后不得再提了,若是谁再提,就休怪为父不认父子之情了。” “是。”陈德等人见状,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低着头应了下来。 “老夫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想的,有的东西是不能想的。”陈达摆了摆手道:“如今的大唐国力强盛,非我们能撼动的。眼下虽然有诸皇子争夺皇位之事,但是那也是现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之后,李靖大军回援,有他,朝廷中的风波必定会结束,到时候,天下何人能与大将军李靖相抗衡。所以你们是想都不能想。” “难道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不成?”陈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好了,你们先下去!”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陈达面色忽然一变,对陈德几人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陈德等人不敢怠慢,赶紧出了书房,只有陈其若有所思的朝窗外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等陈德几个人走后,那陈达推开窗户,顺手掏出一只信鸽来,从鸽子腿上取出一张纸条来,仔细的看了半响,才取了打火石,点燃了纸条,随着一阵火光一闪而没,陈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父亲。”忽然书房外传来陈其的一声轻轻的呼唤声。 “五郎,进来说话。”陈达仿佛老了几岁一样,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反身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整个身躯都掩藏黑暗之中。 “父亲,是那边来的信?”陈其小声的问道。 “不错。”陈达点了点头道:“越王殿下是徐世绩护送出城的,传闻岑文本身上还有一道圣旨,乃是陛下出京的时候留下的,就是为了预备今日之事的。如今算起来的话,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卢承烈了,上面还说,卢承烈此行就是为了迎接天子返回京师。” “天子真的从夏州返回京师?”陈其惊讶的问道:“那越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猜的,也是徐世绩猜的。”陈达摆了摆手,道:“这些东西都不要考虑了,上面的意思是要杀掉越王殿下,若是可以的话,天子真的是从夏州回长安的话,就是连天子也不能放过。” “这恐怕有点困难了,天子身边倒是没有多少人,可是越王身边,这个时候可是有近三千人啊!要想消灭他们还是很困难的。”陈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达摆了摆手道。 第三百七十六回 杀机 第三百七十六回杀机 “此事一定要做的周密一点,否则的话,一旦传扬出去,那就大事不妙了。秦勇的十万大军听说已经回阳关了,弄不好随时都能出阳关,杀到夏州城下来。到时候,我们夏州就是再怎么厉害,也逃不了秦勇这个屠夫之手。他的手下,苏定方是一个魔王,杀的西域百余国是听到苏定方之名而狼而逃窜的。” “父亲放心,这一次孩儿亲自动手。”陈其小声的说道。原来他们家,陈达之下,有权势的并不是老大陈德,而是这位年纪幼小的陈其。 “你亲自动手倒也不差,记住,一定要将他们三个人都杀了,否则的话,就会祸连全族。”陈达又不放心的说道。 “是。”陈其赶紧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亲自动手。嘿嘿,其实杀这三个人,简单至极,哪里需要动用什么大军,只要将他们几个人请至大厅,设下酒宴,然后安排上数十个死士,就能解决问题,至于城外的三千士兵,若是没有领军大将,哪里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夏州的士兵剿灭这些士卒还不是简单至极。” “不错。”陈达点了点头,笑道:“越王此来,还没有设下接风酒宴,倒是我们的失礼之处了,走,我们去见见越王殿下。” “孩儿下去安排酒宴。”陈其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神情自若,丝毫没有一点即将杀人的模样。 “如此甚好。”陈达一边说道,一边却是出了书房,朝大厅而去。 “哟!王大人。”刚到偏厅,就见王珪一个下人的带领下,缓缓而来,面色微微一变,又恢复了原来模样,笑呵呵的拱手道:“不知可是殿下唤老臣?” “呵呵!殿下让下官前来询问一下老大人,不知道老大人可知道草原之事。咦!这位郎君,可是老大人的公子?”王珪指着陈达身后的陈其笑问道。 “小子陈其拜见大人。”陈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拜倒。 “都说陈氏五子,幼子为,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出落的就是中原的那些世家子弟也多有不如之处。”王珪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王当户客气了。谬赞了。”陈达面色一喜,赶紧谦虚道。 “怎么,中原之处,也有人知道我陈其之名。”陈其闻言双眼一亮,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珪看着陈其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赶紧笑道:“陈大人,请吧!越王殿下可是等急了。” “好,好。”陈达连连点头,又对陈其五道:“五郎,你去安排酒宴,为殿下和王大人接风。不可怠慢了。” “孩儿领命。”陈其又朝王珪拜了拜,这才退了下去。 “江山多娇,以后还是那些年轻的俊杰的啊!”王珪笑呵呵的说道,而陈达却是若有所思的扫了大厅内一眼,那个方向正是越王卢承烈所的位置。 “呵呵,走吧!陈大人。”王珪感慨了一番之后,又恢复了原来模样,朝大厅内走去,而陈达也紧随其后,进了大厅。 “老大人,这夏州有兵多少?”刚进大厅,就见越王急不可耐的问道。 “有兵三万。”陈达不知道卢承烈究竟想干什么,只得低着头说道。 “两万,这么少。”王珪熟悉朝廷各州军事编制,像夏州这个地方,驻军起码也要有三到五万人,因为这里是边境,靠近突厥人,有的时候,还要应付突厥人的进攻,区区两万人,已经是很少的了。 “呵呵,王大人久中枢,不知道夏州之事,夏州贫苦,赋税并没有多少,而朝廷的钱粮因为路途较远,有的时候并不能按期到达夏州,幸好,此地虽然离突厥较远,但是突厥的主要力量都放定襄一线,对这边部署的兵力较少,所以夏州两万人虽然少了点,但是足够能应付一些事情。”陈达笑呵呵的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王珪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盘算着什么,这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孤想向老大人借兵一万。不知道老大人可否答应?”卢承烈殷切的望着陈达,双目中是希冀之色。 “这个?”陈达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好半响,此见他咬了咬牙齿说道:“殿下一万太多,臣只能给殿下五千。而且殿下的大军不能南下,不能东进,否则的话,就是殿下杀了老臣,老臣也不会借兵的。” “五千?可以,可以。”卢承烈双眼一亮,道:“不南下,也不东进。孤有老大人的五千,加上徐将军的三千,就有八千人了,足够了,足够了。” “既然如此,臣立刻去派人调遣军队,好将军队交给徐将军。”陈达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好,好。”卢承烈迫不及待的说道。 “对了,臣已经命犬子前厅摆下酒宴,为殿下接风,待臣安排好了一切,就亲自前来想请。”陈达又说道。 “如此就有有劳老大人了。”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孤久长安,从来就没有到过西北,今日前来,倒是长了见识了。” “西北荒漠,也是有一番景色的,这些地方,虽然远离朝廷,但也是沐浴皇恩,殿下,不若你点了仪仗,让夏州百姓也看看皇家威严。”一边的王珪忽然提议道。 “不可,不可。”陈达面色一变,赶紧解释道。 “呵呵,这又有何不可的?”王珪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个,这个殿下刚刚到达夏州,身心疲惫,臣的意思,不若休息一夜,明日摆出仪仗,臣命夏州军民欢迎于道路两旁,让夏州官员百姓都来见识一下朝廷威严,皇子气度,岂不是好?”陈达赶紧解释道。 “算了,算了。就不要扰民了。何况,孤此次前来,也不是奉父皇之命的,这些东西就不要了。”卢承烈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道。 “呵呵,既然如此,臣这就去让小儿领五千兵马交与徐将军。”陈达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如此甚好。”卢承烈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老大人就去吧!” “是。”陈达不敢怠慢,赶紧告辞而去。 “殿下,这个陈达有问题。”待陈达走后,王珪立刻卢承烈身边说道。 “有什么问题?”卢承烈吓了一大跳,不错,这里是大唐的地盘,可是这里是陈达的地盘。陈达夏州经营了十数年之久,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卢承烈虽然也是亲王,可是眼下的亲王落入对方之手,恐怕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对方悄悄的将自己杀死,恐怕外面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殿下,殿下若是要调兵,这本就是与朝廷的礼制不合,这个陈达不但没有询问殿下调遣兵马是所谓何事,就一口答应了。这是其中之一,第二,他阻止了殿下出去观看夏州的民风民俗,这是其二,殿下以为对方不让殿下出去是为殿下考虑吗?不是,绝对不是,他只是不想让殿下到达夏州的消息传与他人知晓而已,所以臣以为,夏州不能久留,应该立刻离开此地。弄不好,这个陈达已经和朝中的那位皇子勾结一起了,算算,这个时候,崔氏恐怕是知道殿下的行走方向了。殿下,不若现就走。”王珪仔细的分析道。 “恐怕是走不掉了。”一边的岑清影忽然扫了外面一眼。这个时候,卢承烈和王珪二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外面已经有不少的身着黑衣的卫士站庭院之中,这些人表面上是护卫,实际上都是用来监视众人的。 “不好。”王珪忽然拍着手说道:“徐将军危矣!” “不错,陈达那厮说是要给孤五千人马,这批人即将进入军营,一旦这些人突然袭击,徐将军猝不及防之下,恐怕要吃大亏。这如何是好?”卢承烈到底是跟着大将军李靖学兵法的,略一思,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吓的面色苍白,要知道徐震得那三千兵马才是自己的保命符,一旦被对方击溃,那自己离自己也是不远了。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王珪双目中光芒闪烁,对一边的卢承烈说道:“殿下,暂请忍耐,待臣去见陈达,晓以大义,必定会让殿下安全的离开这里。” “不必了。”卢承烈摆了摆手,王珪虽然有了一些能耐,可是到底是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人,面对强盗,岂是能谈论道理的。 “殿下,陈达来了。”王珪还正待说话,旁边的岑清影忽然以目示意道。 “静观其变。”卢承烈赶紧拦住王珪,迎了上去,道:“陈大人,不知道五千兵马可教给徐震将军了。” “殿下不必担心,五千兵马已经由小儿统领,移交给徐将军了,恐怕不久之后,徐将军就会和小儿一起前来。”徐达面带笑容,拱手说道:“殿下,臣已经前厅安排下酒宴,请殿下移步前往。” “好。好。”卢承烈心中焦急无比,但是这个时候,脸上却是一片的平静之色。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到什么一样。王珪其身后也掩藏住心中的怒火,一行人陈达的带领下,朝前厅而去。 前厅之中,早就准备了山珍海味,其中有些菜肴,卢承烈就是宫中都没有看到过,是没有吃过,由此可见陈达夏州的奢侈生活。而夏州的一些佐官早就等候多时了,一见卢承烈前来,纷纷拜倒,见过大礼之后,这才站立两边。 “老大人,这几案旁边为何要绑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这是所谓何事?”岑清影忽然发现几乎每个几案旁边都绑着一个猴子,这些猴子被固定一个狭小的牢笼里,不能丝毫的动弹,只是猴子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惊慌,让岑清影惊讶无比。 “哦,岑家娘子有所不知,这是我夏州的一道名菜,就是用猴脑制成的,并且这猴脑必须是鲜的,所以就将这猴子绑了过来,等会,自然有下人打开它的顶盖,其中的猴脑部分就能供客人享用了,这!” “呕!”陈达还没有说话,那岑清影笑脸吓的苍白,终于忍不住不顾风度的旁边一边呕吐起来,而卢承烈也是双目中闪烁着惊恐之色,若非顾忌到他的身份,或许也会像岑清影一样,跑到一边去呕吐了,一边的王珪脸色也是不好看的。 “岑家娘子还没有习惯,呵呵,殿下不必担心。呵呵,猴脑可是大补之物啊!”陈达有些惊讶的望着卢承烈,小小年纪初次听到这种残忍的吃猴脑的事情,居然还如此的坦然,真是不能小瞧了他,到底是皇家之后,确实不凡,难怪有人要杀他了。可惜了,若是此人能长大成人,或许又是一个不下于当今天子的人物,可惜,过了今天,再也不会有这种人物出现了。 “好了,陈大人,孤今日也很累了,不管你有什么美味佳肴,也吃不下,这些东西就暂且放了吧!”卢承烈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呵呵,既然殿下这么说,臣遵命就是了。”陈达见状,也不要求卢承烈,只是对后面挥了挥手,自有下人上到前厅来,将诸多猴子领了下去。 “殿下,请。等上片刻,徐将军就会前来。”陈达笑呵呵的将卢承烈请到首席,而王珪等人坐了左边,而夏州佐官也纷纷坐一边。随着陈达的一声令下,大厅内的酒宴顿时开动了,夏州有名的歌舞大家前来献舞。 “殿下,臣等听说陛下自定襄而出后,就不见消息了。而长安城内,太子殿下准备提前登基,但是却让诸皇子不服,殿下这个时候不长安城,为何到这里来了。”说话的是夏州长史陈锐。他是刺史大人陈达的族弟,难怪有人说陈达乃是夏州王,从这方面看来,陈家夏州的势力是何等的庞大。连长史都成了陈家的人。 “小王愚钝,若非是父皇位,孤就是连一个普通的书生都不如,对于皇位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不敢想,不敢想,还不如做个普通的亲王来的实。”卢承烈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迷茫之色。 “哈哈,殿下聪慧而仁孝,老臣佩服。来,来,殿下,老臣敬您一杯。”陈达哈哈大笑,正待将面前的酒杯喝完。 “敌袭,敌袭。” 就这个时候,刺史府外的道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顿时打断了大厅内热闹的气氛,众多官员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起望着陈达,等候着对方的命令。 “殿下,恐怕这次接风酒宴要就此为止了。不弱殿下先行后院休息,待臣看看是哪方贼子敢进犯我夏州。”陈达面色阴冷,没有想到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有敌人杀了过来,弄的陈达不得不放弃刚刚制定的计划,弄不好自己还要借城外的三千御林军一臂之力。 “老大人不必如此,孤也跟随大将军身后学习过兵法,来夏州的沿途也经历过战阵,并非一般的文弱书生。何况作为大唐的皇子,食朝廷俸禄,面对强敌入侵,岂有逃避的道理。”卢承烈想也不想,就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诸位,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进犯我大唐的边境,莫非是突厥人这个时候回军了,想从夏州进攻中原腹地。哼哼,真是大胆。” “殿下既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实是朝廷之大幸。殿下,请。”陈达面色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这里是夏州,是他陈氏的地盘,州中所有的佐官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依仗着他陈氏的鼻息生活着,这里他陈达就王,莫说一个王子,就是太子、皇上前来,他也是不怕的。夏州周围的环境使得夏州有一个绝佳的防御地盘,进可攻,退可守。为重要的是,这里远离中原,可是靠近沙漠,中原若是有大军前来,恐怕也只能是速战速决,不能打持久战,这才是他大的自信。只要卢承烈仍然夏州,他就不怕卢承烈如何。因为这左右都是自己的树下。 而为重要的是,若是能借得城外敌人之手,将卢承烈杀死,那自然就好了。这样他也就不用背着杀害亲王的罪名了,顶多是被皇上训斥一顿,就算日后有人找自己算旧账,也是无话可说。而为重要的是,卢承烈可不是自己要求他上城墙的,而是卢承烈自己主动要求上城墙的,后被人所杀,是怪不到她陈达头上来的。鉴于这几点,陈达虽然不愿意卢承烈的到来让众多人知晓,但是眼下,他发现自己有好的办法杀掉卢承烈。,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卢承烈。 “殿下,刀剑无眼,还是小心点好。”王珪扫了陈达一眼,他可不相信陈达就这么好心的让卢承烈见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其中必定有问题,这让他忍不住拦住卢承烈。 “王大人不必担心,有老臣保护,殿下自然会无恙的。呵呵!殿下请吧!”陈达岂会允许王珪破坏自己的计划,忍不住上前拦住他道。 第三百七十七回 卢照辞归来 第三百七十七回卢照辞归来 “父皇当年亲临战场,浴血奋战,才有了今日的大唐,孤身为皇子,岂能弱如父皇,王卿不必阻拦了。”卢承烈轻轻的推开王珪笑道:“何况,这里乃是夏州,陈大人乃是夏州之主,若是孤这里出了事情,陈大人能脱的了干系不成?是不是啊!陈大人。”后却是向陈达笑了笑,面目是那样的异样。 “那是,那是。”陈达看的分明,心中暗怒,又暗自后悔,不该将卢承烈请到这里来,早知道如此,就早点下点决断,将卢承烈府衙内除掉了事,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但是此刻反悔已经是不可能,何况,卢承烈说的不错,这里是夏州,夏州他说的算,卢承烈怎么样,还不是由自己说的算。 “好,既然如此,臣也愿陪殿下走一遭。”王珪双眼一亮,拱手道:“当年陛下身边有大将军李靖,臣虽然不如大将军多矣!但是一颗忠心却不比大将军少了许多,殿下,请!” “好,好,请。”陈达心中已经很不舒服了,你王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陈达没有忠心吗?哼哼,现就让你们得意一番,待退了城外的敌人,看看何人还敢如此放肆。 “走!”卢承烈双眼一亮,率先就朝外走去,上了府衙外的骑兵,朝城门飞奔而去。那王珪和岑清影也紧随其后。 “五郎,五郎。”陈达见三人先后而走,当下招过陈其,说道:“你大兄可曾将徐震的三千精兵全部击杀?” “看时辰应该刚刚入军营。父亲,这个时候要是击杀了这些御林军恐怕不脱,孩儿的意思,不如让徐震领着这三千兵马入城,这样一来,或许能帮我们抵御外面的敌人,待消耗了一部分兵力之后,再将他们除掉,到那个时候,应该轻松了许多。”陈其分析道。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陈达连连点头,道:“你速速去东门,招徐震和你大兄领兵入城,战斗中消耗徐震的实力,若是能借的城外之人消耗徐震的兵力,那是好了。” “父亲不正是准备借城外突厥人之手除掉卢承烈吗?”陈其看的分明,闻言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 “好了,去办事吧!”陈达拍着陈其的肩膀说道。 “是。”陈其面带笑容,转身而走。 北门城墙之上,夏州士兵早就张弓搭箭,对阵百步之外的大队骑兵,这些骑兵身着皮袍,有的身着盔甲,手中握着各种兵器,多是弯刀等等,这些兵器都是与突厥骑兵的兵器相同,为重要的是杀气,这股军队拥有夏州士兵所没有的杀气,这股杀气必须是经过过多场杀戮才能拥有的,除掉草原上的那凶狠的突厥人又有何人拥有呢?所以夏州士兵面对这样的士兵,是如临大敌了。 “陛下,这夏州士兵把我们当成突厥人了。”城下的那股军队中,一个中年人,面容稍胖,但是面色沧桑,一副风霜之色,他的旁边,一个相貌儒雅,雍容华贵的男子,下巴下的胡须飘扬,看其模样,不过近三十而已,只是相貌儒雅的他,双目中精光闪烁,右手执着一柄方天画戟,骑马上,一股居然有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足见此人的不凡之处。不是卢照辞是何人,而他旁边的中年人,正是长孙无忌,经过近三个月的艰苦奋战,他们终于到了夏州。 “哼,一群蠢材,大军都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他们才发现,真是该死。”卢照辞冷哼道:“秦勇可有消息传来,那股盗匪已经剿灭了吗?哼哼,真是狡猾,这股盗匪,我大唐活动,一旦有朝廷官军进剿,就躲入草原深处,哼哼!不过,狐狸再狡猾,也没有猎人厉害,这些家伙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就能将他们剿灭。” “多亏秦将军班师还朝,驻扎阳关附近,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松剿灭对方。”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朕也没有想到秦勇居然就驻扎阳关。”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陛下。秦将军他们来了。”就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奔腾的声音,大地一阵颤抖,显然是有大量的部队杀了过来,黑夜之中,有一条火光入一条长龙一般,朝夏州杀过来过来。 “陛下,是秦将军到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喜色来。 “不错,不错。走,我们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冠军侯去。”卢照辞笑呵呵从马上跳了下来,大踏步的朝后方迎了上去。 “冠军侯?倒是一个不错的爵位。”长孙无忌双眼一亮,将三个字从嘴巴里咀嚼了一番,方点了点头,从马上跳了下来,动作相当的利,看着他那健壮的身材,哪里还有当年臃肿的模样来,看来,几个月的草原生活,倒是让长孙无忌清减了模样。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黑夜之中,官道之上,大队骑兵瞬间止步,领军的一个年轻英武的将军望见远处等候的卢照辞,脸色一喜,想也不想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几步,跪倒地,恭敬的说道。 “哈哈,这就是我纵横西域万余里,灭国无数的冠军侯,果真是厉害,对付一股盗匪不费吹灰之力,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哈哈!”卢照辞上前一把扶起秦勇,数年未见,原本稳重的秦勇,显的加的稳重了,所不同的是,如今的秦勇周身有股气势,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这是当年的秦勇所缺少的,由此可见,数年的军旅生涯,这位年轻的将军成熟了不少,已经可以作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帅才了。 “哈哈,秦将军,还不谢过陛下的亲口敕封,冠军侯秦将军。”这个时候,卢照辞身后的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哦!臣谢过陛下。”秦勇再次拜倒地。心中大喜。一个侯爵大唐的爵位之中根本不算什么,亲王、郡王、国公、郡公然后才是侯,秦勇当年本就是国公之位,若是可能的话,这次回朝之后,或为郡王,或为加不少的食邑。不过后者占了大多数,因为郡王之位不是那么好封得,除非战功和威望达到李靖那种地步,不过相对于而言,秦勇加喜欢冠军侯这个封号,当年的冠军侯是凌驾于众侯爵位之上,如今大唐,就相当于郡王爵位了,而为重要的是,这个冠军侯是当年霍去病的封号,这些将军追求的自然是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将军了。如今秦勇西域灭国无数,为大唐开拓了万里疆土,自然当得起这个冠军侯的爵位,这是对秦勇军功的肯定。 “好,好一个冠军侯,赐冠军侯秦勇食郡王俸禄。封左卫大将军。”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这一瞬间,数月的郁闷之气就此消失的一干二净。 “谢陛下隆恩。”秦勇大喜,这不就是对他爵位的定论吗? “冠军侯,前面的夏州城门可得看你的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指着夏州城池说道。 “对了,陛下,臣剿灭那股盗匪的时候,发现这股盗匪的首领,正是夏州刺史陈达三子,臣已经将他捉来了。还请陛下审讯。”秦勇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侧开身子,露出一个年轻人来。 “不用了,这点朕早就猜测到了。”卢照辞冷哼道:“陈达自以为掩藏的好,哼哼,十数年来,一个小小的盗匪都没有剿灭,还有凡是被派到夏州的官员无不丧命,这就是大的问题。秦郎,上前叫门吧!” “臣遵旨。”秦勇翻身上马,领着数骑兵朝夏州城下飞奔而去。 “陛下,您说陈达会开城门吗?”战马之上,长孙无忌有些担心的问道。 “哼哼,若是不开,朕就攻下夏州。”卢照辞神情冰冷,双目中杀机隐现。 “城上是何人?快点打开城门。”秦勇飞奔而下,手中的马鞭指着城上的众人说道。 “将军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城楼上的陈达一见来着居然穿着大唐的盔甲,心中惊讶,不由的出言问道。 “本将乃是任冠军侯、左卫大将军秦勇,奉命还朝,还不打开城门。”秦勇冷哼道。 “是,秦勇。咦!怎么只是一个冠军侯,什么时候升做左卫大将军了。” “是啊!还是一个冠军侯?” “这个人真是愚蠢,连个谎言都不会编,说什么冠军侯?还当自己是霍去病啊,要知道,秦勇大将军可是一个国公,什么时候被贬为冠军侯了。肯定是假冒的。” ………………… 城头上顿时议论纷纷。只有陈达面色阴沉,与手下的佐官们不同,他几乎可以肯定,下面的这大队人马正是西征西域还朝的秦勇,也只有他才能从阳关赶到这里来的。不过,这个时候来的显然不是时候的。 “殿下,此人真是愚蠢,秦勇乃是本朝的国公,不是什么侯爷,为重要的是,秦勇什么时候成为左卫大将军,真是愚蠢,连冒充本朝名将,也不先打听清楚对方的消息。哼哼,必定是突厥人冒充的,还想借的机会打开我夏州的城门,哼哼,当我陈达是何人了,难道真的如此愚蠢吗?”陈达眼珠一转,顿时对一边的卢承烈冷笑道。 “陈大人,可是对方身着本朝士兵的盔甲啊!看其规模恐怕有数万之众,要是突厥人想得到这么的盔甲也是不容易的吧!”一边的王珪忍不住说道。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黑夜之中,哪里分的清楚对方穿着如何,也许就那么几百套盔甲,历次战争中,我朝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士兵死战场之上,突厥人身着我朝盔甲也不是不可能的。”陈达冷笑道:“何况,王大人,你久中枢,不知道朝廷何时出了一个左卫大将军和冠军侯了。” “这个,这个?”王珪面色一动,他确实让陈达给问到了。仔细一想也确实是如此,本朝何时出了一个冠军侯了。心中原本的兴奋之情,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弓箭手准备!”陈达见状,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是!”瞬间城墙上,传来一阵牙酸的声音,显然是只要陈达一声令下,就会万箭齐发,将秦勇射成刺猬。 “皇上驾到,陈达速速打开城门。” 就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呼啸声,就见万军之中冲出一队骑兵来,卢照辞跃马当前,长孙无忌等人护卫其后,三军纷纷跪倒地,山呼万岁。 “呵呵,真是可笑,连陛下都敢冒充。”陈达见状不由的讶然失笑,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城下火光之中的那名年轻人,不正是当年进长安觐见的卢照辞是何人,虽然一别经年,卢照辞数月之间,也蓄起了胡须,但是总体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是大唐的贞观天子又是何人。 “父皇!”城头上的卢承烈看的清楚,一下子大呼道:“父皇,父皇,真的是父皇回来了。陈大人,快些打开城门,快些打开城门。” “对。陈大人,此时不打开城门,待何时,莫非你想造反吗?”王珪一见卢照辞前来,心中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转之而来的就是狂喜,自己的一番冒险,这下终于有了回报,就看着自己支持卢承烈到夏州这个苦寒之地来寻找卢照辞,就已经能够让自己入宣德殿的了。 “对,对。”陈达扫了城下一下,心中飞快的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终还是放下了心中后一丝念想,若是仅有卢照辞前来,或许他就不认识这个皇上了,可是眼下,却是不同,不但有卢照辞前来,为重要的是还有秦勇前来,这足够让陈达放弃心中所有的念想,这位大将军西域可是杀人无数,一个夏州可不是秦勇这个屠夫的对手,还不如就此放他们进来,这个时候,陈达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早些动手,否则的话,自己恐怕也逃不脱卢照辞的怒火。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秦勇所抓获,自身的一点秘密早就被卢照辞知晓。 “还等着干什么,还不打开城门,恭请陛下入城。”陈达不敢怠慢,赶紧对身边的亲兵挥舞着双手,又对卢承烈说道:“殿下,我们下去迎接陛下吧!” “好,好。”卢承烈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赶紧转身下去,那王珪与岑清影也紧随其后。 “父亲,如今该如何是好?”陈其一边闪了出来,只见他面色阴沉,陈家唯一的机会就这样丢失了,让他如何甘心。 “秦勇领着大军外,不是我们夏州能抵挡的。”陈达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幸亏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陛下还不知道夏州的事情,我陈氏还是有机会的,走吧!喊上你几个兄弟,去城下接驾。这下朝廷之事,恐怕有变化了。哼哼!”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终于见到父皇了,呜呜!”随着城门的打开,秦勇亲自带着大军冲进城去,手下的士兵立刻控制住主要地方,以免的有人趁机刺杀卢照辞,盏茶时间之后,才见卢照辞缓缓进了夏州城。而那卢承烈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跪地上痛哭起来。 “承烈?”卢照辞望着跪地上的儿子,双眼一亮,忽然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你很不错。起来吧!跟后面。” “臣王珪(陈达)拜见陛下。”卢承烈闻言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他身后,王珪、陈达也跪地上,大声说道。 “不错,不错,卿等对朕忠诚,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口中并没有说出任何封赏来,但是两人却没有丝毫的怨言,王珪自然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而陈达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小女子岑清影见过陛下。”再后面,有资格卢照辞面前唱名的自然只有岑清影了,她也是占着岑文本的功劳。 “你也很不错,跟随越王殿下跋涉千里,回头朕自然会与你父亲说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扫了卢承烈一眼,见他面色喜色浓,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陛下。”岑清影是何等聪慧,卢照辞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她却很是明白,粉脸微红,心中是窃喜无比。 身边的长孙无忌、王珪等人都掩藏不住的是嫉妒和羡慕之色,望着岑清影,按照卢承烈如今的模样,显然日后是要继承太子之位了,而这位岑清影如此聪慧,又有岑文本背后做靠山,后宫之主的位置必然是她了。而岑文本也因此能永远占据当朝首辅之位,如何不让人羡慕和嫉妒的。 这些人之后,才是夏州众多佐官们前来拜见卢照辞,卢照辞都是好言安慰,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喜怒来。 第三百七十八回 还朝 第三百七十八回还朝 “都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扫了周围一眼,却见秦勇朝自己暗自点了点头,顿时知道秦勇已经安置妥当,又对陈达说道:“陈达,朕想让你见一个人。不知道你可认识?”说着朝身后挥了挥手,就见两个西征大军押解着陈达之子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三郎?”陈达睁眼望去,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神情极为惊惶。 “好,既然你认识,那朕就不客气了。拿下。”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 “上!”秦勇早就等候多时,领着几个护卫扑了上去,可怜陈达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有防备,一下子被扑倒地,就是包括几个佐官内,颈脖之上,都被架上了钢刀,连动都不敢动,纷纷又跪地上。 “陈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数年以来,你连称西北有匪患,朝廷府兵、边军数十次征剿都是无功而返,反而损兵折将,朕还以为这股匪患有多厉害呢?居然能击败我朝天军,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鬼,嘿嘿,真是够厉害啊!你夏州王夏州纵横这么多年,果真是厉害啊!还想袭击朕。”卢照辞望着陈达冷哼道。 “哈哈!卢照辞你赢了,但是若是没有秦勇大军到来,你以为你能躲的了这一切吗?”陈达不由的哈哈狂笑道:“你虽然贵为天子,可是却没有想到吧!你连自己的亲人都出卖你,都想着杀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悲伤之情吗?” “身为天子,称孤道寡,为何天子都是自称是寡人,就是这个道理。皇位至高无上,但是都是用鲜血堆积起来的,你一个小小的夏州刺史,又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帝王之心不是你能揣测到得,这也就是你只是一个夏州刺史的原因。”卢照辞神情冰冷,淡淡的说道:“只执着一个小小的夏州,只想到用自己的一点小小的权势,依靠左道手段,又如何能成就大气候,陈达,你虽然年迈,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才是正正的王者之道,朕都为你感到才悲哀。” “哼哼,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可了不起的。”陈达双目中闪烁着疯狂,闪烁着讥讽,冷笑道:“不过,陛下,你虽然一统天下,成就秦皇汉武一般的事业,可是,你知道你驾崩之后,史书上会怎么写你吗?六亲不认,杀弟囚叔,就是到了晚年,也是诸皇子夺嫡,朝中党争不断,大唐王朝也会同前隋,前李一般,不过两世而已。这就是天命。” “住口,天命,什么才是天命,陛下乃是天子,天子所说的就是天命,你一个垂垂老朽,背主之人,也妄言天命,真是可笑。”一边的长孙无忌早就等的不耐烦,忍不住大声怒喝道。 “你不过是借着你妹妹的裙角爬上位置的,又有何资格这里狂犬吠日的,还不与老夫退下。”陈达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哪里还有往日的谦卑之色,仰着脑袋大声怒喝道。 “你?”长孙无忌面色涨的通红,他是忌讳这种事情的,若他真是靠着长孙无垢上位的话,别人如此说,顶多也就是感到羞辱或者羞愧而已,但是偏偏他不是,他是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做到今日的官位的,已经没有人他面前说过这些话了,没想到居然这里听到到了。 “好了,辅机,一个垂死之人,和他说什么呢?”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陈达,对卢承烈身后的王珪说道:“王卿,你是做个刑部的,夏州之事就由你来吧!待朝廷派出官员来夏州之后,你再返回京师不迟。” “臣遵旨。”王珪虽然很希望这个时候回京师,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轮不到自己返回京师,其实不光是卢照辞不愿意让他返回京师,为重要的是一边的长孙无忌也是不愿意自己这个时候回京师的,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以前卢照辞身边的岑文本和崔仁师相互争夺宣德殿时首辅大臣,陛下第一心腹一样,卢承烈这里,也同样是这个道理,日后卢承烈的第一心腹大臣只可能是他长孙无忌,而不是王珪。这一点不光是他明白,同样长孙无忌也是明白的,而卢照辞是明白的。面对这种情况,王珪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如此。 “朕听说,太原王氏有一女叫婵的,生的貌美如花,不知道可曾许配人家了?”这个时候,卢照辞忽然张口问道。 “啊!劳陛下垂问,小女尚未许配人家。”王珪顿时感觉幸福好像从天而降似的,赶紧抬起头来,大声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笑着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不过,可惜的是,恐怕正妃就到不了王氏头上了,就给越王做个侧妃吧!你可愿意?” “臣代小女叩谢天恩。”王珪喜出望外,赶紧拜倒地。这一刻,已经败落的太原王氏终于有了崛起的可能性了。那一边的长孙无忌双眼冒火,死死的盯住王珪,他深通屠龙之术,知道卢照辞之所以岑清影之后,再次给卢承烈纳了一个妃子,所谓的就是平衡,不但要平衡岑文本,为重要的是平衡自己,免的自己的实力因为卢承烈的缘故变的不能受控制。这就是帝王之术,可是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好了,我们进去吧!有冠军侯守护,天下恐怕无人能攻下夏州。”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卢承烈等人朝府衙走去,他的身后,王珪面露阴笑,望着跪地上的陈达等人,终于又可以立功了。 “儿臣见过父皇。” 陈达书房内,卢承烈跪地上,神情激动,而一边的长孙无忌此刻也都不身边,他知道,卢照辞此刻想明白的就是京师中的事情。 “承烈,你起来吧!”果然,卢照辞张口就说道:“朕离开京师已经很久连,你且说说京师的事情。” “儿臣遵旨。”卢承烈不敢怠慢,赶紧将京师中的事情都说连出来,就是连卢承祖想提前登基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如此说连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长安城近所发生的事情都说连一遍。 “父皇,其实太子兄长也不是想提前登基,一方面是因为父皇不长安,不京师,京师震动,前线大军军心不稳,为了大唐江山,太子兄长才会想到提前登基,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崔氏得缘故,兄长也是为崔氏所逼迫,才会如此。”到了后,卢承烈忍不住解释道。 “承烈,你可知道,若是你兄长登基之后,你们这些皇子们都会命丧崔氏的屠刀之下,你这个时候还为你家兄长说话?”卢照辞若有所思的望着卢承烈说道。 “他是孩儿的兄长,也是父皇的儿子。”卢承烈想了想,望了卢照辞,咬了咬牙齿说道。双目中是露出祈求之色来。 “你对朕今日为你指的两门婚事有何看法?”卢照辞并没有回答卢承烈的话,是没有评判卢承烈的一番言语。 “孩儿明白,只是这王氏之女,父皇为什么让她入宫呢?”卢承烈有些怀疑的问道:“孩儿记得父皇不愿意见到王珪,是不喜欢世家,这次为什么要将是一个世家之女送给孩儿做侧妃呢?” “你认为呢?”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考着卢承烈说道。 “平衡。”卢承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父皇是平衡儿臣身边的实力,防备着,防备着舅舅。” “哎!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卢照辞欣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世家本是对朝廷来说,有好处也是有坏处的,它能带动大唐的繁荣和昌盛,但是总体来说,是坏处多余好处,和平时期,他们会左右朝政,控制朝廷的大政方针,为他们自己服务,而乱世,这些人就会兴风作浪,支持各路军阀,甚至干脆就参与其中,弄的天下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前隋之所以灭亡,这里面世家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所以父皇不希望我大唐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才会拼命的打压世家,科举、摊丁入亩等等措施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朕的生命总是有限的,而消除世家的影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后世之君了。你的太子兄长,虽然是个仁君,可惜的是,他与世家接触的太过频繁了,他有如今的声势,就是因为那些世家他的背后,关东世家大多数都是团结他的身边,而那崔氏是其中的翘楚。也不瞒你说,父皇之所以选你作为储君,就是因为你的身边没有世家,可是你身边若是没有世家的话,难免会显的力量太过薄弱了,所以就选了太原王氏,太原王氏虽然没落了,可是关中世家中还是有点实力的,你舅舅,虽然是一个很好的谋臣,可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专权了,需要有个人来制衡他,朕世上还好些,若是朕不了,你是对付不了他的,至于你的后宫,岑清影极为聪慧,她会帮你打理一切的,她的父亲是士林领袖,也能因此为你积累一些人才的。” “儿臣谢过父皇。”卢承烈心中一阵激动,拜倒地。 “你先退下吧!明日就要回长安了,早些休息吧!”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这是他要杀人的前凑,跪地上的卢承烈也能感受到卢照辞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的杀气,吓的面色一变,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大将军秦勇率领西征大军即将班师还朝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瞬间就让长安城内紧张的气氛变的加诡异起来,众多王府中欢呼声震天,这些天来,这些家伙弄的风声鹤唳,自从卢承烈被传言失踪之后,这些家伙连朝会都不去了,也懒的与崔仁师争吵的,就躲家中,用亲兵守住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反正外面的徐世绩虽然不能对付东宫六率,但是起码能保证自己这些王爷们不会被人抓走不是,这个时候听说秦勇率领大军归来,早的高兴的跳了起来,长安城的局势将会被打破,这是这么多王爷们希望的事情。有了这股大军,想必没有人再长安城内耀武扬威了。 “怎么会这样,没有皇上的圣旨,他秦勇为什么敢领军还朝,过了夏州的时候,才会给朝廷书信,报告自己的位置,他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吗?”总参谋部内,崔仁师面色阴沉,望着眼前的小吏骂道。这些日子,他借口筹备卢承祖登基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一起揽了过来,无论是宣德殿,或者是总参谋部得事情都纳为自己掌管,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也因此报了病休,显然不想与他接触的。今日早晨的时候,他才看到这封快件,是从夏州发过来的,西征大军已经过了夏州,正朝长安而来。 从夏州到长安,快马不过十天的样子,虽然大军行进的路程较慢,但是可以想象,这个时候,大军恐怕离长安并没有多少路了,这对崔氏可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可以让一切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产生了无穷的变数。 “真是气死本官了。”崔仁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敢怠慢,赶紧将文书塞袖筒里,急匆匆的朝崔府走去,他还要将此事报与崔宏道知道。 “仁师,你怎么来连。”崔府之中,崔宏道面色红润,此刻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一样,神情飞扬,哪里还有一丝衰老的模样来。 “秦勇率领大军还朝了。”崔仁师将手中的文书取了出来,递给了崔宏道说道。 “什么,秦勇居然还朝了?”崔宏道面色一变,冷哼道:“他没有陛下的圣旨,如何还朝,他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发给宣德殿文书,也没有总参谋部备案,如何敢还朝,他想干什么?难道夏州刺史陈达没有写信给你吗?也没有什么文书到达朝廷吗?” “他是从阳关启程的。”崔仁师深深的叹连口气道:“当初陈达也曾说了一次,只是他说那是西征大军返回阳关休整才会如此。没想到,这休整多长时间,突然杀到夏州城下,那陈达想拦也拦不了,而那个时候,秦勇才发了一份文书前来。若非侄儿今日到总参谋部调动潼关军队,凑巧看见了这件文书,恐怕我们还被蒙鼓里呢?” “哼哼,从这文书上的时间来说,恐怕这个时候,秦勇大军已经到达庆州了,到京师也不过是十天左右的时间了,我们要是拦住恐怕也是拦不住了。”崔宏道深深的叹连口气道:“若是这个秦勇真是有其他的想法的话,他可以将这个时间再次向后推迟一点,也就是说,此刻,他有可能早就过了庆州了。只是奇怪的是,他是怎么过沿途诸县的,这些地方,连点反应都没有,真是让人惊讶啊!” “哼!他是大将军,侄儿听说他西域的时候,灭国无数,已经到了小儿闻之而止哭地步了。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十万大军稍微威胁一下,那些沿途的官吏敢将他如何?要知道,这次西征结束之后,弄不好我大唐又能出现一个异姓郡王殿下了。日后就算你我见到他,也得向他行礼了。”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哼!异姓王岂是这么容易当的。”崔宏道冷笑道:“李靖年纪甚大,他的两个儿子资质平庸,所以当今天子根本就不怕他这个异姓王,可是秦勇就不同了,年轻轻轻,甚至比陛下还年轻,这样的人,陛下岂会让他做异姓王,不要担心。他不过是个将军而与。只要命令沿途官吏不得支持粮草,就算他到了长安城下,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哼哼,不要说,卢照辞确实厉害,这一招就能断绝大部分将领造反的可能性,只要粮草一断,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可奈何,除非他是李靖。可惜的是,李靖这样的人并非那么容易出的。” “是,侄儿这就去办!”崔仁师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就不相信,没有了粮草,他就是到了长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对了,近岑文本和徐世绩两人如何?”崔宏道淡淡的问道:“不要对他们无礼,同时也要盯紧连他们,这两个人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有他们,太子殿下登基才不会有人说话,可惜了,走了岑清影,否则的话,就能威胁一下岑文本了,不过,这个徐世绩也是不错的,得让他乖乖的听话才是啊!” “是!侄儿这就去办去。”崔仁师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此人很是奸猾,想必只要能让他满意,他会做出选择的。” 第三百七十九回 功臣 第三百七十九回功臣 “秦勇率领大军还朝了?”来自总参谋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一时间长安城内的各处酒肆之内,都是议论纷纷的。对于这位灭了西域数百国的大将军,可是到处传扬着他的事迹。而相对于民间来说,长安城内的官员都思考着,因为秦勇的到来,长安城内的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殿下,这下秦勇的到来,足可以使得太子的势力虽然不至于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也足以让太子及其党羽们投鼠忌器,可以缓解如今长安城内的形势,可以说,这正是殿下的大好机会啊!”权万纪笑呵呵的说道:“谁都知道,只要等到陛下还京之后,太子之位就会坐不长久了,崔氏也成了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殿下的机会可是来了。哼哼,看看,大皇子没有圣旨的情况下,贸然还京,本就是犯了大忌,可以不考虑之中,越王殿下虽然有个长孙无忌做靠山,但是也离开了长安,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越王殿下也就不再考虑之中,其余的几位王爷都是碌碌无为之辈,是不可能继承陛下的皇位了,如此一来,也只有殿下您有这个机会了,臣就要恭喜殿下了。” “恭喜殿下即将入驻东宫。”蜀王府的僚属们都纷纷拜倒地。 “太子虽然没有那个机会了,但是不要忘记了,崔氏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弄不好,他们会彻底的疯狂一次,狗急跳墙之下,将我们这些王子们都杀掉,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了。哼哼,就算父皇要传位于孤,孤也有那个性命来接啊!”卢恪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样,蜀王府的安全是不能松懈的。” “是。”权万纪等人赶紧拜道。神情却是兴奋无比,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只要卢照辞一到,甚至可以说,若是秦勇大军一到,恐怕到时候,卢承祖这个太子之位就再也坐不住了,群臣拥戴之下,能入主东宫的也恐怕只有卢恪一人了。这些跟随卢恪的臣子们,或许都会成为岑文本一样的人物,身着朱紫,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 而不远处的卢承嗣,却是面色苍白,大殿内走来走去,他的一边,卢昌青等人也端坐上首,其他的卢氏宗亲各自坐位子上。 “秦勇率领西征大军十余万归来了。卢承祖的太子之位是要被废,那是肯定的了,可是他废掉之后,何人为太子,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前往不能让卢恪那个小子得去了。”卢宽站起身来,冷哼道:“此子的背后是杨氏,这个女子生性狠毒,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前隋为什么会灭亡,这与我们有很大的关系,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借的机会报复。”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要忘记了。要想大郎入主东宫也是不容易的,大郎的身份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个立长的名义还是不行的。”卢昌青皱了皱眉头,道:“承泰、承烈他们都是有这个机会的。” “长安城的兵权一部分于东宫,而另一部分都是徐世绩将军手中,若是能得到徐世绩将军的支持,那殿下的大事就能成功一半。”卢承嗣淡淡的说道:“只要手中有兵,孤就不怕任何人。眼前的长安城形势虽然很迷茫,但是其实很简单,只要谁得到了兵权,谁就有了话语权,我若是得到徐世绩的支持,冒死一击,加上祖父的支持,或许能成就一番大业,到时候,就算秦勇反对,但是木已成舟,秦勇也是没有办法的。” “话虽然如此,若是得到徐世绩的支持,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卢宽摇了摇头,显然对能不能说服徐世绩,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哼,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徐世绩也是如此。只要开的价码合适,能让他心动,什么事情都好办。”卢昌青满不乎的说道:“徐世绩虽然与李靖关系甚好,但是实际上,对于李靖能得郡王爵位,而他什么都没有,早就是嫉妒不已。若是能让他得郡王爵位,想必他一定会投靠大皇子的。” “郡王?上皇,是不是对此人太过优容了。”卢宽面色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嫉妒之色。又说道:“上皇,想那李靖是何等的厉害,也不知道建了多少功勋,才有了今日的郡王爵位,他徐世绩又有什么功劳,诸皇子之间左右逢源,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封他做郡王,是不是他对的起他了。想我们宗室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没有成为郡王,仍然国公甚至侯爷的位置上呆着不动,一个徐世绩也有如此大的本领?” “不给个郡王给什么?”卢昌青冷冷的扫了一眼卢宽,见利忘义,舍大取小,非智者所为,难怪卢照辞看不上此人了,宁愿重用他人,也不愿意重用宗室之人,若非此人还有点作用,恐怕早就将他驱逐出西域王府了。 “那就给个郡王吧!要是他能帮孤击败东宫六率,莫说是一个郡王,就是一个亲王孤也愿意给。”一边的卢承嗣挥着手大声说道:“卢宽,你自己亲自上门去说,这件事情必须越快越好,秦勇离长安城起码还有十天的距离,这个时候,只有木已成炊,才能取得终的胜利,到时候,你也会成为我宗室的亲王。才能成为我大唐真正的宗室,而不是如今的名义的宗正。” “是,臣这就去。”卢宽双眼一亮,相对于卢承祖的懦弱,眼前的卢承嗣多的就是霸气,这不是卢承祖能比拟的。 “快去快回,这个时候,徐世绩的重要性,恐怕每个人都知道的。去晚了,可就迟了。”卢昌青皱着眉头,挥了挥手道。他越来越不待见卢宽了。 “徐将军,你可是好滑头哦,居然跑到老夫的住处来了。”岑府的后花园中,岑文本望着眼前的中年将领笑说道。 “末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中年将领苦笑道。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如今长安城中关键的人物,这个时候居然岑文本府中。 “陛下回来了。”岑文本忽然望着徐世绩说道。 “什么?”徐世绩双眼睁得老大,猛的站了起来,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说道:“首辅大人怎么知道陛下已经归来了。” “因为秦勇回来了。”岑文本想也不想的说道:“秦勇很是忠诚,虽然地处西域,数年未曾回长安,但是他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怨言,得胜之后,也是领着十万大军呆阳关里,根本不出阳关半步,这个时候突然兵出阳关,过夏州,他秦勇是没有这个胆子,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才能让他这么做。” “皇上。”徐世绩惊讶的说道。 “不错,正是陛下。”岑文本面带笑容,一脸的轻松之色,道:“只有陛下才有这么大的威信,才能让他兵出阳光。” “看来长安城的情况很快就能得到缓解了。”徐世绩又皱着眉头说道:“可惜的是,恐怕还要等上十数日了,大军从夏州而来,到长安恐怕还有一段时间啊!首辅大臣,看来我们还要坚持一段时间啊!” “你怎么知道陛下如今还夏州,或者还返回长安的途中呢?”岑文本脸上忽然闪烁着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难道陛下已经到了长安?”徐世绩面色古怪,盯了岑文本一眼,笑呵呵的说道:“首辅大人不要戏弄末将了,陛下若是这个时候到了长安,恐怕早就进城了,没那么快的,没那么快的。哼哼,首辅大人不要忘记了,总参谋部我徐世绩也是能进的,夏州陈达的奏章不过今天上午才到长安,陛下刚刚从夏州出发而已,哪里有那么快。” “陛下行事非我们能知道的。老夫跟随陛下多年,也仅仅是一点猜测而已,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岑文本面色凝重,望着徐世绩说道:“大将军,依照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肯定是已经到了关中了,只是不知道现何处,不知道,陛下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陛下的圣旨一下,徐将军,就该到了你选择的时候了。” “大人说笑了,末将能有今日,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这还需要选择吗?”徐世绩眼珠转动,笑道:“实际上,当末将将越王殿下送出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选择好了。若是末将出了什么意外,犬子还能继承末将的香火。” “不错,想必日后陛下也不会亏待你的。”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老夫只有一女,如今也跟随越王殿***边,老夫也是没有任何的担心了。趁着还能走动,就与那些人斗上一斗,哼哼,这些乱臣贼子,都是胆大妄为之辈,都是该死之人。” “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大人的故人,前来求见大人。”就这个时候,看门的门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说道。 “故人?”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自从老夫成了首辅大臣之后,这故人也就多了起来,去,取五十贯给他吧!咦!慢,去请他进来。”岑文本忽然面色凝重起来,对门伯说道。 “是。”门伯虽然很好奇自家主人为何态度大变,前后不同,但是他还是不敢问,只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大人,为何如此?”徐世绩心中也是好奇,张口就问道。 “恐怕这个故人非同小可。”岑文本皱着眉头,又将自身的衣衫整理了一遍,淡淡的说道。而徐世绩见状,也将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随着岑文本的话音一落,后花园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半响之后,就见门伯领着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缓缓而来,看其相貌堂堂,脸上隐隐有风霜之色,显然非同一般的人,可是偏偏这个人岑文本和徐世绩也都是仅仅感觉有点面熟而已,却是不认识此人。当下两人好奇的相互望了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有认出此人是何人。 “哈哈,首辅大人和徐将军都是贵人忘事啊!连下官都不认识了。”那名中年人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辅机,你真是辅机。”岑文本听其声音,面色一变,神情一阵激动,一个跨步上前,握着长孙无忌的双手道:“辅机归来,辅机归来,老夫的一颗心也放到肚子里了。” “原来是长孙大人,末将见过长孙大人。”这个时候,徐世绩也反应过来,也上前拱手说道。 “徐将军不必如此,说起来,辅机还要谢过徐将军啊!请徐将军受长孙无忌一拜。”长孙无忌一见徐世绩,赶紧弯腰向徐世绩拜了下去。 “这,这如何使得?”徐世绩面色一变,长孙无忌是何许人也!日后的国舅,位高权重,不是他徐世绩能比的,徐世绩哪里敢受他一礼,赶紧将长孙无忌拦住。 “好了,好了,两位不必如此。哈哈。辅机,陛下可好。”岑文本神情欢喜,摸着下巴下的胡须,笑呵呵的问道。 “陛下和越王殿下都安好。哈哈,岑大人,下官可是要恭喜岑大人了。”长孙无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笑呵呵的恭喜道。 “不知道这喜从何来?”岑文本眼珠转动,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但是仍然张口问道。 “令千金陪伴越王殿下,前往夏州,一路风餐露宿,照顾殿***贴周到,两人同甘共苦,如今已是情投意合,陛下夏州赐婚,准备将令千金许配给越王殿下,待陛下还朝之后,亲自向大人求亲啊!如此喜事,难道就不值得恭喜吗?” “哦,有这等事情,那是要恭喜一番。末将也恭喜大人了。”徐世绩心中其实也很是高兴,一方面固然是卢照辞归来,但是重要的是,既然岑文本的女儿因为护送卢承烈去了夏州,那自家儿子也会因此而立下大功劳,日后飞黄腾达恐怕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比不上了。一想到这里,徐世绩就加的高兴了。 “辅机,想当年你是这个模样,为何如今也变成了这么模样了,就是连老夫都不认识你了。”岑文本笑呵呵的对着长孙无忌的腹部比了比,形象也是十分的夸张,就是一边的徐世绩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长孙无忌大唐朝廷上下可是出了名的胖子,曾几何时,有现的模样,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刚毅,好像是是军队中人出身一样。 “哎,这说来话长,若非陛下英明神武,恐怕这个时候,两位大人恐怕再也见不到长孙无忌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数个月以来,草原、夏州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一直说了两个时辰,才说的清楚,听的岑文本和徐世绩二人是心惊胆战,这里面每一件事,都足够让两人担心好一阵的了。 “若非有徐小将军救援,恐怕连越王殿下和岑家娘子都要遭受陈达的毒手了。”长孙无忌后说道。 “这个陈达,真是找死。哼哼,幸亏陛下发现的早。”徐世绩面色铁青,冷哼道。若非自己机警,让徐震领兵护卫卢承烈,恐怕事后卢照辞要追究起来,就是他功劳再大,也不能免除罪过。 “不知道陛下现到什么地方了,有何圣旨下达。”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那徐世绩见状,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一边,等候着长孙无忌的命令。 “陛下已经到达蓝田大营了。”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今日陛下让下官前来,是吩咐大将军今夜子时开启春明门,放陛下入城。” “臣领旨。”岑文本和徐世绩二人闻言,面色一变,没有想到卢照辞真的悄悄的赶到关中了,而且还呆距离长安不过咫尺之遥的蓝田大营。由此看来,当初从夏州传到总参谋部的文书也是假的,秦勇的真正行踪早就出了夏州了。难怪秦勇大军过境,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原来大军之中,有卢照辞存,难怪无人敢说话了。也可以想象,从夏州到长安的沿途府衙之中,凡是与崔氏有点关系的官员们,都逃不脱牢狱之灾了。 “这下长安城总算能安静的下来了。”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个月一来,是他度过的难的日子,若非他的威望甚高,以及卢照辞留下的极其完善的制度,他哪里能支撑到现,他一面要平衡大唐诸皇子之事,又要处理军国重事,还要应付崔氏的责难,真是辛苦无比,如今卢照辞归来,一切都会走向正轨,他也可以放松一些了。 “大人辛苦了。”长孙无忌深深的扫了岑文本一眼,朝岑文本拜了一拜,他深刻的理会岑文本的心里,是佩服不已。 第三百八十回 景阳钟声响 第三百八十回景阳钟声响 “当,当!”黎明尚未到来之时,整个长安城中,响起了一阵钟声,钟声威严,响彻整个长安城。 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这个钟声来自乾清宫内,乾清宫内,安放着一口巨大的铜钟,号称景阳钟,只要钟声响起,满朝文武,无论是长安城内的哪个角落旮旯里,都必须短的时间内赶到乾清宫,否则的话,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性命难保。卢照辞京师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上朝,满朝文武也早就习惯了,能有资格上朝的人,都是按时上朝,根本就不需要景阳钟来催促。而且景阳钟也是非大事不得敲响的。整个时候,景阳钟响,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但是自从卢照辞身陷草原之后,朝廷之中虽然有太子监国,宣德殿的大学士们执掌朝中大权,但是这些人都是没有权力敲响钟声的。而这个时候,钟声突然响起,顿时让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心中惊讶无比。 “是什么人敲钟?”崔宏道急忙忙的穿起衣服来,早一步先到崔府的崔仁师赶紧命下人给崔宏道穿上官袍,那崔宏道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侄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居然如此大胆,擅自敲响了景阳钟,难道不怕死吗?”崔仁师皱了皱眉头,昨日白天,他去徐世绩府上,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见到徐世绩,那徐世绩根本就不家中,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心中已经很是愤怒了,可是没有想到,睡的正熟,居然被景阳钟所惊醒,匆忙忙之下,赶到崔宏道这里来。 “走。非大事不得敲响景阳钟,看样子,是有大事发生了。”崔宏道抖了抖衣衫,冷哼道:“难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想找死不成?或者后宫之中谁死了不成?” “叔父?莫不是?”崔仁师闻言,心中一动,止住了脚步,惊讶的望着崔宏道,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你怎么了?咦!难道是卢照辞有消息传来了?”崔宏道双眼一亮,双手猛的一拍,大声说:“如今长安城内诸门紧闭,何人敢擅自入城,恐怕真的只有卢照辞的消息传来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响。难道是他驾崩了?” “恐怕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崔仁师神情激动,点了点头,道:“必定是如此,也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冒死敲响了景阳钟。” “若是如此,那我们可就轻松了许多了。”崔宏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喜色,笑眯眯的说道:“皇帝身亡,只有太子即位了。哼哼,这是古之常理,就是有再多的人反对也是没有作用的。哼哼,他崔仁师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我们这边。” “还有,李靖保护皇上不力,该当死罪。”崔仁师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李靖,大唐的军队就轮不到崔氏来掌管,只能会落到李靖手中,若是那样的话,日后崔氏又如何能掌权,如何能成为天下第一世家呢!只有除掉李靖,才能有机会掌握军权,以前以为李靖的威望实是太高了,如今有了这个借口,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李靖置之死地。 “不错。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崔宏道想了想,点了点头,贸然杀死李靖,就算自己夺取了大唐江山,但是也不会得到大唐军队的忠心,有心人的挑拨下,很快就会起兵造反,可是有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杀了李靖,后加以追封,就足以收买大唐军队的军心,使之为崔氏服务。而李靖大义面前,就算明白崔氏的一些勾当,但是也不得不走上自杀之路。 “好,好。”崔仁师大喜,道:“叔父,从今日起,大唐就是我们崔氏的了。叔父从此就是这片江山的主人了。” “这也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崔宏道淡淡的扫了崔仁师一眼说道:“走吧!莫要让别人等的太久了。” “是。”崔仁师低着脑袋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后一步了,他可不会自己乱了阵脚。 朱雀门前,早就聚集了许多的官员,这些官员脸上都是露出忧郁之色。朱雀门下此刻都聚集了数百人之多,空中的太阳也渐渐升了起来,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同僚,或多或少的都有交情,但是此刻这么多人聚集这里,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是那样的奇怪,但是又是那样的自然。这些家伙都是聪明之人,景阳钟响所代表的是什么事情,这些人不是不知道,胆子稍微大点的都能猜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因为如此,这些家伙加的沉默了,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各个的都是闭目而战,好像昨天晚上没有睡醒一般,这个时候正那里养神呢!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官位大的总是后才到的,这朱雀门前也是如此,随着各部的侍郎、尚书的到来后,后就是三省官员,到了后,才是宣德殿内的几个大学士们,韦挺、魏征、杜如晦、房玄龄都先后赶了过来,后才是岑文本晃悠悠的坐着马车到了朱雀门下,众人赶紧上前迎了上去,一方面固然是对岑文本的尊敬,但是也有一部分是想看看岑文本脸上的神色,也许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来,也好即将到来的朝会之中有所反应。 可惜的是,这位老大人是太厉害了,面对众人的答话,也仅仅是点了点头,神情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来,倒是让人失望了一番。 “大人,这眼下该如何是好?”房玄龄扫了众人一眼,小声的问道。旁边的杜如晦等宣德殿大学士们也都朝岑文本望了过去,脸上都是一脸的忧色。 “这天下还是大唐的天下。天是塌不下来的。”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诸位不必担心,要知道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大唐江山是铜铸铁打之江山,这点风雨岂能吹垮?”众人闻言心中一松,虽然岑文本并没有说明什么,但是实际上,他又是什么都到说了。 “看,崔氏来了。”韦挺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说道。众人顺手望去,果见远处行来一队人马,多有数百人,一队卫士护卫着两家马车缓缓而来,不用说,这马车内所坐的正是崔宏道和崔仁师两个人。 “耀武扬威莫过于此,可怜皇后娘娘温柔善良,怎么会出现这个世家之中。”魏征双目中寒光崔氏队伍中一扫而过,冷哼哼的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个堂堂的山东世家,就要毁灭这场风波当中了。”魏征与山东世家关系很好,否则当年也不会抚慰山东了。崔氏乃是山东有名的大户,魏征岂会和他们没有联系呢?只可惜的是,看不惯黑暗,生性耿直的魏征,这次恐怕要与他们对着干了。 这些人倒是隐约的明白景阳钟声响的原因,可是他明白,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也明白,朝廷之中,跟随崔氏旁边的还是有许多人的。一见崔宏道的马车缓缓而来,顿时有百余人一起围了过去,口中或是大人,或是国丈的叫嚷着不停,若是卢照辞真的出了事情,就算卢恪等人再怎么反对,恐怕也不能阻止卢承祖登上皇帝的宝座,而崔氏也会因此登上天下第一世家的位置了。这个时候不上前巴结一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呵呵!岑大人。”崔宏道勉强与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一见岑文本和其他的几位宣德殿大学士站一起,当下面带笑容,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这位自以为什么都掌控之中的国丈大人,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什么消息能比卢照辞死去的消息加动听呢?起码他崔宏道暂时还没有想到。 “国丈大人,何事如此高兴啊!”岑文本脸上又现出谦和之色来,笑呵呵的扫了崔宏道贺崔仁师一眼。 “哎,老夫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高兴之事,岑大人说笑了。”崔宏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之色来,对岑文本说道:“国之大难,本官哪里能笑的出来。不过,倒是岑大人,本官看首辅大人心情愉悦的很啊!” “是啊,是啊!首辅大人看上去气色红润,莫非是家中有喜事了。”崔仁师脸上虽然是愁苦之色,但是眼睛之中,掩藏不住的却是得意之色。周围的众多大臣们这个时候也感觉出两股势力的不对头,纷纷退一边,不敢插言,这两股实力可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得罪的。 “呵呵!国丈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即将出嫁,故而高兴。”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哦!不知道是哪个青年才俊有此福气啊!”崔仁师面色一变,岑清影是长安有名的美女、才女,京中也不知道多少人都妄图将其娶回家,只可惜的是,对方乃是岑文本的掌上明珠,就算心中有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真正上门求亲的却是很少。就是崔氏当初为了拉拢岑文本,也曾经上门求亲过,但是却是被对方拒绝,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岑文本居然同意了别人的求亲,这是让他很是气恼,可是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越王殿下。”岑文本谦和的说道:“越王殿下准备纳小女为正妃,王氏之女为侧妃。不久之后,就会成亲,呵呵,到时候还请国丈大人和崔大人前来喝上一杯喜酒啊!” “哦!哈哈!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本官一定会去的。”崔宏道心中一惊,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来,仍然笑呵呵的说道。 “国丈大人仅仅是国丈大人,国丈也是一个称呼,好像并非朝廷官员吧!”魏征冷笑道:“这朝廷的体制是不容改变的,还请国丈慎言。” “魏征,你休的放肆,不要忘记了,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亲自下的敕令,册封国丈大人为宣德殿大学士,位岑大人之后,为次辅大人。”崔仁师一边闻言心中暗怒,忍不住怒喝道。 “宣德殿大学士是这样的不值钱吗?”魏征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说道:“不要忘记了,宣德殿大学士可不是说封就能封的,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有陛下的圣旨,何人能擅自册封宣德殿大学士的官位,就是太子殿下也不行。” “太子殿下都不行、哼哼,我看你魏征是胆子太大了。哼哼,你就等着听参吧!”崔仁师怒极而笑,指着魏征冷笑道:“也就是先皇宠着你,才会让你有了这么嚣张的性格,哼哼,如今皇马上要继位了,魏征,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放肆!” “大胆!” “该杀!” 一连串的怒吼声响了起来,只见岑文本等人对崔仁师都是怒目而视,就是依附崔仁师旁边的诸多大臣们,这个时候,也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没想到这个崔仁师居然这么的愚蠢,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难道天子真的驾崩了吗?显然这个结果是有可能的,但是没有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就不能说出这番话来。这个简单的道理每个人都懂,可就是眼前的这位不懂? “仁师,不得放肆。”崔宏道将众人的神情都看眼中,忍不住朝崔仁师怒喝道。 “上皇驾到!” “蜀王殿下驾到!” “吴王殿下驾到!” ………… 就这个时候,又见几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而来,却是几位宗室王爷、皇子们都纷纷赶了过来,一时间,朱雀门下聚集了多的官员,可惜的是,随着这几位皇子、王爷的到来,气氛加的凝重了。细心的人的发现,除掉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外,其余的长安城内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也都纷纷赶来。 “众臣列队,百官早朝。” 就这个时候,朱雀门上传来一声怒吼声,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徐世绩全身披甲,神情威严而刚毅,站朱雀门上,正冷冷的看着众人。 “徐世绩,他怎么会这里?朱雀门上怎么轮到他来看守了。”崔宏道望着朱雀门上的徐世绩,脑袋顿时迷糊起来。朱雀门不同于玄武门这样的城门,玄武门是太子和王子们出入的城门,可以通过后宫直接见到卢照辞,可是朱雀门就不一样了,它是满朝文武出入皇宫的必经之路,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紧要的部门,崔氏这个城门上棵可是下了一番大工夫,确保朱雀门必须是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现的局势居然变了样了。躲城外大营的徐世绩这个时候居然赶到朱雀门了,并且接管了城门的驻防,这是什么道理,隐隐之中,崔宏道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安。 “哈哈,国丈大人,该上朝了。莫让太子殿下等的太久了。”岑文本一边看的分明,对崔宏道笑呵呵的说道。 “对,那是。”崔宏道闻言心中一点顾虑消失的无影无踪,神情又恢复了轻松之色,对岑文本说道:“不过今日可轮不到你我上前了。”说着朝卢昌青扫了一眼。这位上皇,让谁也没有想到,他也必须前来上早朝,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这个时候既然来了,那就是群臣之首,排他身后的就是诸位皇子了,然后才是宣德殿大臣、尚书、侍郎等等,一批人黑压压的朝乾清宫而来。 “祖父,事情有些不对啊!”人群之中,卢承嗣悄悄的扫了周围一眼,说道:“徐世绩居然出现朱雀门,这宫内的卫士居然也换了。都是眼生之人,恐怕宫内有什么变故了。” “景阳宫响,预示着皇宫肯定是有变故的。等着吧!不要说话。”卢昌青也淡淡的看着周围的卫士一眼,这些人神情威猛,为重要的是,站那里,居然还有一股杀气弥漫其中,这就让他很是惊讶了。东宫六率虽然是精锐,可是他们身上是没有多少杀气的,徐世绩统领的大军也是厉害的,可是也没有眼前的这支卫队凶悍。看着这些人,多的像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百战雄兵一番。哪里是长安城内的那些官兵能够比拟的。 “看来秦勇已经归来,如此大事定矣!”岑文本也注意到两边的卫士,一看如此模样,就知道必定是秦勇所带回来的西征大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了这股大军,大唐就可以安定下来了。而看着徐世绩那副模样,显然朝中大事昨天晚上就已经稳定下来了。今日景阳钟响,不过是用来善后而已。 “百官列队,众臣早朝。”就这个时候,乾清宫内忽然走出一员大将来,虎目放光,面容刚毅,顾盼之间,隐有杀伐之气,不是秦勇又是何人。 “怎么会是他?”崔宏道总算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原来西征大军已经回返长安,秦勇已经控制了整个长安城。 第三百八十一回 皇上早朝 第三百八十一回皇上早朝 “怎么,崔大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韦挺旁边看的分明,一见崔宏道脸色,顿时悄悄的说道。--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朝廷内部出了问题了。皇宫内再也不是以前的皇宫了。秦勇已经出现这里,那也就是说明,西征的十万大军已经归来,长安城内的所谓的两大势力,府兵和东宫六率都已经成了过去,唯一能做主的就是秦勇的西征大军了,一批刚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西征大军,已经不是东宫六率这样的士兵能够与之比拟的。朝中的局势将会改写,原本占据了优势的太子党羽,这次恐怕要栽连一个跟头连。只是不知道的是,何人将会占个大便宜。 “皇上驾到。” 就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传连过来,这种声音,众人宫中办事,几乎每天都能听的见,平日里倒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今日却感觉到这种声音的特别,它能穿透苍穹,它能震撼人心,它能使人感觉到害怕,它能使人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皇上驾到,众官跪迎。”声音冷漠,那是秦勇的声音,玉阶下的秦勇,正冷冷的扫着众人一眼。本来这句话不是他秦勇将的,甚至可以说,百官朝见的过程之中,根本就没有这一条,这一条也仅仅是秦勇自己擅自加上去的。他认为不惩罚一般,对不起卢照辞数个月以来的出生入死,这些都是朝廷内部的那些无能官员,朝廷内部的奸细们所为,就应该给他们嘿嘿的惩罚。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妥,纷纷跪倒地,不敢说出半句话来,只是有些人得肩膀耸动,还能看出这些人心中的惊骇与恐惧。 “古时皇上与三公坐而论道,到了我大唐,也是如此。诸位都起来吧!”不知道何时,上面出现一个耳熟的声音,众官心中一动,赶紧大呼道:“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朕这次不死已经是得天之幸连。” 众官原本准备已经松了一口气,准备站起身来,可是还将站起一半,又听见后面的一句话,吓的噗通一声,再次跪地上,年纪大的甚至一下子瘫倒地上,他们是被吓的。那跪前面的岑文本等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皇上,也不是这么吓人的吧!” “来呀,请场的宣德殿几位大学士坐吧!”卢照辞望着众人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对那些臣子们不再宽厚了,既然是与三公坐而轮道,也就是说,三公之下都得站着。大唐三公是何人,那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 “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领着镇殿将军指挥着御林军卫士,取了五个凳子走了进来,放玉阶两排,又请了岑文本等人坐下,可怜那崔宏道此刻老脸涨的通红,右手抖动着不停。他感到很羞辱,因为那七张位子之中,并没有他的位置,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坐,别看他恨不得置卢照辞于死地,不惜勾结突厥人,可是真的要他面对卢照辞的时候,才发现卢照辞早就像一座高山一样,压他的心里了,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当然,大殿内,还有一人很是愤怒,那就是上皇卢昌青,他是皇上的父亲,平日里虽然不曾到大殿里来,但是既然三公都有座位,为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座位呢?虽然是人君,可是一个孝字还是必须要遵守的。难道卢照辞连这点都不知道了吗?可是偏偏他也不敢说话,西域王为何能回来,那不就是他的功劳吗?看看卢照辞能召回秦勇,那显然对西域之事已经了如指掌看了,哪里还有他分辨的。所以他也只能死死的捏紧连拳头,低着脑袋,双目中闪烁着不安之色。 “传太子、越王他们上来吧!”卢照辞冷漠的扫连位列大臣前得数人一眼,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天家果然无情,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岳丈,这些人为了皇位,连自己都要暗算,为了能杀死自己,就是连勾结外敌这样的罪名都愿意承担,宁愿给自己留下千古骂名,真是可悲又可叹。 “传太子、越王、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上殿。”秦九道又大声的喊道。 众人这个时候,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听见越王和长孙无忌的到来,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毕竟连卢照辞都回来了,那越王和长孙无忌归来也是很应该的。只有少数人,才这句话中听出点了什么,那就是卢照辞对卢承祖的称呼,仍然是喊“太子”,这其中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就这瞬间,众人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儿臣拜见父皇。” “臣拜见陛下。” 大殿人虽然多,但是很是沉闷,仿佛一团乌云紧紧的压大殿之上,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众人的心上,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吱声,就是呼吸也都小心翼翼。就算是长孙无忌进了大殿,也按不住心中的紧张,一下拜倒地。至于太子卢承祖和越王卢承烈二人也是紧张的面色发白,跪地上不敢说话。 “来呀,给太子和越王设坐。辅机,你是宣德殿大学士,也入座吧!”卢照辞一见到三人,倒是和颜悦色的说道。 “谢父皇。”卢承祖和卢承烈二人赶紧站了起来,走上玉阶,矮了宝座六个台阶的地方,已经放了两张椅子,让两人坐了下去,而长孙无忌无忌却是心安理得的坐岑文本的对面,那里是次辅的位置。可就是这张位置,却是无人敢说什么。谁都知道,长孙无忌跟随卢照辞出生入死,其情谊恐怕已经不岑文本之下了,他坐了次辅,那也是应当的。只是那几位王爷都狠狠的望了卢承祖和卢承烈二人一眼,凭什么这两个人有座位,还是那样的高高上,与诸王子有着如此大的区别呢? “朕这次出行,可是收获不小啊!差点都不能回来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朕到底是马上夺取天下的皇帝,三千骑兵,纵横草原。从定襄杀到夏州,杀的一路上鲜血淋漓,灭了突厥人无数,不知道有多少的突厥部落朕的手中成为了历史。”卢照辞的言语之中虽然充斥着笑意,说话之间,脸上也是堆满着笑容,但是群臣耳中,却好像是一把把钢刀出现众人的面前,周身的肌肤都感觉到一丝森冷,想崔仁师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这个时候,他们才想的起来,眼前的这位皇帝可不是一位太平皇帝,而是一位杀人盈野的天子,手中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陛下。” 岑文本等人闻言纷纷跪地上,今天大概是这些人心中为惊骇的时候,这位刚刚回来的皇帝,刚刚被自己亲人出卖的皇帝,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切都是任何人不知道的。因为不知道所以惧怕。 “怎么,朕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哼!想必你们当中有人很失望吧!国丈大人,你说呢?”卢照辞面目阴森,冷哼道:“真的不明白,你一个堂堂的国丈,自己的女儿乃是朕的皇后,朕待你崔氏不薄,怎么会想着置朕于死地?听说国丈平生崇拜的人就是前隋文帝,呵呵,朕倒是忘记了,前隋文帝时怎么夺取皇位的,他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帝,后来自己的外孙也成了皇帝,他这个国丈趁机独揽大权,后终于篡位成功了。国丈,你难道也想做个前隋文帝不成?” “臣不知道陛下说什么?还请陛下明示。”崔宏道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的罪行的,否则得话不光自己会有杀身之祸,就是整个崔氏也有杀身之祸。所以干脆跪地上,大声的辩解道。 “朕也不需要你辩解什么?你辩解了,朕也不会相信的。还有你,崔仁师崔大人,当年李氏当政的时候,朕让你做了军中长史,然后一路提拔,才有了今日的身着朱紫,一身的荣华富贵,哼哼,可是你是如何对待朕的呢?当年诸侯混战的时候,大唐和王世充并列于世,你行走两者之间,传递消息,哼哼,两边都压宝,这点朕是不怪你的,因为这是你们世家的生存之道。可是到了朕灭了王世充之后,你又干了什么呢?结党营私、挟持太子,后宫都居然敢安插党羽,后居然还想着弑君,简直是胆大妄为,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世家,世家,这难道就是你们的生存之道吗?面对国家利益和世家利益相互冲突的时候,你们心中所想的只有世家,丝毫不顾忌到天下会怎么样的。堂堂崔氏是何等的名声,居然被两位丢地上,哼哼,勾结突厥人,坐着下作之事,你难道就不怕崔氏祖先们蒙羞吗?”大殿内,众人早就被卢照辞训的抬不起头来,低着脑袋,不敢出声,就是崔宏道和崔仁师二人也是如此,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夏州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们都知道吧!就这么一个地方,居然朝中有人为他们撑腰,想要刺杀朕,还有朕的皇子。陈达一个垂垂老朽,为了一个王位,胆大妄为,勾结朝廷官员。真是好胆啊!”卢照辞冷笑道:“朕杀了他,从此夏州再也没有什么夏王了。崔仁师,你是不是很失望。” “陛下,你以为是臣一个人反对你吗?不,您错了,不是臣一个人战斗,否则就凭借我崔氏的本领,也不可能将陛下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哼哼,陛下能有今日,实是因为陛下所做的事情都是违背了天下人的意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仁人志士都想得到陛下的性命,恨不得将陛下立刻赶下台来,想想看,那赵阔不过是个良家子弟而已,入的御林军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是做到了校尉,可以说,以后必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可就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宁愿自己死,也要将陛下引入突厥呢?哼哼,这是因为他也看不惯陛下的所作所为。想陛下的所作所为,又有哪一样是符合圣人之道的。开科取士,已经破坏了数百年开选拔官吏的制度了,那些草根们凭什么能与我等平起平坐,凭什么号称大人,他们又有何资格如此,还不是因为陛下的缘故吗?满朝朱紫绯红之中,是血统高贵之人,这些低贱之人,又有何资格能立足朝堂之上;其二,摊丁入亩、官绅纳粮,使得我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和那些贩夫走卒们有何区别。陛下,非臣等不够忠心,实是陛下做的太过分了。我等祖祖辈辈经过数百年的积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才有了万顷良田,才过着富足的生活,凭什么陛下一句话,就能将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剥夺的干干净净呢?当年前隋时期,杨广也是如此,所以陛下推翻了杨广,如今陛下也是同杨广一般,难道就不能有人起来推翻你吗?”并不同于崔宏道,崔仁师却是哈哈大笑,神情轻狂,面对卢照辞,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畏惧之色,而是大声的辩解道。 “哈哈,朕像杨广?”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后忽然哈哈大笑,指着崔仁师说道:“你说朕像杨广,真是可笑。朕若是像杨广的话,你崔仁师还能这里不成?真是笑话。崔仁师,你也不必狡辩了,你再怎么狡辩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你勾结异族,出卖大唐,出卖我大汉民族,恐怕等到你死了之后,史书上你也会留下重重的一笔,若是你崔氏列祖列宗天有灵的话,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陛下,开科取士,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优秀人才,使得天下大治。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为朝廷获得了大量的赋税,使得老百姓得到了休养生息,缓解了土地兼并的现象,可以说,此举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情,崔氏狂妄,妄图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罪行,真是罪大恶极,臣以为此人当诛杀九族,世世代代都贬为庶民。不以此不能平民愤,不以此,不能警戒后人。”忽然人群之中,一个官吏走了出来,只见他义正言辞,大声的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文辉。 “许文辉,你这个奸贼。”崔仁师见状,双目通红,死死的望着许文辉,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你就是许文辉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卢照辞望着许文辉冷笑道:“当崔氏势大的时候,你就投靠崔氏,如今朕回来了,你就想着如何巴结讨好朕,这样的臣子又有个资格立足朝堂之上。拉下去,午门外,斩。” “是!”早就有几名镇殿将军扑了上来,一把抓住许文辉,绑着此人就朝殿外行去。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许文辉面上露出惊恐之色来,终于大声的喊道。只可惜的是,大殿内并没有任何人上前求情,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人的无耻,让众人敬而远之,重要的是,此刻卢照辞的态度是让人心中惧怕,那许文辉连句分辨都没有,就被卢照辞拉下去斩首了,由此可见,当今天子心中的恶劣程度,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去求情的。 “父皇,父皇。”坐一边的卢承祖早就吓的面色苍白,早朝的时候,他是被秦勇喊起来的,当秦勇告诉他卢照辞归来的消息的时候,他是又惊又喜,又惧又怕,他是知道自己近的举动被卢照辞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坐这里,一直都不敢说话。但是这个时候,他一见卢照辞已经开始杀人了,也可以猜测的到,下一步所杀的肯定是崔仁师和崔宏道两个人,甚至连整个崔氏都被囊括其中,终于忍不住决定求情了。 “承祖,不要说了,旁边坐着就行了。”哪里知道卢照辞根本就不想听卢承祖解释,而是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道:“你就是太过仁慈,才会让他人怂恿,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情来,不认真自我反省,还有精力管别人的事情。你,你一边呆着。”卢照辞望着自己的儿子,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卢承祖会有那个心思去造反,所以到如今,对这个儿子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想将他怎么样,顶多是废掉太子之位,让他平平安安的当个亲王而已。可是不曾想到的是,这位主真是仁心,自己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想着救别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由得让卢照辞又气又笑。 第三百八十二回 虎狼之师 第三百八十二回虎狼之师 “崔宏道,朕是不会杀你的,你是朕的国丈,你就牢里颐养天年吧!”卢照辞淡淡的扫了一眼崔宏道说道。-- “呵呵!老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崔宏道闻言双目一亮,很快又暗淡下来,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关入了监狱之中,恐怕再也出不了大牢了。为重要的是,自己都被关入了大牢,而一边没有任何关系的崔仁师,或者说卢照辞登上皇帝宝座的过程中并没有立下多少功劳的崔仁师,恐怕是难逃一死了。失去了崔宏道和崔仁师的两个人,崔氏未来的日子里再也不能成为关东世家的领军人物,百余年甚至数十年之后,崔氏将会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这是崔宏道不想看到的。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 “至于你,崔仁师,恐怕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卢照辞神情冰冷,望着崔仁师冷哼道:“多年以来,你虽然为大唐立下了一些功劳,可惜的是,你专权跋扈,打压异己,至于其他诸如收受贿赂,买卖官爵等等之事,朕就不说了,你的罪行可以说罄竹难书,就交给刑部受审吧!至于他们会判你什么罪行,就看看你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了。” “飞鸟,良弓藏啊!”崔仁师仿佛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结果,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旁边早就有人将他押了起来,朝殿外走去。 “飞鸟,良弓藏。哼哼,你也配叫良弓。”卢照辞坐宝座上冷哼道。 “陛下,崔氏罪大恶极,凡是崔氏之人都必须加以审讯,当初陛下定襄遇险,被颉利派兵围困,此事中包含着许多诡异之处,臣以为应该彻查,还请陛下俯允。”御史大夫魏征忽然出列说道。 “臣等复议。请陛下俯允。”他身后,御史台的人也都紧随其后,纷纷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个时代,罪行都是连坐的,崔宏道犯下了罪行,就应该牵连到崔氏其他的人,甚至还包括远霍邑的崔莹莹,魏征等人所说的彻查,实际上就是催促卢照辞废掉皇后崔莹莹,另立他人为皇后。 “此事不用查了,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烟翠出卖了朕,此人是当年朕尚潜邸的时候,皇后刚刚嫁给朕的时候,崔氏派到朕身边的卧底。哼哼,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当年就算是李氏位,天下仍然是不稳的,窦建德、王世充等等都是有可能入主中原,成就一番帝业的。崔氏为了左右逢源,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出嫁女身边都安排有卧底,好给崔氏传递消息。这次崔氏为了专权,所以才会让烟翠出卖朕,与皇后无关。这是锦衣卫查到的消息。而且烟翠也已经招了。秦九道,将烟翠的供词给魏征魏大人看看。”卢照辞面不改色,语气冰冷而无情,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好像能看透众人的心思一样。吓的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皇后娘娘也是有管教不严之罪,如此人物,岂能为后宫之主,臣以为,当废其皇后位,将其打入冷宫,以儆效尤。”魏征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面不改色,仍然拱手说道。 上首的卢照辞闻言面色铁青,死死的望着魏征,又望着他身后的一批御史大夫。这些家伙,或许魏征是真的秉持朝廷法律,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心思就容易让人难以猜透了。难道这些家伙真的是那样硬骨头不成?恐怕是另有其他的想法吧!崔氏是倒了,一个囚禁,恐怕是没有机会出来了,而另一个刑部里,也是难得出来了,根据卢照辞的口气,这个崔仁师恐怕是必死无疑了。崔氏想重崛起已经是不可能了。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后宫里还有一个皇后存,只要稍微提点一番,崔氏也许还能成为一个世家,毕竟像崔氏这样的世家,一下子衰落是不可能的。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众人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时候不趁机将崔莹莹这个皇后给废掉,断掉崔氏的念想,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恰好魏征义正词严,这些家伙赶紧跟风而上,所为的不过就是准备崔氏的头上再踩上两脚而已。 “不可。”岑文本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赶紧说道:“陛下,诸位大人,皇后娘娘位列中宫,多年以来,恪职守,内治后宫,母仪天下,为陛下之臂膀。何况,今日之事,实际上是崔氏所为,与皇后娘娘并没有关系。如何能将此事与皇后娘娘扯上关系?陛下,臣以为皇后娘娘虽然有失察之罪,但是其罪尚不能废后的地步,不若罚俸一年。” “陛下,皇后娘娘贤淑端庄,十数年来,帮助陛下安定后宫,功劳甚大,不能因为此事而受到牵扯,这对皇后娘娘是不公的。所谓王法虽大,打不过人情天理。臣以为对皇后娘娘薄惩一番就可以了,罚些俸禄就行了,若是要废掉皇后之位,臣以为大可不必。还请陛下明察。”这次说话的是长孙无忌,他心里,若是能废掉崔莹莹的皇后之位,那继承皇后之位的只有长孙无垢之之人,不但卢承烈的太子之位能得到巩固,重要的是,对他长孙家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长孙无忌看到卢照辞的神色之后,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十数年的夫妻情深,并不是一件事情就可以抛弃的,尤其是卢照辞这个重感情的人,与崔莹莹这个皇后娘娘相敬如宾,废掉她恐怕不但不能如愿,重要的是恐怕还会让卢照辞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长孙无忌暗自盘算了一番,很快就抛弃了心中的那一点渴望,转口就说出了另一番话来。 果然,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就看到了卢照辞脸上的一丝赞赏之色,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天子果然是不想放弃崔莹莹这个皇后之位。 “父皇,儿臣有罪,可是罪不及母后,儿臣甘愿以自身来换母后,还请父皇饶了母后吧!”一边的卢承祖早就吓的面色苍白,心中是懊悔不已。生性懦弱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见群臣逼迫,当下赶紧跪地上央求道。 “放肆。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卢照辞原本的心情为之一动,冷哼哼的说道:“你母后即将到达长安,你去迎接他,承烈,你陪你兄长一起去。” “儿臣领旨。”卢承烈赶紧应了下来,并且扶起卢承祖,从偏殿缓缓的退了下去。 “传旨,皇后失察,罚俸禄一年。”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是那样的冷漠无情,开口说出了几个字来。 “臣等遵旨。”魏征等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惜的是迎面而来的是卢照辞那冰冷的双眼,魏征看的心中一惊,终于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脑袋也低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以首辅大人的千金并太原王氏之女许配给越王卢承烈为妃,命礼部昭告天下。”卢照辞处理完众事之后,脸上又恢复了一番笑容,笑呵呵的大殿内宣布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长孙无忌等人纷纷拜倒地。他们知道,这是卢承烈即将成为太子的序幕而已,如此以来,卢承烈有岑文本、长孙无忌、太原王氏的支持,这个太子之位是稳如泰山了。再也撼动不了。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到御花园中走一走吧!其他的就散了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 “臣等告辞。”众大臣一见卢照辞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还不赶快离开。想想今日,乾清宫内,国丈被囚,国舅即将问斩,这些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是,这个问斩之前,还要经过刑部这一道关口,这其中还不知道会牵连到哪些人呢?想那些平日里与崔氏关系较好的人,此刻面色都是不好看的,心中是惴惴不安了。 “都来了,坐吧!”御花园内,早有内侍们准备好了几个锦凳,放卢照辞的对面,又奉上一些瓜果等物,这才退了下去。二卢照辞也招呼众人坐了下来。 “谢过陛下。”岑文本等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拜谢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朕不长安的这些日子,有劳诸位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到诸位的模样,朕也知道你们这些日子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以后想必就不用如此了。” “为国效力,乃是臣等本分,陛下不必如此。”岑文本脸上现出谦和之色,低着头说道。其余的房玄龄等人也赶紧谦虚起来。 “呵呵,是不是辛苦,朕是知道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次召集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北伐的事情。朕已经回来了,北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大将军与契必何力对阵定襄,也有一段时间了。想必这个时候突厥的军队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也该出击的时候。你么怎么看?” “陛下所言甚是。”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后岑文本方说道:“前些日子陛下巡幸草原,前线官兵并不知道陛下所,心中惶恐,这次陛下还朝,只要将陛下的消息传到前线,想必前线官兵士气大振,加上大将军的指挥能力,击败突厥士兵也是不废吹灰之力的。臣以为可以决战了。” “陛下,臣认为可以派遣西征大军出兵草原,寻机歼灭敌人。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长孙无忌显然是对杀戮草原上的突厥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兴趣了,丝毫不顾及儒家仁义的想法,开口就是杀戮。 “不可,不可。”魏征出言连连摆手道:“陛下,大将军平定草原之后,草原上的突厥人也就成了陛下的子民,陛下岂能让军队去杀害自己的子民呢?臣以为不妥。” “魏大人此言差矣!莫说如今大将军还没有平定草原,就是平定了草原那又如何。”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转首怒喝道:“魏大人人身长安,并未曾到草原去过,我长孙无忌可是去过草原,跟随陛下身边,击杀不过不少的突厥人,哼哼,你可知道突厥部落里,七八岁的小孩都能用匕首杀人。而我们有的士兵不是死对方士兵手中,而是死那些看上去毫无危险的小孩手中,这些突厥小孩年幼是小孩,但是年长之后,就能跃马横枪,驰骋疆场,就可以来进犯我中原,杀我中原子民。哼哼,不将他们斩杀绝,难道要我们中原百姓日后再遭罪不成?陛下,臣以为,不但要派出兵马进攻草原,而且对于突厥子民,凡是高过车轮的男子,无论壮年还是小孩,都必须将其斩杀,免得以后成了的大患。” “你。”魏征面色一变,神情尴尬无比,却是又气又怒。他本受儒家思想的影响,若是敌人,他自然是除恶务,就像以前他看出了李世民是李建成的大敌手,毫不犹豫的劝说李建成杀了李世民,但是他又是嫉恶如仇,对于平民百姓,他又是爱护有加。无论他是敌人还是何人,都是如此。刚刚一听见长孙无忌的话,终于忍不住反击道。却不曾想到,被长孙无忌被顶了回来。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卢照辞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先生,秦勇大军刚刚西征归来,还没有调整妥当,这个时候,就让他们入草原是不是有点不人情了。”虽然没有点名说出何人是正确的,何人是错误的,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已经表明了这一点,那就是支持岑文本和崔仁师两个人的。那魏征闻言面色变了变,但是想了想,却又没有说话。 “臣听说陛下这次回京,身边有三千精锐跟随?”岑文本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你想让那三千人去草原?”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之色。要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回到中原,那三千骑兵其中起连很大的作用,为重要的是,自己也曾答应过他们,给予他们荣华富贵,这个时候,让他们再次深入草原,恐怕有些不太近人情了。 “陛下还可以从西征的十万大军中选取精锐之士。与这三千人凑成一万大军,不多不少,足够横行草原。当年汉武帝派遣卫青第一次进入草原的时候,就只有一万骑兵,说多也不多,可是说少也是不少的了。”岑文本仿佛没有看见卢照辞的脸色一样,仍然是低着头说道。 “这三千人可以编入御林军中,至于派遣入草原的人,还是换做其他人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这三千人跟随朕浴血奋战,早就疲惫不堪,是应该需要休整一番,岂能再次深入草原。”众人闻言心中一愣,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心思,这些人保护卢照辞从草原归来,劳苦功高,现又让他们返回草原去,难免显的卢照辞这个皇帝有点不近人情了。 “陛下,臣也以为岑大人所言甚是。”就众人沉默的时候,一边的长孙无忌忽然开口说道。 “辅机,你也认为如此?”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要知道没有这三千人,长孙无忌也是回不了长安城的,是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这三千人可是虎狼之师啊!一旦脱离连缰绳,恐怕整个长安城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抵挡的。”长孙无忌忽然幽幽的说道:“陛下,草原上为了逃命,这三千人是毫无军纪可言,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一旦让他们呆长安城内,恐怕会惹来祸事,有损陛下的英明。臣以为不如让他们再次回到草原建立功勋,等到他们什么时候杀的累了,什么时候再让他们回来就是了。”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管他口中不说,但是心中却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说的很是有理,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环境之后,若是突然让他们换上一个环境的话,是极度不适应的。大唐军队的军纪是相当严厉的,尤其是和平时代是如此。但是这三千人草原上杀戮的时候,是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等等什么坏事都干连,这个时候突然要给他们戴上头套,想来也是不愿意的。到时候,这只军队要么沉沦下去,要么就是变的加的疯狂,这不是卢照辞想要的。 “陛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这股虎狼之师一旦到连草原上,就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卢照辞心中一动,又朝杜如晦、魏征和韦挺三人望去,却见三人脸上都露出赞同之色,哪里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当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西征大军中选精锐骑兵七千,命令刘波为抚远中郎将,加上跟随朕从突厥返回的三千精锐,凑足一万骑兵,去草原吧!告诉他们,朕等着他们回来为他们庆功。” 第三百八十三回 大决战 (一) 第三百八十三回大决战(一) “老师,如今我们空有大军,但是却不能击败契苾何力,这如何是好?”定襄城内,薛仁贵面有忧色,望着那伟岸如山的身影,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能称为帝国柱石的只有这位大将军李靖,只可惜的是,几个月以来,这位帝国柱石加的显的衰老了,往日那红润的脸孔,如今已经是皱纹满面了,足以见得这段时间以来,这位老者心中所承受的压力。 “太子啊!太子。”李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首说道:“太子要老夫立刻与契苾何力和谈,然后领军南下,帮助他稳定朝廷。真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老师,仁贵听说陛下并不想让太子殿下继位,不知道可有此事?”薛仁贵小心翼翼的说道。只可惜迎面而来的乃是李靖虎目中的神光,吓的再也不敢说连。 “你说的不错。”好半响,李靖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除非真是到连后关头,否则的话,老夫是不愿意做出霍光那样的事情来。虽然老夫是秉承了陛下的心思,但是那些平民百姓们是不会这么看老夫的,他们认为老夫是乱臣贼子。哼哼,若不这样做,难道让崔氏掌控朝廷大权不成?当初陛下之所以被困定襄就是他们的杰作,这个时候去支持他们,我李靖还没有那么糊涂。何况是向突厥人祈求和谈,这不是李唐时期,不是当初陛下初登大宝的时候,而是我大唐鼎盛的时候。” “老师说的极是,可惜的是如今军心涣散。若是想一战而胜,恐怕要死伤无数啊!”薛仁贵摇了摇头道。 “你说的这些老夫都知道,战死疆场,不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本分吗?也是一种光荣。”李靖冷笑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宁愿战死疆场之上,也不愿死朝廷那些小人之手,听说,那崔晔要来了?” “仁贵也听说了,真是可笑。”薛仁贵冷笑道:“那崔仁师以为我们边军是干什么吃的,随便派来一个年轻小子就能统领这数十万大军不成?若是派,就派一个重量级别的人物也好点,偏偏派了一个小子,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老师,您说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对,大帅,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他身后,祖明、常何、周青等将佐纷纷望着李靖。一脸的都是期盼之色,也由此可见李靖大唐军中的威望之高,已经达到连一个顶尖的地步。可笑那崔仁师还以为太子的一道手书,就能取代军心。这也就是文人墨客心中的一点想法而已,这些家伙自认为都是诸葛亮,可以指挥大军纵横疆场呢! “长安城中情况紧急,老夫要回长安定鼎河山。所以定襄的战斗必须马上解决掉城外的契苾何力大军。老夫要有一个人来祭旗,你们说何人为合适?”李靖转过身去,面对着众将,大声说道。 “崔晔!”薛仁贵等人大喜,拱手说道:“大帅吩咐,末将遵命。” “仁贵,点精兵一千,去取崔晔前来。”李靖虎目众将身上扫过,后落薛仁贵身上,这个时候的薛仁贵,经过和突厥骑兵的几场厮杀之后,身上的青涩早就退去,站那里,一股气势凭空而出,已经有了一丝名将的风范,虽然还不能和老牌的武学学生秦勇、祖明之流相比,但是比其他人要优秀的多了,这让李靖感到很欣慰。 “末将领命。”薛仁贵大喜,赶紧大声应道。 “众将,三日后,老夫要检阅三军,第四日,出击突厥。与突厥决战。”李靖大声喝道:“老夫已经老了,陛下赐予的坟茔旁边,青松都有数丈之高了,这个时候,还不击败突厥,难道还要将这个责任留给我们的下一代吗?那不但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我们大唐的耻辱。” “誓死剿灭突厥。” 祖明等人双眼红光闪烁,杀机隐现,心中的热血沸腾不已。声音是传的老远。京中的情势没有稳定之前,是没有人理睬定襄的这支军队的。若非朝廷之中,还有宣德殿的几位大臣支撑着,总参谋部尚徐世绩的掌握之中,恐怕定襄的粮草器械早就断连,但是李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卢承祖真的登上了皇位,崔仁师就会用粮草逼迫着自己的这数十万大军解散,而他李靖也只能回到家中赋闲连,卢照辞交代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他李靖到死的时候,也看不见大军平定草原,成就辉煌的事业,大唐的百姓还会因为突厥的存,继续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李靖准备出征了,一向不打没把握仗的李靖,决定这个时候冒险一番了。哪怕他李靖战死疆场之上,他也不愿意老死长安,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和卢照辞辛苦创下的大唐江山,就这样败落下去,数年的辛苦后时刻化为乌有。那比他死了还要难受。 “誓死剿灭突厥。” 校场和城外军营中的士兵并不知道城中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听觉,他们能听的出来那苍老而有力的声音正是他们敬爱的大将军所发的,他们听的出来,那些紧随其后的声音正是那些勇猛的将军们所发的,他们听的出来,这些声音中充斥着豪情,加充斥着不甘。习惯性的或者可以说是从心里上的,他们也发出一声声的呐喊,声震九霄,直到寰宇,震动天地,如山崩,入地裂,吓的不远处按下大营的突厥人还以为是唐军发起了总攻一番,赶紧点齐人马准备作战,可惜等了好半响,都不见对面有任何的动静,只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兵器,那些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又散连开来。 “李靖要与我们决战了。”中央偌大的牙帐前,契苾何力、颉利、突利等突厥贵族首领都站那里,望着远方的定襄,颉利不由的幽幽的说道。 “就李靖现和我们决战?那他手下的数十万大军难道不想要了吗?”契必何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唐的那些皇子们现都忙着争夺皇位,嘿嘿,军中无战心,难道李靖想违背兵家之常理,和我们决战?颉利兄弟,若是你这种情况下,会与我军决战吗?” 颉利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变的铁青无比,冷冷的朝另一边的突利望了过去,让突利面色也是尴尬无比。这叔侄二人为了可汗之位相互争斗,一个想夺权,而另一个却是想着算计别人,引来契必何力这样的一个人物,让他做了可汗。本来以为一个必死之局,这下好了,大唐内部自己出了问题,连自己的皇帝都给出卖了,如今皇帝流落草原上,生死不知,而契必何力的威望也借着这个机会达到了顶峰,颉利和突利二人见状顿时后悔不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哀兵必胜,但是也得看看双方的实力如何,兵无战心的大唐士兵真的能击败突厥士兵吗?答案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叔侄二人根本不看好李靖,可是让这两人心甘情愿,那也是不可能的。 “大汗,李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个时候想找我军决战,恐怕是有阴谋的。”突利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西边草原上近不怎么安全,有不少的部落被人所灭,这些人行动如风,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如同土匪一般,我担心是唐军所为?” “二汗太过小心了。本可汗认为这必定是马匪所为。”契必何力却摇了摇头,道:“想大唐军纪严明,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为重要的是,中原百姓深受儒家思想所影响。就算是到了敌国,也是恪守儒家思想,他们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颉利等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这些家伙经常与中原人打交道,尤其是近几年,为了快的击败对手,对对方的一切就应该了如指掌,中原的军队都是恪守仁义道德的,不兴无名之师,时刻标榜着正义,就是他们的弱点,想来这种事情也确实不是他们所为,只是草原上有这么一股强大的盗匪也是一件令人很头疼的事情。 “如此一来,那李靖为何如此?”执矢思力皱着眉头说道:“李靖可不是那么傻的,如此明显的弱点就暴露我们面前,如今的战场之上,已经不是谁的兵马多,谁就能取得胜利了。他士兵军心不稳,如何能抵挡我们草原的铁骑。” “他是没有办法了。”契必何力却笑呵呵的说道:“你们想想,李靖多大年纪了,他还有那个机会再次统领大军出征草原吗?他是不没有机会了。何况,大唐内部纷争不断,一旦让另外的人做了皇帝,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还会容忍李靖还是这样统领大唐的全部兵马吗?哼哼,肯定是可能的,再次,李靖还要回军长安,以稳定大唐的江山社稷。不管怎么样,李靖出城决战已经成了他唯一的选择了。所以不要担心他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诡计。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之物。” “是。可汗说的极是。”就算颉利和突利二人对契必何力很是憎恨,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契必何力将李靖所面对的局势分析的很是透彻,出城决战已经成了李靖后的选择了,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答应李靖不成?”颉利不甘心的说道:“我军虽然野战中占据优势,但是李靖的兵马甚多,要是出营野战,我军也会损失不少,这样一来,恐怕是有点得不偿失了。我的意思,我们统领大军驻扎大营之中,等候对方的进攻,反正我等大军就是不出大营,哼哼,看那李靖有多大的本领能攻破我军的大营。” “不错,只要等到李靖大军粮草不济,大唐皇位争夺白热化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再出击,想必到那个时候,李靖大军的士气已经衰弱到一定地步了,我军进攻之下,不但能剿灭对方,重要的是我军的死伤也会很少的。”突利也紧跟着说道。 “不,你们都错了。”哪里想到,契必何力却摆了摆手,道:“李靖是个英雄,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的四死法,既然他想决战,那我们就决战。我们要从正面打败他们,只有从正面打败了他们,我们的军队才能所向无敌,只有给对方狠狠的一击,中原的那些人就会害怕我们,才会视我们为洪水猛兽,到时候,我们的大军南下中原的时候,中原的那些城池才会开门投降,据本可汗的了解,对面大军能支撑到现,一当面是他们的统帅是李靖,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为重要的是,他们的组成,是卢照辞为了北伐中原从全国府兵中抽调出来的精锐,是常备军。所以才能支撑到现。” “正面击溃?”颉利和突利二人闻言面色一变,他们承认契必何力所说的很是有理,但是这要是正面击溃的话,就会损失无数的兵力,弄不好还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尤其是李靖的六花阵的情况,给突厥骑兵带来的冲击也是相当可怕的。这契必何力想干什么,他真的是想正面击溃李靖吗?或者加明显的是想削弱阿史那部族的实力呢?要知道眼下虽然契必何力做了可汗,可是突厥部落之中,强大的不是契必何力的军队,而是颉利和突利两人联合起来的阿史那部落骑兵。弄不好这位往日只知道大帐的家伙,想的就是要消耗两人的实力。若是这样的话,对颉利和突利两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了。 “不错,正面击溃。”契必何力好像没有看见两人那脸上的铁青之色一般,而是面色冷峻,冷哼道:“我大突厥当年是何等的威风,打的中原王朝俯首称臣,可是如今呢?连定襄城都被对方所夺,是连一般的马匪也居然敢到草原上去烧杀抢掠了,这个时候,要紧的是树立我们突厥人的威风,我们要用我们手中的刀和弓箭告诉我们的敌人,我们突厥骑兵是天下无敌,是不可战胜的,哪怕对方是中原的军神也是一样,也只能成为我们突厥人的刀下之鬼。大突厥的将士们,你们可愿意举起你们手中的弯刀,告诉那些懦弱的中原人,我们突厥人的武勇,我们突厥人才是天下无敌的。” “天下无敌,天下无敌。”守护牙帐外的突厥士兵闻言,纷纷大声的吼了起来,紧接着大营之中,所有的突厥士兵也都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声震四野,居然还定襄城内的唐军气势之上。契必何力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只有身后的颉利和突利二人面色铁青,双目中闪烁着寒光,冷冷的望着前面的契必何力。就这一瞬间,契必何力成功的激起了突厥士兵的军心。 “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我们要决战了。”城墙之上,李靖望着远处的突厥军营,眉宇之间掩藏不住的是忧色。他并不指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被对方发现,但是若是对方也是斗志昂扬,这对于大唐的军队来说,是一件相当不好的事情。 “既然发现也没有什么,大将军,我们大唐的将士可不是吃干饭的,哼哼,真正上了战场,可不是喊上几句口号就行了,还得看看手里的家伙。末将就不相信,对方的骑兵真的那么厉害,我们有大将军的六花阵,当年可是对付中原群雄,也对付过颉利的,如今不过换了一个契必何力而已,还不是一样的杀吗?”周青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脸的杀机,显然根本就没有将眼前的战争放眼中。 “对,大将军,就算对方骑兵很厉害,可是也定襄城下这么长时间了,军心早就疲惫不堪,与我军相同,哼哼,想必他们的粮草也是接应不上了,真要打起来,谁也不差谁。”李庆红不屑的说道:“大将军,末将愿为前锋,看看我手中的长枪能不能冲破对方的防御,直捣牙帐,斩将夺旗,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不错,不就是死吗?”李靖虎目一睁,神光四射,冷哼道:“老夫就不相信,他突厥士兵是铁做的不成,这么长时间,定襄城下不能移动寸步,肯定也是疲惫不堪了,就算他们的骑兵很厉害,可是对方也不一定能打的过我们中原的骑兵。” “末将愿为大将军效命。”薛仁贵等人大声吼道。 “大唐必胜!”李靖捏紧着拳头大声吼道。 “大唐必胜!”这是薛仁贵他们的声音。 “大唐必胜!”这是定襄城内的士兵们的声音。 第三百八十四回 大决战 (二) 第三百八十四回大决战(二) “仁贵,传命凉王殿下,让他退出这次战争。”黑夜之中,李靖神情疲惫,双目中眼前巨大的模型图上收连回来,这个巨大的模型图,李靖已经看连很多遍了,他闭上眼睛都能回想的出来定襄旁边的一草一木。 “为什么,大将军,若是有凉王殿下的骑兵,关键的时候,破阵而出,就能给突厥人大的杀伤力。”薛仁贵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这支骑兵是我朝后的种子,所以不能有任何损失。”李靖想也不想的说道:“这场战争,打到后,肯定是两败俱伤,甚至有可能,我朝军队损伤为大些,突厥士兵有可能等到我军元气大伤的时候南下中原,而凉王这支骑兵可以威慑他们,为我们提供足够的时间。凉王殿下乃是宗室,还可以依靠手中的这股力量回到长安,平衡朝局。这才是重要的。” “是,弟子这就去派人告诉凉王。”薛仁贵闻言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李靖的意思,卢照英的这股骑兵是为朝中眼下的局势而留的,管定襄战役需要这股骑兵,但是相当于整个朝局来说,这股骑兵为重要的。薛仁贵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李靖时候的有道理。 “好了,仁贵,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就要决战了,养足精神吧!”李靖望着薛仁贵,炯炯有神的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慈祥来,眼前的这个弟子,他心中很是得意。可惜的是,跟随自己的时间太短连,否则的话,十几年之后,又会是一个李靖。不过,对于眼前的薛仁贵,他还是从心里感觉到自豪来。 “老师明天将要指挥这场战争,也应该早点休息的好。”薛仁贵沉默了半响,赶紧说道。 “呵呵!老夫老了,这一仗下来,也该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到时候,这个天下就是靠你们的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声音如同洪钟,脸上又现出一丝红润来,只是双目中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决,让薛仁贵心中感觉一丝不妙来。 “老师,你?”薛仁贵终于按不住心中的惶恐说道。 “没有消灭突厥,老师是死不了的。”李靖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回去休息吧!回去休息吧!” “是。”薛仁贵低着头,拱了拱手,赶紧退连下去。 大厅内,李靖望着薛仁贵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后的目光悬挂兵器架上的佩剑,剑名清风,乃是名匠所打造,能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是李靖的随身之宝,无论什么时候,李靖都是将此剑佩戴身边,哪怕是自己为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仍然是将宝剑留身边,可以说,这柄宝剑追随的他的时间已经远自己的妻子之上了,可惜的是,这次恐怕是自己后一次跟随自己身边了。作战之前,双方实力的对比,会战场上有什么样的遭遇,他都了然如胸,李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宝剑啊,宝剑,过了今日,老夫就会为你找一个的主人了。”李靖抚摸着宝剑,双目中含着一丝不舍之色,深深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将军命我们立刻退出战争?”定襄城北百里之外的一个山坳之中,一个巨大的军营盘踞山中,多有数万之众,恐怕谁也不知道,离突厥大营数十里之外的地方居然藏着这么一股巨大的骑兵。而这股骑兵为首的正是大唐凉王卢照应。 “正是。”传命的小兵面色苍白,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面对卢照应这个大唐勇猛的王爷,面无惧色说道:“殿下,大将军说是让王爷给大唐留点火种,长安才是需要王爷的地方。大将军让王爷领军回长安,稳定长安的大局。” “呸!大局个屁。”卢照应豹眼圆睁,涨的通红,冷哼道:“大局,什么是大局,如今大唐的大局就是定襄,定襄若是胜连,大局也就胜连,定襄若是败连,就算长安城中稳定下来,那也就是败连。我卢照应跟随陛下多年,什么样的战争没有遇见过,我卢照应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做过,可就是没有当过逃兵。大将军想让我卢照应当逃兵,岂有这种事情。” “可是这是大将军的军令,凉王必须遵守。”传令的小兵显然没有想到卢照应居然敢抗命,终于忍不住的大喊起来。 “你想死想活?”卢照应双眼一转,望着小兵说道:“想活的话,就留这里,想死的话,孤立刻成全你。” “小人想死定襄的战场上。”小兵大声说道:“小人不想抗命而死。” “嘿嘿,小子,记住了,既然想死定襄的战场上,那就跟随着本王吧!”卢照应脸上露出一丝奸猾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小子你叫什么?” “小人王孝杰。”小兵大声说道。 “那好,你就跟本王身边,明日上阵杀敌。小子,你总不想成为逃兵吧!”卢照应冷笑道。 “小人不想当逃兵,小人想上阵杀敌。”王孝杰显然想不到卢照应会来这一手,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好,不想当逃兵那就好。本王虽然抗命,但也是为了我们大唐江山,大唐江山如今内部不稳,但是重要的是边境,是定襄,是大将军。只要大将军,我大唐的江山就倒塌不了。”卢照应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冷笑道:“我有精锐骑兵三万,可以战场上关键的时候,起到骑兵的作用,能对突厥大军致命一击,你们,愿意跟随本王身后吗?”卢照应扫了身后的众将说道。 “愿为大唐效命,愿为殿下效命。”大帐内,众将大声吼道。 “好,如此甚好。”卢照应点了点头,道:“告诉弟兄们,今夜饱食一顿,明天早上四吃饭,五出发,出击突厥人。” “末将领命。”众将大声喝道,转身纷纷走去营帐,却是去动员手下的骑兵不提。 次日,仿佛感觉到大战要来临一番,空中乌云密布,好像大雨即将落下一下,沉闷的吓人,仿佛天就要塌下来的一样。 两军对垒于阵前,大风吹起,杀气弥漫苍穹,整个战场之上,除了一阵阵战马的嘶鸣声之外,再也没有半点气息了。 中军大纛之下,李靖望了望空中,眉头紧皱,即将有大雨降下,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重要的是,大雨之前,恐怕有大风吹起,这大风若是朝北吹,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若是朝南吹,那对于大唐的军队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了。大唐的军队野战比不上敌人,他们依靠的是坚固的铠甲和犀利的弓箭来抵挡对方的进攻,消灭敌方的骑兵。可是一旦下连暴雨,对于铠甲和弓箭来说,都是一件不利的事情。当然,这对于突厥士兵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骑马上并不能为为所欲为,一旦下雨,对于他们的行动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起码骑射技术并不能完美的展现开来,这是重要的。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都是不愿意下雨天决战的,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没有选择的,打仗,士气占连很大的一部分,既然军令已经下达,那就不是人类自己能选择的了。而是上天给你选择一个不恰当的时期,也只能接受了。 “若是可以的话,绝对不应该这种情况下发起决战。”战场双方的指挥者不由自主的想到连一块去了。 李靖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身后的大纛,大纛上鲜血淋漓,那是崔晔的鲜血,他已经被杀了用来祭旗的。鲜血将大纛染成了红色。 “是时候发起进攻了。”李靖抽出面前的宝剑,突然感觉一阵生疏感,这柄宝剑已经不是清风宝剑了,而是已经换连一柄普通的宝剑,清风宝剑已经让人送给了薛仁贵了。 随着李靖手中的宝剑缓缓扬起,身后的大唐士兵们顿时捏紧手中的兵器,那是战争即将爆发的征兆,只要李靖手中的宝剑落下,士兵们就必须举着盾牌前进,以抵挡突厥士兵的弓箭和骑兵。整个战场上,众人仿佛都盯着李靖手中的宝剑,气氛加的凝重起来,战马踢着土地,鼻孔中喷出一股气息来。 “圣旨到!大将军李靖接旨。”就这个时候,从战场一侧飞奔出一只骑兵来。声音很大,平静的战场上,仿佛是丢下一个巨雷一样,震动了双方的大军,就是契苾何力等人也都惊讶的望着飞奔而来的骑兵。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好奇之色。 “圣旨?”李靖双目一阵失神,望着飞奔而来的骑兵,掩藏不住的是一丝失望。难道长安城的一切都有结果了吗?对于长安城内的一切,李靖并不知晓,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猜测。卢照辞失去了踪迹,诸皇子争夺皇位,这么的快就有圣旨传来,一方面固然是京师已经安定,但是为重要的是继承皇位的这个人,到底是何人,若是越王卢承烈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一旦是太子殿下,那就是李靖的不妙了。而李靖根本就不相信卢承烈能如此轻松的继承皇位,所以继承皇位的大可能是太子殿下。 “贞观天子圣旨到,大将军李靖接旨。” 就这个时候,马上传令的骑兵飞奔而来,大声的吼道。 “贞观天子?”李靖虎目中光芒大亮,脸孔中红光闪烁,仿佛瞬间已经年轻了好几年一样,就骑马上,拱手说道:“请圣旨。” “战!” 传圣旨的骑兵并没有指责大将军李靖所行的礼节有何不妥之处,而是展开手中的圣旨,大声喊出连一个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吼了出来。 “战!”李靖双目一亮,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吼道:“天子有命,战!战!战!” “战!战!战!” 李靖的身后,传来将士们的无数声音,大地为之沸腾,天空为之颤抖,战马为之嘶鸣,整个战场上,喊杀声一片。对面的突厥士兵为之一动,脸上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人心比天大,数十万大唐将士面前,大汉民族的威严和气势终于显现出来了。 “大汗,是卢照辞的圣旨,看来卢照辞已经回到长安了。”执失思力神情微微有些惊慌,对身边的颉利说道。他很不习惯契苾何力当上这个可汗之位,所以一听见对方的喊声,顿时就说道。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指着执失思力言语的不当了,就是契苾何力也没有理会这个小家伙,那传圣旨的人声音很大,而且是两军阵前,气氛正是紧张之时,整个战场之上寂静无声,他口中的“贞观天子”已经说明这其中的一切,卢照辞已经回到了长安,而让契苾何力等人感到愤怒的是,卢照辞的圣旨偏偏这个时候赶到大军阵前,原本大唐军队的气势已经衰落下去,这股气势虽然短时间李靖的经营之下,能达到顶峰,可是两军缠斗的时候,能体现出来的。虽然大唐军队很多,但是契苾何力并没有放心上,可是眼下却是不同了,随着卢照辞圣旨的到来,大唐军队的士气已经达到了为巅峰的状态,这让人气愤的是,等到的并不是对方士气的衰弱,而是士气的高涨。 是战,是退。契苾何力一时间也难以下定决断来。不由的朝身边的颉利和突利二人望了过去,恰好见到两人的目光也望向自己,顿时从彼此的目光中感到彼此的心思来。这个时候,彼此之间的隔阂,好像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要知道,此战决定着突厥人的命运,谁也不能给对方拖了后腿,李靖的数十万大军云集前,士气高涨,手中的刀枪正对准着自己,时刻发出凌厉的一击,不能有丝毫的损失。可是这个时候,三人为难了。 战,对面的是大唐的精锐,大唐组建连常备军,是府兵的精锐之事,三人都知道。若是对方士气不高,倒也没有什么,三人有足够的理由坚信,能击败李靖,可是眼下的对手,士气高涨,想胜的,恐怕要损伤无数。 不战?临阵撤退,恐怕会引起整个草原民族的笑话,这倒是其次,为重要的是,若是撤退的话,李靖的大军就会全军压上,他会将大军压到草原上去,凭借李靖的能耐,进攻草原不过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突厥的骑兵是不能阻挡李靖的兵锋,突厥人的生存空间就会进一步的缩小。直到像以前的匈奴人一样,迁移到遥远的极西之地了。 “战!战还有生存的机会,不战的话,我们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契苾何力双眼一睁,眼中战意狂飙,也影响到旁边的颉利和突利二人,一起点了点头。 “这次关系到我们突厥人的未来,希望两位一起携手共进,共同击败李靖。天下之大,难道还不够我们三个人平分的吗?”出乎意料的是,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 “好。击败李靖再说。”颉利双眼一亮。骑着自己的雪白的战马,自己的部落面前,大声说道:“草原上的勇士们,证明你们勇武的时候到了。看到前面的大军了吗?那是草原人的口中的食物,但是对面领军的是李靖,大名鼎鼎的李靖,只有击败了李靖,我们才能牧马中原,勇士们,我们是苍狼和白鹿的子孙,大地任由我们驰骋,天空任由我们纵横,懦弱的唐人是抵挡不住我们的铁骑的,勇士们,跟随我的旗帜,我将带领你们走向光荣,你们将拥有数之不的美女和牛羊,勇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刀枪,跟随我冲上去,消灭敌人,铲除他们,用他们的人头展现你们的勇猛。” “吼!吼!”不愧是统治草原十数年的人物,颉利可汗的一番演说彻底的将突厥心中的残忍和凶残激发出发出来,突厥士兵大声的吼叫着,战意狂飙,丝毫不下于对面的大唐士兵,甚至有可能还大唐军队之上。 李靖这个时候后悔了。他后悔不应该将卢照应的骑兵也带出来,若是知道卢照辞已经安全的回到长安,长安已经稳定下来,恐怕他拼死也会将卢照应带身边,利用骑兵的强大优势,对突厥人进行决战,只可惜的,按照李靖的吩咐,这个时候的卢照应恐怕早就脱离了战场,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想找到这股骑兵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大将军,是不是该进攻了。”薛仁贵手执长枪,腰间有锋利的清风宝剑,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胯下的战马发出一阵阵不安分的嘶鸣之声,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为了大唐,进攻!”李靖双目神光闪烁,手中的宝剑指着前方,大声吼道。 第三百八十五回 大决战 (三) 第三百八十五回大决战(三) “进攻!”契苾何力已经没有那个机会再算计其他的事情了,摆他面前的,只有硬抗这一个途径了,论出战的人数,大唐远突厥之上,虽然一个是骑兵,而另一个是步兵居多,但是真的要拼起来,优势的防御面前,己方的骑兵能不能突破对方的防御还是一个未知数。为重要的是,对方的一道圣旨下来,士气已经达到了巅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担心和惧怕之事了,他们的背后,站着卢照辞和他领导的大唐政权,就算眼前的数十万大军丧失这里,可是那些以前淘汰下去的府兵,又能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再次北上草原,或是挡住突厥骑兵的步伐,或者就是直入草原,这些都能将契苾何力的计划打乱,可以说,卢照辞的一道圣旨已经宣布契苾何力南下中原的计划受阻了。当然他眼下关心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入主中原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击败眼前的这股大军,若是能击退,突厥仍然能保持战场上的主动权,若是不能击败,那对于突厥来说,恐怕也之能走当年匈奴人的老路了。所以这一战,对于契苾何力来说,是能胜而不能输。 随着契苾何力的一声令下,颉利和突利二人也是不敢怠慢,手中的宝剑挥舞着,身后的军队呼啸而过,顿时朝对面的唐军冲了过去。 “举盾!”唐军阵前,望着迎面而来的无数突厥骑兵,大地隆隆而响,为之颤抖,唐军手中的兵器都颤抖着不停,这是数十万大军一起进攻的气势,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他的兵锋能摧毁眼前的一切。可是前线的士兵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因为他们知道,面对强敌,惧怕只能使自己死的快,只有比他们加的凶残,才能战场上获得生机,这个时候,只有捏紧手中的大盾,以数人之力,紧紧的将铁盾挡身前,以阻挡骑兵的冲击。 “战车!”望着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中军大纛一阵挥舞,就见前面的铁盾阵忽然分出数十道缺口来,接着缺口之中,响起一阵隆隆之声,数十辆闪烁着金属之色的战车被敢死之士们合力推连出来,挡铁盾阵前数十步的地方,那里刚好是一个力量交叉点。李靖这些天定襄城内也不是吃素的,利用定襄城内的无数物资,打造了数百辆战车,这种战车耗费巨大,恐怕也只有大唐有如此国力才能制造的出来,草原上,这种战车就是作为阻挡之用。它能对付的了,突厥骑兵那巨大的冲击力。这种进攻方式当初李靖援救定襄城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它的威风了。为重要的是,战车的作用对方也是知晓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能神出鬼没的出现两军阵前,李靖只能采用这种方法。 果然,战车一出现,契苾何力的脸色就变了,这种古老的战车已经很难战场上寻找到连,可是就是这种古老的战车,让突厥人吃了一个大亏,幸亏上次李靖所携带的战车数量很少,所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大,才让契苾何力松连一口气。可是眼下却是不同,这数百辆战车横两军阵前,足够能使己方的骑兵遭受巨大的损失。 “砰!砰!” 骑兵拥有快的速度,它能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对方面前来,击杀对方,能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凿穿对方的阵势,它能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出手中的弓箭。可是有的时候,这种强悍的速度也能给己方带来不小的损失。速度太快了,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事实证明,过犹不及的道理任何时候都是非常适用的。虽然这些骑兵看见了突然出现的战车,也明白这种战车的作用,可惜的是明白归明白,撞还是要撞的,巨大的惯性一下子将骑兵撞战车之上。 只听见轰隆隆的巨响,惨叫声不断,突厥骑兵连同他的战马都被撞到了空中,又从空中砸落下来,砸成连肉酱,而他们的身后,骑兵不断的冲击这战车大阵,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惯性的带动之下,冲击着战车大阵。不过眨眼之间,就有数百人丧生战车大阵之中,而那些战车也被这些战马冲击的胡乱的横唐军阵前,虽然已经不能称之为大阵了,这些缝隙也足够骑兵发起冲锋的,可惜的是,这些战车排列的位置真是太伤人了,七绕八绕的,等到骑兵冲过战车大阵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凭仗了,与普通的步兵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李靖真是狡猾。”契苾何力狠狠的将手中的鞭子抽青青的草地上,面色狰狞,冷哼哼的说道。 “难道就这样的看着我军遭受损失不成?”颉利可汗感觉心头滴血,刚才冲锋的士兵,大多是他的士兵,这下损失了不少,让他心中气愤不已。 “出动仆从军吧!”契苾何力冷笑道:“他李靖不是很厉害吗?可是看看他如何对付自己的同胞,哼哼,草原上的那股盗匪倒是给了我很大的提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的时候也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不错,原本让这只骑兵关键的时候撕开对方的防御,眼下先除掉这些战车再说。”突利点了但头。 “出击。”契苾何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见大股的身着布衣的汉子从突厥骑兵队伍中冲了过来,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汉子居然居然是汉人相貌。 “大将军,你看。”祖明看的分明,望着飞奔而来的汉人青壮,面色一阵大变,惊恐的望着李靖,却见李靖虎目含泪,右手紧捏着宝剑,身形颤抖,显然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放箭!”旁边的周青忽然一声大喝道。 “慢着,大将军,这些人可是被俘获的汉人啊!”祖明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惊叫道。 “哼!凡是资助突厥人者,都是背叛大唐之人,祖将军,难道就任由这些人冲入战车大阵之中吗?他们会破坏战车大阵,大将军,末将建议,以弓箭覆盖百余步的距离。”周青转身冷喝道。 “大将军,那些人之所以被俘虏,正是我们这些军人们无能所导致的,难道我们如今还要将手中的弓箭多准他们吗?一旦传扬出去,如何是好?”祖明双目通红,大声的说道。 “传命弓箭手,以弓箭覆盖战车阵。”李靖并没有理睬两人,而是对身边的传令官冷哼道。 “大将军高明。”周青双目一亮,拱手说道。 “末将领命。”祖明嘴巴张了张,扫了李靖一眼,终没有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他知道李靖能做出这种决定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是好的选择。这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虽然对方是汉人,但是不能因为小股得汉人而使得天下的汉人都受到苦难。弓箭覆盖战车阵,不但能震慑那股汉人,为重要的是,能对突厥骑兵产生巨大的影响。正好,如此一来,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果然,一阵箭雨下来,对面的汉人果真是被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所惊吓,纷纷掉头就跑,瞬间,契苾何力的打算就胎死腹中了。 “铁甲骑兵,出动。”契苾何力双目中闪烁着一股杀机,一见面前那数千名汉人百姓,脸色狰狞,手中的马鞭朝后挥舞一番。那颉利和突利闻言却是双目一变,双目中闪烁着疯狂之色,并且还有一丝贪婪之色。 接着就见大军呼啦啦的闪开了两边,一队黑压压的骑兵缓缓走了出来,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周身都穿着黑色的玄甲,连头都兜里面,仅仅只留着一双眼睛留外面,手中也是清一色的长枪。看着这股骑兵,其装束也不知道比当初的颉利的铁甲骑兵好上了多少。虽然只有数千人的铁甲骑兵,但是看上去却好像有数万人之多,甚至加的厉害。 “铁甲骑兵,怎么会有这么多?”中军大纛之下,李靖望着缓缓而来的铁甲骑兵,面色一阵大变,双手紧紧的捏紧了手中的宝剑,惊讶的说道。 突厥人缺少铁,锻造的工艺是比不上中原,这种具装铠甲根本就是他们能够制造出来,上次颉利所触动的铁甲骑兵,也不过数百人而已,这倒并没有让李靖感到惊讶,因为那些东西也许是缴获所的,可是如今却让李靖感到惊讶了,数千人的具装铠甲可是大唐都是很少见得,或许大唐国内,仔细寻一番,也许能找到这么多的具装铠甲。可是眼下的却是草原,突厥人手中看到得,这让李靖很是惊恐。这种的铸造技术根本就是中原人的手笔。 “轰轰!”万余只铁骑砸大地上,大地为之颤抖,虽然与大唐士兵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好像是击大唐士兵的心间上一样,砸的大唐士兵面色苍白,神情中露出惊恐之色,这具装骑兵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根本不是任何一个大唐骑兵能够抵挡的,也许后世,一方面有陌刀队可以与之相抗衡,还有一种就是坚固的城墙可以抵挡,后一种办法也同样是具装骑兵,如此而已。可惜的是,这些东西,眼前的李靖都没有具备到。 “大将军,如今如何是好?”周青、常何、祖明等人都是神情紧张,望着缓缓而来的铁甲骑兵。这些家伙都是身材威猛而高大之人组成的,这些人草原上很是普遍的,胯下的战马也都是优秀的战马,善于负重,这样的战马草原上也是很多的,数个月的准备,足够契苾何力调集无数的战马,无数的草原勇士,来组成这股偌大的铁甲方阵,这才现代来说,就是数千辆重装坦克,防御无敌,缓缓前进,足够使得对方的士兵,未战先怯。足够使对方的防御遇到这种进攻,被摧毁的如同齑粉一般。 果然,原本骑兵面前展现出威风的战车阵,这队重装骑兵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数人用手中的长枪挑动,瞬间就清理出一片偌大的空地来。其中虽然后不少大唐士兵射出了手中的弓箭,可惜的是,仅仅是对方的铁甲上留下一片红光和几个白点而已,根本就不能伤害对方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倚之为长城的战车阵被破坏殆。 “大将军,眼下该如何是好。”祖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六花阵。”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对身后的祖明说道:“转告薛仁贵,让他做好准备,双方正缠斗的时候,让他择机杀进来。一举击溃突厥骑兵。” “大将军,六花阵虽然厉害,可是对方的重装骑兵若是杀了过来,恐怕也不好对付,我军要死伤无数,眼下,我军可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挡对方的重装骑兵啊!”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不用,铁甲骑兵虽然厉害,可是太过笨重了。不能长途跋涉,百余步的位置已经对方的极限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害怕。”李靖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指着前方说道:“你们看,对方的铁甲骑兵不是要退下去了吗?”众人顺眼望去,果见对方的铁甲骑兵已经缓缓退去,果真是如同李靖所说的那样,铁甲骑兵虽然很厉害,可惜的是不能持久。是不能长途跋涉,只能是短距离的进攻。 “可惜了,若是这铁甲骑兵能长途进攻,那自然是好了,就算李靖有他的六花阵,我们也能击败对方。击溃大唐军队。”颉利望着缓缓而行的铁甲骑兵,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羡慕,但是多的是惋惜。这种骑兵损耗也是很大的。不但对战马的要求很高,就是对骑兵的要求也是很高,这些骑兵身着数十斤,甚至百余斤的铁甲纵横疆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任何人都能做的到的。 “呵呵,颉利首领号称我突厥聪明的人,既然首领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李靖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呵呵,若是都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们就成功了。”契苾何力忽然哈哈大笑道。脸上是得意之色。 “可汗,此话怎讲?”颉利面色一变,他认为契苾何力这是讥讽自己,让他心中很是难受,忍不住转首怒喝道。 “哼哼,颉利首领,请看。”契苾何力见状,摆了摆手,驱动坐下的战马朝阵后飞奔而去,那颉利和突利二人相视而顾,也紧随其后,朝阵后飞奔而去。 “酒,好浓的酒啊!”刚刚到了阵后,颉利和突利二人就问道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让两人吃了一惊,不由的相互望了一眼。草原上不产粮食,所以根本就生产不出来酒,顶多喝点马奶而已,但是草原气候寒冷,要想御寒的话,就必须要有酒。酒很珍贵,好酒那是很珍贵的,可是如今两人面前堆满了数百个酒坛子,坛子也被打开,里面是浓郁的香气,两人顿时知道,这里面所装的都是好酒,这么多的好酒,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能买的回来的,必定是一个天文数字。能一口气买这么多的美酒,也不是钱能做到的事情,还必须要巨大的势力,这个契苾何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段,从中原买到这么浓郁的好酒。这就让人很是惊讶了。只不过,剩下的事情,顿时让颉利和突利二人很快就将酒的事情放一边了。 “这是?”颉利和突利二人望着眼前的黑压压的人群,约有数千人之多,各个都是生的孔武有力,其中有的人大汗淋漓,仿佛是刚刚做了一些剧烈的运动一样,他们的身边,还有一匹匹高大的战马,各个都是上等的战马。身上都披着铁甲,整个马脸都被遮挡住了,大概是因为不习惯的缘故,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 “这就是真正的铁甲骑兵。”契苾何力神情得意,指着不远处的酒坛子说道:“只要他们和这些战马饮用了这些酒,就能发挥巨大的威力,就算李靖有他的六花阵,也不可能是这些重装骑兵的对手。” “可是,这进攻的距离?”突利还是惊讶的问道。却被一边的颉利打断了。 “酒里面有问题。”颉利淡淡的说道:“不知道这个契苾何力从哪里找到的秘法,这些人喝了这些美酒之后,就能透支自己的体力,短时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突破人类的极限,攻入对方的六花阵中,而这些战马也是一样。也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根本不受重量和距离的限制,短时间内,这些东西它们身上,如同稻草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重量,只是药效结束之后,这些人和战马只有一个下场。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到的这种毒计,真是厉害啊!”颉利脸上露出一丝惧怕来。 第三百八十六回 大决战 (四) 第三百八十六回大决战(四) “大将军,你快看。”正布下六花阵的祖明眼尖,望着远处,不由得面色大变,赶紧对李靖说道。 “铁甲骑兵?怎么会呢?”这个时候李靖也看见连远方冲过来的一片乌云,那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就是一股数千铁甲骑兵冲锋的模样,巨大的力量卷起了灰尘,居然有如此之高,让人胆战心惊,是惊讶无比。 “这铁甲骑兵怎么可以这么用,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常何望着冲上来的铁甲骑兵,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铁甲骑兵众人都很熟悉,所以能有许多种方法来对付它,但是这些方法有个特点,那都是建立对方的速度不够上面的,若是对方速度也提了上来,而且防御没有任何的变化的话,那就是非常厉害了,几乎没有任何德尔对策来对付它。望着拥有骑兵的速度,而且防御像乌龟壳一样的铁甲骑兵,李靖周围的将士脸都绿了,这个家伙也他欺负人了,铁甲骑兵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这还让人活吗?众人面色铁青,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朝李靖望去,等待着这位军神能这个时候发挥超乎常人的智慧来,能想出对付这些家伙的办法来。 “虽然厉害,但是不能持久,定夺半个时辰而已。”李靖皱着眉头,忽然又睁开双眼,双目中精光闪烁,终于忍不住冷哼道。 “大将军,对方的铁甲骑兵怎么会这么厉害,不是说铁甲骑兵因为负重太大,无法支持很长时间吗?顶多不过是盏茶时间而已。”祖明惊讶的询问道。众将也纷纷望着李靖,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传闻苗疆有一种药,放美酒之中,就能使人兴奋。想必对方就是采用这种方法的,使的这些诶草原勇士和战马都喝了这种酒,后就能发掘出自身的潜力,不但人或者战马都是如此,虽然身负数百斤重量,可是仍然能轻若无物,驰骋疆场。眼前的铁甲骑兵就是如此。不过,到底是刺激人的潜力,人的潜力一旦消耗殆,就会死亡,这些战马也是如此。这些东西一旦过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剩下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李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痛惜来,契苾何力花费如此大的力气,也要使的铁甲骑兵对自己的大阵进行冲锋,这对李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铁甲骑兵存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这种短短的时间内,所造成的杀戮可是不简单的,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死他们手中的唐军恐怕是数倍,甚至十倍都不止。 “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让他们这样猖狂不成?”祖明面色一变,既然他们能坚持一段很长的时间,那对大唐步兵的伤害也将是巨大的,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众将的脸色一时间都变了,纷纷暗骂契苾何力,怎么会想出这么歹毒的主意来。这下该如何是好? “退,往后面退。”出乎意料的是,李靖仰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身后的定襄城墙,忽然对身边的众将说道:“尔等压住阵脚,本帅亲自坐镇六花阵中,听候中军大纛的指挥,往东者决不能往西,往西者决不能往东,该前进就得前进,那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不得抗命,该后退者,哪怕前面有金山银山,也得给本帅退下来,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否则,军法从事。”李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过,说的众将面色一变,心中是沉甸甸的。要知道李靖好久都没有亲自指挥过六花阵了,如今却是要亲自指挥,这数十万大军要摆成什么模样的阵型,恐怕场的众将都是不行的,甚至远长安的卢照辞也差了一筹,可是李靖这位号称大唐军神的家伙却是可以的。只不过也得小心翼翼的。 “末将领命。”众将大声吼道,纷纷拍着坐下的战马,朝各自的部队飞奔而去,而片刻之后,就见李靖手执宝剑,命中军挥舞着中军大纛。数十万大军顿时徐徐而退。面对敌人的攻势,居然想着撤退,而且是如此模样的撤退,恐怕也只有李靖有这个魄力了,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恐怕是没有这个胆量的,就算有这个胆量,恐怕后也是变的大溃退了,可是李靖就是李靖,他不但有这个胆量,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大军徐徐而退,居然没有半点错误之处,这不但是因为李靖的个人威望和能力,重要的是,这些士兵都是精兵,久经沙场考验之人,指挥部队的将领,大多都是武学中学习过的人物,指挥一场小型的战役是没有问题的,何况是李靖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撤退。 “想退,往哪里退。”契苾何力看的很是分明,一见李靖的模样,就知道李靖是想撤退,利用距离来拖垮进攻的铁甲骑兵。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对颉利和突利说道:“这种大规模的撤退想做到善美,恐怕是很困难的,李靖,咦!李靖还真有可能做到呢!这个李靖果真是一个不简单之人。只是就这样以为就能抵挡我铁甲骑兵的进攻不成?那恐怕是太简单了吧!” “不错,到底是步兵,撤退的速度太慢了,看,铁甲骑兵已经撞入对方的大阵之中了,恐怕接下来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颉利指着远方的大阵说道。果然,一阵呼啸之后,黑色的铁甲骑兵果真已经撞入六花阵中,依靠各兵种相互配合的六花阵这个时候虽然厉害无比,可是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铁甲骑兵,也仅仅只能是阻挡对方前进的速度而已,并不能妨碍对方的杀戮,一时间,唐军死伤无数,大阵也顿时混乱起来。面的对方的进攻和杀戮,已经有不少的士兵开始躲避,开始抵抗,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哪里能抵挡对方的杀戮呢? “大将军,这如何是好?”祖明看的分明,六花阵的花瓣位置乃是几员大将驻守的位置,六花阵不断的转动着,祖明统领的大军正好正对着对面的铁甲骑兵,数千铁甲骑兵就像无数头钢铁巨兽一般,从对面呼啸而来,一头扎进了大阵之中。 管六花阵威力无穷,就算对方实力怎么强悍,也能通过大阵的运转,将这股巨大的力量化为很小的一部分,然后再聚集大阵的力量,将对方碾成齑粉。可是,这次不同,对方冲入大阵的是铁甲骑兵,这股骑兵刀枪不入,根本就没有任何兵器能攻入其中,能够击伤他们,不要提能击毙他们了。就算偶尔可见有弓箭射入对方的眼睛之中,但是已经喝了药酒而疯狂的铁甲骑兵早就没有感觉了,哪里理会到脸上留下的鲜血来,仍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唐军砸了下来,砸的唐军死伤无数,而对方的速度也仅仅是阻挡了片刻而已,但是其趋势仍然是前进的,没有阻止下来。 王小二是关中良家子弟,因为自己的一亩田地被当地的豪强所侵占,无奈之下,只得上山当了樵夫,是卢照辞的摊丁入亩制度,让他又重得到了这一亩上等的良田,感恩戴德之下,就加入府兵,没想到的是,他那强健的身躯,让他正式成为大唐第一批职业军人,享受着薪俸,享受着荣誉,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每逢打仗的时候,还得自己带上战马、兵器什么的。为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一旦战死,不但还有优厚的抚恤金之外,就是家中的钱粮税赋也都给免了,这样的皇帝恐怕是后无来者,前无古人了。所以他作战很是勇猛,这个时候也成了统领百人的小队长了。 望着迎面而来的铁甲怪兽,他掩藏不住的是心中的恐惧,什么样的士兵,居然连弓箭都射不穿他,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刀枪不入的怪物吗?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转首望着身后的一员大将,身材威武,脸上还有一丝忠厚之色,他知道这位大将军就是名震天下的武学出身,听说还是当今天子的亲传弟子。只见他脸上根本就没有热任何惧怕之色。心中是一动,紧了紧后腰上的斧子,对身边的弟兄们大吼道:“弟兄们,陛下洪恩,如何报之,有死而已,随我冲啊!” “冲啊!”紧随其后的是王小二身边的数十名士兵,神情疯狂,也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砰,砰!”毫无例外的,铁甲骑兵的进攻下,这些人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挡下,就被击飞了出去,那王小二为倒霉,被对方一枪砸中肩膀,将肩膀砸的粉碎,一下子瘫倒地。接着就见对方战马一脚砸了下来。可以想象,这个身披铁甲,身负百余斤重物的战马一下子踩中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啊!去死吧!”王小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之色来,再也忍受不住了,挣扎着从后腰取出常用的斧头来,对着迎面而来的马脚砍了过去。只听得斧头遇到一股阻力,接着一股腥臭的血液扑面而来。 “啊!”王小二睁开双眼,却见一个黑色的泰山朝自己这边压了下来,吓的面色一变,再也忍不住,身躯朝旁边滚了过去,再看的时候,只见原地一个铁甲骑士连同战马都倒地上,根本就不能动弹。 “这是我杀的?”王小二紧张的望着那地上的铁甲骑士,以及那哀鸣的战马,双目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因为身上的铁甲很是笨重,要想除下来的话,非要数人一起上前帮忙不可,这个时候这些铁甲骑士倒地上,虽然双目中闪烁着疯狂,可是他早就被战马压住了一条腿,哪里还能移动的了。 “嘿嘿,你不是很狂吗?”王小二忍住肩膀上的剧痛,走上前去,手中的斧头狠狠的砸对方的头盔之上,不过几下,就将对方砸的没气了。 “哈哈,兄弟们,砍马腿。”待砍下对方的脑袋之后,王小二大声的说道:“砍他们的马腿。”“砍马腿。”不远的祖明也看的分明,双眼一亮,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快大声喊,让弟兄砍他们的马腿,看来这个铁甲骑兵只要砍掉他们的马腿,就没有什么厉害的了。” “砍马腿。”随着祖明一声令下,就见六花阵中不少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朝铁甲骑兵的马腿砍了过去,瞬间就有数十人建功。 可惜的是,就祖明得意的时候,却发现虽然立下了一些功劳,取得了一些效果,可是死伤的人也是很多的。其比例根本就不能与对方的死亡相提并论。 “大将军,祖明将军传来消息说,对付这些铁甲骑兵可以砍其马腿,如此就能消灭对方的进攻,甚至还可以将对方数消灭大阵之中。”这个时候亲兵前来报讯道:“祖明将军那里,已经击杀了近百名铁甲骑士了,若是全军一起出动,这些人恐怕死伤的多。” “恐怕我军也会死伤的多吧!”李靖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的说道:“砍其马腿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军也会为此死伤不少人,这个数千人不过是突厥的小部分人马而已,真正的大队人马到如今还没有动作,而我们的军队这数千人的进攻下,已经死伤了数万人了,这场战争将如何打下去。” “可是,这股铁甲骑兵该如何是好呢?难道任由他们这样进攻下去?那我们死伤的多。”亲笔有些怀疑的说道。 “呵呵,已经不用了。”李靖忽然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然后指着天空说道:“看,连上天都帮我们。” 那名亲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脸上一凉,伸手摸了摸,却见一滴水滴落了下来,顿时双眼一亮,惊讶的说道:“下雨了。”话音一落,就见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砸的人生痛。显然即将迎来的是大雨倾盆。 “不错,正是下雨。而且是一场大雨,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可是对这些突厥人来说,恐怕要损失惨重了。”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铁甲骑兵虽然厉害,可惜的是,其体积巨大,重量远普通的骑兵之上,虽然这场雨对那些轻骑兵的影响并不怎么大,但是对这些重甲骑兵来说却是巨大的。他们进攻的步伐会随着这场大雨的到来而停止,他们的神志也会随着这场大雨的到来而清醒,哼哼,清醒之后,他们就会感觉到自身仿佛是背着一座高山一般,那些战马也是一样,他们也会感觉到自身所背负的重量比山还重,根本就不是他们能背的起的。这样一来,原先的潜力也会随之消失,恐怕到时候,不要我们上前厮杀,他们就会全部死亡。哼哼,当初本帅选择今日决战,就是知道今日必定会有大雨,本来只是想给对方的骑兵制造点困难的,可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重甲骑兵,而且还有数千之众,这些老夫可是没有想到,如此甚好。” “大将军英明。”亲兵脸上堆满着笑容,也不顾脸上的雨水越来越大,将内衣都被淋湿透了。这些家伙能做李靖的亲兵,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为将者当知道天文地理,天象变化也是应该考虑其中。以天地之间一草一木,山川地理为兵,方是名将。”李靖言语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淡淡的说道:“多算多胜,少算少胜,只是老夫也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看来,老天都是站我们大唐这边的,看,那些铁甲骑兵已经支持不住了。” 亲兵转眼望去,果然见到大阵之中,有不少的铁甲骑兵纷纷摔倒地,被唐军士兵砍倒地。 而对面,那契必何力等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刚刚占据上风的铁甲骑兵,如今陷入对方的包围之中,让对方杀的毫无还手之力,那一身的铁甲不但没有成了强大的防御力量,这个时候根本就是成了夺命之物,对方的进攻之下,肉眼可以看的见,不少的铁甲骑兵被对方屠戮一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契必何力双目睁得老大,仰着脑袋,他这个时候,是无语问苍天。可惜的是苍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回答。 “难道连老天都站卢照辞那边不成?”突利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黯淡的说道。草原人信仰的是鬼神,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宁愿上天是站卢照辞那边的,也不愿意相信,李靖早就数天之前,就已经料定今日有大雨降临。 “不,本可汗就不相信。”契必何力就像受伤的狮子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大声呼喊道:“全体都有,给我进攻。一定要活捉李靖,消灭唐军。” 第三百八十七回 大决战 (五) 第三百八十七回大决战(五) “恐怕李靖早就算到了这一点了。--”颉利望着缓缓而退的大唐军队,退之有度,丝毫不乱,大雨之中很是明显。而那些铁甲骑兵这个时候行动得很是缓慢,已经没有刚刚的速度了,为重要的是,三人还不时的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铁甲骑兵倒地上,发出一阵阵哀鸣之声,这些骑兵和战马都已经严重透支了自己的体力,以前那是有药酒支撑着,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可是现不同了,他们已经清醒过来了,巨大的压力足够能压垮他们,使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战马也已经到了极限,哪里还能有其他的力量进行作战,战马压骑兵的大腿之上,连人带马的都倒地上,哪里能爬的起来。 “支持住,支持住。”契苾何力双目血红,望着远处不断摔倒的铁甲骑兵,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这股骑兵不但是自己击败李靖的希望,为重要的是他能激起突厥人高昂的士气。这下好了,突厥人引以为自豪的铁甲骑兵,这个时候,突然被上天降下的大雨被拖垮两军阵前,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讽刺的事情。身后的突厥士兵一下子寂静无声,纷纷望着远处正挣扎的铁甲骑兵,双目中充斥着恐怖之色。 铁甲压战马身上,再怎么厉害的战马,这个时候也已经达到承受的极限,它倒地上,身上的骨头都已经被压断了,口中喷出鲜血来,发出一阵阵绝望的哀鸣之声。可怜那些铁甲骑士再也没有原来那般的威风了,双目中是绝望之色。 “可汗,这仗不能这么打下去了,趁着对方正撤退,赶紧发动进攻吧!”颉利对身边的契苾何力说道:“这个时候不是雨季,草原上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必不久之后,这雨就要停下,对我们的轻骑兵影响并不大,可以冲锋的。李靖虽然小胜一筹,但是到底是步兵,六花阵虽然厉害,可是不要忘记了,对于大阵来说,并不是兵马越多越好,兵马越多,调动起来就越是麻烦,从中军大纛到各个领军的大将,指挥也是有失灵的时候,我们只要先令一部分冲锋,迫使李靖调动大阵,而令一部分的人外寻找战机,一旦发现大阵有运转不灵的地方,立刻对大阵发起进攻,必定能一举攻破大阵,哼哼,他们失去了大阵,又如何能与我军相抗衡呢?” “不错,正是如此。”突利也一边说道:“李靖不草原,恐怕不知道草原上的特点,只要他指挥失灵,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哼哼,数十万骑兵的冲锋,历史上都是很少见得,想必李靖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吧!哼哼,双方的兵力加起来,接近百万了,这可是我们草原民族和中原民族的碰撞,难得一见啊!难得一见啊!”深受中原文化影响的突利这个时候忽然说了几句文雅的话来。或许此刻他心中诗性大发也说不定呢? “也只能如此了,可惜了我的数千铁甲骑兵啊!”契苾何力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赞同了颉利的观点,仗都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不是他说退就能退的。大唐的军队已经有能力杀入草原了。他不敢与大唐的军队草原上进行决战,因为自己拥有骑兵,大唐也同样拥有骑兵。若是碰到其他的君主,或许可以远而遁之,待南朝军队回去之后,再重杀回来,因为这个时候的南朝军队被他们朝内的文臣们约束了,可以对突厥士兵进行厮杀,可是绝对不能杀害突厥的牧民,否则的话,就会被斥责为暴君。可是卢照辞这个皇帝就不一样了,看看夏州附近的牧民们,那不都是卢照辞亲自下令斩杀的吗?也不知道被灭族了多少个,白马等族中老弱是被杀的干干净净,可以想象一旦让李靖领着军队进入草原,那沿途必定是尸山血海,突厥还有崛起的希望吗?契苾何力不敢想象。而另一点,他不相信自己领导着数十万的骑兵会输给这些步兵们。所以他决定对大唐的军队发起冲锋了。 也确实像颉利所说的那样,草原上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底不是雨季来临。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按,天空中又是晴空万里,草地上绿油油的一片,空气也变的清起来,若非有两边对阵的数十万大军,或者躺草地上那数千铁甲骑兵,或许这是一个美好的画面,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被那些要死不死的铁甲骑兵的惨呼声,和战马的哀鸣声所破坏了。战场之上,充斥着一丝凄凉,但是多却是兴奋呢和疯狂,大决战已经来临,双方这场战争中投入的兵力大约有六七十万之多,可以说,自从前隋炀帝发动百万大军征讨高丽一来,十数年间,这是战争史上规模大的一次战争了,决定了兴的大唐和突厥两个民族,两个国家的胜负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压双方指挥者得肩膀上,让人不得不慎重的对待这一次战争。无论是李靖,或者契苾何力,都打量着双方的军队。一个士气如虹,一个健壮如牛,一个刀枪林立,一个寒光四射,却是不相上下。一个拥有强大的骑兵,而另一个却是装备精良的步兵,六花阵的带动下,发挥着强悍的力量,随时准备给对方以致命的一击。 只是这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战场不远处,一片树林内,一股黑压压的骑兵死死的观看着战场上的一切。不用说,这股骑兵正是躲暗处很久的卢照应了,只见他手指长槊,豹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男人都向往驰骋疆场,卢照应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气氛了,何况是这种大规模的战争,是能激起他心中的热血。他可以想象,双方关键的时刻,自己统领着一支精锐之师,杀入突厥后方的那种情景,一想到这里,卢照应恨不得立刻就冲杀一般,可惜的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并不是佳的时机。 “王爷,我们何时进攻?”副将小心翼翼的说道:“总不能看着弟兄们那里浴血奋战,而我们这里看着吧!” “放心,时机还没有到。”卢照应咬了咬牙齿说道。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要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出发,才能将战果大化,才有可能趁机进入中原,那个时候才是大唐辉煌的时候,也同样是他卢照应辉煌的时候,杀入异国地盘,灭人宗族是何等的让人兴奋。这个时候出击,虽然终也能取得胜利,可是也许双方都会陷入苦战之中,就算后取得了胜利,那也是损伤了无数,自己的数万骑兵哪里还有机会进入草原,去别人的地盘上去作战呢?这也是与李靖的布置是不同的。虽然不远处的两军即将展开厮杀,刚才一场小规模的接触中也有不少的唐军将士都惨死对方手中,卢照应心中也恨不得马上冲杀出去,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冲杀出去并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时候,唐军已经清晰的看见百步之外突厥士兵的模样,脸色狰狞,是疯狂之色。突厥人的印象之中,汉人总是懦弱的象征,管近几次的战争,大唐都是取得了胜利,可是突厥人的眼中,大唐人的形象仍然没有变化。 “弩箭!”祖明阵后,冷冷的望着迎面而来的突厥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中原人能连续击败草原民族,终取得胜利,靠的是什么,靠的并不是骑兵,根本的就是防御和弩箭。秦朝,蒙恬击败匈奴人,靠的就是弩箭,甚至汉武帝的时候,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弩箭进攻的过程中,仍然是占据了很大的地位。因为有弩箭的存,它能无视任何盔甲的防御,也很难受到天气的影响,只要保管的妥当,它可以任何时刻,射出锋利的箭矢,击败眼前的一切敌人。虽然刚刚下了一场大雨,但是唐军的弩箭队却没有任何的损失,这个时候,六花阵中,盾阵的保护之下,这些弩箭手丝毫不畏惧骑兵的进攻,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朝冲上来的骑兵,发起凌厉的进攻。 随着祖明的一声令下,就见空中闪烁着一片乌云,乌云飞快的移动着,朝迎面而来的突厥人,当头罩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些突厥人很是武勇,他们并不像中原汉人那样,身上都穿着厚重的盔甲,当然也不像先秦时期那样,赤膊出战,但是他们身上所穿的也并不一定厚了多少,他们身上仅仅只是穿着皮袍而已,保暖可以,但是若是要是防御力道很强大的弩箭,那就差了许多了。弩箭和弓箭有着很大的区别,弓箭是通过人的臂力射出的,这与弓的好坏,臂力的大小有着很大的关系,有的人射的远,有的人射的近,有的人射出的箭凶猛而有力,但是有的人射的箭过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就变的软弱无力了。可是弩箭不同,他是通过机械射出的。机械虽然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可是有些方面做起来要比人类好的多,就比如眼前的弩箭就是如此。力量强度相同,所射的距离也基本上是相同的。对敌人的伤害也是基本上相同。除非所造成伤害的部位不同。 “啊!啊!”一声惨叫声突厥骑兵队伍中响了起来,到底只是穿着皮袍的突厥士兵,就算是一般的穿着铁甲的唐军,有的时候也并一定能抵挡的住弩箭的进攻。就比如唐军的装备,大部分士兵也只是护住胸前的一片而已,他们所穿的都是片甲,不像将军校尉们,他们才是用全身甲,或者是锁子甲等等,但是有的时候,弩箭射出之后,并不一定是致人死地才是大的伤害,若是造成了重伤,反而容易削弱敌人的力量,基本上弩箭所造成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就算不会立刻死亡,但是也会使人造成很大的痛苦。面对如此多的敌人,连弩都根本用不着望山,就能射中对方。这个时候,基本上只要只要射中了对方,就能对方击毙,想想高密度下的冲锋,就必须人马合一,否则得话,后只能落的一个人死马伤的局面。但是只要中了弩箭,哪里还能做到这一点呢? “弩箭!”连弩杀伤力虽然巨大,可是有个巨大的弱点,那就是装起来很麻烦,虽然卢照辞采用了三段射的方法,但是所需的人数也是巨大的,何况,眼前是六花阵,弩箭队的分布也是不一样,顶多能射上两次,就必须换阵法。 果然随着祖明命令手中的弩箭再次射出之后,中军大纛处再次传来消息,那就是变阵,祖明之后,是常何。照样是一队弩箭过后,剩下的突厥士兵仓皇后退。两军阵前已经横下了不少的突厥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连同着战马,倒地上发出一阵阵哀鸣之声,还有一些士兵倒地上没死,也发出一阵阵求救声,而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也来回走动着。 “擂鼓进攻。”突厥军中,契必何力大声说道:“他们用的是弩箭,弩箭填装不易,顶多射上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射了,这个时候不能停下来,只有进攻,才能接近对方,只有接近对方,才能有机会攻入对方的大阵之中,对方的弩箭才没有机会伤害到我们的士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取得胜利,传令,所有骑兵都对发起进攻,谁能接近李靖中军大纛五十步的地方,我就赏千里肥美的草场给他。”契必何力已经疯狂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草原民族和中原民族到底差多少了。弩箭制作不易,每十把弩箭,就有坏掉六七把,就这样的东西,唐军居然装备了数万之多,这要耗费多少的银钱才堆积起这么的弩箭来。这对草原来说,简直是一个强大的数字。 “这些突厥人真是疯了,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还能进攻。”李靖身后,他的亲兵望着再次重整旗鼓冲上来的突厥士兵,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不得不冲,他是赌。”李靖淡淡的说道。同样是军事统帅,他自然是知道对方的心里,可以说,无论是契必何力,或者是他李靖,对于这场战争都是输不起的。契必何力是可汗,是突利和颉利二人手中夺过来的,莫说颉利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就是昔日的盟友突利对可汗之位也是觊觎已久,一旦这场战争失败,契必何力莫说是一个可汗之位,甚至就是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的住了。所以他是不能失败的,只能成功。再说他李靖,虽然有卢照辞的信任,可是,自己所统领的是大唐所有的军队,恐怕除掉留守关中的数万军队,加上各地上必要的府兵之外,剩下的军队都是李靖的掌握之中,若是此战失败,他不但是没有任何脸面去见卢照辞,自己的良心上是过不去。定襄失守,进入中原的门户就大开,依靠雁门关的那千余士兵,如何能抵挡突厥的大军,恐怕突厥人一个冲锋就能将雁门关夺下,所以李靖也是不能输的。 “大将军,现该怎么办?”亲兵神情一愣,他所的这个位置,是不知道李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就算会是李靖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恐怕他也是不会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能够成为大将军,而有的人仅仅只是一个亲兵的缘故。 “哼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大唐的将士们都是勇猛的,一个小小的突厥如何是我军的对手。命令六花阵运转开来,告诉祖明,放过这些先头部队,慢慢的将他们放进来,放过一批,抵挡另一批,将原先一批大阵内消化。哼哼,看看你们突厥人,有多少兵马耗这里,这次就让你们统统将性命留这里。”李靖冷笑道:“我大唐的皇帝也是你们可以算计的,这次不彻底的消灭你们,老夫这个大将军之位也就不必做了。传命薛仁贵,对契必何力的中军进行冲击,记住要一击而退,不能和他们硬碰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分散他们一部分兵力,等消灭了眼前的军队之后,再放一批,温水煮青蛙也不过是如此。”旁边的亲兵闻言,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唐享受崇高威望的李靖大将军也居然如此的狠毒,居然想一口气将突厥士兵全部都装进去,而且还是采用如此狠毒的计策,真是想不到。但是也仅仅是心中想想而已,还是挥舞着手中的大纛,命令祖明和薛仁贵行动不提。 “看,可汗,我们的骑兵已经攻入对方的大阵之中了,只要我们的骑兵再次深入一些,就足够能对方的大阵中闹个天翻地覆。”突利忽然双眼一亮,对契必何力说道。 第三百八十八回 大决战 (六) 第三百八十八回大决战(六) “进攻!”契苾何力再次疯狂了,不错,他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他是懂得的,管政治方面他比不上颉利,甚至连突利都比不上,但是到底是军事奇才,一些简单的生死存亡之事还是懂得的。否则的话,他的部落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强大,也不会兵压颉利和突利二人,取代阿史那部族成为草原上的霸主,管其中有一些阴谋诡计其中,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切如今都已经取得了成功,如今要做的就是扩大战果。面对眼前的这种生死存亡的战争,他再也不想留后手了,指挥着手中的军队,一起压了上去。 “可汗,是不是全军压上?”执失思力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是自然,否则的话,我们如何能应付的了李靖的大军。”颉利这个时候也忘记了双方的仇恨,只有全军压上,突厥人才有继续盘踞草原上的希望,才有可能入主中原。 “不,留下三万人马。”就这个时候,契苾何力眉头紧皱,面色冷峻,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说道:“李靖手中还有骑兵尚未出现,若是这支骑兵关键的时候冲了出来,直取中军的话,我等手中又没有兵马,那该如何是好?留下这三万人马当做预备。等到对方骑兵出动之后,再出击也不迟。”颉利和突利二人闻言心中一动,惊讶的望着契苾何力,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契苾何力的脑袋还是清醒的。 “呵呵,你们以为本可汗糊涂了吗?”契苾何力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对于战场局势的掌控,我契苾何力草原上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看,李靖终于等不住了。”那颉利和突利二人闻言,朝远方望去,却见唐军大阵背后出现一朵乌云,他们草原上呆连许久,自然知道,这朵乌云正是骑兵杀来的征兆。不由的朝契苾何力扫了一眼,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眼光。 “大胡儿,领军两万对付唐军的骑兵。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契苾何力对远处的一名身材健壮的汉子大喝道。那是他手下的猛将,指挥自己三万精锐的猛将,这个时候出动此人,由此可见对此战的迫切性了。 “是!”大胡儿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呼啸之声,从地上取了一柄狼牙棒,寒光闪烁,若有数十斤的模样,让人望之生畏。这位能生裂虎豹的高手,草原中也是很有名的。这个时候,终于轮到他施展武艺的时候了。就是颉利和突利二人望着大胡儿得模样,双目中也难言羡慕之色。有如此猛将身边,何愁草原不定。难怪契苾何力这些年实力大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将军,对方有大队骑兵冲杀而来了。”骑战马上,王心鹤远远望去,只见有大股黑烟冲天而上,气势恢宏,面色不由得变了变,赶紧对驰骋一边的薛仁贵说道。 “那必定是对方的精锐骑兵。”薛仁贵手执方天画戟,与胯下的战马人马合一,抬眼望去,面色凝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另一边的李庆先说道:“告诉后面的兄弟们,跟随我的战马,这次我们是要冲击对方的骑兵的,不要多的,只要一瞬间就行了,但是对方的骑兵显然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不要让他们赶上了,也不要恋战。拖死他们,一旦不行,就躲入大阵之中。” “好!”李庆先点了点头,手中的长槊闪烁着寒光,对身边的众人吩咐下去不提。 而这个时候,正冲击大阵的突厥骑兵,也发现了薛仁贵领着大队人马冲杀过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个千夫长的带领下,领着一队人马迎连上去,准备和后面的牙帐亲兵们一起围剿这股人马。 “建功就此刻。”薛仁贵望着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他都已经能看见对方狰狞的脸孔上正闪烁着得意之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吃定了本将了吗?双目中寒光一闪,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刺出,到底是一寸长,一寸强,方天画戟本来就远其他的兵器之上,何况是由薛仁贵这个顶尖高手使了出来,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哪里能抵挡的住对方凌厉的一击,连惨叫声都没有,就被刺落马下。很快就薛仁贵随后的唐军踩成了肉泥,哪里还分的清楚原来的模样。而薛仁贵却趁着对方的这点空隙,一头撞进了突厥骑兵之中,手中的方天画戟左砍又劈,不得不说,方天画戟这个武器是真的很厉害,几乎囊括了十八般武器的所有特点,只可惜的是,对使用者得要求是太高了,否则的话,卢照辞恐怕能组织成一个方天画戟大阵了,若是那样的话,纵横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的是这都是不可能的。 骑兵的速度很快,其利用的是势,只要得势,那就不会饶人的。当薛仁贵斩杀第一个突厥骑兵的时候开始,唐军就已经是得势,剩下的不过是怎样借助得到的势,将战果扩大而已。这一点已经得到李靖真传的薛仁贵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他带领着手下的骑兵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快速、狠辣、凶猛的插入敌人的胸膛,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半点反应的机会。身后的骑兵也跟随薛仁贵很久了,乱军之中,紧随着薛仁贵的步伐,王心鹤、李庆先等人护卫住薛仁贵,领着众多的骑兵队伍,组成一把尖刀,而这三个人就是尖刀中的锋刃,厉害无比,所向披靡,手下根本无一合之将。瞬间就对方的骑兵中凿了一个通透。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而自己却是朝对面冲杀而去,紧随其后的大胡儿吃了一肚子的马屁,却只能看着对方的行动,心中郁闷无比,面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上去,将薛仁贵碎尸万段。 “哼哼,就你们也想抓住我?”薛仁贵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仿佛看见了大胡儿脸上的那不甘之色一样。仍然带领着众人朝远处飞奔而去,一路上斩杀突厥士兵。薛仁贵的带领下,正冲锋的突厥士兵被凿穿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宽大约有数十步之多,出现战场之间。虽然这数十步的距离,战马来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但是正是这眨眼之间,就让人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等到薛仁贵大军消失阵地上的时候,后面的突厥骑兵正准备继续进攻大阵,依靠强大的进攻能力破开大阵的时候,又见左边传来一阵隆隆之声,接着就见数万骑兵再次冲杀而来,而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身着皮袍的突厥骑兵,为首之人正是突厥第一猛将大胡儿,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浙西骑兵再次呼啸而过,与薛仁贵所率领的骑兵不同的是,薛仁贵的骑兵为了进攻,所以摆成了一个尖刀模样,所造成的缺口并不大,可是这股骑兵不同,大胡儿是为了追击薛仁贵而来,手下的骑兵又是来自许多部落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的,跟随其后,是队形散乱,仅仅是只要没有将自己的同伴给撞下来就行了,所以队伍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散,战场上形成的气势也是越来越大,看上去气势恢宏,好像有数十万兵马进攻一样。让人看的兴奋不已。只是有些人的眼睛中,恐怕这股时候恨不得立刻杀上去,将大胡儿从马上扯下来,狠狠的扁上一顿不可。这样造成的气势是很大,或许还能威慑到对方一顿,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进攻,对己方军队所造成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这股蠢材。”契必何力狠狠的抽了抽手中的鞭子,说道:“那薛仁贵这个时候领军进攻,冲破大军,将进攻六花阵的大军拦腰截断,就是为了让李靖用大阵的力量,先解决一部分的骑兵再说,这个时候,后续部队就必须全部压上去,不能给对方创造有利的时机,这下倒好,大胡儿这个蠢材,造成的效果居然远薛仁贵之上,这下好了,不但没有帮上我们的大忙,还被李靖送去了一份大礼,真是愚蠢。”颉利和突利二人闻言,脸上也是铁青之色,虽然他们不懂得契必何力说什么,可是战场上的情况,他们二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随着大军骑兵的冲击,战场上形成的空白之处是越来越大,不少的突厥骑兵都被吓的望后直退,而进攻大阵的骑兵,早就与他们有一箭距离,甚至有的人已经撞入大阵之中了,瞬间就没入大阵之中。 “好一招分而食之。”契必何力面色铁青,右手紧紧的握住马鞭,指关节都发白。钢牙紧咬,死死的盯住远方的大阵。可以想象,没有得到后续支援的情况下,那些撞入大阵的骑兵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只能是对方绝对优势兵力下被屠戮一空。 “李靖就是李靖,绝对是不简单的人物。”颉利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危机来,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可汗,对付他可要小心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李靖控股怕还会派那只骑兵不时的来骚扰一下,像眼前这样,继续扩大战果,若是一次两次还好说,但是若是老这样的话,我们就算骑兵再多,兵马再怎么强壮,恐怕也禁不起对方这么捉弄的,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不错,如此奸诈的人物,难怪卢照辞会将此人放心大胆的留定襄,有这样的人存,就算我们打赢了,也是损失惨重,可汗得想个办法才行啊!”突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畏惧来。不同于颉利和契必何力,他们二人的部落是北方,而突利的部落离中原较近,卢照辞若是北伐草原的话,第一个就会找上自己。想自己当年也是和他有结盟的意向,这个时候联合草原大军进攻大唐定襄,显然是有背叛盟约的嫌疑,大唐是何等的强悍,突利是知道的,卢照辞是何等的厉害,突利也是明白的,原本以为趁着卢照辞被围困的机会,一举铲除卢照辞,然后进攻大唐,壮大自己,壮大自己的民族,可惜的是,这个卢照辞打而不死,不但没死,还领来了李靖这么一个强悍的人物,此战若是得胜,那自然是无忧,若是失败,第一个倒霉就是他自己了。所以比起契必何力和颉利二人,突利是紧张的,不希望战争失败的是何人,那只有突利一个人了。 “李靖手中能用的一支机动力量大概也就是这只骑兵了,若是能将这只骑兵剿灭,他就没有多大的力量与我等相抗衡了。”契必何力很快就从震怒中惊醒过来,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的六花阵说道:“他的大阵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防御多余进攻,这次又不同于上次,上次,定襄城内外都是唐军的部队,唐军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所以我们无法利用我们骑兵的优势来消灭李靖,可是这次不同了,只要消灭了这只骑兵,就能用剩下的力量专门对付李靖,将李靖的六花阵围困中间,我们不去进攻他,而是不断的削弱它。哼哼,定襄周围百里范围内,还有其他的唐军吗?还有一股力量能对我军产生威胁的吗?所以说,只要消灭了这只骑兵,那胜利就是我们的了。”不愧是契必何力,政治上不行的东西,他军事上还是得到了弥补,一眼就看出了六花阵的优缺点,还针对这种优缺点进行了点评。 “不错,可汗言之有理。”突利双眼一亮,飞快的扫了战场一眼,点了点头道:“可汗放心,有我突利的本部精兵存,那薛仁贵休想逃掉,哼哼,他不是武勇再世吗?那就派上十个人去杀了他,十个人不够,那就一百个人,我就不相信,他就这么厉害,能挡我一百个勇士。” “好,既然如此,就有突利二汗领军对付薛仁贵。”一边的颉利闻言张口就说道:“想必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对付一个薛仁贵还是手到擒来之事。二汗,颉利说的可对?”只见颉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和善,但是突利看来是那样的阴险,是那样的狡诈。 “可以。”突利一想到遥远的长安城内,还有一个年轻人,正用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脸色狰狞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管知道这个颉利是借着这个机会削弱自己的实力,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咬了咬牙齿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谁着急,那自然是他突利了,可他也是明白的,这个薛仁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是李靖的弟子,李靖能够将身边所有的骑兵都交到他手中,由此可见,李靖对他的信任了,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薛仁贵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人物,否则得话,李靖也不可能将这么一只重要的军队交到他手中,这可是关系到全军的生死存亡,李靖就算再怎么关心提携自己的弟子,也不会弄出这种事情来。要想对付薛仁贵的骑兵,恐怕自己的军队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一想到这里,突利心中都不停的滴血。 “好,既然二汗对付薛仁贵的骑兵。那自然是好事。那剩下的大阵就由我与颉利兄长二人领军进攻了。”让突利没有想到的是,契必何力对于这种明显消耗自己实力的做法,契必何力居然想都没有想的就答应下来,这让他很是愤怒,也对这个表面上对政治上好像是白痴的家伙也提防了起来。 “好。不知道可汗准备从哪个方向进攻?”颉利对于契必何力的回答很是欣赏,点了点头,说道:“可汗,你看,李靖的大纛就中央,如今他背靠定襄,显然就是想依靠定襄的城防来对付我等,若是从他的背后进攻显然是死伤惨重,如此一来,我等只能从东西方向进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薛仁贵的骑兵将会从南方继续杀出来。嘿嘿,不知道可汗准备进攻哪一方?” “都是杀敌,哪一方都是一样,不若我选西方,兄长就选东方就是了。”契必何力满不乎的说道:“他李靖的六花阵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我等从两个方向进攻,二汗又断了他的骑兵进攻途径,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能抵挡我军的进攻。只要我军从三个方面对他进行进攻的话,那李靖必定会失败。到时候,我们就能趁机攻入定襄城,进而南下中原。” “也只有这样了。”突利和颉利二人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可汗已经吩咐妥当,那就按照可汗所说的发起进攻吧!” 第三百八十九回 大决战 (七) 第三百八十九回大决战(七) “呵呵,两面夹击,这个突厥人学聪明了,只是你这两面夹击能破的了我的大阵吗?”中军大纛之下,李靖远远望去,却见突厥人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从东西两边夹击自己的大军,以妄图破掉自己的大阵,嘴角顿时露出一阵冷笑。 中原王朝,为了对付北边的草原民族,他们并没有多少的战马,但是却能屡战不败,并且后都能击败草原民族,深入草原,打的草原民族狼狈而逃,就是因为他们善于使用步兵,善于利用步兵的各种优势,将其结合起来,形成阵法,然后发挥步兵的大的优势,利用各种兵种的相互配合,后达到击败骑兵的目的。而这其中李靖的六花阵就是其中之一,李靖依照这种阵法,纵横中原,未尝一败,也不知道击退了多少的强敌,如今面对草原人的进攻,他岂有害怕之理。大阵运转不停,岂有休息的道理,就算是两边进攻,两面夹击也是如此。而这一切早就是李靖的意料之中。 “命令各阵主将不得惊惶,继续按照运转大阵。”李靖淡淡的对身边的中军传下命令来。只见中军飞快的舞起大纛,将李靖的命令传了下去。 “将军,看那一队人马已经分成了两股了。”命令刚刚传下,就见中军惊讶的指着东方说道。李靖睁眼望了过去,果见东方的大队人马再次分了开来,一队继续进攻大阵,而另一对一边继续观察,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难道这三人之中是不是又有什么勾当?”李靖皱了皱眉头,他是一个战争天才,可是他不是神仙,加没有知道历史这个作弊器,可就是有了这个作弊器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能是凭借自己的知识了解这一切,就如同眼前的局势一样,他就得必须根据眼前的一切来了解情况。 “不好,他们的目的恐怕是薛仁贵的骑兵。”就这个时候,后方大阵裂开,就见薛仁贵统领着数万骑兵杀了出来,李靖心中猛然一惊,六花阵虽然厉害,但是到底多是步兵,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机动力量其中,随时达到进攻的目的,如此一来,薛仁贵的骑兵就显的非常重要的,他可以随时支援任何一个即将被攻破的地方,也可以关键的时候,对敌人发起进攻,尤其是现,李靖没有通知卢照应的情况下,这股骑兵就显的为重要了。李靖望着对方的模样,显然是冲着薛仁贵的那股骑兵而来的,为的就是要先击败薛仁贵的骑兵,后再慢慢蚕食李靖的六花阵,到底是进攻不足,防守虽然有余,但是随着力量的不断被削弱,恐怕连防守都显的不足了。这步骑配合是李靖制定的既定方针,一旦骑兵遭受了损失,李靖为了这场决战的胜利,恐怕也只能暂时躲进定襄城中,把卢照应的骑兵招过来,再行决战之事了。 “哈哈,仁贵很是不错。”忽然李靖眉头紧皱的脸孔中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来薛仁贵领着骑兵并不是朝东边进攻的,而是朝西边进攻的,避免了被对方夹击的可能性,西方是何人,那是契苾何力的军队,虽然强悍,仗着可汗大义的名头,手下的兵马很多,可惜的是,有些士兵并不是自己部落的骑兵,指挥起来实际上也不是很方便的,所以实际上的战斗力远另外两人之下,所以进攻起来,其方便程度远颉利和突利之上的。难怪李靖感到一丝惊喜了。 “命令大军朝东方压去。”李靖毫不犹豫的下令道:“调集弓箭手,朝突利的大军进行全面压制。以策应薛仁贵。命令祖明脱离大阵,自行朝契苾何力进攻。命令常何分出兵力,填补祖明的方位。各部自行组建小的六花阵。”李靖丝毫就没有考虑到薛仁贵能不能击败契苾何力,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考虑这一点。 随着命令的下达,就见整个大军瞬间就动了起来,这也归结于大唐的武学兴盛,常备军的组建,一般的,这些常备军组建的时间虽然短,可是军中训练却是相同的,李靖的六花阵是一个必备的阵型之一。数十万人马调动起来虽然麻烦,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为重要的是,坐镇每个阵眼的将军都是从武学所出,即使各自的才能都不同,可是排兵布阵也是每个将领必须掌握的东西,这些家伙排练的多的就是李靖的六花阵了。 敌人的进攻下,排兵布阵本来是兵家之大忌,即使这些家伙短时间内将大阵重安排好,可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若是这个时候,对方对大阵进行强行攻打的话,唐军就会损失惨重,可以说,李靖是赌,赌颉利和突利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不会,贸然进攻。 果然,随着薛仁贵的进攻和祖明的脱离,大阵的频繁调动,其中出现了一些漏洞,阵外正准备进攻的颉利和突利二人很快就发现了。 “这个李靖也太大胆了,居然这个时候调动大阵,难道就不怕你我进攻吗?哼哼,李靖英明一世,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天灭大唐啊!”突利面色一喜,哈哈大笑道:“正是我等进攻的时刻,只要契苾何力能挡住薛仁贵片刻时间,我们就能攻入大阵的核心,擒拿李靖了。”说着就准备对大阵进行攻打。 “慢着。”一边的颉利却拦住突利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这有什么好等,这个机会岂能放过?”突利不满的说道:“这个李靖真是愚蠢,如今犯下这种错误,正是我们的机会。” “哼哼,你也说李靖英明一世,平生指挥的战斗也不知道有多少,难道这临阵变阵乃是兵家之大忌的小事情都不知道吗?”颉利冷哼道:“李靖奸诈无比,我认为这里面必定有文章,必定藏有阴谋,他是引诱我们上当的,不要忘记了,刚刚,就是这个大阵瞬间吞噬了我们万余骑兵,不要忘记了,刚刚的一场大雨击杀了我们数千铁甲骑兵的。这个李靖不简单,还是小心点好。听说李靖平生很少用险,他一旦和别人交战的时候,都会把所有的东西考虑好,然后再与对方进行交战,正因为他的谨慎,所以才有今日的威名,相反,卢照辞用兵却是喜欢弄险。当年的长安之战就是如此,我就上了他的大当。”可以看的出来,颉利对当年长安城下所上的大当还是记忆犹的,或者说对卢照辞是咬牙切齿的。若不是当年上当,或许他这个时候已经入主中原了也说不定。 “哼哼,我看那李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突利微微不满的说道。不过他虽然口中如此,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手中的马鞭也缓缓的放了下来,是没有命令手下的士兵对他发起冲锋。而是冷眼望着远处的大阵。 “好险啊!好险。”颉利和突利二人并不知道的是,远处的中军大纛之下,李靖望着远处的两只军队,神情极为紧张。他是很有把握吗?不是,虽然是多算者胜多,少算者胜少,但是这也不能说不算者必定输了。李靖认为所谓的上等的指挥者,并不是有多少的指挥才能,也不是他手下的猛将有多少,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有绝佳的运气。眼前就是这种情况,眼前的情况,李靖算到了吗?答案显然是没有的,可是李靖照耀这么做了,他是赌自己的运气,结果他赢了,谁让他碰到了多疑的颉利呢?谁让他一向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谨慎呢?就像当年诸葛亮布下的空城计一般,这也是遇到了司马懿,加上其他的因素,司马懿才会狼狈而走,但是若是遇上了许褚、典韦之流的,恐怕就不是这种情况了,三国的历史早就应该改写了。同样,这里李靖遇到的是颉利,所以他的冒险成功了,若是遇到了其他人,或者说是突利,那么他的冒险就失败了,其结果是自己身死不算,为重要的是,身边的数十万大军也会随着葬送,整个大唐或许也会为之陪葬,天下的历史就会再次被改写。 “上当了。”过了好半响,颉利的脸色越来越差,因为他发现,对面大阵的情况越来越早,原先的漏洞、缝隙什么都已经短时间内被填补上了。眼前的大阵虽然人数少了不少,可是缺点却是很少了。可以想象,刚才所出现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李靖故意为之,而是不得不为之。若是刚才,颉利若是抓住了机会,现这个时候,李靖或许就已经被抓到眼前了。可惜的是,这个机会是他自己放弃的。一想到这里,颉利顿时有种吐血的感觉。 “怎么了?”突利惊讶的问道:“怎么上当了?难道李靖刚才确实暴露了一个破绽了?”突利一脸的正经,但是旁边的颉利看来,恐怕他心中早就笑翻了,一想到如此,心中是又羞又气,握住马鞭的右手连连颤动,仿佛是握不住了一样。 看着颉利那吃人的眼神,突利干笑了两声,这才指着远方说道:“趁着对方大阵刚刚调整,正好是我军进攻的时候,一旦对方的大阵运转的加完善,想要攻破对方的大阵也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错,奸诈的李靖,就算你有再多的计谋,恐怕也绝对实力面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颉利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手中的马鞭挥舞着,转身对突厥士兵大声喝道:“将士们,如今该是我们立功的时候了。随我冲。”说着就见身后的执矢思力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对面的大阵冲杀了上去,他的身后,数万骑兵也对大阵发起了冲击。 “将士们,冲击。”突利见状也扫了周围一眼,却见薛仁贵大军已经进攻契必何力,两军正厮杀之中,而自己要击杀薛仁贵,就必须要绕过李靖大军,如此一来,恐怕要浪费不少的时间,为重要的是,眼下这种情况,是不是进攻薛仁贵的佳时机,只要破了李靖,就算薛仁贵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字辈而已,杀了李靖,大唐就失去了顶梁柱,杀一个薛仁贵,那大唐还会有许多的薛仁贵站出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而让薛仁贵和李靖这个时候,联手对付契必何力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情,他的兵马损失的越多,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一想到这里,突利决定改变作战方针,首先对付的是李靖,当下赶紧指挥着兵马朝李靖这边杀了过来。 “突厥人就是突厥人,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不懂,真是可惜了。”中军大纛之下,李靖望着突利改变了计划,领着大军冲击自己的大阵,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他就不相信,自己的大阵是突利和颉利两人能攻破的。只要自己支持的时间长,那边的祖明和薛仁贵二人就能将契必何力围剿的干干净净。 “可惜了,这个时候,若是凉王殿下这里就好了。等到我军与突利、颉利二人缠斗的时候,凉王殿下从背后突然杀出,突厥人想不崩溃也是不可能的。”李靖扫了扫远方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这个时候加的后悔没有将卢照应留这里,否则得话,不久之后,就能看到突厥溃败的情景了。 “凉王殿下,突厥大军已经对大将军的六花阵发动全面进攻了。契必何力的大军也与祖明将军、薛仁贵将军缠斗一起,双方正激战之中,都是死伤惨重。”远处的山坳之中,一个探马满脸兴奋之色冲了上来,对着卢照应大声说道。 “哦!”卢照应闻言面色一喜,顿时翻身上马,身后的数万将士也都纷纷上马,他们知道卢照应这个时候有这个动作,那就是说明,战争即将到来,即将上战场的就是自己这些人了。或许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一想到这里,脸上禁不住的是兴奋之色。击败了突厥还会有战争吗?谁也不知道,但是却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战争史越打越少的,立功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不立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虽然打仗是有死亡的可能性,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哪里有不死亡的可能性。 “待会跟着本王身后,杀入颉利大军之中,逢人就杀,但是投降就不要杀了,我们大唐还需要许多的奴隶,这些俘虏正好为我们所用。为我们修桥筑路。但是那些不投降的人,都给杀了。”卢照应虎目中闪烁着阴冷之色,正是这些家伙,差点将自己的兄长围困定襄城内,此仇不报,让他如何回到长安。 “王爷,已经开始了。我军与颉利、突利的兵马已经纠缠一起了。”又见一个探马神情慌张的冲了上来。 “战况如何?”卢照应紧张的问道。 “双方都是死伤不少。”探马不敢隐瞒,赶紧说道:“因为大将军让祖明将军和薛仁贵将军分了一部分兵马对付契必何力,所以六花阵的防御力量减弱,我军的损失稍微多点。” “殿下,还等什么,赶紧进攻吧!”副将双目通红,对卢照应说道。其他将军也都点了点头,脸上都是露出愤怒之色。看着这些人模样,卢照应如何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看着自己的袍泽那里和别人厮杀,而自己却是这里静静的观看,这让这些家伙家伙心中很是不好受。 “再等等。”卢照应扫了众人一眼,认真的思了片刻,又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进攻,或许能产生一定的效果,或许能使我们的将士减少伤亡,可是不要忘记了,这个时候进攻,突厥人就能有机会逃脱,因为他们和大将军的部队纠缠的还不深,还有一些突厥人还能轻易的撤离开来,再等一等,等到双方都不能轻易撤离战场的时候,才是我军进攻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虽然我军死伤人数不少,可是我们也能因此彻底的击败突厥人,这样一来,我们大唐起码能换来五十年的平安,边疆上再也没有什么祸害了,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过着太平日子,这才是我们所要想的结果。我们这个时候冲杀出去,固然能击败突厥人,可是却达不到同样的效果。就能让颉利等人逃脱,这样一来,日后就能留下祸患。哼哼,再等上片刻,让弟兄们将手中的钢刀擦的亮一点,杀起人来就会加的快一点。”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朝卢照应拱了拱手,这些家伙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只要机会合适,这股怒气就会喷发出来,到时候,就该是突厥人倒霉了。 第三百九十回 大决战 (八) 第三百九十回大决战(八) 此刻,定襄城下早就成了混乱的一片了,李靖指挥着大军利用六花阵将颉利和突利二人挡阵外,虽然大阵的威力不俗,可是也挡不住颉利二人疯狂的冲击,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冲击,毕竟是少了薛仁贵的这只骑兵的呼应和祖明大军的支援,也是死伤无数。--但是仍然是死死的拖住了颉利和突利二人的麾下骑兵。 而另一面,契苾何力继卢照辞和李靖之后,终于碰见了一个的对手了,而且这个对手年纪还远他之下,不是别人,正是薛仁贵。论对骑兵的了解,契苾何力这个常年浸淫于骑兵战术的家伙,这个时候对上血热鬼,居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让他很是郁闷。为重要的是,旁边还有一只步兵,也不知道对面的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步兵和骑兵配合的是如此的好,两两相结合居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威力,兵力缺少的情况下,居然硬生生的将拖住,不让自己突围而出,让契苾何力惊讶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居然发现,自己居然丧失了优势,对方居然缓缓的占据了上风,这让他很是惊讶,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状况,虽然他手下的兵将过多,但是大多数却不是他的嫡系兵马,而是来自各个部落,这些人因为各种缘故都汇聚自己的麾下,短时间内,使的自己的力量暴涨,可是这都是表面,这些人的加入,经过训练之后,也许能成为一只精兵,可是如今却是不同,这些人还没有经过磨合,根本就没有成为精兵的可能,战场上不能相互配合,乃是兵家之大忌。所以自己的兵马虽多,可是对阵薛仁贵和祖明二人的步骑相结合,反而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是如此。 “真是愚蠢,以为兵多就能成功吗?骑兵是很厉害,可是世上是没有什么绝对优势的兵种,只有相互配合才是王道,契苾何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可惜。可惜了,这个世间,能作为我对手的只有陛下和老师等人了。”薛仁贵望着手下的骑兵祖明步兵的配合下,牢牢的将契苾何力卷大阵之外,不得逃脱。照这样下去,契苾何力这股骑兵终都会因为损失惨重而败退。虽然与李靖当初的打算是不同的,可是大唐到底是兵多,短时间就再召集一批兵力,杀入草原,定襄城下损失惨重的突厥人,又如何能抵挡大唐军队的进攻呢?或许,他们会像以前的匈奴人一样,整体迁移到西边的地方去吧!不过,这天下虽大,可是大唐日益强盛,他们能抵挡的住大唐的兵锋吗?薛仁贵一想到这里,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仿佛这个时候,已经看见契苾何力、颉利和突利三人被押解到长安,跪朱雀门下的情景了。 对面的契苾何力却不知道薛仁贵心中的想法,这个时候,他还为如何破局而担心呢?一想到这里,他加的深恨颉利和突利二人,按照原先的布局根本不是这样的,若是突利这个时候前来支援自己,恐怕薛仁贵和眼前的这股步兵早就被消灭掉了,岂会有今日的局面,不过,这个时候,契苾何力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杀!”就这个时候,大地一阵轰鸣,接着就是剧烈的颤抖,一阵阵喊杀声惊天动地,呼啸而来,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正指挥战斗的契苾何力震惊了,从声音之中,他可以清楚的明白,这背后冲锋的起码两万骑兵,而绝对不可能是突厥的援军,因为那喊话的声音可以听的出来,从背后杀来的绝对是唐朝的军队,而且还是骑兵。契苾何力一下子脸色白了起来。他飞快的扫了一下战场,脸色白了,因为这个时候,双方已经缠斗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要撤退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若不撤退的话,如何面对这背后的数万骑兵。契苾何力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凉王,大将军,是凉王。”亲兵李靖身边大声的说道。李靖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猜测到了,定襄附近有如此多的骑兵的,只有凉王卢照应,原来他并没有走,危机的时刻,对方还是领着大军杀了过来,而且时机选的是如此的精妙。连李靖这个冷峻的脸孔上此刻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万岁,万岁。” 不光是李靖知道,随着卢照应的大旗出现地平线上,整个唐军顿时沸腾了。援军终于出现了,而且出现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明白这是意味着什么,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唐军这边转移了。 “将士们,拖住这些杂碎,不要让他们逃跑了,凉王殿下领着数万大军到来,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常何浑身都是鲜血,仿佛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一般,浑身都流着鲜血,脸上是一脸的杀气,只有手中的宝剑青光一片,寒光闪烁,却是没有一点血迹,倒是剑柄上的红缨不时的流着鲜血,由此可见,常何也已经下马到连肉搏的地步了,这位当年跟随卢照辞征战沙场的小兵,这个时候,也成熟起来了,武艺精进,杀起人也是如此的狠辣。 “杀啊!”手下的士兵闻言,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手中的兵器杀的欢了,可是对面的突厥人顿时就痿了起来。士气陡然下降,面对疯狂的唐军,哪里还多少的反抗之力。 颉利和突利二人也给震惊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股唐军从背后杀来,看那样子,领军的还是一个大人物,数万骑兵也不知道潜伏自己身后多少时日了,居然能忍到现才出现,足见此人的厉害。这个时候的战场出现了这数万骑兵,也就是说明大局已定,唐军已经取得了后的胜利,至于突厥人,还是想着怎么逃回去吧! “如今该如何是好?”颉利和突利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是绝望和痛苦之色。多的却是不甘之色。真是天不佑突厥啊!这个关键的时候,来的居然不是突厥的援军,而是大唐的援军。 “走吧!”颉利忽然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决然之色,对突利说道:“这场战争我们已经不可能胜利了,其实当卢照辞回到长安后,我们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如今再打下去,也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我们突厥的勇士们不应该都葬送这场注定了失败的战争中来。为重要的是,若是这个时候不退走的话,拥有这么骑兵的李靖,就会立刻反攻我们突厥人,到时候,草原上的子民们就会跟着遭殃,所以我们必须退走,退的越远越好,去北边,学当年你的匈奴人一样,只有到了北边,卢照辞的军队是无法适应北边的寒冷,他们也不会杀到北边去的,十年之后,我们到时候再领军南下,再与卢照辞决一雌雄。” “去塞北远的地方?”突利闻言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那里可是寸草不生,每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大雪中度过,还有吃的也很少,那里生存,莫说是十年,就是五年甚至两年都很难活下去,要知道我们的子民们能过的了那样的生活吗?要知道我们的子民数量远大唐人数之下,若是损失太多,日后哪里还有那个资格与卢照辞相斗?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哼哼,那你有好的办法吗?”颉利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说道:“何况,这实际上也没有那么久,要知道,草原是属于我们的,不是大唐子民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中原汉人的一句话。卢照辞就算平定了草原,草原的子民们也不会屈服他的统治之下的,看着吧!不到五年的时间,唐朝军队就会失去对草原的控制权,为重要的是,我们虽然远遁漠北,但是我们的根还草原,哼哼,草原是何其大,从漠北进入草原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道路,唐朝有多少的军队,他会每条道路上放置十万大军吗?不会的,他们是防守不住的,只要有那么一点空隙,我们的人虽然漠北,可是我们仍然能从草原上得到补给,除非卢照辞将整个草原上的突厥人都给杀的干净了。可是卢照辞会这么做吗?要是他这么做的话,那他就会史书上留下千古的骂名,这些中原的皇帝是不会这么干的。” “说的也是。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对面的契必何力该如何是好?”突利有些不甘心的望着契必何力周围的骑兵,有如此多的骑兵,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就算那契必何力也不知道征服了多少的部落,才会有了这么多的骑兵。这些人若是能成为自己的麾下,恐怕自己早就成了突厥的可汗了,就算是卢照辞也不敢小瞧自己了。 “哼哼,当他做了这个可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着后的结果,那就是成为我们的替罪羊,突利,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颉利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冷笑道:“突厥可汗一直都是我们阿史那部族掌中之物,何时曾经落到过别人手中了。你那个时候不当,难道不就是以为这次对阵李靖是必败无疑的吗?所以才会让契必何力来做可汗,若是胜了,恐怕也是惨胜,你有足够的机会或者实力来取他二代之,若是失败了,必定会为草原百姓们所责难,这个时候不刚好是你的机会了吗?突利,不要反驳,其实你我都是同一类人,只是你比我加的虚伪,加的能忍,不是吗?可惜的是,让你想不到的是,我们的运气居然是这么的差,不但这次进攻失败,为重要的是,或许连我们的人都回不回去了,这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吗?” “哼,既然你也都明白了,那又能怎么样?”突利冷笑道:“如今你我还不是站这里吗?眼下还是早些突围出去的好。”突利有些担心的望着远处,随着卢照应大军的杀来,突厥军队之中,自然是不需要颉利和突利二人下命令的,自然会有一只队伍迎了上去,企图消灭卢照应,可惜的是,卢照应是何许人物,本就是厉害非常的人,为重要的是,双方所处的条件也是不同的,一个是以逸待劳,而另一个却是厮杀了好久,早就疲惫不堪,只不过是为了性命,这个时候奋起余威而已,实际上已经是接近力的时候了,根本不是唐军的对手,而唐军领军的又是卢照应这样的杀神,神勇无比,手中的长槊左击右刺,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杀的突厥人狼狈而逃,死伤无数。他身后的唐军见状,是士气高涨,紧随其后,扬起手中的兵器就朝旁边的突厥人砸了起来。 “凉王威武,凉王威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听见战场之上,传来一阵阵呐喊之声,却见夕阳西下,卢照应身着黑色的披甲,手执长槊乱军中所向披靡,手中的长槊寒光闪闪,快若奔雷闪电,每一下,都会有一个突厥士兵倒地上,而围上去的几员突厥猛将也都被卢照应杀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敢挡他的面前。原本黑色的战马此刻都被染红了,黑腮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立马上,如同魔神一般,周围数丈之内,根本就无人敢站旁边,就是唐军的士兵,也不敢接近卢照应,深怕被他一身的杀气所惊吓。那些正大阵之中,和突厥士兵交战的唐军士兵,纷纷发出一阵阵呐喊之声,原本杀的手都发软的将士们好像此刻浑身都充满着力量,强悍无比。 “走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颉利再次催促道:“你难道想成为卢照辞的俘虏吗?哼哼,别以为你的女儿已经嫁给了卢照辞的儿子,不要忘记了,还没有成亲,就算成亲了,他也是不会饶了你的性命的。哼哼,他卢照辞是天子,天子的儿子岂会没有人嫁,今天杀了你的女儿,明天他就可以整个大唐选美女送给他的儿子。你的女儿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一个被你和卢照辞两人共同利用的棋子而已。若是大战之前,你举族而归,卢照辞必定会给你荣华富贵,可惜的是,你的心太大了,一听到卢照辞被我所围困,就迫不及待的想入主中原,摘取大的果子,可是你没想到的是,后的结果居然是这个样子,你已经狠狠的得罪了卢照辞,不要那么天真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我们突厥人,你的根还是我们突厥,若是日后还有崛起的机会的话,就跟随我到漠北去,修养生息一阵子,数年之后再次杀过来就是了。我已经老了,阿史那部族要想再次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就得有你这样的人来领导,待到了漠北之后,我会只会阿史那部族的人,让你成为阿史那部族的族长,继承草原可汗之位。” “走,突围。”突利被颉利说动了,不是被别的,一方面固然是眼前的局势,但是另一方面是颉利的承诺,他相信颉利肯定会履行他的承诺的,因为他也是阿史那部族的一员,两人是互相拼杀的话,实力大损的阿史那部族恐怕连草原都出不了,就会被那些沿途的部落给打劫了,只有联手,才有可能支撑到日后重回到草原。为了这个目标,突利决定和颉利合作。 “走,子民们,汉人无耻,我们上当了,快随我杀出去,杀会草原去。”颉利见状,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挥舞着手中的金刀,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仿佛是一只受伤了的雄狮,遇到危机的时候发出的一阵阵怒吼之声。很快,这股怒吼之声就传遍了整个战场,这个时候,这些突厥士兵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脱离险境,回到草原上,他们被眼前的局势给惊呆了,至于所谓的赏赐等等都抛之脑后,哪里还想到那么多,如今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是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当下各个舍了眼前的对手,纷纷夺路而走,哪里还有心思和唐军决战。 “可汗,不好了,颉利和突利二人准备逃跑了,我们该怎么办?”乱军之中,契必何力顺着亲信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见颉利和突利二人领着大队人马正夺路而走,狼狈不已顿时又气又怒,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危险到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性命。 “走吧!一个英雄是救不了草原的。我们也走。”显然这个契必何力是相当的有魄力,冷哼道:“李靖即将派兵入草原了,我们得回去做好准备,我们去漠北,先躲一阵再说。回头再来。” 第三百九十一回 追 第三百九十一回追 “大将军,你看。”这个时候,亲兵指着远方对李靖大声的说道。 “想跑了,这个时候想跑是不是已经远了啊!”李靖面色红润,虽然已经多日没有休息了,但是此刻的他仍然是精神抖擞,何况,战争即将胜利,他岂能不高兴,抬眼望去,果见契苾何力等人正指挥着大队人马,准备撤离,当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大声说道:“命令三军,给我击杀突厥人,这些家伙如今成了丧家之犬,正好是进攻的佳时机。这个时候不进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进攻。进攻。”战场之上,顿时传来李靖的怒吼之声,他的身后,数百名亲兵也都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之声。 霎时间,战场之上,惊天动地,战鼓金角之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那些数十万唐军将士仿佛是打了鸡血一样,也紧随其后,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纷纷取了自己的兵器,按照平时训练的一般,以小队为集体,朝突厥人杀了过去。可怜这个时候的突厥人哪里还有心思对付这些唐军,管对方的实力很小,有的队伍不过数十人而已,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这个时候,这些家伙都是要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主要,哪里还想着击杀唐军士兵,纷纷夺路而走,早就顾不得身边的袍泽了。 “杀啊!杀啊!” 不光是李靖所部,就是卢照应所部、薛仁贵所部还有祖明所部纷纷散开大阵,也不管步兵对骑兵的先天劣势,只知道,这个时候突厥军队已经战败,这个时候,正好是痛打落水狗的佳时期,正是赚取功劳的佳时机,各个都是奋勇拼杀,只见战场之上,到处是四下奔跑的突厥士兵,这些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而他的身后,却是紧随着不少的步兵,骑兵面色惶恐,而步兵却是面露喜悦之色。让人十分惊讶,但是定襄战场之上,却是那样的自然。 “不好,契苾何力也领军逃跑了。”逃跑的过程之中,颉利还顺眼看了一下契苾何力,只见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正领着军队朝外杀去,显然也是逃跑。不知道怎么的,颉利心中忽然现出一丝悲哀来。当年大突厥勇士的威风哪里去了,想那些中原的群豪们,为了地位,为了从突厥人手中获得大量的战马,纷纷巴结突厥人,就是连李渊等人也对突厥人称臣纳贡,送上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美女。可是到了自己这一代,形势反了过来,中原人追着突厥人跑,为讽刺的是,是中原的步兵追着突厥的骑兵跑。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军事战争史上,哪里曾出现过这种事情的。可是偏偏就出现眼前,自己的眼前。 “诶!我好恨啊!”颉利狠狠的击马鞍上,面目狰狞,冷哼道:“早执如此,何必当初。突利,这次我们要是逃到漠北,一定要重整旗鼓,牧马中原,我要卢照辞的脑袋。” “好。”突利点了点头,道:“赶紧杀出去,趁着李靖的主要兵马都对付契苾何力的机会,我们赶紧冲出重围,返回驻地,然后带领部众去漠北,哼哼,看看他李靖可有那个胆子追上来,唐朝士兵是不习惯寒冷的,就算他们到连漠北,自身的实力也是大减,看看他们还是不是我们的对手。” “好,这就走。”颉利到底是一代枭雄,面对生死关头,绝不拖泥带水。一听的突利赞成,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拍马朝远处飞奔而去。 “命令凉王殿下领军追击颉利和突利。不要让他们逃脱了。”中军大纛之下,李靖虎目放光,望着远方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突厥势力之中,颉利和突利的实力大,一旦让他们逃走,将会给我们带来大的灾祸。不将他们除掉,边疆永远不能安宁,草原也永远不可能被我们掌控其中。”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挥动着大纛,将李靖的命令发出去。 “殿下,大将军有令,命我们进攻颉利和突利大军。”乱军之中,卢照应状若魔神,杀气凝若实质,周围数丈之内无人敢立左右,只能远远追随其后。 “追击颉利和突利?”卢照应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远方,果见两支人马正仓皇北逃,看那模样,正是颉利和突利的兵马。卢照应又狠狠的望了一眼,就不远处的契苾何力,狠狠的冷哼道:“既然大将军有命,那就去追颉利和突利两个贼子。至于这个契苾何力,想必也逃不了了,回头再收拾他。走!随我杀!”说着催动胯下的战马,领着大军朝颉利和突利二人杀了过去。他的身后,数万骑兵如同一条巨龙一样,纷纷朝远处飞奔而去,这些家伙口中是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声音之中,充斥着得意和猖狂之意。 “可汗,是卢照应这个疯子来了,卢照应来了。”颉利身后,执失思力大声的说道,声音中却是惊慌无比,卢照应的突然出现,彻底的使突厥失去了胜利的可能,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被围困,被击溃的局面当中,若是想要逃脱,除非能冲出包围圈,返回漠北去,利用那里天然气候来阻挡追兵。这以前,阻挡这支突厥人的不过是一些步兵,虽然兵无战心,可是面对步兵,骑兵的速度还是有的,想逃脱的话并不困难。所以颉利和突利二人并不担心自己的损失会有多少,可是如今已经不行了,从后面杀上来的乃是卢照应,不光是杀神,为重要的是他所率领的乃是骑兵。同样是骑兵,虽然起步晚连一点,可是己方已经是溃败之中,根本没有成战斗序列,如何是对方这群如狼似虎的唐军的对手。这下就是执失思力也紧张起来了。 “这个该死的疯子,不是有契苾何力给你们歼灭的吗?怎么又杀到我们头上来了。”颉利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忍不住大声说道:“这个疯子,真想置我于死地吗?”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任何时候,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哪怕是夫妻这种关系,都有可能为了性命而抛弃对方的,何况,是两个勾心斗角的对手,虽然都是突厥人,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共同面对生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不错了。颉利和突利二人毫不犹豫的都想到要契苾何力为自己抵挡追兵,可惜的是,他们错估了李靖的决心,面对这么一大股的突厥力量,李靖岂会让他们逃到漠北深处去,留下这些人,北疆就会不稳,何况,李靖的眼中,颉利和突利二人其威胁程度远契苾何力之上。颉利的阴险狡诈,突利的善于隐忍都是一代枭雄的资质,而契苾何力虽然军事上有见常,可惜的是他仅仅仅仅是一个军事上的奇才而已。 “快走,不要废话了。”突利见状,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他可是知道李靖为什么这么重视自己二人了,分明是李靖这厮不想让自己等人安心回到草原,他要斩草除根,真是狠毒的家伙。突利咬牙切齿的冷哼道:“待日后回到中原,再与卢照辞分说,这时候还是保命为重要。”说着也不理睬颉利,就打马飞奔而走,他的身后,有数万骑兵紧随其后,各个脸上都是惶恐不安,这些家伙身上都是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刚才于卢照应和李靖交战的时候,就已经死伤不少了,他们知道,一旦让卢照应这只骑兵缠上了,那结果只有一个,他们可不想自己会这里丢了性命,纷纷打马而走。 “我们分开走。”颉利扫了扫周围一眼,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有分开走,我们才有可能逃的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得死这里。” 突利闻言一愣,猛的点了点头,道:“好。”卢照应虽然厉害,但是手下的骑兵并没有多少,若是分开走的话,一方面他是不好追哪一方,追了这个,就会逃掉另一个,若是分兵的话,那就好了。兵力一旦分散开来,就能让颉利和突利二人分而食之,弄不好还能反戈一击,再反过来击败李靖。若是卢照应脑子不开窍的话,只追一人的话,嘿嘿,那就看谁的运气好了吧!突利可是相信自己的运气是好的,谁让他颉利得罪大唐得罪的太深呢?差点连人家的京师都给占据了,不追他又追何人呢?一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颉利的要求,领着自己的本部兵马朝另一边飞奔而去,数万大军这个时候,就分成了两股。 实际上,也确实像突利想的那样,卢照应分辨了两个人的旗帜之后,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领着手下的骑兵,朝颉利追杀了过去,谁让你颉利为狡诈,对于大唐来说,他的威胁可是大的。 “不好,上当了,真是自作自受。”颉利听着身后的喊杀声,面色一阵大变,他知道他的身后,肯定是卢照应的追兵,没有想到,卢照应居然选择了他,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是让他曾经兵临长安城下呢,后,卢照辞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才将他送走,虽然后来,卢照辞曾经数次击败过他,但是这都不能抹杀了当年颉利给大唐带来的耻辱,要想洗刷掉这个耻辱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击杀他颉利,或者说,能活捉颉利那自然是好的了。所以卢照应自然是想到他颉利了。 “执失思力,快去抵挡追兵。”颉利猛的对身边的执失思力说道:“我们的力量还是卢照应身后,加上战场上,我们突厥骑兵众多,只要抵挡一阵,就会有大量的骑兵汇聚我的大纛之下,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反击卢照应,甚至借的机会击败李靖都是有可能的。” “好,可汗先行召集士兵,末将为你挡住卢照应。”执失思力哪里想到颉利的心思,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颉利,毫不犹豫的转过马头来,领着千余骑兵,朝卢照应冲了上去。 “真是愚蠢之辈。”卢照辞骑马上,望着迎面而来的执失思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个时候的突厥,就是苏武世,恐怕也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还轮到一个执失思力,真是螳臂当车,卢照应毫不犹豫的挥动着手中的长槊,砸执失思力的身上。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执失思力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之色,手中的长刀迎了上去,他也是勇猛之士,面对如同卢照应如同魔神般得模样,心中却是没有一点害怕之色。 “砰!”一阵巨响,就将执失思力的战马发出一阵阵哀鸣之声,后瘫倒地上。连同执失思力也倒地上。 “不自量力。”卢照应手中的长槊顺手刺了下去,快若闪电,就见寒光一闪,就没入执失思力的胸部,可怜那执失思力正准备奋起战的时候,只感觉胸部一阵疼痛,低头望了过去,却见一个血洞现胸口之上,正流着鲜血。接着血光一闪而过,一股鲜血狂飙了出来,执失思力顿时感觉到自身的力量也随之离去,后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再也没有知觉了。 “枭首。”卢照应冷哼道:“他叫执失思力,乃是突厥贵族,正好用他的首级来震慑突厥人。其他的随本王冲,活捉颉利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颉利者,赏千金,封千户侯。杀啊!”说着就朝颉利的中军大纛冲了过去,他的身后,是杀红了眼的大唐士兵,可怜那千余突厥人,连盏茶时间都没有抵挡的住,就被卢照应的一个冲锋解决问题了。连带着自己的首级都落入唐军之手。 颉利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爱将已经被卢照应所杀,但是听到后面的喊杀声,也知道情况不妙,恐怕自己的爱将已经遭遇不测,甚至连后面的千余士兵也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现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为重要,所以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卢照应,手中的马鞭却是不敢停留,不停的指挥着胯下的千里马飞奔。也幸亏他曾经是可汗,拥有草原上好的战马,卢照应的穷追猛打之下,居然还有力气跑的起来,居然还是越跑越快,与卢照应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看的后面的卢照应双眼睁的老大。其实,这颉利虽然打了一天的仗,可是到底是指挥者,并没有上战场,为重要的是,不用上战场身上的盔甲就少,但是卢照应就不一样了,他的战马已经厮杀了很久了,而且身上披着盔甲,岂能如此行军。 “我就不相信一箭射不死你。”卢照应望着前面的颉利可汗,他终于确定自己的战马已经追不上对方的宝马了,心中是愤怒了,将手中的长槊悬挂得胜钩上,取连强弓,搭上箭支,就听见空中一声厉啸声响起,一道乌光朝前方的颉利可汗射了过去。 “不好。”感觉到身后的一股逼人的杀气呼啸而来,颉利可汗面色一变,这个时候他哪里不知道背后已经有一支利箭射来,不敢怠慢赶紧将整个身躯都趴马背上,接着只感觉头上一凉,隐隐有一丝尖锐的疼痛传入脑海之中,忍不住大声的叫了起来。好半响,才会过神来,大腿上拍了拍,感觉自己并没有死亡,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摸了摸脑袋,才知道头上的金冠不知道被飞到哪里去了,连带头皮都被带走一块,摸了一手的鲜血。难怪刚才感觉到头上一阵刺痛了,原来是这个模样。心中是胆寒,这个卢照应是不是太厉害了,不但勇猛无比,手下的将军不是他一合之敌,连带着射箭的本领也是厉害无比,刚才的一箭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一想到这里,手中的马鞭抽的欢了,战马飞奔,转眼之间就跑的快了,快的很快就消失卢照应的眼前,就是那些护卫左右的突厥牙帐亲兵,也只能顺着方向追下去。 “大将军,突厥大军已经失败了,凉王殿下已经去追击颉利大军了,可惜的是突利和契苾何力领着残兵败将跑掉了。”这个时候,就见薛仁贵领着众将走了上来,朝李靖拱手说道。 “斩草须除根,否则的话,以后必定会给我们留下祸害。传令三军,集战场上的马匹,就是绑也要让自己能骑战马,分成三队,给我追。”李靖双目中闪烁着神光,冷哼道。 “末将等领命。”薛仁贵等人脸上是兴奋之色,定襄之战,大唐终于取得了胜利。这是场的这些人的功劳。北疆也能因此安宁数十年了。 第三百九十二回 捷报 第三百九十二回捷报 黑夜已经降临,按照朝廷的规矩,这个时候的长安城,无论是皇宫内外或者是各个坊门都已经关闭,金吾卫也已经开始各个街道上进行巡逻,一旦发现还有人没有归家,平民百姓就要关入长安大牢之中,吃上几顿牢饭,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们,也会次日接受朝廷御史的弹劾,严重者那都是要丢官罢爵的,所以这个时候,繁华的长安城都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可听见打的声音传了出来。 长安城墙,巍峨耸立,巨大的火把照耀着整个城池,城下数十步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号称天下精锐的左翊卫大军按照前朝传统,守卫着长安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火光照耀下,寒光闪烁,老远就能看的见巡城士兵手中兵器发出的寒光,是那样的阴冷刺骨,可以想象,一旦有人这个时候进攻长安城,迎面而来的必定是这些忠勇将士们的激烈反抗。他们正保卫着他们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 “听,什么声音。”敌楼之上,一个伍长忽然面色一变,手中的长枪握的紧紧地,对身边的四个属下说道:“好像是马蹄声,有十骑。快,注意警戒。”能入左翊卫大军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听马蹄声是如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长安城的规矩,整个天下人都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子夜时分了,长安城早就关闭了,除非得到卢照辞的圣旨,否则的话,就算是宣德殿大学士的手喻也是不可能将城门打开的。那些进京述职的官员们,若是感觉到不能到达长安城的话,一般都是住霸上的驿馆之中,等待来日再进京师,这个时候,长安官道何人敢骑马飞奔,难怪这个伍长小心翼翼了。连带着驻守城墙上的所有士兵都紧跟着紧张起来,各个手执兵器,各个张弓搭箭,死死的望着城下,一旦发现有敌人入侵,一声令下,恐怕就会万箭齐发,保证来犯之敌命丧当场。 “捷报,捷报,定襄捷报。” 忽然一阵凄厉的声音想了起来,瞬间撕破了黑夜的寂静,打破了城墙上浮现的冰冷杀机,接着片刻之后,就见十数骑兵飞奔而至,通过火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正是几个身着明光铠的唐军士兵,背上背负着几个红色三角小旗,还能隐约的可看见他们脸上的疲惫之色来。 “捷报,捷报,快打开城门,定襄捷报。”报捷的士兵一见城门尚未打开,不由的仰着脑袋,对城墙上守兵,大声喝道:“快点打开城门,我要见陛下。” “哼,长安城黄昏就要关闭城门,子时过后,朱雀大道上禁止通行,难道你不知道吗?”伍长心中惊疑,但是一想到自身的职责还是毫不犹豫的大声说道:“若是有急事,可是先到驿馆中休息,待明日再进城不迟。这是朝廷的规矩,你若是我大唐士兵,就必须遵守。” “放肆,我是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报捷的,还不与我打开城门,让我去见皇上,耽误了大将军的正事,你能担当的起吗?何况,这里还是定襄捷报,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你敢耽误陛下的大事吗?”前来报捷的士兵显然都是一些机灵之辈,说起话来也是相当利的。张口就是陛下,闭口就是大将军。 “兄长,这若真是报捷的文书,我们可是不能阻拦了。听说陛下近关心的事情就是定襄之事了。若是阻拦此人进城,虽然是按规矩办事,可是日后陛下追究起来也是不好的。”旁边的一位小兵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再说,这里是长安,何人敢到长安城下来撒野的,难道有人这个时候来袭取城池,天下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恩,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可是也得分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大将军所派,然后用吊篮将为首之人运上城来,检查一番之后,再送与马匹,让他去朱雀门面圣就是了。哼哼,若是敌人,也就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兄长所言甚是。待我来问问他。”旁边的小兵闻言点了头,有转身对城下的士兵说道:“你说是大将军所派,可有凭据?若是没有凭据,休怪我等无情了,若是有,我们自然会让你上来。” “有,大将军文书再此。”那为首的士兵闻言,心中一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从怀里取出文书来,又从背上取强弓来,张弓搭箭,就见一阵厉啸过去,连带着文书就射上了城墙。 城墙上的众人接了过来,打开看来,果见是李靖亲手所书,落款之上,还有李靖的大将军印章,这是造不了假的。那伍长见过之后,放对旁边人说道:“小三、小四,放下吊篮,让他上来,小五,准备马匹。” “是。”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按照伍长的吩咐不提,过了片刻就见城墙上缓缓落下了一个吊篮,那报捷的士兵见状,是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借个同伴等候,而自己去了马匹,上了吊篮,任由对方将自己拉了上去。 “你们也真是小心,这是长安城,何人敢冒充大将军信使的,还将我当做敌人一般,哼哼,别忘记了,我可是刚从定襄战场上下来的,比你们这些杂碎要辛苦的多。”那名报捷的士兵上了城墙之后,却见数件兵器对准着自己,顿时又气又笑,不屑的说道:“就这几件兵器,哼哼,大爷我可是战场上连砍了五个突厥人,就你们根本就不够我杀的。” “哟,还真是从定襄战场上下来的。”那伍长听了一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来,双目中是羡慕之色,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倒是兄弟的不是了,只是我等身负皇命,不得不如此,还请见谅。这样,由我亲自陪同你去朱雀门。如何?” “这还差不多。”报捷的士兵这才点了点,急忙说道:“快点,快点。陛下恐怕都已经等急了。哼哼,若非你如此阻拦,陛下这个时候早就见到陛下了。” “嘿嘿,是,是。”伍长不敢得罪此人,赶紧赔罪道:“这倒是,快点走吧!”说着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催促起来。那名报捷士兵不敢怠慢,赶紧下了城墙,又朝朱雀门飞奔而去。 乾清宫内,卢照辞斜躺床榻之上,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数十卷奏本,明亮的烛光照耀下,卢照辞眉头紧皱,脸上隐隐有不决之色。殿角,秦九道不时的打着瞌睡,但是却因为是站着的,哪里睡的安稳,连声音都不敢胡乱发出来。 “秦九道,看看外面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敢那里打扰朕休息。”忽然,睡榻上的卢照辞睁开双眼,对殿角的秦九道冷哼道。 “啊!有人吗?是谁这么大胆?”秦九道听到卢照辞的冷哼之声,身上的一点睡意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赶紧睁开朦胧的双眼,推来厚重的殿门,朝外望去,却见远处一道火红呼啸而来,火龙之中,欢呼声不断。 “定襄捷报,定襄捷报。” 秦九道大殿外的滴水檐上都能听的到对方的欢呼声,不由的面色一变,紧张的望着卢照辞,用惊喜的声音大声说道:“陛下,是捷报,是定襄捷报啊!” “朕听见了。”卢照辞声音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一样,但是嘴角的一丝***,却是说明了此刻他心中的激动之情。 “陛下,定襄捷报。末将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报捷。”就这个时候,一骑飞奔而来,直到那台阶之下,从马上滚了下来,双手捧上捷报,大声的怒喝道。他的身后,火龙都一一滚落马下,大声的欢呼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命,昭告长安城,昭告天下。” 卢照辞压住了心中的激动,使的自己声音加的平静,加的自然,但是一边的秦九道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声音中的一丝颤抖,连带着他自己也变的激动起来。十数年来,自从隋炀帝继位以来,穷奢极欲,天下为之大乱之后,中原群雄争霸,草原上的突厥民族却是趁机崛起,不断的进攻中原,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是卢照辞夺取皇位之后,形势也是如此,并没有多少的好转。但是如今有了卢照辞,数年来,积蓄力量,终于与突厥人决战定襄,一举击溃突厥人的数十万骑兵,奠定了北疆数十年的和平,这一切都是卢照辞十数年辛苦所得,卢照辞心中岂有不激动的道理。 莫说是卢照辞激动了,当卢照辞的圣旨下达之后,那些御林军卫士们纷纷将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瞬间长安城都沸腾了,各个坊门都被打开,宵禁也已经解除了,长安城内顿时陷入欢乐的海洋之中。当年颉利可汗领着十数万的突厥骑兵通过陇山小道攻入长安,沿途的武功、扶风等县都被攻破,兵临长安城下,大唐百姓猝不及防,沿途之中死伤无数,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汉人被杀,被俘虏。而长安城年久失修,长安城内的百姓终日惶惶,生怕突厥人攻破了长安城,后幸亏卢照辞行诈字诀使的颉利退走,但是长安城的府库也因此被掏空了。这个奇耻大辱一直让长安城铭记心,这下大唐取得了终的胜利,突厥终于被击败了,北疆也安稳了。对当年之事记忆犹的长安城的百姓们如何不激动。 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已经打破了坊的界限了,各家各户都涌上了朱雀大街,朱雀城门之下,大声的欢呼着,而卢照辞也领着后宫嫔妃和诸位皇子们登上朱雀城楼,与民同欢,可以说,今日是大唐高兴的日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个时候,岑文本等文臣武将纷纷赶到了朱雀门,登上了朱雀门城楼之上,由岑文本领班,朝卢照辞大礼参拜。 “免礼平声,哈哈!”卢照辞笑呵呵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将军能击败突厥,这也是与诸位有着很大的关系,若非有诸位坐镇长安,运转粮食器械,定襄前线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击败颉利。当年汉高祖皇帝刘邦评定诸功臣的时候,萧何名列第一,就是因为萧何坐镇后方,使的刘邦毫无后顾之忧,使的前线钱粮器械样样不缺,就是因为如此,大将军固然有大功,但是诸位的功劳也是不小的。岑先生,可以命宣德殿写出一个章程来,给有功的官吏加以***,还有总参谋部,对于大将军报送上来的有功将士,加以封赏,对死去的士兵加以抚恤,这些都要快些完成,我们不能使那些有功的将士得不到封赏,那些为国立下大功而牺牲的将士们得不到抚恤,他们照样是有功之臣,乃是我大唐的功臣。” “陛下仁慈,臣等谨记心。”岑文本等人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转身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吾皇仁慈,非其他帝王可以与之比拟的,能成为陛下的臣子,真是我等之福气。”话虽然有些拍马屁的嫌疑,可是众人却是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同这句话的。毕竟卢照辞也确实英明,这种皇朝之下做臣子,幸福指数还是很高的。 “呵呵,陛下,如今该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臣以为,这个时候应该让我大唐的军队都深入草原,击杀突厥人,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削弱突厥人的力量,维护北疆安定,为重要的是,经过杀戮之后,还能达到练兵的目的。一句两得,何乐而不为呢?”说话的是徐世绩,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不可,不可。”就这个时候,翰林学士、刑部左侍郎王珪出列说道:“陛下,如今突厥已经平定,草原就是为我大唐所有,草原上的一切包括突厥人也成为我大唐的一员。陛下初定草原,就应该以仁德感化,这样就能快的消化大将军所建立的成果,若是再兴起刀兵的话,恐怕不利于朝廷对草原的统治,草原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重挑起战争,刚刚平定的草原再次会掀起血雨腥风,我大唐又会浪费许多的人力、财力草原之上。陛下经过这次大战,我大唐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损失也是不小的,就光那赏赐和抚恤的钱粮就是一个巨大的数目,若是使的草原得而复失,就是我等的罪过了,陛下,当年前隋炀帝之事不可忘记啊!穷兵黩武,非圣君所为。还请陛下三思。” “王大人,你这是危言耸听了吧!”徐世绩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也不是不懂,历代王朝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都曾经征服过草原,就是你们这些文臣们,想陛下做仁慈之君,结果怎么样,草原上的饿狼们不断的崛起,不断的骚扰中原王朝,使的中原的百姓都是生活水深火热之中,哼哼,若是将他们一举剿灭了,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次也是如此,突厥人罪大恶极,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的汉人,这次虽然大将军击败了颉利和契苾何力等人,但是这些家伙还是没有被我军所擒杀,草原何其广大,只有派遣大量的军队进入草原,才有可能擒拿住颉利等人,只有消灭了这几个人,草原才能真正的掌握我大唐的手中。至于王大人所担心的钱粮等问题,哼哼,陛下就已经告诉我们该如何去做,取敌为己用,就是如此,那些突厥人所用的东西本来就是从我们中原百姓手中抢过来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这个时候去,只不过是为了将这些东西重取过来而已,所以进入草原,根本就花费不了多少的钱粮器械,王大人的担心可以说是多余的。陛下,臣愿意亲自带领一支军队进入草原,不将颉利的人头取来献与陛下,臣誓不回朝。” “你们呢,你们的是怎么看的。”卢照辞脸上仍然是顿满着笑容,笑呵呵的望着众人说道。众人丝毫不知道卢照辞此刻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陛下,臣以为王大人所言甚是。常年征战,将士疲惫,当以休养生息为主。”韦挺扫了众人一眼,终也出言说道。 “陛下,臣以为,颉利等人虽然逃脱,但是实际上草原局势极为复杂,颉利若是兵强马壮的时候,草原民族自然奉其为主,可是颉利兵弱得时候,草原上的各个部落肯定是奋而杀之,臣以为,不过数月之后,颉利的人头必定会献与陛***前,至于派兵前往,大可不必。当年曹***征讨袁氏就是如此。”魏征也出言说道。那王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只有徐世绩面色阴沉,不知道想什么。 第三百九十三回 新罗三国 第三百九十三回罗三国 “草原虽然为我们所得,但是到底是异族之人,他们是不会甘心归附我大唐的,懋功所言甚是。--”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威严,后淡淡的说道:“但是意味的厮杀并不能解决问题,过多的杀戮只会激发起那些突厥人反抗的心思。一张一弛,一文一武方是正道。当年汉朝末年的时候,幽州牧刘虞主张和为贵,而北平太守公孙瓒却是喜欢杀戮,事实上证明两个人都是没有成功的。对待草原问题上,杀也要杀的有个度,宽也要有个度,懋功,这点你要记住。” “臣领命。”徐世绩面色一愣,露出惊讶之色来,但是却是不知道卢照辞为何如此说来,只能是望着卢照辞,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王珪等人也是惊讶无比,为什么要对徐世绩说这些话来。 “草原已经平定,大军云集草原对我朝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大将军李靖劳苦功高,年纪也很大了,不能让靖兄再过***劳了,让靖兄回来安度晚年吧!靖兄虽然回来,可是草原还是需要有人去震慑那些突厥人、契丹人、室韦人的。懋功刚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朕准备突厥建立漠北都护府、漠西都护府,双方以弹汗山为界,东为漠北都护府,西为漠西都护府,由懋功出任漠北都护府大都督,秦勇出任漠西都护府大都督,草原之事就由你二人处置了。懋功,你看怎么样。”卢照辞兵没有让疑问持续很久,而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臣领旨。臣保证五年之内使漠北为陛下所有。”徐世绩面色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心思,想也不想的就拱手应了下来。而旁边的王珪等人面色却是一片阴沉之色,但是卢照辞圣旨已出,他们就是反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辅机,你要抽调人手补充两个都护府,以后凡是中了进士之人,上至状元魁首,下至同进士,都必须充实基层,或入下县,或入两个都护府为官,不得留朝廷之中。”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对长孙无忌说道。 “臣领旨。”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若有所思的望了徐世绩一眼。却不知道王珪等人却是若有所思的望了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一眼,只有那岑文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想着什么。 “陛下,大将军李靖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进军草原多日了,臣以为徐将军应该立刻去上任。”杜如晦拱手说道:“如今颉利、突利、契苾何力都已经失败,手中的兵力也不多了,但是草原之中部落无数,臣曾经看过情报,薛延陀部首领夷男有野心,臣恐怕他趁机会收拢这些残兵败将,到时候,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弄不好他会成为第二个颉利也说不定,臣建议,立刻让徐将军进军草原,若是可以的话,连同薛延陀部、室韦部、契丹部都给剿灭,然后将各个部族的人打乱,或是迁入内地,或是让中原百姓迁入草原,给予重利,想必中原百姓必定会北行的,这样一来,草原中,汉人的势力就会大增,天长日久,草原必定为朝廷所有。” “克明所言甚是。懋功,既然如此,朕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安排一下,三日后去草原吧!大将军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也该回来休息了。朕给你和秦勇二人各留十万大军,连进入草原的那一万虎狼之师也留给你。”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 “臣谢过陛下。”徐世绩神情一亮。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却听懂了卢照辞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大将军年纪大了,也该回来休息了,恐怕不久之后,李靖若真是有个好歹,这个大将军之位也将成为徐世绩的囊中之物,虽然朝野之中都传闻,徐世绩将会继李靖之后成为大将军,但是到底是传闻而已,这下得到卢照辞隐隐的暗示,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来人,你知道漠北旁边还有几个国家吗?它们是朕的属国。”卢照辞望着徐世绩的身影,忽然开口说道。 “陛下说的可是高句丽、罗、百济三国?”徐世绩神情一阵大震,忽然转过头来,虎目之中闪烁着精光。 “陛下,朝中国库空虚,不可再战了。”众多文臣一听卢照辞的言语,脸色顿时一阵大变,就是岑文本脸上也不见有谦和之色,魏征是出言说道:“陛下,难道不记得前隋炀帝吗?三征高句丽,丧师百万有余,就是连江山后都丢失了,陛下,不要忘记了,您的江山虽然是来自李氏,但是实际上,是来自前隋,隋炀帝为什么会灭亡,为陛下所取代,就是因为三征高句丽的缘故,数百万大军丧师,造成国内空虚,天下有心人为之一动,陛下,这是前车之鉴啊!还请陛下以休养生息为主啊!”魏征的声音很大,就是连卢照辞都能感觉到魏征那涂抹星子都差点喷到自己的脸上了。眉头紧皱,心中是暗自恼怒。 “陛下,臣以为先以草原为主,然后再论高句丽之事,当年隋炀帝东征失败,我中原子民有数十万士兵被对方俘虏,被他们堆成了京观,此事臣等不会忘记的。但是我朝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元气也是有所损伤,臣等相信,陛下的精心治理之下,数年之后,必定能率领大军扫平高句丽,迎回那些客死异乡的将士们。”岑文本看的分明,赶紧上前说道。他表面上虽然是劝说卢照辞,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给魏征听的,卢照辞要东征高句丽,不但是为了夺取高句丽的领土,实际上还是因为当年高句丽的恶行,才会如此,中原民族和高句丽可是生死大敌,不能共同生存一个天空之下,莫说是卢照辞,就是他岑文本也是这么一个观点,但是现大唐确实不能攻打高句丽,否则的话,日后必定会走上隋炀帝的老路上来的。果然那魏征听了之后,脸上现出一丝惭愧之色,默默的退了下去。 “秦九道,现高句丽是何人当政?”卢照辞脸上的怒火却是没有消除,而是对身边的秦九道问道。 “回陛下的话,如今高句丽当政者乃是荣留王,但是掌权的却是他们的大当卢渊盖苏文。君臣不和。”主掌情报的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哼!朕姓卢,他们国内居然有个官职叫做大当卢,徐世绩,派个人去高句丽,让他们改个官职吧!”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哼道:“他们若是不愿意,就让那万余虎狼渡过辽河,去高句丽,让他们去告诉荣留王和渊盖苏文,这就是朕的态度。” “臣领旨。”徐世绩不由的浑身一阵颤抖,他是将军,但是此刻却从卢照辞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阵阵杀机,那是对高句丽的恨。李靖不,总参谋部就是他当家作主,对于那一万虎狼之师是什么来历,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哪里是什么军队,分明就是一群群土匪,哪里有什么军纪可言。可是偏偏是这样的军队,整个大唐所有的军队之中,是相当受欢迎,可以说,除掉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之外,这只军队有很多人都想进去。这些人是没有任何俸禄的,他们也不屑于朝廷的俸禄,因为他们所夺得到的金银财宝,就是岑文本这些朱紫达官贵人们都不能与之比拟的。可以想象,这样的军队一旦送入高句丽,高句丽所遭遇的情况,不会比突厥人好到多少。 “告诉刘波,朕今日赐他手下的一万骑兵为虎豹骑,从此虎豹骑纳入御林军范畴,他只有一万人的编制。”卢照辞满面杀机,冷哼道。 “臣领旨。”徐世绩等人这个时候哪里敢触霉头,赶紧应了下来,就是魏征也是嘴巴张了张,不再说话了。抚远中郎将恐怕是大唐所有中郎将中领军少的将军了,虎豹骑恐怕是永远不会扩招的兵种,不过可以想象,除掉当年左翊卫出身的御林军,这只军队恐怕是大唐强悍的军队了。 “罗是何人当政?”卢照辞声音又缓和了不少。因为相对于高句丽和百济来说,三个国家都是大唐的属国,可是这个罗显然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家伙,一向对大唐很是恭敬,年年进贡,态度恭敬无比。 “启禀陛下,是善德,号称善德女王。”秦九道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个女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来自后世,可是知道也仅仅是本国的历史,但是对其他国家的历史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罗、百济等过,就是高句丽也仅仅是因为隋炀帝的缘故关注了一些。他不曾想到的是,遥远的西方,或许有女皇存,可是神奇的东方,除掉武则天这个人物之外,也有女皇的存。 “陛下,善德女王是真平王金伯净之女,名唤金德曼武德四年金伯净驾崩,无子,所以由其女继位。”秦九道又说道:“如今这个善德女王有二十有二,因为长年主政,尚未成亲。其有一妹名唤金胜曼。姿质丰丽,长七尺,垂手可过膝。罗,有名臣阏川、金春秋,名将金庾信等为其爪牙。国力日益强盛。” “哦。礼部,派人去罗,封乐浪郡主,领罗王,拜为柱国。告诉善德女王,朕支持他统一罗半岛。”卢照辞想了想,方说道:“这个善德女王能统治罗数年之久,可见此人也是不简单的货色,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比男人为恐怖,恐怕她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哼哼,对朕如此恭敬,恐怕就是因为如此吧!” “陛下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也出言说道:“臣也曾经听说过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货色,她罗设置了礼部,还设置了与我们大唐相同的官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罗却是无人敢反对此女,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哼哼,居然和我们大唐设置一样的官职,还设置了礼部,此女确实不简单,恐怕其野心之大也是不同凡响的。”卢照辞神情冰冷。对于那个半岛之上的人,他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说什么孔子是他们国家的人,汉子是他们创造的,端午节也是他们的传统节日什么的,都是这些***们不要脸皮的表现,深为卢照辞所厌恶。以前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心中也仅仅是发表一番愤青的言论而已,但是如今既然到了这个时代,身居皇位,那也就是能为另一个时空的大汉做点什么了。 “想必此女有如此野心,得到陛下的保证之后,就会对她周围的两个国家动点心思了。整个半岛数年之内,必然大乱,眼下我朝虽然还不能插足其中,但是数年之后,半岛局势必定糜烂,到时候,正是我朝入主半岛佳时机。那个时候,我朝国力鼎盛,扫平一个半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岑文本出言说道。 “哼,想吞并百济、罗,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胃口。”卢照辞面带一丝阴冷之色,望着城下沸腾人群,冷哼道:“高句丽她是不敢进攻的,她要是打的话,也顶多是进攻百济而已,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当年高句丽歼灭了我中原王朝数十万大军,打退了杨广三次东征,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罗人胆颤心惊了。他们岂会进攻罗呢?朕还能猜测的到,对方对我大唐如此恭敬,恐怕就是想着让朕帮助牵制高句丽而已。” “陛下圣明。”岑文本等人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个善德女王真是不简单啊!若真是按照陛下所说的来的话,那此女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将我们大唐玩于股掌之上。这种人物若是让他得势的话,日后也是我大唐的劲敌。” “罗小岛地域狭小,就算她能统一整个半岛,对我大唐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话虽然如此,可是将我大唐当做盾牌,恐怕有欺君的嫌疑。陛下,臣以为对罗必须加以警告。”韦挺面色冷峻,冷冷的说道。 “警告?那就算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警告也就不用了,我中原地大物博,这些国家都是我们大唐的属国,既然是宗主国那就有一点宗主国的风度来,他既然想将我们作为挡箭牌,那就让他们做了挡箭牌又如何?嘿嘿,只要符合朝廷的利益,朕就作为冤大头又如何?这件事情,朕看就当做不知道吧!你们也不要知道。”众人闻言均发出一丝笑容来,这些家伙都是阴险狡诈的家伙,哪里不知道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虽然是有被罗利用的嫌疑,可是只要半岛之上战争不断,不是一家独大,不断的消耗着三国的力量,这就是符合大唐的利益。至于到底是谁算计谁,谁利用谁,又有谁知道呢? “罗得到陛下的支持,必定会进攻百济,到时候,一旦罗国力大增,那高句丽肯定坐不住了,如此一来,也能为我朝赢得一点时间。”长孙无忌忽然拱手说道:“刚才臣听秦公公说善德女皇有一妹妹,生的很是美丽,陛下何不派人前往,纳其为妃,如此也算是取信于对方,让罗能安心为我大唐赢得一些时间。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臣认为如此甚好。”不待卢照辞回答,就听见岑文本一边说道。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谦和的笑容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惭愧之色。 “怎么,什么时候轮到朕出卖色相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扫了众人一眼,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 “陛下您是同意了?”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紧跟着问道。 “让礼部的人去罗问问吧!她们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强求,朕不乎一个女人不女人的,只要他们能帮我们大唐赢得那几年时间,朕就可以灭了三国。”卢照辞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来。到了他这个时候,身为皇帝,富有四海,若是想要美女的话,恐怕天下的女人都会由他来选择,可是卢照辞的后宫之中并没有多少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历代帝王之中,这种皇帝也是很少见的。若是添加一位妃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臣等遵旨。”众人显然也并没有将这个***联姻放心上,只是一个异族女人而已,大唐并不受待见的。就算得宠了又能如何。 “大将军归朝之日,由越王殿下代朕去迎接大将军吧!”卢照辞忽然笑道:“听说越王喜欢练兵,就让他去武学吧!兼左翊卫去做个校尉吧!朕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才能,大将军那里到底学了一些什么东西。”众人闻言脸上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但是心中却很是苦涩。 第三百九十四回 出使新罗 第三百九十四回出使罗 东宫之位即将遭到变动了,这些人都是狡猾的老狐狸,既然能宣德殿里干上这么多年,除掉自身的才能之外,还有一点是重要的,那就是分析卢照辞的心理,能从卢照辞的一言一行之中,体会到卢照辞的想法,然后根据卢照辞的想法来衡量和琢磨自己应该说的话和应该做的事情。--或许,这里面有所偏差,但是绝对不会偏差多少的,哪怕是魏征劝谏的时候,他也会掌握一个度,免的自己劝谏不成,反而惹的卢照辞生气,将自己给杀了。这些都是官场经验,自身智慧的体现。 卢照辞膝下的皇子比较多,有的人好文,有的人好武,根据大唐帝国的规矩,这些皇子们不能只涉及一样,必须文武兼修,就算是个平庸之辈,也要练上几年的武,以强健身躯,就算是卢承泰如此好文之人们也必须拜一位将军为师,学上几年的兵法韬略或者武艺什么的。大皇子卢承嗣也曾经入武学中学习。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武学学习的同时,没有担任军职,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没有担任军职。可是卢承烈就不一样了,他一开始拜了大将军李靖为师,然后入武学学习,这一点和诸位皇子都一样的,可是如今还兼了一个校尉,是左翊卫大军的校尉,其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校尉可以比拟的。他的军队之中,可以招揽武学中学子为己所用,积蓄人才,这一点足可以证明,卢照辞已经为卢承烈铺路了。 而另一方面,大军凯旋归来,或是皇帝或者是太子殿下前往十里外迎接,以前都是卢照辞亲自出迎,一方面是他与李靖之间的情谊,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卢照辞要对军队实行绝对的掌控,而今日不同了,由卢承烈前往迎接。这其中的含义是什么呢?众人不用想就明白了。 只是崔氏事件之中,众人都已经看出废立太子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卢承烈继承太子之位也已经是不会改的事情了,所以这个时候卢照辞提出来,众人虽然心中有些震动,但是也不感到惊讶了。 “陛下,那太子殿下该如何是好?”韦挺忽然插言问道。众人顿时面色一变,长孙无忌是用恼怒的眼神望着韦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岑文本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暗自扫了一眼韦挺,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看着城墙,好像城墙之上有许多的蚂蚁一样,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却是将眼光扫下城下的百姓,好像百姓之***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魏征仰望着天空,翻着白眼,一副茫然的模样,徐世绩却是低着脑袋,眉头紧皱,好像思着什么。王珪是用白痴的眼神望着韦挺,然后也低着头,不再说话了。韦挺此话一出,整个城头上都陷入寂静之声,与城下的欢呼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子怎么了,太子仁孝的很。”卢照辞面色铁青,如同乌云压顶,所谓帝王一怒,千里成血河,作为大唐的帝王,卢照辞一声冷哼,其威力是远其上,那岑文本等人是吓的跪地上,望着韦挺的目光加不善了。这个韦挺是不是脑子有病了,这个时候居然劝皇上废掉太子,真是白宣德殿干了一段时间了。难道看不出卢照辞这位贞观天子想做一位千古帝王吗?难道不知道这位天子生性重情义吗?想让他废掉太子之位,也应该徐徐图之,岂会如此就废掉太子的。那卢承烈都已经成了太子预备了,又这么着急干嘛。你韦挺拍马屁,也不能如此吧! “徐世绩。”卢照辞冷冷的扫了地上的徐世绩一眼。 “臣。”徐世绩面色一愣,赶紧说道。 “你让太子出去见见世面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近他宫中也是很无聊的,刚好去草原上看看,心胸不开阔,性格不坚强,又如何能真正的成长起来,你们家的子弟也是一样,不要各个当个纨绔子弟,这样不好,你们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他们。反正和越王殿下同龄的,都给送到武学去,左翊卫大军中呆上数年,和越王做个伴。只知道行走与章台之间,日后必定是祸害百姓的东西,朕宁愿现让他变的有出息一点,也不愿意,日后亲手杀了他们。” 卢照辞的话语之中杀机隐现,让跪面前的众人面色大变,额头上冷汗直流,却是不敢擦掉,纷纷掉地上,这其中有些官员、世家子弟,基本上都有几个不孝子弟,仗着家中有些权势,就胡作非为,各地州县如此,京师长安是如此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读书人应有的四种境界,你们若是连家都安定不了,又如何说治国平天下呢?”卢照辞微微叹了口气,道:“朕恨的就是那些纨绔子弟,这种人,逮一个处置一个,就是朕的儿子也是一样。大唐皇子不能有无用之人,想必你们的家业也不愿意交给一个无用之人来继承吧!哼哼,军队是一个大熔炉,就放到军队里去吧!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什么才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也告诉你们,这些人进了军队,朕不会白养他们的,什么时候,战争爆发,朕就会让他们上战场,哪怕是越王也是如此。不战场上冲杀一番的军队,永远都成不了精兵。不过,这战场之上也是有伤亡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按住双目中的苦涩,赶紧拜倒地。那韦挺心中是苦涩不已,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这下好了,恐怕满朝文武都会记住韦挺这个人的。若非是自己多说了一句话,岂会有这种事情来,让各个家的嫡子们成为一群丘八,接受生死存亡的考验呢? 卢照辞的圣旨很快就实施了下去,礼部也派人前往罗,去的仅仅是一个郎中而已,叫做崔浩然,只是他这个崔氏并不是博陵崔或者是清河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郎中而已,虽然眼下崔氏没落,可是这并不妨碍宣德殿对他的考核。这次由他去罗,可以想象,一旦事情成功,这位崔浩然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了。只是他这个时候,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不是因为其他事情,而是身边的这位年轻将军,面色英俊潇洒,只是每天板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虽然表面上是副使,但是实际上,崔浩然却是不敢小瞧了此人,因为此人的大名京师也是不下于薛仁贵的,他就是跟随秦勇将军身后,杀的西域人鬼哭狼嚎的苏定方。此刻也被卢照辞招了回来,作为出使罗的副使。皇帝陛下为什么派此人去,崔浩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隐约之中,他知道这位副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家伙,为重要的是,随行队伍之中,那数十个汉子就知道,恐怕都是来自那个神秘的衙门吧! 苏定方并没有理会旁边的这位礼部官员心中所想,他此刻脸色虽然很是冷峻,但是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随着大将军李靖的回朝,总参谋部对随军将领的军功也已经得到了确认,薛仁贵被封为长平县公,左翊卫大将军,隐约成为第三代将领之首的感觉,而他苏定方被封为武功侯,鹰扬大将军。薛仁贵和他是同窗好友,但是此刻的薛仁贵无论是官位还是爵位都远自己之上,虽然自己很佩服薛仁贵的才能,也很认为他的爵位和官位也确实是和他战功是相匹配的。可是他却不甘心。他相信若是能得到同样的机会,他的表现绝对不会比薛仁贵差上多少。只不过可惜的是,他的机会比不上薛仁贵。一个征讨西域,一个征讨草原,西域国家虽然很多,可惜的是都是小国,首功也大多数记秦勇身上,而草原却是大唐的天敌,薛仁贵有护驾之功,有击败草原数十万骑兵之功,其功劳也确实很大的。所以他的爵位远自己之上,苏定方不怨别人,只是怨自己没有得到机会。不过这次机会来临了,他要到罗去。罗是个什么地方,苏定方以前并不知道,但是当他得知是贞观天子亲自下的圣旨,他对这个罗就重视了起来。当初卢照辞等人城楼上讨论罗三国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奇才,对于一个小小的属国,不但派了一个礼部郎中前往,是派遣一个大将军前往,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好奇了。所以他问人了。问的对象正是主掌锦衣卫的秦九道,这位服侍天子的太监,却是没有接受他送的礼物,而是笑眯眯的从袖筒里取出一卷纸来。顿时让他心中一动,这个家伙怎么会将这些资料随身携带,一副早就预见了模样来。这让他很是惊讶,不过略一思之后,顿时让他得到一个让自己不敢相信的结论来,这件事情的背后还站着一位天子呢?也只有天子的吩咐,锦衣卫这个强悍的情报系统才会对自己开放,秦九道才会将情报交给自己。 罗,取“者德业日,罗者网罗四方”之意。前朝北周年间,罗先后统一本加耶和大加耶弁韩人加耶部落,完全占有洛东江流域。为与高句丽争雄,罗与百济结盟。前隋时期占领汉江上游地区。接着又背盟,攻占百济的汉江下游地区。遂乘势沿东海岸北上,将其势力一直伸延到利原。可以说,这个时候的罗实力达到了顶峰,罗三国之中,已经是强国了,打的百济是不敢与之争锋。位的善德女王是英明果敢之辈,派人学习唐朝,建立了详细的官吏制度,进一步推动了罗的发展。 不过,苏定方也敏锐的发现罗面临的问题。罗的崛起和与唐朝的接近,使得高句丽和百济大为惊恐,生怕罗趁势统一了罗三国,两者必定会联合一起,一旦联合一起,罗必将面临两线作战的趋势,到时候,罗就算再怎么强盛,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国家的进攻,所以必定会向唐朝求援,而自己这个时候去罗,显然是朝廷想看看罗的局势到底如何,好让对方给大唐赢得数年的时间。毕竟当年高句丽一口气将数十万中原将士的尸骨堆成京观之事,永远是中原将士们心中的仇恨。不灭高句丽恐怕是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的。而贞观天子之所以派遣自己这个武将前往罗,多的恐怕是用来刺探对方的情报的,包括自己麾下的那几名武士,各个都会说一些罗语言,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是立功的机会,不但是现,为重要的是未来,能了解罗三国情况的,满朝诸将之中,除掉自己还会有何人呢?这个先锋之位除掉自己也就没有别人了。征讨高句丽这么大的阵仗,他苏定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做个主帅,对于这种能平添声望的事情,也只有天子才能得到,御驾亲征几乎是肯定的了,行军主帅或许是陛下自己,或许是徐世绩大将军,或者是秦勇,但是绝对不会是他苏定方,也不会是声名远播的薛仁贵。既然行军主帅不能做,那就做一个先锋也是可以的。若是能得一行军总管之位那自然是好了,可惜的是,大唐如今名将云集,除掉李靖已老,腿脚不好,不能征讨,秦琼病逝之外,其他的将军大多都世,诸如程咬金等人是健壮如牛,这些人军中都是老资格的了,行军打仗也是有一手的,都是行军总管的人选之一。就是秦勇、祖明等人资历也是自己之上。而他苏定方虽然有点本事,可是到底是年纪太轻了,资格也太浅了,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独当一面的机会。到底不是薛仁贵,有李靖这个强大的背景,加上一系列的锻炼之后,已经有独挡一面的机会了。 “崔大人,不知道何时能到罗?”苏定方忽然问道。 “将军,高句丽已经占领了辽河,断绝了我朝与罗的道路,若是我军从辽河出发,恐怕还没有到罗,就被对方所杀了。毕竟高句丽虽然明面上是我朝的附庸,可是对方执政的渊盖苏文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当年渊氏就曾经杀了我们不少的汉人,所以通过辽河虽然近一点,但是恐怕不能到罗,我们只能走百济,或者说通过汉江流域,才能进入罗。毕竟百济也是我朝的属国。”崔浩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 “走汉江?那就是走水路了?”苏定方皱了皱眉头,走水路,也就是通过大海,才能到达汉江。要知道海上和不同于陆上,海上有许多的不确定因素,苏定方是马上的将军,对于海上还是怀有一丝恐惧的,可是一向到自己的任务的时候,也只能暗自咬牙。 “将军不必担心,如今我朝已经造出了五牙巨舰,行走海上,如同陆地上一般。”崔浩然一见苏定方如此模样,当下笑呵呵的解释道:“我们此行去登州,自然有水师护卫我们前往。听说这次护卫我军的人姓张,叫做张宣凝的人物,海上不知道剿灭了多少的海盗,他的旗号一出,海盗们望之而遁。十分的厉害。这次出海,有他相助,何人能犯虎须。” “他将护送我等到什么地方?”苏定方神情一动,紧张的问道。 “这个并不知道,但是下官以为起码是汉江口,不可能将我等丢大海之上的。”崔浩然摇了摇头,道:“总参谋部、兵部下的文书,是直接下到登州水师的,下官并不知道。”苏定方闻言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了。 “将军,听说陛下准备迁都洛阳,不知道可有此事?”好半响,忽然崔浩然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来,小声问道。自从世家诞生以来,关东、关中世家一向敌对,而京师一向是争夺的焦点,定都长安,则关中世家胜,定都洛阳,则关东世家大兴。今日京师中有传言,说贞观天子有意迁都洛阳,顿时长安城中引起了一阵广泛的争论之声。 “呵呵,无论是长安也好,或者洛阳也好,都是帝王之基,又有什么不同的呢?”苏定方自然也知道这个争论,只是他看来,定都长安和定都洛阳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要国力强盛,皇帝英明,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只是贞观天子想定都洛阳,他苏定方自然也是支持的。 第三百九十五回 善德女王 第三百九十五回善德女王 庆州,同样是庆州,只可惜的是这里的庆州并不是大唐的庆州,而是罗的庆州,这里是作为罗国都所,罗当代皇帝罗善德女王就是这里制定了一项又一项政策,就是这里发布圣旨命令,让罗大军出征各地,夺取了汉江流域肥沃的土地,使得罗国力大增,为罗三国中占据了强势地位。--就是高句丽和百济两国联合起来,也不敢小瞧着这个罗女王陛下。 大殿之上,罗女王善德容貌秀丽,粉脸之上,充满着诱人的光泽。只是凤目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威严,让她这个美貌女子端显了不凡。她的下首,有上大等阏川,太尉金春秋、大将军金庚信等等人都云集一堂,罗起初实行贵族***制,由朴、昔、金三姓贵族交互继承王位,其他贵族按不同的身份(骨品),担任高低不同的官职。国家大事须经国王和高级骨品的贵族参加的“和白”会议决定。开始,王位的袭承只有显贵的圣骨血统家族才可选拔人选。而其他的官位高低也是由骨品所决定的。别看阏川的官位高,可是按照骨品来说,他比不上金春秋和金庾信。这二人虽然年轻,可是却身居高位,谁让他们二人乃是真骨呢? “你们说说,这个时候,上邦天朝派遣官员来此是所谓何事?”金德曼皱了皱眉头,对众人说道。对于大唐,金德曼并没有去过大唐,可是却是闻名已久,但是自从罗衣冠子弟薛罽头留学大唐之后,给罗带来了大唐的消息,让金德曼对大唐加敬仰了。英明神武的皇帝,廉洁聪慧的大臣,作战勇猛的将军,以及那些舍生忘死的士兵,都足以让金德曼对大唐产生羡慕之心。若是罗也有如此的实力,恐怕早就统一了罗三国了。 “无非是用来册封的。”金庾信年纪轻轻,虽然是军事奇才,可是到底是没有到大唐去过,并不知道大唐的实力,加上刚刚占领了汉江上游,心中自大,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冷笑道:“大唐自诩为天朝上邦,这个时候恐怕又是想让我们去进贡的。” “大王,不知道大王注意到没有,这次大唐护送的舰队直入汉江,由汉江到金城,沿途让我们引路而已。虽然来意不明,但是大王,还是要小心点好。”金春秋相貌英伟,他的声音很洪亮,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很有威风。他是真骨出身,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很有威望,能文允武,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深得善德女王的信赖。 “大上等,你怎么看?”善德女王双目一动,寒光一闪,又对阏川问道。 “利用,拉拢。”阏川面色红润,神态潇洒,罗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只见他摸着下巴下的胡须,淡淡的说道:“天朝皇帝陛下听说正和草原上的恶狼进行激战,何况还有一个国家没有被攻下来,所以需要我们的支援。” “大上等说的可是高句丽?”金德曼双眼一亮,身形前倾,紧张的说道。 “不错,正是高句丽。”阏川自得的点了点头,他对金德曼的如此表情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当年高句丽人曾经杀了不少的汉人,天朝皇帝肯定会找他们报仇的。辽河之东,土壤肥沃,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哼哼,这些都是我们罗的领土,岂能为他人所占?”金庾信冷笑道:“大王,不若我等立刻起兵进攻高句丽,只要能给小将五万大军,小将就能消灭高句丽,夺取辽河以东的土地,就算大唐皇帝想要,也得问问我们麾下的将士答应不答应。” “不可。”阏川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大唐实力强大,拥有无数的军队,而且当今的皇上也不是以前的皇帝,听说十分的英明,手下能征惯战的将军也有许多,现之所以出使我罗,那是他们现还没有那个精力管这边的事情,一旦抽出手来了,倒霉就是我们罗了。当年先王之所以臣服天朝,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拥有广袤的土地,不是我们能够与之相抗衡的。大王虽然英明,可是我罗到底是国小力弱,不是上邦的对手。不能轻举妄动。” “大上等说的不错,眼下我罗看上去国力鼎盛,可是实际上,却是有很多潜的危险。”金德曼皱了皱眉头,秀丽的容颜下,这一举动,居然是那样的动人。只听她轻轻的叹息道:“眼下虽然我等占领了汉江,但是也同样是得罪了百济,一旦对方和高句丽联合起来,两面夹击我罗,罗可就不妙了。所以大唐需要我们,我们罗同样需要大唐,我们要借大唐的威名来震慑百济。”金德曼脸上闪烁着异样的光辉,身为一国帝王,她以一个女子之躯登上皇帝的宝座,成为罗历史上第一位女王,又岂是简单之辈,没有一定的能力,又有何人会支持她。哪怕就是阏川等死忠份子也不会跟随他她的,何况还有各地的贵族等,恐怕这些人早就起来造反了。 “不错。”阏川点了点头道:“不但要重视这天朝使者,为重要的是,要将天朝使者来到我金城的消息传扬开来,听说上使这次前来所率领都是大唐的式战舰,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移动的城池异样,威力无穷,若是我朝能得此一艘,就能震慑百济,横行汉江之上了。” “金春秋、金庾信,你二人代表孤亲自去汉江上迎接天朝使者的到来,沿途要大肆宣扬。让罗三国的人都知道。”金德曼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既然天朝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那她自然也可以借的机会利用天朝一次。 “臣领旨。”金春秋和金庾信闻言,相互望了一眼,赶紧拜道。 “大上等,迎接上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金德曼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上使这次前来,恐怕不仅仅是册封这么简单。” “臣明白。”阏川点了点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天朝上国来人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经历过了,可是那个时候的皇帝顶多是派一个小小的浅绿官员前来而来,但是这次却是派了一个郎中前来,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看的起罗这么简单了,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说句让阏川自己都感到羞愧的话来,莫说是一个郎中,就是一个小小的深绿官员前来罗,罗也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伺候的比他这个大上等还要舒服。何况这次前来的是一个郎中,仅仅是尚书、侍郎之下,容不得阏川等人不重视了。但是这背后,也是无的猜疑,天朝上邦这次前来所谓何事呢? “崔大人,看看这罗对我大唐还是很恭敬的。”苏定方望着前方领路的舰队,如果那几艘破船也算是舰队的话,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崔浩然说道。 旁边的崔浩然嘴角也露出一丝自得之色来,这就是上邦天使的威仪。有强大的大唐帝国背后撑腰,又有何人敢冒犯自己,看着前面的几千水军,一直是前面充当向导的功能,想想那些士兵看见自己等人乘坐的五牙巨舰时候的惊讶之情,崔浩然脸上的得意之色浓了。只是一想到那年轻将领,叫做金庾信脸上的张狂之色来,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虽然是属国,见到我们天朝上邦舰队的时候倒是很规矩,可惜的是,大概是我等爵位偏低,不被对方放眼中啊。虽然好酒好菜的供着,下官老是感觉到,吃的东西没有传说中的那个味道啊!呵呵!以前长安的时候,也有不少的罗求学的学子,听他们吹嘘说罗的菜肴是如何的美味,可是今日所见,可是名不副实啊!”话音一落,就朝一边的苏定方望了一眼,然后又将双目朝旁边的汉江两岸望去,好像是欣赏沿途的风景一样。 苏定方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很不喜欢和这些文人们接触,这些人说话总是藏着机锋,让人去猜,让人去想,总是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就是算计人,也是如此,让人心中感到一丝寒冷,谁说书生不厉害的,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眼前的这位崔大人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明明是看不惯那个叫做金庾信的,但是口中却偏偏不说出来,让自己去猜,让自己出头,这让很是郁闷,管对那个叫做金庾信的家伙也很是讨厌,准备找个机会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可是却不愿意成为崔浩然的打手。能指挥他苏定方的恐怕也是人数不多的。 崔浩然等了好半响,却不见苏定方说话,转首望了过去,却见对方双目中闪烁一缕寒光,心中猛的一阵大变,眼前的这个家伙可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是武学中学过的,可不是一般的丘八,一向是文官们嘲笑的对象,可是自从武学***来的将军,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何况对方的爵位、官位是自己之上,其受宠程度远不是自己所比拟的。一想到这里,崔浩然背上是冷汗,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嘴角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将军,这个叫金庾信的家伙恐怕对我大唐还是有不信任的态度,下官以为,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教训他们一顿,哼哼,他们心中树立我大唐无敌的念头,震慑罗上下。”崔浩然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来。 苏定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既然对方已经有认错的意思,他也不想再追究了。那旁边的崔浩然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一个属于宣德殿管的,而另一个是属于总参谋部管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建国之初,文臣武将联系还是很紧的,尤其是这些军功甚大的将领,与那些宣德殿的几个首脑关系甚佳,稍微说上两句,就不是他这个郎中可以对抗的。 “金大人,我看那个副使恐怕不是普通的副使啊!”就巨舰不远的前方,罗的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站甲板之上,他们是昨天接到大唐使团的。虽然他们见到雄伟壮观的五牙巨舰,但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却是正使旁边的副使。那挺拔的身躯,冷峻的脸孔,还有不经意之间所发出的一股杀气,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身上感受深了。也就是这一点说明这位副使恐怕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不错,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金春秋点了点头,道:“而且是杀了不少的人。来者不善,我罗前途堪忧啊!当年前隋时期,中原皇帝进攻高句丽真的是因为高句丽无礼吗?哼哼,恐怕是贪图高句丽的领土吧!听说如今的中原皇帝远比当年隋朝的皇帝加英明,领土都已经扩张到遥远的西方了,这次派出一位将军作为使者,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出使属国这样简单。五牙巨舰厉害无比,随行的居然有一千士兵之多,可得通知大王和大上等做好准备啊!” “哼哼,这里是罗,不是天朝,他们想干什么,我罗半岛上有无数的子民,他们不会让天朝人来统治他们的。”金庾信冷笑道:“依我看,大王如此接见唐朝使臣,也是利用唐朝之意,听说大王还准备宫中准备宴会,邀请了连带高句丽和百济、***的使者。这不是想借着大唐的威名来震慑其他国家吗?” “不错,金庾信看来你是长大了。”金春秋点了点头,道:“大王也确实有这个心思,只是大唐对于我们是一个庞然大物,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能得罪。” 金庾信闻言知道金春秋是说他的,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所言甚是,虽然末将很不喜大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大唐确实很强大,看看那随军的一千士兵就能看的出大唐的强大,这一千人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可是其精锐非我们罗士兵可以与之比拟的。若是有这样的士兵数万,末将就能同意整个罗三国了。” “听说大上等要亲自迎接大唐使者,只是不知道大上等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金春秋皱了皱眉头,说道:“总感觉其中有点异样,刚才有下人送酒食的时候,听那些随军的士兵隐隐提到求亲之意思。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什么?求亲?”金庾信双目睁得老大,惊讶的说道:“不知道是代何人求亲?是向何人求亲?莫非是要我罗将女子送给大唐的那个老皇帝享用吗?” “大唐皇帝很年轻,起码比我年轻。”金春秋正道:“若是求亲的话,必定是为他们大唐皇帝求亲。除掉皇帝之外,还有何人能配的上我们罗的女子。这求亲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求亲背后是什么意思?上国天子突然下旨要选我们罗女子进宫,可是要考虑一番的。” “大唐皇帝要求亲的话,只能选圣骨出身的人了,那只有公主殿下了。”金庾信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之色。金胜曼乃是罗的掌上明珠,为罗所有年轻人所敬爱、钦慕,就是他金庾信对这位公主也是爱慕不已。这个时候听说有可能要将金胜曼献与大唐天子,心中是很不好受。 “国家需要,就算有任何反对,也必须遵守。”金春秋望着金庾信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怒火来,他与金庾信是亲戚,算起来,金庾信还是他的大舅子,金庾信的妹妹就是嫁给他金春秋的。对于自己妻舅的一番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金春秋娶了金庾信的妹妹自然能行,可是金庾信若是想娶公主,那恐怕是有点困难了。不过,金庾信若是为罗立下了大功,这也不是不可以的。就是他金春秋也想着什么时候能帮自己的大舅子一把,可惜的是,自己还没有出力,这大唐就来人了。还是要求亲的。罗王族之中,金德曼虽然生的秀美不下于她的妹妹,可是她是大王,自然是不可能嫁给卢照辞,剩下的一个就只有金胜曼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他金春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阻拦的。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压力,不是任何一个属国可以抗衡的。别看高句丽当年能打败中原天朝,可是到了后来还不是和谈了。就是因为中原王朝的实力远罗三国之上。 “我罗的女子岂能嫁与他人?”金庾信冷哼道。双目中是不甘之色,钢牙紧咬,双目充血,双手捏紧剑柄,心中早就怒火冲天了。 “放心,只要我们统一了罗三国,虽然不能和大唐抗衡,可是他们也不敢小瞧了我等。”金春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第三百九十六回 决议迁都 第三百九十六回决议迁都 就金春秋领着苏定方和崔浩然前往庆州金城的时候,而远中原的大唐王朝,朝堂之上,再次引起了一阵风波,而风波的主导者正是当今天子卢照辞。因为卢照辞朝堂之上,提出了一个论调,那就是迁都。朝廷要迁都洛阳了。这下好了,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长安乃是三秦故土,自从秦朝开始,有许多国家朝代都立足关中,定都长安,八百里秦川乃是天下王气所凝聚,洛阳虽然也曾经是国都,可是到底是比不上长安这么大气。为重要的是,长安乃是关中门阀的大本营,而洛阳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关东世家的大本营,将都城迁到洛阳,这不是让关东世家胜了一筹了吗?随着崔宏道的囚禁和崔仁师的处斩,崔氏已经走下坡路了,唯一可以依靠的皇后娘娘也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了,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也是摇摇欲坠,关东世家可以说是一盘散沙了,相反,看看关中世家,长孙氏、韦氏、王氏等等世家大族都有崛起的迹象了。作为关中世家的代言人越王殿下已经有问鼎东宫的趋势,关中世家再次崛起,成为天下世家门阀之首了。 如今这下好了,天子要迁都,要迁往洛阳,那繁华的长安城随着都城的迁移,逐渐走向没落,繁华也会逐渐消失。这对于关中世家来说,简直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损失。所以卢照辞刚刚提出要迁都的意思来,就遭到了大部分的文臣武将的反对。虽然后,卢照辞只是说暂时不议,但是了解卢照辞的人,都知道除非找到不能迁都的证据,否则得话,迁都一定会进行的。 “陛下,看看,这长安城是多么的繁华啊!”长安西市上,勾栏酒肆无数,行走街道之上,不时的可听见两边商贩的叫卖之声,鼻尖不时的能闻的到酒香。大街上,行人无数,摩肩擦踵,卢照辞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的陪同下,行走大街之上,他们的身后,秦九道领着几个侍卫距离三人有数步之遥,当然暗地里,还有不少的御林军侍卫护卫其中。 “长孙大人,听说这长安城内的每个犄角旮旯里发生的事情,你可是都知道啊!满朝文武之中,你可是有名的长安通啊!”岑文本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文本可是真是羡慕啊!” “岑兄整日忙于国事,自然对这些东西不意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朝岑文本点了点头,如今岑文本之女已经许配给卢承烈,短时间内,两人还是有合作的可能,当然长孙无忌对权力也是十分渴望的,所以两人合作之中,还是有竞争的时候。 “辅机,一个城市自然是有繁荣的时候,也是有衰弱的时候。这主要看看主政的官府治理的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长安自从汉朝时期就是国都所,虽然经过三国之乱后,但是到了前朝,尤其是前隋时期,长安再次繁华起来了。这里是朝廷的中心所,自然是繁华无比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繁华会延续到什么时候?”长孙无忌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来。就是一边的岑文本也深深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他不能确定卢照辞对迁都的决心是怎么样。然后才能针对卢照辞的心思决定自己下一步行动。 “辅机,你说洛阳如今可有长安繁华?”卢照辞好像没有听懂长孙无忌的话来,只是笑呵呵的问道。 “虽然尚且不如长安,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了。”长孙无忌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按照事实说话,毕竟现的洛阳也是相当繁华的,各地商贩云集那里,支撑着洛阳,使得洛阳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下于长安。 “当年前隋杨广的时候,就喜欢洛阳,开通了大运河,勾连南北,臣记得前朝李氏当政的时候,李世民就曾经批判过杨广,说杨广滥用民力,但是实际上,正因为有大运河的存,所以才使得江南的粮食,江淮的盐都能沿着大运河运送到京师来,所以说,这大运河对天下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啊!”岑文本接过话来说道。 “呵呵,此事过去已经很久了,不要再提了。”卢照辞看见长孙无忌脸色并不好看,摇了摇头道:“洛阳之所以如此繁荣,其程度丝毫不下于长安,大部分是因为杨广重视的缘故,看看如今的洛阳,宫室等等都是不缺少的,就是朕有些灾荒之年,也要到洛阳去住上一段时间。” “臣等罪过。”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闻言,脸色一愣,赶紧低着脑袋说道。随着长安城的日益繁华,长安城居住的人口也是越来越多,这些人口居住这里,每天就要耗费大量的粮食,这是不争的事实。长安城的粮食多吗?多,是很多,长安城周围的粮仓也同样是很多的,可是关键是长安城的人口多,军队、官吏、商人等人都是云集长安,这些人都是不生产粮食的,为重要的是,当年八百里秦川,如今所能生产出来的粮食根本就不能够供应长安,弄的长安城内粮荒的季节严重缺粮,若是平常还很好,但是若是到了灾荒之年,长安城的粮价就会飞涨,无论朝廷用什么样的方法也不能阻止粮价的暴涨。有的时候,卢照辞不得不领着宗室、大臣前往洛阳就食,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多,登基近十年来,也只有一两次而已,但是这足以给卢照辞提了个醒,历史上,唐高宗、武则天两个人洛阳呆的时间远超长安。卢照辞之所以想迁都长安,实是因为长安城的粮食危机已经出现,而且可以想象的是,随着国都关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关中的植被环境将会被持续破坏,这对一个王朝的持续发展史不利的。而且,可以想象的是,日后随着卢承烈登基称帝,关中门阀的势力将会重崛起,掌控朝政,这对一个王朝的统治也是不利的。所以无论是从政治角度,或者是从经济角度考虑,迁都都是必然的,是大势所趋。丝毫不会因为他人的想法而有任何改变的。 对于两位重臣,甚至满朝文武的心思他们都是了解的。可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卢照辞迁都的决心。 “陛下,虽然如此,但是若是贸然迁都,恐怕对大唐江山不利啊!”岑文本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还是轻轻的说道。 “陛下,长安龙脉此,很是坚固,远非洛阳可以与之比拟的。秦有山川之险,当年周舍秦川而就洛阳,立马衰败,秦据有秦川,而有天下,汉定长安,驱逐匈奴,所以才有了汉族之称,刘秀迁都洛阳,才有了东汉之祸,杨广重视洛阳,号为东都,所以二世而亡,陛下,这些都是前车之鉴啊。还望陛下明察。”长孙无忌又据理力争道。连龙脉之说都讲了出来。 “龙脉之说荒谬而飘渺。辅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要知道君子不言怪力乱神之事。”卢照辞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至于你所说的那些例子,是站不住道理了。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存万万年年的,任何一个帝王期盼着他的王朝能万万年,那这个王朝灭亡的时间就不短了。”一边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闻言都是默然不语,虽然这些话他们是不敢说出来的,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两位智者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朝廷必须迁都,否则得话,莫说是朕,就是你们无奈之下,也只得跟随朕一起,到洛阳去,每年都必须行走长安和洛阳之间,你们以为这样的情况好吧!”卢照辞冷笑道:“朕每次出巡,都会耗费大量的金钱,迁都虽然也同样是耗费大量的金钱,可是却只是一次性的输出而已,朝廷刚刚从突厥那里得到大量的金钱,这个时候不用,待何时?让那些钱烂府库中不成?”卢照辞冷笑道:“那些阻拦朕迁都的人,恐怕都是另有目的的,或为家族,或为自己。朕可是知道,虽然朕屡次下令禁止圈禁土地,可是朝廷之中,仍然有些官员忙着圈占土地吧!一旦离开长安,前往洛阳,他们平生的积蓄就会缩水不少。而那些关中的世家门阀,自以为长安才是关中门阀的聚居地,而洛阳是属于关东的。京师一旦迁往洛阳,这也就说明着朝廷准备重视关东世家门阀了。辅机,朕说的可是有理?” “臣不敢评论。”长孙无忌面色一变,脑袋低的低了。他这段时间借着卢承烈的名声,已经整合了不少的关中时间,可以说长孙氏已经是关中世家的领头羊了。而他长孙无忌威望也达到了顶峰。 “真的是不敢评论?”卢照辞冷笑道:“天下是属于大唐的,而不是那些世家们的,辅机,你要想名流千古,就必须记住这一点,都说只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可是实际上,世上是没有千年的王朝,同样也是没有千年的世家的。历史的车轮是向前发展的。自从有了科举制度,世家再也没有什么优势了。辅机若是抱着世家的念头不放,你的成就也就是到此为止了。看看,迁都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不但可以解决朝廷的粮荒,为重要的是,能加强对中原的控制。如此好事,居然还有人反对,真是让朕不明白。” “陛下,非是臣等反对,实际上,贸然迁都,就是长安的百姓也是不会赞同的。”岑文本有些担心的说道:“关中的常备军多是来自关中各道,御林军也是如此,若是贸然迁都,浙西士兵有可能会想念故土,还请陛下三思。” “嘿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可能让他们一生都当兵,若是有人愿意退役的话,就给了银钱给他们,再大唐百万士兵中选取精锐之师就是了。”卢照辞根本就没有将岑文本的话放心中,只是笑道:“当年汉朝的时候,军队分南宫和北宫,基本上都是来自各地的郡兵,调入长安来,是用来护卫皇宫的,他们同样是远离故土,难道他们就不会前来守卫他们的帝王?先生所说的这些,都不过是自己的担心而已,朕相信自己的士兵,他们会前往洛阳的,因为朕哪里,他们就会哪里。”卢照辞是有这个信心的,因为他的威望军中是无人能及的,哪怕是李靖也是一样。 “大将军近如何?”卢照辞一想到李靖,忽然问道。自从定襄战争的结束,徐世绩和秦勇二人北上取代李靖,李靖就班师还朝了。他并没有得到许多的封赏,只是被加了五千户的食邑而已,爵位上并没有像其他人所想象的那样成为亲王。这也是预示着,大唐自卢照辞开始,到大唐灭亡的时候,外姓多能封个郡王,而且还必须是有像李靖那么大的军功才行。而李靖自那以后,也开始赋闲家中,虽然仍然兼着大将军的职位,可是他知道,他这个大将军是卢照辞看昔日的情分上仍然留给他的而已。 “大将军年纪大了,听说足疾又犯了。精神头也不大好。”岑文本闻言没有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而长孙无忌也不再说话了。对于李靖,他长孙无忌只有尊敬,而没有其他。 “走,去看看。”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冷了起来,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整个大唐之中,真正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李靖他们其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虽然是臣子,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同兄长一般,给予了卢照辞很大的帮助,可以说,李靖的军事才能是卢照辞很赞赏的,可是他的人品是让卢照辞称道的。历史上,卢照辞并不知道李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是他也知道李靖这几年十分的辛劳,为了北伐之事,他是呕心沥血,放弃大将军之尊,居然三原那个地方养马,为朝廷培养了大量的骑兵,可以说是劳苦功高。 “臣遵旨。”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实际上,这两个人得到的消息远比刚才说的还要详细的多,李靖到底是年事已高,腿脚又不好,为了北伐之事劳心劳力,已经病倒榻上了,能不能过的去,还不知道呢! 卢照辞点了点头,当下一行人径自朝李靖家中走去,一行人正准备出西市,忽然卢照辞朝旁边的一家店铺走去,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望去,却见是一个卖拐杖的地方。二人正惊讶之时,就见卢照辞选了一副灵寿杖,而秦九道赶紧付了银钱。 “大将军劳苦功高,朕要送一副灵寿杖给他。”卢照辞端详着手中的灵寿杖,对二人说道。二人心中却是一动,灵寿杖值不了多少钱,可是如今却是意义重大,乃是贞观天子亲自选送的,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此一副而已。 “大将军若是知道此灵寿杖乃是陛下亲自选中的,肯定会高兴不已。”岑文本说道。长孙无忌也一边点了点头。而卢照辞却是摇了摇头,取了灵寿杖,径自走前头,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紧随其后,一行人也没有派人前去通报,好半响,才到了李靖府中,却见李靖府门打开,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大将军还是以前的作风,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难道就不怕别人进了府,将他家东西给偷走了。”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李府大门笑呵呵的说道。 “京师乃是首善之区,岂会有作奸犯科之人。何况,大将军威望甚高,百姓多感其德,岂会上门偷盗?”岑文本旁边解释说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朕观自古已来,身居富贵,能知止足者甚少。不问贤智,莫相自知,才虽不堪,强欲居职,纵有疾病,犹自勉强。大将军能识达大体,深足可嘉,朕今非直成大将军雅志,可以为一代楷模了。” 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闻言却是默然不语,当年李靖青少年时曾锐意进取,然而一旦富贵身,又深惧盈满,能知足而退。看看大将军非大事不出山,就算是做了大将军,也不入朝堂,宁愿乡下养马就是个例子,这种胸怀非其他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也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视名利如粪土,是何等情操,此人被贞观天子誉为一代楷模也不是虚言。两人心中也没有任何的嫉妒之心。 第三百九十七回 配享太庙的李靖 第三百九十七回配享太庙的李靖 “靖兄。”进了大将军府邸,虽然有下人来往,但是卢照辞并没有让人前去通报自己的到来,而是问了下人李靖的位置,得知对方正后花园里钓鱼,不由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领着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朝后花园而来,远远望去,果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坐池塘边,手上端着一个钓鱼竿。不是李靖又是何人。 “陛下。”李靖转身望去,却见卢照辞手上执着一个灵寿杖走了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正待站起身来,却不想足疾尚未痊愈,突然之间哪里能站的起来。 “靖兄,坐坐。”卢照辞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扶住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听说靖兄足疾又发,故此前来一看,没想到大将军尚且有闲心此钓鱼,朕也就放心许多了。” “下官见过大将军。”这个时候,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朝李靖拱了拱手。两人虽然是宣德殿大臣,可是对面之人乃是李靖,就是连卢照辞对他也很是尊敬,亲自上街给他选了灵寿杖,何况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了。 “两位大人好。李靖有病身,就不行礼了,还请两位见谅。”李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光彩来。他本就是生性谨慎之人,官场上使不愿意得罪任何人的,哪怕现身居高位也是如此,哪怕是见了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也同样是和颜悦色的,根本不会恃宠而骄,何况,如今站自己面前的是两位身着朱紫的宣德殿大臣,李靖是不会如此了。若非自己身患足疾尚未痊愈,恐怕早就站起身来了。 “靖兄,看看,这个灵寿杖如何?”待李靖吩咐下人端上锦凳,卢照辞等人坐好之后,卢照辞就迫不及待的将刚刚买来的灵寿杖取了过来,递给李靖。 李靖望了过去,却见灵寿杖木似竹,有枝节,长不过***尺,围三四寸,正是灵寿杖,只是那材料好像并不是上等的,这可不是皇宫所出,只不过李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神情极为恭敬的接了过来。 “大将军,这灵寿杖可是陛下西市上亲自选的,送与大将军所用啊!”只是一边的岑文本好像看出了李靖的心思一样,一边解释道。 “哦!”李靖双眼一亮,虎目中顿时闪烁着激动之色,虽然都是赐,可是眼前的情分却是不一样。卢照辞贵为皇帝,可以下的圣旨,让司金局的人选用上等的灵寿木进行制作,然后下圣旨,十分的隆重。可是这就是皇帝和臣子之间的礼仪,这是恩遇。李靖是要谢恩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灵寿杖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市面所出的普通货色,平常人家也是经常用的,或许手上的这根灵寿杖比寻常百姓家的要好上一些,但是绝对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所用的。可是偏偏这是卢照辞亲自挑选的,作为送给李靖的礼物,这多的不是君臣之谊,而是朋友之间的关系。能成为帝王的朋友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可是李靖却是做到了。难怪李靖如此兴奋了。 那李靖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手拄着灵寿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饶有兴趣的走了几步,连连点头,对卢照辞说道:“陛下这灵寿杖可真是送的及时!臣有此物,不久之后足疾就能痊愈了,又可以上阵杀敌了,为陛下开疆扩土。”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岑文本和长孙无忌见状,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喜色来,到底是常年征战的人物,体格健壮,虽然生病,但是很快就能痊愈。传闻这李靖习了道家***,对于养生之道很有研究,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李靖这个大唐军神此,也是一个强大的震慑力量。 “陛下此来,恐怕并非专门给臣送这个灵寿杖来的吧!”李靖却是扫了一眼卢照辞,又缓缓地坐了下来,神情极为费力,显然他的病情仍然很严重。那李靖话声一落,却发现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得脸上顿时变了起来,低着脑袋,不再说话,后花园中顿时一片寂静之声。 “朕想迁都。”卢照辞望着李靖,双眼睁的老大,面色凝重的说道:“朕想迁都洛阳,大将军以为如何?” 李靖眉头皱了一皱,罕见的没有回答卢照辞的话来,又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二人,心中顿时知道卢照辞为什么今日到自己的府上来了,原来是因为如此,想必卢照辞的迁都论并没有得到群臣的赞同。但是卢照辞却又坚决要迁都,所以找自己来寻个帮手。 群臣之所以反对的原因很多,或是因为迁都所耗巨大,洛阳虽然有现成的宫室,可是一旦作为帝都的话,还是要兴建的宫室,这些都是需要银钱的;其二就是个人的利益了,这些当官的关中也不知道置下了多少的田产,一旦朝廷迁都洛阳,田产就会贬值,损失巨大;其三就是世家因素了,这一点恐怕才是主要的,洛阳离长安虽然很近,快马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而已,中间也就是一个潼关阻拦,可就是这个潼关,使的洛阳和长安变成了两个天地,被人称之为关东和关中。京师长安,朝廷对关中的重视程度远定都洛阳之上。而一旦定都洛阳,长安的繁荣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的衰弱起来,这不是关中的世家们所希望看到的,而长安为京师,关中门阀也可以凭借着地利之便,无限的接近朝堂,逐渐占据朝堂中的重要位置,后使的关中门阀世家的力量进一步增强,而关东世家则反之;可是一旦迁都洛阳,情况恰好相反。想那关中世家和关东世家本为仇敌,这次借了崔氏之事,狠狠的打击了关东世家一次,差点就让关东世家没落了。如果迁都洛阳,这些即将衰败的关东世家不就能借的东风,再次兴起了吗?所以关中世家也是不愿意的。他李靖又该如何是好呢?李靖皱了皱眉头,又扫了一眼手中的灵寿杖一样。 “陛下,臣认为也应该迁都。”终于李靖说话了,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长安虽然是历代王朝作为京师做,但是随着历朝历代的发展,关中这个肥沃之所已经变的贫瘠不堪,远非以前的八百里秦川可以比拟的。其二,长安地处西陲,不利于朝廷对中原各地的控制,如今开国之初尚且还可以,但是长久之后,朝廷对中原的控制也会越来越低了。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其三,关东世家已经没落,关中世家也应该与关东世家一样,自从陛下实行科举制度以来,世家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朝廷若是将京师放长安,关中的世家门阀仍然可以借助地利之便,影响朝廷的决策,这与陛下的初衷是违背的,所以臣建议,迁都洛阳。利用运河之便利,上控河北幽燕,下掌中原江南。建万世之基业。陛下,这是臣的一点浅见,还请陛下明察。” 当李靖看到手中的灵寿杖的时候,眼睛中闪烁的沉思模样,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看的清清楚楚,就知道不妙了,这位大将军恐怕是要支持当今天子了。想这位大将军生性谨慎,虽然位列大将军之位,爵位为郡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权力就是岑文本这位宣德殿首辅也不能与之相比拟,但是李靖仍然是李靖,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的话,根本就不上朝的人,与群臣交往也是很少的,除掉几个关系很好的将军之外,其他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出将军府。所以才得到群臣的拥戴和尊敬,可就是这样的人物,这次违背了自己的做人原则,毫不犹豫的支持当今天子,支持迁都。而这一切不但是因为卢照辞是皇上的缘故,重要的是,卢照辞与他之间的交情,就足以让李靖宁愿与百官意见相左,也要支持卢照辞的原因。而随着李靖的支持,军中将领和那些长安城的勋贵们也会支持李靖的,一股庞大的力量就团结李靖身边,大唐王朝迁都之说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这可不是两人喜欢听到的事情,可是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卢照辞有庞大的军队支持着他。 当年杨广也曾经做了许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涉及人伦大事,或者是有悖于常理的事情,天下的世家门阀也因此遭了不少的灾,可就是无人敢反对,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杨广那个时候有军队手,作为前隋的征南大元帅,杨广的军功使的前隋的军队都忠于他,直到后来,三征高句丽,使的精兵死伤无数,率领数十万大军南下江南,不再回转长安,雁门之围,杨广欺骗军心等等事情的发生,使的杨广身边再也没有多少忠于他的军队了。所以前隋才会被灭亡,可是如今卢照辞却是不同,身边不但有众多的军队,为重要的是,他的身边还有许多忠勇的将军们,军队手,天下我有,那些文臣们就算有再大的反对之心,也会因为军队暂时的平息下来,时间久了,后反对迁都的心思也就淡了。 “好,好。不愧是大将军。”卢照辞哈哈大笑,说道:“朕可不想每年都来往于洛阳和长安之间。乾清宫地势较矮,阴暗潮湿,不是一个好地方。洛阳倒是一个好地方。朕准备那里建一座宫室,大将军以为如何?” “宫为何名?”李靖饶有兴趣的问道。帝王兴建宫室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也只有杨广这样强悍的家伙,会为了兴建宫室,开挖大运河而滥用民力,到了后,弄天下民不聊生,揭竿起义者无数。他相信卢照辞这样的帝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为重要的是,如今朝廷国库充盈,从突厥王庭中所缴获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这个时候不用,难道还要等到他们都烂掉了吗?所以李靖毫不迟疑的就问道。 “大明宫。”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大唐王朝之中,有名的就是大唐王朝的大明宫了,可以说大唐王朝所有的历史都是围绕着玄武门、大明宫来发生的。大明宫就是大唐王朝的一个标志。 “陛下,兴建宫室恐怕是需要很多金钱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先生此言差矣!我朝从突厥弄了那么多的银钱来了,这个时候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李靖不待卢照辞说话,就开口笑说道:“何况陛下兴建宫室,恐怕不会像前朝那样,滥用民力,这样一来,恐怕洛阳城的那些百姓们都蜂拥而至,纷纷想着帮助陛下兴建宫室呢!” “还是大将军知我!”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命工部尚书立刻草拟图纸,召集百姓,照付每天的工资,朕不能学前朝皇帝那样,滥用民力。修建宫室本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朕也要借的机会施恩于民。” “臣等遵旨。”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知道卢照辞既然得到李靖的支持,迁都之事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这不连兴建大明宫的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大概等大明宫建成之后,大唐王朝的京师就将迁移到洛阳去了。长安这个繁华的都市,也将逐渐的淹没历史当中。 “还有,对洛阳的布局要加以修改。”卢照辞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挥挥手吩咐道:“朕要打破坊市界限,长安就不要出现坊市中间的界限了。这样一来,可以促进长安城的繁荣。” “这样一来,金吾卫的压力可就大多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哼,朝廷养他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防备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吗?”卢照辞冷笑道:“我等大唐军士为大唐百姓所供养,就应该为百姓做事。包括朕,还有你们,不要想着自己身为官员,就是那样的高高上,实际上着一切都是假的。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若是没有百姓,我们吃什么,我们穿什么,难道让朕作为一国之君下田种地吗?还有你们这些朱紫大员们缝制衣服吗?哼哼,真是分不清楚主次。”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听的口瞪目呆,就是李靖也惊讶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知道卢照辞这个皇帝不简单,可是却不曾想到卢照辞这个皇帝居然是如此的不简单。连这种话也能说的出来,是何等的惊世骇人,众人都是大唐的翘楚,可是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话。就是孟子曾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众人也哪里敢分辨。 “靖兄,赐靖兄肩舆,宫中骑马行走,靖兄,如何?”卢照辞忽然转首望着李靖,双目中炯炯有神,连眨都不眨一下。 李靖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陛下,臣虽然老了,可是走几步路的精力还是有的。臣还是走着进去的好。明天陛下就能乾清宫内看到老臣了。”他知道卢照辞是想让他明日去乾清宫的,有李靖出言赞成,恐怕满朝文武之中,是没有人反对的。果然,岑文本和长孙无忌闻言,脸上的苦涩却是浓了。李靖可是能抵十万大军的人物,何人能与之相抗衡,他只要站大殿之上,就没有人与之相争锋,贞观天子的迁都计划必定能实施。到底是贞观天子,做事老辣,一个灵寿杖就能将李靖绑自己的战车之上。这种手段和心机是没人能够做到的,虽然这跟他的地位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手段,让人无法拒绝的手段。 “这不是恩典,这是大将军应该得到的。”卢照辞望着李靖,说道:“大将军一生为国征战,这点荣誉是应该得到的。他日大将军过世,朕会让大将军配享太庙,和朕一样,一起接受朕的子孙们年年供奉。” 李靖震惊了,那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震惊了,配享太庙这是何等的尊贵,接受人君的供奉,这是人臣想不到的荣誉,恐怕本朝之中,也只有李靖才有这个资格了。 “老臣谢陛下。”李靖嘴唇直哆嗦,他一向喜怒不见颜色的,可是如今却真的感动了。他跟随卢照辞十数年,虽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可是他知道,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帝王,才会大胆的将兵权交给自己,放心自己,这种信任就已经很难的了。也正因为有这种信任,才会让李靖对卢照辞死心塌地。如今是有这种信任,如何不让李靖感到激动,身为人臣,能碰到这样的皇帝是何等幸运的事情。李靖一想到这里,不由的虎目放光,隐隐有一丝晶莹透露其中。 第三百九十八回 大将军上朝 第三百九十八回大将军上朝 广场之上,群臣云集,前面照样是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然后就是那些身着朱紫袍服的大员们,再然后就是绯红等等官员,数百名大唐官员,各部尚书、侍郎、郎中等等,这里,基本上代表着大唐重要的一个群体。 “长孙大人,您说陛下还会迁都吗?”韦挺小心翼翼的对长孙无忌问道。他自己是大唐的宣德殿大学士,但是重要的是,他是关中世家门阀韦氏的族长。韦氏关中,那是叫关中韦氏,关中门阀世家中排前列的,可是一旦韦氏离开了关中,而到了洛阳,那韦氏还会被称作是关中韦氏吗?韦挺很是不愿意迁都洛阳,但是他知道凭借他一个人的实力,根本是不可能阻挡的住卢照辞的决定,不过这些天以来,他得到消息,长安城内的许多官员都是反对迁都的。仔细一想也是,一旦迁都,这些官员们辛苦置下的田产怎么办?这些人长安城中生活的好好的,一旦迁到洛阳,那又会是另一种局面,朝廷之中,占了大多数位置的乃是关中世家门阀,可是一旦迁都洛阳,那占据地利优势的将是关东世家门阀,没有人愿意的,除掉那些已经衰败的关东世家。 “韦大人你说呢?”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了韦挺一眼,说道:“这天下乃是陛下的,陛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终究是支持他长孙无忌自己的,还是不愿意见到他碰壁,所以小心翼翼的传出了一个消息来。 “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是有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人,也有考虑不周的事情。我们宣德殿大学士们行的是宰相之则,就是要辅佐陛下,调理阴阳。迁都之事关系重大,一旦国都迁移,影响大唐气运,不得不防啊!”可惜的是,韦挺根本就没有听到长孙无忌的言语,而是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洛阳虽然经过杨广一番整治之后,有点国都气象,可是与长安相比较,还是差了许多。”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这些世家出身的文臣们,表面上严肃清正,可是实际上,都死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世家之中的***是何等的明显,长孙无忌乃是世家出身,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他可是被长孙氏嫡子赶出家门的,所以对世家并不怎么感冒,这也是他后来支持卢照辞的原因,但是他明白世家的强大,执政的过程之中,也与世家妥协了不少,结交眼前的韦挺就是一个方面,可是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居然将自己的利益看得是如此之重。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悦之色。 “辅机,看,大将军来了。可真是老当益壮。”就这个时候,旁边的岑文本接过话来,却是指着远方说道。顺着岑文本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李靖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他的右手上,正执着卢照辞所赐的灵寿杖。 “大将军也来了。”等候的诸多官员之中,一见李靖前来,脸上顿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李靖可是很少出门的,是很少上朝的,除非有大事发生,难道这个时候有大事发生吗?众人顿时双眼一亮,纷纷望着那高大的身躯。 “大将军,可是想死我老程了。”人群之中,一个大嗓门传了过来,众人不由得面色一变,却是不敢发作。因为满朝文武之中,能说出这番惊人的话语来的人,不是别人,也只有那程咬金了。他的旁边,还有许多将军,诸如尉迟恭、祖明、常何等人,武将们也都纷纷上前见礼。 “知节。诸位将军,哦,还有两位先生。”李靖笑呵呵的望着诸将还有走来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将军虎躯康健,下官等人也就放心许多了。”房玄龄也挤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若是敌人听到大将军虎躯依旧如此,恐怕晚上要睡不着了。哈哈!”周围的大臣们也都笑了起来。 “当今有圣天子位,又何必需要老夫呢?”李靖脸色红润,声若洪钟,若非见他手执灵寿杖,行动缓慢,别人还真不知道李靖患有足疾呢。 “大将军乃是军中大将,下官听说大将军可是非大事不进宫的,如今莫非又有大事发生?”韦挺好奇的问道。不光是韦挺,就是其他官员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来。 “哈哈,昨日陛下驾临寒舍,赐本帅灵寿杖,老夫是前来谢恩的。”李靖闻言笑呵呵的将灵寿杖举了起来,向大家示意道。脸上是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咦!此杖?”众人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讶之色,但是实际上,场的众人心中是惊讶无比,因为这柄灵寿杖根本不是司金居出品,而是街上普通的灵寿杖,可是众人也只能将一丝疑问放心中,不敢询问,只有那韦思言看了半响,眉头微微皱了皱。 “韦兄,这灵寿杖真的是陛下所赐?”旁边的一名御史台官员与韦思言交好,小声的问道。 “这必定是陛下所赐。否则的话,大将军就算再怎么得陛下宠信,也不敢假传圣旨啊!”韦思言眼珠一转,对那名官员笑说道:“至于陛下为什么送这个普通的灵寿杖,或许是要告诉大将军,要好好休息一阵吧!不要再为朝廷之事***心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陛下想让大将军辞官?可是因为大将军功劳甚大,不好说的。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用个普通的灵寿杖来预示大将军主动辞官?”那名御史自作聪明的说道。 韦思言睁大着双眼,用白痴的眼神望着这名御史,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居然也是关中一个小世家的族长。心中是鄙夷了,这种人物也能成为族长,难怪多少年了,那个小世家还是那个小世家。 “陛下心思深似海,哪里是我们能猜测到的。不过大将军的功劳也确实是太大了,大的连满朝文武的功劳加起来都比不上大将军啊。”韦思言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之功能得陛下赐予灵寿杖也是应该的,大将军年纪太大了,腿脚又不利,也是应该的,也是应该的。”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来。 刚才那位御史闻言,连连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到底是体念老臣,所以才会赐予灵寿杖,我们这些做臣子,就应该体察陛下之情啊!依下官看来,大将军此举就是不能领悟陛下的好心啊!” “这话也只能你我说一说而已,可不能让其他人听见了。”韦思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如今有些事情,也只能是你们这些御史们说的算,嘿嘿,风闻奏事,我等都很羡慕啊!清贵,清贵至极啊!士林之中享有清誉,非我等能与之比拟的。只是大将军功劳甚大,若是不想安享晚年,就是陛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大将军也不是经常上朝,他上一次朝,陛下就要对他赏赐一次。” “大人说笑了。”那名御史闻言双眼一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了。而韦思言也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处。 “你找他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御史,小世家之主,也值得你折节下交的?”韦挺看的分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就算是世家,也是分档次的,小世家大世家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韦氏关中就是大世家,除掉长孙无忌之外,或许就是王氏有点威胁,其他的时候,韦氏说话,何人敢反对的。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韦思言居然和一个小世家的家主如此聊的来,让他很是惊讶。 “御史风闻奏事啊!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位御史前面领路,打探一下消息啊!”韦思言轻笑道。 “此话怎讲,一个御史能做什么?”韦挺惊讶的问道。 “我们有的时候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让别人去做。”韦思言冷笑道:“大人难道没有发现李靖来了吗?昨天陛下到大将军府上去了。去干什么的?下官以为必定是去大将军府邸,所所以才有了今日李靖的上朝。” “你是说李靖此来?”韦挺面色一阵大变。神情惊恐的问道。 “不错,肯定是为陛下撑腰来的。”韦思言冷冷的扫了李靖一眼,说道:“李靖乃是大将军,军中第一人,他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追随者,军中将领多是他的战友、袍泽,只要他说句话,军中那些武夫们都会紧随其后,附和着李靖,看看吧!只要陛下一开口,李靖就会跟着其后,只要他一说话,这件事情就会通过,迁都之事就会成为定局,就算我们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可是有人若是此刻参李靖一本,而且此事只要朝会之初提出来的话,今日早朝就会以此事为中心,哪里还心思提到迁都的事情,甚至这段时间都是以此事为主,我们也能因此赢得一点时间。” 韦挺惊讶望着韦思言一眼,没想到韦思言居然有这番想法,忽然又想到自己刚才与长孙无忌所说的话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但是多的却是怒火。这个长孙无忌明明知道贞观天子的心思,却不提醒自己,这是暗算自己啊!亏自己还为他摇旗呐喊,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自己人,而是利用自己。 “大将军深的陛下信任,此举恐怕是没有效果的。”韦挺很快就从愤怒中惊醒过来,这个时候关键的还是迁都之事,可以看的出来,随着迁都,繁华的长安城就不繁华了,而依附长安城内的关陇世家门阀的力量也随之下降,日后必定会被其他世家所取代,这不是韦挺所希望看到的。 “大将军击溃颉利、契苾何力的时候,曾经缴获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可是其上缴国库的却只有一半。大人,您知道那另外一半到哪里去了吗?”韦思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嫉妒之色,冷哼道:“全部被那些丘八们分掉了,出征的每个士卒可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哼哼,这就是李靖治军不严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李靖妄图招揽军心,图谋不轨。哼哼。犒赏三军,可不是一个大将军可以做的到的,那得陛下亲自下旨才行,可是李靖偏偏就做了,这就是罪行。就这一点,哪怕陛下再怎么信任大将军,恐怕也难逃一顿责罚。如此一来,大将军哪里还有精神来呼应陛下呢?陛下失去了大将军的支持,迁都之说,恐怕是遥遥无期了。看看,那些将军们,哪个关中不是置下了不少的田产。陛下就算想迁都洛阳,得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不错。”韦挺点了点头,道:“只要陛下提出迁都之说,只要李靖不支持,恐怕就没有人支持了,哼哼,有的人比我们不喜欢迁都,看看,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也是如此,以崔氏为首的关东世家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能出现第一个崔仁师,也能出现第二个崔仁师。大唐王朝难道还能禁得起波澜吗?” “越王殿下驾到。” 就这个时候,就听见宫殿之右,有太监那里大声喊到,众人抬起头来,纷纷热切的光芒望着那里,那里是崇文馆的方向,有许多的大儒,有许多的智谋之士,卢承烈这个时候已经被卢照辞安排到那里去读书,连带着还有许多勋贵之后,都被安排那里。众人都知道这是卢照辞为卢承烈培养班底。因为太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出出现群臣面前了。而相对于太子来说,越王卢承烈反而经常出现群臣面前,而一干大臣也将卢承烈当成太子了,上前巴结的人不少数。这个时候,一见卢承烈前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老师,您今日也来了。”随着接触政事,卢承烈加的成熟起来了,一见李靖前来,赶紧上前,亲自搀扶着李靖,对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却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殿下。 “陛下相召,不得不来。看,昨日陛下亲自驾临臣府之中,赐了一副灵寿杖与老臣,老臣特地来谢恩的。”李靖笑呵呵的点了点,对卢承烈的搀扶却是没有推辞。 “灵寿杖?”卢承烈双眼一亮,朝灵寿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殿下,陛下与大将军是讨论迁都的事情。呵呵,所以今日大将军才会前来上朝,否则的话,还有什么事情能引起大将军的注意呢?”长孙无忌一边忍不住提醒卢承烈说道。看上去,卢承烈已经稳坐太子之位了,但是经历了前隋、李氏之事,长孙无忌已经非常成熟了,太子不是储君,太子不是太子,他的地位还是取决于天子,只要天子一句话,太子就当不了太子了。而卢照辞辛辛苦苦打下了如画江山,岂会轻易的交给下一代,不认真考察一番,他是不会放心的将大唐江山交给卢承烈的。当年崔仁师只想着控制卢承祖,而不是认真辅佐,才会造成卢照辞对卢承祖的不满,而长孙无忌却是不同,他是认真辅佐卢承烈,刚才的一番话,就是为了提醒卢承烈李靖的来意,也是为了提醒卢承烈贞观天子对迁都之事的态度。 果然,长孙无忌话音一落,旁边的李靖和岑文本等人相视而笑,这几个人岂会不知道长孙无忌的心思,根本就是帮助卢承烈。 “多谢舅舅。”卢承烈双眼一亮,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经过李靖和长孙无忌如此一番言语,他哪里不知道卢照辞的心思,根本就是想借李靖之手,推动迁都之事的进程。 “越王殿下,听说洛阳风景不错,老臣还有几年活头,不若你陪老臣到洛水旁边住上几年如何?”忽然旁边的李靖开口说道。 “这,这,大将军这能行吗?”长孙无忌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让卢承烈跟随李靖身后学习数年之久,这样一来,这也是为卢承烈执掌军政大事有很大的好处,可惜的是,卢照辞会放心卢承烈去洛阳吗? “洛阳都,必须修葺一番。越王殿下去坐镇正是时候。”岑文本却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兄是关心则乱啊!”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皇上驾到,百官早朝。”就这个时候,只听见景阳钟声响起,驻守乾清宫外的御林军将士大声呼喝道。 “陛下临朝了,我等走吧!”岑文本对卢承烈说道:“殿下,先请。” “诸位大人,请。”卢承烈也不推辞,领先而走,诸皇子之中,崔仁师之事后,纷纷被卢照辞下令家思过,也只有卢承烈才有这个资格上朝议事,他不走百官之首,何人敢走前面呢? 第三百九十九回 吓的就是你 第三百九十九回吓的就是你 “陛下,臣有本奏!”刚刚上朝,卢照辞命人给李靖和诸位宣德殿大学士坐下后,其余众臣也只有站的份了。--虽然以前都是坐而论道,可惜的是,上次卢照辞气愤之下,这些大臣们可就苦了,再也没有坐的机会了。 那卢照辞正准备开口说迁都的事情,忽然人群之中,一个身着浅红色官袍的官员越众而出,拜大殿之中。卢照辞看了其方位,知道对方乃是一个御史台的人,眉头轻轻皱了皱,但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御史风闻奏事,上至天子,下至百官都是他的弹劾范围之内,若是昏君自然不会将这些御史们放眼中,可是明君却是不得不听这些御史言官们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就算对方说错了,也得加以褒奖。 每个王朝,开朝初期的时候,开国之君都会自己的头上加上一个紧箍咒,虽然皇权高于一切,可是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至于后来之君,有的人早就将言官们抛弃一边了。而卢照辞正是前者,制衡,无论什么时候,是制衡任何一个人都是皇帝治理国家得办法,哪怕能制衡自己也是一样。 “起来说吧!”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对那御史说道。只是言语之中却是没有往日的柔和,显然是对这名御史不满,满朝文武都听的出来,可是那名御史却是没有意,仍然面色平静,双目中是有一种兴奋的光芒。让人很是惊讶吗,而那韦挺看的分明,这名御史正是刚才和韦思言交谈过的御史,这个时候见他走了出来,心中也微微紧张起来,这可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啊! “陛下,臣马峰参奏大将军李靖治军不严,使的定襄之战中缴获的巨额金银大半为士兵所取,上缴国库不过是其中一二,臣以为大将军有私自收买军心之嫌疑,臣请陛下明察。”那名御史言官简直是不说则已,一说就是惊天动地,震的整个朝堂之上,一干大臣面色一阵大变,静静的望着那名御史,是有一些人纷纷望着李靖,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参奏李靖的折子以前不是没有,甚至有人指责李靖意图谋反都是有这种事情。可是这一切都被卢照辞压了下来。众人也都知道,李靖深的卢照辞信任,参奏李靖的奏折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再次参奏李靖,私自犒赏大军,意图谋反。简直是胆大至极。 定襄之事,众人虽然有所耳闻,但是李靖总揽大军,追击突厥大军的途中,场面混乱,多有士兵趁机捞钱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真的有那么多吗?众人以为多是以讹传讹之事,地位已经到了李靖这个程度的,哪里还需要收买军心的。这个马峰恐怕真是一个马蜂,人家都说御史能风闻奏事,那也得看看对象是何人,大将军李靖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能风闻奏事吗? “你叫马峰?凤州人氏,凤州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坐宝座上的卢照辞看了看马峰一眼,而旁边的秦九道却是不敢怠慢,赶紧朝殿角的一个太监示意了一下,只见那名太监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半响之后,取了一叠文书来递给了秦九道,而那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文书捧着,送到卢照辞面前,卢照辞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这才淡淡的说道。 “臣正是。”马峰神情极为惊讶,他根本猜不出来此刻卢照辞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点了点头。 “御史都说是风闻奏事,可是你也得看看你是参奏何人吧!大将军也是能参奏的?”卢照辞将手中的文本扔一边,淡淡的说道:“朕念你是言官,就不追究你的罪行了,起来吧!退到一边去。接着议事。” “陛下,臣为御史,风闻奏事,既然臣提出了此事,难道陛下就不准备彻查下去吗?”马峰心中一动,以为自己所说的正中卢照辞心思,顿时大声说道:“大将军为臣子,岂能私自犒赏军队,身为大将军,当治军严厉,岂能允许朝廷的钱财遭那些士兵强抢的。臣以为这是大将军有意为之,请陛下革除大将军一切军职、爵位,交与刑部论处。”那马峰却是毫不退让,出言就请卢照辞解除李靖的一切军职,可真是大胆啊!满朝文武之中,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呵呵,虽然让你风闻奏事,也不是让你冤枉好人,大将军李靖为国征战多年,其功国,诸位能有今日,也是因为大将军之功劳,你一个小小的御史言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居然污蔑大将军,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剥掉他的官袍,交刑部论处。”卢照辞面目阴森,李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岂会允许被人对他的污蔑,这些御史言官就是如此,看不得别人的半点好处,一旦发现什么事情,就如同疯狗一般的扑上去,誓死将对方击倒,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为扬名,或为利益。看看,扳倒一个大将军,是何等的名声啊!只是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人做,天看的道理吗? “陛下,当年陛下设御史言官,并且说是御史言官可以风闻奏事,言者无罪,就算马大人污蔑大将军,也是按照朝廷规矩办事,并没有过错。还请陛下明察。”那韦思言正待上前帮衬,就见宣德殿大学士之中,魏征站起身来,抢先一步说道。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他魏征乃是谏议大夫,御史台的掌管者,他这个时候不说话,一方面让他日后如何掌管御史台,为重要的是,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啊!可真是巧妙的很啊。韦思言又悄悄的将脚步收了回来,既然自己不用出头,那自然是好了。魏征出头可比自己有用的多。 “陛下,老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就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李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缓缓的站起身来,又拜了起来。按照成例,遭别人弹劾的官员,首先要避嫌,哪怕对象是李靖也是一样,只能如此,先去掉一切职位,躲家中,等候朝廷审查结束之后,才能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靖兄,起来说话。”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面色铁青无比,对李靖说道:“朕这次让你上朝,本来是准备商讨迁都之事,可惜的是,这么快事情就牵扯到你头上了。嘿嘿,就算你今日不来,明日再来,这个御史明天也会参奏你的。你何时来上朝,对方就何时来举报你,他哪里是说你谋反,收买军心,实际上,他是不想让朕迁都。马御史,朕说的可对?” “啊!陛下冤枉啊!臣绝无此意。”马峰面色一阵大变,说实的,他也确实是冤枉的,依照他的智慧是想不出李靖为何这个时候上朝的,他虽然不喜欢迁都洛阳,可是他只是关中的一个小世家而已,迁都何处,对于他的影响实际上并不大,说他为了反对迁都之事而参奏李靖,确实是冤枉他了。可惜的是,这个家伙到现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给利用了。这才是可悲的事情。 “陛下,臣也以为此事该彻查。”就这个时候,韦挺越众而出,说道:“大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声明远播,军中也是一呼百应,民间是如此,臣以为,应该恢复大将军的名誉,还望陛下明察。” “臣赞同。” “臣复议。” …………… 就韦挺话音一落,就见大殿内众多大臣纷纷越众而出,韦思言等兄弟三人率先出头,明面上都是为李靖感到不值,为李靖摇旗呐喊,但是实际上,其中的含义也只有自己清楚。一瞬间大殿上,热闹纷呈,都是指责马峰为人,言语之中,却是丝毫不怀疑李靖。尤其是韦氏兄弟,是义愤填膺,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马峰这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显得是那样的义正词严。 “你们呢?你们怎么看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众人一眼,不声不响的从秦九道手中又接过一张纸来。 “陛下,大将军对陛下之忠,臣等都是知道的,或许大将军有治军不严的地方,但是若是说大将军意图谋反,那臣就不相信了。”长孙无忌率先说道。 “臣以为大将军绝对没有意图谋反之心。而治军不严之事,也是有待商榷的。”房玄龄出言说道。 “不错,臣以为乱军之中,有些士兵抢得一些金银也是正常的事情。大将军总揽全军数十万大军,哪里会管道那么多,大将军只要能打胜仗就行了,军纪之事,臣认为应该找专门部门彻查,与大将军无关。”杜如晦不屑的扫了跪地上的马峰一眼。 “先生,你怎么看?”卢照辞又笑呵呵的望着岑文本问道。 “大将军有功于国,岂会有罪。臣以为不用彻查了。”岑文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陛下,这不符合朝廷规矩。”魏征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大声说道:“既然有御史言官参奏大将军有罪,那就应该彻查,就算大将军无罪也是一样。” “魏大人,有那个必要吗?难道你认为大将军有罪吗?”程咬金面色不善,走了出来,睁大着双眼对魏征喝道。他一边,那些武将们脸色都不好看,显然李靖的威望太高,众多武将没有哪一个相信李靖是有罪的。 “有没有罪,那也得查了之后才知道。”魏征不屑的说道:“崔仁师乃是陛下的姻亲,他都意图谋反,何况是其他人了。有罪就查,无罪就嘉勉,仅此而已,这是朝廷的规矩,当初陛下亲自下旨的。” “陛下,臣以全家百余口性命担保大将军绝对没有谋反之心。”程咬金乃是福将,可惜的是不是文臣,没有那么好的嘴皮子,哪里能说的过这些文臣的,无奈之下,只得祭起终极法宝,以全家性命以担保。 “臣也愿意!”常何也越众而出。接着他的身后,祖明等武将也纷纷以全家性命加以担保,一时间,大殿之上,成了两极分化的趋势,文臣之中,除掉岑文本等人外,其他人都希望卢照辞彻查此事,而武将却是一致对外,声称李靖无罪。众官之中,只有韦挺以及韦氏兄弟是跪地上,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可以想象,如此下去,无论是后怎么样,今日朝堂之上,卢照辞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提出迁都之事的,除非他能将李靖的事情摆平。可是这能摆平吗?当初自己亲自定下的规矩摆那里,只要有御史台的人参奏对方,不管对方有罪无罪,都必须要彻查,虽然有的时候,所花费的时间很短,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甚至,未来的几天之内,李靖都没有办法再回到朝堂,卢照辞也没有任何办法提出迁都之事,短时间内,可以说,韦氏兄弟的计策是成功的。 “大将军李靖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座的诸位都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大将军根本就没有任何谋反的可能,为什么有的人还要参他呢?”宝座之上,卢照辞手上执着几张纸,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下来,群臣的目光也随着卢照辞的身形而移动,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看着卢照辞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来。难道当今天子就这样屈服了不成?众人心中是没有把握的,就是韦思言等人,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来。因为天子的表现实是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吓人,好像朝堂之上,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一样。这让这些人心中毫无底气。 “能入这个朝堂的人都是聪明人,但是朕没想到的是,这么多聪明人中,也有不少的蠢蛋。”卢照辞冷笑着走到李靖身边,将李靖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靖兄,恐怕你也想不到吧!有的人为了想成名,连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都不知道,可是这种人偏偏是那样的大义凛然,好像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才是忠心的,其他的人都是奸臣。哼哼,就他一个人的眼睛是亮的,其他的人都是瞎子。哼哼,马峰,若是大将军真的谋反之心,你就不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了,而是锦衣卫了,朕的锦衣卫何等的厉害,难道连你一个小小的世家家主也不如吗?真是自不量力。哼哼,朕也不怕告诉你,靖兄若是想谋反的话,当年朕与李氏争夺江山的时候,他手握大军二十多万,他若是想当皇帝,可以和朕划江而治了,甚至可以挥师北上,趁着朕无暇他顾的机会,统一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个时候说他谋反,马峰,你不觉得不很可笑吗?”卢照辞说的话虽然有些牵强,因为当年征南大军十余万,李靖虽然统帅,但是有一部分却是掌握祖明等手中,不过,那个时候,李靖若是反戈一击的话,卢照辞必定会吃大亏,甚至功亏一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里面的故事其他人不知道而已。文武百官之中,知情的也只是岑文本一人,就是李靖也只是有那个感觉而已,并没有证据。 “至于你为什么你会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哼哼,就因为你心中的那点权欲之心,迷惑了你的心智。”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实话告诉你,大将军今日能上大殿来,那也是朕请他来的,否则的话,大将军宁愿家里赏花钓鱼,也不会管朝廷中的事情。朕请大将军前来是为了商议迁都之事的,可是没有想到的,大殿之中,到底是有聪明之人,一见大将军前来,就知道所为何事,利用你的权欲之心,给了你一条明路,你说对不对。哼!”卢照辞将手中的纸张一下子砸马峰脑袋上。纸张飘飘扬扬,煞是好看,只可惜的是,大殿内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欣赏这些。而那韦思言面色是变的苍白无比,因为他低着脑袋,与马峰靠的比较近,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纸张上内容,上面出现了自己的性命,那黑色的“韦思言”三个字是那样的刺眼,刺的韦思言双眼一阵刺痛。但是让他感到惊恐的是,锦衣卫居然是如此的强大,强大的连自己说的几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这样的话,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皇上不知道的呢?难怪贞观天子敢说李靖不敢谋反,因为他只要有那个念头,第二天就会有大队人马包围了大将军府了。 “朕要迁都了。”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双目冰冷而无情,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直接下圣旨了。但是群臣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第四百回 从根本上瓦解 第四百回从根本上瓦解 “朕要迁都。”大殿内,瞬间就有一股冷风吹过,吹的众人面色一阵大变,那长孙无忌等人原先就对迁都之事绝望了,这个时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恐怕那些关中世家门阀又做了什么事情,使的卢照辞龙颜大怒,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直接下圣旨了。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的狠狠的朝韦思言他们瞪了一眼,这个时候,只要明眼人都知道,此事必定与韦思言他们有点关系,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孔就知道,韦思言等人干了一些什么事情。 “贸然迁都容易动摇国本,还请陛下明察。臣以为应当聚集户、兵、工、礼商议之后,商讨出佳的方略来,再按照方略实施好。”魏征神情一愣,出自自己的职业本能或者是性格使然,又说道。 “那是自然。”卢照辞并没有反驳对方,而是点了点头,魏征办事一向是对事不对人,自己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迁都的话,魏征首先想到的是,应该加以论证,而并非是反对迁都。这也是卢照辞对魏征屡次冒犯自己而不追究的原因。 “命越王卢承烈、次辅长孙无忌负责此事。”卢照辞又人群之中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卢承烈身上,点了点头道:“长安大,居之不宜,远离江南,八百里秦川根本不能供应整个长安的需要,朕要迁都洛阳,利用大运河来沟通南北,这样一来,京师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看看,八百里秦川,昔年乃是龙兴之地,山川秀丽,草木丰盛,现再看看秦川故土,沟壑纵横,哪里还有龙兴之地的模样,只是为什么呢?历代王朝定都如此,就会大兴土木,秦川已经不堪重负了。水土就会流失,一旦流失,哪里还能为帝国带来粮食。朕不喜欢每年都要望洛阳而行。做一个乞食皇帝。朕也不希望朕的后代和朕一样,每天都要为宫中用度而发愁。” “陛下所言甚是。”岑文本也出言说道:“河北自古以来都是王朝的发祥之地,历代王朝都定都河北,所以河北繁荣昌盛,江南一直以来都是蛮夷之地,瘴气横行,人烟稀少,也只有前朝东晋年间,王室南下之后,江南才得到发展,但是仍然有许多地方都是蛮夷时期,这就是与王朝的发展重心有很大的关系。我朝若是定都长安,也会与前朝一般,重关中而轻关东,江南是次之。臣江南呆了很长的时间,很清楚江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江南并非蛮夷之地,湖州等地是富庶繁华之地,那里的稻谷有的时候可以两熟,若是发展起来,可以说苏湖熟,天下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朝廷的淮盐多是经过多次转运之后,才能到达长安,路途遥远,转运困难不说,所耗也是巨大的,臣以为迁都洛阳,足可以使的国力强盛。此乃是英明之举。” “看看,到底是首辅大臣,想的东西就比你们多。”卢照辞大喜,对着众人说道:“不要想着你们那些犄角旮旯的事情。所谓家国天下,没有国哪里有家,不注重天下,你们的家族也是不会得到发展的,你们的后代也只能会出现一些纨绔子弟。” “臣也认为江左可以得到大的发展。陛下迁都洛阳真是明君所为。”只见陈陈叔达脸上堆满着笑容,走了出来恭维道。看的大殿内众人鄙视不已,这家伙说的那么好听,但是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一旦朝廷要开发江南,肯定会依靠江左的那些世家,如此一来,江左世家的势力就会进一步增加,后成为与关东、关中世家势力相当的门阀集团了。要知道,前晋时期,因为汉家道统江南,江左是云集了无数的世家门阀,但是随着杨坚统一天下,世家门阀大多回迁中原,江左世家的力量大幅度削弱,后成了一副关中、或者关东世家的存,陈叔达虽然是侍中,可是一点权力都没有。若是开发江南,朝廷对这个侍中可是要依赖的很啊!陈叔达这个江左本土人士也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所以陈叔达一反刚才反对的模样,立马站了出来,支持卢照辞。 当然卢照辞也看的分明,对于陈叔达的那点小心思并没有放眼中,他身为帝国的天子,若是连这点小心思都不能允许的话,又如何能统治天下。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关东世家已经走下坡路了,而关中世家已经有崛起的希望了,这个时候不利用一下江左世家,朝廷之中,不是会让关中世家一家独大吗?这不是卢照辞想看到的。所以他是允许陈叔达有点小心思的,也是乐于看得到的,江左世家要是想兴旺的话,就必须振兴江左的经济,如此一来,朝廷的国力也会随着增长,这是卢照辞喜欢看到的,既增加了大唐的国力,又平衡了朝局,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臣老了,听说洛水边风景不错,臣想到那里去钓鱼,还请陛下恩准。”卢照辞又看了一下李靖,李靖自然明白那个意思,赶紧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正好越王殿下也洛阳,还可以和老臣做个伴。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好,好。既然大将军有此念头,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终南山虽然好,可是嵩山好,朕看不如将武学和书院都迁到嵩山脚下去,众卿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等人面色一变,这个天子可是一点希望都不给关中世家留啊!这些年,武学和书院朝廷之中所起的作用,大家都看眼里,那里可是出官的地方啊!关中有这两个几乎与太学相等的学院存的话,不久之后,关中世家弟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通过那里进入朝廷,起码,关中世家也能和那些学子们结下香火之情啊!一旦这两所太学都迁到洛阳,这让关中世家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等人心里苦了。 “臣以为不如叫嵩山书院,这里的终南书院仍然留这里,陛下以为如何?”岑文本轻轻的说道。 “不,那里的书院就叫帝国书院。终南书院仍然叫终南书院。帝国书院却是叫帝国书院,武学也改为帝国武学。”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灼灼生辉,让人不敢仰视,只听他说道:“全国各地都应该有这样的书院,如今印刷术已经推行全国,各种圣人典籍也都能刊印出来,将这些东西传播民间,让朕的子民们都能学习圣人之道。如此他们才能知廉耻,懂礼仪,晓忠义,我大唐才能够越来越强盛。岑先生可以晓谕天下,凡是适龄儿童都应该上学,让他们学习到一些圣人之道,起码一些简单的字要认识。” “陛下此举能惠及天下,泽被苍生,真乃是万民之福啊!”陈光蕊等人闻言,纷纷越众而出,大声说道。这些人大多是通过科举考试才能进入中央朝堂的,成为大唐统治阶级的一份子,可以说这些人或是小世家出身,或者干脆就是贫民出身,若非卢照辞下令开科举考试,陈光蕊等人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官场,或者投靠世家名下,或者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或者成为小子,举为孝廉什么的,进入官场之后,慢慢的熬着资历,哪里像现这般,已经乾清宫内议事了。 只是他这么一说,整个世家的人心中就加的不爽了。随着科举制度的施行,天下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世家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了。这下好了,天下兴起书院,那些泥腿子们也可以上学,如此一来,世家的尊贵还能体现的到吗?想想以后,将会有多的泥腿子会和自己这样拥有高贵血统的人一起争夺那几个位置的时候,就算是刚才得了便宜的陈叔达心中也很是不爽的,刚才的兴奋的精神也淡了不少。 “此后学院横行,哪里还有世家呆的地方。”长孙无忌看的分明,他知道要不到十年的时间,就会有的阶层站出来,他们将走到世家的对立面,朝堂之上,他们也会有自己的位置,为重要的是,他们会团结一致,一起对付世家,除非世家就此衰败之后,才会有内讧的可能性,不过,这不是他长孙无忌能看的到的。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朝坐宝座上的卢照辞望了过去,什么才是统治天下的高手,眼前的这位才是,可怜前隋杨广是何等的厉害,可惜的是对方做的太快了,不知道军权的重要性,看看这位,手握重兵,然后分割世家,使的世家之间矛盾重重,然后慢慢的通过科举制度,建立一个的阶层,虽然其中,也有许多的妥协和退让,可是终看来,还是贞观天子赢了,温水煮青蛙,没有比这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看看,如今朝堂之上,就算有人反对,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还不是由贞观天子一人来决定的吗? “好了,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心中也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来,眼前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来进行的,虽然其中还有一些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慢慢的达到了自己的要求,欲振其国,先振其民,欲振其民,先振其心。大唐之所以后世都是为世人所传诵,就是因为如此,大唐的子民走出去后,可以大声说自己是大唐人,昂首挺胸,外国人不敢与之为难。这才是强国的表现。凭着大唐这个标志,可以凌驾他国本土国民之上,这才是自豪。才会让人对大唐有种归附的感觉。 “辅机,你去洛阳。迁都之事就由你来负责了。”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后落郑仁基和陈叔达两人身上,又说道:“陈卿和郑卿也一起去吧!这兴建洛阳,需要各部之间的协调,你二人前去,也能帮助辅机一二。” “臣遵旨。”已经大唐朝堂之上,沉默了许久的郑仁基和陈叔达二人闻言心中大喜,纷纷拱手说道。这迁都之说,高兴的莫过于这两个人了,一个本家就荥阳,洛阳一直是他们郑氏的大本营,自从王世充死后,郑氏也开始没落了,如今朝廷迁都洛阳,郑氏兴起的时期不远了。而陈叔达是如此,眼见着他的年纪也大了,虽然为侍中,身着朱紫,可是实际上,却是远离朝廷中央,朝廷的决策上,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江左世家的力量也进一步的削弱,眼看着其势力地盘都被关东和关中世家瓜分,如今峰回路转,贞观天子要让自己去洛阳,虽然只是一个辅佐位置,可是这也是江左世家进入朝廷的一个绝佳时机,谢氏、司马氏、孙氏等等都会因此得到发展壮大的机会。 他是高兴了,可是其他的人,诸如王氏、韦氏等人心中就很不爽了,如今朝堂之上占了大部分的是何人,那是关中世家门阀,占绝对优势的是何人,那还是关中世家门阀,兴建都这样的大事好事,什么时候轮到江左和关东世家手中了。这个时候,不趁机痛打落水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皇帝陛下真是太阴险了,连这种明显的制衡之道也表现了出来。 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看着郑氏和陈叔达领了差事,乐呵呵的站一边。一个巨大的肥肉就这样被两家平摊了不少,至于长孙无忌,恐怕他是没有那个精力去管这些事情了,谁都知道他前往洛阳,就是陪伴越王殿下的。负责教导越王殿下事宜。至于兴建宫殿之事,大多是由郑仁基和陈叔达负责了,这能赚多少银钱,两大世家集团能得到多少的利益啊!一时间整个朝堂的人都眼红了。 长孙无忌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机会,他知道这次远离朝廷虽然看似卢照辞对他的奖赏或者支持,但是兴建宫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非一两年是不能回转朝廷的,一两年内,朝廷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点谁也不知道,也许等到朝廷迁都洛阳的时候,他长孙无忌回到宣德殿的时候,宣德殿内的人员大多都已经变化,沧海桑田,诸事变换不定,人员的迭这不是长孙无忌能控制的了,所以他得想办法回到朝廷才是,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朝廷,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辅机,辅机,想什么呢?”就这个时候,忽然长孙无忌感觉周围一阵寂静,再看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官员了,只有卢照辞领着岑文本和卢承烈两个人,顿时吓的面色一变,赶紧跪倒地,口中说着死罪,死罪。 “起来说话。”卢照辞并没有怪罪长孙无忌,而是示意卢承烈将对方搀扶起来,自己却朝外走去,岑文本也紧随其后,而长孙无忌卢承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殿下,陛下此举是所谓何事?”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问道。 “舅舅不必担心,父皇说这个时候,苏定方他们大概已经到了罗了。所以想商量一下迎接罗公主的事情。”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 “一个小小的罗公主又有什么好迎接的。不过是一个属国而已,陛下纳其为妃,是给了她多大的面子,还需要商量仪式什么的。”长孙无忌顿时松了一口气,嘴角又露出一丝笑容来,对卢承烈问道:“殿下,近可到你母妃那里去了?” “去了,母妃很好啊!”卢承烈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舅舅怎么想到母妃了?” “陛下可是经常去你母妃宫中?还经常去皇后宫中用膳吗?”长孙无忌又问道。 “恩,还是和以前一样,父皇还是和母妃去皇后娘娘那里去用膳。”卢承烈想了想说道:“舅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殿下,要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去洛阳,可是大概有一两年才能回到长安啊!一两年之中,有可能发生许多事情。”长孙无忌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虽然已经有立你为太子之心,可是只要没有下圣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变化的。” “听说太子哥哥身体不好,大概是父皇顾忌太子哥哥的身体,才会如此吧!”卢承烈猜测道:“承烈不着急。” “哼!你不着急,可是跟随你身边的那些臣子们会着急的。”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此事谁也不好陛下面前提的,除非,除非。”长孙无忌却是没有说下去,双目却是朝前方望了望,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第四百零一回 倒太子进行时 第四百零一回倒太子进行时 “岑兄,下官和越王殿下可是要离开京城了,大人恐怕有段时间不能见到殿下和下官了。--”朱雀大道之上,两架马车缓缓而行,只不过,岑文本却是坐长孙无忌的马车之上。这是长孙无忌亲自邀请的。 马车很大,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摆放着一个茶几,两杯清茶正有轻烟缓缓飘起,传来一阵阵幽香,让人闻之心神皆醒。 “当年前李的时候,进攻洛阳,下官曾听说辅机曾经劝说李世民以洛阳为中心,用来对抗李建成,不知道可有此事?”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当年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洛阳可是一个好地方啊!王世充就是凭借着洛阳,对抗李唐多年,建立了帝王之业,而那杨广虽然残暴,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洛阳兴建宫室,如今可是能省下不少的东西了。辅机的任务也能轻松不少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这兴建洛阳的宫室,一旦做成功之后,辅机的功劳就是很大了,就算是这个首辅大人的位置也是要让个你的。如此一来,老夫也可以安心的回家了。” “呵呵,大人说笑了。”长孙无忌面色一红,他是很看重首辅大臣这个位置的,但是也知道,只要卢照辞存一日,他就不可能得到这个首辅大臣的位置,这是因为岑文本服侍卢照辞多年,君臣一心,非其他人能够与之相比较的。当然,说长孙无忌没这个心思那也是假的,只是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大人,兴建宫室非一两年之内能完成的,要知道沧海桑田,一两年之内,会有许多的事情变化啊!尤其是君心难测啊!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免的有的人会有其他的想法啊!”长孙无忌面容一正,望着岑文本说道。 岑文本神情一动,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面前的轻烟飘渺,将长孙无忌的容颜淹没其中,若隐若现好像让人看不真切一样。他当然明白长孙无忌言语之中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为什么长孙无忌这个时候邀请自己上了马车。原来是有这个事情等着自己。他略一思,居然发现,如今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能提出来。可是这种事情无论谁提出来,都是不好的。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长孙无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误会了,其实还有一个人比大人合适,只是下官担心的是,若是下官去了,恐怕会被对方赶出来的。”长孙无忌见状,赶紧解释道:“大人以为魏征如何?此人大公无私,心中只装着朝廷,从来是不避着危险,只要事情是有利于朝廷社稷的,此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能将他办成?只是大人也知道,当年此人可是,咳咳!”长长孙无忌脸孔上居然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当年他和魏征可是不对付,就算是现,魏征对长孙无忌这个善于用权谋之术的人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辅机太过担心了,魏大人可没有辅机所想象的那样小心眼。”岑文本笑呵呵的指着长孙无忌一眼,沉默了片刻,方说道:“不过辅机所说之事,也确实只有魏征能出面,你我可都不算是什么好人选啊!此去一两年,太子之位也确实要定下来了。再若是不定,恐怕日后还是要起风波的。”说着淡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他自然明白岑文本言语之间的意思,卢承祖太子为什么不被卢照辞所接纳,不光是因为其性格原因,重要的是他与关东世家走的太近了,这可是与眼下的情况是何其相似啊!卢承祖是有关东世家的支持,可是卢承烈也是有关中世家支持的,这是何等的想象啊!一旦引起卢照辞的怀疑,弄不好,这太子之位恐怕就玄乎了。 “多谢大人提点。”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赶紧向岑文本拱了拱手。若非有岑文本提醒,弄不好自己也会和崔仁师一样,为了卢承烈以后能坐稳江山,也会拼命的拉拢关中世家吧!到时候必定是犯了卢照辞的忌讳了,成了第二个卢承祖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感叹岑文本,到底是个厉害人物,不管什么时候,将事情都能看的是如此的清楚。 “太子之事,不能再拖了,魏征那里,本官马上就去,争取罗公主入宫之前将事情解决掉。”岑文本点了点头,道:“于公于私,本官都已经上了你辅机的贼船了。本官若是不出面,恐怕我家那宝贝闺女也会埋怨我的。辅机,你的算计可真高啊!” “不是下官的算计,实是陛下英明。”长孙无忌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岑文本也点了点头。此事若非卢照辞点头,就算两人再怎么算计,恐怕也不能达成目标,可以说,卢照辞才是厉害的人。 “陛下自然是英明。”岑文本笑了笑,敲了敲车门,笑道:“我这就去魏征府上,只是那个老匹夫不知道怎么说本官呢!” “有大人出马,魏大人就算再怎么刚直,也不会说什么的。”长孙无忌笑呵呵的命人将马车停了下来,以方便岑文本下车。 “但愿如此。”岑文本笑了笑,长孙无忌的恭送下,下了马车。 望着岑文本离去的身影,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自己不但不合适去魏征府上,实际上,此事他也是不好出口的,因为他与卢承烈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可是岑文本就不同了,他不但是卢承烈的岳父大人,重要的他还是当朝的首辅大臣,群臣眼中,他的首辅大人的位置远比一个太子岳丈要重要的多。他群臣之中很有威望,就算是魏征见到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对他这个首辅大臣还很是服气的,至于其他人,恐怕就差了许多了。有他出面,可比自己出面要好的多。 魏征府邸,魏征正整理着《隋史》,这是规矩,下一个王朝给上一个王朝修史,这是史学的规矩,有句话叫做是非功过留给后人去评说,就是这个道理了。魏征生性耿直,就是当今天子他也敢得罪的,这样的人物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有所偏见,他才是修史的佳人选,所以卢照辞毫不犹豫的点了他做隋史编修。通过修编隋史,也让他明白前隋之所以灭亡的原因,魏征也是乐于干这种事情的。 “大人,岑大人来了。”就这个时候,一个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却是他的下人魏思,小声的对他说道。 “岑大人?哪个岑大人?”沉浸修书中的魏征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头也没有抬起来就问道。 “首辅岑文本岑大人。”魏思又说道。 “哦!他来干什么?迎他到客厅待茶。”魏征这才抬起头来,惊讶的问道。脸上并没有任何神色,好像来的根本不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大唐首辅大臣,而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这点与其他的大臣是截然不同的,若是其他的大臣知道岑文本亲自到自己的府中,起码也得亲自出门迎接,哪怕是长孙无忌也是一样,必定会亲自出迎,到了魏征这里倒好,仅仅是一句待茶而已。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魏征这样的人才能够做的出来,满朝文武之中,也只有他才有这个魄力和胆子。 客厅内,岑文本脸上仍然是谦和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了冷遇而有丝毫的不悦,这是数十年锻炼下来的,何况,这次面对的是魏征,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理睬你的。到他的府上,你有一杯清茶已经很不错了,看看这周围的摆设,恐怕是好几年前的货色了,真亏他想的出来,堂堂的宣德殿大学士,身着朱紫,手中的权力甚大,连客厅里摆放的家具都是几年前的东西,可见此人的节俭程度。都说魏征抠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怎么,岑大人可是喝不习惯我魏征的茶。”就这个时候,岑文本耳边响起魏征那冷峻的声音,抬眼望去,却是魏征那不苟言笑的面孔,岑文本笑的加谦和了。 “我能得魏大人一杯清茶,已经感激不了。”岑文本摇了摇头,笑了笑。若是别人到魏征府上,恐怕连茶都没有,有的只是白水一杯,多也就是一点茶叶末子,哪里有御赐的贡茶。看来,魏征对自己倒是不错的。 “哼!我魏征家境比不上你们,岑大人,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满朝文武之中,能到我魏征府上的人不多,要么是来求情的,要么就是来找骂的。你岑大人可不这里面,说吧!你到我府上来做什么?”魏征丝毫不给岑文本面子,而是张口就问道。 “越王殿下即将前往洛阳,要兴建京师了,起码离开一两年的时间。魏大人大概也知道,一两年的时间,有可能发生许多的事情。”岑文本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想和自己叙旧,那就直接点名主题,看看你魏征怎么说。 “大人想让下官上书废掉太子,立越王为太子?”魏征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指着岑文本说道:“大人一生精于权谋之道,虽然跟随陛下甚久,若是论治国之才,恐怕天下没有人能与大人相媲美的,但是到底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有的时候,也会为自己考虑,有的时候,是身局中而不自知。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超然了。” “此话怎讲?”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问道。 “大人为首辅大臣,上辅佐陛下,下治理百官,调理阴阳,处理国事。太子犯了错误,本来就应该废除,而且陛下也早有此意。无论何人提出来都是可以的,可是大人却生怕被陛下说成了有私心,所以才会找到下官的头上来了。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并非大人如此着急,着急的是另有其人。”魏征淡淡的扫了一眼岑文本,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讥讽之色。 岑文本面色一变,他深深的望了魏征一眼,并不是魏征那双目中讥讽之色,而是魏征的智慧。谁说魏征是一个耿直之人,看看此人的智慧丝毫不下于自己。想想也是,当年魏征李建成手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李世民的危害,就劝李建成杀掉李世民,想想,魏征也不知道上书谏议多少次,可是卢照辞心中虽然有怒火,但是却没有惩罚魏征一次,反而赏赐很重。这谏议也是有智慧的,耿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但要碰到一个英明的皇帝,重要的是,自己还要掌握方式方法,否则的话,早晚也会被皇帝砍了脑袋,魏征屹立朝堂多年,仍然做他的宣德殿大学士,仍然主管着御史台,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否则怎么统领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言官们。这个魏征真是不简单啊!还能看的出来,此事乃是长孙无忌主使的。宣德殿大学士各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魏大人所言甚是。”岑文本一见魏征说了出来,也不藏着掖着了,而是点了点头,道:“不光他有这个念头,恐怕群臣都有这个念头了,只是陛下顾念父子情深,所以从来就没有提出来,但是此事一直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一个办法啊!太子当以仁德为本,否则的话,日后如何治理天下。越王殿下允文允武,仁德爱人,乃是一个佳的太子人选,陛下让越王殿下去洛阳,兴建都,也是为越王造势的,这点魏大人自然能看的出来的,所以陛下心中,太子之位自然是越王殿下了,这一点也是不用,满朝文武都看的出来,可是,这看出来,毕竟不是说出来,宣德殿大学士之中,唯有魏大人才是合适的人选。所以下官来此,请大人上书陛下,立太子。” “此事待下官思考一番,再回答大人。”魏征想了想,方才端起手中的茶杯,却是端茶送客,丝毫不估计岑文本的面皮。 岑文本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见对方端茶送客,无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越王殿下大概是罗公主进京之后,方才离开京师,还请魏大人认真考虑一下。”说着就朝魏征拱了拱手,出了魏府,那魏征连送都没送一下。可怜那岑文本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的。 “废太子,哪里有那简单的事情,陛下没开口,恐怕谁也不会说话,我魏征也不会说话的。”魏征皱了皱眉头。他魏征也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上次崔氏之事,早就是震惊天下,太子也是被牵扯其中,而且是罪证确凿,可是如今的太子仍然是太子,仍然被软禁东宫,不见卢照辞有半点处罚他的模样,就是崔氏之女皇后娘娘,只不过是罚了俸禄这么简单而已,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卢照辞是喜欢越王卢承烈是没错的,也同样是想将卢承烈扶上太子之位也是没有错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太子上位,也就预示着另一个太子的消失,甚至,卢承烈登基之后,对前一任太子如何?这难道还是卢照辞能管到的吗?依照卢照辞的性格,显然是想保存卢承祖的性命,所以才会到现还没有废掉太子。太子一日不废,也就是性命能得到保障。 所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的事情也很常见的事情。崔莹莹成了皇后,她的嫡子自然成了太子,一旦卢承烈成了太子,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恐怕也很是要换的了,这又将置崔皇后于何地呢?换太子是很简单,不过是卢照辞的一道圣旨就行了,可是换了太子之后的事情,又有何人能控制的了呢?如今整个天下都知道,卢照辞和皇后关系甚好,废掉皇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太子都换了人,皇后也是应该要换人,这就纠结了。就是爱说话的魏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还是不上。魏征深深的叹了口气,做谏议大夫这口饭可不是好吃的。不但要让皇上满意,还要让百官满意,重要还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这种得罪人的差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如今是要让魏征提出废太子的建议来,这让他为难了。可以想象,只要他提出这件事情来,不但得罪了关东的那些残余世家,就是卢照辞那里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弄不好皇后娘娘的怒火会发到自己身上来的。可是这不提也是不行的。因为废太子之事也是势必行。岑文本说的极是,一两年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其中谁又能保证后的太子之位还是越王的呢?魏征突然发现他是没的选择了。 第四百零二回 不,叫父亲 第四百零二回不,叫父亲 “陛下,听说越王殿下即将去洛阳,准备兴建的宫室?”坤宁宫内,崔莹莹一身常服,雍容华贵之下,只是面容上有些清瘦,显然这段时间以来,崔莹莹这位皇后受了不少的打击,到如今脸上还有一些苍白之色。 “是啊!朕可不想每年都往洛阳去一遭。干脆就决定迁都洛阳,洛阳气势丝毫不下于洛阳,皇后去了洛阳之后,心情肯定是舒畅了许多。”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一丝疼惜。崔莹莹虽然是世家之女,可是与其他的世家之女不一样,她恪守一个作为妻子的准则,卢氏和崔氏事情上,分的很是清楚,夺得天下之前,她与卢照辞是聚少离多,可是她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虽然是卢照辞的妻子,可是京师,实际上也是扮演者人质的角色,可是她对卢照辞仍然是忠心耿耿,这也是卢照辞屡次维护她的原因之一。 “越王去洛阳,那太子之位就要给他了。”崔莹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这个时候不册封他做为太子,满朝文武心中都是没底的,甚至还有的人还抱着侥幸的心里,又别的王子身上下注。” “皇后,有这么着急吗?”刚刚脸上还有一丝兴奋之色的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不由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仰头望着天空。他一直是回避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从来没有朝廷中宣布过,就是后宫,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意思来,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终久是要解决的,是回避不了的事实,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将皇位交给一个企图谋反的太子殿下,不光是卢照辞不会答应,就是那些臣子们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可是这件事情要是提出来的话,那就会有许多的问题,首先就是自己的那个性格懦弱的儿子能接受的住吗?而让卢照辞担心的是,自己的皇后能承受的住这么样的打击吗?刚刚失去了父亲,如今又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入绝境,甚至连自己的皇后之位都难保,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让卢照辞震惊的是,如今废太子这个决定居然是崔莹莹自己提出来的。让心中不好受了。 “陛下,一切为了江山社稷。”崔莹莹面色苍白,嘴唇是毫无血色。她心滴血,她自然知道这个决定对她造成的后果,加知道卢照辞对自己的感情,若非顾忌自己的感受,恐怕当天就宣布废掉太子这个决定了。这让她心中感觉到一丝欣慰,但是因为如此,让她认为自己不应该这样。这么做的后果只会让事情越拖越久,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没有半点的好处,所以这个决定也只能由自己说出来。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反正朕还很年轻。”卢照辞摆了摆手。他决定这个时候不宜讨论这件事情。 “陛下,其实臣妾希望承祖不要当一个王子,情愿他当一个庶民,起码没有什么权利之争,起码,能过上快乐而平安的生活。娶上一个平凡的女子,过上简单而普通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崔莹莹缓缓的说道:“其实臣妾相信,承祖他也是这么想的,皇宫之中,他并不开心。他是不喜欢当太子的。陛下,您就贬他做个庶民吧!让他过上普通人的日子。算是臣妾求你了。”崔莹莹说到这里,粉脸上不由的留下两行清泪来,缓缓的朝地上跪了下去。她知道,身帝王家,想过上普通而平凡的日子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些人虽然一生下来,就过着高人一等的生活,可是这也是预示着他们会为着那张位置而争斗,萧墙之祸是不可避免的。胜则为皇,不胜则亡。自古以来,这是不变的道理。卢承祖做过太子,那是距离皇位近的存,如今他被废了,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府里来了。这不但是对他的巨大打击,为重要的是,日后登基的皇帝会不会视他为眼中钉,想法设法的要除掉他,也许就算他不做的话,皇帝身边的臣子们也许会抢着做。还有可能,那些对朝廷怀有异心的人,会利用废掉的太子,以他为筹码,进行颠覆帝国的行动,不管胜利还是失败,太子都是没有可能继续存世间。崔莹莹出身世家,又统御后宫多年,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央求卢照辞给卢承祖一条生路。 她不怪卢照辞,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崔氏的缘故,否则得话,也不会有今日。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只想自己的儿子平安的活着。 “承烈不会这样对他的兄长的。”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他很仁慈,朕相信他。再说,若为平民,哪里会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过上普通而幸福的日子也是很困难的,他们也会为了各种事情而烦恼的。承祖既然做了太子,让他做普通人,他能甘心吗?” “他会的,他不喜欢呆皇宫之中,他宁愿做个读书人,教书育人,过着简单的生活。”崔莹莹一听见卢照辞言语之中已经有了一丝松动,双目中闪烁着喜悦之色,忍不住大声的说道:“陛下是答应了。” “朕可是什么也没有答应。”话虽然如此,但是卢照辞嘴角露出的一丝笑容却是出卖了他,亲手将崔莹莹扶了起来,叹息道:“若是如此,做个普通而平凡的人也是不错的。回头给他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做一个普通的人,也是不错的。回头待朕见见他,看他是怎么想的,朕会做安排的,朕的儿子就算不是太子,也不能委屈了他。哼哼,谁敢动朕的儿子,朕就要他的脑袋,就是承烈也不行。” “可是天下之大,何处能让承祖容身呢?”崔莹莹又担心的问道。如今大唐谍报如此发达,锦衣卫可以进入民间的每个角落,要是想查一个人的话,那简直就是太容易了,尤其是下令的皇上。那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几十年之后,谁还记得还有一个太子叫做卢承祖呢?”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天下姓卢的人那么多,又有多少与朕有关系呢?放心吧!朕会安排妥当的,只要他能安心当一个平民百姓,你,还有朕,日后会见到他的。其实有的时候,朕也想当一个普通的百姓,远离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做一个普通的夫妻,不是很好的吗?” “是啊!臣妾也是那么想的。”崔莹莹心中叹息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陛下才是臣妾的丈夫,才是臣妾一个人的,而现,你是那样的高高上,您是天下的,不是臣妾一个人的。” “历代王朝都不可能能存世间万万年的,它终究会有一天会灭亡的。一个王朝的灭亡,就代表着一个杀戮的开始,皇室成员基本上都很难保证性命,前隋是这个样子,前李也是这样,日后就是卢氏了。朕的血脉不能为他人所灭,让承祖到民间也是可行的。呵呵,想当年,刘邦大封诸侯王,不就是为了这样吗?王莽篡汉,可是后如何,还不是被刘氏家族的人给夺取了吗?这是因为刘氏有血脉存。若是有招一日,我大唐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对于我卢氏来说也不能不是一个机会。”卢照辞笑道:“皇后放心,朕会给承祖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不是想教书育人吗?朕就给他这个机会。” “臣妾谢过陛下。”崔莹莹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一个做母亲的,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日后能掌控天下,但是绝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幸福。崔莹莹也是如此。皇帝是很累的,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好一个皇帝,她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适合做一个皇帝。既然卢照辞已经答应给卢承祖平静的生活,那卢承祖以后必定会过上平静的生活,当然前提条件就是他能安心坐一个普通的百姓。 “皇后,其实有的时候,不做皇帝也是很不错的。日后,待承烈长大成人,能够支撑局面的话,你我就过着陶渊明一样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悠然见南山啊!”卢照辞握着崔莹莹的玉手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难道你能舍得下这万里江山,和这无上的权威不成?”解决了儿子的问题,对名利都不乎的崔莹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脸上都有了一丝光泽来,嘴唇也有了一点血色,连语气也都透出着一丝欢乐来。 “这有何不可?”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真有这个机会,朕一定带着你离开皇宫。”卢照辞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坚决,勾心斗角的日子,其实也不是他想过的,当年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若是能隐居的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陛下,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不过崔莹莹可并没有将卢照辞的话放心上,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抵挡的住皇权的诱惑的,何况,卢照辞如今已经是天子了,岂会放弃到手的权力。 “朕去见见朕的儿子。”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有人朝堂上,吵着让朕废掉太子了,重立一个的太子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什么人这么着急?”崔莹莹脸色并不好看。虽然她知道自家儿子将会失掉这个太子之位,可是她却不希望就如此这般,被人赶下太子之位来。 “除掉他们还会有谁?”卢照辞神情冰冷。他虽然是明君,但是实际上,对臣子的掌控力度是历代帝王之上,就看那个锦衣卫就知道了。皇帝可以是明君,可是对臣子们仁慈,可是对自己的江山却是要看的牢一点了。对臣子,尤其是手中权力较大的臣子的监控,那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像长孙无忌等人的动作,无不是卢照辞的掌控之中。长孙无忌四处串联,岑文本进了魏征府邸,这些事情,哪一件事他不知道,只是,长孙无忌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错误之处,所以才会允许对方这么做。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超出了自己可掌控的范围之外。 “那承祖那里?哎!”崔莹莹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放心,只要朕还是皇帝,就没有人敢动我们的孩子。”卢照辞宽慰的拍了拍崔莹莹的双手说道:“朕肯定会将承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就等消息吧!”卢照辞安慰了崔莹莹一般之后,方告辞而去。 “秦九道。”刚刚出了坤宁宫,卢照辞趁着夜色,穿过玄武门,朝东宫走去,半路之上,卢照辞忽然喊住一边的秦九道。 “奴才。”秦九道一边不敢说话,自从卢照辞出了坤宁宫,脸色就不好看,让秦九道心中惴惴不安,不敢说话。和这个时候听着卢照辞喊自己,赶紧应道。 “武夷山下置上一座庄园,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迁上数十户百姓过去,将那里方圆百里的地方都划给一个叫卢念祖的人。”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记住,此事要保密,当地要留下记载,这个卢念祖是武德三年人士,祖居洛阳。这件事情要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让人知道了。锦衣卫里也不要存档了。”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 “奴才遵旨。”秦九道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虽然不知道那个叫卢念祖的人物到底是何人,但是也隐隐知道此事的重大性,因为此事姓卢,而贞观天子此行的目的正是太子的东宫,东宫之主可是与武德三年相差不了多少啊!这其中难保没有什么关联。为重要的是后一句,让锦衣卫不能存档,按照规定,锦衣卫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有存档,以便于监督,可是偏偏此事不让存档,这其中显然包含着秘密。不过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遥远,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不能让别人知道一点破绽。 “什么人?这里是东宫,不得擅自入内。”卢照辞等人刚到东宫口,就被几个侍卫给拦了下来。 “放肆,陛下驾到,还不打开宫门。”秦九道见状,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冷哼道,黑夜之中,灯光之下,秦九道那尖利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心惊,果然,随着秦九道声音的喊出,一时间护卫东宫的卫士纷纷跪地上见过天子之后,赶紧打开了宫门。哪里有丝毫的怠慢,毕竟是天子驾到,不想死的话,动作就快点。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走进了东宫。刚进东宫,卢照辞的眉头皱的就紧了。因为他这里感觉到一种衰败的气息。卢照辞已经很久没有到东宫来了。但是却不曾想到,东宫居然是这么个样子,这让他很是愤怒。一个人可以失败,但是绝对不能气馁。卢承祖是失败了,可是也不能如此颓废下去。看看周围,看看整个长安,这个时候就是连坊门都没有关闭,酒肆青楼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狂欢,那些王府之中,也许正举行着歌舞,可是堂堂的东宫,不讲说灯火辉煌,起码不应该是这种气息。 “掌灯。”秦九道一边看的分明,面色微微一变,赶紧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瞬间一道道命令吩咐了下去,整个东宫也变的灯火通明,原先的颓废的气息也一扫而空。 “东宫一直是这个样子吗?”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一边的秦九道面色一变,低着头说道:“奴才也很久没有进过东宫,也很久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了,听说,东宫近用度大减。并非是殿中省的人为难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不喜欢,所以下令东宫用度大减了。”秦九道生怕卢照辞追究自己的责任,赶紧将事情说了出来。 “哎!为难他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卢承祖此举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有借口来攻击他而已,所以才会如此做。只是有他的父皇,有必要如此做吗?卢照辞脸色就差了。 “传朕旨意,东宫用度不得短缺,按制实行。”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秦九道望着远方,小声的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来了。”卢照辞闻言望去,果见一个身材瘦削的身影一路小跑了过来,透过灯光,还能看见卢承祖脸上的一丝苍白,还有双目中的畏惧之色。 这还是一个孩子啊! 卢照辞双目微微一红,心中一阵触动,也不管旁边人的惊讶,也飞奔上去,一下子将卢承祖抱了起来。 “父皇!” “不,叫父亲。”卢照辞声音之中有些哽咽,语气中却是那样的坚决。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父亲。 第四百零三回 杖毙 第四百零三回杖毙 “父亲。” 东宫内,卢承祖手上捧着茶杯,恭恭敬敬的跪地上,脸上虽然还有一丝畏惧之色,但是此刻也消失了不少了。 “起来吧!”卢照辞接过茶杯,点了点头说道:“承祖,听你母后说你不喜欢住宫中?喜欢去民间做个教书匠?” “父皇,儿臣不喜欢做太子。”卢承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挣扎之色来,猛的跪下来,说道:“当初舅舅劝说儿臣登基,说是能稳定大局,等到父皇回来之后,再让给父皇,儿臣这才答应他的。只是后来,后来。” “算了,此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说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不想呆宫中,父皇也不勉强你了。过些时日,你就去民间,不过,你是太子,朕位,自然是没有人将你怎么样的,但是若是朕的后来之君,朕却不知道了。越王仁慈,和你关系不错,也不会将你如何的,但是他的儿子,不光朕管不到,就是你越王弟也不敢保证。所以你只能改个姓名,你可愿意?” 卢承祖闻言面色一变,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虽然难以接受,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做法是卢照辞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的决定,否则的话,自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死。只是隐姓埋名是何等的痛苦,让他难以决定。 “叫卢念祖,你看如何?”卢照辞右手抚摸着卢承祖的小脑袋,他自然明白自家儿子的心思,所以才轻轻的说道:“念祖,念祖,你要知道,无论何处,你都要记住,你是卢氏之子,你有你的父皇,有你的母后。” “父皇。”卢承祖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了,一下子扑到卢照辞的怀中痛哭起来。 “莫要哭,莫要哭。”卢照辞双目微红,拍着卢承祖的肩膀说道:“父皇,还有事情交代你,你认真听着。” “儿臣遵旨。”卢承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变的如此严肃,但是还是擦掉了眼中的泪水,望着卢照辞。 “历代王朝都不会是永远存的,他们都会有衰亡的时候,后都会有人起来推翻他们,这是历史不变的规律。胜利者为了自己的统治都会对前朝皇族进行杀戮,当年前隋文帝杨坚是如此,前李也是如此,朕也是如此,到了朕之后,也是如此。所以朕之所以让你离开皇宫,一方面固然是你不适合呆皇宫之中,就算封你坐了王爷,坐镇一方,有心人也会拖你下水,后世之君也不会放过你的。另一方面朕也是为百年之后,为我卢氏留下一点血脉,一线希望。”卢照辞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铁盒来,上面有封印封住,交给卢承祖说道:“若有朝一日,大唐江山不保,你或者你的后人,嫡系子孙可以取出这铁盒,或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对我大唐或有一线生机。但是千万记住,除非是大唐江山已经旦夕,各地烽烟四起的情况下,才可打开此铁盒,就是你,你也不能私自打开这铁盒。否则的话,就会有族毁人亡的危险。你要记住。这是祖训。”卢照辞盯着卢承祖的双目,认真的吩咐道。 “儿臣明白,儿臣遵旨。”卢承祖有些紧张的接过小铁盒,他不明白这个小铁盒是做什么的,卢照辞居然如此重视它,还如此郑重的叮嘱自己。不过作为一个好孩子的卢承祖并没有怀疑卢照辞的话,而是将他记心里,终他一生都没有打开过这个铁盒。 “好生准备,父皇已经武夷山那里准备了一个庄园,你可以那里安心的生活下去,做想做的事情。也不用担心钱财方面的问题,现国库充盈,朕也会给你预备足够的钱财。供你世世代代都没有后顾之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儿臣谢过父皇。”卢承祖又仰着头问道:“儿臣以后还能时刻见到父皇和母后吗?”只见他双目中是希冀之色。 “会的。肯定会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就算你不想见父皇和母后,但是父皇和母后也会去看你的。武夷山那个地方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山幽、景美、水美。朕和你母后都很喜欢那里。” “真的?”卢承祖惊讶的说道。 “那是自然。”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父皇何时曾欺骗过你的,也许有一天,等朕和你母后都老了,就会到武夷山去,就呆你的庄园里,再也不回长安了。你可等将那庄园给你父皇弄的漂亮一点啊!” “父皇放心,儿臣到时候一定会心伺候父皇和母后的。”卢承祖双眼一亮。若真是如此,对于他卢承祖来说可是一个意外之喜。因为卢照辞这种表现只是说明,自己才是父亲贴心的儿子。 “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放心,你是朕的儿子,除掉朕没有人会将你如何的。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朕如何能统治天下。哼哼!” “儿臣遵旨。儿臣恭送父皇。”卢承祖又拜地上。 次日天色刚明,文武百官又聚集朱雀门下,长孙无忌脸色并不好看,因为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人传递消息过来,说贞观天子连夜进了东宫,父子二人谈论的东西却不是自己那个小小的侍卫能知道的。 “陛下昨夜去了东宫。”站岑文本旁边,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岑大人,陛下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长孙无忌却不由的患得患失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岑文本却是面色微微一变,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以为陛下能亲手处置自己的儿子吗?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陛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长孙大人,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皇宫内苑不是我们能染指的。别望了这是大唐的天下,治理天下的或许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是统治天下的却是陛下,而非我们。”岑文本发现,长孙无忌虽然很有才能,这一点他是不否认的,可是有一点,也是他不喜欢的,那就是好权。 想那贞观天子夜访东宫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机密大事,过个一两天,朝廷内外都会传遍的。但是现才什么时候,刚刚上早朝,早朝之前,宫门紧闭,就算他岑文本乃是当朝首辅,锦衣卫有一部分都掌握他手中,权力之大,可以说是除掉卢照辞就是他了,这样的人物,到现都还没有接到过这种消息,而他长孙无忌却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行为,这又能说明什么?这让岑文本感到一丝危险。皇宫内苑乃是天子的居所,就算东宫,只要东宫太子一日没有被废,那他就是君,不是一个臣子可以派人监视,是不能买通里面的侍卫宦官的,长孙无忌这么做就是犯了皇家的忌讳,也不是一个臣子应该做到的。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只是他所认为的不对,并不是对东宫的监控,而是不应该将此事告诉岑文本,这种事情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何况,想拿长孙无忌连东宫都敢监控,那岑府是不是也是如此。这样会对岑文本产生不好的影响。长孙无忌略微扫了岑文本一眼,想着如何解决这种事情,免的留下了后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正准备上朝的卢照辞,这个时候,正东宫之中,旁边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解说着什么,而他们的面前,正跪着一个小黄门宦官,还有两个士兵,三人脸上都是露出惊慌之色,脸色是苍白无比。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东宫内安插人手,那东宫与皇宫不过是一墙之隔,东宫可以,那皇宫是不是也是可以的。秦九道,皇宫之内也有这样的耗子吗?”卢照辞神情冰冷,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买通东宫内侍,以监视东宫内的一切。若非有锦衣卫手,恐怕还真不知道这一切呢! “陛下,暂时还没有发现。”秦九道赶紧说道。 “将他们全部杖毙,然后从朱雀门拖出去。敢监视朕的儿子,真是找死。”卢照辞双目阴冷,语气由于是四九寒冬一下,瞬间吹过大殿,大殿内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三个卫士和宦官闻言惊恐的大声喊着救命。只可惜,帝王一怒,千里流血,这种怒火岂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住的,纷纷被那些御林军拖了出去,不到片刻,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还有一声声的惨叫声,后几无声息了,可怜那些服侍大殿内的黄门宦官和卫士们吓的面色苍白。这是活活将人打死啊!皇宫内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了。自从卢照辞登基以来,这种事情是没有发生过,可是今日,卢照辞却一口气杖毙了三个人。而且罪名还是黄门宦官们经常犯的错误,那就是出卖消息,如何不让这些人紧张,生怕不久之后,自己也成了其中之一了。 “朕是差点忘了,当年李世民手中也是有一只队伍的,长孙无忌是号称长安城的内的每个犄角旮旯都是他的掌控之中,看来那只队伍是他的掌握之中了,李世民虽然死了,可是这只队伍好像并没有解散吧!”卢照辞默默的想着,冷哼道:“不管你是出自什么目的,但是监控东宫太子,这就是不对的,朕若是不将你的这只手给砍断,还不知道日后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朕可不想再次出现一个崔仁师来。秦九道。” “奴才。”秦九道一直恭恭敬敬的站一边,一听到卢照辞的召唤,赶紧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派人,将长孙无忌那只爪子给朕砍掉,朕要让整个长安城内,只有朕得一个锦衣卫,再也不要有其他的组织了。”卢照辞面色阴沉。 “奴才遵旨。”秦九道面色一变,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想象的是,这种事情也只能是暗中进行,今夜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掉了脑袋,就是长孙无忌也会吓的胆战心惊吧!这贞观天子什么都好,就是仁慈了一点。 “咦!看,怎么会有死人出来了。”朱雀门下,朱雀门大开,众多大臣正准备排队而进,忽然六个御林军将士拖着三具尸体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看的众大臣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好像是东宫的护卫和黄门,对,这个小黄门就是太子身边,上次去拜见太子的时候,就是他引路的,咦,怎么被杖毙了。皇宫之中,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动用过杖毙这种刑罚了。”又有一个官员惊讶的说道。 岑文本轻轻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却见他面色铁青,双目中隐隐还有一丝畏惧之色,当下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以想的出来,卢照辞以后也许还要仰仗长孙无忌去辅佐太子,但是同样的对他也提防了不少。谁让长孙无忌的手伸的太长了呢?连东宫这个地方也居然敢派人去监视,这不是犯了帝王的忌讳了吗?做臣子如果都敢如此,那皇上还有一点安全和**吗?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长孙无忌啊!长孙无忌,你也太心急了。那太子明明是即将要被废的了,越王入主东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事情,岂不是涂增了变数了吗? “岑大人,下官突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恐惧,朝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到了。以前他虽然心中有点惴惴不安,但是想着卢承烈即将成为太子,东宫之内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尾巴了。他东宫布置眼线,也是因为卢照辞到现还没有废掉太子,让他很着急,所以才会布置眼线,用来寻找太子的错误之处,早的废掉太子,奠定大局,这下好了。事情发生了变化,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天知道贞观天子此刻心中会怎么想,长孙无忌没有办法,也只能装病告假,然后再想办法。 岑文本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止长孙无忌,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身影,岑文本轻轻的摇了摇头,至于其他大臣虽然很惊讶长孙无忌的离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忘记了这一切,因为景阳钟声响起,该上朝了。这些人也都纷纷朝乾清宫走去,至于刚才的死去的几个人,就算有疑问,也只能暂时放心里,何况只是死了几个小人物,这种好奇心早就抛的一干二净了,但是还是有心人结合到长孙无忌的离去,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辅机没来吗?”宝座之上,卢照辞仍然是满面春风,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就是喊长孙无忌的名字也仍然是喊着长孙无忌的字,根本没有半点异样。若非岑文本知道长孙无忌干的事情的话,恐怕还真不会想到什么,但是如今心中也隐隐有一丝不安了。这天子是不是太过平静了一点了,怎么连一点异样都没有啊! 管如此,岑文本还是站起身来,说道:“陛下,长孙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了。” “生病了?哦!朕知道了。回头让太医去瞧瞧。辅机也是***心国事,哎!看来,宣德殿的事情是多了一点,王珪,王珪吗?”卢照辞人群之中扫了一眼,后目光落王珪身上。 “臣王珪见过陛下。”王珪神情一动,越众而出,拜倒地。 “宣德殿事情多了一点,你就如宣德殿吧!掌管礼部。”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本来是让辅机去洛阳的,一面监管兴建洛阳皇宫之事,眼下辅机病了,你就代他去一遭吧!刚好,你也是越王的岳丈之一,也能与越王沟通一番。好的将事情办好。” “臣遵旨。”王珪掩藏不住是心中的兴奋,管他对卢照辞为什么剥夺了长孙无忌的差事赶到惊讶,但是能入宣德殿,成为辅政大臣了。为重要的是,连兴建东都的事情都落到自己手中,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啊!王珪想象都觉得自己走了一招妙棋。 而旁边的大臣有嫉妒的嫉妒,有惊讶的惊讶,有猜测的猜测。只有岑文本旁边冷眼旁观,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对长孙无忌赶到可惜,多了一个人,宣德殿的权力可有分的细了。以前的礼部差事可一直是长孙无忌兼管着,这下让给王珪了,是丢掉了去洛阳的差事,损失可就大发了。这伴君如伴虎的说法可真是没错的。有的时候,连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岑文本心中忽然现出一丝害怕来。 第四百零四回 金城夜宴 第四百零四回金城夜宴 庆州金城,是一个半月形的城池,这里是罗王宫所,这里,居住着罗众多的达官贵人。善德女王等人就是这里治理国家,使的罗国力蒸蒸日上,成为罗半岛中强大的存,统一了汉江流域,准备进一步征伐百济。 不过这位罗历史上有名的女王陛下,这个时候正领着文臣武将等候金城之外,她的身边,有一位美丽的少女,肌肤粉红,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几乎将整个金城的阳光都给遮挡住了。她就是罗公主,美的公主,金胜曼,历史中,她接替了善德女王的位子,号称真德女王。整个王宫之前的广场上,罗百姓载歌载舞,欢迎着来自强大的大唐国的使臣。听说大唐国使臣这次带来了天朝上国的圣旨,将会赐封罗女王。大唐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虽然与罗国隔海相望,但是并不妨碍罗子民远渡重洋,到达大唐,去学习那里先进的文明。罗子民的映像之中,大唐是强大的,大唐是富饶的,大唐遍地是黄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大唐的军队都是骁勇善战的。当然,这一切不光是呈现罗子民的脑海之中,就是善德女王的心中,大唐也是很强大角色,其国力远罗之上。 这次大唐使者来到罗的目的也被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知道。作为大唐使者崔浩然和苏定方二人并没有瞒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就将大唐皇帝的意思说与两人听了。两人虽然很是愤怒,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两人是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的,只能命令小兵将大唐使者的来意火速告与金胜曼,而自己二人领着水军护卫着崔浩然和苏定方朝金城而去,他们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试探崔浩然和苏定方二人,但是多的却是给金城一点准备时间。大唐的使者这次前来,不光是下圣旨册封那样简单,为重要的是来娶亲的。 “妹妹,你现后悔还来得及,若是等会等大唐使者前来,再反悔可就来不及了。”金德曼深深的望了自己妹妹一眼,她为了振兴罗王朝,已经准备终身不嫁,等老了之后,将王位让给自己的妹妹,金胜曼是她唯一的妹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虽然是王宫之中,可是罗王宫却没有往日的勾心斗角,金胜曼生活王宫之中,是过着幸福而又快乐的生活,可是这一旦离开了罗,去了大唐那个强大的王朝,自己的妹妹就是远离故土了,她能过的习惯吗?别看自己的妹妹很是美丽,可是强大的大唐王朝,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生的貌美如花,一个金胜曼并不能以美艳压的住六宫。这让金德曼很是担心。 “姐姐能为罗终身不嫁,难道妹妹我就不能为了罗,远嫁他国吗?”金胜曼扬起笑脸,阳光照耀下,粉脸上闪烁着异样的光泽来,只是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坚决之色。只听她笑说道:“小妹听说大唐皇帝英俊不凡,乃是当今盖世英雄,若是能嫁给他为妻,也是不错的事情。小妹并没有感觉到委屈的。” “哎!”金德曼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并没有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妹妹已经下了的决定,那就不是她能劝回的了。何况,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时间了,因为大唐的使者已经到来,远远望去,却见一队骑兵约有千余人之多,各个身上穿着坚固的铠甲,大概就是大唐的明光铠了,看着那模样,显然是精锐之师。为首的四人,骑着高头大马,那金春秋和金庾信中间有两个人,一个人着浅红袍,一个身着盔甲,显然是大唐的使者,看着中间两人,一个风流潇洒,一个英武不凡,到底是天朝上国,使者都是不简单之人。远远望去,端显上国威风,难怪能建立那么强大的国家。确实是不同凡响之人,由臣子可以相当君王,那位高高上的天子,想必也差不了哪里去。 “大王,唐朝使臣来了。”一边的阏川提醒道。 “罗女王见过天朝使臣。”金德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罗是高高上的女王陛下,但是大唐使者面前,她只是乐浪郡主而已,郡主大唐是什么官位,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虽然远比眼前的两个官员要尊贵的多,但是实际上,根本不能与这两个人相比较,甚至可以说,任何一个来自大唐的官员,自己都得小心接待着,因为他们是出自天朝,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王朝做为支撑,别看高句丽当年击败过强大的大隋,但是实际上,国弱民寡的高句丽也是实力大损,否则的话,早就攻入中原了,甚至可以说,现已经统一罗半岛了,哪里还有自己这个女王陛下的存。 “大唐使者礼部郎中崔浩然,大唐使者苏定方见过为大王。”崔浩然和苏定方见状,也跳下马来,朝善德女王拱了拱手。而那苏定方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是大唐的鹰扬大将军,统领大军征伐西域,虽然不怕对方知晓,可是这么一位大将军却安心做一个副使,这就容易让对方感到怀疑的。 “使者免礼。”善德女王并没有计较对方的无礼,为上国使臣,若是没有一点上国威风,反而让别人瞧不起。崔浩然和苏定方二人如此模样,倒也是正常的。只是旁边的金胜曼对那面容刚毅的苏定方倒是注意了一番。 “使者,请殿内说话。”阏川也深深的扫了一眼苏定方,一个报了官位,可是另一个却仅仅是报了一个姓名,这也许能瞒的过善德女王,但是阏川这个老狐狸眼中,却是让他注意了,何况,苏定方的仪表也是让阏川很是惊讶,眼前的这个副使恐怕不简单。 “女王先请。”虽然不是世家出身,可是崔浩然到底是礼部所出,懂礼仪,知进退。对待外国方面,崔浩然远比苏定方要聪明的多。这也是卢照辞让崔浩然作为正使的缘故。 “使者请。”善德女王点了点头,也不推辞,带着金胜曼,转身就朝王宫走去,她的身后,乃是崔浩然,而阏川原本是要与崔浩然并列而走的,但是这个时候,却后退了一步,与苏定方并列走一起,再然后就是金春秋、金庾信等人。 “苏将军一路前来,以为我朝如何?”阏川笑眯眯的望着苏定方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他却没有称呼对方为副使大人,而是说将军,显然,这个老狐狸发现了苏定方的不同,看他那气势,那眼神,那走路的形状,就知道眼前之人出身军伍,恐怕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苏定方扫了阏川一眼,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因为他从阏川的眼睛之中,居然能看到岑文本双眼中流露的眼神来,这让他苏定方顿时将心都提了起来。 “小将只不过是一个副使,虽然也是使臣,实际上只是奉总参谋部的命令护送崔大人来此,实是当不得将军这个称呼。”苏定方淡淡的说道。他来此是为了看看罗的国力到底如何,是来探虚实的,可不希望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虚实,到时候,自己的虚实都被对方所查,那也太让苏定方无颜回大唐了。 “将军若只是一个小将,那我们罗就没有真正的将军了。下官虽然老眼昏花,但是将军的一身气质却是很难见到的,就是我朝的王品大臣都是难的一见的。呵呵,诸如迎接两位的将军金大人和金庾信将军都是不能与将军相媲美的。”阏川淡淡的扫了身后的金春秋和金庾信一眼,却见那金庾信双目中隐有不甘之色,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老大人谬赞了。”苏定方冷着一张脸,他决定不再和这个老家伙对方了,这说的越多,泄露的东西就越多,谁知道罗小国也居然有这样的家伙,好像很聪明的样子。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回到西域战场之上,他宁愿多杀几个敌人,也不愿意呆这个老家伙面前。 “呵呵!”阏川深深的望了苏定方一眼,他并没有计较苏定方的冷淡,只是这片刻之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或许不全面,但是绝对是有用的,阏川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笑呵呵紧跟崔浩然之后。只是他身后的金庾信是愤怒了,双目中是杀人之色,恨不得这个时候扑上去将苏定方刺死。当然,若是可以的话。 “哼!”苏定方不满的对阏川冷哼了一声。他就是不喜欢这样的老家伙,生着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一样,不管怎么隐瞒,好像自身的秘密都被对方知晓。 一行人来到大殿之内,崔浩然展开了圣旨,册封金德曼为乐浪郡主,领罗女王的爵位,金德曼领着罗文臣武将一起拜领了圣旨。然后,才有宴会的开始。 而大殿之上,金德曼和金胜曼一个席位,而阏川这个时候并没有陪苏定方,而是按照礼仪,与崔浩然乃是同一个几案,倒是金春秋和苏定方同一个几案上。金庾信却是苏定方的对面,用一双火红的眼睛望着苏定方,抓起眼前的酒杯,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望口中灌去,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样。 “苏将军,下官战船之上,可是见识到了天朝上**队的威武,不愧是天朝上国,统一天下的军队,若是我罗也有如此英勇的军队,恐怕能进攻百济,消灭高句丽,为昔日死高句丽的将士们报仇了。”金春秋满脸的愤怒之色,仿佛死的不是汉人,而是他罗的子民一样。 “高句丽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就算不被我大唐所灭,也会被上天所灭的。”苏定方冷哼道:“倒是我看罗士兵也是不凡,有金大人和金将军统帅,必定能战胜一切敢于前来进犯罗的敌人。” “哈哈,那是自然。”金庾信耳尖,加上他早就看不惯苏定方了,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罗的将士都是猛士,那百济和高句丽我罗勇士面前,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哼哼,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会骑兵征讨,统一罗半岛。” “哦!罗居然如此强大,想必是郡主殿下的带领之下,才有如此国力。”崔浩然闻言忽然双眼一亮,惊叹的点了点头,道:“往日,下官长安的时候,也曾听说罗女王英明睿智,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 金德曼狠狠地瞪了金庾信一眼,转首笑道:“上使说笑了,我罗国小民弱,哪里能担当起如此谬赞,本来我朝准备年年朝贡大唐,孤也准备亲自进京拜见我皇陛下,只是道路难行,高句丽恶贼挡住了我朝去天朝之路,才未成行。真是可惜了。” “大王,高句丽虽然强势,可是我朝也不是好欺负的,何况,如今我朝乃是天朝属国,大王也被上皇封为乐浪郡主,天朝岂会坐视我罗被高句丽这个恶贼所欺负,想必不久之后,天朝就会派遣大军前来,荡平高句丽,以帮助我朝统一罗三国。若是如此,我罗必永为天朝属国。为天朝坐镇北疆。”金春秋拱手大声的说道。 “金大人所言甚是。”阏川也出口说道:“天朝仁义,这次是不远万里来到罗,册封大王,迎娶公主殿下,是为了加强两国之间的友谊,想必对于属国的困难还是会记心上的。崔大人,您说下官说的对不对啊!”那阏川举起手中的酒杯笑呵呵的朝崔浩然拱手说道。 “大唐乃是天朝的大唐,对于任何一个依附大唐的属国都是一视同仁,都是善加对待的,对于那些欺骗大唐,企图危害我大唐利益的王朝都会狠狠的打击的。”崔浩然满面红光,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他的气势很足,声音很大,大殿内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的到。这就是气魄,崔浩然的背后有强大大唐支撑着他,所以他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殿之上,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就算是角落处的,百济和那个与罗已经撕破了连的高句丽使臣也是一样,他根本就不乎这些。 “天朝使者,我百济与罗一样,忠心侍奉着天朝皇帝,为什么天朝如此优待罗,坐视对方攻占汉江流域,对于这种背叛盟约的王朝,为什么还要册封她,还准备和她结成亲家,准备迎娶罗的公主呢?”就这个时候,坐角落处的百济使者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质问。 “你是何人?”崔浩然面色一变,冷哼道。 “大人,他就是百济使者李山。”阏川赶紧说道。 “大唐乃是宗主国,尔等罗、百济虽然是属国,宗主国一般都不会干涉属国国内之事。哼哼,至于百济,哼哼,你百济多少年都未曾朝见过我皇陛下了。”崔浩然冷哼道:“罗、百济一衣带水,本当和睦相处,至于两国如今的情况,我大唐表示遗憾,并且以为,两国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一番,战争并不是解决之道,战争一旦爆发,受苦的还是双方百姓。至于你所说的偏见,这是不可能存的。” “你。”可怜的李山哪里想到崔浩然会如此回答,虽然对方说了,可是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说了也是白说。看着李山如此模样,让阏川一边听的很是开心。幸亏将百济和高句丽的使者喊了过来,看看,崔浩然的一番话,终于引起了两国使者的愤怒了。可以想象,大唐以后罗三国之中,也只能是支持他罗了。有了大唐的支持,罗肯定能击败百济,击败高句丽,终统一整个罗半岛。至于以后,罗三国的人会认同你大唐吗?罗三国的人是排外。就算大唐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臣服他们的统治之下了。再说,我罗已经是大唐的属国了,难道宗主国没有借口的情况下进攻属国,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他了解中原,中原历代王朝都是礼仪之邦,他们图的是名声,只要名声到了,就算付出了一些东西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别的不知道,就看看前隋吧!动用了那么多的兵马,要来消灭高句丽,可是后怎么样呢?高句丽一道降表,就退了百万大军。高句丽倒没有损失多少,损失的仅仅是名声,而前隋呢?损失了无数,得到的仅仅是一个虚名而已,而如今,大江旁边还有许多的京观呢!他们都是中原勇猛的将士,连死后都没有人安葬,是何等的悲哀呢? 第四百零五回 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第四百零五回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这难道就是你们大唐的态度吗?”李山听的很是愤怒,却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位来自天朝的使者会是这种态度,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实际上,却是帮着罗,想当年罗和百济共同签订盟约,瓜分汉江流域,可是不曾想到的是,罗占据了汉江流域下游之后,根本就不满足,而是兴兵夺取了汉江上游,百济的军事实力本就不如罗,加上猝不及防之下,哪里能抵挡的住对方的进攻,一下子被它夺走了汉江流域,如今,罗的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上涨,要知道汉江流域可是粮食的主要产地,罗半岛上,汉江流域可是非常重要的。本来以为,同样是大唐的属国,大唐的使者就算不谴责一下罗,起码也会说上一句公道话,或者同情一番,却不曾想到,大唐使者却是暗中袒护罗,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哼,这本是属国之间的事情,我大唐如何会干涉属国的国政。”就这个时候,苏定方冷笑道:“下官大唐听说百济和高句丽准备联盟,不知道可有这个事实?既然为我大唐的属国,何必需要联盟?难道你们就不想做我们大唐的属国了吗?难道就不怕我们大唐军队来征讨吗?居然敢妄自谈论天朝。”苏定方本就是铁血军人,一生杀伐无数,言语之中,自然带有一种杀伐之气,话一出口,一股杀意就笼罩着整个大殿,金庾信面色一变,双目中精光闪烁,死死的盯住苏定方,阏川是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人,恐怕才是他真正的身份,言随法出,一声令下,万军跟随,言语之中包含着铁血沙场的气息。此人大唐恐怕也是一个不简单的货色。 “敢问副使此话能代表大唐吗?”李山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苏定方说道:“我百济虽然国弱民穷,但是也是有数十万军队,也能抵挡你大唐一二。” “放肆。”苏定方面色一阵大变,手中酒杯顿时被他捏的粉碎,冷哼道:“本将乃大唐鹰扬大将军,跟随冠军侯征讨西域,灭国数百,所杀之人,恐怕比你百济全国都多,你以为就你那点人马告诉你,还不够本将一个人杀的。” “鹰扬大将军?”阏川的手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和善德女王交换了一下神色,双方都露出震惊之色,不管对方这个大将军是干什么的,但是到底是称呼为大将军,大唐那个地方,没有一定的战功能成为大将军吗?大将军之上,还有多少的官职呢?恐怕很少了吧!没想到一个大将军会亲自来罗,这对罗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大将军跟随冠军侯之后,率军十数万,灭西域国数百,被陛下亲封为侯,咳咳!所谓的杀人盈城也不为过。”崔浩然虽然有些不满苏定方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但是对方的官职远自己之上,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站起身来陈述道。 “本将军此来,乃是奉陛下圣旨,亲自护送罗公主进京。”苏定方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大殿众人,顾盼之间,让人仿佛沉浸尸山血海之中,忍不住都低下了脑袋来,只听他冷哼道:“皇帝陛下早就听说汉江流域盗贼作乱,生怕皇妃一行为盗贼所惊扰,所以才派本将到此,亲自护送皇妃进宫。哼哼,却不曾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若是你罗此刻宣布脱离大唐,擅自与他国结盟,本将不介意率领手下的军队,到贵国去走一走,让他们见识一下,除掉西域大漠烽烟之外,还有一个没有被大唐征服的国土,他的名字叫做百济。”那苏定方双目中杀机隐现,后目光落李山身上,一股庞大的压力数笼罩李山身上,吓的李山面色惊惶,一下子瘫倒地上,再也不敢说话,大殿内是寂静无声。 崔浩然见状,是心中暗自叫苦。这就是丘八的作风,早知道如此,自己宁愿不要这个升官的机会,也不愿意陪这个丘八到这里来。幸亏,这个苏定方匆忙之间找到了借口,说是来护送皇妃的,否则的话,一个鹰扬大将军,却是作为副使,进入他国国都,这里面的问题就值得商榷了。难免会引起罗人的怀疑。 “听说罗护卫王都的都是精锐之师,不知道可否是事实?本将有士兵千余,愿指点罗御林军一二。不知道郡主殿下和金将军可愿意?”苏定方并没有放手,而是转向金庾信,双目中战意狂飙,隐隐还有一丝藐视之色。他所带来的一千士兵都是他的统领过的,跟随他征伐西域的精兵,虽然大唐规定,将军不得拥有亲兵,但是却不妨碍,自己和他们的感情,这次来罗,他特地向总参谋部要了这千余属下,说是奉命行事,还不如说是来玩的,放松一下心情。但是却不曾想到,罗的国宴上见到了百济和高句丽的使者,一时间就将罗女王的打算猜测出一二来,不就是想借着大唐来威压百济和高句丽吗?想把大唐当棋子,也是要有一定代价的。本将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才是上国,什么才是天朝。要让你们永远沐浴天朝的威严之中,这就是苏定方的本意,加上卢照辞也让他来查看一下罗的国力到底如何?贞观天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无外乎是看上了罗三国了。所谓的联姻也只不过是暂时,看看历史上,哪些国家因为联姻不发生战争的,事实证明,联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大唐是不会受联姻约束的。哼哼,看那善德女王也是生的不错,这种女子就应该去服侍天子,姐妹二人共同服侍天子,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一段佳话的。像天下就应该是大唐的天下,天子就应该统御四方。 “大将军居然有此雄心,下官岂敢不应。”不待善德女王说话,旁边的金庾信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他可是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一直想看看大唐的国力如何,看看大唐的军队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厉害。就算苏定方不提出来,他自己也会提出来的,何况,他刚才从苏定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蔑视。这种赤裸裸的蔑视让他很不喜欢,所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僭越了,不待善德女王说话,开口就应了下来。 “郡主殿下以为如何?”苏定方并没有理会金庾信,而是将目光望着善德女王,显然他的眼中,金庾信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话的资格,能和他说话的,也只有善德女王,被中原皇帝敕封为乐浪郡主的人物。 “这?”善德女王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她不知道苏定方突然想找王宫卫士比武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想因此而破坏了两国的邦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朝阏川望了一眼,却见阏川朝自己点了点头,顿时安下心来,说道:“既然大将军有此雅兴,我罗奉陪就是了。” “好,不愧是乐浪郡主,不愧是罗女王。”苏定方大喜,扫了金庾信一眼,笑道:“将军但请放心,本将军是不会上场的,委任本将的副将,恩,委任本将军的副将上场。但愿将军不会让本将失望才是啊!” “啊!”金庾信面色一变,涨的通红,死死的望了苏定方,这又是蔑视,赤裸裸的蔑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苏定方是天朝来的将军,地位远自己之上,苏定方亲自下场,那就是有损身份,但是委任一个副将与自己对阵,难道不就是看不起他罗的军队吗?根本没有将他金庾信放眼中吗?若是赢了,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一旦自己输了,这岂不是让他金庾信羞愧难当吗? “好,如此,甚好。”阏川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听说天朝军队神勇,这次比试,正好可以指点我罗一二。大王,臣以为上国勇士们远道而来,很是辛苦,不如让他们休息一两天,比武改再三天后进行。大王以为如何?”这里是罗,虽然善德女王被封为乐浪郡主,可是他仍然称呼对方为大王。 “如此甚好。”善德女王闻言点了点头,对苏定方和崔浩然说道:“既然天使有此雅兴,我罗奉陪就是了,到时候,还请高句丽和百济的使者也来观看,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善德女王后却是朝高句丽和百济两位使者说的。 “敢不从命。”李山和高句丽使者相互望了一眼,赶紧点了点头。如此既能看看罗的实力,又能看看大唐的军事实力,一举两得的事情,两人自然会答应下来。 “如此甚好,三天后再见。”苏定方意气风发,站起身来,朝善德女王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那崔浩然见状,也只得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道是,官大一级能压死人。苏定方的权利远自己之上,刚刚被封为侯爵的人物,岂是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能管的了。虽然崔浩然是正使,但是预见苏定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一见到做出了决定,也只能是赞同。 “狂妄。”金庾信望着苏定方的身影,站起身来大声吼道。金春秋却是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阏川嘴角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连连点头,金胜曼姐妹二人是一脸的迷茫之色。而那李山和高句丽使者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大人,以为如何?唐使为何要与我朝卫士比试一番?听说大唐百姓都是知书晓礼的人士,怎么到了苏将军这里就变的如此猖狂跋扈了?”善德女王有点惊讶的问道。 “春秋,你怎么看?”阏川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望向金春秋。 “下官以为这其中问题有三,一方面是为了炫耀大唐武功,想想,苏将军不亲自上场,却是派副将上场,由此可见,他是有必胜的信心的,只要击败了我军,足以炫耀大唐军威,其二是想试探我军的虚实。因为大唐想借我国来平衡罗三国,甚至还想着用我军来拖住高句丽,只要时机成熟,大唐的军队必定会从西方杀过来,报当年之仇。但是大唐连年大战,国力必然有所损耗,要想平定高句丽,报的当年的大仇,那是需要时间的,三国之中,只能选择我国。若是我国国力强悍,能与高句丽相拼的话,或许能得到对方的扶持,若是不能入对方的法眼,大唐恐怕会有另一番打算,这也是第三个目的了,那就是威慑,威慑高句丽和百济两国。使的两国不敢乱动。所以苏定方将军不顾是国宴之上,也要提出向我朝提出挑战,所挑战的对象还是守卫王宫的卫士。臣以为,只有这三个理由,才会让苏定方将军如此。”那阏川闻言却是连连点头,望向金春秋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赞许之色来,能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的打算说的如此清楚,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起码金庾信就不能做到。 “哼哼,若是他失败了如何?”金庾信嘴角露出一丝怪笑来。 “他是不会失败的,也不能失败。”金春秋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听说他跟随冠军侯征伐西域,灭国百余,死他手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说他是杀人魔王也不为过,其二虽然不知道冠军侯是何等人物,但是中原的历史上,冠军侯这个称呼从来都是指一个人的,那就是汉朝时期的霍去病。当今大唐天子能将封对方为冠军侯,由此可见此人的战功,而苏定方能跟随此人,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此人能如此大胆的派一个副将与金庾信对阵,由此可见他的信心;就算我王宫卫士能击败大唐的军队,臣也以为,不能击败对方。” “为什么?看着那苏定方的得意的模样,就应该击败他,免的他瞧不起我们罗。”金庾信不满的说道。 “天朝上国都是要面子的。”金春秋冷笑道:“大唐皇帝也是如此。我们要给对方面子,若是我军击败了天朝军队,天朝皇帝面子不好看,为重要的是,还有可能对我罗会有猜忌之心,日后会提防着我罗。也不会对我朝进行援助;何况,三天后,高句丽和百济的使者也会观看的,若是天朝军队失败了,悬挂他们头上的利剑也会消失,他们就会加肆无忌惮的联合起来,对付我罗,所以说,三天后的比试,大唐绝对不能失败。” “难道就这样输了不成?那岂不是太丢人了吗?”金庾信也不是没有大局观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心爱的女子远嫁他方,但是让他如此输,也不是他的为人。 “那自然不是了。”阏川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输的太轻松了,也会让大唐瞧不起我罗的。要知道,要想大唐眼中感觉我罗还有点用处,那就得拿出一点东西来,让别人感觉到罗还是有点用处的,若是你表现的一无是处,可以想象,大唐就会支持另外的国家,或许高句丽是不可能的,但是百济呢?百济却是有可能,甚至一海之隔的扶桑也是有可能的,要知道扶桑对大唐也很是忠心,每年朝贡,主动派遣留学生前往大唐学习先进的知识,他们都是可以取代我罗的。所以三天之后,胜也不能让他们胜的太过轻松了。”这个阏川到底是个老狐狸,说出一番话来,让众人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是好了。若是让末将如此就输给了大唐的一个副将,末将心中可是极为不愿的。”金庾信闻言,脸色方才好转了不少。 “就怕我们的王宫卫队不是大唐军队的对手啊!”这个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望去,却见是公主金胜曼,却见她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之色,说道:“那大唐将军苏定方既然有如此的把握,那也就是说明他对他的手下很有信心。我曾经听说大唐的军队纵横天下,无所能敌。既然对方敢如此扬言,要么就是一群无用之物,要么就是一群骁勇之士,我是倾向于后者的,所以我建议金将军还是全力以赴的好,免的输的太惨了。”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座的都是聪明人,仔细一想,不由的面面相觑,若真是如此,还真有可能成为天大的笑话呢!就是金庾信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当然他多的还是不服之色。 “好了,金将军,你就努力备战就是了。”金德曼摆了摆手,面色凝重。 “是。”金庾信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第四百零六回 新罗的孔子和鱼鳞阵 第四百零六回罗的孔子和鱼鳞阵 就这边善德女王讨论这次比试的时候,金城不远的驿馆之中,崔浩然也是眉头紧皱,房内走来走去,而他的一边,苏定方却是慢慢的喝着酒,神情极为逍遥自,显然根本没有将刚才一幕放心上。 “苏将军,苏侯爷!你还有心思这里吃酒?要知道您这么轻易的答应比试,一旦传到朝廷上去了,那些御史言官们还不用吐沫芯子将你淹死啊!有欺压属国的嫌疑。”崔浩然终于忍不住了,走到苏定方身边,大声说道。 “呵呵!崔大人终于是忍不住了。”苏定方放下酒杯,笑呵呵的望着崔浩然一眼,说道:“来,来,崔大人,请坐下,待本将与你细说。”说着不由分说将崔浩然按对面。 “哼!看你如何分说。”崔浩然乃是一个书生,虽然不是文弱书生一类,但是哪里能与苏定方相提并论,一下子被对方按桌子上,不能动弹,可是嘴皮子却是利无比,可见是嘴巴上不饶人。 “崔大人可知道陛下为什么派本将前来罗这个小国,难道真的是为了护送一个公主?”苏定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他苏定方也是功臣,位为鹰扬大将军,朝廷中也是重要的将领,对方虽然是一个公主,日后的皇妃,但是到底是属国所出,哪里需要自己这个大将军亲自护送的。 “将军的意思是说?”崔浩然双眼睁的老大。既然排除了一个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另外的可能的了。既然不是善意的,那就是恶意的了。崔浩然心中陡然一惊,惊讶的望着苏定方。 “不错。陛下让本将前来接送公主是其次,重要的是要探虚实来的。”苏定方冷笑道:“陛下英明神武,当年凭着数千家族私兵起家,到如今已经贵为天子,陛下征伐天下,天下莫敢不错,罗三国与我朝相近,如此地方岂能为他人所占有。想来陛下日后必定会征讨罗三国。何况,还有一个高句丽,当年前隋杨广时期,我中原有百万青壮都死辽东,使的中原实力削弱了许多,才会被外族入侵。如今那些将士的尸骨仍然辽河边上,死后都不能回归故土,被人摆成了京观,这种仇恨,岂能不报。本将只所以提出三天后比试,一方面就是为了窥视罗的虚实,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高句丽三国。罗毕竟日后要面临高句丽和百济的联手进攻,若是很快就被两国所灭,那我朝就不得不马上出兵,对我朝是不利的,本将要比试,就是为了炫耀我大唐威风,震慑那帮宵小。” “若是如此,倒是一个好办法。”崔浩然点了点头,道:“武力有的时候远比口舌要厉害的多,直接的多。武力夺取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东西。苏将军果然是厉害,不愧是跟随冠军侯之后,既然如此,下官也可以安心睡觉了,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自始至终,无论是崔浩然或者是苏定方,两个人都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这就是气魄,对大唐将士的信任。 “朝廷之中可有消息传来?”苏定方忽然开口问道。 “还没有,呵呵,放心,过几天就能回长安了。”崔浩然笑呵呵的说道:“下官先告辞了。呵呵!”说着朝苏定方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王宫前的广场之上,人头攒动,高台之上,善德女王和她的妹妹二人高***上,至于其他的阏川、金春秋等文臣武将也分列两边,大唐使臣崔浩然、苏定方也分别与阏川、金春秋同席,而至于高句丽、百济使者早就等候一边了,只是他们官位太低,罗本就不待人接见,坐一个角落里,正暗自生闷气呢!若不是想看看大唐的虚实到底如何,恐怕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过来,当两国成为敌对势力的时候,使臣就是个遭罪的。 “大将军,不知道你的副将是人,怎么末将到现还没有看见啊!”金春秋笑呵呵的望着苏定方说道。他确实没有看见副将,因为广场中央,黑压压的一千士兵,都是身着明光铠甲,手执木质长枪,根本没有什么人有什么特殊的装扮,好像没有副将一样。这是很奇怪的,再看看另一边的罗军队,金庾信早就准备妥当,身着金甲,手执宝剑,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加上他英俊的相貌,刚一出场,就赢来了一片欢呼声,他身后的一千罗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身着盔甲,手中执着是木质长枪,整齐划一,显的十分的威武,到底是守卫王宫的队伍,确实是不同反响,看那架势就是一只威武之师。而这群威武之师显然也十分享受着周围的欢呼之声,手脚挥舞之间加的有力了。十分的有型。而相反而言,大唐军队却是一直保持沉默,根本就不说话,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是一个巨兽一样,根本就没有气势,若非是来自天朝的军队,恐怕早就被人所笑了。 “副将?”苏定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招过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今天训练该轮到何人指挥?” “果毅校尉沈醉。”亲兵想也不想的说道。 “命果毅校尉沈醉为副将,让他来指挥。”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就和平时一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赢了回去加餐,打输了,让沈醉回家种田去。我可是听说他乃是湖州沈氏的旁支,家中良田倒是不少,回家种田倒是不错的选择。” “将军,沈校尉可是不喜欢种田的了。”亲兵闻言强忍住笑容,道:“听说他是自己私自逃出来,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了。” “那好,告诉他,打赢了,本将亲自上书皇上,给他升官,让他衣锦还乡,若是输了,也让他回家,就以一个伍长回家种田去。”苏定方丝毫没有顾忌旁边的金春秋,而是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说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下去传令不提。 “校尉?”阏川皱了皱眉头,校尉是个什么样的官职,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将军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将军呢?将军之后为杂号将军,然后中郎将,再然后就轮到校尉了,如今倒好,眼前的这位不但自己不上场,居然派一个校尉上场,让一个校尉来统领全军,难道你大唐军队真的有这么厉害不成?一个校尉也能领导一千士兵,对付罗大将军吗? “苏将军,为何这个沈校尉所穿的铠甲和普通铠甲相同呢?万军之中,又如何来识别呢?”金胜曼公主笑面如花,轻轻的问道。 “回公主的话,两军交战之时,或许有强弓硬弩存,若是对方以强弓硬弩击之,那将如何是好。一支军队若是失去了统帅,足以使这只军队的实力丧失一大半。所以我朝规定,作战的时候,将军的装束必须和普通士卒相同,大军必须听从中军大纛的指挥。”苏定方冷笑道:“而且中军大纛所之处,并非是主将所的位置。所以公主殿下,看的就是眼前的情况了。” “乱军之中,能有如此厉害的人,能一箭射死对方主帅的?”金胜曼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苏定方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朝凉王殿下就能一百五十步外射死敌人。”苏定方洋洋得意的说道。 “一百五十步外?”众人面色一变,阏川是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但是到底是老奸巨猾,很快脸上就恢复了正常之色,低着头望着眼前的酒杯,却是不再说话,仿佛眼前的酒杯之中,有什么东西一样,而金春秋却是连声咳嗽,他的城府可远不如阏川。一听到天朝有这样神勇之人哪里能掩藏的住心中的惊讶。 这还是人吗? 周围的罗文臣武将纷纷惊讶的发出一阵阵叹息之声。他们不敢不相信,但是苏定方是何许人也,乃是天朝的使臣,他说的话敢不相信吗?天朝就是天朝,人才辈出啊!居然能有人能一百五十步外射中敌人的,与这种人对阵疆场,可是真是胆寒啊!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射杀。难怪对方会如此谨慎,连穿着都是和普通的小兵相同。大将并不一定中军大纛处,如此小心谨慎,难怪能统一天下,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 “苏将军,以为沈校尉一定会获胜?”金胜曼又问道。 “我大唐,能成为一个将军很难,因为一个将军不但要武艺超群,重要的是有指挥才能,能随机应变,但是若是成为一个校尉,却是很简单,武艺出众,并且能带领好军队。”苏定方仰着头说道:“本朝,校尉级别的军官都必须武学中深造,能***指挥三千人的士兵,才能成为合格的军事指挥官,沈校尉去年才从武学出来,能得陛下亲自授予佩剑。” “擂战鼓。”苏定方回答完金胜曼的问题后,就又回到几案旁边,对身后的亲兵喝道。虽然仅仅是宗主国与属国之间的比斗,但是双方都是想看看对方的虚实,何况,那苏定方的意思可不是简单的试探那么简单。所以无论是比斗或者其他,他都要沉着冷静,面容严肃,好像又回到了战场上一样。 瞬间广场之上,战鼓声响起,声音惊天动地,响彻云霄,好像是击人心中的一样,让人热血沸腾,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用自身的力量,向对方发起强烈的进攻。战鼓就是激扬士气,振兴军心的。 “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刚才沉默不语的一千唐军,这个时候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并非一般的将士能喊的出来的,就是坐高台上的崔浩然,脸上也露出潮红之色,闪烁着一丝红润,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也跟后面大声的呐喊着。 金德曼姐妹二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阏川面色苍白,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恐惧之色,而金春秋却也是面色红润,双目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大丈夫当是如此,出入之间,万众随从,举手抬足之间,万众欢呼。这才是大丈夫。 相对于金庾信,面色大变,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唐军,惊讶无比。刚刚沉默不言的唐军一瞬间士气狂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士兵,对方的呐喊声中,居然有一丝恐惧之色,这难道是我罗守卫王宫的精锐之师吗?金庾信首次对这次比试能不能成功感到一丝怀疑了,但是如今是骑虎难下了,就算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金庾信咬牙切齿的望着对面,哼哼,苏定方乃是名将,杀人无数,若是他上场,或许我还担心一二,但是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一个校尉能有多大的本领,也居然想与我金庾信相抗衡,简直就是妄想。一想到这里,金庾信不由的抖擞精神,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大声喝道:“进攻!鱼鳞阵!”这个金庾信也不是没有准备的,这是比试,不是战争,不是生死相搏,许多战场上应该出现的武器并没有出现,许多战场上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如今所拼的不过是士兵的配合,将领的指挥才能而已,根本不存兵种的克制等等。当然他并不认为,这个时候打败了眼前的这只队伍,就能藐视大唐,因为大唐的兵种之多,远罗之上,简单的,就是骑兵数量之多,就不是罗可以比拟的。大唐财富之多,不是罗能够比拟的。金庾信所能做的就是利用王宫卫士强悍的体格将对方击败,让大唐不敢小瞧着罗王朝。所以他就摆下了步兵阵法中简单的鱼鳞阵,就是利用士兵的力量、体格采取胜利的。号称罗名将的他,对于中原兵书也是知道一二的。 “将军以为此阵如何?”金春秋望着广场上的鱼鳞阵,果然不愧是来自中原的阵法,千余士兵这种阵法的组合之下,居然发出如此强烈的气势,好像如同利剑穿心,又好像是猛虎下山一般,手中的长枪虽然是木质的,可是此刻却能产生一股巨大的压力。就是高台上的众人也都惊讶非常。 “此乃何阵?”苏定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隐隐之中却是充斥着不屑之色。 “此乃鱼鳞阵。此阵…呃!”金春秋面色一变,脸色变的通红。这个时候,他如何没有感觉出来苏定方言语之中的揶揄之意,要知道,这鱼鳞阵本就是从中原流传出来的,苏定方乃是中原的将军,如何不知道这鱼鳞阵的名称,可是偏偏装做不知道,其中的意味如何不让金春秋感到尴尬。 “我朝凡是出身武学的校尉、将军都会武学之中学习各种阵法,并且将其演练成熟。”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当初定襄之战的时候,陛下被突厥数十万大军困定襄,大将军率领数万骑兵援救,定襄城下,硬是挡住了突厥数十万大军的进攻,就是因为有阵法的存,有此阵法存,足可以抵挡数倍以上敌人的进攻。” “将军以为此鱼鳞阵如何?”金春秋掩藏住心中的惊讶,忽然笑说道:“中原兵法博大精深,但是我罗人也不差,眼前的这个鱼鳞阵实际上叫做罗鱼鳞阵,乃是我罗兵法大师林弈棋亲自改造而成的,其威力远天朝鱼鳞阵之上,当然,中原兵法早就抛弃了这种阵法,所以我罗人都习惯称此阵为鱼鳞阵,倒是让将军误会了。” “罗鱼鳞阵?”苏定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认真的看了金春秋一眼,却见金春秋面色平静,神情之中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来。不由的面色一动,转首朝广场之中望去,认真盯了半响,可还是没有看出这个叫做罗鱼鳞阵的阵法和中原的鱼鳞阵有什么样的区别。 “对,我罗,还有圣人孔子这样的圣人。简直是难以想象的。”金春秋面色清正而严肃,对苏定方摇摇头说道:“将军征战沙场,想必不会知道孔子是何许人也了,这也不必意。” “孔子是你们罗人?”苏定方嘴巴张的老大,看着金春秋。却不曾看到对方如此严肃的模样,好像真有其事,脸上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样来。苏定方是将军,可是他不会连孔子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这个时候,苏定方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鱼鳞阵叫做罗鱼鳞阵了。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他不知道的是,若是贞观天子到此,肯定不觉得惊讶,难怪******喜欢这么无耻了,原来是有遗传的。 “自然是罗人了。”金春秋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惭愧之色。 第四百零七回 彪悍的唐军 第四百零七回彪悍的唐军 “告诉沈醉,拿出我们征西大军的威风来。”苏定方哈哈一笑,猛的转身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给本将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苏定方感到很好笑,但是多却是愤怒,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如此无耻的,孔子是罗王朝的。那鱼鳞阵本就是中原的那些名将们设计出来的东西,到了罗,加上罗两个字就变成罗鱼鳞阵了,只是你要变的话,起码也要改上一番啊!明白着是中原的鱼鳞阵,没有丝毫的变化,到了这里就变了模样了,这让苏定方很是愤怒,毫不犹豫的对身后的亲兵下达了命令。 “是!”亲兵虽然也是一个兵痞,可是有些东西还能懂得,比如孔子是圣人,是中原的先人。没想到这个罗的高官居然说孔子是他们的仙人。怎么不说当今天子也是你们罗的呢?真是无耻,真是大胆,这样的人物,不教训一番,如何对的起中原的读书人,所以一听到苏定方的命令,手中的令旗迫不及待的挥了起来。 “沈校尉,看到没有,将军可是让我们拿出真正的本事来,要揍他们一顿。怎么样,还是让给我牛虎来吧!揍人还是我牛虎强啊!”沈醉旁边的一个壮汉,满脸横肉,魁梧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和旁边的沈醉比起来,简直就是大象与蚍蜉的差距。望向沈醉的目光中却是充斥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显然对沈醉的身份有点不服气。 “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将军了。”沈醉并没有回答牛虎的建议,只是笑呵呵的说道:“可惜手中的长枪是木制的,不然的话,一个冲锋就能将对方击垮了。” “哼!木制的又能如何?你让我做先锋,一袋烟的功夫就能击败这些兔崽子们,居然敢我们面前摆鱼鳞阵,就这玩意,我这个大字不认识一个的家伙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弱点,哼哼,没有猛将也居然敢鱼鳞阵。怎么样,你认为如何?” “哼哼!他们摆鱼鳞阵,我们也摆鱼鳞阵。”沈醉冷笑道:“这种队伍还用不着动用大将军的阵法了。牛虎都尉,这次本校尉就同意你的要求,布鱼鳞阵,来教训他们一顿。” “早就应该这样了。”牛虎闻言大喜,蒲扇大的手掌拍沈醉的肩膀上,刚刚的一点不服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仿佛又成了兄弟一样,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看着我老牛的威风。”沈醉点了点头,他自然牛虎的厉害,能面对数个武士而面不改色,并且将他们一一诛杀的人物,若非不识字,不能入武学,或许这个时候,地位远自己之上了。由他做先锋,做鱼头,恐怕对方确实是无人可以抵挡的了。一想到这里,沈醉嘴角就露出讥讽之色来。虽然不知道苏定方为何下此命令,但是也知道苏定方必然也是有他的考虑,否则,两国邦交之事乃是大事,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属国也是一样。 “好,你就看我的吧!”牛虎望着远处的那一千守卫罗王宫的御林军,摇了摇头,这些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威武而又雄壮,但是实际上,他们缺少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也只有经过战场上考验的人才看的出来,那就是杀气,这些人都是没有经过战场血腥的洗礼,或许他们也曾参见过战争,可惜的是,当他们驻守王宫,拱卫王宫之后,他们的棱角被磨平了,他们体内的杀气也被消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外表的强悍,与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们要差上许多。牛虎根本就不将这些人放心上。 鱼鳞阵是什么,主要的是要讲究尖刀的力量,这尖刀的力量若是强悍的话,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一定的几率之下,他能凿穿敌人的方阵,使的对方不能形成有效的指挥,当然,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一旦进攻遭受了挫折,尖刀身后的刀柄也会陷入敌人的围攻之中,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很快就能将这对人马给消灭掉。 “进攻!”牛虎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是不认识几个大字,可是他同样是大唐军队中的一员,如今是两国比试,对方还是大唐的属国,宗主国的军队岂能输给属国的军队,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不但不能输,重要的是要将他们完美的击败,来彰显宗主国的威风。牛虎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也同样是有这个能力的。 大唐军队摆的同样是鱼鳞阵,这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金春秋允文允武,惊讶的望着台下的大唐军队,后又望了望苏定方,心中惊讶无比,大唐军队这是什么意思。而一边的苏定方却是明白牛虎的心思。你自以为武勇,那我就用武勇来对付,你自以为鱼鳞阵为拿手,那我就用鱼鳞阵来对付你,胜要胜的漂亮,打也要打的你毫无还手之力,打的心服口服,打的让你以后听到大唐的名字就肃然起敬,再也不敢有半点的反抗之心。 “鱼鳞阵,啧啧,居然敢抄袭我们罗的鱼鳞阵,真是无耻,大唐号称天朝上邦,却抄袭我们的阵法,真是太无耻了。”金庾信惊讶的望着缓缓而来的大唐军队,为首的是一员壮汉,生的虎背熊腰,别人手中的都是长枪,而他手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棍子,金庾信皱了皱眉头,若是被这根棍子砸中,恐怕也是很难受的吧!再看看,他的身后,一千大唐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而来,如同小山移动,一股巨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好像能碾碎眼前的一切一样。金庾信眉头皱的厉害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鱼鳞阵,那就让你们看看正宗的鱼鳞阵是怎么布下的,看看我金庾信的怒火可是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能承受的。金庾信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鱼鳞阵到底是不是他罗的。 “进攻。”金庾信钢牙一咬,手中的宝剑指着牛虎大声吼道。他已经看到牛虎双目中露出的一丝讥讽之色。哼哼,就算你是天朝上国的使者,但是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属国,同样是有着厉害的角色。 “诸位兄弟,跟我杀啊!”牛虎一见对方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本来是准备到罗来走一走,给天子护送一下皇妃的,没有想到的是,遥远的异国居然还能与对方厮杀一番。就算是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但是总比闲着没事要好的多。像牛虎这种三天不打一场,浑身就发痒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蹂躏对手痛快的事情了。他到如今仍然是个都尉,除掉自身的学识问题之外,重要的是,他喜欢现这个感觉,喜欢冲杀第一线,就算没有高官厚禄他也是很愿意的。 双方相距不过百步的距离而已,大踏步之间,很快就杀到了一起,高台之上,众人看的都很分明,两股洪流就中间相撞,一个是黑色的洪流,那是大唐的明光铠,而另一个是白色的洪流,那是罗士兵,让人惊讶的是,两人居然摆出同样的阵势,为首一人都是猛将出身,只不过,到底哪个厉害一点,那就要比过了才知道。高台上的善德女王、阏川等人看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而另一方的崔浩然和苏定方二人,却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崔浩然虽然不知道双方的实力如何,但是他相信大唐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而苏定方加不用担心,因为他只要看见对方的军队,就知道结果是什么模样了。一群久经沙场的将士,对战一群老爷兵,莫说双方数量相当,就算是再少一半,大唐的军队也是能胜利的。 “砰!”一声巨响,牛虎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但是很快就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口中大吼道:“再来。”说着手中的木棒再次朝金庾信砸了下来。 那金庾信却是被砸的龇牙咧嘴,感觉虎口一阵疼痛,心中暗自吃了一惊,说道:“好大的力量啊!”想他的力量罗已经算是顶尖阶层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做鱼头的原因,因为鱼头若是没有过人的勇力是做不到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力量丝毫不自己之下,看其模样,好像还没有用全力一样,又见对方木棒带起一阵呼啸之声,当头落下,不由得暗自叫苦,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长枪当做木棒迎了上去。 “喀嚓”一声轻响,金庾信就感觉手上一松,心中暗叫不好,正待后撤,却只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骨骼一阵轻响,金庾信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撤入队伍之中。 牛虎手中的木棒坚硬程度远长枪之上,想双方都是使用木质兵器,只是牛虎选择的是木棒,而对方选的是木枪,加上牛虎的力量远金庾信之上,一下子就被牛虎砸的枪断人伤。若非机警,恐怕被牛虎砸的头破血流的了,不过饶是如此,也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不过牛虎也没有占到便宜,兵器到底是木制的,哪里能禁得起他一身的力量,也被砸的断成了两截,再也不是长棍了。 “真是没用。不够爽快。”牛虎瞪大着双眼,看了手中的两截木棒一眼,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大人,我们的兵器都断了,这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一个唐军士兵站一边大声的说道。配合着他那血红的双眼,显得凶残无比。 “怎么办?有手没有?”牛虎瞪大着双眼大声吼道。 “有!”士兵面色一怔,大声的喝道。 “那就给我杀。”牛虎手中的木棍一挥,顺手砸一个罗士兵的脑袋上,砸的对方血流满面,十分难过的倒了下去,临晕过去之前,还感叹着这天朝的士兵怎么这么残忍,打起仗来不要命,这不是打仗,而是比试啊! 牛虎的带领下,大唐士兵心中的那股血腥被彻底的激发开来,哪里还有什么礼仪之邦,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序列,这些人都是都是来自草原上的恶狼,只要一闻到血腥之气,凶残的本性就被暴露出来,有的人甚至抛弃了手中的木枪,抡起钵盂大的拳头,就朝旁边的敌人砸了过去,那些罗士兵哪里曾想到这些来自天朝上国的士兵居然如此凶残的,连兵器都不要,直接用拳头来比试的,简直是恶魔。可怜这些整天驻守王宫的卫队士兵们,曾几何时见到过这样的军队,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翻了数十人,各个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鲜血横流,场面恐怖无比。当然那些丢掉木制长枪的唐军也被对方砸中了不少次,只可惜,这些东西砸他们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一样,他们仍然是神勇无比,仍然是那样的不要命。可怜那些正交战的罗士兵。这些很少上战场的王宫卫队,这个时候早就吓的腿都发软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凶残的军队吗?不但不担心别人的性命,就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担心了。真是可怕。士气陡然下降,金庾信士兵之中,看的眉头紧皱,他如何看不出来,自己的手下恐怕是很难抵挡这股强悍的军队了。 “崔大人,将士们为何,为何如此?”善德女王眉头紧皱,脸上惊讶之色是浓了许多,没有想到号称文明古国,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大唐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军队,如此的凶残,让人想起来不由的不寒而栗。其他的诸如金胜曼、阏川以及金春秋等罗上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金胜曼脸上是露出畏惧之色。 “这个,这个?”崔浩然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些西征的将士若是不加以约束,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凶残无比,有这样比武的吗?可以想象,当年他们跟随秦勇身后,纵横西域的时候,是何等的凶残,难怪大唐有人说西域的百万冤魂铸就了大唐的冠军侯,如今看来,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听说当初跟随陛下从草原杀回来的三千人是厉害,已经到了饥食生肉,渴饮血水的地步了,若是这三千人到了罗,或许只要一半人就能将这守卫王宫的千余士兵屠个干干净净吧! “虽然是比试,但是对于军人来说,是没有比试的,有的只有战场。”旁边的苏定方却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台下的情况影响到自己的胃口,他望着台上的达官贵人们,见有些人脸上露出一丝残忍之色,有的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还有一些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又见崔浩然脸上有尴尬之色,当下忍不住接了过来,冷哼道:“郡主殿下若是不想比下去,末将可以让他们停手。” “既然是比试那就应该继续进行下去,不是吗?大王?”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转眼望了过去,却见是百济使者李山,而他的旁边,高句丽使者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能看到罗军队吃亏,他们还是很高兴的,若是两国若是因此闹翻,那是好了。 “这是罗王宫的守卫队,郡主殿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个个生的孔武有力,相反,我大唐的军队并非如此,可是郡主殿下,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即将会输吗?不,马上就能见分晓吗?”苏定方并没有理睬李山等人的讥讽之意,而是问金德曼说道。 “上**队作战勇敢,非我罗士兵能与之比拟的。”金德曼虽然心中不舒服,但还是优雅的说道。 “不,殿下说错了。”苏定方却摇了摇头,道:“下官的这些属下都是百战精兵,他们跟随本将纵横西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他们手上,所以他们打起仗来是不要命,哪怕对方的实力比自己高上许多,也是不怕死的。而王宫的卫队就不一样了,他们已经习惯过上安逸的生活,对于以前的厮杀已经忘却了,他们不适应战争,所以气势上,他们就已经输了一筹,所以肯定会失败。”善德女王等人闻言,脸上露出思的神情。 “看到没有,已经决定出胜负来了。”苏定方指着台下的战场,只见这个时候,台下站着近千余人,各个都是身着明光铠,而地上也躺着一批人,数是罗皇宫卫队,显然两军的对阵结果出来了,那就是罗完败。结果是众人意料之中,但是如此惨败也是众人的意料之外。 “殿下,请看,只有经过战场洗礼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军队,才是战无不胜的军队。”苏定方若有所思的扫了百济使者李山一眼。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第四百零八回 谋划 第四百零八回谋划 “大唐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有英明的帝王,智慧的臣子,还有一只骁勇善战的军队。”大殿之上,善德女王面有忧色,但是隐隐还有一丝兴奋。白天的比武,罗输了,从金庾信那哭丧的脸孔就知道输的很是惨不忍睹。不过,善德女王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因为她从苏定方的言语之中,得到了好的训练士兵的方法。 “不错,这一千人听说还不是大唐精锐的部队,听说他们精锐的部队,第一个就是当年皇帝亲自统领的左翊卫大军,然后就组建的虎豹骑,听说是护卫皇帝从草原上杀过来的军队,至于御林军是优中选优了。根本不这个序列之中。”金春秋面上有尴尬之色。白天的时候,他还说那个鱼鳞阵乃是罗的鱼鳞阵,中原的鱼鳞阵只是从罗鱼鳞阵中改编过来的。下层人物或许认为鱼鳞阵乃是罗首创,但是上层人物之中,谁不知道军事方面,中原总是领先罗的,当中原发生商周战争的时候,他罗三国恐怕还穿着动物的毛皮呢?哪里还有什么兵法。 听着金春秋的话,金庾信的脑袋低了。今天的鱼鳞阵不过是诸多阵法中简单的阵法,可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罗第一名将的人,居然被人打的落花流水,而且是正面战场之上,由此可见大唐军队的厉害,反过来也能说明罗军队的不堪了。 “金将军不必气馁。”善德女王看见金庾信如此模样,当下娇笑道:“我们罗国小民弱,一向是依附中原王朝的存,成为他们的属国,输给天朝上国没有什么丢脸的,何况是输给了一个强大的王朝,苏定方将军中原可是灭国无数,杀人无数,败他的手下,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金将军不必如此。”到底是女王,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还能很好的鼓励对方的信心,难怪能坐稳女王这个位置。 “不错,苏定方此人善于打仗,手下又都是不要命的角色,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何况,这一败,恐怕胆颤心惊的是百济和高句丽了。”阏川也一边说道:“大唐越强大,高句丽的压力就越大,他们之间迟早是有一战的,若是大唐军队都是如此勇猛的话,十个高句丽也会被灭掉的。百济,嘿嘿,没有高句丽的百济能与我朝相抗衡吗?” “大唐的士兵如此凶悍,如此的勇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善德女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身形也变的挺拔起来,胸前的巨器显的加高耸了,只是如此美丽的景色无人敢观看,因为他们知道善德女王必定有事情要吩咐,各个都挺直着身躯,听候善德女王的吩咐。 “他们不停的发动战争,通过战场对部队进行锤炼,摔打,才会变的如此的厉害。”善德女王面色严肃,凤目威严,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王宫卫队都是从全国各地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这是没错的,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挑选,可是为什么会败给对方呢?不是统领的将领不行,也不是他们平时训练不刻苦,不努力,而是因为他们见得血少了,很少上战场,举手抬足之间没有那种气势,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才是重要的。战争还没有打响,他们气势上就输了一半,如此一来,他们又怎么能面对强敌,能战而胜之。所谓士兵,就必须不怕死,面对刀山火海,都必须勇往直前。王宫卫队缺少的就是这股气势。他们驻守王宫多年,也许当年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可是多年的安逸生活使他们忘记了昔日的战争,他们身上已经没有杀气了。” “大王的意思是?”阏川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显然明白善德女王的意思,那就是通过战争来锻炼士兵,使他们能够达到精兵的程度,可是这样行吗? “战争,一切都通过战争来解决。”善德女王冷笑道:“只有战场上,才能铸造出一只精兵来,不断的派遣士兵去骚扰百济边境,如今汉江我罗手中,我水师纵横大江之上,毫无敌手,百济处处防御,处处都是漏洞,而我罗却只要进攻一处,不但能削弱对方的实力,重要的是还能锻炼士兵,这才是重要的,让我罗的军队轮番上阵,快锤炼出一只精兵来,机会合适,顺手灭掉百济,到时候,我们就能和高句丽一争高下了。哼哼,高句丽虽然很强,但是也只是能比我等强上一线而已。中原王朝之所以屡次进攻都难灭之,一方面是因为中原皇帝的原因,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而这一切对于我罗来说,都是没有那个限制的。只要灭掉百济,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北上灭掉高句丽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个时候,我罗虽然还是大唐的属国,可是也不是对方的棋子,用来平衡罗岛三国的。能够随时抛弃,随时拉拢的货色。”众人听的连连点头。 “若是两国联手来攻如何?”金春秋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虽然发生的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罗金城距离高句丽和百济的京师较远,这里的情况别人如何知晓,是失败的原因,罗高层都是知道的,可并不代表着对方也知道,事情经过以讹传讹之后,就会被无限夸大,好像罗军队根本不能打一样,高句丽和百济两国顺势联手来攻,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唐如此强悍,我等有大唐撑腰,岂会有人来攻?难道他不怕大唐来报复吗?金大人太过小心了。”不得不说善德女王虽然很英明,但是还是一个女人,喜欢用无数的典故和言语来证明自己判断的正确性,这个时候也是不例外的。那金春秋闻言想了想,认为也是正确的,当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唐使者这里呆的也有几天了,恐怕是要离开了,而且就算他们不离开,我们也要他们离开了。”阏川忽然淡淡的说道。 “此话怎讲?”金春秋惊讶的说道。 “一个堂堂的鹰扬大将军到罗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护送一个皇妃吗?”阏川冷笑道:“大唐皇帝英明神武,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大将军是有大将军的事情,他的任务应该是征战疆场,大唐皇帝后宫佳丽如云,岂会乎一个皇妃,所以这个大将军前来是有目的。他若是再不走,罗三国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秘密都会被对方所探查。哼哼,别的的地方不知道,但是庆州,金城,哪个地方能瞒的了老夫的。使臣队伍之中,已经有五个人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大唐王朝乃是天朝上国,做事也是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喜欢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了,真是丢脸,我罗成为这样的属国,简直是一种耻辱。”金庾信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他们的目标不是罗。”阏川淡淡的望了金庾信一眼,摇了摇头道:“暂时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罗,而是我们北方的邻居,高句丽。哼哼,当年高句丽杀了那么多的中原汉家子民,中原皇帝要想彻底的得到中原的民心,就必须要灭掉高句丽。他们的目标是高句丽,而且我的人马探报,那些人确实都数进入了高句丽。” “就是如此,也要小心点,看样子是应该早点将事情定下来了。”善德女王望了旁边的金胜曼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妹妹远嫁他方,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金德曼心中还是不好受的,何况,这次联姻实际上使罗占据了绝对劣势的位置上。 “姐姐不必如此。能为国家效力,是小妹的荣幸。”金胜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一副开心的模样,只听她说道:“听说中原的皇帝英明神武,重要的是年纪轻轻,中原是繁荣富饶之邦,小妹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姐姐应该为小妹感到高兴才对啊!” “是,是。”阏川一边也说道:“老臣也很是仰慕中原文化,不若由臣亲自护送公主去大唐,如此也能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光啊!”却是阏川害怕善德女王反悔,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老大人,这长途奔波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的好。”金春秋旁边忽然也笑呵呵的说道:“大王,臣愿意护送公主去大唐。” “好,就由金大人护送公主去大唐吧!”善德女王想了想说道:“国中事情繁重,还需要老大人坐镇。” “也罢!如此甚好。”阏川点了点头,叹息道:“既然如此,老臣这就去通知大唐的使臣了。这么一个使臣,留我罗,也确实不让人省心啊!”想想这些人既然能派人进入高句丽,那很显然,也同样能派人进入罗。不管怎么样,还是早些将这些人送走的好。 “好吧!你们就先行退下吧!”善德女王秀眉微微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朝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是。”众多大臣见状赶紧退了下去。 “真是憋屈。”金春秋回到府邸,面色阴沉。他的面前,金庾信也是满面阴鸷之色。这二人可以说罗顶尖人物。 “想公主乃是罗圣骨。如今却很是要送给大唐皇帝,想想就很憋屈。”金庾信狠狠的说道。白天他是战败了,而且还败的是那样的彻底,若非当初是善德女王面前,心中的怒火早就迸发出来了。如今到了金春秋这里,哪里还能忍受的住。 “大唐国力强盛,非你我能够比拟的。就是我罗王朝也不能与之相抗衡,只能做他们的属国。”金春秋淡淡的扫了金庾信一眼,说道:“大王也是没有办法,哼哼,若是我们能快统一罗三国,国力就会大增,或许不能和大唐争锋,但是大唐也不会小瞧着我们,当然若是能碰到中原打乱,我们渡过辽河,进攻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哼哼,若是能统一罗三国,我金庾信一定找机会和大唐的军队战上一战,以洗刷今日的耻辱。”金庾信脸色狰狞,哪里还有一丝英俊的模样。 “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支持你的。”金春秋站起身来,拍着金庾信的肩膀,忽然又叹息道:“可惜了,大王乃是一届女流,虽然能主掌全国,可是魄力方面还是差了许多。哼哼,我们需要大唐不假,但是大唐是需要我们的。凭借着高句丽的狼子野心,肯定会再次入侵中原的,渊盖苏文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此人野心甚大,高句丽国内,连荣留王都制止不了此人,偏偏此人对中原王朝有着天生的憎恨,哼哼,他若是逮到机会,辽东之地将会变成一片荒芜。可惜的是此人野心甚大,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否则的话,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入侵中原,我们也能趁机后面消灭百济,实力就会大增。” “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金庾信忽然脸上露出冷笑来,说道:“这次联姻成功,大唐的援助就会源源不断的送到我罗来,以壮大我们的实力,好让我们拖住高句丽,为大唐赢得时间,哼哼,高句丽什么都不缺,唯有缺两样东西,一样是人,而另一样就是粮食。若是我们以粮食为饵,以百济的百姓为饵,引诱渊盖苏文进攻大唐,嘿嘿,这样一来,大唐的计划失败了,而渊盖苏文的实力毕竟不能与大唐相比,大唐打下高句丽也是需要时间的,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趁机攻下百济,等灭了百济之后,高句丽恐怕是损失惨重了,我们再挥军北上,进攻高句丽,若是算计得当的话,或许能将大唐军队抵挡辽河之边,如此我们就完成了对罗三国的统一。” “可以是可以,但是若是想抵挡的住大唐的进攻是一个难题,另一方面,资助高句丽的事情,万一让大唐知道了,大唐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了的。此事还是要小心的好。”金春秋脸上已经有意动之色,不得不说,金庾信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因为这个诱惑是是太大了。 “前隋是何等的强悍,百万大军都止步于辽河,何况,只要我们高句丽境内宣扬大唐士兵杀入罗半岛后,就会屠城,想象那些贱民们还不都站我们这边,帮助我们抵御大唐军队。如此挥手之间就能得百万之众。”金庾信脸上露出笑容来,仿佛一切都掌握手中一样,笑呵呵的说道:“至于后者,大人加不用担心了。大唐与我罗隔了一个大海,进攻我罗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就算知道我们将大唐援助过来的东西支持了高句丽又能怎么样,难道敢跨海进攻我罗吗?如此,这不是大唐皇帝愿意见到的,何况,只要做的隐秘,大唐又如何知道这些呢?大人,其实圣骨统御我罗已经很长时间了。哼哼,如今统治罗的乃是金氏家族,可是一旦女王陛下要嫁人,后统御罗的可不一定是金氏家族了。一个女子来当大王,无论是我罗三国,或者还是大唐那么悠久历史的国度都是没有见到过的。大人,这一切不得不考虑啊!就算女王殿下终身不嫁,可是百年之后,何人继承王位呢?只能是圣骨之躯的人才能继承王位。女王这一代中何人为圣骨,唯有公主一人,公主嫁给了大唐皇帝,日后所生之子也是圣骨,若是由他来继承王位,大人您愿意吗?” “那与大唐占领了我罗又有何区别。”金春秋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是啊!这后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还不如现就让罗并入大唐的版图之内,罗虽然是大唐的属国,可是到底不是大唐国的领土,这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可是让卢照辞的儿子来继承王位,那意义就不同了。 “下官以为特定的时候,就应该将规矩改一改。圣骨已经不行了,那就选王品。”金庾信冷笑道:“王品也是王室贵族,可以算的是绝佳的继承人。” 金春秋面色一动,因为他就是王品。而且是王品之中,地位尊贵,声望高的人物。以前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一切,可是这个时候被金庾信一提,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此事关系重大,还要与阏川老大人商量一番才行。”好半响,金春秋才静下心来,因为罗,威望高的人不是他,而是阏川,没有阏川的支持,金春秋什么也干不成。 第四百零九回 太子薨 第四百零九回太子薨 “当当!” 平静的长安城内,黑夜之中,坊市并没有关闭,坊内还有不少的叫卖之声,就这个时候,忽然钟声响起,平民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可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却是面色一阵大变,岑府、长孙府等等大臣府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咆哮之声,催下人赶紧备了马车,也不管这个时候已经很是入夜了。 “命令金吾卫立刻封闭城门,长安城各处坊门都必须有人守卫,命令霸上军营立刻进驻长安,不得有误。”岑文本面色冷峻,刚出府门,就对驻守府门外的金吾卫士兵冷哼道。 “末将遵命。”钟声继续响起,急促而有力,仿佛是击众人的心尖上,这个时候,只要不是蠢蛋,都知道朝廷之中有大事发生。哪里还敢怠慢,何况,命令自己的还是宣德殿首辅大臣,是不敢怠慢了,赶紧飞奔而走。 “父亲,可是景阳钟声响了。”就这个时候,女儿岑清影飞奔了出来,倚门框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正是景阳钟声响了。”岑文本望着岑清影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这段时间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好,恐怕这次加的不妙了。你就安心呆家中吧!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你就莫要担心了。”说着就转身上了马车。却不知道岑清影脸上闪现奇怪的目光。她岂会有担心的道理,本就是聪明绝伦的她,一听见岑文本的话,就明白其中的含义。景阳钟非大事不得敲响,而且整整敲了那么多下,声音急促,这与平时百官上朝时绝对不一样的,又加上岑文本透露出来的消息,太子殿下哪里是身体不舒服,恐怕是要薨了,或者干脆说已经薨了。 自从崔氏之事发生之后,太子殿下虽然受到处罚,反而是那些王子殿下们受到了处罚,被关了禁闭,可是太子的地位却显的尴尬起来了,天下人都知道,太子之位必定是不能保了,可是皇帝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让太子东宫读书,甚至两个月前,皇帝还亲自到了东宫,勉励了太子一顿,准许太子殿下参与朝政等等。众人以为太子殿下的权势再次上升的时候,却又传来太子殿下身子不适,突然卧床不起的消息,天下再次陷入惴惴不安之中,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帝国的运转,皇帝也曾因此大骂过御医,就是老神仙孙思邈也被天子责难过,可惜的是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还是每况愈下,众人也就慢慢的失去信心,心中暗自感叹,或许这是好的结局,否则的话,英明的越王殿下以后能不能继位都是成个问题。 “太子殿下终于薨了。”岑清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转了过去,美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门缝之中。她要为她自己做点准备了。旧的太子薨了,帝国就会出现的台子,这个太子就是越王殿下,她身为越王妃,恐怕不久之后也要入主东宫,作为的东宫之主了。所以她要准备一番。她还知道,跟随她一起进入东宫的还有太原王氏之女。为了这一点,她要准备了。 “辅机,你来了?”岑文本等人到了朱雀门下,却见朱雀门下早就是灯光无数,车马拥挤,文武百官都已经赶到这里来了,而让人惊讶的是,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脸上虽然有一丝悲伤之色,但是岑文本却看的出来,悲伤之中,多的却是喜悦之色。是啊!太子殿下薨了,那太子之位就必须有人来继承,这个入主东宫的人只有越王卢承烈了。这个卢承烈可是长孙无忌的外甥,难怪如此兴奋,只是他这个兴奋劲,岑文本看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乃是日后的帝王,可以有人辅佐,但是绝对不能为他人所掌控,当年的崔仁师就是不明白,所以结局是很悲惨的,这个时候卢承烈入主东宫,同样也是需要人辅佐的,以前,或许卢照辞还能允许长孙无忌的存,有些事情可以代替卢承烈做出决定,可是如今卢承烈若是成了太子,事情恐怕就不一样了,长孙无忌也仅仅只能辅佐对方,成为对方的臣子,一旦位置摆正不了,就会成为第二个崔仁师。作为暂时的盟友,岑文本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诱惑前,能忍受的住诱惑的人还是很少的,看看这个长孙无忌,就是如此。一想到这里,岑文本是觉得应该离他远点。 “首辅大人。”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岑文本耳中响起,却见是王珪小心翼翼的站一边。灯光之下,脸色平静。 “什么事情?”岑文本点了点头,又是一位太子的姻亲,说起来,和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岑文本只能打了一个招呼。 “登州水军来报,我大唐使臣崔浩然和苏将军已经从罗启程,一个月后就能到达大唐边境。下官想询问一下该用何种礼仪来迎接罗公主?”王珪小心翼翼的问道。脑袋低垂,虽然看不出脸色神情如何,但是一见此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很是恭敬。 “虽然对方是公主,但是进入我大唐就不是公主,就是皇妃了。接待皇妃应该是何种礼仪,你们礼部自己决定就是了。”岑文本皱了皱眉头,又摇头道:“或许什么礼仪你们都不用想了。”王珪身形一僵,面色一动,又行了一礼,口中说了一声是,缓缓的退了下来。他自然听懂了岑文本言语之中的意思,或许是不用准备什么礼仪了,因为太子殿下薨了。该有什么样的礼仪,都是由皇帝一言而定,多少日内,民间不准有喜庆的日子,也是由天子来决定。何况,天子所娶的不是皇后,而是一个皇妃,甚至连皇妃都算不上,对方也仅仅只是一个属国的公主,礼仪方面自然不用计较太多了。只要不被自己的对手抓上把柄就是了。 这些王珪不知道吗?不,他知道,只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岑文本说上几句话而已,也好拉拉关系。 “太子殿下薨了也好,否则的话,不光是我等为难,就是陛下恐怕也不好办。”岑文本却是松了以口气,暗自寻思道:“陛下显然是不想做一个杀子的罪名,是不想史书上留下恶名,但是若是不废掉太子殿下,这帝国难道真的交给太子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薨掉,皆大欢喜啊!只是太子殿下真的薨了吗?”心中,岑文本心中忽然闪烁着一个诡异的念头来,这个念头都让自己感到好笑,所以转眼之间就将这个念头抛弃脑后,认真的看着眼前高大的朱雀门,等候着朱雀门的打开,对周围的议论之声充耳不闻。 只是岑文本没有想到的是,就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的皇宫大内之中,坤宁宫内,正演绎着一场生死别离。瘦弱的太子卢承祖一身白衫,天子卢照辞、皇后崔莹莹脸上都露出不舍之色,那卢承祖是双眼通红。太子殿下并没有死,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烟雾而已,就是为了掩盖卢承祖离开皇宫的事实,但是从此之后,天下之中,再也没有卢承祖这个人了,有的只有武夷山下的卢念祖其人了。 “父皇、母后,儿臣不京师,不能侍奉膝下,还请父皇和母后保重身体,勿以儿臣为念。”卢承祖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和崔莹莹拜道。 “皇儿,皇儿,起来,起来。”崔莹莹虽然是一国之母,地位尊崇,公私分明,但是卢承祖到底是她的儿子,此刻母子分离,世上恐怕再也没有多少比这个加残酷的事情了。崔莹莹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卢承祖,泪眼婆娑,忍不住痛哭起来。场面十分的感人。就是卢照辞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儿,从此之后,你再也不是皇家之人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你放心,武夷山下,父皇给你建了一所别院,那四周,都是父皇留给你的九名精锐,对朕忠心耿耿,呵呵,你先那里住下,什么时候,待朕和你母后老了,也会去那里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父皇和你母后了。” “皇上,是真的?”率先说话的并不是卢承祖,而是崔莹莹,只见她凤目通红,这个时候又闪烁着一丝欣喜之色,还有一丝怀疑的模样来。 “那是自然。”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你以为朕喜欢当皇帝吗?哼哼,每天都要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书,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若非有宣德殿的几个人帮助朕,辅佐朕,恐怕朕早就是支撑不住了,再说,一个人当久了皇帝,就算他一开始英明,到了后来他也会缓缓被权力所腐化,不再是一个明君了。所以还是合适的时候退位的好,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民间散散心,看看大唐的大好河山,也是不错的。”卢照辞说的话倒是很有历史根据的,无论是哪一个皇帝,就算他是盖世明主也好,当政的前期,他都是英明的,甚至有些昏君当政的时候,前几年也都能以国事为重,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被权力所腐朽,彻底的成为权力的奴隶,若是深处低层倒也没什么,但是封建社会中做皇帝,那影响可就大发了。想想看看,从历史中的商纣王开始,到后来的历代帝王,无论是不是有名的或者不是有名的,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唐玄宗等等都是如此,到了后期,昏庸无能,或是沉迷于女色,或者就是好大喜功,或者就是求仙问道,不理朝政等等,没有一个能有当初继位时期的雄心壮志的,再看看那些昏庸之主,历史中的宋徽宗也曾经英明过几年,到了后来就不行了。以至于到了后世,皇帝只能以十年为期限,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卢照辞不能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昏庸之主,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自己壮年时期,某些无聊或者昏庸的举动是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急流勇退,史书上留下好的一面,甚至能给后世君主留下范例。大唐不是永世不灭的,可是如此或许能让它生存的时间长一点。 “不光是朕,就算以后的帝王,只要他姓卢,就必须接受这个规定,这是朕对大唐历代天子的规定,以后是要写入祖训的,违背祖训者,画像是不准悬挂奉先殿内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皇权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东西,谁都想得到它,谁都想掌握手中,谁都想永远拥有它,所以有的人希望自己长生不老,永远的做皇帝,却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皇帝当久了,他就会为所欲为,就会败坏自己创下的江山,会毁掉祖宗留下的基业,只有快要衰老的时候,放弃皇位,让生一代继承皇位,才是佳的选择。这样一来,可以使的帝国统治者永远保持年轻旺盛的生命力,能够保证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震慑那些反对者,保证帝国长久稳定的运行下去。如此一来,大唐王朝虽然不至于千秋万代,但是其存的时间肯定是很长的。起码不会像前隋,前李那样,仅仅二世就垮了。承祖,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待承烈长大成人,能够单独处理朝政大事的时候,朕和你母后就去武夷山下,那里弄不好就是我卢氏的第三个堂口了。”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武夷山下等着父皇和母后的。”卢承祖心中那一点念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皇权有的时候也并不一定是好事,短短一二十年的时间,能看什么,若卢照辞真的一二十年就退位的话,那后来的君主还能做的久吗?几乎是不可能的。 “恩,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等到朕和你母后去你那里的时候,恐怕你也是儿孙满堂了。” “嘿嘿!”卢承祖嘿嘿的笑了起来。 “孙道长,你可以进来了。”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外面喊道。半响之后,就见孙思邈一身道袍,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孙思邈扫了跪地上的卢承祖一眼,朝卢照辞和崔莹莹行了一礼。 “孙道长,我儿就全靠道长了。”崔莹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孙思邈鞠了一躬,说道:“本宫十分感激。” “娘娘不必多礼,这是老臣应该做的。”孙思邈赶紧还礼道。他长安虽然为御医,但是实际上,他的大部分的任务就是培养多的医学人才,这是他想做的,可是却又没有实力做的,是卢照辞让他做到了,如今他的地位杏林中居首位,几乎与华佗相提并论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景阳钟也已经敲响,恐怕那些官员们也都到了朱雀门下,你们就先出宫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说道。 “老臣告辞了,陛下和娘娘保重。”孙思邈拜道。 “儿臣拜别父皇母后了。”卢承祖声音哽咽,小脸是苦色,却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殿外冲了出去,他的身后,孙思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紧跟其后。出了大殿。 “陛下!”崔莹莹望着卢承祖的身影,一下子扑倒卢照辞的怀里,痛哭起来,声音凄厉无比,让人听的心酸。不知道真相的人还以为皇后娘娘心念太子的去世,但是卢照辞却知道,这是因为崔莹莹母子分离才会如此伤心。 “走吧!准备一下。朕要去接见那些臣子们,你明日还要接见那些命妇们,不能让他们看出了问题来,否则的话,朕的一番布置就没用了,不但如此,甚至就是承祖以后都有性命危险。”卢照辞仰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臣妾知道了。”崔莹莹吸了口气,用绣帕擦去泪水,轻轻的说道,心中的悲痛已经掩藏起来,抬起头来,她仍然是那个高高上的皇后娘娘。 “开朱雀门吧!”卢照辞对着外面的御林军卫士说道。这里,他并没有让秦九道跟着自己,这件事情以后只能永远淹没历史之中,历史之中,永远也只会记载着这么一段话,贞观十一年二月,大唐太子卢承祖薨。 “走吧!朱雀门开了。”岑文本他们并没有朱雀门外等多长时间,朱雀门缓缓打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岑文本忽然随着朱雀门的打开,一个的时代即将来临。 “真是不知道陛下现的心情怎么样?”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仁慈,对太子殿下是关怀备至,这下如何是好?” 长孙无忌虽然言语之中,隐有悲伤之色,但是岑文本看来,恐怕这个时候,他早就高兴的恨不得蹦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回 外戚 第四百一十回外戚 “太子薨了,你们也知道了,朕心中很是悲痛,准备停朝三日,还有太子的谥号是不是也要定下来了。宣德殿,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呢?”紫宸殿内,卢照辞满面阴云,双目中隐有悲伤之色来。扫了大殿上的众人一眼,让众人忍不住低下了脑袋。 “陛下保重龙体。”长孙无忌赶紧率先说道。其他的官员也跟后面发出一阵山呼之声,还有的官员声音哽咽,甚至还有哭声传来,仿佛很是伤心,但是到底是不是伤心,那谁也不知道了。 “朕的龙体要不要紧不要你们管,但是太子薨了。辅机,你就没有什么说的吗?”卢照辞冷冷的看着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他很愤怒,管卢承祖的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甚至可以说,他的隐姓埋名也是自己实现安排好的,可是偏偏这件事情,是因为长孙无忌与岑文本商议过后,自己才做出的决定,可以说,长孙无忌就是这件事情得引线,所以他忍不住将怒火烧到长孙无忌身上去。 长孙无忌是何许人也,一听的卢照辞的话语,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该来,但是不来也是不行的,太子殿下薨了,他这个做臣子的,岂能不到呢?但是卢照辞已经发难了,长孙无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分辨,恐怕受到的处罚将会加严重,当下也很是光棍,一下子跪倒地,口中直说臣知罪。 果然,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道:“起来吧!长孙无忌很是狡猾,朕也就不罚连,你就说说太子的谥号吧!以什么为好。” “太子殿下文采斐然,不若叫做章文太子如何?”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章文太子?”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轻轻的说道:“就叫章怀太子吧!” “是。”长孙无忌等人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前面的章自然是指文采斐然,太子殿下也确实能当的起这个称呼,因为他好文厌武,但是后面的那个怀字,就有的解释了,怀指的是怀念的一丝,陛下是想着故太子吗?或者说陛下认为自己对不起故太子吗?一想到这里,两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但是不管怎么样,太子的谥号都定下来了,东宫属于卢承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久之后,就会进入卢承烈的时代。这个时候应该把东宫之事定下来吗?长孙无忌脸上露出苦笑之色来,若是没有那个“怀”字,或许长孙无忌真的上书这个时候将太子之位给确定下来,可是有了这个“怀”字,给他十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如此,一旦说出来,就有迫不及待的嫌疑,莫说他这个做臣子的,或许就是卢承烈那个准太子的,也都会跟着他一起倒霉。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哪里敢上书的。只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他能来到这里,能说上这么话,就足以证明,卢照辞已经不再追究上一次事件连,自己也可以回到宣德殿,继续当值了。 “东宫不能有缺,章怀太子薨了,就要立的太子,你们说说,谁能做这的太子啊!”长孙无忌震惊了,莫说是长孙无忌震惊了,就是岑文本等人也都震惊了。太子刚刚故去,就准备立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那刚刚已经熄灭了希望的长孙无忌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正待上前说话,却见衣袖一紧,心中一动,却见站是坐旁边的岑文本朝自己摇了摇头,心中一动,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是坐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垂目而坐,却是不说话。好像是没有听到卢照辞的话一样。 “臣以为越王殿下聪明贤惠,酷似陛下,可以为东宫太子。”就这个时候,魏征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既然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他的人也都蜂拥而上,纷纷上书言越王殿下英明,乃是大唐太子的佳人选,这些家伙差点就将越王卢承烈夸成了一朵鲜花一样,光彩照人。谁都知道越王殿下深的当今天子喜爱,连上朝都带着他,准许他参与朝政,这是其他的王子们所能享受不到的待遇,显然是将他作为太子的继任人选了,以前还有一个章怀太子哪里挡着,现章怀太子薨了,所有的挡路石也就没有,为难得是当今天子主动提出来,众人这个时候不去巴结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种功劳或许以后会分散到各个人的头上,但是起码也是功劳不是。蚊子小了也似肉啊!功劳这种东西没有谁会嫌弃少的。这可是以后的安身立命的根本啊!皇即位的时候为有用。 卢照辞坐宝座上,看着底下的群臣,又扫了岑文本等人一眼,却见岑文本等人都是默不作声,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点了点头,道:“魏征所言极是。也罢!魏征,选个黄道吉日,你就代替朕去祭祀天地,告知天下吧!” “臣遵旨。”魏征一下子被卢照辞的话给震惊了。代替天子祭祀天地,这以前一向是首辅大臣的功劳啊!怎么一下子就轮到我魏征了呢?不过震惊归震惊,皇帝的圣旨还是要接的。当下赶紧领旨。那长孙无忌脸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这个荣誉也应该落到自己身上来才是啊!怎么那个乡下村夫夺走了呢?一想到这里,朝旁边的岑文本望了过去,却见岑文本脸上仍然是谦和之色,并没有任何的一样,正待收回眼睛的时候,却见岑文本右手轻轻摆动,又感觉一股凌烈的目光瞪着自己,顿时面色大变,赶紧又小心翼翼的坐那里不敢动弹,好不容易待目光收回的时候,才感觉后背心已经湿透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坐那里连动的心思赌没有了。这个目光不是别人的,那正是高高上的贞观天子望着自己。警告、不屑等等眼神综合一起,让长孙无忌也不敢承受。 随着卢照辞话音一落,大殿上呆着的几个王子等人脸色就不好看了,卢恪是狠狠的望着岑文本好半响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一方面,卢照辞已经命卢承烈娶了太原王氏和岑文本之女,加大了太子力量,而另一方面,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册封太子。哼哼,看看,这个时候还是晚上呢?白天还没有到来呢?晚上册封太子,真是闻所未闻,太子卢承祖的尸骨未寒,原本属于他的东宫此刻已经让给别人了,也不知道他地下有知,不知道会做何感受。 岑文本看的分明,只是他没有说话。说了也是没有用处的,何况,他这个时候,心思已经不再卢恪身上了。他被卢照辞的一系列举动给震惊了。这么快就册封太子,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举动,根本就不像是卢照辞的为人。册封太子是何等的重要,哪里有这么简单就册封太子的,钦天监也没有测定良辰吉日,礼部也还没有准备好行仪式,而故太子卢承祖还没有下葬呢?身为皇帝可以无情,但是不能无礼,卢照辞的这种做法就是无礼,身为父亲,可以无礼,但是不能无情。卢照辞的这种做法正好就是无情。贞观天子是一个无情的人吗?显然不是。一个能与臣子们共富贵的人,肯定不是无情之人。如此一个人物,会自己的儿子刚刚去世的时候,就剥夺了他的一切吗? 再看看谥号,名为章怀。恐怕除了赞誉之外,多的是怀念,是内疚吧!岑文本眉头紧皱,潜意识之中,他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旦解开这个秘密,肯定会震惊世人。他岑文本需要解开这个秘密吗?岑文本不由的迟疑起来。他很想将这个秘密查清楚,可是他不敢。一想到卢照辞那阴森的目光的时候,岑文本很老实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殿上的金砖,好像金砖上有什么瑕疵一样。 岑文本的异样,和长孙无忌的碰壁,让众人终于意识到什么事情,那诡异的谥号终于让人意识到,高高上的天子,心中实际上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那样轻松,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准备将怒火发向何人呢?原先准备巴结未来太子殿下的心思顿时淡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当今天子仍然是贞观天子,而不是其他人。巴结太子有的是机会,可是要是得罪了当今天子,恐怕就是眼前的事情了。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礼部,准备太子殿下的葬礼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并没有说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来,点了点头,方下了圣旨散朝。 “首辅大人,下官总感觉今天陛下有点不对,可是至于那地方不对,却是感觉不出来。”王珪轻轻的扫了一眼岑文本,仗着自己也是卢承烈的老丈人,悄悄的靠近对方,小声的说道。那身后的长孙无忌见状,面色微微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想听听被称为天下第一睿智之人有什么看法。 “不对?陛下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王大人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岑文本脸上仍然是谦和的笑容,面对王珪,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之色来。如今宣德殿内的大学士还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大可能就是眼前的礼部尚书王珪了。因为这不但是宣德殿的需要,重要的是大唐王朝的需要。宣德殿内,能主持宣德殿的大学士永远是单数,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做大的缘故。而未来的太子越王卢承烈身边,当今天子也是不会让太子身边出现一人独大的局面,以免再次出现章怀太子之事,王珪进入宣德殿就是为了平衡长孙无忌的存。至于自己,永远只能做个和事老了。 “下官也感觉到陛下的行动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太仓促了一点啊!”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身后接过话来,只见他面色阴沉,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沉思来。不可否认,他是希望自己的外甥立刻就接任太子的位置,入主东宫,可是眼前的一切来的太快了,太过仓促了,仓促的让人惊讶,让人怀疑,今天章怀太子去世,尸体还没有下葬,这边就让礼部去祭祀天地,册封太子,这也太让人惊讶了。 “太子丧,东宫空缺,若是不能早日立下太子之位,容易引起诸皇子夺嫡之事,所以陛下才会如此匆忙的定下太子之位。”岑文本淡淡的解释道:“其实越王继承太子之位,朝野之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都知道陛下早就有此意,只是顾忌到章怀太子的感受,才会如此。才会拖到这个时候,如今章怀太子已经薨了,让越王继承太子之位,入主东宫也是应该的。这有什么好惊讶,长孙大人是想的太多了。” “想的太多?”长孙无忌睁大着双眼,认真的盯着岑文本,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岑文本会这么样跟自己说话。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以前,章怀太子世上,还有崔氏等原因,所以他们才能联合一起,岑文本需要长孙无忌帮他对付崔仁师和崔氏的反击,而长孙无忌却是需要岑文本帮他压制崔氏,并且帮助越王卢承烈登上太子宝座,入主东宫。可是显然不同了,崔氏已经灭亡,越王卢承烈也即将入主东宫,两人合作的前提已经消失,岑文本岂会还能视自己为盟友,恐怕他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压制自己了。免的自己对他的首辅大人的位置产生威胁。长孙无忌会对岑文本的权势产生影响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首辅大臣的位置谁都想,尤其是他长孙无忌,是如此,如今自己的外甥成了太子,难道这首辅大臣的位置难道就不应该是自己的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岑文本身边的王珪扫了一眼,眉头皱的紧了。 别人不知道,长孙无忌却是知道的,别看这个王珪生的相貌儒雅,但是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人物,那崔氏当初为什么差点没落了,就是这个王珪干的好事情,机密为什么会泄露,就是这个王珪看的好事情,可怜崔仁师打死也想到,陷害他的人正是他提拔的这个家伙,这家伙眼光可是不俗啊!以前投靠了李建成,可惜运气不好,碰到了当今天子,输的一塌糊涂,这次居然能局势明朗之前投靠了越王,也是自己运气不好,正好那段时间北上定襄,否则哪里会轮到他进入卢承烈身边的,这下好了,下一个入宣德殿,成为七人之一的就是他了。这个家伙若是一个人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偏偏此人还有身份,那就是外戚,不光是他,他身边的岑文本这个时候,也可以说是外戚了。外戚联手了。长孙无忌忽然睁大着双眼,认真的看着两个逐渐走一起的人影,却忘记了实际上,他长孙无忌就是大的外戚,以前还有一个崔氏挡他的前面,但是现,他就是大的外戚。 外戚这个词语很久以前就出现过,六国的时候出现过,当然,外戚权势强大的时候,是汉朝,无论是西汉或者是东汉都是如此,卫青、霍去病都是外戚,外戚实力已经达到可以随意换皇帝的程度,霍光、何进等等,外戚也可以夺取皇位,诸如王莽、杨坚等等,都是如此。外戚这个实力一直活跃历史的舞台上,看看,其实当今天子也是出自外戚,虽然他是李渊的女婿,虽然他战功彪炳,虽然大唐的江山有一大部分是他和他的军队打下来的,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他是外戚。 而且为重要的是,身为外戚的皇帝,岂会不防备着外戚,已经有两个朝代的皇帝都是外戚了。卢照辞不得不防备着一点。所以喜欢玩权谋的卢照辞,同样玩着权谋,那就是外戚平衡。 岑文本并没有想到此刻的长孙无忌居然有这种心思,就算他想到了,恐怕也只是淡淡一笑。他已经是首辅大臣了,辅佐卢照辞十几年了,功名利禄什么样没见过,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根据他对贞观天子的了解,只要自己不谋反,基本上以后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了,所谓权力不过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必要争什么吗?长孙无忌是很有才能,可惜的是对权力看的太重了,这也束缚了他的发展,所以贞观天子总是想方设法的打击他,这个时候,离他远点,也是不错的想法,何况,这个时候他心中藏着事情,想立刻回到家中思一番,哪里还有时间计较他长孙无忌的想法。 第四百一十一回 皇家人都是不简单的 第四百一十一回皇家人都是不简单的 “父亲,太子真的薨了?”岑文本刚刚回家,就见岑清影迎了上来,轻轻的问道。眉宇之间隐有一丝欢愉之色,显然对卢承祖去世之事很是意。 “恩。”岑文本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如此。太子殿下薨了。而且刚刚皇上已经命礼部明日祭告天地,册封越王为太子,入主东宫了。” “这么快?”岑清影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也太快了一点,而且还是晚上下的圣旨,册封太子也不用如此紧张啊!自从有太子这个称呼以来,曾几何时有晚上下圣旨的,岑清影不由的疑问了起来。 “呵呵!夜长梦多,陛下已经经历过诸皇子夺嫡之事,他不想再来一遍,所以才会如此,命礼部快点将此事定下来,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岑文本笑呵呵的解释道。 “以前不是说,等到罗公主进皇宫的时候,才选个良辰吉日,册封太子的吗?”岑清影又问道:“为何提前了?” “陛下圣心岂是我等能猜测的。”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不久之后,陛下的圣旨就会到府中,册封你为太子妃,让你也跟着入的东宫了。从此你就是我大唐的太子妃了。” “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功劳。”岑清影果然不再提刚才之事了,而是脸上出现一丝羞红之色,她虽然很是聪慧,但是到底是女儿家,对于婚姻之事还是有点害羞。刚刚的一点怀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岑文本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女儿,如此聪慧的女儿一旦入宫,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当下盯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你知道皇后娘娘吗?知道长孙娘娘吗?” “女儿自然知道,父亲为何有此说法?”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两位娘娘深居宫中,帮助陛下稳定后宫,可以堪称贤德,无论是崔氏或者是长孙氏实际上都没有从两位娘娘那里得到半点好处。这也是崔氏后来为什么灭亡,却没有人求情的原因,这也是长孙无忌仍然是被为父压底下的原因,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我大唐的规矩。”岑文本淡淡的说道:“你很聪明,一旦进入宫中,切不可干政,否则,就算父亲门生遍布天下,恐怕也救不了你。哼哼,是不能小瞧着越王殿下,此人可是不凡。” “父亲为何如此说?”岑清影惊讶的问道。越王卢承烈一向是以仁厚老实而闻名天下的,如今却让岑文本说的如此不凡,这让岑清影很是惊讶。 “王珪为什么帮助他?”岑文本双目中充斥着睿智之色,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越王有个长孙无忌帮助他,哪里还需要其他的谋臣,可是他借着长孙无忌和陛下北上的机会,硬是将王珪挖了过来,并且还没有引起长孙无忌的反对,由此可见此人掌握时机的巧妙。凡是帝王者重要的就是平衡,这点他是学到了。”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岑清影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来。她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卢承烈居然有如此心机,小小年纪就能学会帝王之术,自己的亲信左右中寻找平衡,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舅舅也不例外,由此可见此人的可怕之处。 “哎!”岑文本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比天高,加上智慧超群,生的又是貌美如花,所以对择偶方面是严格无比,哪怕当年的蜀王卢恪,如此人物也没有看中,如今,众皇子中,却选择了当初名不见经传的越王殿下,这不得不说他的眼光不错,可是之可惜的是,到底是女孩子,并不知道官场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帝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仅仅只是了解越王的一些表面情况,也不想想,若是卢承烈没有一点本事,开创帝国的卢照辞会将江山交给此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或许将女儿嫁入皇宫,对于她来说,实际上并非是一件好事情。 “父亲,听说王氏女也生的貌美如花?”岑清影忽然又问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岑文本皱了皱眉头,道:“别的不知道,越王殿下我还是了解的,他羡慕的人就是当今天子,尊敬的女人就是他的母妃长孙娘娘,所以这就决定着,他的后宫之中,谁能酷似长孙娘娘,日后就能坐稳后宫之主的位置,若是不能安心做一个本分的女人,那杨娘娘就是她的榜样。哼哼,清影,你记住,为父不想以后的坟头被人撬掉了。恐怕不久的将来,我的灵位也会摆放太庙之中,你若是乱来,我的牌位也不知道会送到哪里去。到时候,你就是我岑家的罪人,这一点,希望你记住。若是可以的话,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去后宫,见见皇后娘娘和长孙娘娘。” “是,女儿明白了。”岑清影自然是不敢反对,赶紧低着头说道。她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话,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般说自己呢? “哎!清影,这也是为了你好,其实皇家也不是那么好呆的,若不是陛下亲自下圣旨,为父也不会让你入宫的。陛下这是玩平衡之术啊!”到底是爱女之心,只听的岑文本苦笑道:“皇上当初以我来平衡崔氏,如今又以我来平衡长孙无忌,以长孙无忌和王珪来平衡为父。这其中可是包含着许多东西啊!稍微走错一步,就是为父也保不了你啊!皇上眼中,一切都是为皇权服务的,为大唐江山社稷服务的。哼哼,原本为父还听说当初陛下和皇后娘娘曾经决定选取平民家女子为王子妃,以免外戚实力强大,可是实际上有的事情是不能避免的。所以才会让越王殿下同时选取了你和王氏女作为越王妃的建议,就是为了平衡朝局,平衡天下各大世家。” “大人,大人。”就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来。 “什么事情?”岑文本朝岑清影挥了挥手,那岑清影瘪了瘪嘴,小脸上隐有不甘之色。不管怎么样,还是缓缓的离开前厅,朝后厅走去。 “老爷,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大人连夜来访。”下人赶紧说道。 “哦!他们来干什么?”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思了片刻,终于摆了摆手道:“请进来。小心伺候着。” 不到片刻,就见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联袂而来,只是那杜如晦脸色并不好看,隐有不安之色。他的身体并不好,虽然当年得孙思邈的帮助,延缓了几年的性命,但是实际上,其根根本就没有痊愈,这也幸亏孙思邈常年住长安城,否则,杜如晦恐怕早就去见李世民了。 “见过首辅大人。”两人朝太师椅上的岑文本行了一礼。三人虽然是好友,可是却知道上下尊卑,官场上,两人的官位都是比岑文本低上一点。 “玄龄、克明。两位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何要事?”岑文本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问道。 “孙思邈孙道长不见了。”房玄龄脸上露出忧色,皱着眉头说道:“三天前就被宫的人带走了,到现都没有回来。若非克明犯病,恐怕还不知道呢?” “孙道长不见了?”岑文本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睁的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孙思邈是帮助太子治病的主要人员,平日里,他可是知道的,不管太子殿下的病怎么样,他都不会住宫中的,可是眼下,却是失踪三天了,这里面可就不简单了。 “你们怎么看?”岑文本猛的一下子坐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来,不过,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一点真相。心中是害怕无比。 “太子殿下虽然被陛下圈禁东宫,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圈禁。还是可以自己出入的,为重要的是,不久之前,陛下还曾亲临东宫看望过章怀太子,说章怀太子暴病而亡,恐怕有些不妥当啊!”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 “下官已经派人去查了,连带孙道长,失踪的还有一批太子殿下的亲卫。”杜如晦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人对章怀太子可是忠心耿耿啊!” “呵呵,既然玄龄都说了章怀太子,那章怀太子确实是已经薨了,这点陛下是不会欺骗我们的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啊!章怀太子?”房玄龄和杜如晦闻言面色一动。是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岑文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既然皇帝已经昭告天下,前太子已经薨了,谥号章怀,那也就是说从此天下再也没有卢承祖这个人了,而是只有章怀太子,史书上,也只会出现章怀太子这几个字了。只是岑文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这里面另有文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岑文本并没有挽留两人,而是将两人赶了回去。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和这两个人说话,他的心中还不知道藏着有多少的事情,藏着多少的秘密,他要回去认真的想一想,想想自己以后朝堂上该怎么做,谨慎是岑文本的美德,也是他能长久的立足朝堂之上厉害的法宝。谁让贞观天子这个皇帝不好伺候呢。 “大将军,这就是长安了吗?”长安城下,天色刚早,就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中间是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朱紫而华贵,显然车内所住的乃是不寻常之人,左右有大军护卫,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身着披甲,相貌不凡,而另一个人相貌儒雅,一身文官打扮,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好的神色。就这个时候,车内伸出一个人头来,相貌端庄而不凡,隐隐还有一丝异国风情。这群人正是刚刚从罗还朝的苏定方等人,一行人从登州上岸,护卫着罗公主朝长安而来,本来众人都是披衣挂彩,可是刚过登州的时候,就听说前任太子薨了,谥号为章怀,如今入主东宫的乃是越王卢承烈。不管怎么样,马车上的披红是不能要了,众多将士腰上都系着一条白色的带子,这是规矩。倒是那罗公主从来就没有到过大唐,一路上所见都十分的好奇,不停的问了起来。等到了洛阳,是让她惊讶无比,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罗是何等的落后和弱小。 “回公主殿下,这里就是我们大唐的京师长安了。”苏定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长安了,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罗公主张大着嘴巴,丝毫就没有想到过她此刻的模样是何等的诱人,只是此刻却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因为没有人望着她,周围的百姓看到有士兵护卫的马车,哪里还敢多想,而作为主官的崔浩然想着这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能升到什么样的位置,或许礼部侍郎倒是一个好机会,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个时候主持礼部事宜的乃是王珪,太原王氏的人,可是不好伺候的。而苏定方却是不然,这次去了罗,给他的感觉很深,他认为有必要认真向贞观天子禀报一下。好让大唐做好准备。也许,大唐所指定的计划要重修改了。罗是玩火,他们想将大唐拖入到战争之中,而大唐做好了准备了吗?显然是没有的。可是若是不能做好准备,显然以后,罗三国的斗争之中,大唐并不能占据很大的优势。 “大人,将军,是秦公公来了。”就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亲兵骑着战马飞奔过来,对崔浩然和苏定方说道。 “苏将军,陛下有诏,让苏将军去宣德殿见驾。”秦九道也不理睬两人,而是径自对苏定方说道。那旁边的崔浩然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来。本来见到秦九道,以为贞观天子是要召他觐见的,可惜的是,这位内宫总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到自己,踩都不踩一样,就找上了苏定方。是啊!自己虽然这次也是立下了一点功劳,也许不久之后,可以成为礼部的右侍郎,可惜的是,一个侍郎还是没有资格被对方记住的。无视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官位太低的缘故。 “崔大人,末将先行告辞了。”苏定方脸色一喜,这个贞观天子果真是不凡,自己刚一到京师,他关心的不是美女,也不是两国邦交的情况,而是罗的军事实力,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急着召见自己了。否则的话,自己应该先到总参谋部去报到,见过大将军之后,才轮到自己觐见陛下,那也得等到卢照辞有时间才可以,如今倒好,自己连总参谋部都没有去,就被贞观天子抓过去了,由此可见,贞观天子对罗三国的态度了。一想到这里,苏定方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好像看到了自己统领着大军杀入罗三国的局面,好像看到了自己被封为郡公的场景。 “末将苏定方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宣德殿内,几位辅政大臣都坐一旁,正中的宝座之上端坐着贞观天子卢照辞,接着下拜的那一瞬间,苏定方看见卢照辞脸上的笑容,好像根本就没有丧子之痛一样。这让苏定方很是惊讶,但是这只是皇家的私事,不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能关心的问题。 “起来说话。”卢照辞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谢陛下。”苏定方满面肃容,站大殿中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就是坐都不敢做,宣德殿中,他是没有座位的。 那卢照辞望着苏定方,笑呵呵的对岑文本等人道:“苏将军,可是罗大展神威啊!一千士兵硬是击败了对方的王宫卫队,罗大将军金庾信可是对你惧怕不已啊!恐怕这个时候,罗上下对你苏将军可是崇拜不已啊!看看,打的罗王宫卫队毫无还手之力,你可是真威风啊!” “末将有罪,请陛下责罚。”苏定方面色一变,赶紧拜倒。说实的,和罗人比试,并不总参谋部准许的范围之内,那是他苏定方自作主张,真正的追究,苏定方可是要受处罚的。 “哈哈,苏将军,陛下这是夸你呢!”旁边的岑文本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既扬了我朝威风,又震慑了对方。还能查探到他的虚实,苏将军,可是有功之臣啊!”旁边众人听的也都点了点头。 “苏卿,若是罗百济和高句丽的进攻下,它能支撑多长时间?”卢照辞面色一正,双目中充斥着威严,盯着苏定方问道。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众人都一起望着苏定方。 第四百一十二回 打响攻占高句丽的第一枪 第四百一十二回打响攻占高句丽的第一枪 苏定方面色一正,这才是卢照辞让他去罗的终目的,就是为了刺探罗三国的情况,待苏定方回国之日,迫不及待的召见苏定方,由此可见贞观天子对罗的重视,这也是卢照辞对苏定方贸然与对方进行比试没有丝毫不悦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判断出罗军队实力到底如何。 “陛下,臣以为若是只有百济一国,罗必胜无疑,但是若是对上高句丽和百济,罗士兵必输无疑。”苏定方连词语都没有斟酌,就脱口而出,说道:“陛下,臣与他们对阵过,对阵的乃是王宫卫队,虽然很厉害,但是臣以为比不上我军的正规军,也许他们训练很严格,可是却没有经过战场上的洗礼,所以只有其形,而没有其神,吓唬一般的人还是可以的,但是吓唬不到真正精锐之师,臣虽然没有去过百济,但是看那百济使者也仅仅是一个色厉内荏之人,百济军队若是强大的话,哪里轮到罗人占领了整个汉江流域,所以臣认为,罗对阵百济恐怕是必胜无疑。高句丽的渊盖苏文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罗上下虽然鄙薄百济,但是臣每次谈到高句丽的时候,对方都是哑口无言,或者顾左右而言其他,谈到渊盖苏文的时候,罗上下是闻之而色变,由此可见,高句丽当年击败前隋的三次进攻,其强悍实力已经深入到罗上下了,所以臣以为,罗是打不过高句丽的。一起对上高句丽和罗,那是自不量力了。” “没想到罗也只是欺软怕硬之辈啊!”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若是如此,臣以为不能对罗抱有大的希望。” “陛下,臣还以为罗三国不久之后,就会有战争爆发。”苏定方壮着胆子拱手说道:“臣请陛下早做准备。” “哦!苏将军为何有这种想法?”卢照辞惊讶的望着苏定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没有想到一生杀人无数的苏定方居然会有这种推断,而且还是宣德殿中,他虽然也是位列大将军,可是这地方有他说话的位置吗?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对方说话,大唐有将军无数,只要能从武学里毕业的人,都不是个简单的货色,起码指挥一场小的战争,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对手不算太强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取得胜利的。可是大唐对那种具有战略眼光,具有前瞻性眼光的将军还是不足的,而且一个国家的强盛,是需要有这种目光的将军。如今的大唐的将军之中,能有此眼光的人也还是不多的,大将军李靖、徐世绩,二代将军秦勇,而祖明也只能是勉强可以算一个,三代将军之中,以前有一个薛仁贵,如今看样子,眼前的这个苏定方也差不了哪里去的。所以,卢照辞决定考考对方,若是对方真是一个帅才,也是意外之喜了。而岑文本等人也都望着苏定方,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将军会说出什么话来。 “陛下,臣参加罗女王为臣等举办的接风酒宴,宴会之上,臣看到了百济和高句丽的使者。罗将军金庾信大厅广众之下,讥讽百济使者,三天之后,臣与罗王宫卫队比武的时候,百济和高句丽使者都那里观看,虽然罗此举有威慑百济和高句丽的意味,但是随着罗公主的进京,三国之间的关系必会微妙起来。罗有心统一罗三国,第一个进攻的对象必定是百济,百济军力不如罗,若是危机时候,以唇亡齿寒的道理请求于高句丽,想那高句丽必定认为,有我大唐的支持,一旦罗灭掉百济之后,必定会与大唐联合进攻高句丽,如此一来,高句丽必定灭亡。为了防止罗实力进一步壮大,对方肯定会趁着我大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起兵南下,进攻罗,如此一来,我朝必定会卷入其中,否则的话,高句丽的实力必定会增强,陛下虽然英明神武,我军虽然都是精锐虎狼之师,可是进攻实力大涨的高句丽,也必定会有所损伤。”卢照辞和岑文本等人都点了点头,显然苏定方所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朕娶两人罗公主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作为y天子,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皇帝说的一言一行,那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得违背的,他虽然不知道罗如此胆大,连大唐都被算计其中,可是让他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是天子。当年的突厥是何等的强悍,可是后怎么样呢?还不是被他所灭了吗?如今连颉利可汗都草原上狼狈逃窜了,生怕自己的性命为那些牧民们所得,这就是违抗帝王圣旨的后果。莫说是一个高句丽,就是再多少十个高句丽,卢照辞也毫不放心上,要灭就灭,要杀就杀。大唐可以包容其他,有博大的胸怀,但是大唐厉害的是手中的宝剑,为大唐创下万里江山,击败一切阻挡大唐兴盛的敌人。 “哼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莫说高句丽与我大汉民族仇深似海,多少的汉家子弟死辽东的路上,有的人尸骨还辽河的南面,成为高句丽的京观。朕身为大唐的皇帝,岂能容许这种作为,他高句丽若是老实点,朕还能让他们多活片刻,若是不老实,朕不介意现就杀上门去,灭了渊盖苏文。朕就毁其宗庙,他能耐我何?”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杀机隐现,大殿内众人见状凛然生寒,纷纷不敢出声。 “陛下要灭高句丽,臣愿意为先锋。”苏定方双眼一亮,猛的单膝下跪,大声说道:“区区高句丽,臣一个人就能将它灭之,臣愿为陛下灭其宗族,毁其太庙。看他如何敢嚣张。” “不过,你说的这些也是一个问题。”卢照辞点了点头,却回答对方的话题,而是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来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利用罗的同时,对方也是利用大唐,利用大唐来威慑百济和高句丽。这种策略某种程度上,是有很大好处的,起码对阵百济的时候,有着很大的优势,但是同样,罗的目标就是百济,而高句丽只是他的终目标。也许前段时间,罗能占据很大的优势,尤其是比武之后,罗上下对军队的训练加有方向性,能很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只精兵来,击败百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后期,也如同苏定方所猜测的那样,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高句丽也是明白的,得到百济领土的罗国力大增,高句丽虽然很强悍,拥有强大的骑兵,但是击败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况,那之后,大唐的国力恢复,已经消化了庞大的草原,进攻高句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高句丽就算国力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是两国的联手,甚至可以说,对阵大唐,高句丽都是甘拜下风,何况是两者,摆高句丽面前的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抢先击败罗,占据罗领土,甚至统一整个罗三国。这样一来,对方就有点实力能与大唐相抗衡了。 “陛下,臣以为此刻我大唐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不要轻起战端,否则就有可能走前朝隋炀帝的老路。”魏征出言说道。他是生怕卢照辞这个时候兴兵,固然,大唐国力很是强盛,但是也不要忘记了,大唐刚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刚刚结束了对草原上的进攻,草原仍然不是很太平,突利剿灭不断,而草原上得其他势力,趁着契苾何力等人的战败,企图占据草原,填补草原上的空白,可是为了广阔的草原,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草原是何其广大,并不像中原那样,十里就是个城池乡镇什么的,可是草原不一样,有的时候百里不见人烟,如何去攻击这些部族,所以大唐的实力虽然很强悍,可是草原上,汉人有着天生的弱势,可以想象,没有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大唐是不可能真正占领草原的,不可能消化的了草原这么一个地方的。这个时候抽取兵力进攻高句丽,那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年秦朝时期,国力是如此强悍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快就灭掉了呢?就是因为他的大军都是北疆和南疆,对中原的控制力弱了,导致六***队造反。前隋为什么灭亡呢?因为他的主力都去进攻高句丽了,导致国内空虚,才会有人兴兵造反。这个时候,大唐的军队,关东也是没有多少的,就算朝廷日后京师东移,可是主要兵力仍然是北疆,将大军进攻高句丽,一旦进攻受挫,草原之上,就有可能硝烟起,数十万大军的浴血奋战就会毁于一旦。 “陛下,臣以为还是过断时间的好。”岑文本想了想,也说道:“陛下,这个时候离前朝灭亡不过十数年而已,当年前隋征讨辽东的情况,仍然让人记忆犹,当年死辽东的人何止百万啊,有许多人家的顶梁柱都死辽东,辽东民间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死人墓,只要去辽东人,都必定会死那里,甚至连尸骨都不能找到,这个时候陛下想征讨辽东,恐怕得不到民间的认可的,甚至那些士兵们都会畏惧辽东,害怕去辽东,如此一来,就算是精锐之师,也会因此而丧失近一半的战斗力,或许会重蹈前隋的覆辙,臣以为,若先征辽东,首先要解决的是安抚士兵百信们的心,否则得话,弄不好又有一个王薄这样的人物出现,还请陛下三思。”岑文本面容冷峻,脸上隐隐有不安的神色来,说实的,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会说这些话得,因为他知道卢照辞想做一位亘古未有的帝王,开疆扩土是一个伟大帝王的必要手段,大唐远超大隋,远不是前李所能比拟的,唯有战功方面才能让人看的加明显,一个征讨草原取得了胜利,这比前李为了巴结草原,送金送粮,甚至还想送女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就是前隋,前隋的时候,文帝杨坚也曾经使草原臣服大隋之下,杨广曾经巡查过西域,可是前隋却没有征服过高句丽以及罗等国,如今卢照辞若是想证明大唐远比大隋要强盛,那就征服高句丽,为数百万的汉人报仇,统一罗三国,成为千古一帝。 “这也是一个问题。”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思之色。他想到史书上,同样这个朝代,只是当政者并不是他卢照辞,而是死去的李世民,他当政的时候,也曾经征讨过高句丽,将士无数,将星闪烁,可是同样是失败了。是李世民本领不够吗?是李世民胡乱指挥吗?显然不是,初唐时期国力强盛,虽然不如现,但是远比的上杨广时期,而李世民的军事指挥才能也是可以称道的,手下也是有不少将才,可是为什么还失败了呢?这与他的指挥没有关心,而是与人心有关系,那些士兵都是府兵,短短十数年之间,这些人对高句丽人的疯狂还是记忆犹,对辽东之路还是害怕不已,通过幸存者得口述,他们知道辽东的残酷,无论是天气还是敌人,都能随时要人的性命,而辽河岸边的京观是随时警告着中原士兵,不能进攻高句丽,否则,辽河边上还多上一个京观来。这些人害怕了,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变的小心翼翼,所以也仅仅是止步于辽河岸边,使的李世民英名丧。当然时间也是好的催化剂,它能使的人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到了李世民儿子的时候,辽东之事早就成了过往,国力也强盛无比,李治这个没有多少本领的家伙,凭借着他老子创下的基业,躲太原这个地方,指挥别人灭了高句丽。这是因为他李治很强悍吗?当然不是,而是手下的军队太厉害了。 卢照辞可以想象,若是这个时候起兵征讨高句丽,也许会胜利,但是绝对会是惨胜,士卒会死伤不少,而且国内的经济也会变的萧条,多年的成果也会毁于一旦。卢照辞可是不会这么干的,可若是不这样做,恐怕罗这个愚蠢的国家,会做出多的傻事来。大唐为了保护既得利益,恐怕也会卷入到战争中去,也就是说,战争已经不以卢照辞的意志为转移了,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卢照辞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只有准备的越充分,后取得胜利就越轻松。那朝廷该如何准备呢? “第一,要消除百姓对辽东的畏惧,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下层百姓的支持,才有可能杜绝前隋末年的事情发生。前隋末年之所以发生农民大起义,不就是因为辽东之事吗?试想,辽东之战若是胜利了,会有人起来造反吗?那些世家们也就没有可以驱使的士兵了,前隋如何会灭亡?第二,那就是消除士兵们对高句丽的恐惧心理。要知道辽河边得京观时刻提醒那些士兵们,辽东就是一个死地,高句丽是一个强大的王朝,看看,前隋百万士兵进攻辽东,可是后怎么样了呢?都成了京观,若是这个时候进攻辽东,或许他们还会是这么想的。第三,那就是有钱,不断的刺激生产,刺激经济的发展,恢复生产,增强国力。”卢照辞皱着眉头,提起笔面前的白纸上写着什么。他需要考虑这些事情,只有将这些事情解决了,他才能对付高句丽的进攻。片刻之间,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那岑文本等人虽然好奇卢照辞上面写着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话,都是低着头,仿佛是想着什么,而苏定方脸上隐隐有一丝焦急之色。武将只想着打仗,哪里会想到其他的事情。但是,从众人的谈话之中,他知道,想进攻高句丽,想做一个先锋,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他却只能是如此等着,因为大殿里,他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但是他没有,并不代表着别人没有,长时间的沉默让众人都难以忍受,岑文本苦笑的朝一边的秦九道点了点头。 “陛下。岑大人正等着您呢?”旁边的秦九道赶紧卢照辞身边轻轻的说道。大殿之中,他是内宫总管,也只有他才能提醒卢照辞。 “难啊!”卢照辞摇了摇头,暗自沉思道:“这若是有报纸,***就能掌握自己手中,宣扬一下辽东的富饶,高句丽人的愚蠢,培养的一些愤青,或许事情就能解决不少。咦!哼哼!报纸。”卢照辞想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第四百一十三回 唐风 第四百一十三回唐风 “好了,此事朕心中明白了,诸卿就暂请退下吧!”卢照辞想了想,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神情却是极为轻松。--岑文本等人见状,面色一动,心中暗自惊讶,好奇无比,可是却也不好询问的,只能是按住心中的好奇,相互望了一眼,站起身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缓缓的退出了宣德殿。 “秦九道,去将崔浩然叫进来。”卢照辞想了想,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是。”秦九道神情一愣,赶紧点了点头,去找卢照辞不提。 “诸公,陛下行事并非鲁莽之辈,但是也绝对不是见到困难就退缩之人,此事陛下已经提出来,想必不久之后陛下就要下定决心要征讨高句丽了,我等还是早些做好准备的好。”宣德殿外,岑文本唤众人说道。 “不错,恐怕陛下心中早就下定决心,征伐高句丽,只是因为我等劝说,暂时停了下来而已。”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其余众大臣也都点了点头,这些人跟随卢照辞甚久,久中枢,如何不明白天子的想法,某些小事,也许众人劝说之下,卢照辞毫不犹豫的照办,比如前不久要卢照辞纳罗公主为妃的事情,卢照辞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但是一旦遇到大事情,就算众人再怎么劝阻,也不可能动摇卢照辞的决心的。比如这件事情,虽然卢照辞暂时将众人赶了出来,并没有继续追问此事,可是众人都明白,这种事情是掩盖不了多久的,卢照辞还是会继续进行他的计划的。征讨高句丽之事,所缺少的就是一个时机,一个借口而已,相信只要卢照辞下定决定,这种信心和借口很快就会出现。到时候,宣德殿只得按照卢照辞的主意来行动了。哪怕以善于谏议的魏征这个时候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不管是上书多少次,哪怕是堵着卢照辞,也不可能改变卢照辞的心思的,因为卢照辞想做千古一帝,要建立后世帝王不能超越的功勋,所以没有人阻止他。 “若是出征高句丽,粮草、器械都是一个大问题。是要赶快准备了,否则的话,日后若是有需要的话,仓促起来,恐怕是很难解决的。”杜如晦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个时候动用这些东西,一方面,走涿郡路途很远,非半年时间不能将这些东西运到涿郡啊!也是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的,如此一来,消息必然走露出去,容易民间引起恐慌,诸位大人想必都是知道的,十几年过去了,辽东之事可是还留老百姓的脑海之中,一旦知道再次征讨辽东,那可就不太妙了。” “还有士兵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去了草原,那是因为中原王朝,自从前隋开始,对草原战争之中取得了胜利,卫霍之事一向被那些武夫们视为高荣誉,征讨草原,击败异族,能引起他们的荣誉,可是征讨辽东,他们听了之后,不但不会高兴,恐怕多的是恐慌了。”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 “不错,这些都是一个问题。可惜,陛下也是有陛下的考虑,如今唯一希望罗能晚一点发动战争,或者能支撑长一点。”岑文本摇了摇头。如今卢照辞要征讨高句丽,好的借口就是罗三国发生战争,而大唐又得到罗的求援,那大唐军队开进罗三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以想象,罗一旦与大唐联姻之后,拥有金庾信这样名将的罗,肯定会按捺不住心中的野心,第一个进攻的对象肯定是百济,罗半岛上的硝烟再次燃起,刚刚沉静下来的大唐也会卷入其中。卢照辞的愿望是实现了,可是这些做为臣子的该如何是好呢?一想到这里,岑文本脸色苦涩加浓重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鼓励贞观天子纳罗公主为妃了。归根结底,是大唐上下都过于低估了罗的野心了。 “恐怕这点首辅大人是猜错了,也许这个时候,罗半岛已经陷入战火之中了,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抵挡的住百济和高句丽的进攻了。”房玄龄摇了摇头,道:“罗虽然是我朝的属国,可是绝对不会因为我朝的变化而变化。他们的既定方针是不会变化的。” “看,那就是崔浩然。首辅大臣,不如找他问问关于罗的情况,如此也好有个准备啊!”韦挺忽然指着龙尾道另一边的一个人影说道。众人望了过去,果真是刚刚出使罗归来的崔浩然吗?找他问问罗的情况,或许能好的推测罗三国发生战争的时间了。 “不用了,陛下正要召见他。”岑文本摇了摇头,道:“何况,这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真正要询问的东西苏定方将军已经告诉我们了。” “陛下召见?”长孙无忌闻言神情一愣,半响后摇了摇头,说道:“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崔浩然只不过是个郎中,就算这次能升任侍郎,可是场都是宣德殿大学士,就是一般的侍中见到宣德殿大学士都得小心翼翼,一个侍郎根本不会放眼中。崔浩然出使罗,第一个要见得就是礼部尚书,然后由礼部尚书大人领着见宣德殿大学士,至于能不能见到皇帝陛下,那还要看事情的大小了。一般的根本就不会见到皇帝陛下,可是这次贞观天子居然亲自召见,由此可见对方贞观天子心中地位,当然,这也仅仅是因为对方出使罗的缘故而已。看来天子真的决定要对罗动武了,这个时候动用军队,对大唐来说,还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事,长孙无忌自诩为聪明,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辙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岑文本,哪里知道岑文本也是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心中是一凉了。 “诸位,还是想办法安抚民众,消除军中之人对辽东的恐惧之情吧!”长孙无忌苦笑道:“请大将军出马,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大将军出马为妥当了。这次出征若是大将军领军,对军心也是有一定的鼓舞作用的。” “也只能如此了。”房玄龄点了点头,但是对于李靖这个大唐的军神,这个时候,这个牌子有没有效果,他心中是没底的,想当年,前隋的时候,杨广麾下兵马百万之中,是骁果,有麦铁杖等等猛将名将,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考验的,就是这样的人,拥有这么多的兵力,后都输辽东这片土地上,由此可见辽东战争的残酷性,没看见到现为止,朝廷的这帮大员们心中还是害怕不已不已,连自己对辽东情况充斥着一丝恐惧,何况其他人。连自己都恐惧,又如何能让别人心中不恐惧呢? “臣崔浩然摆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崔浩然心中很紧张,自从当官以来,他崔浩然可从来就没有单独见过卢照辞,大朝会上,满朝文武之中,朱紫衣衫就有数十人之多,还有皇子什么的,哪里轮到他这个郎中见到天子,所以这个时候见到卢照辞,神情极为恭敬,恭敬之中多的紧张。 “起来吧!”卢照辞挥了挥手,盯着崔浩然半响,直到崔浩然脸上露出冷汗来,方笑道:“朕听说崔卿礼部可是有名的才子啊!你是贞观六年科举出身吧!因为是寒族,本来可以作为榜眼的,可是做了二甲投名吧!不过,你的运气好,与被谢氏招做了女婿,才有了今日的郎中之位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短短几句话,霎时间就将崔浩然的底细说的一清二楚。不过崔浩然却丝毫不感觉到意外,因为他早就听说过,大唐有一个特殊的机构,叫做锦衣卫,天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他们都知道。 “臣不过是得天之幸,才有今日的成就,至于才子之说,是不敢如此,礼部,陛下的英明之下,有才之士无数,臣不过是陛下治下的沧海一粟而已。”崔浩然赶紧说道。 “是不是有才能之人,朕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崔浩然的态度,只听他说道:“你这次出使罗,有大功,朕准备让你担任礼部右侍郎之位,你可愿意?” “陛下隆恩,臣粉身也难报。”崔浩然闻言大喜,三十多岁得礼部侍郎也是相当难得的,崔浩然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欢喜,赶紧拜了下来。 “只不过你这个礼部右侍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点你要做好准备。”卢照辞淡淡的从面前的御案上取出一张白纸来,递给崔浩然说道:“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崔浩然心中一阵激动,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口中说的不一样,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绝对相信,这个不一样,恐怕是真的不一样。当下接过白纸来,却见白纸上写着许多的字,却又按照不同的用处,暂且是这么说,区分为许多部分。比如有朝廷法律、时政要闻、国家地理、民情风景等等,当然让崔浩然为惊讶的是,白纸的上方,有两个大字“唐风”。 “这种东西叫做报纸。与朝廷的邸报不同。”卢照辞解释道:“朝廷的邸报是为了传播朝廷的机密或者半机密消息的,而这唐风专门刊载朝廷的一些可以公开的动态的,以引导大唐子民认知方向的,朕叫它报纸。以为朝廷的喉舌之用,你礼部右侍郎的差事就是主办这个唐风报纸,作为大唐的喉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与不做,若是不做,朕会外放你作为一州刺史,以犒赏你这次的功劳。但是若是选择做的话,恐怕十年之间,你是不会擢升了,十年之后,也许你可以做礼部尚书。再过十年,你可以进入宣德殿了。” “唐风?”崔浩然睁大着眼睛,不由的吞了口吐沫,这可是一个生的事物,一旦做成功了,自然是功成名就,但是同样的,一旦失败,恐怕是万劫难复。崔浩然心中瞬间就盘算起来,这件事情到底做不做。 “臣愿意做礼部右侍郎。”崔浩然想了想,咬了咬牙齿说道。他明白一州刺史虽然很风光,可是这次一旦拒绝了卢照辞的要求,也许以后一辈子都做一州刺史了,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虽然主持这个唐风的报纸,也许会有风险,可是这收益也是巨大的。掌管帝国的喉舌是何等的风光,还有机会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那可是帝国之中顶尖存的几个人之一。崔浩然一想到这里,心中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错。”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选中崔浩然不但是因为他的才气之外,重要的是他的本领,罗的一切都是可圈可点的,能够作为一个主管喉舌之人的本领,那就是为帝国服务,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八面玲珑,但是却又坚持原则,这就可以了。 “报纸之事,你可以仔细体会。”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其上的布局可以按照朕上面写的东西进行安排,呵呵,朕知道,若是依靠你一人之力,肯定是不能做成这件事情的,不过,朕倒是听说,长安城内,有许多的文人学子,他们都云集长安城中,长安大,居之不易啊!你可以根据他们所写,来给予一定的润笔费用,这样一来,可有让他们帮你写,你主要是审查他们所写的是否正确,是否符合帝国的利益,凡是对帝国不利的东西,你要斟酌而行,大事,你可以知会岑大人,或者来见朕也是可以的。还有一点,唐风的作用就是为了让那些普通人了解朝廷,了解朝廷的规章制度,了解朝廷的大体动态,看这唐风的人并不一定是读书人,也许只是一个商贾,也许只是一个贩夫走卒,也许只是种田的农民,这些人大的特点就是没有读过书,或者读书很少,之乎者也的话语,言辞高深的字句,他们并不一定能听的懂,所以唐风的句子要简练,要通俗易懂那是好的。你要让上面的字句,老人能听的懂,小孩子也能听的懂,那就行了。” “啊!”崔浩然被卢照辞的话惊呆了,没想到唐风的文风居然是这样,这样一来,还需要自己这个才子来举办这件事情的吗?就算自己愿意,恐怕长安市面上的那些文人墨客也不愿意写出这样的东西来吧!一想到这里,崔浩然刚才的欣喜之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既然自己已经接下这个差事了,若是推辞掉的话,莫说是以后的尚书,就是这个右侍郎,一州刺史之位都保不住了。 “你也不用担心。呵呵,长安之大,居之不易,会有人出面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前段时间,唐风每一期是不收钱的,一个月后,每期唐风要收两枚铜钱。这样一来,唐风的运转就有可能了,再看看后一张纸,是给长安的那些商贩们留的,他们可以上面刊登他们店铺的消息,以拉拢顾客,嘿嘿,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想想,这些报纸刊行天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那影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你可以告诉他们,前面的两期可以***,后面的就是要收费的,这样一来,唐风就可以维持运行的同时,产生一定的金钱。这样一来,唐风就能真正的存下去。”卢照辞又笑呵呵的指导下去。这些东西放现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后世,却是平常无比,报纸为什么能运行下去,一方面固然是购买报纸所需要的费用,但是多的却是报纸之中刊登广告所产生的费用。如今因为卢照辞的原因,印刷术得到了很大发展,刊印一份报纸所需要的金钱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想象,很短的时间内,一旦广告所产生的效用得到了体现,唐风的发展是可以想象的。所以卢照辞根本就不用担心日后的事情,何况,唐风的存只是为了好,快的实现卢照辞的计划而已。 “陛下,一旦这个唐风赚取大量的利益之后,必定有商贾争相仿效,到时候如何是好?”崔浩然其实心中并不认可这种方式,但是既然接了这个差事,也只能干下去,当下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就问了出来。 “立法。”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以朝廷律法控制其他的报纸,这些报纸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刊登不利于朝廷的消息,违者追究创办报纸之人的责任。唐风对其他的报纸有监督之权,至于其他的,就不加以干涉了。” 第四百一十四回 小人物的拒绝 第四百一十四回小人物的拒绝 “卖报嘞!卖报嘞!朝廷出的邸报嘞,***赠送啊!***赠送啊!窦氏粮仓亏本大甩卖了。赵氏酒楼大优惠了。” 中午长安大街上,人头攒动,突然一阵小童的叫卖之声传了过来,却见这些小童手中张扬着数份纸张,那里挥舞,又听见窦氏米行亏本大甩卖等等字眼,心中好奇,纷纷朝那小童望去。 “小郎君,这朝廷的邸报也是我们能看到的,你不会说假的吧!”一个老者,颤巍巍的拄着一个拐杖走了过来,拦住卖报的小童说道。 “哼!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自下圣旨的。看看,这报纸上面的名字可是御笔亲书呢?看看,昨天,陛下亲自任命崔浩然大人为礼部右侍郎呢!只要你去惠平坊那里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小童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上面说的窦氏米行的事情也是真的?”又有一个身材肥胖,脸上是油光的中年人笑问道。众人认得他就是旁边胡姬酒肆的掌柜,自然是关心粮价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小童又翻开报纸,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道:“窦宽大少爷亲自许诺的,上面登了,登了,叫做广告的东西。” “这个能给我看看吗?”胖子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哼哼,今天便宜你了,今天是可以***看的,但是过几天就得收费了。”童子不满的取出一张纸来,递给胖子。 “收费?多少钱?”胖子脸色一变,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来。 “两个铜钱,一张薄饼的钱。”童子不屑的说道:“这唐风可不是靠着你们赚钱的。一个薄饼才多少钱了,看看这上面的消息有多重要啊!可是记着朝廷颁布的法令,免的那些贪官污吏们欺上瞒下,占了你们的便宜,这才是重要的。” “说的也是。小郎君,给我一张,我回头让我家小崽子给我读读。”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伸出一张手来,露出一丝憨厚之色来,对着众人说道:“如今天子圣明,每个村子里都有先生教娃读书,不用花钱了。我家娃也能读书识字了。” “是啊!当今天子圣明啊!” “来,小郎君,给我也来一张,让我也看看朝廷有什么法律,哼哼,我们那里的王大地主老是涨我们的租子,哼哼。” “我也要一张。” …………………… 瞬间,小童手中的报纸被瓜分的一张都不剩,这里面虽然有报纸的吸引力,但是重要的是这东西是***的。到底是不要钱的东西,华夏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都爱占***宜,对不要钱的东西很喜欢。 “走吧!”谁也没有注意到,大街旁边,还有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厢内露出一个人头来,不是崔浩然又是何人,他按照卢照辞所吩咐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总算弄出一张报纸来,经过卢照辞审阅之后,亲自下圣旨升崔浩然为礼部右侍郎。今天是唐风出来的第一天,所以他想看看唐风的结果是怎么样,虽然第一次百姓是出于好奇,或者说是出于***,这些人能轻易接受,至于以后,需要用钱来买的时候,会不会接受,他崔浩然是不知道的了,不过一张薄饼的代价,想必还是会有许多人看的。就算那些贫苦百姓不看,其他人也会花这个钱看的。这上面的消息以前可是刊登朝廷邸报上面的,游有些人有钱也不一定能看的到的,如今能看到朝廷邸报上面的消息,也是一种满足。那些稍微有点资产的人都会去购买的,至于那些大商家们,可以想象,尝到广告的好处之后,也会迫不及待的找自己合作。如此一来,唐风就可以从一个花钱的部门变成一个生钱的部门了,不过可惜的是,想必不久之后,还会有多的人从事报纸这个行业了。不行,得快点编写出一部法律来,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轮到自己倒霉了。 崔浩然可以想象的到,一旦报纸产生巨大效益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礼部右侍郎恐怕是掌管不了这个唐风的,崔浩然可不想自己一个月的努力成就了别人的。一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有心思留大街上的,赶紧命人驾着车子回府。一路上,脑海之中却是思着这部法典该如何来制定。这可是制定一部法典啊!古往经来,有多少臣子才有的荣誉。 “诸位,这段时间,想必你们都看到了那个报纸吧!”宣德殿内,岑文本等人坐一起,各自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一些小事自然不用卢照辞亲自动手了,这些东西都被甩了宣德殿,由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们批阅,只是用朱笔改为蓝笔而已。正批阅奏章的长孙无忌忽然抬起头来,好像不经意间问了起来。 “嗯,是有这么回事,是礼部右侍郎崔浩然主持的。”房玄龄想了想说道。他对这个报纸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长孙无忌问了起来,所以才想着回答道:“听说民间反响很大,有许多人都看这个报纸了。呵呵,以前朝廷的一些消息都是通过口传,其他的消息都是通过邸报传送,如今就不一样了,有了这个报纸,民间的那些读书人也能明白朝廷的一些动态了,倒也是不错。” “朝廷消息传之民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心人若是借的这个机会,攻击朝廷,是如此了,倒是应该想个办法约束一番。”长孙无忌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报纸这件东西用的好就是朝廷的福气,若是用的不好,恐怕也会造成祸事的,下官以为,这种报纸应该宣德殿的监察之下才能发行,无论是唐风也好,或者其他的也好,都应该得到宣德殿的准许,才能发行,否则的话就不准发行。首辅大人以为如何?还有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宣德殿内的众人顿时不出声了,各个都望着自己案前的文书,却是不说话。管长孙无忌的话并没有说明,但是众人都很明白,将这个唐风掌控宣德殿之下,这不是说让唐风掌握他长孙无忌手中吗?众人也不得不佩服长孙无忌的眼光,作为当年李世民的谋主,眼光确实是不同凡响,想拿唐风出现多少天,长孙无忌就能从这里面看出唐风的巨大潜力,可见此人的厉害。如此迫不及待的将唐风控制手中,不但是因为唐风之中蕴藏着巨大的利益,为重要的是,唐风不但能防备别人向自己身上泼污水,也是因为,控制了唐风,就能控制帝国的***,为自己造势,让敌人头疼。所以长孙无忌想要将这股唐风控制手中。可是这唐风是对方能掌控的吗?一想到这里,众人心中摇了摇头,却是不再提这件事情了,都将目光望向岑文本,等待着他的回答。因为他是首辅大臣,他不说话,谁敢说话,他不同意何人敢同意。 “唐风是陛下所定,这份报纸也是陛下下旨创办的,虽然很重要,但是陛下并没有下圣旨让这份报纸归宣德殿管理,而是让崔浩然这股礼部右侍郎管理,这就是陛下的态度。”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宣德殿如今要紧的就是为这报纸制定法律,可以想象,不久之后,报纸这个行业必定会大唐崛起,一些有心人就会利用这报纸,所以制定相应的法律之事,而是刻不容缓了。辅机,我看此事就交给你吧!” 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报纸这个行业现怎么样,但是立法那是必须的,否则的话,有心人利用报纸民间大肆宣扬自己的言论,动摇社稷根本,那该如何是好。岑文本果断的掐住了长孙无忌的言论。报纸这个东西,既然是皇上举办的东西,那就不是人臣可以掌控的,比如那锦衣卫也是如此。 长孙无忌闻言面色阴沉,但是见众人都是如此,也只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才想了起来,这唐风和锦衣卫、粘杆处一样,都是卢照辞亲自设立的东西,都不是人臣可以掌控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帝王服务的。而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借着自己的权势,对唐风施加影响。那个崔浩然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掌控唐风,若是能将他争取手,唐风不也等于掌控自己手中的吗?到时候,若是想打击一个人,动用唐风,就能将他弄的身败名裂。哎!陛下就是厉害,难怪当年能击败李氏成为天下霸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当初李氏掌控了这个唐风,恐怕陛下就算夺取了江山,也不能那么快就平定了民心,真正的统一了大唐。真是时也命也,只能说李氏合该不能拥有江山。 “不错,制定法律之事必须要现就要开始了。”定下心神来,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个报纸到底是一个生事物,下官也并不知情,下官以为,应该将崔大人请来,与下官一起参与制订律法的好,如此也能周全一些。我大唐是一个依靠律法治理国家的王朝,律法很重要啊!首辅大人以为如何?” “这个?”岑文本面色一动,望了长孙无忌一眼,他如何不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要制订一部法典,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长孙无忌邀请崔浩然来制订法典,固然是为了报纸之事,但是重要的是,借着这个机会,他可以拉拢崔浩然为他所用。可是这对崔浩然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借着制订法典的机会,崔浩然可是能再进一部。他岑文本能阻挡崔浩然的进步吗?这样一来,崔浩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还不知道怎么恨自己呢?也许会投入长孙无忌的怀抱之中,也许日后报纸上都会刊登关于我岑文本的消息,到时候,我就处被动了。岑文本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此事,下官以为还是让崔浩然自己来回答的好。”杜如晦扫了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一眼,笑呵呵的说道:“看看他是否有那个本领,参与法典的制订,要知道制订法典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我朝恐怕也只有辅机能做的到了。崔侍郎虽然有点才名,可是与辅机可是相差甚远。不如看看他自己怎么说的。” “如此也好。”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杜如晦已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这个首辅大臣也不好反对,只是点了点头,就让人去请崔浩然不提。如今剩下的事情就不自己的掌控之中了,管他不希望崔浩然为长孙无忌所掌控,但是也不好明确的反对这种事情。性格谦和的他,除非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得罪人的。如今卢照辞世,他很清楚,只要是贞观天子当政期间,长孙无忌不管怎么样,也只能是屈尊次辅的位置,要想取代他岑文本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反对了一次,就没有再反对第二次了,因为他不想得罪别人。 过了一会,就见崔浩然身着浅红色官袍缓缓而来,宣德殿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但是没有哪一次有这般的,腰杆子挺的是这样的直。因为这个时候,他掌控了唐风,为重要的是,有了贞观天子的许诺,有找一日,他就能进入宣德殿内,成为其中的一员。所以这次来见岑文本等人,他的脸上并没有往日的谦卑之色,岑文本等人倒没有什么,只是长孙无忌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实的,他是重实际的人,至于家世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放心上。崔浩然是何等人也,江左谢氏婿也!长孙无忌很鄙视这种人,但是想来他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还是想拉拢一番的,但是今日一见崔浩然的态度,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喜来,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宣德殿几位大学士商议欲立一法,以约束报纸之事。命本官为主持,本官听闻你对此很有经验,想让你来参与立法,你可愿意?”长孙无忌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神情表现出来的,但是言语之中,却显露无疑,就是一边的岑文本也皱了皱眉头。哪里有这样说话的,若是这样,对方岂会答应?就算对方官小位卑也是如此。 “不敢劳烦大人,下官奉皇命主持唐风,事务繁杂,实没有经历主持此事。想大人当年曾修订过唐律,经验丰富,必定会远超下官。”果然不出岑文本所料,崔浩然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长孙无忌的邀请。没有人比崔浩然加清楚的知道这个唐风到底是干什么,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参与法律的编写,固然能立下大的功劳,但是若是这个时候放松了对唐风的监控,加可能引起天子的怒火,崔浩然可不想因小失大,何况,天子当初的许诺摆眼前,二十年后,他就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这个时候出了错,哪里还有以后的事情了。长孙无忌虽然官位远崔浩然之上,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背后是天子,崔浩然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长孙无忌的拉拢。 “好了,唐风之事甚多,你按皇命行事,先下去吧!认真完成陛下吩咐的任务才是重要的。下去吧!”岑文本不待长孙无忌说话,就挥了挥手,将崔浩然赶了出去,而自己心里早就笑翻了。 “是。”崔浩然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宣德殿内。 那长孙无忌气的面色通红,神情尴尬无比。但是一想到刚才岑文本所说的话,一个崔浩然并不可怕,可怕的乃是站崔浩然后面的那个人才是可怕的。那就是天子。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才明白为什么岑文本对此事不敢发表意见,为什么杜如晦要让自己喊崔浩然自己来了。一切都是因为贞观天子,他们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站着贞观天子,也只有自己权欲熏心,才会想到沾染此事。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后悔不已。 “好了,此事既然崔大人不愿意,就劳烦辅机完成吧!崇文馆内的官员辅机都可以抽调,我这就去陛下那里请旨去。”岑文本缓缓的站起身来,对众人挥了挥手,自己却朝大殿不远的乾清宫走去。要调动官员,尤其是涉及到崇文馆内的那些老学究们,可不是宣德殿大学士能够办的到的,起码还要有卢照辞的圣旨。 “时候也不早了,下官身体有些不爽利,先行告退了。”长孙无忌脸色并不好看,一方面是因为崔浩然的拒绝,但是多的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要回去认真思一番。免的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错误,让自己众人面前大失颜面。长孙无忌绝对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第四百一十五回 帝国在准备 第四百一十五回帝国准备 “听说了吗?近长安县有一户人家一胞生了三个娃。真是厉害啊!”龙尾道处,百官云集,一个工部官员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同僚说道。 “听说了,听说了,昨天报纸上都登出来了。听说长安县令下了命令,那一户三个孩子将会由县里来抚养。”身边的同僚也连连点头说道:“真是厉害啊!” “呃!我可是听说罗那里发生战争了,你说罗公主嫁给了我们大唐,大唐的支持下,罗是不是能统一罗三国。”身边的又一位工部同僚小声的说道。 “那可说不定。听说高句丽和百济已经联盟了。这两个国家联盟可就不简单了。”先前的一个官员摇了摇头道:“尤其是高句丽,当年可是曾经抵挡过杨广百万大军的进攻的,那可是百万骁果大军啊!其战斗力丝毫不我大唐常规军队之下。连杨广都打败不了的高句丽,罗岂能抵挡。哼哼,以为与我大唐和亲,自己的实力就能涨上一大半,根本不将高句丽和百济放眼中,统一三国岂会有那么简单的事情,除非有陛下出手,也只有陛下这样的人物,才是真命天子,统一天下。罗女王,嘿嘿,还是一个女的,岂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诸位,你们说陛下已经娶了罗公主,我大唐会不会因为此事出兵罗,击败高句丽呢?”这个官员的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就静了下来。高句丽一直是中原汉人的一个禁忌,辽东之地已经成了一个死亡之地,凡是踏足辽东之人,大概除掉那些商贾之外,再也没有人去那个地方,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从涿郡到辽河那段路上,还有白骨野露外,没有来得及掩埋,也没有人去掩埋。中原汉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丧失了丈夫和父亲的。场的官员们,也有不少亲朋好友死辽东之路上。王薄的《无向辽东浪死歌》到现还山东诸郡内流唱着。这个时候若是派兵去辽东,恐怕有许多人心中都是担心吧!莫说军中了,就是朝中也是有人不稳的。 “上朝了,休的胡言乱语。”说话的是崔浩然,他是任的礼部右侍郎,主持报纸之事,朝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有人说,不久之后,他就会升任左侍郎,然后升任尚书,可以说,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所以他一说话,众人赶紧不说话了。 崔浩然虽然止住了别人,但是自己心中却是涌起了滔天巨浪,没有人比他明白罗三国之间的事情了,这些情报可不是传到国内来的,而是锦衣卫统领秦九道亲自送来的情报,这种情报为什么会刊登唐风之上,崔浩然一开始不明白这点,因为这是罗之事,与大唐隔着十万八千里,大唐百姓有必要知道这些吗?但是刚才听了几个官员的讲话之后,心中的一点想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真的像这几个人想象的那样,出征罗恐怕是既定的国策了。甚至报纸的出现,或许也是与此事有着很大的关系吧!一想到这里,崔浩然加的沉默了,他决定了,等到上朝之后,他要保持沉默。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处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哪里还管到其他。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随着千牛卫士兵的大喝声响起,整个龙尾道上寂静一片,众官员按照各自的品阶站好,前面的几位皇子,然后是几位宣德殿大学士,然后是三省官员,接着就是各部尚书、侍郎之类的,数百人排成了长队,寂静无声,缓缓而行。而这个时候,天边的一轮红日跳了出来,照耀广场之上,大唐帝国的早朝开始了。 “陛下,今年两湖大熟,粮食已经堆满了粮仓,一部分即将起运长安。臣等奏请,太仓附近修建大型粮仓十处,以安置这些粮食。”岑文本出列说道。 “粮食就不要安排到长安了,就安排洛阳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迁都是势必行,这个时候将粮食运往长安,不久之后又要运往洛阳,浪费人力财力。”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朕知道太仓中的粮食还能支撑半年之久,半年时间,足够朝廷迁都了。”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说道。 “朕今日召集诸位臣工前来,是有要事要处理。”卢照辞待岑文本回到原位之后,挥了挥手,止住了长孙无忌等人继续论事,说道:“第一件事,因为前隋末年常年战乱,驰道荒废,多处南行,这对我大唐的发展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户部、工部商量一下,加紧修建驰道。以河北为先,人力可以从草原俘虏,或者西域俘虏中挑选,若是有中原百姓参与整修驰道,可以每天给予钱粮,不可扰民,以免出现前隋末年杨广修建大运河之事,体恤民力才能使国家长久。” “臣等遵旨。”岑文本和杜如晦两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只是岑文本脸孔一阵颤动,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第二件事情,朕准备举行三个月后朱雀门下检阅我朝军队。总参谋部、兵部,要妥善安排。还有礼部,可以邀请周边属国前来观看。”卢照辞扫了底下的群臣一眼,说道:“士兵为五万人,皆为我朝精锐。” “臣等遵旨。”房玄龄和王珪赶紧说道。那岑文本听的脸色加的差了。 “这个时候,距离朱雀门检阅军队还有三个月。克明。”卢照辞的目光后落杜如晦身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怜惜。 “咳咳,臣。”杜如晦咳嗽了一两声。 “三个月内,让工部左侍郎宇文辉建造一栋庙宇来,叫做英烈祠,用来祭祀历代为中原大地身丧战场上的将军、士兵,不得有误。”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三个月后的十五日,也就是十月三日,朕要率领宗室、文武百官亲自祭奠这些英灵。然后昭告天下,我朝后世君主每年的十月三日都要祭奠这些英灵。不得违背。” “臣遵旨。”杜如晦赶紧应道。 “祭奠英灵,陛下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插手罗三国之事吗?”岑文本抬起头来,淡淡望着卢照辞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不解之色,还有一丝担忧之色。高句丽永远是中原汉人心头上的噩梦,因为死辽河两岸的人太多了,大唐的国力虽然经过半年的努力,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没有达到昔日的水平,这让他很是担心,这个时候插手罗三国,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崔浩然。”卢照辞又人群之中了一番,后落崔浩然身上。 “臣。”崔浩然神情一愣,赶紧出列。 “英烈祠之事,你要唐风上刊载,然后运用驿站,广发天下,朕要大江南北,十天之内,都必须有这样的消息传开。”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唐疆域何其广大,十天之内达到,恐怕也是动用帝国速度高的驿站,那就是八百里加急了,非有重大急事,不得动用的,非又帝王圣旨不得动用的,由此可见卢照辞对此事的重视。那岑文本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终于断定卢照辞这个时候准备做什么事情了。只是,若是如此,就能将掩盖大唐百姓头顶上的恐惧消除,是不是太简单了。但是岑文本没有说出来,因为卢照辞并没有说明,他的这套组合拳到底是要做什么,作为臣子的可以猜测帝王的心思,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用来迎合帝王的心思,或者就是规避风险,但是若是帝王发现臣子猜测自己心思的时候,也许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中也是相当忌惮的。作为臣子,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岑文本是何须人也,他岂会犯这种错误。所以只能坐那里不再说话。 “大将军来了吗?”卢照辞扫了人群中一眼,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秦九道,带上朕的车子,去大将军接大将军去御花园,朕要请大将军。让苏定方也过来。” “奴婢遵旨。”秦九道神情一动,赶紧说道。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吧!崔浩然崔卿,你也留下。”卢照辞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说道。 “臣遵旨!”崔浩然面色一变,禁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这个时候被贞观天子喊了过去,可不见得是好事情啊,但是既然是贞观天子相召,他也不得不去,赶紧应了圣旨。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见状,赶紧拜了下来。早朝之中,或是为一个仪式,或是有大事发生,或者就是卢照辞有圣旨要颁布,因为一些小事都是由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和佐官们处理,卢照辞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多。 “哎!”岑文本望着从后殿消失的卢照辞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邀请大将军前来,不是谈论出兵征讨高句丽又是为了何事,想徐世绩和薛仁贵、秦勇等人草原上厮杀了近一年之久,草原上每天都是血流成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唐军手中,颉利可汗听说也都被围困起来,随时都能被击杀。这股虎狼之师草原上可是杀的起劲了,趁着这个机会,横扫高句丽,以报当年死辽河两岸的中原士兵的仇恨,也是顺势而为。 “首辅大人,陛下召见大将军倒还可以理解,可是召见大将军的同时,却召见崔浩然。难道召见大将军还需要一个小小的侍郎大人陪伴的吗?”长孙无忌身边淡淡的说道。他是极度不满此事。若是要陪同大将军,也是应该自己前往的,或者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都是可以的,什么时候轮到崔浩然这个小人物了。只见他得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 “陛下自然陛下的打算,非我等能议论的。”岑文本正为卢照辞要征讨高句丽之事而烦恼的,岂会与长孙无忌纠缠,不由的冷哼道。 “你,岑大人,岑兄,且等。”长孙无忌双眼一动,原本脸上的一丝恼怒忽然消失的不见踪迹,身体不由的上前走了几步,与岑文本并列而行,脸上是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岑兄聪慧,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来了?”长孙无忌也确实聪慧,岑文本原本就是一个谦和之人,对名利之事也不怎么重视,尤其是位列首辅多年,是如此,既然如此,那就是其他的事情,那又是何事呢?长孙无忌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好奇来。 “辅机难道真的没有猜出来吗?”一边的杜如晦忽然插过话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修复驰道是为了运兵之用,而粮草集中洛阳,也是为了方便粮草转运所用。难道大人到现还没有反应过来吗?哎!” “陛下演军,就是耀武扬威,使前来观看的大唐官员、百姓对大唐军队产生必胜的信念,消除当年前隋杨广征讨辽东带来的恶果,而设英烈祠,皇家祭祀,就是为了提高军人士兵的地位。以为以后征讨高句丽而准备。”杜如晦也出言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陛下还有后手,征讨高句丽已经是必然之事了。” 长孙无忌闻言默不作声,一开始,他被岑文本点醒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此刻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说的如此清楚,他岂会不明白。当下吓的面色苍白,忍不住说道:“那崔浩然,哎!恐怕陛下征讨辽东之事半年前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那个唐风报纸就是为了此事而创办的。有唐风作为耳目,恐怕全国不久之后,就会掀起报仇的口号,要知道,当年可是辽河旁边死伤了不少人,家家丧夫,家家丧父。这可是一捆干柴啊!只要有把烈火,足够燃起熊熊大火啊!可以将大唐百信心中的畏惧转变成仇恨,以发挥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能淹没所有的反对力量。征讨辽东,如今就差这团烈火了。” “烈火马上就要来了。”岑文本摇了摇头,指着背后的宫殿,御花园也是那个方向,显然岑文本说的就是崔浩然前往御花园的事情。 “阻止还是不阻止?”长孙无忌深深的望着岑文本说道。其他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也一起望着岑文本,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大势所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岑文本仰天长叹道:“陛下已经策划了半年之久,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地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调遣粮草,工部加紧抢修驰道,如此一来,我军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想必陛下也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诸位难道没有听到陛下命令我们加紧修复驰道,囤积粮草与洛阳吗?陛下还是有准备的,这场仗没有半年一年的时间是打不起来的,诸位还是放心就是了,待驰道修成之后,形势又会是一个样子,想必到那个时候,出征高句丽的时机已经足够了。” “不错,不错,首辅大人说的极是。”众人闻言连连点头,眼前的这个首辅大臣确实不同凡响,很快就解决了困局。 “不过,话又话又说话来,诸位大人,虽然是半年之后,可是罗局势也是不容忽视的。陛下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罗局势所至。罗若是被高句丽和百济所灭,罗半岛就会为高句丽所掌控,对于我大唐来说是一场灾难,到时候,对方罗是占有地利之便,罗人也是相当排外的,我大军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对于我大唐来说,就会死伤无数,甚至还有可能重蹈当年隋炀帝的覆辙。驰道、粮草、器械等等都必须快速完成。争取半年之内完成,免的贻误军机。”岑文本又吩咐道。 “这是自然。”众人连连点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是箭弦上不得不发了。众人只能是想方设法的抢修驰道,运送粮草,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才能使大唐能迅速的解决战斗,免的被对方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影响到国内之事,重蹈当年隋炀帝的覆辙。 “大将军来了。”房玄龄眼尖,忽然指着远处的一队人马说道。 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李靖骑着战马,缓缓而来,而他的身边,却是卢照辞的马车,由八匹白色的骏马拉着。周围尚有御林军护卫。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居功不自傲,实是人臣的楷模啊!身为人臣就应该以大将军为榜样。”岑文本见状不由的赞叹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刚才贞观天子大殿上说的很清楚,以自己的马车接大将军李靖,一是为了尊重,二是因为李靖不良于行。但是李靖仍然是坚持骑着自己的战马,恐怕若非自己患又足疾,甚至连战马都不骑了,如此风范确实让人赞扬。 第四百一十六回 阴险的贞观天子 第四百一十六回阴险的贞观天子 “臣崔浩然拜见陛下。”崔浩然亦步亦趋跟随卢照辞的身后,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虽然不知道卢照辞找他是做什么,但是让他一个人来此,是与大将军一起谈话,已经足够让他感到荣幸了,但是多的却是愁苦和紧张。皇帝如此重视自己,显然是有事情要自己做的,而且这种事情还是非常重要的。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情,这是崔浩然父亲临死之前叮嘱自己的,崔浩然也恪守着这句话。 “不要紧张,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询问一下唐风发行的情况,你据实回答就是了。”卢照辞望着崔浩然那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道。 “回陛下的话,利用驰道加上驿站,唐风可以一天之内东可到洛阳,西可入关内道各个地方。北可到河东诸郡。两天内能到的地方那就多了。”崔浩然吞了口吐沫,又说道:“如今唐风也已经初见成效,所得金钱也可以维持运转了。唯一不便的就是所覆盖的地方太小,臣以为,唐风存的目的,就是为了使我大唐的百姓都明白帝国每天所发生的事情,消息也是的消息,若是依靠唐风所流传的速度来说,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 “恩,如此甚好。没想到崔卿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了解其中三味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卢照辞双眼一亮,这个时代,有人如此清晰的了解报纸应该具备的基本要素,很是不简单,看来这个崔浩然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当下又问道:“那崔卿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那就说说,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臣听说朝廷有个情报机构,叫做锦衣卫的。臣能不能利用这个传递朝廷重大消息。”崔浩然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又低下了脑袋。脸上隐有惧怕之色。 “接着说。”卢照辞脸上不见半点异样,而是挥了挥手说道:“你接着说下去。” “利用锦衣卫一来可以监视各地日后出现与唐风类似的报纸,其二,这样消息流传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也不容易失真。其三,臣建议各道也兴办报纸,其具体的模式必须和朝廷异样,主要版面必须是刊载朝廷的主要动态,其他方面可以酌情处理。”崔浩然一旦进入状态,原先的惧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他面色冷静而沉着,毫不畏惧。 “不错,不错。”卢照辞连连点头,笑着说道:“你很用心,朕很喜欢。这样吧!朕与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商量一番之后,再答复你。其实这次朕找你来,还有其他的事情,你…” “陛下,大将军来了。”这个时候,只见秦九道小心的跑了过来,他不远处,李靖正拄着灵寿杖缓缓而来。 “靖兄。”卢照辞双眼一亮,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又劳烦靖兄了,朕十分惭愧啊!” “陛下隆恩,派御驾前来接臣,是臣的荣幸。”李靖声若洪钟,面色红润,显然精气神不错,难怪不肯坐卢照辞的马车了。 “看来靖兄身体痊愈了。”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陛下,大将军是骑马过来的。”秦九道旁边小心的提醒道:“奴才劝了好久,可是大将军就是不听,说大将军应该征战疆场,你几时见过大将军坐马车上征战疆场的。奴才劝说不的,只好任由大将军骑马前来。” “靖兄,你又何必如此呢?”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知道靖兄如此,朕亲自到靖兄府上去了。也不会让惊靖兄多跑这一趟了。” “皇上千万不可,那可就折杀老臣了。”李靖面色一变,就要下跪,却被卢照辞拖住了。再也跪不下去。 “靖兄功大,却一生谨慎,哎!”卢照辞深深的摇了摇头,道:“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留侯才有靖兄的这种风范了,可惜的是朕不是刘邦。大将军又何必如此谨慎呢?走,上前说话,哎,今日打扰大将军休息,实际上,是有要事劳烦大将军啊!” “陛下请讲,老臣虽然老了,可是若是让老臣能征战疆场,还是能活上几年的,就怕家里呆着。”李靖也任由卢照辞搀扶着,一步一步的朝凉亭走去而秦九道和崔浩然二人却是紧随其后,不敢靠的太近。那崔浩然心中是为李靖能得到此种待遇感到羡慕不已,能得帝王如此对待的,恐怕也只有李靖一人,当然有如此帝王者,恐怕也只有贞观天子一人而已。 “靖兄,你也知道朕办了一个叫做唐风的报纸,呵呵,崔卿,过来见过大将军。”卢照辞转过身来,招过崔浩然说道。 “下官崔浩然见过大将军。”崔浩然不敢怠慢,连弯腰拱手说道。 “崔大人不必多礼。”李靖也还了一礼,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官位与自己小的太多而感觉高高上。这也是李靖朝中德高望重的原因之一。 “陛下,让臣前来就是为了唐风之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李靖点了点头,惊讶的对卢照辞说道。 “哈哈,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朕知道靖兄一向淡薄名利,不过这次朕想借你的名字用一用,就怕靖兄反对,所以想请靖兄前来商量一番。” “陛下,老臣的性命都是陛下给的,如今有点名声也是陛下给的,陛下有什么,但请吩咐就了。”李靖毫不犹豫的说道。 “崔卿,纵观华夏数千年历史,有无数的名将名臣,他们都为华夏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保家卫国,他们保卫汉家衣冠,外击异族,他们开疆扩土,扬我华夏威名,这样的人都应该让华夏人记住他,赵之李牧,秦之蒙恬,汉之卫青、霍去病等等,还有今之李靖、徐世绩、秦勇等人都是其中的楷模,朕要借你的笔,来赞颂这些人,你要给他们写列传,广发天下,让世人都记住他们。”卢照辞挥了挥手。 “啊!”不光是崔浩然,就是李靖也是面色一变,那李靖站起身来,撩起下摆一下子跪倒卢照辞面前。 “陛下,你这是折杀臣了。”李靖虎目放光。神情极为激动,能为人写传,也不是没有,但是若是让此人的事迹广为天下流传,那就不是一个大将军所能做的到的了。何况,此传一出,李靖就是民族英雄,光照千古,李靖如何不激动。 “呵呵,靖兄,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呵呵。崔卿,你就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吧!”卢照辞扶起李靖,又挥了挥手说道:“其实不光这些人,还有人,比如军中的那些勇猛的将士也可以书写的,写他们作战的勇敢,写他们如何功成名就等等,这些都是素材,你可以去总参谋部去问问,然后将这些人的事情编程故事,刊登唐风之上。想必会有许多人感兴趣的。” “臣遵旨。”崔浩然赶紧应道。 “恩,先退下吧!”卢照辞挥了挥手。 “臣告退。”崔浩然不敢停留,赶紧转身就走,卢照辞吩咐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得回去认真准备一番才好,快拿出章程来。潜意识之中,他总感觉天子此举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何如此。 “陛下今日找臣来,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吧!”李靖双眼一亮,虎目中闪烁着光芒,激动的说道:“陛下,可是准备征讨何方了,老臣虽然老了,可是仍然还能替陛下出征,奋战疆场。陛下,这出征将领可不能少了老臣啊!老臣还想趁着能走动的时候,再为陛下效劳一次。” “出征自然是不能少了大将军了。”卢照辞苦笑道:“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可否愿意随朕出征,就是朕也没有把握?” “陛下要亲征?”李靖神情一愣,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自从建立帝国一来,卢照辞亲征几乎是没有,就算是对草原的进攻,卢照辞也是适逢其会而已,哪里是亲征。但是这次卢照辞张口就说要亲征,让李靖很是惊讶。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重要,要让卢照辞亲征的。李靖脑海顿时思起来,后虎目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世间恐怕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劳动卢照辞这个帝王亲征的吧! “不错,正是高句丽,朕想出征高句丽。”卢照辞仿佛是明白李靖心中所想的那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朕承认,朕这样做是想超过历代帝王,但是重要的是,朕每次一想到前朝杨广年间,百万大军都是辽河岸边,到如今,这些人的尸骨仍然被抛弃辽河岸边,辽河南岸,还有京观存,这些京观都是我中原汉家将士的尸骨组成的。朕岂能让这些为华夏牺牲的将士们死后不能魂归故土。朕岂能让高句丽这帮狗贼逍遥世间,朕要灭了高句丽。朕要亲自迎回这些将士们的尸骨。” “高句丽?”李靖眉头紧锁。他虽然年长,但是并没有去过高句丽,但是却也知道辽东的可怕之处,当年百万大军征讨辽东,后回来的不过十几万人而已,死伤无数,直接导致了大隋江山的破灭,可以说,辽东的可怕已经深入人心,就是李靖脸色也并不好看。这位号称军神的家伙,首次脸上现出凝重之色来。他能反对吗?显然他也不能反对,作为一个军人,遇见不能征服的对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这位对手曾经杀了自己不少的亲人,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可是想要征讨高句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高句丽已经成为死亡的代名词,就算如今大唐组建了常备军,其中是精锐,刚刚还击败了草原,可是草原与高句丽不同,历史上,中原王朝曾经无数次击败过草原民族,可是中原王朝却从来就没有击败过高句丽,杨广很厉害吧!百万大军,后都丧师丧国。至今高句丽的残酷仍然扎根汉家子民的心中,这个时候进攻高句丽,有把握吗?李靖是不乎自己的名声,可是却不想帝国因此而受到损失,不希望,因为出征高句丽,而使得江山社稷动摇。所以这个时候,李靖也迟疑起来了。 “怎么大将军也担心朕会走上杨广的道路?”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陛下圣明。”李靖点了点头,道:“臣正是有这个担心,所以不敢下定决心。如今虽然时间过去十数年了,可是整个天下的人,还是没有从那场战争中走出来,辽河两岸的京观恐怕到如今都压中原人的心尖上,陛下这个时候,征讨辽东,臣也担心啊!” “哈哈,大将军就是大将军,靖兄不愧为靖兄。”卢照辞哈哈大笑道:“若是朕询问其他的臣子,他们要么就坚决反对,要么就会对朕阿谀奉承,怂恿朕进攻辽东。也只有大将军才会提出这么中肯的建议来,不过,大将军恐怕不知道吧!朕准备出征辽东的事情,已经有近一年之久了,当初大将军从草原归来的时候,朕就开始筹划出征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顾忌天下人的反应,才没有说出来而已,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实现。到如今,总算是实现了一部分了,一切都是按照朕的计划来的。” “陛下是说?”李靖心中是吃了一惊,比刚才听到卢照辞准备出征高句丽的消息还要吃惊。他没有想到的是,贞观天子居然早就有了策划,近一年的时间,瞒的众人紧紧的,到如今才说了出来,而且只是告诉自己一人。 “呵呵,其实这一切今日之后恐怕不是什么秘密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今日早朝之上,朕让崔浩然到朕这里来,还修了驰道,又将两湖的粮食运到洛阳,岑先生和长孙无忌聪慧,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肯定猜出了一点端倪来。只是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有用处,大势所趋,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挡的。” “陛下。”李靖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来。虽然不知道贞观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贞观天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说已经是大势所趋,那肯定是大势所趋,整个朝廷的人,无论是岑文本或者是他自己,都已经阻拦不了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卢照辞有这么大的把握,能够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呢?对于这一点,他感到很好奇。 “天下大的武器就是民心,若是天下人都认为高句丽该伐,靖兄以为如何?若是天下人都认为朝廷应该出兵为那辽河两岸的将士们报仇,靖兄以为如何?若是朕的将士们都喜欢以卫霍、靖兄之流为榜样,靖兄以为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啊!报纸?”李靖面色一阵大变,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半响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之处,又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卢照辞的目光中充斥着惊骇之色。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这么有把握了,无外乎掌控了民情,若是天下百姓都赞成,还会出现当年前隋之事吗?若是军中士兵都渴望建功立业,都渴望消灭高句丽,还会有人反对吗?那肯定是不会了。难怪卢照辞说他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举办报纸,使的报纸到现能深入人心,不就是为了此事做准备的吗?一想到这里,李靖深深地叹了口气,贞观天子的举动,如同羚羊挂角一般,根本是无迹可寻。想想,若是很久以前,岑文本他们知道报纸是为了此事做准备的,恐怕打死他们也不会同意此事的。可是到了如今呢?想反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正如贞观天子所说的那样,这已经是大势所趋,想反对都反对不了了。一旦反对,那就是为天下人所唾弃。这种事情,谁愿意干呢? “陛下准备何时出征高句丽?”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决定不再这件事情上争论了,因为他知道卢照辞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可以想象,等到大军出征的时候,恐怕有不少人踊跃参军,甚至还有人挑粮送水的来支援大军。他李靖能做的事情就是统领大军出征。剩下的一切都是与他李靖没有关系的。当然,李靖也是很清楚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大唐王朝,这次必定能横扫罗三国,彻底的洗刷当年辽河之畔的耻辱。 “驰道修建完毕。”卢照辞眼珠转动,说道:“然后等到罗国主力损失殆的时候,出兵方为上策。”李靖点了点头,贞观天子打的主意是没错的,那个时候,高句丽已经卷入战争之中,大唐突然出兵,不但打的对方猝不及防,甚至还能灭掉高句丽的基础上,统一罗三国。 第四百一十七回 民心可用 第四百一十七回民心可用 “陈家小郎君,你给我们说说,今天报纸上又登了什么人物啊!上次说的卫青、霍去病,嘿嘿,那是个人物,做人当做卫霍,陛下说的没错啊!今天你给我们讲讲,还有什么英雄人物啊!”城西大柳树下,一群人正席地而坐,而坐中间的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小童子,模样十分周正,面有儒雅之色,显然也是进过学堂之人。人群之中,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汉子,笑嘻嘻的指着那年轻人说道。只见他嘴巴开合之间,隐约可见一嘴的黄牙,眼睛上还有一些眼屎沾上面,显然是刚刚起身的。那模样看上去恶心无比,他周围,人们隐隐的让开一段距离,显然这个家伙坊内也不是什么好人物,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若非坊内有书生这里读报,恐怕没有人愿意和他待一起。 原来这些人都是冲着报纸上刊登的那些英雄人物而来的,这恐怕是近长安城内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了。甚至还诞生了许多与之相关的职业,比如说书的等等,随着报纸的发行,上面的英雄人物也为广大百姓所熟知了。久而久之,就是那些没有读过书得人,也能说上一两个英雄人物的事迹来,或者是鼓励孩子,或者作为相互的谈资。如此倒也十分的惬意。 “王大,谁让你不去学堂的,只知道整日的偷鸡摸狗,敲人家寡妇的门,这下好了,还要求一个小郎君,你羞不羞啊!”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笑骂道。 “去,老子生的年代不好,杨广世的时候,哪里还心思读书。若是当时乃是今上当政,弄不好我也能考一个榜眼探花什么的了。哪里还要求别人的。”王大一脸的沮丧之色,朝那中年妇女挥了挥手,不满的说道。 “那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小心被抽去辽东,哪里还有心思读书识字啊!”又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人摇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去打仗也没什么,你说当年领军的将领怎么不是卫霍那样的人物呢?若是那样的人物,或许我们这些人,跟后面就算不能博个封妻荫子,起码也能发上一笔小财了,也不会弄的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说着还拍了一下瘸了的右腿,旁边的众人也闻之摇了摇头,显然这个汉子也曾去过辽东,只是运气好,回来了而已,可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脸上的刀疤和残废了的右腿就是明证。 “呵呵!今天报纸上说的人物是公孙瓒。”这个时候,坐中间的少年开讲了,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一张报纸,只见他摇头晃脑,好像那些教书的老书究一样,这与他的年龄是十分不符的,可是旁边的人就偏偏吃他这一套,一听见他开口说话,旁边的众人也就不再说话了,认真的听着对方的讲说。 “公孙瓒,人称白马将军,字伯圭,汉朝辽西令支人,他…”少年按照报纸上所说的东西,慢慢的念了下去。 “等等,小郎君,这卫青、霍去病都是大人物,为我汉家立下了不少功劳,击败过匈奴人,这样的大功劳,是可以说是个英雄,可是这个公孙瓒又有什么能耐啊!居然也能出现这报纸上,也被当做是一个英雄人物,还是我汉家的英雄?这是什么道理啊!小郎君,你且帮我们说说。”王大皱着眉头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公孙瓒又有什么本事,后还被人家袁绍所灭,还杀了上官,这样的人物也能被评选为汉家英雄,是不是你读错了啊!”刀疤脸也大声的说了起来。 “这个公孙瓒虽然杀了上官,也曾经兵败,可是他作战勇猛,击败过当时北方的草原民族,恩恩,那个时候的草原民族可是和以前的突厥人一样,十分残忍,经常深入汉家境内掠夺汉家子民的,公孙瓒就经常与他们作战,他作战很勇猛,威震边疆,所以也可以说是汉家英雄。”少年人又看了一下报纸下面的评价,又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啊!如此公孙瓒也是一个英雄。”刀疤脸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哎!可惜了,老子是生不逢时啊!若是当时碰到当今征战辽东,手下又大将军、骠骑将军、凉王、冠军侯这样的人物,老子现起码也是一个将军了。可惜了,生不逢时啊!” “刀疤脸,若是现今上出征辽东,灭掉高句丽,你还会去吗?”王大一脸的不屑之色,说道:“恐怕你早就吓的躲起来了。” “哼哼,若是老子的腿是完整的,老子就去报名参军。天子连颉利都给灭掉了,突厥人有几十万骑兵,后还不是败陛下和大将军之手,一个高句丽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今上英明,岂是杨广那种货色可以比拟的。”刀疤脸转过身来,冷哼哼的说道:“若是可以,我真想去杀几个高句丽人,为我那两个兄长报仇,可怜他们的尸骨如今还抛弃辽东,头颅也许被那些可恶的高句丽人摆成了京观呢!” “嘿嘿,刀疤脸,今上要出兵,岂会要你,陛下的常备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打仗,嘿嘿,恐怕没我们的好事了。”王大摇了摇头,叹息道:“常备军好啊!打胜仗,升大官。嘿嘿,不然,我也去辽东,杀几个高句丽人,或许也能弄个一官半职,甚至还能上这个报纸,名扬天下呢!” “哼哼,就算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是能帮陛下运送粮草吧!”刀疤脸冷哼道:“等到陛下出征辽东的时候,我就去运送粮草去,不要官家的一分钱,只要弄点吃的就行了,自己不能杀敌,也支持那些将士们杀敌。哼哼,死也要辽东去看看,那些可恶的高句丽狗。” 好像听出了刀疤脸言语之中的愤怒和仇恨,周围的众人也都不再说话了,各个都是沉默不言。好办想那个王大站起身来,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张大兄说的极是,想当年,高句丽狗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弟兄,虽然说与杨广无道有很大关系,可惜高句丽狗也不是什么好鸟,张大兄,若是以后天子真的要征讨辽东,我与你一起为陛下送粮,***的。如此也可以为我汉家子民争上一口气。哎!就是陛下要不要我们了。” “哈哈,好兄弟。”刀疤脸双眼一亮,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原以为你只能欺负一下那些老弱寡妇之类的,如今看来,你也是一个带把子的。好,日后陛下要是出征辽东,需要人运送粮草的,我就带你一个。” “好,多谢张大哥了。”王大咧了咧嘴巴,忍住肩膀上的疼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若是为陛下效力,没点力气是不行的。不过,张大哥,你的力量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了。拍我的肩膀上好痛哦!”周围众人闻言,纷纷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就是那坐柳树下,为人读报的人也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来。 “哈哈,没关系,日后跟我好好练练,说不定将来有用。”刀疤脸笑呵呵的又拍了几下王大的肩膀,拍的对方龇牙列齿。 “刀疤脸,你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王大大声的喊道。只是他喊的越大,周围的人笑声就越大,只是这些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善意。 “走吧,走吧!”众人不知道的是,就马路的一边,一辆华贵的马车正停那里,车内隐隐可见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周围却是有几个卫士站那里,站的笔直的,腰间鼓起,隐隐有兵刃塞其中。显然坐里面的人身份极为不简单。 马车缓缓而行,车内之人发出深深的叹息,隐隐可听见,里面有人叹息道:“陛下,这次你又赢了。” “大人,你来了。” “首辅大人。” 随着一阵亲切的叫嚷之声,朱雀门下,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只见岑文本颤巍巍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刚刚五十岁的人,脸上已经有皱纹,鬓角也隐隐有一丝花白,十数年的辛劳,虽然是位极人臣,但是到底是国事繁忙,岑文本随着年纪的增长,也逐渐了一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若非朝中需要岑文本,卢照辞又离不开岑文本,恐怕岑文本早就离开宣德殿,自己做一个隐士了。 “好,好。”岑文本连连点头,岑文本的年纪增长,但是他的谦和之色却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对下层官员仍然像以前那样,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职位高低而有丝毫的变化。所以他官员中的声望还是相当不错的,与李靖一样,只是一个文臣,而另一个是武将之中而已。 “首辅大人。”长孙无忌等人也迎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首辅大人可是迟到了哦!”房玄龄等人闻言皆发出一声轻笑来。 “老夫老了。腿脚也跟不上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因为老夫的原因,让诸位同僚久等了,先去宣德殿吧!或许不久之后,陛下就要招我等议事了,先去准备一番吧!免得到时候出错。”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去了洛阳,近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走了几步,忽然岑文本停了下来,对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问道,那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也只得停了下来。 “还没有,听说洛阳的宫殿修建的很是好,速度也能跟的上,主要是洛阳的那些富商们听说陛下准备迁都洛阳,各个都兴高采烈,有的人都捐钱捐物,百姓们一听说还有工钱拿,也都很兴奋,干起活来,也很快。大概再过半年,洛阳的皇宫就能修建好了。大明宫也快要完工了,毕竟只是小规模的整修,真正大建的也只有大明宫一座而已。速度还是很快的。”长孙无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赶紧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没有文书到宣德殿,但是陛下和长孙娘娘那里每天都有书信来往。” “恩,那是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又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等就奏请陛下,让太子殿下回长安吧!他洛阳也已经呆的够长的了。” “回长安?”长孙无忌等人闻言面色一变。贞观天子让太子去洛阳营建都是所谓何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众人都是知道的,那就是为太子营造势力,免的以后匆忙上位,根基不稳。这个时候,就让卢承烈回来,是不是太过匆忙了一点。 “不错,太子殿下应该多熟悉一下政务,熟悉一下兵法才是重要的,诸位没见到大将军这段时间都是长安城的吗?”岑文本摇了摇头,道:“连大将军都长安,太子殿下洛阳又能学到什么东西呢?还是就近的好,还能学习一下大大将军的兵法韬略。” “回来,回来也好。”长孙无忌面色呆了一呆,但是还是同意了。管他心中很是疑虑,为什么岑文本这么着急让卢承烈回来,难道宫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可是,岑文本连自己心爱的女儿都嫁给了卢承烈,这个时候不为卢承烈考虑又为谁考虑呢?长孙无忌虽然自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眼光方面,岑文本要比他高上好几个档次。虽然不明白岑文本的含义,但是他还是决定与岑文本联名。 “也好,既然如此,就写奏章吧!玄龄,你主笔,我们签名。”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后落房玄龄身上。 “好。”房玄龄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但还是说道:“岑大人口述,下官执笔。”说着朝岑文本扫了一眼,岑文本见状,也点了点头,当下两人进了侧殿不提。 “岑兄,是不是朝廷要出什么事情了?”房玄龄瞅着周围无人,悄悄的问道。只是他手上却是停留,只不过片刻时间,一张奏折就一挥而就,丝毫看不出他是一心二用。 “哎!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陛下恐怕要东征高句丽了。所以太子殿下必须快些回来熟悉政务,好陛下御驾亲征期间,能很快上手,处理朝政要快些。” “这么快?”房玄龄惊讶的问道:“还是御驾亲征,有那个必要吗?随便派上一位将军出去就行了,大将军?徐世绩?凉王?秦勇?甚至薛仁贵、苏定方都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还要陛下亲征呢?” “呵呵。玄龄,历史上,秦始皇统一过六国,汉武帝出征过西域,就算是杨广,虽然是个昏君,可是早期他的御驾也亲自到过西域的,与吐谷浑人交过手,这样的帝王历史中是很少的,再看看我们的这位天子,年纪轻轻就统一了天下,这可以和秦始皇相媲美,征伐草原,可以和汉武帝相提并论,消灭西域百余国,已经是远超杨广了,可是还有一个地方是历代帝王都没有征服过的,那就是辽东,那片土地上,我们汉家子民死伤百余万,陛下乃是古往今来英明的皇帝,岂会放弃这个机会。嘿嘿,玄龄,陛下要做古往今来厉害的皇帝,所以御驾亲征那是必然的事情,否则的话,岂不是连杨广都不如了吗?出征辽东已经成了必然,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将军,大概都是会随军而行的,弄不好你我也要随军啊!” “陛下何时准备出征?”房玄龄又问道:“那底下的百姓,还有军队中的将士们会同意吗?若是他们不同意,这次就算击败了高句丽,也会死伤无数啊!” “玄龄啊!你我还是太低估陛下了。”岑文本摇头苦笑道:“你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到坊间去走走,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长安城我可是知道的,那坊间的百姓们,恨不得马上出兵高句丽,让他们报仇呢?至于那些军队士兵,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过,但是想来,他们也恨不得马上出兵高句丽,好让自己赚取一些战功,成为卫霍一样的人,就算是公孙瓒一样的人也是可以的啊!陛下,早就算好了这些事情了,你以为陛下办报纸只是随意而为之,你以为那些报纸上刊登历代名将的事迹是好玩的,沦为别人的谈资吗?不是,陛下早就算计好了。等着吧!这些天,罗方面文书可是来了不少,不但是宣德殿,就是总参谋部也接了不少。里面所说的就是高句丽和百济联手了,罗失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大唐进军高句丽也已经成了事实。只是陛下到现还没有下定决心就是了。我等现不准备,难道等到陛下下了圣旨才准备吗?那样一来,我大唐就失去了佳参战的时机了,哼,要么不打,要打的话,就往死里打,赚取大的利益。这才是王道。” 第四百一十八回 出征前的准备 第四百一十八回出征前的准备 “三千年来,为了中原汉家江山,而出生入死的英烈们,永垂不朽;三千年来,为了延续华夏文明,而出生入死的英烈们,永垂不朽;三千年来,为了抵御外族入侵,而出生入死的英烈们,永垂不朽…” 英烈祠前,卢照辞跪地上,大声宣读着手中的祭告文书,他的身后,有太子卢承烈,再卢承烈的身后,有蜀王卢恪等诸多王子,再他们的后面是大将军李靖,凉王卢照应,宣德殿大学士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韦挺、王珪等文武重臣,再他们之后,都是文武百官。而这些人的身后,有数千御林军卫士,也紧随卢照辞的身后,将卢照辞的每一句话,大声的传出去,声震九天,朱雀门外,有数十万百姓自发的站那里。 今天,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三天前,唐风报纸就宣扬着今日的盛况,数万精锐大军整整齐齐的通过了朱雀门,接受天子的检阅,数万大军是制式盔甲,盔甲森严而明亮,刀枪林立,寒光闪烁,让人见之胆寒,弓弩无数,让人见之浑身颤抖,大唐数年的辛苦经营,今日终于出现天下人的面前,百姓们欢呼雀跃,而那些身毒、吐蕃、吐谷浑等异族使者见之吓的脸色苍白,这里面高兴的恐怕就是罗的使者崔志远了,他来长安已经有半个月了,但是大唐王朝每一个哪一个人接见他的,却不曾想到昨夜被人通知来此观看阅兵仪式,让他很是吃惊,但是多的是兴奋。尤其是数百名大汉将军传递着卢照辞英烈祠前所写的祭文之时,他是兴奋的找不着北了。 “大唐要出兵了。”作为一名使臣,尤其是来大唐的使臣,他精通汉语那是必须的,但是重要的是,他还要了解汉家民族的历史,这位曾经大唐太学中学习过的家伙自然是不话下了。这下他彻底的放心了。 三千年是什么时候,华夏有多少历史他是不知道的,就算是史书上也没有记载的,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三千年事什么含义,起码这三千年,是包括汉朝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统领大军,纵横草原,展示大汉雄风,起码他是知道,这三千年是包括,前朝杨广时期率领的百万大军征讨高句丽,后却是丧师辽河两岸的事情,这些士兵都成了枯骨,有的人甚至成了辽河两岸的京观了。不管杨广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荒淫无道,多么的残暴不仁,但是有一点,是历代帝王,历代史学者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就是这百万大军都是为了汉家江山而丧生的,都是为了抵御外族入侵而丧生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大唐如此大张旗鼓的举行阅兵仪式,不光是为了外国使臣,属国使臣面前耀武扬威,以炫耀武力的,重要的恐怕是为了增加百姓的民族意识,唤醒这些百姓们对当年高句丽罪行的愤恨。崔志远看的分明。想的也很透彻,所以他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容来。 当然聪明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英烈祠前,跪卢照辞等人身后的宣德殿大学士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半年前,岑文本等人上书卢照辞,以召集太子卢承烈回朝听政,卢照辞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并且下诏太子东宫组建僚属,虽然东宫六率并没有恢复,但是能组建僚属,足见卢照辞对太子的信任了。让众人惊讶的是,僚属之中,长孙无忌、王珪、秦勇、薛仁贵、苏定方、陈光蕊等人都是位列其中。这些大臣无一不是杰出的人物,可是这些人都成了东宫的僚属,不得不让人猜疑起来。 “陛下要动手了。”岑文本心里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巨额的金钱之前,强大的武力之下,来自草原的俘虏,来自西域的昆仑奴等等,都成了筑路大军,而那些农闲之时,无所事事的人,也加入筑路中来了,因为不但可以吃饱饭,而且还有一笔不菲的银钱拿,这些百姓哪个不支持呢! “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祭祀已经结束,礼官的安排下,卢照辞驾临乾清宫太和殿前的广场上,那里有数百名优秀的士兵,这些人或是征战草原,或是参加过西征,或是国内统一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今日都要获得卢照辞的表彰,虽然只有一个铜质的奖章,可是有了这一块奖章,可以获得五亩上等的永业田,并且见到县官是可以不拜的。有此荣誉也不是每一个人能得到的,重要的是能得到天子的亲自授勋,是有些人一辈子难以得到的荣誉,这些人的名字明天将会出现唐风报纸上,随着唐风的发行,而渐渐明传天下。成为天下有名的人物,这种事情就是一般的将军也难以得到。 长孙无忌站岑文本的身边,龙尾道的两边,看着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上高台,双目出神,他不是望着那些士兵的,而是望着卢照辞和卢照辞身边的卢承烈的。帝王和太子站一起,这样的事情,就是前太子卢承祖,也没有这个待遇,可以想象,今日之后,军中将士也会传诵着太子卢承烈的名声。这不正是他长孙无忌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孙无忌心中忽然涌现的一丝失落来,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朝一边的岑文本望了过去,却见他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岑文本嘴角的那丝笑容是那样的刺眼。有的时候,他真想上去问一下,有什么事情,能让你首辅大人保持着这种笑容来,而且是十余年如一日。长孙无忌只感觉心中一阵烦闷,相当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父皇,儿臣听说父皇准备东征高句丽了。”坤宁宫内,卢照辞一家人按照往日的习惯,还是坐一起吃饭,虽然当了皇帝许多年,可是卢照辞的后宫,除掉纳的罗公主外,却是没有添加任何一个妃子,不管时间岁月的流逝,卢照辞的规矩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坤宁宫内,两张大桌子,一张是卢照辞和皇后嫔妃们就餐之用,另一张却是皇子们的就餐之所。管这些东西并不能改变多是事实。崔莹莹淡泊,长孙无垢宽厚,后宫之中,倒是显的很和谐。诸皇子之中,虽然彼此不服气,可是坤宁宫内,还是合起一团,大家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不管怎么样,就是做个卢照辞看也得认真点。这个时候说话的乃是蜀王卢恪,相貌英武,酷似卢照辞。 “怎么,你想出去走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两年来,卢恪是长大了,加上他生性聪慧,虽然不是太子,可是也深得卢照辞的喜爱。 “父皇,真的要打高句丽啊!儿臣愿为先锋。”卢恪双眼一亮,其他王子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这些年来,虽然不习惯与父母一起吃饭,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卢照辞生性节俭,除掉吃的要精巧之外,却是不允许浪费。不管这些王子们背地里如何,可是晚上还必须要做出节俭的样子。只是这个时候听说大唐准备东征高句丽,众皇子也都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些家伙虽然也曾经武学中锻炼过,虽然也跟随禁军将领练过两手,可是到底是没有经过战场洗礼的,对战场只是脑海中的事情,当下纷纷望着卢照辞。双目中期盼之色,却是表露无疑。 “放肆,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当先锋,还不坐下来。”杨宁儿见状,粉脸一变,对着卢恪冷哼道:“打仗自然有大将军,你一个小小的王子,有何本领,居然还想当先锋,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你父皇的脸,还不坐下来。” “父皇,母妃?”卢恪俊脸一变,露出不甘之色来。他很希望自己成为太子,尤其是前任太子卢承祖的时候,他心中很是不服气,但是现是卢承烈成为太子,不但英明不下于自己,就是兵法韬略方面,李靖的教导下,也远胜自己一筹,管年纪轻轻,但是卢恪心中还是服气的,可是对于其他的皇子,他就懒的理睬的了。既然父皇位的时候,有个凉王主掌兵权,那卢承烈位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能主掌兵权呢?做个与凉王一样的人呢?但是若是想主掌兵权,就必须有打仗的经验,如今天下眼看着就要被卢照辞征服了,再不出征,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领兵出征了。卢恪很着急,他知道这是他后一次机会了,所以毫不理会卢承烈有可能出现的猜忌之心,张口就说道。让他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反对的居然是自己的母妃。这让他很惊讶,也很难堪。 “太子,你以为如何?”卢照辞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理睬卢恪,而是将目光转向卢承烈。 “儿臣以为二兄此去甚是合理。”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诸位王兄王弟之中,这个时候能上战场,为父皇分忧的唯有二王兄,儿臣以为二王兄可以去,这样一来,也能为儿臣等积累经验,日后我大唐若是有战事来临,我等作为王子的也应该去战场上历练一番,父皇打下了偌大的江山,我等不能安享富贵,应该追随父皇的足迹,开疆扩土,让大唐的光辉永照四方。” “好,好。”卢照辞连连点头,瞪了杨宁儿一眼,说道:“你也是见识不凡的人,怎么如今连两个孩子都比不上了。” “臣妾领罪。”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盈盈拜倒。只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责怪对方。 “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可能跟随朕身边,到时候,你归哪位将军的名下,就不是朕能做主的了。”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帝国自有帝国的规矩,你虽然是朕的儿子,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缘故而骤然登高位,指挥士兵作战,不但要建立功勋,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将军,还要带领士兵们建立功勋,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你看看大将军、徐世绩、秦勇他们麾下的将军都已经建立功勋,同样,你也是这样。朕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就让你做个将军,独当一面的。这样吧!你就去做个校尉,统领一千人的校尉。你的名字也要改一下,至于改什么名字朕就不过问了,明日你去见杜如晦,让他下一道命令给你,你明日就进蓝田大营,里面选一千人马,依照你的能力和武艺,统领一千人马也勉强可以。”卢照辞想了先别给吩咐道。 “谢父皇。”卢恪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本来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有想到卢照辞真的同意了,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陛下,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恪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臣妾如何是好?”他是舒爽了,可是杨宁儿脸上顿时露出愁苦之色来,就是崔莹莹和长孙无垢也点了点头。 “母妃,好男儿就应该征战疆场,儿臣身为父皇的儿子,不想做个安乐王爷,应该学凉王叔那样,也不枉来世间一回。”卢恪俊脸之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哼哼,慈母多败儿,你的儿子是儿子,难道那些士兵就没有母亲吗?他们都为大唐浴血奋战,怎么就朕的儿子不能吗?”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莫说是恪儿,以后的诸位王子,都必须要去战场上锻炼一番,不经过战场上锻炼的王子,就不是我卢氏子孙,哼哼,一个校尉,统领一千人,这样一个庞大的数字,只要认真谋划,就算被人击败,也不会被人歼灭的。哼哼,若是恪儿阵亡了,朕也会追封他的。” “儿臣遵旨。”众多皇子们心中各有所思,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却是惴惴不安,尤其是卢承泰这个小家伙,眼珠骨溜溜的转个不停,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谁让他好文恶武呢! 而对于卢恪来说,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兴奋来,独自指挥一千士兵,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很久以前,他就有这种念头,只是大唐帝国的王子们是不会有亲兵卫队的,就是王府之中的卫队,也是由千牛卫统一安排。卢恪也只是武学操练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军队。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这可是证明自己佳能力的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太子,朕出征之后,你就留朝处理国政,朕会让岑文本和杜如晦等人留下来帮你,至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朕要带他们到辽东去,王珪就留洛阳主持粮草之事,韦挺朕也留给你,陈光蕊坐镇江南,为江南转运使,他是干过这一行的,知道该怎么做。”卢照辞想了想,很快就将监国的人员确定了。 “父皇,不知道父皇准备让何人坐镇关中呢?”卢承烈紧张的问道。按照惯例,太子监国,主政不掌军,何况,坐镇关中的人选也不可能由卢承烈这个小家伙来担任,他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问题,朕会考虑的,回头让总参谋部拟个章程来。”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这也是一个问题,眼下虽然还没有公开宣称大唐即将东征高句丽,但是近气氛紧张,朝野上下其实都已经明白,出征高句丽已经成了定局,没看见民间有人踊跃报名参军的,这些都是报纸弄的祸事,大唐上下都宣传当年杨广东征辽东的故事,里面的英雄人物,里面的悲凉惨厉等等,都为世人所传诵。 可以想象的是,既然民间都传的那么厉害,朝廷中的那些将军们肯定也是如此,他们可是很久都没有打过仗了,这个时候不打仗,多立些军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可是御驾亲征,若是能立下功劳,可是能万古流芳的事情。一旦消息传扬开来,乾清宫、宣德殿、总参谋部都会被这些好战分子们挤爆了,若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其中选上一个人坐镇关中,恐怕也是没有人愿意干的事情。就是卢照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来也只能将这件事情丢给那些家伙了。 “太子,你京坐镇,一切要以学习为主,不可胡乱出主意。岑先生经验丰富,有他,朝廷就不会乱。”卢照辞想了想,又对众皇子吩咐道:“朕出征的这段日子,非有大事,尔等不得出门,是不能结交奸邪,否则,朕还朝之日,就是尔等倒霉的时候。”卢照辞面容严肃,声音严厉,吓的众皇子连连点头,不敢怠慢。 第四百一十九回 朕不是杨广那个傻蛋 第四百一十九回朕不是杨广那个傻蛋 “快要打仗了。”岑文本望着外面的太阳,春光照耀下,让人昏昏入睡,可是这个时候宣德殿内的诸位大臣却没有人敢睡觉,虽然征讨高句丽的圣旨还没有下达,但是战争的阴云已经弥漫长安城的上空了,总参谋部,所有进行例休的士兵将领也都回到了军营,兵部、户部等部门也都行动起来,知道全国行政工作的宣德殿首辅大臣,自然能感觉到现的变化,既然要打仗的话,那就必须要获得胜利,这是岑文本知道卢照辞心思之后下的决定。 “罗的使者可曾到来了?”岑文本转身问过身边的佐官说道。 “还没有。听说已经到了洛阳,想必明日就要到长安了。”郎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这罗使者如此勤快的来往与罗和大唐之间,倒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啊!下官听说,近那罗被高句丽和百济联手进攻,都快要打到金城城下了。这家伙来往,也不怕被百济人捉到了。” “再怎么忠心也没有用,没有一个强大的帝国身后,使者只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对象。”岑文本心中冷笑道。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还知道之所以出现这种事情,与当今天子大有关系,用当今天子的话来说,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无论是高句丽或者百济,或者是罗,那都是大唐要征服的对象,大唐来说,只有将版图纳入大唐的国土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属国可言。 “听说刘波将军回朝了。”佐官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他一进长安城,长安城朱雀大道上不见有半个身影,都躲了起来,生怕被刘将军发现了。大人,这个刘波将军不会这么残暴吧!听说草原上,吃过小孩的。” “住口。”岑文本面色一阵大变,冷哼哼的放下手中的文书,冷哼道:“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刘波将军乃是陛下钦赐的郎将,岂是你能说的。想找死吗?哼哼,这句话若是被刘波那厮听见了,恐怕你就到草原上去放羊了。” “是,是。”佐官闻言面色一变,变的苍白无比,忍不住连连点头,郎将刘波的威名整个大唐王朝来说,可是相当强悍的,谁都知道,这几年草原人口骤减,那些参加筑路大军中的草原人,十之***都是草原人,都是刘波从草原掠来的人口,这厮从草原南边打到了草原北边,从草原西边打到了草原东边,甚至连东边的高句丽王朝,他也曾经进去过,若非装备不足,这家伙或许就越过了辽河,进入高句丽境内,不过饶是如此,恶狼刘波的大名高句丽也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这个时候,大唐即将对高句丽采取军事行动,几乎大唐所有的将军都赶了回来,纷纷上书天子,要求加入进攻高句丽的队伍之中,哪怕是降级使用也不乎。这些都是因为军功的缘故,但是大一部分是因为报纸的缘故,谁不想名垂青史呢?看看,连刘波这个土匪也从草原赶了回来,他的一万虎狼之师就停涿郡附近,等待着跟随大军出发,好像这厮已经知道自己也是进攻高句丽队伍中的一员了,也不知道,这厮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大人,陛下武英殿,请大人过去。”就这个时候,一个小黄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低声下气的说道。 “武英殿?哪些人那里?”岑文本放下手中的文书,轻轻的问道。这虽然也是机密,一般人除非是使些银钱,对方才会告诉这些消息,可是岑文本却不需要,他若是想知道宫廷内的消息,恐怕有大把大把的人会告诉他的。 “大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大将军、鄂国公、胡国公、冠军侯等等都已经聚集武英殿内。就等着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了。”小黄门赶紧说道:“小人是前来通知首辅大人的,还有几个人去通知其他的大学士了。” “恩。知道了。”岑文本点了点头,心里却叹息道:“终于来了吗?”他知道贞观天子如此大规模的召集军中将领,召集宣德殿大学士,恐怕就是为了罗三国的局势,这些日子来,岑文本也明白罗的局势到底怎么样,罗虽然很是强悍,金庾信、金春秋等人都是名将之选,可是到底是手中只是掌控了一个罗,根本就不能与两个国家相提并论,双拳难敌四手,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支撑一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逐渐落入下风。说实的,贞观天子这个时候出兵虽然有点落井下石的嫌疑,稍微显的有点阴险,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出征是佳的时机。出兵早了,罗还有一战之力,达不到削弱罗,甚至战后吞并罗的目的,可是一旦出兵晚了,那就会让罗被高句丽所灭,甚至整个罗半岛都会为高句丽所有,这样也是不符合大唐的利益,只有双方都打的筋疲力的时候,才能使的大唐的利益大化。 岑文本脑海里转过千万个念头,自身却不紧不慢的朝武英殿走去,宣德殿离武英殿并没有多少的距离,岑文本慢慢的走着,丝毫不着急,可是跟他身后的小黄门却是着急的要死。难道这位首辅大人不知道天子正等着他的吗?如此行走,几时能到武英殿呢!要知道天子一旦发起火来,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黄门可以阻止的。还有店内的那些将军们,是如此,胡国公程咬金可是出了名得暴躁脾气,恶狼将军刘波是残忍无比,这些家伙也只有天子和大将军面前老实一点,其他人面前,可都是嚣张跋扈的角色,谁敢惹他们,那就是自己找死了。这下一旦发起火来,自己恐怕还不够他们砍的。 “陛下,您说他大老黑有什么本领,能当三路军总管,每次有点战功,那还不是靠着陛下的英明指挥才有的,否则的话,他顶多是一个郎将,还是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家伙,这样的家伙陛下,他也能当总管,那武学里的那些家伙各个都能当总管了。”两人还没有进武英殿,就听见殿内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了出来,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声音,恐怕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熟悉,胡国公程咬金长安城内可是相当有名的,好打抱不平,无论是王孙贵族,或者是平民百姓,只要做了他看着不舒服得事情,他就带着几个家丁杀上门去,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不光他是如此,就是他的儿子,孙子也都是一样的货色。幸好这家伙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从来不将对方打伤,只是将对方打怕。长安城中,还是神的底层百姓喜欢的。至于他口中的大老黑,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除掉鄂国公尉迟恭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两人可是整个朝堂上出了名得冤家。是一见面就吵架的人物,就是贞观天子也劝之不住,谁让他们俩当初辅佐的是不同的人呢! “我怎么了,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为陛下鞍前马后,不像某个人只会那三板斧,嘿嘿,听说高句丽的那个叫做盖苏文的家伙武艺厉害不凡,不要到时候,你碰到他,三板斧子过去之后,被人家打的只有逃跑的份了。”尉迟恭毫无畏惧,双手做了一个耍斧子的姿势来。程咬金的三板斧子军中都是相当有名的,一生都被尉迟恭拿过来耻笑,这次又称为对方攻击的资料了。 “我三板斧子怎么的了,我说大老黑,你到底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要知道名将都是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你见过大将军亲自冲锋陷阵的吗?你见过骠骑大将军冲锋陷阵,与对方将领展开厮杀的吗?可是两位大将军仍然带领着我军取得了不少的胜利。这就是名将和猛将的差别,这也就是我和你的差别。嘿嘿,大老黑。说着你别不服气,你就是一个猛将,我就是一个名将,你只能冲锋陷阵,只能做一个先锋,而我却是能指挥战争,可以做一个总管,陛下,您说俺老程说的可是有理。”程咬金说着说着就朝卢照辞嬉皮笑脸的说道。 卢照辞哭笑不得扫了程咬金一眼,心中却是露出一丝怪异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如今帝国是建立了,往日的功臣们都想方设法的保证自己帝王心中的地位,有的人担心着功高盖主,所以都想方设法的保住富贵的同时,保全自己的性命。或许,程咬金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消除卢照辞对他的猜忌。想到这里,卢照辞暗自摇了摇头,其实只要这些将军们安守本分,卢照辞是做不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的。不过,像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一对活宝,卢照辞还是很喜欢见到的。 “臣岑文本拜见陛下。”这个时候岑文本慢慢走了进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又朝大将军李靖等人拱了拱手。然后坐属于宣德殿大学士的专属座位之上。 “先生来的正是时候,那就开始吧!”卢照辞朝岑文本点了点头,道:“诸位将军想必也知道,高句丽和百济已经联手了,要解决罗问题,三国虽然都是我大唐的属国,可是高句丽和百济已经多年都未曾前来拜见过朕了,罗女王感到十分的气愤,所以兴兵讨伐,双拳难敌四手啊!罗的实力是抵挡不住高句丽和百济的联手进攻的,朕想,朕作为宗主国,这个时候,就要让那些属国们看看,什么才是宗主国,什么才是属国。所以朕准备东征高句丽。”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来。要知道改变一个人也许很容易,但是若是想改变一个帝国的人恐怕是很难得了。 想历史中,李世民也曾想着东征高句丽,那个时候,他手中谋臣如雨,名将如云,也想饮马鸭绿江边,数十万大军气势上虽然比杨广弱了一些,可是其实力远盖苏文之上,这样的明君,曾经击败过草原骑兵的圣主,照样是败辽河之边,这是李世民不行吗?这是李世民手下的将领不行吗?当然不是,李世民军事才华远杨广之上,李世民手下的将领不是宇文述那些人可以比拟的,李世民手下的精锐同样不下于那些骁果大军,可是照样是败了,这一方面是与气候有关系,但是重要的是,这与当时的民情有很大的关系,大唐上下都对高句丽恐惧不已,视辽东为死亡之途,前锋稍微有点挫折,就不敢向前,李世民就算再怎么有本领,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李世民到死的时候,也没有征服过辽东这片土地,倒是他的儿子李治,自己躲太原城中,整个高句丽就被纳入了大唐的版图之内。战争之所以这么顺利,一方面唐军确实是精锐,而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唐的子民们都忘记了前隋末年时期的那场惨痛,而四方来朝,天可汗的荣誉是刺激着这些人,使的民族荣誉感告诉上升,使的大唐上下有信心击败高句丽,加上徐世绩、薛仁贵能名将的指挥,罗的夹击,不费吹灰之力,就征服了高句丽,完成了李世民从来就没有完成过的事业。 “陛下,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虎豹骑愿为先锋。”恶狼将军刘波闻言,双眼一亮,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只是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是想使高句丽臣服呢?还是想高句丽的版图彻底的纳入大唐疆域之中,使高句丽的子民成为陛下您的子民呢?”长孙无忌出言说道。 “怎么,这有区别吗?”卢照辞好奇的问道。其他人也纷纷望着长孙无忌,只有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个长孙无忌明摆着就是多事,征讨辽东之事,贞观天子早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作为臣子只要认真执行就行了,何必说那么多呢?不过,他并没有说这些,而是静静听着长孙无忌的分说。 “陛下,虎豹骑乃是国中精锐,咳咳,他们只重视战果,不重视过程,进攻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百姓的伤亡,这样一来,容易引起高句丽百姓的反抗,臣以为,若是高句丽愿意将版图纳入大唐版图之内,由大唐置官吏,布军队,能减少一些杀戮,也不失一件好事,总之臣以为,能以小的代价征服辽东是好的,臣听说,颉利可汗到现还没有捉到,不如派虎豹骑去草原。这也是物其用。” “长孙大人,你这样讲话末将就不同意了。”刘波闻言面色一变,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进攻异国,就必须要用到虎豹骑这样的军队,能对对方产生震慑作用,能减少我军的损失。末将以为,让末将去高句丽,其作用远比草原上打仗。” “好了,好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望着众人说道:“朕当年霍邑的时候,听闻前隋杨广之事,曾感叹杨广坐拥百万大军,将士无数,骁勇精锐,而高句丽才多少士兵,多不过三十万万人而已,如何能抵挡杨广的三次进攻,而且前两次进攻,一口气灭掉杨广数十万之人之多,这样的战果是如何获得的,难道高句丽的士兵都是天兵下凡不成?能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后来,朕才发现到,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些不是因为高句丽很强悍,而是杨广太无能造成的。百万大军,居然想着不战而胜,军中将领每一步行动都要得到杨广的圣旨才能做事,自己征伐对方,还期望自己能做个圣主,能不战而降,一听到对方投降就兴奋不已,命令部队停止进攻,让对方有了喘息之机,还如此三番五次的被人愚弄,真是让人笑话。如此帝王,就算拥有一流的士兵,却只有二流的将军,三流的统帅,入不入流的皇帝,如何能打胜仗?诸位将军,你们说是不是很有趣。” 众多将军闻言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那刘波是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场合,是不顾忌长孙无忌的面皮,谁都知道,贞观天子说这些话,就是用来讥讽长孙无忌的。 “你们记住了,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士兵残忍,士兵们将自己的性命相托,难道就是让你们这些做将军,做统帅的来展现自己仁义的一面的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高句丽是跟什么东西,听说是商朝遗民,哼哼,多少年过去,居然将我大汉将士的尸骨列成京观,对付这样的人,朕不灭了他全族,已经是很仁义了,难道还想着向他们让步吗?朕不是杨广那个傻蛋。” 第四百二十回 兵分三路 第四百二十回兵分三路 长孙无忌面色涨的通红,脸上隐隐有不甘之色,嘴唇直哆嗦,却是没有说什么,说实的,他说这些话并不是针对那些将领的,他也是为帝国考虑,高句丽和罗等民族,他们虽然对于大唐来说,很是弱小,根本不能抵挡大唐军队的进攻,击败高句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击败高句丽并不等于就能占领高句丽,就能将对方的领土纳入自己的版图之内,就能将对方的百姓收为己用,这是有一定的困难的,这中间还是有许多程序要走的,重要的就是民心,若是杀戮太盛,就会激起民心的变化,那些高句丽和罗的百姓就会不认可大唐的统治,他们就会兴兵造反,将大唐的数十万大军都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大唐也会因此而分心,将自己的军队安置罗三国那个弹丸之地,甚至到了后,大唐不得不放弃这个花费了巨大气力才占领的弹丸之地,这对大唐来说是相当的不划算的。所以长孙无忌认为,若是对方能投降,那自然是好的,起码以后统治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占领一个城池,那就要彻底的占领这个城池。 说实的,长孙无忌这种老成谋国之言,岑文本等人看来也是没有错误的,甚至若是再其他的时刻,长孙无忌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没有错误的,错就错长孙无忌是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说出这番话来,就会引起卢照辞的不满了。军中将领本就是斗志昂扬,谁都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结果有人想他们头上戴上金箍,谁都不喜欢,长孙无忌这种做法有责难军中将领之意。为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有前车之鉴的。当年杨广是怎么失败的,就是因为对方的诈降,对方的诈降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浪费掉战机的,不断的消耗中原将士的生命,后导致了百万大军都丧师辽东城下,成就了渊氏的名声,就是到现,荣留王也是盖苏文的高压统治之下。被弄的王不像王,臣不像臣的,活的相当的痛苦。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朕已经决定征讨辽东,着礼部派人去高句丽,就说朕十分关心罗三国的局势,若是可以的话,就让他们一起到长安来谈谈,这其实上,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长安若是嫌远了,就辽河边上,告诉荣留王,朕会辽河边等着他们,若是不到,那就是违抗宗主国的圣旨。朕要起兵征讨。”卢照辞冷笑道。 “臣这就派人去。”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站起来身说道。可以想象,双方已经打成这个样子,高句丽都快要打到金城城下了,岂会退兵,而到长安来谈判是不可能,那盖苏文还生怕自己永远都回不了平壤了呢!至于辽河边,或许他也是没有那个胆子的吧! “陛下,若是这个盖苏文真的答应了辽河边和谈的呢?”程咬金这个大嘴巴站起身来问道。偏偏脸上还是一脸的忠厚之色,看的别人心中暗自好笑。 “蠢货。你以为盖苏文是你不成?朕会是杨广不成?朕出动五十万大军出征罗,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回师不成?朕丢不起那个人。”卢照辞冷笑道。、 “是,是。”程咬金被卢照辞教训了,脸上不但没有任何郁闷之色,反而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来,这货就是一个欠骂的,众人见状纷纷摇了摇头。 “当年杨广出征高句丽,手握有百万大军,就算没有百万,但是八十万也是有的。他将这些大军分成左右各十二军,诏左十二军出镂方,长岑、溟海、盖马、建安、南苏、辽东、玄菟、扶馀、朝鲜、沃沮、乐浪等道,右十二军出黏蝉、含资、浑弥、临屯、候城、提奚、蹋顿、肃慎、碣石、东暆、带方、襄平等道,骆驿引途,总集平壤。可以说,杨广手中的大军足够组成这二十四只军队了,相互呼应,辽东这片土地上,纵马驰骋,可以将辽东这些城池犁过一片,也能实现终的目标,那就是攻占平壤。可是杨广犯下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应该对领军的将领干涉太重,使的对方没有自主权,事事请示,往来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第二,对敌人太过仁慈,哼哼,杨广这次说是进攻高句丽,莫过于说他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功的。其心思根本就不打仗上,而是抱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态度去对付高句丽,仗未打,自己已经输了一半了。所以这点诸位一定要谨记。凡是朕的兵马所向,铁骑所指之处,都是朕的敌人,都是帝国的敌人。杨广当年分了左右十二军,今日朕分左中右三军,中路军出渔阳,过奚族,柳城郡,直抵辽东城下,左路军过契丹,征调契丹兵马为仆从军,直抵辽东城下,右路军过北平、燕郡,直抵辽东城下,三路大军辽东城下汇聚,先破辽东城。再谈论其他,大将军以为如何?” “陛下此议甚好,不好高骛远,一步接着一步,不但能快速的摧毁目标,为重要的是,大军聚集狭小的地带,消除沿途的一切隐患,使的对方对我军的粮草不再产生威胁。”李靖想了想,又说道:“臣刚才听陛下没有提到水军,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准备以水军护卫大军右翼?如此一来,我军粮草是没有问题了。陆路大军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大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水陆并进,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完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大家都知道,当年杨广也采取的是水陆并进的方法,与他当年征伐江南有很大的关系,可是这大海与长江不同,长江之上,可以对陆军进程看的一清二楚,两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可是大海上却是不同,大海茫茫,根本就看不清楚陆军干什么。而陆军也不会知道水师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两军根本就不能相互配合,到了后,只能是各自为战,失去陆军掩护的水师,只能是被对方吃掉,当年的来护儿也是一个优秀的水师将领,可是到了后,才数千人回到了陆地上,杨广的水陆两军配合根本不能实现。朕也希望水陆配合,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进攻以陆军为主,水师就是用来击败对方水师,以护卫粮草。”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水陆配合?卢照辞有的时候,甚至希望海陆空三军配合,如此一来,小小的高句丽就可以旦夕可下了,可惜的是,卢照辞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首先双方的通讯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大海之上,充满着不可知的因素,或为大风,或为暴雨,都有可能改变海水师的命运,是能耽误水师的时间,双方何时进攻,何时不进攻,哪一方处什么位置等等这一系列的情况,都是充满着不可知,不可预料的因素,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没有电报,是没有卫星监测,水陆两军配合是不可能发生的。卢照辞想都不敢想。 “左中右三军?”低下的将领们并没有听清李靖的话,因为这里没有水师将领,他们都盘算着即将出征的将领之中,何人为行军总管,何人为先锋的事情,左中右三军,并不是左右十二路大军,这也意味着,行军大总管也只有三个人了,而卢照辞要御驾亲征,这中路军的行军大总管是不要想了,而剩下的两个行军大总管,众人想到这里,是一脸的灰心丧气之色。武英殿内的众多将领之中,有无数杰出的领军将领,诸如李靖、徐世绩、卢照应、秦勇等等,这些人都是能独当一面,指挥过大军的,都是行军总管的主要人选,从他们手中夺取行军大总管的位置,恐怕是很困难的。一时间,就是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憨货也不再说话了。 “朕虽然御驾亲征,但是行军元帅却不是朕,而是大将军。呵呵,靖兄,这次又劳烦你了。”卢照辞笑呵呵的对李靖说道:“本朝,这大元帅之位,还是由靖兄主掌好。有靖兄,我军必胜啊!” “谢陛下信任。”李靖声若洪钟,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他虽然年纪老迈,虽然腿脚有的时候不太利,但是一旦奉到有仗要打,李靖顿时就来了精神,所有的毛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面色红润,声若洪钟,行动之间,与壮年无疑,让人惊讶。 “三天后,朕会朱雀门拜大将军为帅,统领全军,出征高句丽,横扫辽东,为当年死辽东的百万将士们报仇雪恨。”卢照辞满脸杀机,大声的说道。 “陛下万岁,大将军必胜。”武英殿内顿时响起了众将的欢呼声。这些家伙脸上是兴奋之色,总算是有仗可以打了,这些年看着那些小字辈们外面征战疆场,秦勇、祖明等人都是陛下的学生,立功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是如今倒好,薛仁贵、苏定方这些三代将领都出现了,有的人也封了侯,封了郡公了,再打一仗,那不就是和自己这些老家伙们相同了吗?这可不行,老家伙再不立功,难道要躺功劳簿上等死不成?可是这天下已经太平,根本就是无仗可打,哪里有立功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高句丽,居然妄图挑衅大唐,不教训一下怎么能行呢?等了好久,总算等到天子的终命令了,要出征了,连大元帅都已经选好了,这下总算是有个盼头了,哼哼,也该让那些小子们认识一下,姜还是老的辣。这打仗也是一样,还得老将出马。 “左路军行军大总管管骠骑大将军徐世绩,领胡国公程咬金、祖明、苏定方等十二人为偏将,领军十五万,出契丹,至辽东城下,右路军行军总管为冠军侯秦勇,鄂国公尉迟敬德、常何、薛仁贵等偏将十二名,以薛仁贵为先锋,领军十五万,出北平郡,直至辽东城下,中路军以大将军为元帅,郎将刘波为先锋,其余的人都跟着大将军吧!宣德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宣德殿大学士兼工部尚书房玄龄,宣德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韦挺,跟随朕出征,参赞军机。凉王坐镇长安,太子殿下监国,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宣德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杜如晦,宣德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王珪辅佐太子监国。”卢照辞又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蜀王卢恪再三请求朕,想去辽东,朕也答应他了,就留冠军侯身边吧!让他领军一千,做个校尉吧!” “啊!是,末将遵旨。”秦勇面色一变,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蜀王殿下虽然不是太子,可是到底是天家之子,皇室血脉,这样的人物留自己的军中,可是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蜀王出了事情,那自己这个冠军侯也就是当到头了。 “不必担心,凡是朕的子孙,若是想得到王位,就要沙场上走上一遭,今日是蜀王,日后就是其他王爷,日后的太子也会如此。不经过沙场的洗礼,如何能知道江山来之不易。”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就算蜀王战死疆场之上,也是自己本领不行,死了朕也不会怪你的。呵呵,想想朕的儿子,也不至于那么差的,他可是跟随骠骑大将军学过几天武艺的,哼哼,冠军侯,蜀王去了你军中,他就不是蜀王了,你要记住了。” “臣明白,只是不知道蜀王殿下何时去军中,末将好做安排。”秦勇不敢不答应,赶紧问道。 “蜀王殿下已经到军中了,你也不必寻找,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陛下之所以嘱咐将军,就是说万一有一天,你军中碰到了蜀王殿下,不能伸张。”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李靖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校尉虽然能领军一千,王子之中,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军中可就不一样了,十五万大军,一个领军一千的校尉根本不算什么,秦勇下面还有偏将、中郎将、郎将、将军等等好几个等级,哪里还有什么校尉的,平常的校尉连中郎将都很难看的的到,何况他这个行军总管的,若非卢照辞今日提起来,恐怕秦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大军之中,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物。 “好了,诸位将军,都散去了,三天后,朱雀门下集中,准备出征高句丽了。”卢照辞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说道。 “末将等告退。”众将见状,纷纷站起身来,具体的战略部署不可能这里说的,既然设立了行军大总管,具体的战略也是为三路军的行军大总管自己决定,卢照辞乃是天子,御驾亲征,所要知道的也只是后的结果而已。他这个皇帝,也仅仅是起了一个象征的作用,用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所用的,根本就不会像杨广那样,胡乱的指挥大军,卢照辞深深的知道自己的作用,就算他有勇武盖世,就算他有非凡的眼光,可是若是论指挥一场战争,他还是没有李靖这样的军神牛叉。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放权,任由李靖发挥。 “陛下,其实辅机之言也不是不能考虑。”待众人走了之后,岑文本和李靖却留了下来,李靖沉默了半响,方说道:“我朝士兵若是杀戮过甚,后我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高句丽的那些百姓却是对我朝憎恨非常,不利于我军罗三国的统治,后只会便宜了罗女王,臣以为,对高句丽上下要区别对待,真心臣服我大唐的,可以授予一官半职,帮助我大唐稳定罗三国的局势,只要我朝军队罗三国中扎稳了脚跟,难道还怕罗女王不成?” “陛下,臣以为大将军所言甚是,还是网开一面的好。”岑文本也点了点头,道:“若是可以的话,臣以为陛下可以带皇妃出行。”岑文本口中所说的皇妃乃是罗公主。 卢照辞点了点头,让罗公主随军而行,关键时候,让其出面安定局势,也不是不可以,大唐军队很是厉害,这点是不容否认的事情,卢照辞有信心可以度过辽河,攻占辽东城,可是一旦进入辽东城之后呢?漫长的补给线,有可能成为当地敌对分子的袭扰,损失也是很大的,弄不好会影响大军的进攻方略,要知道数十万大军的粮草可是一个巨大的数目啊!恐怕会有很多的粮车每日都会行走前往辽东的官道之上。对于粮道的保护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唐境内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进入高句丽境内,卢照辞一想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一回 渊盖苏文 第四百二十一回渊盖苏文 平壤城内,高句丽王宫之中,荣留王坐皇位上小心翼翼的望着底下群臣中的一个中年将领,这位将领生的英俊潇洒,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金光闪烁其中,他就是高句丽权臣莫离支盖苏文,全名被称为渊盖苏文,不过大唐李渊当政的时候,又改为泉盖苏文,李渊死后,如今的大唐王朝由卢照辞继承皇位,这位泉盖苏文再次将名字改为渊盖苏文,并且又将原来的国教从道教改为佛教。 高句丽国,渊盖苏文乃是一人是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实际上,高句丽的国政都是掌握渊盖苏文手中。渊盖苏文的父亲渊太祚的长子。渊太祚先后是高句丽平原王和婴阳王的莫离支。渊太祚的父亲渊子游也是高句丽的莫离支。如今到了渊盖苏文的时候,他又成了高句丽国王荣留王的莫离支。这个莫离支的位置好像专门为渊氏所继承的一样,就想高句丽王位一般也成了继承制的了。与渊太祚不同的是,这位渊盖苏文年轻力壮,对权力的渴望远他的祖父、父亲之上,为重要的是,他手上握有精兵。诸如高句丽名将安市城城主杨万春等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若非荣留王尚有宗室大将北部耨萨高延寿、高惠真和他们手中拥有的十五万大军,恐怕这位渊盖苏文恐怕早就进位为大莫离支了,成为高句丽的高执政,与实际上的高句丽国王没有任何区别了。只是现的渊盖苏文虽然不是大莫离支,可是荣留王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看看那荣留王双目中的憎恨和恐惧之色就知道,若是中原人前来,不由的不让人想起当年中原三国时期的汉献帝来。他面对董卓、曹操不也是如此的吗? “大家说说,大唐兴兵五十万前来,哼哼,大唐天子,一个杀父篡位之人,被就是卑鄙无耻,居然以一个宗主国的身份来欺凌我们这些属国,简直是可恶至极。哼哼,说什么辽河之畔,召开三国会议,以调停罗三国的局势,实际上他还不是为了我罗三国的领土而来的吗?我可是听说过了,那大唐皇帝早不起兵,晚不起兵,偏偏这个时候起兵,恐怕是早有预谋的,看看,如今我们和百济国联手进攻罗,罗虽然很厉害,可是到底不是两国的对手,一直被我们打到金城城下,眼看着就能活捉罗女王了,这个时候大唐跑过来调停,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想我们三国经过一年的战斗,早就筋疲力了,三国的实力都衰弱了不少,他就是选择这个机会前来进攻,恐怕也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事情。诸位,我高句丽经过历代先王的艰苦奋战,才有了今日,如此大好河山岂能落入卢照辞之手,本官以为,当奋起先王余烈,就像击败当年前隋那样击败大唐,让我们的士兵辽河边上,再建上几十座京观来。”渊盖苏文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他的声音很洪亮,加上英俊的外表,说起话来,别有一般魅力,到底是久居上位者,其气度非凡,让人不得不称赞一番,就是坐王座上的荣留王也比之不上。 “莫离支此话恐怕有些不当吧!”荣留王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愤怒之色来,冷哼道:“大唐乃是上国,上国皇帝不忍罗三国生灵涂炭,所以才会让三国共至辽河之畔,商议和谈之事,并非是为了我罗三国国土而来的,莫离支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哼!大王。中原王朝素来就是自高自大,以为太阳照耀之处,都应该是他的国土,前朝的杨广也是如此,自己拥有广阔而富饶的中原不算,还想我们高句丽也成为大隋的一部分。眼前的卢照辞也是这样。若是他真有那个好心,能把为什么率领五十万大军前来,听说,大军绵延百里之长,一天的时间都数不到头,听说连朝中的大将都随之而行,仅仅只是留太子监国,凉王坐镇关中,其余的大将都军中,如此大规模的行军难道就是来劝架的吗?”渊盖苏文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当年先王位的时候,杨广前来相犯,试问先王是犯了什么错误,惹的宗主国皇帝御驾亲征呢?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中原皇帝多是奸诈小人,开疆扩土是他们的本职,为了自己的帝国,岂会乎其他的。大王,臣以为这个时候,应该召集全国兵马,与大唐决一死战,臣虽然不才,愿意统帅全军与卢照辞决一死战,必定能击退卢照辞,护我高句丽江山。”渊盖苏文大声的说道。 “莫离支虽然很是英勇,但是大唐皇帝拥军五十万,多是精锐之师,我还听说,中原皇帝曾经击败过北方草原强敌,与他相斗,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想来他是宗主国皇帝,富有四海,土地有无穷大,岂会乎我高句丽这点领土?莫离支太过于谨慎了。”荣留王脸上露出不自然之色来。他知道,若是真的将全**队都交给渊盖苏文来统帅的话,那他荣留王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他能活到现,不就是因为自己手中有一点兵权,让渊盖苏文不敢乱动吗?失去了军权的保护,他荣留王还能活多长时间吗?兵权是绝对不能教的。就算大唐皇帝真的灭了高句丽又能如何?起码自己这个荣留王还能保住性命,可是若是让盖苏文主掌军权,恐怕自己连性命都没有了。荣留王决定打死也不将军权交给对方。 “哈哈,五十万大军?臣视之为土鸡瓦狗而已。”盖苏文双目中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当年前隋时期杨广如何?他三次入侵我国,每次大军多达百万之众,前锋到达辽东城下的时候,后军还洛阳。被我军战败之后,死尸都将辽河给堵住了,如此多的人马都不能将我高句丽王国如何,今日又何必怕一个卢照辞呢?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五十万人马而已,而国内,我们何止有五十万人马的。何况,臣有坐下一匹混海驹,手端赤铜大砍刀,天下之间何人能是臣的对手。若是如此大王还不相信臣的话,臣还可以说服罗和百济两国,这两个国家还能凑齐三十万人马,如此一来,我军也有百万之众,是卢照辞的两倍,难道还怕他不成?” “说服百济和罗?”荣留王摇了摇头,道:“先不说百济,当年就曾联合罗夺我汉江流域,现虽然是合作,可是也是面和心不合,对方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合作都成个问题,再说说这个罗,如今被我们夺了汉江流域,自身国土也丧失了大半,眼看着金城都不保了,如此大仇,那罗女王岂会和我们合作?莫离支大人是不是太过天真了,太过想当然了?” “大王以为卢照辞这次率领五十万大军前来,就是为了我们一个高句丽的不成?不是,卢照辞的心可大了。看看他篡位之后都干了一些什么,统一了中原不算,还派了冠军侯扫平了西域百余国,弄的西域人一听到秦勇的名字就发抖,扫平了西域也就算了,他有扫平了整个草原,弄的草原数百里都没有人烟,大王可知道那些草原人后都去了哪里了吗?他们后都被恶狼将军刘波给俘虏了,送到中原去给卢照辞修路去了,驰道千万里,下面不知道躺了多少草原人的尸骨。卢照辞为什么要修建驰道,而且首先修建的就是北方的驰道。哼哼,他是想运兵方便,想象那宽阔的驰道,无数兵马驰骋其上,无数粮车行走其上,这些都是冲着我们罗三国来的。再看看罗,罗女王将自己的妹妹送给了卢照辞,可是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们的军队都已经打到金城城下了,也不见有卢照辞派来的一个援兵。卢照辞是典型的坐山观虎斗,他们是要我们三国两败俱伤啊!然后他的军队就能趁机而入,渡过辽河,攻占辽东,渡过鸭绿水,直下平壤。卢照辞的心可大了,他根本就不满足一个小小的高句丽,他想将这三个国家都收入囊中。别看着他打着为中国报弟子仇的口号,实际上,兵锋所指,就是直到大海之滨。罗和百济若是不和我们联手起来,就会有灭国的危险,就算罗女王将自己的身体奉上,恐怕也逃脱不了这场命运。就凭借这些,罗和百济就会派兵前来援助我们的。罗虽然国力被削弱了不少,但是十万大军还是可以凑的齐的,至于百济二十万大军也是不话下的。如此一来,我们起码就有八十万大军,加上我们占据了地利、人和,若是将战争拖延到冬天,还能占据天时,天时、地利、人和都我们这边,如何打败不了卢照辞的。” 盖苏文说道得意之处,右手挥舞,大殿之上,都充斥着他那雄壮而有力的声音,身上虽然穿着官袍,可是他雄健的身躯之下,却显的紧凑了不少,是让他显的雄壮而有力。再看看上首的荣留王,瘦弱的身躯根本就不能与之相媲美,加上渊氏高句丽的声望,难怪盖苏文高句丽能有如此大的实力了,就算宗室手握重兵,也不能将他如何?做看他朝堂之上,兴风搅雨的,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 “这真的要与天朝开战了?”荣留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坐王座之上,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他很无能,但是其实心中却很明白,无论是前隋也好,还是今日的大唐也好,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高句丽能够与之相比拟的。他们拥有广阔的土地,其综合国力远高句丽之上,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称为是天朝上国了。以前之所以能击败前隋,那不是高句丽自己人的厉害,而是前隋自己实力不行,皇帝胡乱指挥所导致的。如今换了一个皇帝,为重要的是,这个皇帝不但年轻,而且很是英明,指挥的大军虽然数量远不如前隋的多,可是都是精锐之师,上下齐心,这是高句丽能抵挡的了吗?荣留王很是担心,但是高句丽的大权并不自己手中,就算是反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盖苏文丝毫没有理会荣留王双目中的恐惧和愤怒之色,而是按照自己的布局前来,命令全国的军队数向平壤靠拢,以准备随时抵挡大唐的入侵,是连入侵到罗境内的军队数招了回来,又命人与罗女王、百济国王和谈,准备一起对付大唐。 “大人,你以为这个盖苏文的提议怎么样?”金城,罗女王神情端庄,只是双目中隐隐有一丝疲惫之色来。显然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年轻的罗女王早就被高句丽大军的入侵弄的疲惫不堪了。连带这阏川也是变的苍老了不少,阏川之下,金春秋、金庾信两员将领周身披挂,神情疲惫。 “大唐王朝终于起兵了,虽然是打着为中国子弟报仇的口号,但是实际上却是想插足罗三国之事,其兵马五十万,为精锐,看看皇帝身边,大将军李靖、骠骑将军徐世绩、冠军侯秦勇等等有名的将军也都随之而行,由此可见,天子对此次出征可是说是志必得啊!我朝若是响应盖苏文,前景堪忧啊!”阏川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他是不希望和盖苏文联合起来的,因为他不看好对方,如今的中原已经不是当年前隋时期的中原了,卢照辞也并非杨广可以比拟的。可以说,高句丽灭亡已经是既定的事情,若是罗此刻加入进去,也只是会引来大唐的怒火,就容易使的对方找到借口,吞并罗,可是这个时候,能忍上一忍,虽然名声上不好听,管众人的心中,对大唐是很生气,可是只要能保住罗,就能继续其他的事情,就能保住宗室。可是阏川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些,看见旁边的金春秋和金庾信了吗?这两个家伙可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果然,阏川的话刚落音,旁边的金庾信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当初我朝以圣骨公主远嫁大唐,大唐皇帝也曾说过要照顾我罗,为我罗做主,可是后如何呢?我朝几乎是每天都向大唐派了求救信使,催促大唐出兵,如今半年过去了,大唐皇帝才慢慢的出兵,这是为什么?我看大唐皇帝就是想坐山观虎斗,就是想看着我们罗实力大减,就是利用我罗之手,削弱高句丽和百济的实力,然后大举进攻罗三国,连带我罗内,都纳入大唐的版图之内,卢照辞十分的阴险,十分的残忍,我罗数十万将士不是死两军的战场之上,而是死卢照辞的阴谋之下。这样的帝国岂能为宗主国,大王,臣以为,应该加入三国联盟,一起对付大唐。哼哼,我们三国相斗毕竟是我们三国之间的事情,可是卢照辞却是外来敌人,臣以为先将外部敌人驱逐之后,再来讨论内部的事情。” “臣以为不妥。”金春秋闻言却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我国能战之兵不过十数万人,实力大损,若是真的加入联盟之中,就有可能被他们充作棋子,这样做不妥当,但是金将军刚才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卢照辞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想统一罗三国,无论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对方都不会改变这种态度的,所以加与不加都是一样,对方都不会放过我们的,臣建议,不妨答应盖苏文,但是我军损失惨重,不出兵,但是也不会为对方添加什么麻烦,不会袭击对方的后路,任由高句丽和百济前往。待我等恢复了实力,再加入联军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若是联军胜利,我们就趁势出兵,若是联军失败,我们就袭击百济,夺取百济的领土,以壮大我军。卢照辞就算想攻占我罗,恐怕也是没有借口的。如此一来,就能两全其美。不知道大王和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金大人所言甚是。”金庾信双眼一亮,说道:“这样一来,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大王,臣以为如此甚好。” “若是大唐派遣使者前来,邀请我们出兵,该如何是好?”罗女王叹了口气说道。众人闻言一愣,若是大唐真的派遣使者前来,要罗出兵那该如何是好?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兵荒马乱,我罗大部分领土都为百济和高句丽所占据,大唐使者或许前来罗的过程之中,被乱军所杀,致使我们根本就没有接到天朝的圣旨。”金春秋双眼一转,顿时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第四百二十二回 新罗剧变 第四百二十二回罗剧变 “不可,不可。”罗女王闻言粉脸一变,赶紧摆手说道:“我等不出兵已经是对不起天朝了,若是再杀了使者,是得罪天朝了,这与高句丽的盖苏文又有何区别呢?一旦此事暴露开来,就会迎来大唐天兵,此事绝对不可。阏大人,你看呢?” 阏川望了望金春秋和金庾信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嘴巴张了张,后说道:“得罪大唐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过金大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我军出击的话,虽然能重创百济,甚至能引起高句丽的失败,可是大唐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高句丽,然后挥师南下,攻占百济,大王,只是大唐会不会因此接着攻打罗,臣就不敢保证了。一旦大唐天子欲壑难填的话,攻下高句丽和百济之后,接着来进攻我罗的,凭借我国手中的十万兵马,恐怕是难以抵挡的。臣以为,不弱按照金大人所说的,不派兵支援大唐,可以告诉高句丽人,我朝兵马缺少,不能加入联军之中,但是也不会从背后偷袭对方,以安对方之心,大唐虽然兵马强盛,但是要攻下高句丽,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我朝九可以凭借这段时间,一方面积蓄实力,而另一方面,积蓄占领汉江流域,甚至整个百济,想那百济为了应付大唐的军队,国内也没有多少军队留守的,如此一来,我军正好攻占整个百济。日后大唐军队到达的时候,我等也已经形成了事实,然后再送上一道降表,岁岁去长安朝拜天子,想来天子也不会追究的。” “不错,老大人所言甚是。”金春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大王,我罗三国虽然国小民弱,但是有一点是大唐天子绝对想不到的,那就是排外。大唐天子若是以为攻占了罗三国,就能像中原那样,轻轻松松的就能统治三国的民众,恐怕是妄想了。只要他们占领了三国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这里的百姓根本不愿意接受大唐的统治,到时候,大唐天子还会找我们帮忙的,天长日久之后,罗三国还是会回到我罗的统治之中。罗,不是大唐军队能呆的地方。这一点,大王绝对放心,就算他不满我朝,也没有任何办法。哼哼,罗三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的下来的。若是战线拖的过长,时间拖的越久,对大唐天子也是不利的,要知道前隋的时候,中原子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辽东,这个时候,天子的战线拖的过场,时间拖的越久,不但国内的粮草就供给不上来,为重要的是,大唐全境,反战声也会越来越大,天子罗不会呆的太久的。如此一来,大王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此事我再想想。”罗女王皱了皱眉头,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先退下,好如今天朝还没有圣旨前来。让我想想看看。”阏川点了点头,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无奈之下,只得退了下去。 “哎!到底是女流之辈,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王宫前,金春秋转首望着那巍峨而华丽的王宫,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啊!可惜的是圣骨啊!”金庾信摇了摇头,道:“谁让她是圣骨呢?否则的话,这王位也轮不到一个女子啊!看看中原,历朝历代哪里有女人当政的时候。” “呵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想,我们罗,何人能够替代她的呢?”金春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仰天长叹,说道:“眼看着这就是一个好机会,我朝虽然失去了不少的领土,可是实际上主力并没有损失多少,稍微扩充一下,两个月之内就能多增加五万大军,如此一来,趁着大唐和高句丽、百济大战的时候,我们就能趁机袭击百济后方,如此一来,就可以攻占百济大部分领土,我罗的实力可是能壮大不少啊!然后再暗地里鼓动高句丽百姓造反,大唐国土远离罗三国,出兵的话也会是得不偿失,只要将他们的精力都耗高句丽,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放弃高句丽,若是如此,我们就可以实现罗三国的统一,这是我国历代先王做梦都想完成的事情啊!可惜了!” “大人,其实仿效中原也是不错的。”金庾信沉思了半响,忽然仰着脸说道。 “仿效中原什么?”金春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过头来问道。 “废立当今大王,拥立大人为我罗大王。”金庾信脸上闪烁着一丝坚决之色,双目中是疯狂之色。 “不可,绝对不可。”金春秋闻言面色大变,双目是紧张的朝旁边张望了一眼,虽然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可是此事要是传到罗女王的耳中,自己再也不想领兵打仗了,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自后悔与金庾信这个疯子一起,这次恐怕要受他的连累了。一想到这里,面色变的苍白无比。 “大人不必担心,莫要忘记了臣是干什么的。”金庾信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得意的连自身的口气都给改了。 “哦!吓死我了。”金春秋面色一动,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金庾信还兼着王宫卫队统领的位置呢!这么多年来,他就不相信金庾信这个家伙没有收服这些人,想来也是,罗,金庾信的名声可是很想的,以善战而著名,当年攻陷汉江流域不就是他的手段吗?有此人物手,就算旁边的几个侍卫听到了又能如何呢?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旁边的几个试问望了过去,果见众人站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心中是松了一口气,代替而来的,是一种异样的情怀。双目不由的朝王宫望了一眼,这里是王宫啊!守卫王宫的乃是王宫卫队,是唯一的军队。而这支卫队还是自己的小舅子掌握之中。金春秋一想到这里,双目不由的睁的老大。 “大人以为如何?”金庾信见状,不由的小心的问了起来。 “不知道阏川老大人如何?”金春秋深深的叹了口气。他金春秋朝野是很有声望,可是他之上,还有一个阏川。阏川朝野才是真正的有声望之人。他虽然不是圣骨,也不是王品,可是朝野上下,哪个不对阏川尊敬有加。他的门生故吏可是遍布天下,只要他一句话,就能使的整个罗震上三下。若是阏川反对,就算金春秋控制了王宫卫队和城外的军队,恐怕也是坐不稳江山的,那些各个城池的城主们都会站起来反对,重拥立一位的国王,甚至从大唐将罗公主请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心,阏川老大人并非糊涂之人,他肯定会答应的。大王但请放心,臣自会去说服此人的。”金庾信脸上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说道。他对于自己说服阏川有着很大的把握。 “阏川老大人朝中很有声望,不得乱来。”金春秋又叮嘱道。 “大王放心就是了。”金庾信满不乎的笑说道。军队面前,一切权利和声望都是假的,想那中原的卢照辞不也是如此吗?他有军队手,就算是皇权,他面前也是无用之物,要夺就夺,哪里还乎别人的看法,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也被对方赶下台来。金庾信对金春秋的话根本不相信,但是金春秋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的。所以只能是点了点头,自己领着几个皇宫侍卫径自朝阏川家而去。那金春秋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阏川的府邸很大,这是两朝帝王所赐予的府邸,整个金城也只有他的府邸才有如此规模。只是阏川对这些东西并不乎,年纪大了,该享受的都已经享受过了,若非罗国王是以女子之身继承王位的话,恐怕阏川早就告老还家了,岂会还这里***心劳累。 “见过父亲。”苏利伐恭恭敬敬的将阏川迎了进来,他是阏川的独子,如今也有四十岁了,是罗的云乙吉干,也是位列朝堂之上的,其他的孙子福廷、福祥,也已经进入官场,可以说,阏川一家可是官宦世家。 “回来了?城中百姓如何?”阏川点了点头,面上却不见有半点笑容,这位阏川老大人深得儒家思想的影响,对待儿子从来是不假辞色的。 “百姓们听说高句丽已经退兵,心中都很高兴,有的人已经离开金城,前往家乡了。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恢复生产了。”苏利伐赶紧回道。 “恩,如此甚好。”阏川淡淡的说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百姓回乡的好,或者是说自己的儿子干的不错。 “父亲,听说天朝已经出兵了,所以高句丽才会退兵?”苏利伐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是不是说以后高句丽再也不会入侵我朝了。我朝的江山能得保了?” “哦!你怎么看天朝这次出兵的?”阏川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来。天朝出兵的事情,罗国内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就传扬了开来,这也是罗上下能迅速的稳定民心的原因之一。天朝的强大,上次王宫比武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 “天朝出兵,高句丽是必败无疑。”苏利伐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那战胜高句丽之后呢?”阏川又用考究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天朝能战胜高句丽,对于这一点,阏川也是同意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朝皇帝并不是前朝的隋炀帝,隋炀帝好大喜功,可是天朝的皇帝并不是如此,天朝皇帝重视的是实际,否则的话,也不会等到现才派出军队来,他就是坐山观虎斗,后阶段才出手,用小的代价取得大的胜利,不但能削弱高句丽和百济,就是眼前的罗也是对方算计的行列之中。 “挥军南下,直捣百济,甚至连罗也有可能被对方找个借口所灭。”苏利伐咬了咬牙齿说道:“听说天朝皇帝野心勃勃,自己拥有广袤而富饶的中原不说,甚是连西域也是他想要的地方,如今的罗三国想必也是逃不脱对方的手掌心。虽然我们已经送去了公主,可是天子想必不会满足于一个女人的。他还会要多的东西。”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阏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问道。如此神情让苏利伐不知道如何是好,是继续说下去呢?还是就此而止。 “既然天朝喜欢坐山观虎斗,那我们也可以坐山观虎斗。”苏利伐终于说道:“让大唐的军队对付高句丽和百济,两国虽然比不上大唐,但是起码也能消耗天朝一部分的实力,而辽东本来就远离天朝国土,粮草接济不方便,军中无粮,天朝的军队只能是速战速决,不会罗三国停留太多的时间。而三国之中,只有我罗与天朝交好,所以终他们也只得依赖我朝统一三国。就算我们此举是得罪了天朝,可是我罗却是是有困难的,高句丽和百济的夹击之下,损失惨重。根本是无力出兵,天朝皇帝也会原谅的。” “这是你的观点吗?”阏川忽然睁开双眼问道。 “这个,这个?孩儿也是这么想的。”苏利伐低着脑袋沉吟了半响,忽然抬起头来说道。 “也是?看来这不是你的观点了。”阏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道其二。你说天朝缺乏粮草,但是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天朝军队根本不缺少粮草。一来,天朝已经将驰道修建完毕,从洛阳到辽东所耗费的时间比原来起来缩短了一半,而重要的是,天朝的粮草根本不需要从国内运来,早就有人将它准备好了。” “怎么会这样?”苏利伐惊讶的问道。 “高句丽,或者说前隋就已经准备好了。”阏川冷笑道:“要知道十几年前,前隋不知道辽河边上丢下了多少辎重,这些辎重粮草足够高句丽十数年之用,加上高句丽这些年的积累,嘿嘿,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只要大唐军队攻占辽东,灭掉高句丽,就能得到粮草,听说这次大唐出兵的先锋,你知道是什么人吗?苏定方、薛仁贵,还有一个叫做刘波的人,有这三个人为先锋,就已经足够标明天子的态度了,就是夺粮为己用。高句丽很快就会灭亡了。你今天所想的这一切都是金庾信或者金春秋告诉你的吧!” “父亲英明。”苏利伐低着头说道。 “哎!国小民弱就是困难啊!”阏川摇了摇头,道:“若是我朝也如同大唐一般,拥有强大的力量,岂会让他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位英明的帝王。”苏利伐忽然捏紧了拳头,口中发出一阵咆哮之声来,冷哼道:“若是我们也有一位这样的帝王,恐怕这个时候,我们的军队已经饮马辽河边上了,何止如此呢?” “住口!”阏川双眼圆睁,原本浑浊的神色现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就杀掉自己的儿子。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苏氏子孙能说的出口的。 “父亲,孩儿没有说错了。”苏利伐双目中露出不甘之色来,大声说道:“想想先王位的时候,我们国内岂会出现这种事情,岂会让圣骨公主出嫁远方的,那不是迎娶,那是和亲,就像以前中原汉朝人一样,我们就是用女人的胸脯来换取生存的。父亲,我们需要有一位英明的大王,而不是一个懦弱的女子,一个连自己妹妹都可以送给他人的大王。” “这是谁的主意?你们口中的英明之主又是指什么人的?”阏川逐渐冷静下来,缓缓的坐了下来,他相信这些话不是自己儿子能够说的出来的,也许他也有这个念头,可是绝对不会现爆发出来的,肯定有人背后说的,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 “当然是金春秋金大人了。”苏利伐想也不想就说道:“金大人也是王族中人,年富力强,胸中富有韬略,可以为王,想来,他的领导下,我们罗可能能攻占整个罗三国,与大唐相抗衡,将大唐的军队赶出罗三国。” “就他?还有那个金庾信?”阏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忽然面色一阵大变,站起身来怒视苏利伐说道:“他想造反?” “父亲,那不是造反,那是纳谏。”苏利伐咬牙切齿的说道:“父亲,罗也该到了变革的时候了,不过,父亲放心,金大人是不会伤害大王和父亲的生命安全的。我罗也不会再流血了,只是换了一个大王而已。” 第四百二十三回 君臣密谋 第四百二十三回君臣密谋 “哼哼!这个时候说这些恐怕已经迟了吧!”阏川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冷笑道:“不知道你里面又得到了什么呢?” “大王许诺大上等由我苏氏永久继承。”苏利伐双眼放光,急切的说道:“父亲,想我苏氏不是圣骨也不是王品,却能永久继承大上等这个爵位是何等的荣耀啊!从此我苏氏就能成为王品级别的人物了,父亲,你难道不感到兴奋吗?” “世袭大上等?”阏川脸上的冰冷之色加的浓了,冷笑道:“大上等这个爵位也是能世袭的?那是辅佐大王治理国家的能手,岂是任何人都能担任的?金春秋如此作为,不过是想着得到我的支持,至于继承王位之后,也许暂时会许诺一个大上等的爵位,但是只要他稳住了局势,还会需要你吗?” “父亲,不管你怎么说都已经迟了,因为金庾信将军已经包围了王宫。罗拥有女王的历史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听说大王的号都已经定好了,叫做武烈王。”苏利伐得意的说道:“父亲,听听这个名字,就可以看的见大王的雄心壮志,显然不是女王能做的到的,有大王,不久之后必定能一统罗三国,将大唐从罗的国土上赶出去。我罗的国力也会和大唐相当,再也不用送公主前去求亲了。罗人是尊贵的民族。父亲,想象这些,你难道不感觉到兴奋吗?” “这些也是金庾信说的吧!真是一个疯子。罗王国传承二十八代,就毁你们这些人手中。”阏川深深的长叹道:“你们可以去做你们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当你的大上等,但是大王必须将女王送到我府上来,除掉三个孙子给我留下外,你和你的夫人们都给我搬出去吧!我要为我苏氏留下一条血脉来,不能因为你,而使我苏家断了血脉。” “父亲,何必如此呢?”苏利伐面色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此举就是有被赶出家门的嫌疑了。就算日后苏利伐成为大上等,但是群臣面前也抬不起头来。罗人虽然很自大,但是有一个优点是不容诋毁的,那就是孝顺。苏利伐就算位列人臣,但是若是被别人指责为不孝顺的话,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好了,你也长大了,也不必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了。先退下去吧!”阏川嘴巴张了张,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手下要安定民心,哼哼,既然金庾信敢起兵篡位,现肯定皇宫谋划着将来了,你还是赶快去吧!不过,你告诉金春秋和金庾信,赶快将女王送到我府上来,否则,拼着我老头子这条老命,也不会要你们好过的。” “是。”苏利伐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封赏,心中是一阵火热,再也不想留这里,面对自己父亲的怒火了,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出了府门。 “哼哼,真是愚蠢。大唐天子岂是这样好糊弄的?这个时候我与大王暂且脱身,等到天朝大军前来的时候,你们就是替死鬼,女王殿下还能借的这个机会重登上王位。”阏川望着自己儿子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阏川猜的没错,到底是罗德高望重之人,虽然被金春秋下了官职,可是他的要求却是得到了满足,不但士兵对他的府邸秋毫无犯,重要的是,罗女王真的被送到了府中。唯一的变化,就是府邸周围有数百名卫队护卫着,阏川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女王离开金城,也会是含有监视之意。 “大王,老臣有罪。”阏川抖动着花白色的胡须,颤巍巍的跪倒罗女王身前,神情极为沮丧。说实的,他也确实感觉到很是沮丧,想自己罗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门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罗上下哪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不能做主的,可就是这件事情,他居然没有发觉,这可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起来吧!”罗女王脸色灰白,双目还有惊惧之色。显然这位出身高贵的女子,虽然贵为女王,可是还没有从兵变这件事中反应过来,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向忠于自己的军队,这个时候却是来逼迫自己退位的,一向很是恭敬的臣子,这个时候,反而将自己弄成了阶下囚。刚刚还是一国女王,而此刻却要依靠其他人来保护,这是何等的讽刺啊!她是不能恨眼前的臣子的,也恨不着,或者说自己应该感谢他,若非是此人出面,或许自己早就被一杯毒酒给毒死了,哪里还能坐这里。 “大王放心,这些叛逆不会嚣张太久的。罗王位永远都是大王您的。”阏川望着罗女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上等,我们罗还有希望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罗女王好像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此刻哪里还有王座上时期的威严,忍不住朝阏川哭诉道。 阏川见状,心中一叹,到底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能有如此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难道还要求其他吗?当下点了点头,道:“只要大王,罗就会有希望。大王当初所做的决定是没有错误的,因为大唐太过强盛了,强盛的不是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抵抗的,抵抗大唐只能是引得大唐派兵前来,只能是给大唐一个绝佳的借口,让大唐有借口入侵我罗。金春秋这帮逆贼太小瞧天朝皇帝了,若是如此简单,他岂能统治一个比罗数十倍之大的中原?老臣敢断定,大唐使者不来则罢!一旦来了罗,又被金春秋所杀,那大唐皇帝会不择手段的兴兵讨伐罗。铲除金春秋这个恶贼,到时候,就是大王您的机会了。” “大唐能打的过百济和高句丽的联手吗?”善德女王脸上浮现一丝希望来,但是很快又紧张的问道。 “看看大唐天子所派的先锋就知道,这次高句丽可要倒霉了。”阏川冷笑道:“薛仁贵、苏定方、刘波都是杀人无数的角色,他们作为先锋,显然就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这是大唐天子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大限度的破坏高句丽的一切。而大唐天子根本就不以理睬,大王,试想,这样的一只军队,又岂是当年杨广军队可以比拟的,这支军队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这样的国家只能是与之交好,而不应该与对方交恶,否则的话,就会有祸事上门。” “这么说来,我们已经祸事上门了?”善德女王紧张的说道。 “不,不是大王有祸事上门,而是他金春秋有祸事上门了。”阏川笑呵呵的说道:“日后等到大唐击败高句丽和百济的时候,必定会登门找金春秋的麻烦,大王到那个时候可以通过公主殿下向大唐天子求情,天子为了掌控罗三国,必定会扶持大王重上位,如此一来,王位又能回到大王的手中。” “老大人,就是恐怕到时候大唐天子连我罗都一起吞并了。”经过一阵劝说和宽慰,善德女王也逐渐走出了刚才的恐慌,又恢复了原先的冷静,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担心来。作为国王,虽然国小民弱,可是到底也是统治罗国的,自然明白,天子若是如此仁心,恐怕那位大唐天子也登不上皇位,成就不了如今的事业了。等到灭掉了高句丽和百济之后,实力还没有恢复的罗就如同没有衣服的少女一般,不影响对方的窥视都是不可能的。 阏川皱了皱眉头,说道:“应该不会吧!我罗对大唐恭敬无比,若是现大王位的话,大唐天子怪罪我朝没有派遣军队相配合,大唐天子借口吞并我罗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此刻,大王已经被迫退位,大唐天子攻占罗这个属国之后,就应该扶正灭邪,诛杀金春秋等恶贼之后,就应该扶持大王重登记,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人都臣服于大唐。他若是趁机吞并了罗,日后哪个属国敢相信大唐天朝的。” “大上等将问题看的太简单了。我朝虽然发生了变故,可是对于大唐来说,只有掌握自己手中的才是安全的。罗距离中原还是很远的。一旦有什么事情就鞭长莫及。大唐天子英明神武,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善德女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她是了解天子的,哪里有比开疆扩土让人万古传诵的呢? “不会的,我罗距离长安太远,治理起来不方便。而且还有不少的罗、高句丽、百济人反对大唐人统治他们。所以大唐要统治罗三国是不可能,只能是找一个人做他的傀儡,帮他治理罗三国,而这个人,只有大王了。”阏川想了想,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至于能不能得到大唐天子的信任,古有质子之说,可是这我朝,呵呵!”阏川扫了善德女王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善德女王年纪轻轻,可就是没有如意郎君,又如何有质子出现呢?想依靠质子来取得对方的信任,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里,连智谋如海的阏川也摇头苦笑起来。如此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父亲,大唐派使者前来了。”就这个时候,忽然苏利伐从外面闯了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这么快?”阏川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就是善德女王脸上也露出紧张之色来,显然想听听此刻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可是大将军奉大王之命全将他们杀掉了。”苏利伐接着说道。 “愚蠢,愚蠢。”阏川胡须抖动,发出一阵阵怒吼之色。连带着手中的瓷杯都砸了下来,发出一阵脆响,冷哼道:“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这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大唐使者前来罗,我庆州金城的百姓岂会不知道。到时候大唐只要达到金城,稍微查探一下,就能知道大唐使者有没有来到金城。哼哼,看看他到时候怎么解释,这个蠢材,不就是明白想请大唐天子派兵入我罗吗?就凭借那莽夫手中的一点兵马能抵挡大唐天子的兵马吗?真是愚蠢。” “哎呀!孩儿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孩儿这就去提醒他们。”苏利伐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来。刚才只顾着杀人,杀的是爽快,可是爽快之后呢!将会是无穷无的麻烦。 “回来。”阏川冷哼道:“你这个蠢材,到现还没有醒悟过来吗?这个时候提醒已经迟了,要是早点杀,就汉江上杀,如此还有瞒的过大唐天子的目光,可是金城杀,那是必定会暴露的。哼哼,恐怕那金春秋已经忘记了吧!去年大唐使者苏定方前来罗的时候,使者团中有数十人消失的不见踪迹,他们都以为这些人进入了高句丽境内,帮助大唐军队收集情报的,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部分从高句丽返回,潜入我罗境内,否则的话,他们从高句丽得到的情报如何能传递到国内去呢!若是如此,他们肯定我罗潜藏着一部分人员。哼哼,恐怕你前脚杀了大唐的使者,后脚就有消息传入大唐了。等着吧!他金春秋、金庾信等着吧!等着大唐的军队吧!还有你这个逆子,这个时候不醒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也要跟着金春秋他们,为他们陪葬吗?有了那些探子,高句丽境内的山水地理大唐天子面前,如同车撤去了遮羞布一样,哪里还有什么地利可言,高句丽必败无疑。大唐必胜。” “这?这?”苏利伐面色变的苍白无比,他丝毫不怀疑这些,因为他知道自家老头的本事,如此分析一般,他越感觉到自己老子的聪慧了,当下吓的面色愁苦,一下子跪倒地,大声的哭道:“还请父亲指条明路,保孩儿一命。” “哼哼,老夫老了,救不了你了。”阏川冷哼道:“不过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你去求她吧!哼哼,逆子,这可是你后的机会了。”说着朝善德女王指了指跪地上的苏利伐,双目微微示意。 “啊!”苏利伐也并非是什么蠢材,略微一思就知道自己父亲指的是何人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那阏川见状再次冷哼了一声,苏利伐无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来,朝善德女王拜道:“臣死罪,请大王饶恕。” “你虽然犯下了大错,但是能及时回头,我也饶了你,你起来吧!哼哼,如今高句丽已经是旦夕可下,金春秋和金庾信这两个恶贼是逍遥不了几天了,你跟着他们,后只会被天朝皇帝斩首,连带你的父亲和儿子都跟着受苦受累。此刻你能回头,也说明你不是一个庸才,待我光复了罗,大唐天子的支持下,统一了罗三国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善德女王见了阏川的示意,心中一动,娇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冰冷来,声音中隐隐有一丝威严。 “谢大王隆恩。罪臣一定为大王鞍前马后,甘效死命。”苏利伐此刻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他也没有想到,大唐皇帝居然罗还有密探存。原先金春秋和金庾信的设想,随着这些,密探而失去了效果,再和他们一只船上,只能是船毁人亡。这样一来,还不如先保住性命再说,反正女王这边还有一个父亲,想必女王看阏川的份上不会讲自己如何的。一想到这里,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变的诚恳起来。 “逆子,虽然大王饶恕了你,但是你不要以为如此就能得到大王的原谅,逆子,你可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阏川与善德女王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阏川是不停的教训自己的儿子,而善德女王却是好言劝慰,如此拉拢对方。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打听大唐军队的消息。然后前来禀报大王和父亲。”苏利伐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了,赶紧低着头说道。眼下,虽然善德女王和阏川二人虽然没有性命安危,但是外面却是有军队监视着,想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要想得到外面的消息了。而唯一能走动的只有苏利伐了。手上无兵的他,也只能是起着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想来,这个时候善德女王和阏川二人想知道的就是外面关于大唐军队的消息了。其实不光是他,就算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也同样想知道大唐军队的消息,所以这点东西对于苏利伐来说并不困难。他答应也很是干脆。 “好了,你先下去吧!认真做事。哼哼,否则就算大王不杀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会杀了你。”阏川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放心上,他有三个孙子,只要能将苏氏继续传承下去,才是重要的。至于儿子的死活,反而是次要的了。 第四百二十四回 纳为己有?扶持代理? 第四百二十四回纳为己有?扶持代理? 涿郡的临朔宫内,卢照辞一身常服,并没有穿盔甲,没有穿龙袍。涿郡这次进攻辽东的后方基地,这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粮草辎重。自从前隋末年,杨广准备征讨高句丽开始,他不但涿郡修建了规模庞大的临朔宫,为重要的是,还将大量的粮草都堆积临朔宫内,当年的罗艺造反的时候,也曾经住临朔宫内。如今大唐开始兴兵讨伐高句丽,卢照辞虽然命人修建了驰道,但是对临朔宫的修建并没有多少,只是杨广此人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修建宫殿,兴建粮仓,临朔宫被修建的富丽堂皇,规模很大,将涿郡十分之一的土地都给占去了,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的宫殿,可是晋阳宫等等宫殿都是不能与之比拟的。所以虽然没有特别的修建,但是仍然还是那样的金碧辉煌。而卢照辞的起居也被安排德阳殿内,管十数年过去了,德阳殿还是与当年相差不大,雕梁画栋,看上去,简直美奂美仑,如仙境。 “陛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小心的走了过来。虽然是陪王伴驾,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恩宠,可是长孙无忌却是不愿意的,他宁愿留长安,陪伴太子监国。这样一来,他就能近距离的接触太子,为太子出谋划策,加重自己卢承烈心中的地位。虽然卢承烈对自己很好,自己也是卢承烈的亲舅舅,可是一旦关系疏远了,天长日久的分开,卢承烈也只能依靠其他的臣子,诸如岑文本或者王珪之流,这样下去,自己太子那里就显的不重要了。可是长孙无忌也很明白为什么贞观天子点了自己北上。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岑文本已经很显了老态,杜如晦身体不行,而魏征、韦挺、王珪都不具有军事才能之外,重要的是,卢照辞不愿意让自己影响太子过甚,这才是重要的。 “怎么,可是罗有消息传来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自从派出使者到罗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仍然不见有半点消息,这让他很是生气,如今大军已经囤积涿郡,大将军李靖正分派各路兵马,三路大军的先锋也已经启程,朝辽东城扑了过去,只要等到罗这边有消息传来,卢照辞也会亲自前往河东城下督战。 “臣此来正是为了禀报此事。”长孙无忌脸上很快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来,说道:“据罗国内的密探传来的消息说,我们派往罗的使者被金庾信所杀。” “杀了?”卢照辞抬起头来,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派往罗的使者居然被杀了。而且是前往属国的时候被杀了,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就是卢照辞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是被杀了。”房玄龄也一边说道:“若非是罗国内的密探传来的消息,恐怕我们还被蒙鼓里呢?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金德曼知道这件事情吗?”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两位大臣。这个时候连自己亲自赐封金德曼为乐浪郡主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自从自己登上皇位之后,对周边列国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使臣,就是连草原也派出了不少的使臣,可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使臣被杀的事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已经形成了定律,就是连草原民族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到如今,大唐王朝盛世正望,军事实力达到顶峰的时候,居然出现使臣被杀的事情,这让卢照辞如何能接受,让人惊讶的是,还是自己的属国被杀的。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不就是打大唐的面皮吗?若是可以的话,卢照辞恨不得立刻就让人率兵去罗,先灭了罗再说。 “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如今乐浪郡主已经退位,继位的乃是金春秋,金庾信为大将军。”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一边的房玄龄也是如此。 “兵变?造反了?”卢照辞双眼圆睁,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说道:“金春秋居然造反了?” “陛下圣明。”房玄龄拱手说道:“罗王宫卫队乃是由金庾信掌管,乐浪郡主虽然贵为罗女王,但是手中没有兵权,其大上等阏川虽然有名望,可是手中也没有兵权。宗室长老乙祭,大臣廉宗、毗昙兴兵造反。一举攻克了金城月城,拥立金春秋为王,号武烈。” “不知道姐姐,不知道罗女王如今可安全?”就这个时候,宫外走来一女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一身盛装,不是罗公主金胜曼又是何人。加上此刻一脸的担心之色,是平添了几分风采。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宫女手上捧着一个金托盘,托盘上有个白色瓷碗,虽然离的比较远,但是还是能清晰的闻到一股清香,那是罗特产参汤。这种参汤是罗别直参制成的。与中原的人参大有不同。 “见过娘娘。”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赶紧朝金胜曼行了一礼。金胜曼此刻已经不是罗公主,而是大唐的皇妃,两人自然要给予足够的礼遇了。 “善德女王现怎么样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道。 “金春秋虽然夺取了政权,可是却因为是仓促行动的,有许多的事情并没有计划安排好,底下多有不服者,只是因为手中有兵权手,所以不敢乱动而已。而金春秋等人为了安抚民心,暂时没有将善德女王如何,加上有阏川大人的支持,如今善德女王被安置阏川府中。想来还是很安全的。”长孙无忌轻轻的扫了一眼金胜曼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朝金胜曼挥了挥手。女人干政乃是帝国的大忌,历史上,武则天不就是如此上位的吗?卢照辞虽然确信自己这一代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可是后来呢?卢照辞可是不敢保证。 “你们看看,这个金春秋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怕朕派兵前往吗?”卢照辞并不乎属国的政权被谁夺取了,哪怕这个善德女王说起来还将她的妹妹送给了自己,卢照辞关心的是,其他人继位之后,还会不会继续臣服大唐麾下,成为大唐的属国。这就是宗主国的态度。善德女王位和金春秋位其实上并没有实质上的区别,唯一区别的恐怕就是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一个对大唐是亲善的,而另一个恐怕是态度相反了,居然杀了大唐派去的使者,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与大唐为敌。不过大唐的实力是摆那里的,根本不是一个罗可以与之比拟的,金春秋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了大唐的使者,这让卢照辞很是惊讶。 “陛下,恐怕这位金春秋大王也没有想到我大唐会有密探潜伏罗境内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击杀我大唐使者,哼哼,如今罗三国刚刚经过一场战乱,四处盗匪无数,我大唐使者被沿途的盗匪所杀也是有可能的。一旦将来陛下追究的时候,金春秋就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些沿途盗匪身上去,然后杀上几个盗匪就算交差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来。 “恐怕还有一点,那金春秋自以为我军就算击败了高句丽和百济之后,损失也是比较大的。而且罗三国远离中原,我大唐此很难建立长久的统治,就需要罗本地扶持一个国王,让他来统治罗三国,金春秋以为,只要他对我大唐恭敬一些,大唐是不会理财那几个使者是死还是活。”房玄龄接着说道:“他之所以杀我大唐使者,其目的就是为了不出兵骚扰高句丽后方,或者是进攻百济。一方面罗刚刚经过战乱,损失也是比较大的,若是此刻按照我大唐的要求发动进攻的话,恐怕他罗也是承受不起的。进攻之后,能不能占领百济也是成个问题,他想积蓄实力,待我朝军队走后,再发动进攻。这个时候,无论我朝与高句丽、百济的战况如何,他都能占很大的便宜。高句丽就算抵挡住我军的进攻,损失也是相当大的,如此一来,就很难抵挡罗的进攻。或者说,若是我军能打赢这一仗,后阶段,实力已经有所恢复的金春秋,就派人占领汉江流域,甚至还可以攻占百济,如此一来,难道我们大唐作为宗主国,还想侵占属国的领土不成?臣以为,那金春秋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他若是不杀我大唐使者,那他就得派兵骚扰高句丽或者进攻百济。他又不想这么做,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我大唐的使者,回头随便找个借口,将此事遮掩过去。” “可惜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卢照辞满面杀机,双目中寒光闪烁,阴森森的说道:“我大唐的官员就算是有罪,那也是由朕来杀,岂能容别人来杀。哼哼,你不想让朕进入罗三国,那朕偏偏就攻下你罗,以你的人头来告祭朕的臣子。” “陛下,不知道待攻下罗之后,陛下准备如何处置罗?”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他发现如今宣德殿内的大臣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罗国内居然出现这种事情,金春秋、金庾信两个家伙居然敢造反,废掉了善德女王,还杀了大唐的使者,这种情景就出乎宣德殿众大臣的意料之外了。所以针对这种局势,大唐王朝自然要采取措施进行应对。贞观天子也许是没有想到,但是作为臣子,就必须这个时候提出来。 “你怎么看?”卢照辞沉吟了半响。既然罗杀掉了自己派去的使者,这与公开背叛大唐宗主国没有什么两样了。大唐唯一能做的就是派遣军队,将金春秋捉拿,但是如此一来,罗的问题就摆眼前了。是将其纳入版图呢?还是继续扶持一个罗国王呢?甚至继续将善德女王推上宝座。这些都是要认真考虑的,开疆扩土是每个帝王都想拥有的,不但是自己统治的领土能扩大,重要的是能青史留名,这点哪怕是卢照辞也不例外。看看后世地图可以看的见,红色政权号称雄鸡,就是少了一张嘴,而这个嘴的位置就是如今的罗三国,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若是红色政权能将这张嘴弄到手,就可以称霸东亚了。卢照辞看来,这罗三国的形状,确实像一张嘴。要,还是不要。要,自然是有要的好处,不要,也是有不要的原因的。 长孙无忌闻言悄悄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来,心中一动,当下说道:“陛下,罗包括高句丽、百济内,都是远离中原的,大唐若是派遣官吏前来治理,其控制力度恐怕也是成问题的;其二,臣还听说罗三国百姓排外意识很强,若是我大唐直接派官吏前来治理,恐怕也是难以治理的,这个地方,没有百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将这里的民心收服的。”长孙无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却很是明白,就是放弃罗三国,这里选上一个代理人来,由他来取代大唐统治罗三国,做大唐的傀儡。 “不可,不可。”房玄龄赶紧说道:“如此一来,我大唐数十万将军劳师远征,耗费钱粮无数,终又将罗三国放弃,传扬出去,朝中官吏和民间也是不会答应的。就百年,如此大的国土百年时间将其吃下去也是可以的。但是若是将他丢掉,那就不划算了。” “罗三国很是贫瘠,日后会给我大唐带来很大的麻烦,必定会拖累我大唐。”长孙无忌赶紧说道:“那罗与我大唐不同,大唐多是汉家子民,治理起来很是容易,可是罗三国远离大唐,治理起来很是不易。臣建议罗寻找一位听话之人,就算是善德女王也是可以的,由她来治理罗三国也是可以的。” “那善德女王之后呢?继续由大唐罗再选取一位听话之人?天长日久,这些人远离大唐,必定会有其他的心思,然后再劳师远征?”房玄龄反对道:“陛下,臣以为,占领罗三国,如同中原一样,设置州县,由州县官员来治理罗三国。施行仁政,虽然耗费的时间多点,但是天长日久,就能将这罗三国彻底的变成我大唐的领土。此举是一劳永逸的策略,还请陛下明察。” “房大人说的轻巧,恐怕我军这边刚刚撤走,那边的罗百姓们有心的挑拨下,就会起兵造反,到时候,整个罗三国烽烟四起,让那些派遣过来的官吏们如何治理,就算再这里留下了百万大军,恐怕也不好收场。何况,若是这里留下了兵马,那钱粮器械从哪里来,日后还不是从长安调拨过来,如此一来,所耗也不知道有多少。”长孙无忌脸色一变,冷哼道:“若是钱粮数从罗三国调拨,如此一来,就有可能滋生野心家。驻守这里的将军们,若是是一个野心家的话,就会割据造反。如何了得?”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房玄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长孙无忌的话也是正确的,后世中的袁世凯不就是如此吗?莫说袁世凯,就算那个安禄山不也是如此吗?鞭长莫及,到底是远离中央朝廷,对边远地区控制力较弱。 “州县是必须要设立的,分割罗三国,使之力量不能凝结一起,这是必须的,不管日后采用何种方式来统治罗三国,这点是必须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现如今的官员由罗到大唐太学中留学生来代替,他们久居中原,多是仰慕中原文明,对我大唐多有归属感,暂时由这些人来主持各地之事。至于日后来罗任职的罗籍官员,都必须大唐内地有任职的经历,必须是经过大唐吏部考核的,否则不能前来罗任职。”卢照辞这一套并不鲜,放现代可以找出很多的例子来,为什么汪精卫那么亲善***,一方面固然是那个时候***的军队很彪悍,占领了华夏近一半领土,为重要的是汪精卫有留学***的经历,使他对***抱有好感,否则的话,他怎么不亲善美国,不亲善英国的。要知道那个时候,两个国家的综合国力远***之上呢!这些家伙***留学,自身的思想就会受到***思想的腐蚀,只要稍加劝导,就会甘心的为***人服务。如今卢照辞也是准备采取这种方式,使的罗统治阶级依赖大唐,天长日久,也就成了大唐的领土了。 第四百二十五回 李卫公问答 第四百二十五回李卫公问答 “陛下,臣听说罗女王年轻貌美,并未成亲。”长孙无忌忽然又说道:“不知道这罗女王死后何人能继承她的王位呢?” “辅机想说什么?”卢照辞双眼一亮,望着长孙无忌问道。 “罗公主如今已经成为陛下后宫嫔妃,日后若是能生下龙子,臣以为不若过继给罗女王,如此一来,罗女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待日后驾崩之后,罗王族也不至于断了血脉。”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诡异来。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卢照辞的皇子去继承罗女王的爵位,如此一来,这罗国虽然是大唐的属国,可是实际上,日后的罗国王实际上却是卢照辞的儿子,也是大唐的王子,虽然成了罗国的国王,实际上也不过是分封的而已。罗国也是大唐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还是相当厉害的。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不得让人佩服他。 “不知道这位罗女王会不会同意?”房玄龄有些担忧道:“宗庙社稷,江山传承,是不容改的,此举就是与剥夺别人的江山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已。可是实际上,仍然是有占据属国的借口,陛下,臣担心外面的传言会影响陛下的声誉,还请陛下三思。” “哼哼,玄龄兄,不要忘记了,此刻的罗女王若不是阏川罗国内还有点威望,金春秋尚且需要他的话,恐怕她的性命早就没有了。既然连性命都没有了,如何能做成罗的女王,是陛下,是我大唐将她重推上皇位的。她没有后人,让她的外甥做为皇位的继承人又有何不可?”长孙无忌大声的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甚可。” “恩,罗三国是必须掌握我大唐手中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冷哼道:“我大唐出动数十万大军,耗费了无数钱粮,难道就是前来为了帮助她复国的不成?朕不是杨广,别人到洛阳来了,他就命人树上都缠着锦缎,吃饭不要钱,朕没有那么富裕,朕的士兵们也不是刀枪不入之辈,也是会伤亡的。暂且就这样吧!若是可以的话,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就让我朝这里设置州县,罗也可以作为我大唐的一个,不,三个道来治理。辅机,此事你去传书长安,让首辅大人拿出一个章程来,免的等到我们攻下了罗三国,还没有拿出相应的对策来,让人家笑话。” “是。”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阵腹诽,如此就拿出章程来,岂不是让别人说大唐吞并罗三国早就算计好了吗?只是此事贞观天子已经下了圣旨,他长孙无忌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是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罗不能派兵,那就让我大唐来打,朕也不想这宫殿里呆了,两天之后,中军出发,前往辽东城。朕要见识一下高句丽人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卢照辞冷哼道:“还有,辽河旁边搭建祭坛,朕要亲祭那些逝去的中国将士。” “臣等遵旨。”一提到如此,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顿时沉默下来。 驰道宽敞,只是到了辽东城边,大唐修建的驰道已经不见踪迹了。其实出了昌黎,驰道就并没有修建了,卢照辞所率领的三万御林军行进的驰道,也是当年杨广耗费了百万壮丁修建而成的道路。只是随着大唐军队的大举入侵,高句丽早就下令捣毁了前往辽东城的驰道。驰道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前面有先锋大军,恐怕卢照辞经过这段驰道到达辽东城下,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饶是如此,大军前进过程中,也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的。 等到卢照辞到达辽东城下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上旬了。而大将军李靖、徐世绩、秦勇等人早就辽东城下等候多时,五十万大军加上二十万的契丹、室韦、奚族仆从兵也都驻扎辽东城下,七十万大军绵延百里之多。 “神策究天文,妙算穷地理。战胜功既高,知足愿云止。”辽东城下,卢照辞众将的陪同下,观看着辽东城的布防,骑马上的卢照辞望着辽河对面那宏伟的辽东城,嘴巴里不由的吟诵起一首诗来。 “陛下,这可是当年前隋士气高句丽将领乙支文德写给大将于仲文的一首诗?”房玄龄闻言一愣,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正是光禄大夫跟随杨广出征的时候,乙支文德写给他的诗。可怜光禄大夫出身名门。跟随杨广东征,明明错不他,可还是被冤下狱,后死狱中。真是可怜可叹啊!”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扬鞭说道:“前面的辽东城守将可是乙支文德?” “回陛下的话,正是乙支文德。”李靖赶紧说道:“此人为了防备我朝的进攻,将辽东城修建的如同铁桶一般,据探子所报,这辽东乃是东晋义熙六年被高句丽据辽东后,改称襄平城为辽东城,改筑后。城方形,内外两重城垣。内城有两层和三层建筑物,当系官署;外城为商业区。城门有三,东西门相对,双层门楼。城垣有角楼、雉堞、女儿墙等建筑,城外西北还有两层高楼建筑,规模宏伟。那太子河从东墙外流去,此刻的辽东城已经成为高句丽统治的东部首府。由著名的将领乙支文德所率领的十万大军驻守此。” “据可靠情报,高句丽宗室大将北部耨萨高延寿、高惠真率领十五万大军正朝辽东城而来。距离辽东城还有十天的路程。”徐世绩也接过话来说道。 “看来盖苏文还是害怕了。”长孙无忌冷笑道:“否则也不可能让高延寿等人领军十五万前来相助了。” “不,盖苏文是想借朕的手杀掉高延寿等人。”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笑道:“就算杀不掉高延寿,起码也能削弱他的兵权,或者说,只要战败了高延寿,他就有借口下掉高延寿和高惠真的兵权了。” “啊!”李靖等人面色一动,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陛下是说盖苏文想削弱宗室,好让自己取而代之?”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他虽然很聪明,可惜的是,到底是不如卢照辞这个穿越而来的家伙,他清楚的记得盖苏文曾经杀死荣留王,自称大对卢的,总揽高句丽大权。而高句丽宗室子弟就是他独揽大权的障碍,所以才用这个方法杀之。 “十五万大军也不过是如此而已,重要不让他们进入辽东城,臣就有办法将他们全部留城外,为死辽河中的百万中国将士们报仇。”秦勇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烁,杀气升腾,虽然周围的将军们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物,但是一感觉到秦勇身上的杀气,也禁不住变了变颜色,身形小心翼翼的朝旁边移了一点。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大元帅,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渡过辽河?这里可是距离辽河近的地方,前方就是辽东城了。朕并没有看见浮桥,不知道朕和朕的士兵们将何处渡河?还请大将军明示!” “陛下不必担心,臣已经安排好了,陛下想什么时候过河就什么时候过河。”李靖笑呵呵的摸了摸下巴下银须,笑呵呵的说道。长孙无忌却是朝河中间望了望,皱了皱眉头,脑海里却是思李靖久经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度过辽河。当年前隋时期,杨广要度过辽河,就命令大匠宇文恺搭建浮桥三道,可惜是,那个时候也没有精密的仪器,是没有什么舟桥连,浮桥虽然造成了,可惜是短了三丈,使的进攻东岸的士兵只能是涉水过河,被等候岸边的高句丽军队,以逸待劳,杀死了无数人,就是杨广身边的猛将麦铁杖也是死那里。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同样是担心这个问题。但是一见李靖有如此把握,却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旁边冷冷的观看着什么。 “朕想这里祭祀死去的将士们,不知道大将军以为如何?”卢照辞转过头来,笑呵呵的问李靖。 “不可,陛下,我军渡河怕就是对方半渡而击之。看看对岸,高句丽的士兵都早已那里等候多时了,臣以为这个时候应该快过河,若是等到高延寿等人率领军队前来,我军就危险了,到时候渡河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气力,损失多少将士。陛下若是要祭祀死去的中国将士,可以到了对岸再举行祭祀仪式也不迟。”房玄龄闻言不待李靖说话,就抢先说道。他认为卢照辞此举有点太过儿戏了,或许犯了和当年杨广一样的毛病,那就是自大,自以为百万大军如同铺天盖地一般压了上来,就足可以将高句丽压垮,但是实际上,对方也是软柿子,不是想捏就捏的。中国百万士兵大多是葬送水中的,一个是辽河,一个就是萨水。这个时候,中军已经来临,就应该快度过辽河,进攻高句丽东部大城辽东城,免的对方来了援军,到时候,这辽东城可不是十万大军了,而是二十五万大军,要想攻下辽东城,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士兵。这种买卖是绝对不能做的。 “哈哈,玄龄,朕是和大将军开玩笑的。”卢照辞指着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速战速决乃是当初朕亲自下的命令,这个时候不渡过辽河,还弄什么祭祀仪式,那朕不就变成了杨广了吗?朕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等打下了辽东城,再举行祭祀仪式也是不错的。这样一来,朕也可以告慰那些死辽河中的中国将士了。大将军,准备明日渡河吧!只是这次恐怕又要死伤一批了。” “陛下,这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所谓的名将和猛将,他们的区别就是能用少的损失来获取大的胜利,大将军,不知道下官说的可是有道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朝李靖拱手问道。 李靖点了点头,道:“长孙大人所言甚是,不过,陛下,臣的意思是说,陛下若是想祭祀亡灵,管祭祀就是了,只是这里面工程浩大,非五日不能完工的,还陛下等上一段时间,再行祭祀之礼,陛下以为如何?” “五日?”卢照辞闻言一愣,望了望李靖一眼,沉吟了半响,方点了点头,道:“五日就五日。只是不知道五日之后,朕何时能祭祀亡灵呢?” “正午时分,陛下以为可好?”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好。”卢照辞想也没有想就说道:“不过,大将军,朕要祭祀这些亡灵,声势一定要大,要军中士卒都能看的见,到时候,朕还要演练军中士卒,如此一来,军中士卒的演练就要靠大将军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要安排的妥妥当当,到时候,声势必定很浩大。”李靖满脸的正经之色,骑马上点了点头,神情极为肃穆。旁边的众人惊讶的望着这君臣二人,不明白这君臣二人是打什么哑谜,兵贵神速的道理场的每个人都懂,而卢照辞却准备这里祭祀死难的中国百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眼看着对方的援军有可能要到辽东城下了,这个时候不趁机渡过辽河,攻打辽东,等到对方援军到的时候,大唐军队那就损失惨重了。只是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却是没人敢说,谁让贞观天子和李靖二人军中的威望太高,无人敢反驳呢!只有长孙无忌隐隐能猜到什么,却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有何奥秘。只能一边苦苦的思着,可惜的是,他并不是贞观天子,也不是李靖,根本就猜不出这里面究竟是藏着什么。只能望河而叹,死死的盯住对面的军营,那里面坐镇的正是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 卢照辞很快就回到了军营,他准备斋戒了,这是为了尊重死去的中国将士,大营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大将军李靖来处理,而他自己只是躲后营之中,不见任何官员。而那李靖命令营中将士四处砍伐树木,以搭建高台,用来祭祀死辽河中的将士们,还对各个行军总管下达了命令,命令各个总管排练军队,一时间大营中喊杀声震天,热闹不已。整日里也不知道干什么。看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个文臣皱眉不已,却又是无可奈何。 只是如此大的动静,早就传扬了初出去。是瞒不过对面的乙支文德了。乙支文德已经年纪大了,此刻正皱着眉头坐大帐之中。左右偏将高远山、朴真意等等将领都这里,地上正跪着一个探子。 “你都打探清楚了,唐朝皇帝真的是想辽河边祭祀死难的中国将士?”乙支文德皱着眉头问道。这唐朝军队也是有趣,一来十数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一动静起来也是让人受不了,看看对面,喊杀声震天,军队进进出出,都场地上排练着队伍,连晚上都不停歇,声势之大,就是乙支文德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听的见。这就让乙支文德很难受了,这还让人休息吗?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诡计不成?听说唐朝皇帝英明神武,几乎是白手起家,奋斗了数载成就了帝王之业,大将军李靖是闻名天下的将军,几乎是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有心思想着举行祭祀仪式,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援军即将到达辽东城下了吗?到那个时候,若是对方还没有渡过辽河,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渡过辽河了,如此声势浩大的东征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成? “回将爷的话,确实如此。听说大唐皇帝,还命人丛涿郡等地喊来了大量的和尚和道士,听说是来超度亡灵的。小人还听说,大唐皇帝准备辽河边搭建一个高台,高九丈有九,宽也有九丈九,还准备兴建一个木制的行宫,有十驾马车那么大,准备用来观看唐朝军队渡河及作战之用。”探子将自己探听过来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乙支文德说道:“这个时候,大唐皇帝正后营中斋戒,说这样是对死去将士们的一种尊重。能接触到他的只有罗的公主,还有一个太监以及大将军李靖。”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乙支文德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让那名探子退了下去。探子见状赶紧悄悄的退了下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哈哈,我看这中原的皇帝都是一样,都是好面子的人物,打仗就打仗,还非要弄出点气势来。九丈九的高台,那得要多少的木头啊!”朴真意待探子走后,顿时哈哈大笑来。他是高句丽有名的猛将,嗓门甚大,说话如同打雷一样。 第四百二十六回 君臣相知 第四百二十六回君臣相知 “大唐皇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乙支文德大帐内走来走去,思了好长时间,他也认为卢照辞不会这么愚蠢,大战之初,大唐军队还没有渡过辽河的时候,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而且这也是与事实不相符合的,因为要告慰死难得将士,那就应该辽河之东来举行仪式是恰当的,可是这个时候,却辽河之西,还没有渡过辽河的时候,举行如此甚大规模的祭祀活动,这就让人感到惊讶了。 “大帅,这又有什么惊讶的。”高远山摇摇头道:“中原的皇帝自古以来都是好大喜功,看看卢照辞出征前所说的话,是为中国死难将士报仇的。如此一来,大唐境内的那些民众们就会支持他,他的声望就越来越高了,日后史书上也会留下浓厚的一笔。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入侵我高句丽并没有什么,能不能攻占我高句丽领土也没有什么,但是重要的是,他已经到了辽河边上,并且辽河边上祭奠了那些死难的士兵,如此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并不他的考虑之列。既然想要别人知道,所以就有这么***的祭祀仪式了。啧啧,九丈九高的高台,真亏他想的出来。” “不错,大帅。高大人所言甚是。”朴真意赶紧说道:“再说了,我们有数万人马这里盯着对方,对方的军营也是我等的监控之下。嘿嘿,这辽河可不同于草原,有数十丈之远,这滔滔河水也同样不同于大地,战马是不能驰骋河面之上的,河面之上,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可以说,只要唐军有一点动作,我们这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对方哪里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恩!也是这个道理。”乙支文德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要知道浮桥不是一天能做好的,这里面涉及了许多的内容,唐军虽然有无数的将士,可是并不表明每个人都是合格的工匠,要想制作浮桥,那也得是优秀的工匠才行,否则的话,制作的浮桥就有断裂,或者会出现当年杨广时期的故事,造成的浮桥短了数丈,不但不能帮助军队渡过辽河,反而给军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对军心产生不利的影响。等等。这些都表明造浮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两军隔河而望,河面宽阔,上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的,若是对面要建造什么东西的话,这边也是能知晓的,一想到这里,乙支文德心中的一点怀疑和不安也就淡了许多。 “大帅,明日可以聚集营中将士河边大声欢呼,以用来讽刺大唐皇帝,对方以祭祀死难者来振奋军心,我军就该加以嘲讽。”高远山笑呵呵的说道。 “不,此举有失偏颇。”乙支文德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你们可知道,大对卢送来了四名美丽的女子。这可是我们高句丽的花朵啊!” “大对卢这是为什么?”朴真意惊讶的问道。 “大对卢想求和?”高远山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缘故来,说道:“难道四名女子就能使得大唐皇帝罢兵不成?” “自然还有称臣,纳贡,与当年的前隋一般。”乙支文德摇了摇头道:“我高句丽虽然有点实力,占据辽东,但是相对于大唐来说,到底是国小民弱,根本不能与大唐相提并论,也只能委曲求全了,等待大唐内部再出现混乱的时候,出兵大唐东北,一步一步的蚕食大唐,后吞并中原,这种事情非百年不能做到,现如今,只能是向大唐求和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对卢是想先平定后方,灭了罗和百济之后再说。” “哼!真是便宜了这个家伙了。”朴真意恶狠狠的说道。向别的国家称臣,任何人都是不愿意的。 “不,是便宜了我等。”高远山摇头苦笑道:“若是大唐皇帝不愿意的话,指挥大军前来进攻,对方固然会死伤无数,但是我朝军队也会因此死伤殆,连带着我朝百姓也紧跟着受苦。虽然我朝损失的是面皮,可是得到的是肯定是实惠,我朝前去进贡,对方返回来的礼物也是惊人的。中原皇帝都是喜欢如此大方的。”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对方不成?”朴真意睁大着双眼死死的盯住辽河对岸,隐约可见,有不少的士兵正杂搭建着高台,脸上的不甘之色是浓了许多。 “那自然不是,即使要求和,也得让大唐人见见我们的厉害,免的让对方小瞧了我们。”乙支文德冷笑道:“只有先让对方见识到我们的厉害,才会让他们想起当年前隋辽东发生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心中害怕,才会让他们见好就收。”高远山和朴真意两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 “大将军,明日朕就要祭祀死难者了,大将军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大帐内,卢照辞一身素袍,笑呵呵的朝面前的李靖说道。 “陛下但请放心,明天夜里,陛下就能对面的营寨中休息了。”李靖拱了拱手说道。脸上不见有半点的玩笑模样,显然是对此事有着很大的把握。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并没有询问李靖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做成了这件事情,让服侍一边的罗公主很是好奇。 “怎么,你是不是很好奇大将军为何有如此把握,能让朕明日夜里对面宿营?”待李靖出去之后,卢照辞对一边的罗公主金胜曼笑问道。 “臣妾也听说过当年之事,前隋时期杨广就曾经为了想渡过辽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勉强渡过辽河,臣妾跟随陛下到了辽河西岸,并没有看见任何设施,也没有看见工匠们搭建浮桥,大将军为何有如此把握,说陛下明日就能到达对岸休息呢?”金胜曼好奇的问道。 “大将军乃是古往今来厉害的将军,他既然能保证朕明日能到达对岸,那肯定能到达对岸。”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何况,朕倒是能猜测到大将军所行使的手段。大概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类而已,明日就明白了。”金胜曼虽然也是精通汉家文化的,但是汉家文化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哪里是她短时间内,如何能明白汉家先贤对军事方面已经有了很高的成就,根本不是那些蛮夷小国能与之比拟的。金胜曼是不懂什么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什么意思了。不明白这里面涉及到什么典故了。金胜曼虽然很是好奇,但是也没有详细的问个明白,只是点了点头,反正这里面的一切神秘,明日就能揭开谜底。 “这次灭掉高句丽之后,朕会到罗走一遭,到时候,你也可以见到你的姐姐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妾谢过陛下,臣妾既然已经嫁入大唐,那也就是大唐的子民,也陛下的嫔妃,再也不是罗公主了。”金胜曼虽然如此说,但是脸上还是能看到一丝喜色。毕竟大唐与罗相隔千里,金胜曼远嫁大唐,也许一生都不能回到罗看上一眼,这次回罗也许是她一生中后一次了,心中自然很是高兴。 “爱妃,朕看你们罗对你姐姐忠心之人也没有几个啊!”卢照辞忽然若有所指的说道:“看看金春秋造反,命令金庾信指挥王宫卫队就能攻占整个王宫,轻松篡位,这是很罕见的,就是朕当年也是因为朕掌握了朝中大部分的军队,朕的手下可用之人很多,而李氏臣子之间相互倾轧早就了朕,而你家姐姐不是啊!莫非你们金氏王族罗毫无威信可言?” “回陛下的话,造成了今日之局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金春秋这个恶贼掌握了一部分军队之外,大概重要的问题就是臣的姐姐是女儿身。以一个女儿身统治一个国家是很困难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不论是中土天朝如此,就是边陲小国也是如此。”金胜曼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朝有女子继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成为圣骨的也只有姐姐和臣妾,若是姐姐嫁人生子,其血脉只能算是王品,算不得圣骨,如此一来,也只能由臣妾继承王位了,而如今臣妾既然已经嫁入大唐为妃,剩下的王位恐怕日后只能王品中选择,依照金春秋王族中声望,由他来继承王位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金春秋太过着急了。也许不久之后,姐姐就会传位给金春秋,他也不必如此着急。可惜了,如此一来,恐怕不但不能继承王位,就是性命也很难保证了。除非姐姐能饶他一命。” “恐怕就算你姐姐能饶他,朕也不会饶了他的,乱臣贼子都是该杀的。”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狠来,不同于金胜曼,他却想的许多。就这一瞬间,他就能从罗传承制度上看到许多东西,他看来,金春秋并不是等不及,而是他深刻的知道,若是真是到了那一天,善德女王金德曼驾崩,能成为罗国王绝地不是他金春秋,而是来自大唐的王子,有着罗王族血脉的王子殿下,由卢照辞和金胜曼所生下的大唐王子来继承皇位。虽然按照罗惯例,公主虽然也是圣骨,可是一旦嫁人之后,所出的子嗣只能是王品,而算不得圣骨。可是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罗公主若是嫁给了大唐的皇帝,谁敢说这位王子非圣骨而是王品的。某种程度上,卢照辞的儿子远比金春秋有资格继承王位。试想,那个时候,作为宗主国也绝对会这样干的,属国毕竟只是属国,而自己的领土就是自己的领土。虽然罗也是一个国,可是当政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如此一来,罗顶多算是分封出去的领土而已。如此百十年之后,罗彻彻底底的就纳入大唐的版图了。金春秋显然是看到了日后的事情,才会如此冒险干出篡位的事情,甚至卢照辞看来,当年支持善德女王的宗室大臣乙祭能转身支持金春秋,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一个王位换若是和祖宗的江山社稷相比较的话,自然还是祖宗的江山社稷重要,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金春秋才会如此。也许日后史书上,会对金春秋大加赞赏。只是卢照辞会让金春秋得意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通过金胜曼的一番话,他忽然发现有一种好的办法来控制罗,甚至能对方臣民反对并不强烈的情况下,获取大的利益。只是卢照辞并不想现就说出来,因为这个时候并不是佳的时机,说出来,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爱妃,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换个地方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伸手将金胜曼抱怀里,片刻之后,就听见大帐内传来一阵喘息和***之声。 次日天明,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却是天色阴沉,隐有大风吹起,好像是要大雨倾盆一样。 “陛下,恐怕有暴雨倾盆了。到时候辽河的水位就会上涨,加不利于我军渡过辽河了。”长孙无忌一边,脸上隐有一丝担心来,房玄龄也一边点了点头。 “辅机,若是大军今日能渡河,如何?”卢照辞脸上不见有半点的紧张之色,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的辽河说道:“辽河的水位虽然有所上涨,可是若是我军金快渡河,对岸扎下大营,如此一来,后方就是背靠辽河,浮桥可以慢慢修建,甚至可以修建加坚固的浮桥,就是有再大的水也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今日能渡河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长孙无忌摇头苦笑道:“只怕今日不能渡河了。对岸的高句丽大军可以枕戈以待以待了,而且我军的浮桥尚未搭建,如何能渡河?陛下,你就莫要笑话臣了。” “呵呵,朕几时笑话辅机了,朕感觉今日能渡过辽河,怎么样,辅机,敢不敢和朕打这个赌?”卢照辞却是意气风发,神情极为得意。 “难道能陛下的士兵能飞过去不成?”长孙无忌心中一动,扫了一眼四周,却见四周不见有半个将军前来,虽然有十几个人身着华丽的盔甲,可是这些人却不是长孙无忌所认知的将军,甚至还有几个只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军,虽然孔武有力,但是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御林军而已,至于李靖等人是半点没有身影,这是?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脸上赶紧浮现笑容来,拱手道:“天下没有人敢与陛下打赌的,因为与天子打赌必输无疑,臣也是不敢与陛下打赌的,因为臣的家中确实没有什么能让臣输的了,或许陛下可以和玄龄赌上一赌。” “辅机都不敢赌,臣就不敢赌了。”房玄龄本就是心细之人,也暗自扫了一眼周围,却不见李靖等将军前来相迎,心中顿时知道恐怕贞观天子早就准备妥当了才会如此,明知道要输的情况下,还与天子打赌,房玄龄不认为自己身上的钱财能与长孙无忌相媲美,当下毫不犹豫的俯首认输。 “辅机,你说辽河对岸能看的清楚朕的这些大将军吗?”卢照辞指了指周边的数十位身着金甲的士兵来,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就算不能,也会让对方深信不疑。”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说道:“能与陛下同台祭祀的也只有那些大将军们。” “陛下,这是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举?”房玄龄拱手说道:“臣猜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的搭建高台,想必就是为了迷惑对方,让我军从容砍伐树木吧!大将军此刻没有出现,恐怕这个时候肯定是上游准备渡河了。陛下之举真是行鬼神之举,让臣十分佩服。陛下英明。” “为难得的是,陛下与大将军二人君臣相知。臣就感到惊讶,前些日子,陛下和大将军的一段对话,原来其中包含着如此重大的秘密,让臣十分的敬佩。”长孙无忌并没有赞赏卢照辞和李靖的智慧,而是赞赏两人的君臣相知。想卢照辞匆忙而来,并没有和李靖私下商议过什么,可是两人不经意之间就能达成如此计策,这才是让人惊叹的地方。这种相知非一般的好友能做的到的。 “大将军也是老了。”卢照辞点了点头,但是仿佛又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大将军能年轻到十年,朕就十分的欣慰了。” “大将军德高望重,为人所敬重,想必,会长命百岁的。”长孙无忌一边笑说道。至于他心中是不是想李靖长命百岁谁也不知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走吧!想必大将军已经等了许久了。”卢照辞很快就将这种感叹抛之脑后,笑呵呵的说道:“真想亲临战场,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看看乙支文德那个老匹夫是什么模样。” 第四百二十七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第四百二十七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随着钟鼓之声响起,就见辽河边上烟雾缭绕,只见有无数士兵手执刀枪,立辽河岸边,远远望去,壮观无比。 辽河岸边,还有一个高约九丈九,宽也有九丈九的高台,高台之上,旗帜飘扬,身着金盔金甲者无数,远远望去,金光一片,气势恢宏而又壮观,高台之下,有高僧盘坐,有道士垂立,高僧与道士分列左右,左边有木鱼之声响起,右边是念道之声,却是一场水陆大会,佛道本是对立,可是这里却实现了和谐统一的时候,各自念着经文,互不干涉,虽然辽河滔滔,可是诵经之声,却是高入云霄,靡靡之音,仿佛能洗涤空中弥漫的十数年的英魂一般。这是大唐贞观天子辽河边为十数年前,死难的中国将士举办的水陆大会,场面确实不同一般。这些高僧和道士都是卢照辞从四周郡县中请过来的。能帝王面前表露一手,这些高僧和道士们还是相当愿意,只是让这些高僧们感到惊讶的是,这周围的士兵们是不是太少了一点,都说天子这次出征辽东,带领了数十万大军,随行的将军是数百名之多,可是从现场开来,将军不过数十,士兵也不过是数千人。其余的地方也只有彩旗等物。这其他的人都哪里去了呢? 只是这些东西,高僧和道士们虽然很是怀疑,心中也是有许多的疑问,可是却无人敢问。当今天子让这些人参与这种祭祀活动,已经给了佛道双方有很大的面子,再要询问的话,不是找事吗?若是取消了自己的资格,岂不是亏死了。想日后,某段史书上,会记下贞观某年某月某日,贞观天子辽河举行水陆大会,祭奠死难的中国英灵,随行的有高僧某某,道长某某。别人都是榜上有名,惟独自己后时刻被赶出了这个行列之中,这如何是好。当下也只能镇定精神,口中大声念着经文。 “陛下驾到。”就这个时候,就听见有大汉将军大声呼喊着,接着就听见无数大汉将军大声呼喊着,声音直上云霄。众多僧众和道士也纷纷抬起头来,果见远处有一队人马缓缓而来,有御林军将军开路,有金瓜,有金斧等仪仗开路,接着又有数十位官吏两个身着朱紫官袍的引领下,缓缓而来,这些之后,才见有一个身着龙袍的皇帝陛下骑着战马缓缓而来。 “万岁,万岁。” 瞬间就听见万岁之声响彻云霄,那些和尚和道士见状哪里不知道此人就是贞观天子,当下纷纷匍匐地,不敢抬头。 骑战马上的卢照辞,却没有沉吟这万岁呼声之中,而是将目光望向远处,辽河对面,清晰的可以看的见,无数高句丽士兵正望着这边,对方辕门之下,有数位将军护卫着一位老将,老将银须飞扬,想必就是乙支文德了。一行人正仔细的观看着辽河西岸的一切。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对面的监视之下的。根本就不能做出任何事情来。也不知道李靖的计策能不能实现。不过,谋事人成事天。卢照辞虽然贵为天子,只能多多谋划,而不能决定一切。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相信李靖,相信这位军神能给自己带来胜利。 “祭祀典礼开始。” 高台之上,房玄龄一马当先,充当礼部官员,按照各种祭奠仪式,一步一步的实现,而卢照辞也跪高台之上,面的苍天,念诵着祭文,神情极为端庄,面容极为肃穆,言辞极为恳切和悲伤。周围的气氛明显的凝重起来,就是周围念经的和尚道士们也变的认真起来,再也不是胡言乱语了。祭祀的声音仿佛能飘过辽河,到达对岸。 “大帅!看来卢照辞真的是那里祭祀那些死难的将士了。”朴真意吞了口吐沫说道。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赞赏之意。这个时候,不管是士兵或者是将军,将军还好,还是有点地位的,可是士兵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仅仅是充当胜利者手中的刀枪而已,死后也许连个姓名都没有,仅仅只有一些可怜的抚恤金,战报之上,也只会出现“某地,某日,击溃敌人多少,军中损伤多少多少”的字样,好的君主,喝庆功酒的时候,会将第一杯酒用来祭祀死去的将士们,差一点的君王只是为了胜利而干杯,为了自己那种虚无缥缈的指挥才能而干杯,哪里会有什么举行***的祭祀仪式,用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君王,还对面举行如此***的仪式,管这里面有着做做的意思,也是有收拢民心的嫌疑,可是有了这个举措已经很不错了。可以想象,那些数十万将士们都会为了大唐而奋勇厮杀的。身为武将,都是提着脑袋干活,遇到这种皇帝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难怪朴真意虽然是高句丽将领,但是言语之中,也是有着一丝羡慕的意思。 “再看看。”乙支文德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双目却是仰着脑袋看着天空,天空中隐隐可见有乌云缓缓移动,显然再过几个时辰,大雨就会降下。如此一来,就算对方能凭空变出浮桥来,恐怕今日也不可能杀到对岸来,如此一来,两三天之内是不能渡河的,而随着暴雨的降临,辽河的水位就会上涨,到那个时候,若是想要渡过辽河的话,所耗费的气力远超现。作为一个统帅,就是乙支文德都明白这个道理,乙支文德不相信对面的敌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想对方若是等到河水消退之后,再行渡河之事的话,己方援军恐怕早就等候多时了。如此一来,想要渡河的话,所耗费的气力,不是数十万大军能够承受的住。乙支文德仔细想了想,居然很好笑的发现,大唐王朝已经丧失了进攻高句丽的佳时机了,今日居然成了进攻的后之日了。而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大唐皇帝正高台上举行祭祀仪式,而那些将军们,也都是身着金盔金甲跪台上。显然早就将进攻的佳时机给错过了。难道这就是大国的态度吗?是大国的行事方式吗?乙支文德一下子犹豫起来了。 “不错,再看看。”高远山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唐军队今日若不进攻我军的话,恐怕只有撤退一途了,卢照辞乃是中原历代王朝少有会打仗的皇帝,听说他的麾下,还有一个大将军李靖,也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不知道眼前唐军所面临的局面,今日若不进攻的话,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渡过辽河了。或者说,他们这一路本就是疑兵,另有精锐如同当年前隋一般,直捣京师?或者是说,大唐皇帝已经知道这次东征不能渡过辽河,进攻受挫,只能是止师如此,准备返回京师,他日再征,如今也只能那里举行一个祭祀仪式,来安慰一下朝中百姓?” “不可能?”朴真意睁大着铜铃大的眼睛说道:“大对卢可是平壤城周围聚集了二十万精锐兵马,大唐想要从海路进攻我朝的话,必定会陷入大对卢的算计之中,后像当年一样,能逃回去的不过几千人而已。依我看,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要是我的话,对方援军即将到来,为了避免损失,这个时候退兵乃是上策。来日再做征讨就是了,反正,自己已经到达辽河之边,也曾经祭奠过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皇帝陛下心思到了,只是对方防守太厉害,加上天降下大雨,大军不能进,看看,上天都是这个意思,作为天子自然只能使退兵了。如此退兵也不是不可以的,也不会损伤帝王的名声。” “命令将士们小心防备。”乙支文德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对身边的两人吩咐道。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两人所说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主动权并不是掌握自己的手中,而是对方的手中,对方什么时候进攻,自己就得什么时候防御反击。管今日是后的进攻时机,而眼前的辽河之上,并不见半点行动的迹象来,但是乙支文德决定还是小心为妙,不能有半点的怠慢,否则这种损失不是他乙支文德可以承受的。失去了辽河屏障,辽东城就会直接面对大唐数十万大军的进攻,到时候又会重复当年前隋征讨辽东时期的事情。想当年杨广大军百万,经过浴血奋战终于突破了辽河防御,虽然损失了麦铁杖这样的猛将,可是杨广还是到了辽东城下。感觉颜面受到了很大损伤的杨广盛怒之下,命令手下的士兵不分昼夜的进攻辽东,若非乙支文德耍了诡计,恐怕辽东城早就丢失了。饶是如此,事后辽东城还是损失惨重。如今中原王朝大军再次前来,是来报仇雪恨的,乙支文德决定还是小心点为好。 时间推移,已经快要接近午时时分,空中的乌云也逐渐浓密起来,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有暴雨将领,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渡过辽河了。如此一来,自己的任务也可以完成了。一想到这里,乙支文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得意的扫了扫四周,却发现四周的士兵脸上都有疲惫之色。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些人从早上站到午时,已经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是铁打的人,身着盔甲,手执兵器,也难免有疲惫的时候。当下心中一阵怜悯,对身边的高远山和朴真意说道:“可以让麾下的兄弟们放松一点,即将有暴雨将领,大唐的军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渡过辽河了,呵呵,就算这个时候想渡过辽河,没有两个时辰,大军是不可能将浮桥搭建成功的,这次大唐进攻我高句丽,今年是没有机会了。嘿嘿,等高延寿两位将军前来,我辽东城就会固若精汤了。若是可能的话,还能等到卢照辞回军的时候,我们趁机能攻打大唐沿线城市,让对方也见识一下我朝军队的厉害,再建上几座京观,让中原人见识一下。” “是!让手下的将士们也看看大唐皇帝如何祭祀那些中原战死的将士们的。”高远山和朴真意二人闻言脸上也都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挥了挥手,让自己手下的偏将们传下命令不提。果然,片刻之后,整个辽河东岸都是一片轻松之色,与对岸的气氛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大帅,你看那是什么?”就这个时候,朴真意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辽河上游说道。那乙支文德和高远山顺手望了过去,只见河中心隐隐可见有木筏漂流。 “木筏?哪里来的木筏?”乙支文德笑呵呵的说道,忽然面色一阵大变,对身边的高远山说道:“上游可曾派出了斥候队?” “派出了,每一个时辰就来报一次。”高远山仿佛也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手中的马鞭也握的紧紧的。双目望着对岸,眼睛之中是仇恨之色,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上当了。” “快领军备战。向上游杀去。”乙支文德气的直跳脚,忍不住抽打着坐下的马匹,说道:“对方肯定也不过是刚刚上岸,我们应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的机会,将他们赶下河去,否则的话,要死的就是我们。”乙支文德这个时候后悔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唐王朝居然这么轻松的渡过了辽河。眼前的一场规模宏大的祭祀仪式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而前几日,乙支文德还讽刺中原皇帝各个都是好大喜功之辈,眼前的卢照辞耗费巨大的能力,不思量着怎么渡过辽河,只是让人搭建高台之事,如今看来,那也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自己等人,可笑的是,自己等人当初还讽刺对方,却不知道别人早就把自己当做傻子。听说,中原,有句话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如今看来,卢照辞就是采取这种计策了。用一场祭祀仪式来迷惑自己,让自己上当,恐怕早就有大军云集上游,趁着这个机会,渡过辽河,杀入高句丽境内,一想到这里,懊悔之心好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吞噬着乙支文德的心,让他疼痛不已。 “陛下,河中发现了木筏,还有对岸的敌军已经有了动静。”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小声的卢照辞耳边说道。 “命令中军全速压上去。辅机,你安抚后营,朕亲自杀上去,指挥将士们渡河。”卢照辞闻言心中一愣,脸上不见有任何的神色来,想也不想就站起身来,也不顾祭祀仪式仍然进行,转身就吩咐道。 “陛下,事情虽然泄露出去,但是依照大将军的才能,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渡过了辽河,不如陛下这里等候,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长孙无忌面色一变,赶紧劝说道:“这个时候渡河危险甚大,陛下乃是天子,岂能身犯险境。眼看这大雨倾盆,渡河十分危险,渡河有大将军指挥,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到大将军击溃了乙支文德的兵马之后,等到浮桥搭建成功,陛下再行渡河也不迟。” “陛下,暴雨即将来临,不可轻动。”房玄龄也说道:“渡河作战中,有大将军李靖、骠骑将军徐世绩、冠军侯秦勇,还有猛将无数,击败乙支文德轻松无比,陛下不如等候片刻,不久之后,必定有捷报传来。” “辅机、玄龄,你们知道当前前隋士气,百万士兵征讨辽东,所归者不过十之一二吗?就算大军战败,损失也不会如此厉害,可是偏偏后就是如此,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卢照辞转身望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问道。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思之色来。 卢照辞并没有让他们思多长时间,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溃败的过程中,大将们为了自己的性命,抢先跑路,宇文述是要烧毁浮桥,想象这些人,有这些人存,那些士兵们如何能安心战斗,如何能将击败强敌。哼哼,后有大军追击,前有浮桥,本来是唯一的逃生之路,却亲手被自己的袍泽烧毁,两者隔河相望,何等的悲惨,辅机,告诉你,那些东征的士兵其实并不是死敌人手中,而是死自己人手中。朕一想到这里,就是心寒。朕不是杨广,朕也不想被别人说成了杨广。所以朕必须前往战场,与将士们一起,一起面对敌人。指挥大军渡过辽河。大将军此刻或许已经渡过了辽河,可是数十万大军想渡过辽河,非短时间内不能成行的,而乙支文德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肯定会率领大军前往阻止,大将军虽然厉害,可是要短时间内,让众多的士兵渡过辽河,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朕前往,指挥大军,可能的让让大军渡河的速度快点,加大辽河东岸的力量,一方面也是为了帮助大将军击败乙支文德,而为重要的是,让大将军数天之内站稳脚跟,大雨即将来临,浮桥必须快搭建起来,可是敌人不会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安心搭建浮桥,所以我们必须大将军的保护之下,才能搭建浮桥。朕要去帮助大将军。”卢照辞面上浮现坚决之色。 第四百二十八回 渡河,渡河 第四百二十八回渡河,渡河 辽河渡口,这里是离辽东城约有六十里的地方,其宽度约有四十丈的距离。水流稍微平缓一些,说实的,这里是辽河沿岸稍微几个稍微好点的渡河点。虽然两岸的距离大了一些,但是相对水流的速度来说,实是个好地方。李靖计算之初,就已经选择好这个地方了,只等着卢照辞大军前来了。 附近的密林早就被砍伐的干干净净,数十万大军都云集这里,河面上的木筏一片接着一片,实际上,李靖所搭建的并不是浮桥,而是一只接着一只的木船,简单的捆绑一起,上面放上木板,勉强能提供大军行走,数十万大军奋战了两天两夜,建造了无数只木船,捆绑一起,顺江而下,建成了四条巨大的“浮桥”,数十万大军快速而有序的行走其上,李靖正呆西岸,面上露出紧张之色,他的旁边,徐世绩等人脸上也都是紧张之色。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等等计策都已经实施,为的就是能今日快速的通过辽河。 “大将军,刚刚有一艘小船顺流而下了。”就这个时候,饿狼将军刘波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只见他面色凶恶,衣衫潮湿,神情也有些慌张,急急忙忙的拱手说道:“薛将军已经对岸摆下了阵势,准备应对乙支文德的进攻。” “就算我们安排的再怎么妥当,到底是仓促形成,还是有出错的地方。”李靖脸上也露出一丝忧色来,淡了口气,说道:“如今我军已经渡过了多少人?” “约有三千人。”刘波不敢隐瞒,赶紧说道:“搭建的木板表面光滑,不利于大军奔走,战马是如此,虽然安全没有问题,可是行走起来还是比较缓慢的。” “不错,大将军,木船顺流而下,乙支文德乃是高句丽名将,想必他一见到何种的木筏必定能猜测的到我军这里渡河,对方必定会起大军前来阻挡,将我军渡过河东的军队数击退,然后阻挡我军过河,烧毁浮桥,这样一来,我军不但损失惨重,为重要的是,天即将下雨,辽河水位上涨,我军恐怕很难渡过辽河了,就算等到水位下降,对方的援军也会到达,我军这次东征计划必定会受到影响。大帅,让末将,末将必定会阻挡住对方的进攻。” “好,懋功,你先去,本帅随后就到。”李靖点了点头,道:“只要支撑住半个时辰我军,就有万人渡过辽河,到时候就能很快的建立一个据点,乙支文德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阻挡的住我军进攻的速度。” “末将领命。”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飞身上马,朝辽河东岸飞奔而去。 “大帅,桥面打滑,战马很难过的过去了,若是等下大雨将领,是很难行走,末将建议,让士兵们扯***上的衣物,将马脚裹住,这样就方便骑兵过河,让骑兵先行过河,冲击高句丽的骑兵,这样一来,可以为我军赢得时间。”苏定方一边建议道。 “砍柴不误磨刀工。定方说的很是有道理。”李靖点了点头,道:“快命令骑兵部队准备妥当,待这一批队伍过河之后,立刻命令骑兵渡过黄河。”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大唐之所以耗费如此大的气力征讨辽东,除掉为了中国死难的将士报仇,还是因为,辽东土地上,生存着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战马。高句丽之所以能击败前隋军队,也是因为他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可以想象,驻守辽东大将乙支文德手上肯定也是有一支强大的骑兵的。一旦这只军队赶来,恐怕大唐军队损失大了,徐世绩能不能支撑的住大军过河都成了一个问题,只有己方的骑兵过河,与对方展开厮杀,就能遏制住对方的骑兵,为后续部队赢得时间。 “知节,这里指挥军队渡河,本帅亲自领骑兵先行一步。敬德、定方,随我出发。”李靖对一边的程咬金说道。也不待对方答应,就拍着坐下的战马飞奔而走。 “大老黑,嘿嘿,哥哥先走一步了。”尉迟恭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程咬金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哼,等着,等老子过了辽河,再比试一下你我二人谁杀的高句丽人多。”程咬金虽然不满,但是也知道大事,只是看不惯尉迟恭那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大声反驳道。 “走!”李靖并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争吵,而是面色阴沉,率领着骑兵朝对岸杀了过去。骑兵可不像步兵。渡过辽河是困难了,不但要防备着脚下的打滑,为重要的是,还要防备因为重量的原因,而不能压成了脚下的浮桥,所以两只马匹之间的距离也是很大,如此一来,渡河的速度就差了许多。李靖虽然厉害,可是面对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指挥着队伍慢慢的行走,心中是焦急无比。 “高句丽人来了。”刚刚渡过一半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一阵凄厉的声音。李靖抬眼望去,果见辽河东岸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无数骑兵蜂拥而至,朝浮桥猛扑过来,而辽河的东岸,一队约有两千人的队伍,如同大海中小船,黑暗中的烛光一样,是那样的醒目,但是又是那样的脆弱,好像随时都能被摧毁了一般,李靖脸上的焦急之色浓了,因为他发现对岸的大旗上,根本不是徐世绩的大旗,而是一个不认识的旗帜,旗帜中间写一个“杨”字,也不知道是何人的兵马,看其模样,不过是一个校尉而已。如此人物能抵挡的住对方的进攻吗?恐怕不过一个冲锋,就能将这数千人摧毁的干干净净,两千人数十万人马中不过一个很小的数字,平日里,李靖根本不会注意的,但是此刻就不一样了,这两千人却关系到数十万大军的安全,关系到大唐天子东征高句丽的成败,关系甚大。卢照辞若是这次回转中原,恐怕数十年之内,大唐兵马再也没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了。辽东这个地方再次成为中原人的噩梦。那些百姓们提到辽东,那就会胆战心惊,到时候,如何能征讨辽东,一想到这里,李靖的面色加阴沉了。他心里只能是希望对面的那个校尉是有点真本领的,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起码也要等到徐世绩到了那里再败不迟。 只是李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校尉此刻心中所想比他来的为疯狂。只见校尉大旗下,一个年轻人,身材挺拔,肤色白嫩,只是脸上却带着一张鬼脸面具,让人不知道面具之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只是他手中的长槊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寒光。老远就能闻的到那身上的冰冷血煞之气,由此可见,这个校尉恐怕是个凭借着真刀真枪杀上来的家伙。 “头,对方的骑兵们杀上来了。”旁边的一位副尉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根本没有有江对面的敌人放心上。其轻松的态度也影响到周围的士兵,这些家伙脸上的严肃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杀来的根本不是骑兵,而是一群垃圾而已。 “怕什么,杀就是了。按照常例就是了。让这股垃圾看看我大唐的军威,可不是前隋可以比拟的。”鬼脸将军冷哼道。观其声音隐隐感觉一丝稚嫩,由此可见,这位鬼脸校尉年纪不大。 “盾兵上前,投枪准备。”副尉闻言,双目中精光闪烁,对身边的士兵大声喝道。瞬间就见数百名盾兵挡前面,将盾牌高高举起,这是为了防备对方的弓箭的,虽然不可能全数防备对方的弓箭,但是也能有效的抵挡对方的进攻。 “投枪,投!”鬼脸校尉面色阴沉,手中的长槊斜指,眼见着对方的骑兵进入了射程,右手挥出,大声的呼喝道。瞬间就有数百位大力士从身后抽出短小的投枪,向对面的骑兵阵营中砸了过去,只听见一阵阵惨叫声,就见数百位高句丽骑兵跌落地,生死不知。接着空中又是一阵呼吸声,趁着机会,大力士们再次将手中的投枪扔向对方,一阵阵惨叫声响起,面前冲锋的骑兵顿时少了许多,人群也显的稀疏起来,显然对方指挥的将领一眼就看出了投枪的弱点,那就是耗费的力气大,而且准头较差,若是以稀疏的阵型进攻,或许能减少伤亡。 “哼哼!本将若是只有这么点手段,如何能纵横辽东,如何能建立功勋。”鬼脸校尉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当下转身对身边的副尉说道:“开始吧!” “是。”副尉见状,嘴巴咧出笑容来,大声喝道:“陌刀队!出列。”只见百余身材高大的士兵,身着重甲,大踏步的走了出来,这些人手上握着长刀,长刀锋利,成两面,让人望之生畏。正是大唐著名的陌刀队了,只是这里只有百人而已。但是这百人能产生的威力也足够让惹吃惊了,如今的大唐,陌刀手并没有多少,贞观天子组建的也不过两万多人而已,尚未大规模的推行全军,而能指挥陌刀队的将领也并不是那么好培养的。这个校尉能拥有百名陌刀手,由此可见这个校尉的不平凡了。 “头,我可是听说了陌刀手厉害无比,军中除掉几个大佬能指挥这家伙之外,其他的人就是有了这东西也很难指挥啊!头,你是怎么知道这玩意的指挥方法的,而且还能搞到这么多的陌刀手,真是不平凡啊!”副尉望着面前的百具陌刀手,双目中露出沉醉之色。这种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可惜的是,旁边的这位年轻的校尉根本不漏出半点口风来。 “如墙而进。”鬼脸校尉大喝道:“枪兵准备。”他并没有理睬身边的副手脸上的渴望之色。这群陌刀手将是自己的制胜法宝,而眼前的这个场面,正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佳战场,他决定毫无留手,向众人展现自己军事才能。他知道今日一战非常重要,自己只要能坚守的住眼前的阵地,就是大功一件,可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要扩大战果,那就是不停的进攻,不停的进攻。 “陌刀手!”正渡河的徐世绩望着岸边闪烁的一道道光芒,双眼睁的老大,好办想,才断定这就是陌刀手,如今大唐军队中,十分强悍的陌刀手。没想到陌刀手居然这个时候出现,而且出现前沿的阵地上,这是何人指挥?徐世绩双眼睁的老大,他一眼就看出,能如此顺利的指挥陌刀手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一个弱者,就算不是一位军事奇才,但是绝对比一般的将领要好的多。让徐世绩感到惊讶的是,拥有两千的校尉,面对对方数千骑兵的冲锋,不但没有坚守阵地,反而是向对方发起了冲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真是胆大无比,但是徐世绩加佩服的是对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个时候坚守阵地,只会使的自己损失惨重,为重要的是,会引起后续部队的展开。阵地只有那么大,但是后续部队众多,若是不快速的打开局面,狭小的空间内,大军无法展开,就无法发挥出战斗力,只有利用对方的轻视之心,利用陌刀手的威力,主动寻找对方的薄弱之处,发起进攻,扩大己方的滩涂阵地,大可能的发挥己方后援不断增加的优势。 徐世绩不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管是早有准备,或者是突如其来的灵感,这些都能表明,眼前的这个校尉恐怕是具有军事奇才的人物。徐世绩一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就追上前去,看看对方是何许人物。 “看,鬼脸将军又显威风了。快,快,杀上去。”也不知道是何人那里叫嚷,就看见浮桥上前进的人群陡然加快起来,朝对岸蜂拥而上。徐世绩哑然失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鬼脸校尉居然有这个本事,能够加快士兵前进的速度。 “该死的校尉。”乙支文德望着不远处的唐军越来越多,滩涂阵地也随之稳固起来,乙支文德老脸阴沉,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只千余人的队伍,就是这只队伍,使的自己的军事意图不能实现。这让他很是生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领军的校尉十分的厉害,将两千的兵力发挥的淋漓致,尤其是那只百人的队伍,居然是如此的厉害,大刀片子,好像是砍自己的心间一样,让人胆寒。但是不管怎么样,进攻还得进攻的,若是不进攻的话,对方的部队只会无穷无的杀过东岸,辽河天险就会失去作用,对方的后援也会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对方的骑兵也会趁机杀入高句丽境内。一想到这里,乙支文德双目赤红,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来。 “万岁,万岁。”就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对岸传来一阵欢呼声,乙支文德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的渡河大军之中,多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虽然隔的很远,但是那种明黄色,黑色的明光铠中还很是醒目的。 “大唐贞观天子。”乙支文德瞬间就想到一个让人物,脸上是露出惊骇之色。这个时候,大军正渡河,而己方大军正发起进攻,战局不可测,而且即将下雨,一旦下雨的话,对唐军为不利,这个时候,大唐天子居然冒险渡河,可见此人的厉害了。乙支文德握住缰绳的右手颤抖了,与强国对敌本就是一件不好的选择,可是若是这个强国还有一个如此英明勇敢的皇帝,那就加是一件让人懊恼的事情。 “朕与你们同。” 大唐皇帝手执方天画戟,大声的喝道。万军之中,虽然这种声音传的并不远,但是只要有这个动作存,只要有这个明黄色的身影存,就能说明一切,就能使的军心大振,就能挽救一个崩溃的军心于即倒,何况是一直饱含战斗力的军队,就能使的对方的战斗力平添一个台阶。 “杀啊!”徐世绩见贞观天子亲自前来,神情大振,赶紧刚刚上岸的军队朝乙支文德杀了过去,他的身后,数千军队紧随其后,也都发起了冲锋,这些军队之中,有强壮的步兵,还有刚刚上岸的骑兵,这些骑兵来不及扯下战马推上的布匹,就紧随其后,对高句丽士兵发起了冲锋。一时间辽河东岸喊杀声震天。 “撤退。”乙支文德脸色苍白,望着汹涌而来的唐朝军队摇了摇头,道:“全军撤会辽东城。立刻撤回辽东城。”说着就转身而走,大势所趋,乙支文德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能阻止住对方渡河的事实,既然如此,还不如收拢兵力,死守辽东城,凭借辽东城的坚固城防,击退对方的进攻。 第四百二十九回 原来是他 第四百二十九回原来是他 “头,乙支文德终于撤退了。”就这个时候,副尉一身血迹,手上提着一柄大刀,刀口血迹留下,如同一条小溪一样,周身是一股腥臭味,脸上虽然笑呵呵的,但是看上去却是如同一个修罗一样,让人恐惧。 “王庆,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能有舍有得,这个乙支文德不愧是由大将之才,能将隋炀帝玩弄于鼓掌之上,弄的百万大军征讨辽东,后折戟而还。就是这个乙支文德弄的好事情。”鬼脸校尉冷笑道:“他此刻若是不退,难道将他们的数万人都丢这里不成?他看见我军已经有许多士兵到达东岸,渡过了辽河,建立了滩涂阵地,可以护卫住渡河的大军,他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只能是使自己的士兵不断地消耗于进攻之中。要知道,留这里又能怎么样呢?我大唐虽然会损失一定的人马,可是到底是有五十万之众,损失数万人,对付一个辽东城还是可以的,而对方损失了几万人马,那辽东城就有可能不攻而下,由此可见,乙支文德算计的很精明,利用辽东城的坚固城防和手下的数万兵马,与我军耗辽东城下。我军虽然渡过了辽河,但是能不能顺利占领辽东城,恐怕还有一场大战。” “哼!怕什么,天子英明,大帅威武,天下何处不能被攻克。”王庆副尉脸上的露出不屑之色,转首忽然赞叹道:“陛下真是厉害,这个时候,居然抢先渡河,真是厉害啊!让人佩服,难怪能一统江山。能为陛我们下效命,真是值得。我说头,这次我们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劳,保住了滩涂阵地,为大军提供了落脚点,使的大军能安全渡过辽河,并且还斩杀了不少的高句丽士兵,如此大的功劳,可以说是有功于国,我想陛下肯定会接见我等的,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啊!居然被我们做到了。”王庆脸上一脸的向往之色来。 “你想见陛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等你见到陛下之后,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鬼脸校尉淡淡的说道。没有人注意到此刻鬼脸之下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 “嘿嘿,头,你好像经常见陛下一样,嘿嘿,头,你打仗是厉害,但是你这样说,就有有点小瞧我王庆了啊!”王庆笑呵呵的摇头说道:“如今整个东征军大营中,谁不知道,鬼脸校尉杨风麾下王庆是一个一等一的好汉,打起仗来,是一个不要命的角色。否则的话,冠军侯也不会让我们作为先锋。不就是因为我们营中有头您和我王庆吗?” 鬼脸校尉望着嬉皮笑脸的王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远离朝廷,远离宫廷,和这些大头兵们接触,居然发现,这些人身上居然能获得少有的兄弟之情。可惜的是,这种兄弟之情并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了的。 “杨风、王庆,陛下有旨,命你二人前去见驾。”就这个时候,却见一队御林军士兵飞奔而来,战马停杨风和王庆二人身前。 “哈哈,头,我说吧,陛下肯定会接见我们的。”王庆脸上露出狂喜来,大声的说道。 “回禀上差,末将这就去。”相比较王庆,杨风可就平静了许多,还拱手还礼。那队御林军士兵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听到这种消息,莫说是士兵,就是一般的校尉、将军什么的,都兴奋的找不着北了,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如此的平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子弟。 “走吧!莫要让陛下等的太急了。”鬼脸校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长槊扔给一边的一个小兵说道。传令的士兵见状,心中是惊讶了,他感觉这位校尉好像根本就不愿意去见天子一样,没想到军中居然有这样的人物。想那天子是何等的人物,那是住云端之上的人物,其实一般人可以见的到的。眼前的这个家伙神情平静不说,是厉害的是,居然还有一点不愿意,哼哼,真是狂妄,平常的军中将校,莫说是能见到天子,就是见到大将军或者是骠骑大将军也是相当困难的。只是这些御林军侍卫不敢计较这些事情,他知道此战过后,眼前的这个校尉必定能飞黄腾达,毕竟是因为他的缘故,否则的话,大军若是想渡过辽河,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力气,甚至能不能渡过辽河都不知道。凭借手中的两千兵马,就能抵挡的住对方的数万精锐的进攻,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到的。天子见到之后,必定会嘉奖此人,这样的人物还是小心结交的好。就算是不能结交,也是不能得罪的人物。一想到这里,这些御林军侍卫们,加的小心翼翼了。 一边的王庆可没有想到眼前的御林军卫士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是摸着脑袋,不停的傻笑着。像他这样的人物,能面见天子,也不知道是多大的福分了。这让他如何不高兴。一见众人已经骑马上前,是不敢怠慢,将手中的横刀丢给身边的亲卫,飞身上马,紧随其后,隆隆而走。 渡口旁边,卢照辞望着缓缓移动的大军,脸上的紧张之色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脸上仍然露出庆幸之色。若非李靖命徐世绩前往东岸,若非先前上岸的那名校尉沉着冷静,恐怕就会为乙支文德所趁,大军不但过不了河,还会损失惨重,恐怕今年卢照辞只能止步于辽河西岸了,只怕日后征讨辽东的事情,也只能是遥遥无期了。卢照辞深刻的了解到,这次若是不能彻底的消灭辽东的话,就卢照辞当政的这几十年中,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击败辽东,将罗三国纳入自己的版图之内,从而使自己完成前人没有完成的帝业。 “陛下,这次真是好险啊!”李靖摸着花白的胡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乙支文德居然如此厉害,行动居然如此迅速,真是没有想到啊!若非有那名校尉临危不惧,恐怕我军就不能过河了,也只能止步对岸了。” “不错,所以朕决定要重赏那名校尉。”卢照辞高兴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惊讶的说道:“靖兄,朕看名校尉居然能指挥陌刀手,朕且不问这陌刀手是从何而来的,就是他能指挥陌刀手,利用陌刀手的威力,将乙支文德击垮,就这一点,足见此人的不凡了。只是靖兄,此人能将陌刀手指挥的如此炉火纯青,朕应该知道此人才对,为什么朕对这个叫做杨风的校尉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莫非靖兄军中又另收了弟子不成?若非靖兄所为,朕实想不出还有何人弟子能运用陌刀手到了这个程度的。骠骑大将军,莫非此人是你的弟子?或者是冠军侯的弟子?”卢照辞又望着一边的徐世绩和秦勇问道。 那李靖闻言赶紧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就薛仁贵一个弟子而已,军中并没有收其他人为弟子,至于是不是懋功和秦郎的弟子,就不是臣所能知的了。”那徐世绩和秦勇闻言,也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收下这样的弟子。要知道,全军将军校尉都是出自武学,武学之中,卢照辞是山长,也就说这些将军校尉们,只要武学中学习过的,都是卢照辞的弟子,这也是帝王为了控制军权而作出的决定,其他将军,诸如徐世绩、秦勇等人可以武学之中上课,可是绝对不能私自招收弟子。如今整个军中,也只有李靖光明正大的拥有一个弟子叫做薛仁贵。只是那也是卢照辞亲自下的圣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才,众人虽然心中高兴,但是也绝对不敢承认。各个摇头不提。 “陛下,学生以为,等他到了,陛下自然就知道是何人的弟子了。”一边的祖明笑呵呵的说道:“学生倒是听说过,这段时间内,我东征大军***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作战勇猛,善于使用一杆长槊,手下无一合之地,一路行来,可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为惊讶的是,此人喜欢头戴铁面具,面具丑陋,敌人都喜欢称他为鬼脸校尉。军中可是很有名的人物。” “呵呵,鬼脸校尉?”卢照辞哈哈大笑,环顾左右,说道:“以前有个人物叫做兰陵王,此人作战很是勇猛,有大将之才,但是因为生的俊美,所以脸上也带上了一个鬼脸面具,如此添了几分神采,只要打仗,就能所向披靡,没有想到,我朝也能出现一个鬼脸校尉,与那以前的兰陵王相媲美,真是不凡啊!” “若那个叫杨风的校尉听说陛下以兰陵王相喻,恐怕这比任何封赏都要重的多啊!”徐世绩摸着胡须说道。 “恐怕骠骑将军太过重视他了吧!”卢照辞忽然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却见一队人马呼啸而来,其中就有一个校尉打扮的人物,脸上罩着一个鬼脸面具,显然就是那个鬼脸校尉,脸色顿时变了变,神情有些阴冷,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 “陛下。”徐世绩闻言面色一阵大变,站那里,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后落李靖的脸上,却见李靖也是满面疑云。 “秦勇,朕问你,那队陌刀手是不是你派出去的?”卢照辞冷冷的望着秦勇问道。 “啊!正是微臣。”秦勇不明白为什么此事后落到自己的头上来,也站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哼,很好,很好,都瞒着朕啊!”卢照辞声色具厉,阴冷的指着远方的那队人马说道:“你看看那个人是谁?” “啊!是他?”众人闻言纷纷朝来人望去,入眼的是一个鬼脸校尉,根本不知道面具之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面目。但是李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顿时惊讶的叫出声来。 “是他。”这个时候,众人这个时候都看出了,那个鬼脸校尉是何等人。管对方脸上有鬼脸遮住了面目,但是场的将军都是是出入宫廷,基本上都是跟随卢照辞浴血奋战而创立了大唐江山的人物,对卢照辞的诸位皇子都很熟悉,不过分辨一下,就能认出对方正是随军而出的蜀王卢恪。没想到他改名杨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一个指挥一千人的校尉变成了指挥两千人的校尉,其中是有百余人的陌刀队,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难怪卢照辞有些怀疑,是不是秦勇等人背后帮他撑腰的结果。 “陛下,我军能渡过辽河,多是蜀王之力,或许蜀王进攻的过程之中,得到了各位将军的支援,但是有一点是不容否认的,那就是蜀王凭借手中的两千人马挡住了乙支文德这个老狐狸万余人的进攻,为我军渡过辽河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就凭借着一点,蜀王是有功的。”这个时候,也渡过了辽河的长孙无忌双眼一转,顿时出列说道。 话音一落,房玄龄望了望长孙无忌,嘴巴张了张,但是终还是缩了回去,并没有说话。长孙无忌所言虽然看上去很是公平,但是实际上,却是里面下了眼药。他表面上表扬了卢恪的战绩,但是实际上,这句话的重心是放前面那句话上。卢恪能有如此战功,大部分并不是他的本事,而是诸位将军的支援。此举虽然有将武将们一起放一起打击的意思,但是绝大部分是冲着卢恪去的。那徐世绩闻言皱了皱眉头,正待上前说话,却发现一股力量轻轻的将自己推了推。再看的时候,只见前面立着一个伟岸的身躯。 “长孙大人此言差矣!”长孙无忌话音一落,就见一个声音状若洪钟,不是李靖又是何人,只听李靖冷哼道:“长孙大人虽然聪慧,但是到底只是一个文臣。不懂得军事,老夫痴长几岁,论及行军打仗,除掉陛下之外,老夫不认为能输给任何人,但是让老夫以两千士兵,面对万余骑兵的冲击,老夫也是会胆战心惊的,能不能护住这滩涂阵地还难说,不要提,能以弱旅发起主动进攻,老夫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嘿嘿,至于蜀王是不是得到别人的帮助,老夫并不清楚,但是老夫知道的是,作为渡河的第一线军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他们的前面,没有袍泽为他们抵挡随时而来的袭击。若是我们这些做将军的照顾蜀王的话,肯定会把他放中间,或者后面,立功的事情都让他去做,而冒险的事情,他只有靠边的份。长孙大人,你说蜀王得到照顾,老夫可不是这么认为的,至于陌刀队,大军渡过辽河,不分先后,一部分陌刀队随之过河也是有可能的。甚至说,蜀王的队伍之中,安排了陌刀队也是有可能的。” “这?”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变成了猪肝色。他也没有想到李靖会开口说话,而且一开口,就挡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尴尬无比。这若是徐世绩反驳的话,长孙无忌或许还能开口反驳两句,但是这个时候,是李靖说话,长孙无忌心中就算有无数个不满意,此刻只能闭住了嘴巴,不再说话了,脸色讪讪的退了下去。 “好了,都不要说了。”卢照辞冷冷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卢照辞很快就冷静下来,虽然刚才他感觉到愤怒,但是经过李靖的一番劝说之后,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李靖说的没错,就算众将都帮助卢恪的话,也不可能让卢恪先行渡河,这种危险的事情,是轮不到皇子去做的。至于陌刀队,就算是秦勇亲自安排的也没有什么。因为这次若不是陌刀队,恐怕数十万大军渡河没有这么轻松。说起来,还是立下了功劳的。 “冠军侯,朕罚你俸禄一年,你可心服?”卢照辞冷哼道。 “末将心服。”秦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实的,他确实有帮助卢恪的嫌疑,那百名陌刀手也确实是他安排的,只是卢恪还没有化名杨风的时候,就安排下去了。但是也只有刚才的时候,他才认出了这个杨风就是蜀王卢恪,只是这个时候认出来已经迟了。所以卢照辞处罚他也不是没有错误的。 “冠军侯,你主持渡河有功,赏黄金百两。”卢照辞又接着说道。那秦勇好像是天降甘霖一般,没有想到处罚的背后还有赏赐下来。 “臣谢陛下。”秦勇大喜,赶紧跪下行礼。其余众人也都用嫉妒的眼神望着秦勇,真是峰回路转,谁也想不到,但是是让人佩服不已的是卢照辞的赏罚分明。 “儿臣卢恪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这个时候,卢恪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第四百三十回 辽东城下 第四百三十回辽东城下 “蜀王卢恪?”跪卢恪身后的王庆闻言面色一变,他没有想到,整日和他一起浴血疆场的居然是皇帝之子,长安鼎鼎有名的蜀王卢恪,号称侠王的家伙,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也加入了军队之中,而且是冲锋第一线,真是让王庆没有想到。 “这里是战场,朕不是你的父皇,而是帝国的统帅。”卢照辞声音低沉,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顾忌对方乃是自己的儿子,刚刚立下了大功的儿子,声音是那样的冰冷而无情,好像是寒冬中冷风吹过的一样。 “臣果毅校尉杨风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卢恪闻言顿时低着头大声的说道。声音之中,居然有一丝桀骜之色来。让周围的众将皱了皱眉头。过刚则易折,这是古人说的道理,历次事件中,无不说明这个道理的正确性。眼前的卢恪当年曾经被说成是天子的影子,从小就酷似天子,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却不能成为继任天子,让人十分的惋惜,不过,如今看来,卢恪不能成为太子,除掉他的身份之外,重要的还是他的性格。性格过于刚强,一定程度上并不是好事情。帝国有这样的皇帝存,对于帝国来说,并不一定都是好事情。皇帝不但要刚强,甚至还要有手段。卢恪刚才的表现并没有多大的错误,但是其中的姓名就是大的缺点,既然被皇帝认出了是蜀王,那就应该自称是卢恪,而不应该再用杨风这个名字了。为重要的是,天下姓氏何其多,偏偏用了一个杨字,岂不是让人浮想联翩。别人不知道,看看长孙无忌,脸上都已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了。 “你很不错,很不错。”卢照辞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任何颜色来,只是对身边的李靖说道:“靖兄,杨风有功,该如何赏赐?” “可以做一个郎将。领兵马一万。”李靖想了想,还是出言说道。说实的,从一个校尉提升到郎将,领兵马一万,已经是跳跃了好几级了。这军中是十分不适合的,可是如今的卢恪,所立下的功劳实是太大,领着两千士兵,硬是抵挡了乙支文德的万余骑兵的进攻,护卫着大唐兵马顺利渡过辽河,可以说挽救了十数万士兵的胜利,是挽救了卢照辞的声誉。若是这个时候不能渡过辽河,恐怕卢照辞只能黯然返回长安了。十几年内再也没有机会进攻高句丽了。如此大的功劳,提升一个郎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陛下,果毅校尉杨风尚且年轻,这么快就提升一个郎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校尉大人能指挥两千军队,但是不一定能指挥一万士兵,想这些士兵也是有家人的,将这一万人交给一个年轻人指挥,是不是有点大意了。臣建议,可以先让校尉大人领兵五千,然后待立下功劳之后,再升其官位,再让他领一万士兵也不迟。”长孙无忌脸上一脸的正经之色,好像全心全意为大唐考虑一番。众人闻言心中一动,暗自鄙视不已。他们自然是知道长孙无忌的打算,分明是不想蜀王卢恪再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到时候回到长安,论功行赏的时候,卢恪风头太盛,就是太子殿下也不能与之相比拟,到时候,有可能危及太子的东宫之位。众人心中虽然愤怒,但是此时涉及到江山社稷的传承,皇位的争夺,何人敢说话。如此心中虽然不服气,所以无人敢出言。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就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惊讶的望了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卢恪身后的一名校官,只见他盔甲上鲜血淋漓,显然是刚刚从战场下来的人物,隐隐还有一股腥臭之气。众人心中一动,场之人,都是衣着朱紫,位列台阁,非一般的大臣能与之比拟的。就是卢恪见到这些人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得罪。这些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副尉居然出言反对,真是让人惊讶,又感到好笑。那长孙无忌的脸孔是惊怒不已,正待说话,却见卢照辞轻轻的上前几步,顿时将心中的话语又收了回去,只能用恶毒的眼神望着此人。 “你是何人?”卢照辞阴霾的脸孔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那名副尉说道。 “回陛下的话,他是末将的属下,副尉王庆。粗鄙之人,不懂的言辞,还请陛下恕罪。”蜀王卢恪早就吓的脸上流出冷汗来,只是因为面带鬼脸面具,看不清楚而已。但是从他那紧张的语气可以听的出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会是想象的那般冷静。 “朕不是问你,给朕滚到一边去。”卢照辞冷哼道。 “末将江陵王庆,乃是行果毅校尉。”王庆一点也不怕,扬起头来,大声说道:“臣一开始并不知道杨风就是蜀王殿下,但是并不能阻止末将对杨大人的崇拜,嘿嘿,末将也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何人。但是末将知道对面的乙支文德的万余骑兵有多么厉害,若非校尉大人领着诸位弟兄死战,恐怕这位大人此刻也不会踏足这片土地了,甚至,甚至被扔到辽河中喂王八都有可能。” “噗嗤!”周围的御林军闻言,忍不住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笑的长孙无忌面色铁青,李靖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浑人一个,浑人一个。”卢照辞也哑然失笑,踢了一下王庆,笑骂道:“长孙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连朕都依赖他,你却说他是王八,真是浑人一个,还不向长孙大人道歉。让长孙大人大人大量,饶过你这一回。”那言语之间,虽然有教训之意,但是其中的维护之意,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是赞叹此人的好运。皇帝有时候就喜欢这种没心没肺的猛将,诸如程咬金、尉迟恭就是如此。因为这样的人,你就不用他们会造反,容易驾驭。 “哦,臣遵旨。”王庆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行了一礼,道:“长孙大人,浑人王庆向你赔礼了。望大人大人大量,饶过浑人一回。” “哈哈!”众人闻言不由的又哈哈大笑起来。都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王庆,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眼前之人看上去是一个浑人,但是实际上,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看他顺着杆子往上爬,哪里还有什么浑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机灵鬼,只是平常被掩藏憨厚的神情之下。 “哈哈!”长长孙无忌面色抽动,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庆对卢照辞说道:“陛下,臣看这王庆而是与知节有着相同的地方啊!或许此人也是一名福将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看他笑的如此开心,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刚才王庆之事放心上。 “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朕看来,辅机心胸宽广,确实是不同凡响啊!”卢照辞此刻心情大好,不但是渡过了辽河,是遇到这样一位的极品人物。 “嘿嘿!”长孙无忌闻听卢照辞的夸奖,脸上是像笑的一朵花一样,当下说道:“陛下,您对蜀王的封赏还没有下呢?” “哦!”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望了望卢恪,淡淡的说道:“你这次干的不错,就领兵五千,行鹰扬郎将吧!待立功之后,再赏赐不迟。” “谢陛下。”卢恪言辞之中,没有丝毫的神情,干淡无比,也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好像是接受了一个不经意的东西一样。众人见状,心中一阵叹气,却是不好说什么。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转身对李靖说道:“大将军,暴雨将至,我们快些赶路吧!待到了辽东城下再说,前途光明,但是这道路还是很长的,得一步一步的来啊!靖兄,你我先走,让懋功这里收拾吧!秦勇领兵为先锋,看看乙支文德是不是真的退入辽东城了,祖明领军随后,扎好大营。”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大声应道。 “走。”卢照辞李靖等人的护卫下,径自上了战马,飞奔而走,那徐世绩继续渡口,安排大军渡河,几十万大军一起渡河,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只是如今虽然大雨随时有可能降下,可是强敌已经离去,唐军可以安心的加固浮桥,一方面方便士兵行走,但是重要的是为了后续的大量粮草的行进。这些辎重可不同士兵,没有坚固的浮桥,根本不可能到达辽东的。 “行鹰扬郎将,你过来。”待卢照辞等人走后,徐世绩就对卢恪喊道。只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显然心中很是不喜。 “大将军。”卢恪缓缓的走了过来,拱手说道。 “心中不服?”徐世绩皱着眉头说道。 “末将不敢。”卢恪生硬的回答道 “不敢那就是不服气了?”徐世绩冷哼道:“真是愚蠢,都说蜀王聪慧,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殿下,你可知道陛下刚才所说的是针对何人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说?”卢恪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徐世绩。 “陛下刚才的一番言语如其说是针对大将军或者微臣,实际上却是针对殿下你的。”徐世绩淡淡的说道:“刚才长孙无忌的一番话,实际上久代表着那些文官们的心思。殿下英武,若只是一名将军,那自然是帝国之福,但若是生帝王之家,当今又有太子位,那就不是帝国的福气了,尤其是太子的福气。嘿嘿,长孙无忌和太子同气连枝,长孙世家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压太子身上,你说长孙无忌会看着殿下再立下功劳吗?他知道凭借殿下的能耐,若是手中的兵马足够多的话,一定能够再立下功劳,所以才会阻止殿下掌握重兵,一万大军和五千大军攻城战所起的作用可就不一样了。” “那父皇为什么那么说呢?”卢恪又疑问道。 “那是因为陛下想将殿下培养成为凉王那样的人物,成为宗室柱石。”徐世绩好不掩饰的说道:“殿下,太子之位已经定下来了,而且,臣观这东宫之位陛下是不可能再次改了,改东宫太多,就会动摇国本,何况,太子殿下和前任太子殿下是有着天壤之别,那崔仁师也不是长孙无忌可以比拟的,再看看,陛下让岑大人之女嫁给太子殿下,又让王氏和太子殿下联姻,足够证明陛下的心思。如此一来,殿下的身份也就再难改变了,那就是宗室亲王,而且这位掌握重兵得宗室亲王也只有殿下一个人。所以陛下才会一步一步的培养殿下,而不会将殿下骤然提到高位,这样一来不利于殿下的成长,说实的,殿下能指挥两千士兵,但是不一定能指挥一万士兵,所以陛下说,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殿下,陛下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没有讲出来而已。” “谢大将军提点。只是不知道小王日后该如何去做?”卢恪心中一亮,不由的接着问道。 “主动出击。”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五千人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五千人不多也不少,正好可以深入敌境,寻找机会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破坏敌人的粮道等等,这些都是殿下可以做的。呵呵,其实殿下的用兵之权不我等,而是陛下手中。殿下,管放心,陛下不久之后肯定会下到圣旨的,就算有人反对也是没有办法的。” “多谢大将军指点。”卢恪心中是高兴了。说实的,若是将自己的五千人浪费攻城上,卢恪还是相当惋惜的,攻城不同于野战,野战过程中,五千人也许能发挥万人,甚至能起到做到压死骆驼后一根稻草的作用。可是攻城战就不一样,五千人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为重要的是,攻城计策之外,就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野战就不一样,计策之外,就是士兵素质和将军指挥才能的比拼,卢恪很喜欢这一种。 “还有一件事情,殿下若是可以的话,就将那个王庆浑人带身边。这种人或是一名憨货,或者就是一个福将一名,殿下带身边或有好处。”徐世绩嘴巴张了张,扫了扫周围的众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师说的恐怕是长孙无忌吧!”卢恪冷笑道:“长孙无忌看上去大方,心胸开阔,实际上却是睚眦必报之人。王庆为了支持本王,才会顶撞此人。长孙无忌不能敢将本王如何,但是若是收拾一个王庆还是可以的。哼哼,恐怕这个时候,他早谋算着怎么报复王庆了。多谢老师提醒,卢恪记住了。” “嗯!如此甚好。殿下先去整顿军队吧!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圣旨下达。”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陛下肯定会让殿下领兵外,寻机歼敌。” “好,卢恪这就告辞了。”卢恪得到了答案,自然不敢怠慢,他还想着怎样去安抚自己的手下呢!这些人才是自己的生死袍泽。 “靖兄,这个辽东城可真是坚固啊!”辽东城下,卢照辞领着李靖等望着辽东城,辽东城高大坚固,东北大地上,就好像长安坐落关中平原上一样。若是不攻克辽东,大唐军队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横扫高句丽全境。只有攻克了辽东城,大唐才没有后顾之忧,粮草才能安然的抵达前线。这也是杨广当年为什么要花费大量的气力攻下辽东城一样,不光是因为他的虚荣心,为重要的是辽东城太过重要了,让杨广不得不攻破他。可惜的是,随着杨广东征的结束,前隋末年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中原王朝无暇东顾,本来已经落入中原的辽东城,再次成为高句丽东方的堡垒。使得卢照辞这次不得不花费大量的力气进攻它。 “是啊!乙支文德坐镇辽东城,此人是个老狐狸,恐怕早就知道中原王朝一旦统一,就会有帝王进攻高句丽。所以这几年一面骚扰中原边疆之外,就是用来修建城池,加固城防,弄的辽东城有了今日的局面。”李靖也是眉头紧皱,打仗好能做进攻的一方,因为主动权掌握自己手中,但是若是遇到不得不下的坚城,也确实是一件头痛的事情。李靖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得不按照传统的战术前来进攻它,这样不但会耗费大量的时间,重要的是还要损失大量的兵力,这是卢照辞和李靖都不想发生的。 “对方的援军很快就能到达辽东城下,到时候再进攻辽东城,恐怕就加的困难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若是能将援军阻挡城外,甚至歼灭城外,或许我军的压力就小了许多,大将军以为如何?” 第四百三十一回 送几个美女给你 第四百三十一回送几个美女给你 李靖神情一动,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说应该派一支军队游弋辽东城外,达到袭击高延寿的粮道,或者说是阻拦高延寿大军进入辽东城?”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辽东城高大而坚固,乙支文德乃是高句丽有名的将军,当年就曾经抵御过杨广的进攻,此人据此辽东城十数年之久,民心依附,若是进攻辽东城必然损失惨重,高延寿有大军十五万前来支援,一旦让他进入辽东城,我军就加的被动了,朕以为,若是能先破高延寿,那我军的消耗就会小了许多。派遣一支偏师能阻止则阻止,若是不能阻止,那就延缓,若是连延缓都不行,那就性放开大道,让高延寿进入辽东城,若是守城,我军不如对方,但是若是野战的话,高句丽根本就不是我军的对手。朕断定对方必定不会出来野战。如此一来,我们就困死辽东城,让偏师进入高句丽境内,摧毁高句丽的乡村、城镇,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为我军创造有利条件。” “不知道大将军属意何人?苏定方或者薛仁贵,或者是恶狼将军刘波?”李靖想了想问道。军中将领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来。 “恶狼将军刘波为主将,至于副将为何人,请大将军决断。大将军以为如何?”卢照辞终于将自己心中的主将人选说了出来。 “副将?”李靖皱了皱眉头。天子所说的这个主将和副将恐怕是大有讲究的。天子定主将、副将本就没有什么,可是偏偏让李靖来定副将,这就让人惊讶了,这其中看来必定有事情。李靖不敢怠慢,脑海里顿时思起啦。 一边的房玄龄听的清清楚楚,脑海之中,瞬间转过一个面容来,轻轻的推了推李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孔。李靖心中一动,顿时恍然大悟,当下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既然亲自点了恶狼将军的将,那老臣就放肆了,臣点鬼脸校尉杨风的将,陛下以为如何?这恶狼对鬼脸倒是很对称啊!陛下以为如何?” “不可,不可。”长孙无忌心中一动,赶紧摆手说道:“陛下,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蜀王殿下有龙凤血脉,岂能因此而亲临战场,臣以为,王子王孙们身临战场,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记住陛下创立天下的不易,让他们不至于***和堕落,蜀王殿下酷似陛下,英勇善战,有先祖遗风,想必对陛下创立江山之不易已经有了深刻的体验,陛下培养蜀王殿下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臣以为不必如此,不必再让蜀王殿下去冒险了,不如留军中大营之中,帮助陛下处理一些军中要事好。大将军虽然有提携后进之心,不如待日后回到洛阳之后,将心中所学都传之后世,不必再这个时候让蜀王殿下冒险了,使的陛下有丧子之危险。” “这?”李靖神情一阵尴尬,不由的望着卢照辞,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本是按照卢照辞的心思所想,按照他的推测,天子既然已经定下了东宫太子,可又如此培养亲王,显然是想将蜀王培养成凉王那样的人物,以待作为宗室主掌军权的亲王。这样的王爷就应该久经沙场考验,而不能纸上谈兵,这次东征高句丽正好是佳的练兵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李靖才会***卢恪,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他。这个时候经过长孙无忌提起,才发现其中的不当之处,脸上罕见的露出尴尬之色。 “哈哈,朕当年草创江山,哪里想到这些事情。”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古来征战沙场,哪有不死人的时候,无论是朕,或者其他人,有朝一日也有可能死战场之上。朕的儿子是儿子,难道其他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卢恪若是死沙场之上,朕绝对不会怪罪大将军。而且朕也相信,卢恪不会那么轻易出现事情的。想从涿郡到如今,沿途不知道征战了多少个部落,卢恪都能立下功勋,由此可见,卢恪用兵还是有一手的。到底是经过骠骑大将军传授兵法韬略和武艺的。他去做这件事情,朕以为是可以的。大将军以为如何?”说着又朝李靖望了一眼。 李靖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道:“陛下,老臣老了,就包括程咬金、尉迟恭他们都已经老了,老臣等人老了不要紧,但是帝国还需要培养一代的将领,凉王虽然是宗室大将,可是凉王之后呢!臣以为蜀王殿下或许能补充这个空缺。” “陛下,别望了当年章怀太子之事?”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紧,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年章怀太子就是手握兵权,才会做出逼宫的事情来,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长孙无忌也是提醒卢照辞,一旦将卢恪培养成宗室领兵亲王的话,会不会出现向章怀太子那样的事情来,也许到那个时候,可就没有贞观天子这般得人物存,到时候如何是好。说实的,长孙无忌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可惜的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些。 “好了,辅机,不要说了,就让卢恪前往刘波军中吧!拨付骑兵一万,让他们***发挥吧!”卢照辞一般不会主动干涉下层军官的指挥,只要能达到自己所设置的目标,就会放手不管。这次也一样,一万士兵数十万大军中所起的作用并没有多大,还不如让他主动发挥自己的优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弄不好,还能取得大的成就。 “臣这就去安排。”一边的秦勇闻言赶紧去办,只是他的目光中隐隐可见一股忧色,长孙无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蜀王了。他看来,只要是威胁到太子殿下继承大位的可能,都是必杀的对象,蜀王卢恪,也许早就让他注意到了,以前也许只是忌惮而已,加上卢承烈已经入主东宫,这种心思还没有到非要除掉对方的地步,可是这次不一样,卢恪要是立下军功,这是长孙无忌难以忍受的,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对策出现,用来对付卢恪。 “殿下。末将找你许久了。”秦勇骑马上边走边想,忽然听见对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却见卢恪领着数十个人,飞奔而来,脸上仍然是带着鬼脸面具,十分的凶恶。看这个模样,他大概是不想将将面具取下了。 “秦将军,如今孤叫做杨风,还是请大将军以姓名称呼。”卢恪公事公办,战场之上,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是王爷,而是一个普通的校尉而已。 “好,杨校尉,奉陛下之命,从今日起,你就归恶狼将军刘波统帅,领一万骑兵,游弋辽东城外,寻机歼敌。”秦勇暗自点了点头,如此人物,难怪会被长孙无忌所忌惮,今日一见,也确实是如此,严于律己,只可惜的是这种人是不可能当皇帝,看看他取得姓氏就知道了。 “陛下真是如此说的?”卢恪双眼一亮,没有想到的是,徐世绩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天子真的下了这道圣旨,让一只骑兵游弋辽东城外,而自己就是这只骑兵的主要人选,看来天子根本就是培养自己。 “不错。”秦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本来长孙大人以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加以反对,幸亏大将军支持殿下,才让陛下有此决定,恭喜殿下,这种机会可不是任何人能得到的。前来助战的高延寿,末将倒是听说过了,此人不过是一个宗室弟子,虽然很厉害,但并不是打仗厉害,而是有些武力而已,打仗还是不行的。所以殿下管放心就是了。只要小心应付,殿下就能立下功劳。末将可是大营中等候殿下的好消息哦!” “多谢冠军侯提醒。”卢恪面色微微一动,赶紧拱手说道:“不知道末将能不能带昔日麾下王庆前往?”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官的调动,秦勇自然是有这个权利。 “那自然是可以。”秦勇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王庆何许人也,若非他能大庭广众之下出言反对长孙无忌,或许秦勇都不知道大唐的军队之中,居然还有一个人叫做王庆的人物。何况,这个王庆天子面前还是有点名头的,结好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秦勇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卢恪见状大喜,感激朝秦勇拱了拱手,就飞马而走,毫不停留,军情紧急,这个时候高延寿的大军距离辽东城并没有多少道路,这个时候不不过去拦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对于这种有可能立功的机会,卢恪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而就卢恪调兵遣将的时候,辽东城下,刚刚搭建完工的大营中军大帐内,卢照辞召集了全体作战人员,用来一起商讨辽东城的问题。 “辽东城高大而坚固,当年杨广攻打辽东城的时候,因为杨广人数麾下兵马众多,为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辽东城可不像现的辽东城,西北角有些缺陷,乙支文德虽然屡次使用诈降计,可是到底是基础薄弱,辽东城后还是被杨广所攻陷,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辽东城十数年来乙支文德的修建下,早就不是当年的辽东城可以比拟的了。想攻陷他,很难。所以陛下才会召集诸位将军前来商讨一番,如何能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程度的胜利。” “报,陛下,外面有辽东使者求见。”就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辽东使者?”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对众人说道:“这个乙支文德以为朕是杨广了,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此来必定是想说他辽东要投降我大唐,愿意永远作为我大唐的属国,又说大唐乃是天朝上邦,不应该征讨属国,但是错都是我高句丽的错误,所以特献上美女多少名,上等的高句丽参等等,用来祈求朕退兵的。来人,让高句丽使者进来吧!你们也看看朕有没有说错。”众人闻言纷纷讶然失笑,心中是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辕门处。 果然半响之后,就见一个文臣,相貌生的儒雅俊秀,面上还隐隐涂着一层粉,这与高句丽眼前的情况大为相同,高层人士过着奢华的生活,东珠、高句丽人参等等上等珍贵的宝物都给了高句丽上层人物服用。平壤城内,贵族众多,而渊盖苏文为了使自己独揽大权,也对那些权贵们网开一面,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抗宗室,事实说明,渊盖苏文这一招还是有点作用的,实际上,他已经控制了高句丽的国政,荣留王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但是辽东,乙支文德虽然看不惯荣留王的懦弱,与渊盖苏文交好,但是他也是看不上平壤城的那些贵族们。这位老将军常年生活辽东,辽东苦寒,导致了他信任和喜欢都是铁血军人,眼前的这位叫做崔州平的使者他就不喜欢。若不是辽东城内,确实是没有人好派的,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卖相,恐怕他也是不会派崔州平来的。 “高句丽使臣,使臣崔州平拜见天朝皇帝陛下,陛下万寿,万寿无疆。”崔州平脸上有畏惧之色,双目用惊惶的眼神望着周围,只见周围大将身披盔甲,精神抖擞,身材壮硕,文臣也都是风流潇洒的人物,不愧是天朝上国的臣子们,再看上面的贞观天子的时候,相貌威严,虽然坐那里,但是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的跪了下来。 “说吧!乙支文德派你来做什么?莫非是想要打开辽东城,准备投降我军不成?若是如此,他乙支文德可是为我大唐立下了大功了,朕不吝赏赐。就是连带你,朕也会有厚厚的封赏的,如何?”卢照辞扫了扫外面,隐隐可闻见一股香风缓缓的传了进来,让自己心中忍不住有种燥热,顿时明白对方到底是想干什么了。当下嘴角露出的笑容是冷了。果然不出乎自己所料,这个乙支文德还真想凭借着送上几个女人就想让自己退兵,难道朕与当年的杨广真的是那样的相似吗?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就加的不爽了,连带双目中都露出一丝冷光,正好崔州平壮起着胆子望着卢照辞,哪里知道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吓的赶紧将脑袋低了下来。 “天朝皇帝远道而来,我朝没有什么礼物还奉送的,故此献上薄礼一份,还请陛下顾念两国交情,看天下生灵的份上,莫使生灵涂炭,如此一来,日后史书上,就会有许多人称赞陛下乃是仁德之人,陛下之名将会照耀古今。陛下之…” “好了,乙支文德的意思朕是明白了,女人先留下来,你可以回去了。”卢照辞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冷哼道:“乙支文德的打算朕是明白了,不就是想依靠坚固的辽东城,来抵挡朕的大军吗?告诉乙支文德,朕一旦攻破辽东城,朕不但会要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就是全城百姓的性命,朕也会要的。朕要为中国死难的将士们报仇。让他等着被朕来杀吧!来人,将此人打出大营,滚!”话音一落,就见有几个大汉将军手执木棍,那崔州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木棍劈头盖脑的打了下来,打的崔州平嗷嗷直叫,狼狈而逃,让大帐内众将见状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好半响,大帐内笑声才小了下来。 “来人,将帐外的几个女子送到皇妃帐中,就让他们服侍皇妃吧!”待众人平静下来,卢照辞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乙支文德太小瞧朕了,朕若是喜欢渔色的昏君,恐怕朕的后宫可以堪比古人了。没有想到,乙支文德以为辽东城内的几个女人就能迷惑到朕,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陛下今日收了乙支文德女人,又拒绝了乙支文德,臣想那乙支文德这个时候辽东城内,肯定是脱口大骂了。他可是要气的吐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祖明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未必,也许他早就猜到陛下是不会要那些女人的,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退兵的。他送女人前来,只不过是试探陛下,臣以为陛下刚才所说的话,传到乙支文德的耳中,乙支文德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秦勇想了想,却说出了相反的意见。 “哦!冠军侯,你且说说你的看法。”卢照辞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的望着秦勇说道,就是李靖等人也将目光望着秦勇,等待这位冠军侯的分析。显然想看看,这位冠军侯除掉打仗之外,还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第四百三十二回 送美女也没用 第四百三十二回送美女也没用 “陛下。辽东城坚固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也是不容改变的事实,里面有守军数万,加上渊盖苏文派来的援军,如此合计共有近二十万人,莫说是二十万人,就算只有几万人,我军要强行进攻,非数月时间不能进攻的下来,数月之后,辽东天气寒冷,加不利于我军的进攻,所以臣以为,这次出征的主要目的就于速战速决。当年的杨广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劳师远征,却又虚耗时日,导致大军后的失败,臣相信陛下也是这么想的。不光陛下是这么想的,乙支文德也是这么想的。”秦勇接着说道:“因为只要是名将都不会将自己的力量都用攻城上,不但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很有可能攻不下城池,就算攻下了城池,也只会造成己方的巨大伤亡,无法实施下一步行动,我军要是攻下眼前的这个城池,臣以为,起码要花上三十万士兵,耗费这个巨大的辽东城下,这一点我们都明白,乙支文德也明白。所以他就会猜测,陛下收下了美女,是不是就会想着办法,寻机回军了。他对辽东城可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陛下也许攻打了数日之后,见到辽东城如此坚固,又造成了我军巨大的损失之后,就会回军长安。所以他根本不会担心,陛下会长时间的停留辽东城下。” “秦将军说的有道理,五万士兵,坚守的辽东城,除非采取计策,否则的话,我军这里就会损耗巨大,数十万士兵的损耗,我大唐倒能支撑的起,可是东征大军也是支撑不起的。”李靖点了点头,笑道:“老臣倒记得当年高祖皇帝南下的时候,碰见侍中屈突通老将军坚守的河东城,河东城高大坚固,其中的鹰扬郎将不但自己是一位名将,为重要的是,他手下的骁果也是相当厉害的。后来陛下向高祖皇帝建议,对河东城围而不攻,转道南下,渡过黄河,占领长安城,果然,陛下的建议下,高祖皇帝攻占了长安,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天下。屈突通老将军也顺势归顺我朝。臣以为,陛下之所以收下这些高句丽女子恐怕就是为了迷惑乙支文德所为。乙支文德虽然厉害,但是哪里能逃的了陛下的算计。陛下,若是我军能避开辽东城,像当年陛下对待河东城一般,对辽东城围而不攻,留下一部分兵力,而用其他的大军进攻高句丽腹地,待平定高句丽之后,再行征讨辽东城就是了。” “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朕的目标平壤,而不辽东,朕也不会像杨广一样,为了面子,死攻辽东,好像辽东没有攻下来,就失去了面子一般,打仗若是如此,那就是蠢材了。根本就不能作为一个英明的统帅,不用说做一个英明的帝王了。调集重兵进攻一座坚城,将兵力虚耗辽东,显然是不智的决定,就依照大将军,分兵六万,两万骑兵,四万步兵,留辽东城下,就由懋功统领,专门对付乙支文德,朕和大将军亲自领大军继续东进,先灭渊盖苏文,然后再反过头来对付乙支文德。”卢照辞很快就采纳了李靖的建议。 “臣领旨。”徐世绩心中一面感叹自己不能参加灭高句丽的大战,一面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哈哈,懋功,我等的后路可是掌握你的手中,你可莫要大意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也许,那乙支文德也会向屈突通老将军一样,这种情况下,他会放弃辽东,而支援平壤的。到时候,懋功不是能参加灭高句丽的战争了吗?至于怎么逼,那是你懋功的事情了。” “陛下,若是可以,臣想请陛下先灭掉高延寿。”徐世绩想了想还是咬了牙齿说道。他手中有兵马六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恰恰比城内的乙支文德多上一万人,可就是这一万人要了人命,可以让乙支文德走也不是,守也不是。若是走了,徐世绩趁机占领辽东城,不但将偌大的辽东城留给了徐世绩,为重要的是,让乙支文德断了后路,如此一来,乙支文德就进退两难了。当然这前提条件是双方的兵力都相差不大。可是如今,情况又有不同了,高句丽派来了大军,有高句丽的宗室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人率领的十五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十五万个畜生摆那里,让你砍,恐怕你也要砍上一阵子的了。何况是十五万的精锐。而乙支文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是两军前后夹击,徐世绩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是这两支军队,共计二十万大军的对手。所以他决定量力而行,就算说出来丢丑,可是丢丑归丢丑,起码不能丢掉性命,也不能使的人物得到破坏不是。徐世绩毫不认为自己这么说是有错误的。 “就算懋功不说,朕也会说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率领的十五万大军虽然是盖苏文抛出来的诱饵,用来消耗我军的实力的,但是也不得不接下这个诱饵。呵呵,虽然我军会因此损失一些实力,但是相比较而已,。国力困乏的高句丽若是损失了这十五万人,那就是伤筋动骨的了,灭了这十五万人虽然是帮了高句丽的忙,可是也等于帮助我们自己了。” “如今对于高句丽来说,外有强敌入侵,内部却是争权夺利,这样的王朝如何是我大唐的对手,想不灭亡都难。”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这个时候,一个王朝关键的时候,关键的就是自己的内部不能出现半点问题。可是如今呢!高句丽内部荣留王和盖苏文两个人如今还为了王位大打出手,连国中关键的有生力量都成了可以牺牲的对象,由此可见高句丽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而房玄龄不知道的是,历史上,这个时候,李世民之所以没有灭掉高句丽,一方面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外,主要的是,盖苏文和荣留王还保持着面和心不合的模样,面对李世民的进攻,还能一致对外,可惜的是,到了后来,李治位的时候,荣留王被杀,高句丽国内***黑暗,才给了李治一个机会,成就了他的一番威名。 “不过,朕就是走了,也不会让他乙支文德好过的,以为几个美女就能收买朕,就能让退兵,简直是妄想,朕就用事实告诉他,就算送了美女也是白送。”卢照辞面色阴沉,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将军,派出一部分士卒,每隔两刻钟,就给朕敲一次锣,击一次鼓。哼哼,朕就让你睡不着觉,弄的你筋疲力,到时候,就算你知道朕去对付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又能如何?还不是站一边,看着朕将这十五万大军吃进去吗?”李靖等人闻言面色一阵***,心中却是暗笑不已,只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表露出来,站那里忍的很是辛苦。当皇帝的居然有如此模样的,也是很少见的。 “臣遵旨。”李靖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无论是高延寿或者是乙支文德都不会看着十五万大军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大唐吃掉,但是若是自己手下的士兵连觉都睡不好,浑身无力,那该如何是好呢?靠这些人如何能对付城外的数万大军呢?就是有心也无力啊!兵者跪道也!只要能胜利,没有什么办法不能用的,战场上讲究仁义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敌人的刀枪是不会讲仁义的。只有胜利者才能有机会讲仁义。这种方法虽然卑鄙了一点,但是却是能减少己方的损失,李靖毫不犹豫的选取了这种方法。 “卢照辞已经收了大对卢献上的十名美女。看来,这个天子也不是一个古板之人。”辽东城内,乙支文德等人跪坐榻上。乙支文德脸上是露出一丝笑容来,面色也轻松了不少,就是望向崔州平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也没有往日的轻蔑了。这个世家子弟,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能发挥一点用处的。日后这种随时要人命的活,还是他去的好。 崔州平仿佛感觉到乙支文德的目光一样,脸上顿时扯出一点笑容来,别人是不知道,他可是清晰的感觉到。城外的大唐军队与其他的中原军队不同,他是没见过前隋的军队,但是却看过本朝的军队,同样的军队,他认为高句丽的军队不如大唐的军队,高句丽的军中将领也是比不上大唐的将领的。而大唐的皇帝不是大对卢或者荣留王能够比拟的。他虽然胆子很小,但是能辽东这片土地上活到现,能乙支文德、朴真意、高远山武将面前保住了自己的官位和地位,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他的眼光告诉自己,这次高句丽恐怕要倒霉了,甚至还有被灭亡的危险,想那大唐幅员辽阔,什么东西没有,别说十个美女,就算是再多的美女,恐怕也不被大唐皇帝看眼中。听说大唐皇帝富有四海,他要是寻找美女的话,整个辽东城都不知道能不能存放的下,可是听说大唐皇帝后宫中的美女也没有超过十个的,连大对卢都不如。这样的君王难怪能夺取天下,难怪能征伐四海,难怪能有那么多的名臣武将们追随,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看高句丽,不如多以。 崔氏也是高句丽的名门,名门往往随着战争的爆发而衰落,名门往往随着王朝的兴衰而兴衰,看看对方已经渡过了辽河,辽东城虽然很坚固,可是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对方的进攻,如此一来,失去了辽东城,高句丽还有什么地方能阻拦的住大唐的进攻的呢?那样一来,崔氏又当何处何从的呢?崔州平不过是高句丽崔氏的一名庶子,当然他若是嫡子的话,恐怕也不会被发配到辽东这个苦寒之地,和这些武夫们一起,还要忍受着这些人的侮辱。 “看来,卢照辞退兵的日子也不远了,嘿嘿,想来也是辽东城坚固无比,又有大帅镇守此,手握雄兵,外有十数万的援军,莫说是一个卢照辞,就算有再多的卢照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哼哼,五十万大军看上人数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攻的下辽东城。卢照辞大概是明知道如此,所以才会手下美女。大帅,若是我等再送上一些金银什么的,也许卢照辞就顺势退兵了,然后让大对卢改了名称就是了,然后纳贡称臣,中原的皇帝多是好脸面的人,给了他脸面,返回来的就是利益。辽东远离中原,乃是蛮荒之地,说不定卢照辞大笔一挥,就将辽东赐给了高句丽也是有可能的。”朴真意哈哈大笑,高远山也点了点头。就是乙支文德也默然的点了点头。 只有崔州平一边,肚里发出一阵阵冷笑。若是大唐皇帝都是如此模样的人,又有何等手段能一统天下,有何种手段能驾驭手下的那些臣子们呢?他劳师远征,说出为中国死难者将士报仇,就这样回去了,如何向国人交代。这些人真是太天真了。恐怕也许就是平壤城内的那些文臣们也是这样想的吧!辽东虽然地处偏远,可是也是国土的一部分,帝王讲究的是开疆扩土,拿到手的东西那才是自己的东西,属国毕竟是属国,还是别人国家的。只有攻占了,才能光明正大的纳入自己国土的。这些家伙只知道妄想,真是白日做梦。高句丽若是靠这些人来支撑的话,恐怕高句丽也是没有希望了,一想到这里,崔州平加坚信自己必须想办法,否则的话,崔氏恐怕也会随之灭亡。 “咚!咚!”就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战鼓之声,鼓声震天,整个辽东城都颤抖,显然敌人这是进攻了。 “妈的,卢照辞这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朴真意双眼圆睁,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外。那崔州平是睁大着眼睛望着城外,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作为大唐的天子,翻脸居然比翻书都快,刚刚收了高句丽的美女,恐怕还没有见过是什么模样,就兴兵攻打辽东城了,这样的人物古往今来也是很少见的。难怪朴真意骂卢照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备战?”乙支文德老脸铁青,就刚刚,他也是一位卢照辞会退兵,因为作为一名将军,是不可能将兵力耗费一座坚城之下,如此就算对方攻破了辽东城又能如何呢?五十万大军攻陷了辽东城还剩下多少呢?若是城内有五万大军还好,若是有二十万大军,大唐能耗的起吗?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这是兵法的要略。卢照辞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以己度人,他认为卢照辞会采取别的办法,或者是绕过辽东城,东进平壤,只是这样一来,后背暴露,这就犯了兵家之大忌,所以这一点他是不会选的。乙支文德以为卢照辞肯定会退兵的。这也是乙支文德给卢照辞奉上美女的缘故。要想卢照辞主动退兵,那总得有一个借口吧!总要有个台阶不是。卢照辞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他乙支文德就自己送上去。乙支文德想的清清楚楚,可是事实却是给了他巨大的一个讽刺,这对于曾经戏弄过杨广的乙支文德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了的。所以现乙支文德很生气。 不过事实证明,老家伙生气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等到乙支文德等人赶到城墙的时候,等到高句丽士兵准备妥当的时候,城墙之下,唐军如蚁般的缓缓退了下去,除掉留一地的垃圾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乙支文德面色铁青,心中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这个卢照辞,恐怕是中原难对付的皇帝了,这种情况日后还有可能遇到。 “回去。”乙支文德面色铁青,冷冷的对着众人说道:“吩咐下面的人,小心防守,这个卢照辞狡猾狡猾的。丝毫没有一个作为帝王的风范,居然给我来这么一招。哼哼,等到我们援军到的时候,看他还如何的嚣张。”说着领着众人又下了城墙,而城墙之上,仍然有不少士兵坚守岗位之上。 “咚咚!”两刻钟之后,城外忽然又听见战鼓声响起,乙支文德刚刚卸下自己的盔甲,正准备喝上一杯水,听见战鼓声顿时跳了起来,领着众人朝城楼上飞奔而去,而迎接自己的仍然是一地的垃圾,或者还有一地的箭矢,都是高句丽士兵射出去的,可惜的是,并没有射到半根鸟毛下来。 “可恶,无耻。”乙支文德双手砸城墙垛子上,咬牙切齿的说大。他终于确定卢照辞实施的就是军事史上著名,也是有效的疲劳战术。 第四百三十三回 什么是高奸 第四百三十三回什么是高奸 “这个卢照辞哪里还有一点的风范,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朴真意毫不犹豫的将世间恶毒的词汇都用卢照辞的身上。却不知道此刻他的面目也与那些市井无赖没有任何两样。高远山跪坐一边,面色愁苦。 “如今这卢照辞倒不怎么担心,他此举不过是为了让我军疲惫,但是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阴谋诡计就不是我所能猜测的到了。”高远山摇了摇头,说道:“听说大唐天子麾下有一个叫做李靖的人物,打仗十分的厉害,到如今都没有败过,就是面对北方的强敌,也能以弱胜强,此人的手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骚扰此略,若是说此时的背后没有什么其他的阴谋,打死末将也不相信。”高远山摇了摇头说道。 “不好。”乙支文德闻言双眼一亮,猛的站起身来,大惊失色的说道:“不好,卢照辞的目标恐怕是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位将军,这如何是好?” “大帅。”高远山和朴真意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唐童胆子有这么大,难道就不怕我军趁机后面掩杀,要知道,我们手中也是有五万士兵,足够可以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的。一旦我军出城,和高延寿将军联合起来,唐童能躲的掉两军的联手进攻吗?” “哼,所以卢照辞才会想出这种方法来,不断的骚扰我军,使我军将士们疲惫不堪,如此疲惫之师,又如何能对敌人发起进攻?”乙支文德皱着眉头,大厅内走来走去,边走边说道:“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位将军都是宗室将领,这个时候或许还不知道卢照辞已经渡过辽河了。一旦没有了防御,那后果不堪设想。” “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位将军都是宗室名将,想必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朴真意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 高远山闻言冷冷的扫了一眼朴真意,那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人虽然是宗室将军不错,可是说他们是名将,那太看的起他们了,谁不知道,先王世的时候,为了节制大对卢的权利,才会宗室中选取优秀者统领大军。这两人宗室众多王子中能够脱颖而出,也只是一群矮个子中选取高个子的而已,哪里能有什么本事,打仗是很勇猛,可惜过于依赖勇猛,这样的将军只能做个先锋,而不可能成为名将,何况,这个时候,高延寿恐怕还以为辽东城东都是安全之地,大唐的军队还辽河之西,想来也不会防备,一个以有心算无备,如何能抵挡对方的进攻,何况,双方的指挥将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可以想象,这件事情的结果是什么,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位所率领的十五万大军,恐怕就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不如我们这个时候冲出去,与高延寿将军会合如何?”朴真意恶狠狠的说道。 “不可。”高远山想也没有想,就阻止道:“如此一来,辽东城就会落入唐童之手,他们辽河之东就有了立足之地,日后征伐我高句丽就方便了许多,所以这种计策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大帅,你看我们能不能分一部分兵力冲出城去,与高延寿将军会合,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提醒对方小心唐童的袭击,为重要的是,还能和高延寿将军会合,对卢照辞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也许能破解眼前的迷局。大帅以为如何?” “冲出城去?”乙支文德闻言,双眼一亮,很快就摇连摇头,说道:“没有这么简单,卢照辞的兵马已经将整个辽东城都围住了,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过去了,他的弓箭手已经将整个天空都占据了。我军是不可能闯过对方的数道防线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大帅,末将愿意率领五千骑兵突围而出。”朴真意不屑的说道:“大唐军队能渡过辽河那是因为对方使用了诡计,论及真正的水平,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的五千骑兵必定能突破对方的防线,将消息传给高延寿将军。大帅,试试看吧!若是不能,末将退回来就是了。” 崔州平一边听的清清楚楚,闻言心中露出一丝冷笑,暗自冷笑这个朴真意真是天真,别人没有见过大唐的士兵,可是他崔州平却是见过了。骁勇善战,根本不是高句丽的士兵可以比拟的,为重要的是,对方拥有五十万大军,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对方手中的士兵数量正好是己方的十倍,正好可以将城池团团围住,说起来,辽东城虽然很大,很坚固,可是也不过是四个城门,若是每个城门都放上五万人,足够可以让乙支文德不敢乱动,足够可以让朴真意命丧黄泉,哼哼,朴真意自以为很是勇猛,可是与大唐的那些猛将比较起来,可是相差了许多。试想,高句丽都能出现朴真意这样的猛将,那大唐地域广大,也不知道能出多少的猛将。传说中的薛仁贵、苏定方、恶狼将军刘波等人都是盖世猛将,朴真意率领五千骑兵想突破对方的围困,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借的这个机会消耗一下辽东城的实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出声说道:“将军英勇,自然是让人敬佩,可是对方有五十万大军,将我辽东城团团围住,下官的意思,还是小心驻守此地的好。将军乃是我辽东的栋梁之才,防守重任还要落于将军身上,下官还是以为不要以身犯险的好,下官曾去过大唐军营,只见其中士兵凶猛,将领勇武,基本上都是厉害角色,与将军不相上下,将军此去恐怕危险重重,还是小心点好。” “哼,你这个懦夫,只说一些丧气话,哈哈,就你这个模样,恐怕任何男人你眼中都是孔武有力之人。真是好笑。”不待乙支文德说话,那一边的朴真意是瞪大着铜铃大的眼睛,望着崔州平嘴角露出不屑之色。对于这个脸上傅粉的崔州平,整个辽东城都没有一个好印象的。 “好了,不要说了。”乙支文德皱了皱眉头,对朴真意说道:“崔大人也是为了你好,何必如此,大家都是同僚,为大王效命,不必如此恶言相向。何况,崔大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错误的地方,唐朝皇帝统领五十万大军,将辽东城团团围住,你想突出重围很难啊!将军真的想去试试吗?”崔州平虽然讨厌,就是连乙支文德也很不喜欢此人,可是不喜欢又能如何,他乃是平壤崔氏之后,他不给崔州平一点面子,可是也得给崔氏一点面子。乙支文德统领辽东数十年,能稳如泰山,一方面是因为乙支文德确实有水平,能够抵挡住来自中原的入侵,能够为高句丽保住辽东城,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乙支文德与平壤城内的贵族们交情甚好,能够保住这些贵族们辽东的利益,像崔州平这样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乙支文德只要他们不干涉辽东事物,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保住乙支文德的权势。 “那是自然。”朴真意冷冷的扫了崔州平一眼,冷笑道:“今日我就去看看那唐朝士兵有没有你说的那么般厉害。哼哼,当年我们高句丽能击败数百万的前隋士兵,难道这些人还能比前隋的骁果士兵为厉害的吗?大人放心就是了,末将出去就来。”说着就朝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还朝崔州平冷哼了一声。 “真是自寻死路。”崔州平见状脸上不见有半点愤怒之色,反而发出一阵冷笑。没有人比他了解唐朝军队的厉害,看上去就是精锐之师。何况,那一身的杀气可不是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比拟的。朴真意自诩武勇,率领五千精兵出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走,我们去看看,看看朴将军攻阵。”乙支文德也想借的朴真意之手看看大唐军队总体实力到底如何,是不是是那渡口上遇到那般人模样。他看来,就算大唐军队厉害,但是有五千人攻阵,朴真意要是失败的话,顶多也是损失数千人而已,他自己还是能安全返回的。五千人虽多,但是辽东城内,有此坚城,损失了五千人也还是可以承受的。所以他也默许了朴真意率领五千人试着突破重围。 “可曾探听清楚了,东门是何人防守?”城楼之上,乙支文德望着城外的大营,只见绵延数里之多,根本就望不到头,虽然隔的很远,可是却能清楚的看见对面寒光闪闪,戒备森严,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朴真意选择这个方向突围,恐怕不是什么好的方向。但是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东门是去高句丽境内简单,直接的位置。从此处突围,能节省许多的时间。 “下官看那前面大营辕门之上有个‘薛’字大旗,恐怕是大唐军中年轻一代的魁首,还是大将军弟子薛仁贵了,此人当年跟随唐朝皇帝征战草原,十分的厉害。大帅,朴将军这次恐怕是碰到厉害角色了。”崔州平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暗笑,他可是幸灾乐祸了,薛仁贵的威名可不是谁都可以蔑视的。 “是他?”乙支文德也皱了皱眉头。自从得知卢照辞大举入侵之后,他也曾收集过大唐军中将领的资料,也曾经知道薛仁贵的事迹,这个时候见朴真意碰到了此人,心中暗叫不妙。 “将军,前面恐怕是唐军中有名的薛礼薛仁贵了。末将以为好换一个城门冲阵为好。”朴真意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说道。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薛仁贵吗?今日让本将看看此人有什么厉害的。”朴真意闻言心中一动,冷哼哼的说道:“准备战斗,高延寿将军和他的十五万大军可是等候着我们去传递消息呢!” “真有不怕死的前来。”东门大营之中,薛仁贵坐帅位之上,手中正握着六韬,旁边的周青、李庆红八位副将都站一边。他们是奉天子之命坐镇东门这个要塞的,要是辽东城的军队要是突围的话,必定会从东门突围,薛仁贵领军数万坐镇此,一听见有人前来闯关,心中不但没有任何的担心之意,反而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对周围的众人说道:“本来我正谋划着怎么样跟随陛下去攻打高延寿呢?可是陛下说,辽东城内的乙支文德必定会派人前去告诉高延寿,临走之前,必须狠狠的打击一下乙支文德嚣张气焰,以免的等大军离开辽东城后,他又不老实,才会让我们等些时日。哼哼,不然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到了虎头崖下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恶狼将军和蜀王殿下怎么样了。” “嘿嘿,将军,您就放心吧!”周青脸上的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这两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末将可是听说了,从辽东城向东,有城三,城镇无数,近可是有不少地方出现了大股唐军,他们摧毁村寨,杀害高句丽人,不分老幼,不分军民官吏,男的高过车轮者必死无疑,女子无不被其手下一万精兵摧残致死,残忍至极啊!真是没有想到,蜀王殿下乃是皇上亲子,想皇上仁慈宽厚,厚待臣民百姓,而蜀王殿下却恰恰相反,杀伐果断,非一般的王子可以与之比拟。如今军中可是有人传言,这个蜀王殿下到底是传承了前隋杨广的血脉,凶狠残暴,如今看来,还真有此可能,将军?” “住口。”薛仁贵面色一变,冷哼道:“周青,这种话也是我们能说的吗?准备兵马,随我出阵吧!” “是。”周青面色一变,赶紧说道。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他一个副将能够评论的,当下赶紧命人准备兵马准备冲阵不提。 “将军,他们出来了。那个身披白色战袍的就是薛仁贵了,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听说是天子所赐,厉害非凡啊!还有他的箭法超群,百步之外都能射中任何一个目标。”身边的副将朝对面的大营望了过去,却见唐军大营辕门大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为首之人身着白衣战袍,手执方天画戟,面色英俊,他的周围有八位副将一字排开,手中兵器或是长刀,或是长枪,或者是长槊等等,兵器无一不是闪烁着寒光,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其中,显然这些兵器都不是摆设,各个都是饱饮了敌人之血的家伙。 “不过是一个奶油小生而已,有什么厉害的。”朴真意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都说薛仁贵厉害无比,如今看来,大概是唐朝皇帝自吹自擂,糊弄他人之用。如此奶油小生居然也能领军打仗,与那崔州平又有何区别呢?哈哈!”那周围的士兵闻言也都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看看朴真意,就是高句丽猛将,生的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是猛将,而像薛仁贵如此模样,也能称为猛将。一时间,薛仁贵的威名瞬间就打了一个折。 “哼!”薛仁贵对面听的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可不想分辨。事实上小瞧他的人,都是死自己的方天画戟之下。一想到这里,薛仁贵扫了扫手中的方天画戟,这柄方天画戟乃是当初定襄之战后,乃是天子亲赐,以封赏他的功劳。听说这柄方天画戟乃是天外陨铁所制成的,十分难得,若非卢照辞已经贵为天子,不可能再次征战疆场,否则的话,这柄利器如何能到他的手中来。手握这柄方天画戟,仿佛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兵器上传来,让他热血沸腾。 “进攻。”薛仁贵想也不想,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对面的朴真意大声的怒吼道。一声怒吼之后,就听见一阵阵呼啸声响起,数万骑兵随之而来,大地颤抖,天空也被乌云所遮盖。 “进攻。”朴真意想也不想,扬起手中的长刀,对身后的五千骑兵大声吼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奶油小生,没什么可怕的,随我进攻。”说着就拍着战马,瞅准了冲锋前的白衣战将杀了上去。 “小小的高句丽也居然敢冒犯天威,简直是找死。”薛仁贵嘴角露出不屑之色,面对朴真意的进攻,他丝毫不放眼中,当今世上,论武力能胜过他薛仁贵的,不过是两三个人而已,也许还有一些隐士,但是眼前的朴真意显然不其中。 “砰!”一阵巨响之后,朴真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随着长刀传至手臂。让他吃了一惊,正待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一轻,接着再也没有感觉了。 “原来小白脸也是如此厉害。”这是朴真意后一个意识了。 第四百三十四回 高奸是怎样炼成的 第四百三十四回高奸是怎样炼成的 “这么快!”城墙之上,乙支文德等人看的分明,嘴巴张的老大,朴真意乃是高句丽有名的猛将,除掉几个有数的大将之外,起码辽东,是没有人能抵得上对方的,如今倒好,不过一个瞬间就被对方所击杀,这是何等的憋屈,而对方又是何等的厉害。 “失败了。”高远山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城下四下奔跑的高句丽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一丝惊惶。可以看的见,连朴真意这样的猛将都被对方所击杀,对士气是何等的打击,那些跟随其出了城池的五千骑兵根本是没有任何机会反抗,也组织不起任何一场反抗。其实莫说是其他了,就算是城墙上观战的士兵哪个不是这样的呢?各个都吓的面色如土,哪里还有精神守城,不要提想到城外去救援了。 “可惜了朴将军了。”崔州平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心中却是暗笑,是暗自下定了决心。大唐是不可战胜的,就说眼下的辽东城,刚刚大将战死,士气低沉,守城都很困难,如何能出城作战,不用提与高延寿等人里应外合了。 “朴将军是为高句丽而死的,是英雄,我们应该发扬他的忠于祖国的精神,对抗强敌。”乙支文德很快就发现城头上士气低沉,当下皱了皱眉头,大声的说道。不愧是老将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将低落的士气提高了不少。 “大帅,下官想去唐营。”崔州平忽然弯腰说道。 “你想去唐营?做什么?”乙支文德面色一变,淡淡的问道。他可以允许崔州平这里胡作非为,也可以忍受崔州平的平庸和无能,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崔州平叛国,当然,他也相信,崔州平这里是不可能叛国的,因为崔氏高句丽是大姓,要是叛国的话,恐怕谁也保不住崔氏,何况,这里是辽东城,是他乙支文德镇守的地方,崔州平胆小,如何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惜的是,乙支文德恐怕打死也不会想到,越是胆小的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很疯狂的。比如眼前的崔州平就是如此。一旦决定当高奸,那就决定一直当到底。 “大帅,朴将军英勇善战,是我朝的楷模,为了冲出重围,为高将军传递消息,如今惨死城外,虽然将军战死疆场之上也是一件幸事,可是作为袍泽,下官以为,应该去唐营,将他的尸首赎回来,给予朴将军以厚葬,免的英雄死后不能回归故土。诸位将军都要肩负着守城重任,不能轻易离开辽东城,而下官只是一个微末小吏,这里也是白饭的角色,留之无用,还不如去找点事情干干,何况,我一个文官,就算大唐是狼群虎穴,死的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而已,若是能将朴将军的尸首赎回来,也算是一件功劳,也不负下官来辽东一趟。大帅以为如何?” “好。难为你了。”乙支文德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就是高远山也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崔州平,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无用的崔州平,如今还是有点胆子的,居然还有胆子去唐营赎回朴真意的尸首。对他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点。 “想来大唐皇帝不会为难你的。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妙。”高远山想了想还是说道:“若是不行,首先以保住性命为妙。” “不错,如今的大唐皇帝,以为死难的中国将士报仇为借口,对我朝官员和士兵都不会有好的态度的,你要小心点。能赎的回来就赎,若是不能,想那朴将军九泉之下,也不会怪你的。”乙支文德也说道。 “多谢大帅提醒。下官明日就出发。”崔州平肚中暗笑,脸上却是一脸的正经之色,加上他的脸上敷上粉,倒也显的有几分姿色。他已经决定彻底的投靠到大唐那边去,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与大唐接触,这次倒是一个好机会。所以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前去大唐,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一下大唐高层,为崔氏寻找一条长久的发展道路。之所以选取明日,那是因为,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既然想投靠大唐,那得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的,否则的话,不但会显的自己没有诚意,为重要的是,会让自己加入大唐这个阵营的时候,地位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不过既然要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那就得送上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得花时间来准备。 “好,你下去准备吧!”乙支文德看了看仍然下边奋战的士兵,不过这个时候,不能说是奋战了,而是溃败,四下逃跑的士兵。乙支文德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士兵和将军的区别,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将军的指挥,就如同没头得苍蝇一样,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御。不过,这个时候,就算他自己下去也是一样的,根本就不可能面对薛仁贵的进攻。大唐果真是一个强悍的国家,就这些士兵就不是高句丽士兵可以比拟的。如今为重要的是,己方士气下降,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主动出击了,想来这边城门是如此,另外几个城门也是这种情况。想突出重围想来很是困难了,如此一来,高延寿那边也只能靠他自己了。想想五千士兵就这样葬送城下,乙支文德脸色加的难看了。 “回去吧!”乙支文德面色阴沉,对身边的高远山说道。他不是不想救城外的那些士兵,可惜的是,己方是骑兵,对方也是骑兵,两军正混战之中,一旦放己方的骑兵入城,对方的骑兵恐怕也会蜂拥而至。薛仁贵是个厉害角色,这一点,乙支文德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虽然这样做也许会让守城的将士们寒心,可是为了辽东城,他又不得不这样做,损失几千骑兵和损失一个辽东城,这其中的重要性乙支文德当然是知道的,就是一边的高远山,脸上虽然露出不忍之色,但还是坚定的跟随乙支文德身边,下了城楼。 “大帅,您说崔州平那小子,明日他能赎回朴将军的尸首吗?”城下,高远山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可以。”乙支文德连自己的话都不敢相信了,没有人知道卢照辞会怎么去做,简单而有效的办法,也是和当年高句丽人对待前隋士兵一样,将城外的数千骑兵堆成京观,不但能震慑高句丽士兵,为重要的是,能够振奋自己的军心,向天下人表明他卢照辞的态度。何况,这次居然斩杀了朴真意这样的大将,其中的意义是难以想象了。所以心里,他是不看好崔州平唐营一行的。 次日,崔州平一声白衫打扮,与平时不同的是,他此刻脸上并没有傅粉,一身素装,倒是显的有几分儒雅之色,倒是让人十分惊讶,就是前来送行的乙支文德和高远山见状,脸上都露出一丝惊叹之色。 “大帅,将军,若是下官有事,还请大帅转告家父,我崔州平没有辱没崔氏门风,是为朝廷而死的。”崔州平面色平静,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决然之色。让乙支文德和高远山连连叹息,这恐怕才是崔州平的真面目,可惜了,这么一个人,平日里老是被人欺负,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对他好一点。一想到这里,乙支文德和高远山二人感觉对不起崔州平了,脸上的尴尬之色浓了。 “若是不行,就回来吧!辽东城需要崔大人。”乙支文德诚恳的说道。一边的高远山也点了点头。 崔州平脸上也露出一丝感动之色,只是心里冷笑不止。哼哼,一艘即将沉没的船只,他崔州平,或者整个崔氏都不会站上面的。再说,现提这些是不是已经迟了。他摸了摸袖管里,这里面掩藏的是辽东城的城防布置,粮草分布以及器械准备等等情况。这是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准备好的。他崔州平虽然辽东城是被人欺负的对象,但是到底是文臣,替乙支文德管理钱粮的军需官。自然是明白这些东西了。这些东西就是他的晋升之阶,他相信,凭借这些东西,足够可以让他甚至他的家族大唐站稳脚跟的。 “下官这就告辞了。”崔州平轻轻的催动着胯下的白马,白马很是温顺,这是平壤内的贵族们惯用之物。他们不习惯于战马的狂野,只能骑这种顺服过的马匹,好看而不耐用,崔州平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崔州平的背影并不宽大,但是此刻乙支文德看来,却是那样的宽大。高远山也是一阵叹息,此人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的返回辽东城。他却是不知道,此刻的崔州平心中兴奋不已,脸上是露出潮红之色。一件大功劳就这样摆自己的眼前,如何不让他兴奋。真是可笑,那乙支文德和高远山二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为了高句丽。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将对方给卖掉了,一想到这里,他又摸了一下袖筒内的地图文书,脸上顿时露出满意之色。 “朴真意,没想到你此刻已经被人号令与辕门之上了,真是可惜,否则的话,你就能知道一件天大的秘密了。”崔州平望着远处唐军大营中的朴真意首级,嘴角露出一丝疯狂来。他去的大营乃是薛仁贵的大营,因为这个时候,朴真意的首级正悬挂薛仁贵的辕门之上。崔州平见状,嘴角不由得一阵苦笑,不是卢照辞故意将朴真意的首级放这里,实际上,朴真意根本就没有被卢照辞放心上,或者就是连薛仁贵的眼都没有入,崔州平固然想借得这个机会搭上大唐天子的线,可惜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什么人?”尚未接近唐军大营,约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就有士兵大声的喝道。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弓弩,崔州平脸色吓的苍白,但是想着自己的背后,或许还有乙支文德等人的观望,袖筒之内,还有辽东城内的情报,崔州平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我乃是辽东城的使者,有要事前来求见薛仁贵薛将军。”崔州平大声的说道。 “等着。”守门的偏将见他一副书生打扮,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利刃藏身,当下吩咐自己手下的兄弟小心戒备,而自己却朝中军大营飞奔而去。半响之后,才见有士兵引着崔州平进了唐军大营。 “下官崔州平加过薛将军。”崔州平望着坐帅案后的薛仁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将怀中之物送给眼前之人,与送给大唐天子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但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连眼前这一关都逃不脱,如何能见到大唐天子呢! “崔州平,我认得你。上次也是你来我军大营的,这次来所谓何事?”薛仁贵也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书生,眼前的这个书生可与当初来的书生有着很大的区别啊! “还请将军屏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禀报。”崔州平扫了周围众将一眼,脸上微微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来,有些东西他愿意送是一回事,但是别人愿不愿意接是另一回事情了。为重要的是,如今自己已经对方的大营之中,若是对方不守信用将自己杀掉了,那对方照样可以杀掉自己之后,再取得文书就了。 “哈哈,场的都是我的亲信兄弟,都是大唐的军官将领,本将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这里说吧!”薛仁贵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崔州平,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有什么秘密可言。 崔州平闻言,暗骂自己糊涂,此举不是明显有不信任场的这些将军嫌疑吗?这些人都是薛仁贵的亲信大将,得罪了这些人不就是得罪了薛仁贵吗?这对以后自己大唐生存可很是不利的,当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小人久仰大唐威风,心中极为仰慕,一直以没有到大唐太学中学习而以为憾,这次天朝军队来拯救我等,小人十分感激,所以这些天来,思着能为王师做点什么,幸亏乙支文德这个老贼是一名武将,手下也没有什么文臣能用,所以让小人属理粮草器械等事宜,临来之前,小人想来陛下肯定需要这些,所以特地带来献给陛下。以全小人的仰慕之心。”说着就从袖筒里取出一些文书图纸来,双手奉了上去。 薛仁贵等人见状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原本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见此人,这下好了,居然弄出了如此阵势来,真是没有想到。 “周青,将他取来。”薛仁贵双眼一亮,赶紧对一边的周青说道。而他自己却从帅座之后的拿出一张地图来,打开一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的符号和标记,而页眉之上,写着“辽东城东门布防图”,显然这是辽东城东门的布防情况。能弄到这张地图的人,整个大唐来说,恐怕也只有神秘的锦衣卫能做的到了。 薛仁贵地图上看了半响,又将周青手中的城市布防图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了皱,招过崔州平道:“你过来看看,哪个为准确一点。又有哪些地方是不对的。” 那崔州平闻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扫了那城防图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惊讶的指着城防图说道:“这图?”作为辽东城内居住了数年之久的崔州平对辽东城内的一草一木熟悉无比,一见那城防图就知道图上所画的乃是辽东城。 “呵呵,这是本将出征的时候,陛下所赐的东门城防图,只是其他几位将军手中,还有其他几个城门的城防图,陛下手中,恐怕你们高句丽的闪闪水水,都一一浏览于胸,哪个地方有多少兵力,何人为主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有些小路,你们都不知道,可是我们大唐知道。”薛仁贵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习惯了。锦衣卫虽然朝中臭名昭著,可是有一点朝中大臣不得不佩服,那就是情报系统相当的发达,让那些将军们打起仗来,相当的轻松,也同样那些贪官们整天的提心吊胆,这也是锦衣卫能继续存的原因之一。可是薛仁贵他们清楚,并不代表着崔州平清楚。他发现自己原本以为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宝物,到了地头才发现,这些东西这里只是值大白菜的价格,这让他失落无比。心中是坚定着投靠大唐的心思了。 “呵呵,你且看看还有哪些不妥当的地方。”到底是情报之人传递的,有些核心的东西他们并不知道,只有像崔州平这样的人才知道的清楚。果然崔州平很快就上面找到一两处不正确的地方。 “走,本将带你去见天子。”薛仁贵猛的站起身来,说道:“崔州平,这次你是立了大功了。天子必定会重重赏赐于你。” “谢将军提拔。”崔州平心中大喜,赶紧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回 高奸已经练成 第四百三十五回高奸已经练成 “你们怎么看。--”明黄色的中军大帐内,卢照辞面色凝重,帅案上,摆放这一张张地图,上面布满了各种标志,而大帐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沙盘摆放中间,李靖等军中将领正按照地图上所书写的一切,按上不同的标志。好半响才停了下来。 “陛下,若是这个地图是真的话,恐怕辽东城很难攻的破啊!”李靖望着面前的沙盘,皱着眉头说道:“陛下,你看,各处城门处隐隐可见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房屋都是相连的,若是敌人攻入城门,就可以利用这些房屋,再次构建一个矮小的城墙,可以抵御我军的进攻,而内城的各个坊市,也都有可能成为争夺的对象。这个乙支文德恐怕早就准备和王师这里打上一仗了,真是可恶。这样的构建,恐怕没有十年之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部的。难怪臣一路走来,辽东城百姓面有菜色,生活困苦,恐怕这与乙支文德的各种举措有很大关系。” “依大将军看来,这幅地图应该是真的了?”卢照辞望着面前的一堆情报,皱着眉头说道:“若是真的话,这个叫做崔州平的人为什么来投靠朕。朕可是听说,崔氏高句丽也算是名门。他的一家老小都平壤,自己却来投靠我大唐,这是不是诈降啊!” “陛下,您有所不知,崔氏高句丽虽然也算是名门,可是并不代表着崔州平地位崇高,相反,他的地位很低,只是崔氏族长崔大军的一个小妾所生,不为崔氏所接受,所以才会被发配到辽东这个地方来了。而辽东这个地方,掌权的乃是乙支文德,他虽然对崔州平以礼相待,可是他的手下却是不然,对崔州平是大加侮辱,所以崔州平要弃暗投明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奴才还知道,这个崔州平别的不行,但是做经商还是有一手的,虽然得不到崔氏的支持,可是离开崔氏,到达辽东之后,创下了偌大的基业,偏偏,他别人面前,还是当初一样的懦弱,奴才以为,此人很是不简单。”秦九道小心翼翼的一边解释道。崔州平刚刚到达中军大营,秦九道就命人将崔州平的一切资料都备的妥妥当当,好方便卢照辞查阅。 “陛下,如今我军已经小胜一场,乙支文德虽然乃是高句丽名将,可是手中兵力缺乏,士气不高,面对我军数十万大军,这个时候也只能依靠坚固的辽东城,呆城中坐以待毙,就算他知道我军下一步的目标是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人,恐怕也只能是干瞪眼的份。”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崔州平能经营的出偌大的生意来,那就说明此人的眼光不错。哼哼,明知道高句丽即将灭亡,岂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放高句丽身上,还不如趁着自己有点价值的时候,将自己给卖掉,还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如此,倒也能说的通。”卢照辞点了点头,望着众人说道:“无论哪个民族都是有内奸的存,当年的裴寂为了自己的权势,勾结颉利,企图南下,如今高句丽又出现一个崔州平,高句丽有此人物,焉能不亡。”众人也都连连点头,管众人知道,贞观天子说的勾结颉利的并非是裴寂,而是李渊。只是没有人愿意卢照辞面前说出来而已,。管卢照辞是通过不正常的手段取得帝位的,可是他仍然是将李渊高高拱起来,放奉先殿里,每年都会去祭拜。不管这是掩耳盗铃也好,或者说即当***又立牌坊也好,总之,卢照辞口中,对李渊的称呼总是高祖皇帝。 “陛下,不知道这个崔州平怎么处置?”一边的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此人这个时候能投靠我朝,也算是对陛下一片忠心,这个时候,臣以为若是我大唐永久性的将高句丽纳为己有,就必须重用这样的人,用他来做榜样,千金买马骨,让日后有多的人投靠我朝。使的我朝攻占高句丽各地之后,能短时间内控制各地。待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做计较也不迟。” “辅机说的有道理。”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此人学识如何,但是能有此等眼光,也是很难得,就告诉他,待朕攻占辽东城,平定高句丽之后,封他作为辽东刺史。朕就不过去见他了。如此人物,还不配朕去见他,辅机,你去见他一下。一个宣德殿大学士去见一个降臣,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臣遵旨。”长孙无忌闻言大喜。 “陛下,既然是千金买马骨,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陛下何不赐见此人,让他对我大唐死心塌地呢!”就这个时候,房玄龄一边轻轻的说道:“陛下统治江山,驾驭天下,不应该以个人的好恶来评价一个人或者一个事情。当年汉高祖定鼎江山的时候,群臣闹着想获得封赏,高祖皇帝不知道如何去赐封他们,那留侯张良献计说陛下您讨厌的是何人?高祖回答说我讨厌的就是雍齿了,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他,只是他有功劳,我也不好杀他的。留侯又献计说陛下先赐封雍齿,这样一来,天下功臣都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不久之后也能封王封侯了,后来高祖听从了留侯的意见,赐封雍齿为什方侯,那些功臣们果然不再吵了,他们说连雍齿这样的人都能被封侯,那我的功劳肯定也能封侯了。陛下,眼前的这个崔州平是何等的相似,陛下心中很讨厌这种背叛祖国的人,可是朝廷、大唐却需要这种人,陛下以自己的喜恶来决定此事,臣以为不妥当。” “玄龄所言甚是,朕知道了。那就传崔州平进来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确实是需要有一个榜样出来,大唐军队征战高句丽,不光是为了攻占高句丽的领土而来,重要的是为了将高句丽的领土纳入自己的版图之内,做到这一切,专门靠军队是不可能做的到的。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愚民,不断的改造高句丽,甚至罗三国的思想,使他们从根本上加入大唐,臣服于大唐。卢照辞记得原来那个时空里,抗日战争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内,日军华北统帅冈村宁次占领华北的时候,弄了一整套的愚民政策,通过汉奸等等手段,从文化、经济等角度来愚弄天朝百姓,一段时间内,使得太祖的军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这个方面,也不得不佩服小***,他们曾完美的塑造了***这个民族,使的******成为罗三国永久的称呼,他们就是用***人来统治***人。天朝的时候,他们也曾想利用天朝人来统治天朝人,可惜的是,碰到了太祖皇帝,碰到英勇善战的天朝百姓,使的他们的计划破产了。如今卢照辞也是可以借鉴***的经验,用高句丽人来统治高句丽人,用罗人来统治罗人,用百济人来统治百济人。这些都是可以的。 “臣这就去。”房玄龄不管长孙无忌那杀人的目光。径自到外面去传旨不提。长孙无忌站一边,面色阴霾。这可是一个好机会,长孙无忌可以想象,等到卢照辞攻占高句丽之后,作为第一个投降大唐的崔州平肯定能占据高位,为重要的是,崔州平不声不响的辽东城创下了偌大的基业,这些都是长孙无忌想要的,若是能得到这样的外援,整个辽东就可以为太子所用了。可惜的是,房玄龄的一句话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这也让他郁闷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房玄龄领着崔州平朝御帐而来。 “小人崔州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崔州平小心翼翼的跪地上。却是不敢再抬头。这个时候,他可不是什么外臣,而是前来投靠大唐的官员,可以说,他的性命已经不是掌握自己的手中了。同样,这一拜之后,也许能给他带来泼天大的富贵。所以崔州平心中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卢照辞也好奇的大量着这个崔州平,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崔州平了,第一次见到崔州平,就让他反胃不已,一个男子汉却身上涂脂抹粉的,如同女子一般,说的好听点,那是有魏晋之风,说的难听点,就是变态。但是眼前的崔州平却是不一样。一声白衫使的俊秀的崔州平平添了几分儒雅之色,为重要的是,脸上已经没有原来的涂脂抹粉了,让卢照辞看上去心情舒服了不少。 “你能弃暗投明,朕很是高兴。”卢照辞声音之中充斥着一番威严,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大唐如日中天,有能臣无数,有名将无数,将士勇猛,上下效命,灭亡你高句丽也不过是覆手之间而已,你能这个时候归顺我大唐,足见你有几分眼光。” “高句丽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冒犯大唐,不主动削去王爵,简直是罪大恶极。我朝出兵征讨高句丽,能解救高句丽百姓如水火之中,陛下之仁德,自古一来就没有人能够比的上,陛下之…。” “好了。”崔州平还待说下去,那卢照辞眉头皱了皱,赶紧止住他说道:“你既然能归顺我大唐,朕也不能亏待了你。辽东即将纳入我大唐的版图,你就做一任刺史吧!若是一两年之后,你能通过吏部的考核,就到中原去。与我大唐的官员一样,可以升迁,公平竞争,只要你有才能,入宣德殿,成为辅政大臣也是可能的。我华夏中原,有个皇帝叫做汉武帝,当年他的北边有一个强大的民族叫做匈奴,他击败了匈奴人,俘虏了他的王子,但是那位王子是一位能臣,后来这个能臣加入了汉朝,成为汉武帝的臣子,后官至托孤大臣,他的名字叫做金日磾。朕希望我大唐也能出现这样的一位臣子。” “臣谢陛下圣恩。”崔州平心中大喜,他没有想到自己来一趟居然会遇见这样的好事情,莫说是后来的宣德殿辅政大臣这个位子,就是天朝的刺史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可是就这瞬间,他很轻松的就做到了。天朝不愧是天朝,就算是外族人,也能得到陛下的亲自接见,是有如此许诺,也许他可能成为那神秘的宣德殿辅政大臣,但是能有这个承诺,已经让他很是受用了。 “但是你若是犯下了什么过错,朕也不会放过你的。想必你也应该能猜的到,除掉你送来的消息之外,我大唐也已经对辽东城了如指掌,朕也不瞒你,我大唐,下至百姓,上至亲王大臣,都有一只眼睛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是不会犯了什么国法,你虽然是辽东,但是这里仍然是朝廷的辽东,不是你高句丽的辽东,你这里要老实一点。朕还听说你很会赚钱,私下里,你手中铺子达到百余个,田庄是不少。但是依照大唐的律法,官员不得所任的地方置田产、房产,所有直系亲属不得辖区范围内从事经商之事,你身为刺史,要以身作则,否则的话,国法是不会饶过你的,你记住了吗?” “臣记住了,臣铭记心。”崔州平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天子的监视之下,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加入大唐,成为大唐的一份子,对方手中就有了自己的情报,这样的组织是何等的强大,一下子让他心中一点侥幸心理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之后,真的忠于大唐王朝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至于那个叫做朴真意的尸首,你就带回去交差吧!一个小小的将军朕是不会放眼中的。记住,你城中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唯一要做的就是朕攻破辽东城后,你将那个叫做乙支文德的家伙给朕逮住就行了。” “谢陛下。”崔州平闻言,顿时放下心来,若是让他重做内应,他就是反对,但是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关键是,自己虽然是有些钱财,可是辽东城内,根本是没有任何根基可言,尤其是军中这一块,也指挥不了几个人。顶多能起到一点作用的也只是他和他的几个仆人而已,而这些人面对乙支文德的大军又有什么用处呢!但是现好了,他不用去冒险打开城门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后时刻,抓住乙支文德才是正理。听说这位天子的岳父乃是前隋时期的皇帝杨广,当年的乙支文德为了守住辽东城,可是欺骗了杨广好几次,让杨广天下人面前丢进了颜面,莫非天子开口说要乙支文德,就是为了杨广报仇的不成。一想到这里,他赶紧思着如何对付乙支文德了。 “仁贵这次立下了大功劳,大将军,可以记功劳簿上,待回京之后,朕不吝重赏。”卢照辞又扫了人群之中的薛仁贵,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地神色来,历史上这位名将可是留下了不少的传奇。只是那个时候高宗时期,如今不同了,他卢照辞的手中,就已经是大放光芒了。可以想象,只要不犯什么错误的话,其成就恐怕不李靖之下。 “谢陛下。”薛仁贵赶紧应道。 “好了,你就先下去吧!将朴真意的尸首交给崔卿,好让他回辽东城交差。”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然后回转大营,将东门防守的任务交给周青吧!辽东城我们就交给懋功就行了,朕也该东进了。” “末将领旨。”薛仁贵大喜。大唐天子口中所说的东进,显然是东进高句丽,对付即将到来的高延寿和高惠真大军了。原以为他是没有机会了,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参加这一战,数十万大军的厮杀,可是除掉定襄之战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店呢!至于周青的感受,那就不是他所能考虑的事情了。天子让他防守东门,显然是有让独领一军的想法,这也是独当一面的好机会,能为日后打下很好的基础。薛仁贵也为自己的伙伴感到高兴。 “大将军,我们也该出发了。否则的话,那刘波和鬼脸校尉这两个人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战争不可能是仁义的,都是会死人的。这个年代没有精确打击敌人,是没有制导导弹,只能大程度的削弱敌人。而不管是哪里打仗,后倒霉的都是老百姓。高句丽人遇到刘波和卢恪也算是他们倒霉,因为若是大唐国力不强盛,那倒霉就是大唐百姓了。只是这次回去之后,纳西言官们恐怕是不会放过他们俩了。一想到这里,卢照辞感觉到脑袋壳疼。 第四百三十六回 清凉山之战(一) 第四百三十六回清凉山之战(一) “殿下,你不去试试看,别说,这些高句丽虽然处蛮夷之地,可是妞却是生的不错,水灵水灵的。干起来就是爽。殿下,里面还有一个没有开过苞的,您要不要去试试看。”一个小村庄里,刘波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丝淫笑。一路上来,这位跟随卢照辞从草原上杀过来的恶狼将军确实是不同凡响,不但打仗有一手,就是战场之下,论起破坏来也是不同凡响的。一路杀来,不论是高句丽士兵还是高句丽的平民百姓都是遭卢恪苦难,被杀者不计其数,为重要的是,他一边的鬼脸校尉卢恪对于这种情况,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将那些被杀的士兵或者平民的脑袋都割了下来,摆放成了京观,放各个城镇的中心位置,也算是给他的外公报了大仇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卢恪还是能坚守的住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对欺负女人的事情从来不做。所以听到刘波的话,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殿下,不知道高惠真见到眼前的情况会怎么想?”刘波也不意,只是嘿嘿的笑着说道:“当年前隋士气,高句丽士兵是何等的嚣张,前隋士兵已经战败,那些战败的士兵都已经投降了,可是对方仍然饶不了他们,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做成京观,真是残忍,哪里有我们陛下那般仁慈,投降的士兵不但不会丧命,还能有饭吃,就是做的事情多一点而已。真是仁慈,仁慈的皇帝啊!” 卢恪一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有的时候杀人是很残忍的,但是有的时候,不杀人反而比杀人加的残忍。看看大唐皇帝,虽然表面上看,是给予这些俘虏们以活命的机会,但是却是让他们去修建驰道,修建城墙关隘什么的,一路下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别的不知道,就算为了这次东征,从洛阳到辽东,沿途驰道修复工程是何其浩大,虽然也有不少的大唐百姓也参与了修建工作,可是他们是有报酬的,也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干了多少事情,就给多少工钱,工头们也不会强迫你干事,可是那些俘虏们就不同了,他们不但是没有报酬的,为重要的是,他们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吃的很少,得到的少,休息的也很少,可以说,河北的驰道就是用那些俘虏们的尸骨堆起来。卢恪看来,还不如给他们一刀,就算是将他们的脑袋都堆成京观也是可以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只是子不言父过,何况,卢照辞乃是天子,他是不敢说了。 “对待异国的人,放肆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卢恪轻轻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父皇对待异族上面的问题与历代王朝的皇帝都是不同的。我大唐要实现长久的治安,就是要依靠大汉民族的力量,这些属国,嘿嘿,只要没有被纳入大唐的版图,都不算是我大唐人,不算父皇的子民。消灭他们就是为了削弱敌人的力量。将军不必放心上。” “嘿嘿。”刘波闻言扫了卢恪一眼,心中却是暗自摇头,虱子多了不咬人,他刘波号称恶狼将军,他也从未想过日后飞黄腾达,成为大将军李靖一般的人物,他不断的立下功劳,立功的过程中,又不断的犯错误,这样一来,永远都不会升官,他只要他自己过的舒爽,哪里管其他的事情。但是卢恪就不一样了,他是王子,以前还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他若是被人逮住了把柄,恐怕就非常不利了,弄不好连自己的王爵之位都会被毁掉。他不明白的是,都说卢恪是长安城内有名的侠王,一向是正义的化身,对待那些欺凌弱小的事情极为反对,可是到了战场之上,为什么又成了另外一个人呢?他很是想不通这个道理。他也是不好问的,只能将这个念头放心里。 卢恪将刘波的眼神望眼中,自然是明白刘波那未竟之言,只是他并没有说话。没有人了解他的苦衷。依照他对自己父皇的了解,知道大唐的东宫之位已经定下来了。除非卢承烈病逝或者真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的话,大唐的太子不可能换人的了。可是这两点会实现吗?别说,卢照辞的儿子各个年纪轻轻的时候开始习武,生的身强力壮。宫中又有御医身边,吃的都是精美的食物,一般是不容易生病的,是不容易去世的。而依照卢承烈的性格,就算想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只能会自己登基之后,而不登基之前。所以想让卢承烈出错,那也是很难的事情。加上如今卢承烈大势已经形成,岑文本、长孙无忌、王珪等人都站他的身边,如何能动摇他的位置。可以说,对于卢恪来讲。他只能做一个亲王了。而这个亲王怎么做也是有讲究的,若是一直深入浅出,低调做人,这不但会违背他自己的本意,也会让人怀疑,若是像以往那样,恐怕日后也会引起帝王的猜测,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有自污。只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才能让帝王放松警惕,才能活的久点。所以对于刘波高句丽的大肆屠杀,他不但不阻止,反而还推波阻拦。只有外面传出自己的凶名来,才不会引起帝王的猜忌,想想看,如此残暴的人岂会有人支持他当上天子。他是不想这么做,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父皇让人传下圣旨,薛仁贵已经辽东城东门斩了乙支文德手下大将朴真意,又命人城下百步之外,日夜击鼓,骚扰辽东城守军,守军不堪其扰,已经疲惫不堪,毫无进攻之力,若非有辽东城保护,恐怕早就被我军攻入辽东城了。可是就是如此,想出来进攻,与我军野战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父皇命徐世绩大将军将辽东城团团围住,自己率领大军三十余万人朝高句丽境内杀来,其兵锋直指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两天之后,就会到达这里。”卢恪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将刚刚斥候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么快。可惜了,让薛将军占了便宜了,斩获对方大将,这可是大功劳啊!可不是我们这般小打小闹的可以比较的。”刘波连连摇头,心中却是感叹自己失去了阵斩大将的机会,却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所杀的人,恐怕远不是那五千人可以比拟的,所攻破的城池是不少,所立下的功劳丝毫不薛仁贵之下。又有什么好羡慕薛仁贵的呢! “将军又何必担心呢!将军乃是我朝名将,草原之上的,打的突厥人狼狈逃窜,都以恶狼呼之,由此可见将军威名之盛,连突厥人都感到可怕,何况这边的高句丽人了。末将以为,陛下不久之后,就会有圣旨前来,要求将军行事了。”说话的正是卢恪,只听他望着远方笑呵呵的说道:“父皇知人善用,这点就是当年的魏武帝都不如,看看这次大军前锋,皆是薛仁贵、苏定方和将军这样的人物,就能看的出来陛下用兵之处了。将军之用,恐怕陛下早就有了打算。就是末将也认为,将军不应该守辽东城下,这样对于将军来说,也许能痛痛快快的厮杀一阵,也许也如同薛仁贵将军一样,能阵斩大将,可是将军你别忘记了自己的优势,将军的优势不防守,而于进攻。尤其是骑兵的进攻。将军运用骑兵之能,我朝能超过将军的也是不多的。我军率领一万人跳出辽东城外,袭扰对方的粮道,迟滞对方的援军,这正是运用骑兵的佳的时机,再看看将军这段时间所取得的结果就是知道,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已经被我军拖延清凉山一带,行动缓慢,不正是将军之能吗?” “不错。殿下之言如同醍醐灌顶,末将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刘波哈哈大笑,笑说道:“走,殿下,我们再去找高延寿的麻烦去,这厮简直就是一个蠢蛋,坐拥十五万人马,却迟滞清凉山一带,不知道自己的重任,只知道和我们这支偏师作战,简直是愚蠢。若是他这个时候进入辽东城,与乙支文德会合一起,到那个时候,陛下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只能看着辽东城了。” 卢恪闻言默然点了点头,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进入辽东城,联合辽东城原来的守军就能达到二十万人,二十万人,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而指挥这二十万人的又是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他可以将这二十万人能力发挥至大化,卢照辞要想围困辽东城,起码要四十万兵力,才有可能抵挡对方的袭击和进攻,若是想攻下辽东城,除非有内应出现,否则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惜的是高延寿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或者说,卢照辞的速度和一系列的举动使他丧失了这个机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使的大军迅速的度过辽河,又分兵骚扰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迟滞对方的行军速度,加上领军这支偏师的乃是刘波,此人嗜杀成性,对于高句丽士兵和平民,自然是胡乱杀戮,一路行来,就会犯下滔天的罪行,无论是谁,只要是人,看到这种恶行,都不会允许像刘波这样的恶贼活世上,所以也会调遣重兵围剿。而卢照辞突然渡过辽河,乙支文德惊惶之下,来不及送信,这个时候,导致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还以为,这个时候,卢照辞还辽河对岸,并没有渡过辽河,这也是这两个家伙仍然想活捉刘波的原因。 “前面可是蜀王殿下和刘波将军。”就个时候,忽然远处飞奔来几只骑兵,只见他们身上穿着高句丽服装,只是骑马飞奔的时候,腰间的一块金牌飞舞,腰间所佩的刀也很是奇怪,非高句丽人所有。 “绣春刀,锦衣卫?”蜀王卢恪和刘波见状,面色一变。虽然这几个人身上的装扮与大唐人不同,但是那绣春刀和金牌却是不假,正是锦衣卫的标志。 “你是何人?”刘波越众而出,大声的问道。身边侍卫亲兵早就小心提防着。 “锦衣卫三百十三号奉陛下之命,前来传递大将军命令。”那几名锦衣卫见状,也不生气,赶紧从怀里取出文书来递了过去。本来一听到这些人那流利的汉语的时候,众人也就不再怀疑了,如今两国开战,高句丽人虽然也有人说汉语,但是说的如此流利也不是很多,为重要的是,锦衣卫机构神秘,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只有锦衣卫统领知晓,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以什么来命名,但是一些高级军中将领却知道。毕竟这些锦衣卫经常和军方打交道。如今一听到对方的言语就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正是锦衣卫人员。当下刘波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信件,看了半响,面色一阵大变,脸上好像浮现不可置信的模样来,又看了半响,方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卢恪。 “清凉山?陛下让我们去清凉山?还要那里呆上五天?”卢恪望着手中的书信,惊讶的说道。 清凉山并不是一座山,只是几个小型土包组成的小型山丘而已,虽然地势险要,但是也是相对于周围的地势而言的,为重要的是,如果驻守清凉山,一个关键的问题拜访众人面前,那就是水源的问题,清凉山上水源缺少,一万人马加上一万匹战马,立足清凉山,有限的水源根本就不足以让这么人和马饮用的,莫说是五天,就是三天都很难坚守。可是天子却是要求两人坚守清凉山五天之久。这可就让两人为难了。 “呵呵,王爷和将军放心,清凉山上,我们已经预备了一万骑兵不少的干粮和水源,只要王爷和将军省着点用,还是足够了。”为首的锦衣卫仿佛看出了两人的为难来,赶紧笑道:“小人接到陛下的圣旨,就让人清凉山上准备好了。” “这么快?”刘波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来,显然不相信对方所说。 “呵呵,刘将军,这位兄弟既然说准备好了,那肯定就准备好了。”卢恪却是深信不疑。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锦衣卫厉害无比,无孔不入,无论是何处,就算是乡下旮旯里,也是有锦衣卫的存。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清凉山就是了,这次可是一场硬仗要打了,刘将军,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好。那就去清凉山。”刘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对卢恪说道:“以前都是我刘波进攻别人,这次也轮到别人进攻我了。哼哼,不过,这次可以狠狠地打上一仗了。”这两个人将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引的清凉山附近转悠,自然知道清凉山的地形。而贞观天子让两人领军驻守清凉山,显然是想用这一万人马作为诱饵,引诱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人,然后从背后袭击对方,一举击溃对方。十分大胆,但是也不是不能成功的,因为充当诱饵的两个人物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贞观天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哈哈,都说大唐皇帝用兵如神,大唐的那些将军都是厉害角色,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清凉山下,刀枪林立,白色的帐篷绵延数十里,将整个清凉山团团围住。山下,有数名将军扬鞭指着清凉山,哈哈大笑说道。 这为首之人,正是高句丽宗室将领高延寿,他的一边又高惠真,猛将杨万秋、李成见等人。那高延寿一听说唐军占据清凉山,迫不及待的领着大军杀了过来,正好将这股可恶的唐军围困清凉山上。 “清凉山上无水,就算有一点山泉水,也不够这一万人饮用三天的,末将以为,只要我们将这清凉山团团围困,达三天之久,恐怕这股唐军不要我们去杀,他们就会被活活的渴死,如何能与我军相厮杀。”杨万秋笑呵呵的说道。他的哥哥就是高句丽名将杨万春,驻守安城的守将,不但武艺高强,是深谙兵法韬略,虽然杨万秋只是一名武夫,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说上几句兵法来。 “不错。这下真是天赐我也!”高延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唐童也是大胆,自己的大军还没有过河,居然派一支偏师进来了,而领军之人却是一个笨蛋又胆小的人物。这种人物也能充当先锋,这下我们高句丽又能多上一座京观了,可惜的是,京观的数量太少了,只有一万个人头,少了一点啊!” “将军不必担心,不是还有唐童的五十万大军吗?足够摆上五座京观了。”高惠真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此话有理。”高延寿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说道。好像自己马上就能取得胜利一样,却不知道他的背后,一杆大旗正缓缓接近。 第四百三十七回 清凉山之战 (二) 第四百三十七回清凉山之战(二)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这里困死对方,哼哼,能不费上一兵一卒就能困死对方,这样的战争古往今来也是很少的。--”高惠真得意的哈哈大笑。其余众将也都连连点头,这恐怕是他们自从加入军队一来,打的简单的一场战争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清凉山上,实际上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混乱和不堪,这不得不说,锦衣卫是这个世界强悍的情报组织,其情报能力出众,办事的能力也是很厉害的。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将清凉山上的水源和干粮准备充足,虽然清凉山上也有一点,但是一万大军的水源可不是简单的数目。可是锦衣卫仍然做到了。 清凉山上,刘波和卢恪两人望着山下连绵不绝的营寨,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之色来,刘波冷哼哼的说道:“恐怕他们不知道,如今的清凉山已经不是以前的清凉山了,若是以前,我们一万兵马呆清凉山上,不过三天就会混乱起来,可是如今就算呆上五天也没有关系。如今可惜的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对对方展开进攻。而且这里的防守也是不利的。三天之后,只能让兄弟们下马步战了。” “放心,陛下此举就是将我们充当诱饵的,大军必定此不远的地方。”卢恪也笑呵呵的说道:“将军,你看看,这清凉山,四面平原,东面有一条小河,清凉山虽然高,但是也不算高,虽险却也不算险,若是从四面向清凉山进攻,还是比较困难的,但是若是从清凉山向下进攻,还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若是他们进攻清凉山的时候,一支奇兵突然从他们的背后发起进攻,那问题可就打发了,十五万人马恐怕是没有呆的地方了。一起被赶到河中去了。” “不错,陛下恐怕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刘波点了点头,道:“虽然是诱饵,但是也的有个诱饵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我们没有还手之力那是不行的,得做个样子。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是有一拼之力,不弱我们这里学学陛下那一招,这里擂战鼓,嘿嘿,我倒想看看他们睡不着觉的样子。” “这是一个好主意。”卢恪点了点头。与刘波等人相视而笑。一个刁钻的计策瞬间就完成了,只是如今换了一个人来实施而已。 “咚咚!”黑夜之中,忽然战鼓声隆隆响起,气震山河,又因为是从山上响起,山下听的清清楚楚,黑夜之中尤为明显。 “敌袭,敌袭!”一声声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山下的大营一片混乱,那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无能顿时体现出来,虽然握有十五万大军,可惜的是却是纪律混乱,平时训练稀少,一听见敌袭,顿时混乱非常,哪里还能组织有效的防御。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支精兵杀来,恐怕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不攻自破,可惜的是,山上的刘波和卢恪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的话,依照刘波的性格,恐怕又会对敌人的大营发起一次进攻。 “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敌袭。”一个时辰之后,大营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士兵们才回到原位之中,而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却是欲哭无泪,高惠真是指着山峰大骂对方无耻。原来短短一个时辰之间,就有数百人被自己的袍泽践踏而死,又有近千余人失踪,逃之夭夭,这让高延寿很是郁闷,这仗还没有开始打,就有逃跑了,就有人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给踩死了,这是何等的冤屈。而这一切都是对面的敌人做的好事情,想象高延寿也忍不住想跳起来谩骂对方。 “大唐军队太过无耻了。”杨万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种手段还真难防御呢!这次他们是佯攻,第二次也许还是佯攻,但是到了第三次就不一定了,一旦一万骑兵冲入大营,我军猝不及防之下,不但死伤惨重,还有可能让他们突出重围。偏偏这种事情难以预料,天知道他们哪次是佯攻,哪次不是佯攻。”到底是学过一点兵法的,虽然同样是大块头,与高延寿两个家伙还是有点区别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就地防御,只要他们再次擂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防御,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刚才的那种情况发生了。是不会让他们趁着机会逃之夭夭了。”高惠真恶狠狠的说道。 “大将军,看看,恶狼和鬼脸已经进入清凉山了,这两个家伙也学会了夜半击鼓之策,扰的高延寿和高惠真等人晚上睡不着觉,白天被迫退兵十里扎营。十五万大军虽然将清凉山团团围住,但是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给两人回旋的空间可是大了不少。”卢照辞看着手中情报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如此一来,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人只能使用一种计策了,那就是将清凉山团团围住,准备活活的困死刘波和蜀王两人了。可惜了,这个计策恐怕也是没有用处的了。”李靖摇了摇头,道:“锦衣卫是何等的厉害,上阵杀敌也许不行,但是若是说探听情报等方面可是厉害无比。清凉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粮食水源都运送上去了,加上山泉水,足够一万大军用上五天了,其实不用等到五天,只要三天的时间就足够我们到清凉山周围,对清凉山下的高句丽士兵发起进攻了,如今唯一可虑的是,我军前往清凉山的途中,也许会被对方发现,只要是对方发现,对我军来说,可就不利了,要是打的话,我军就会损失一定的力量,若是对方不打,他们的军队就会退过鸭绿水,为盖苏文所得,这也就等于加大了对方的力量,对于以后的决战是不利的。” “如今我等已经深入敌人境内,高句丽军队这里民心依附,耳目众多,我军虽然有锦衣卫,和斥候存,恐怕很难讲秘密掩藏起来,这也是臣担心的问题。”长孙无忌一边说道。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这个时候,大帐内所有的人都望着卢照辞,等待着天下下圣旨。 卢照辞面色沉静,并没有说话,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挣扎之色来。无论是李靖或者是长孙无忌,他们所说的意思,卢照辞都明白,如何能将大军***的情报给掩藏起来,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十余万大军前进,可以说是铺天盖地,几里远恐怕都能望见有一条黑线移动,就算是夜里也是瞒不住那些百姓的。这里是高句丽而不是大唐,大唐的百姓见到大军只会夹道欢迎,而高句丽,就会有无数个人争先恐后的去高延寿那里报到。所以要想击溃高延寿的兵马,首先一个事情就是怎么样瞒的过高句丽的百姓,这是非常重要的,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一支军队若是对军事机密不加以保密的话,那这支军队也就不用想打胜仗了。 怎样瞒的过这些高句丽百姓呢?一方面就是收买,但是事情又来了,收买这么多的百姓,不说有没有保险的作用,为重要的是,要花费大量的力气和金钱去收买对方,这对于大唐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后一个办法了,也是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是有可能泄露大军情报的人,都是被诛杀的对象。李靖和长孙无忌只所以如此说,显然是想到了这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可是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方法,无论是长孙无忌也好,或者是李靖也好,或者是当今天子卢照辞也好,也是想出了这种方法,天子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命令大军全速***,对于有损帝国利益的人,一律杀无赦。”好半响,卢照辞站起身来,神情冰冷冷哼哼的对周围的众将冷哼道:“朕乃是大唐的皇帝,高句丽暂时还没有纳入我大唐的领土,既然如此,他们就不是朕的子民,朕又何必为了敌人的子民而牺牲自己的将士呢!这不是一个明君所为。这些高句丽百姓心中没有大唐,只会帮助高句丽,一旦高句丽缺兵少将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成为高句丽军队中的一员,他们会举起手中的钢刀,对准朕的士兵。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是。”众将闻言心中一动,面色一变。这也是说明,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从现开始,一场大***已经展开,倒霉的就是那些高句丽百姓们。其实不管卢照辞说的是怎样的天花乱坠,也不管卢照辞说的是怎样的义正词严,但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随着天子的一声令下,将会由无数的高句丽人死大唐军队的刀下,也许这清凉山方圆百里范围内再也找不到半点人烟来。只是这就是战争,那些打仗的将军们渴望战功,有点人为了战功,杀良冒功者也是有的,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杀良冒功,这些人何乐而不为呢!而那些文臣们,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也知道,自己若是没有计策可以帮助天子的话,那好的办法就是只能闭上嘴巴。否则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果然,随着大军的***,薛仁贵、苏定方等人这个时候都充当了刽子手,所率领的士兵犹如从地狱中归来的修罗一般,手中的钢刀从来就没有停歇过,进出大营之间,周身煞气冲天,不敢让人接近。可怜那些高句丽百姓,当年也曾经资助过高句丽***过那些手无寸铁的前隋士兵,如今他们也是手无寸铁,而面对的却是如狼似虎的大唐士兵,不得不说,风水轮流转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起码是对于这些高句丽百姓来说。偏偏明明知道这些士兵如同恶魔一般,可是逃也逃不走,薛仁贵和苏定方两只军队,东西夹击,骑兵穿插其间,两只腿的人如何能逃的了四只腿的战马呢?一时间被杀者不计其数,一路行去,杳无人烟。而大唐的三十余万军队也随之逼近清凉山,距离不过八十里而已。前后不过三天的时间。 “大帅,如今三天已过,这个时候清凉山上的唐军恐怕是又饥又渴了,可以进攻了。”高惠真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摸着手中的长剑,一副跃跃而试的模样。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上过战场了,本来他和高延寿二人,一个北方,一个南方,可是这次随着大唐的入侵,盖苏文将他二人一起调了过来。其中虽然有许多的阴谋,但是他一听说是要和中原人开战,顿时想到当年前隋征讨高句丽的事情来,心中不但没有任何惧怕之色,反而高兴不已,连忙率领着本部兵马赶了过来,可惜的前段时间,不但没有杀掉多少大唐士兵,自己还损失了不少人,这让他很是恼火,如今他总算是逮到了正主,按下心思,等了三天的时间,如今终于可以上阵厮杀一般了,这让他心中很是激动,大清早的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中军大帐,催促着高延寿用兵,对清凉山发起进攻。 “高大人,你知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困兽犹斗的话吗?”高延寿笑呵呵的说道:“他的意思是说,当那头野兽被围困的死死的,即将面临着死亡的时候,他会不甘心死亡,所以会爆发出他大的力量,向围困他的人发起进攻,我们虽然不怕这只军队,可是这样一来,我军的损失就会大了。我军将士高贵,而那些唐朝士兵,只能是作为京观的存,这样的士兵又如何能与本朝的士兵相比拟呢!所以本将的意思是,再等上一日,若是本将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今天要对我军的大营发起进攻了,以期望打开一条通道,我军的主要任务就是拦住对方,将他们逃跑的通道给堵死,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让他们再饿上一日,如此一来,我军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消灭对方。” “杀!”高延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大营之外传来一阵喊杀声,声震四野,响声如雷般,接着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颤抖,仿佛地龙翻身一般。显然有大队骑兵冲杀而来。 “大帅神机妙算,对方果然杀过来了。”高惠真脸上露出一丝狂喜来,说道:“大帅且营中安坐,待末将出去击退对方。哼哼,先忍上一天,明天再杀了他们也不迟。” “好,如此甚好。”高延寿点了点头,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防线会被对方攻破,想自己有大军十五万,而对方不过一万人而已,一万人对阵十五万,这个数字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而且对方如今大概也是筋疲力的时候,这个时候,对方也是算是垂死挣扎,其杀伤力又能有多少呢! “啊!”过了半响,坐大帐中等待好消息的高延寿忽然听见无数声惨叫声,吓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取了旁边的宝剑,赶紧朝外飞奔而去。刚刚出了中军大帐,高延寿面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入眼的不是漫山遍野的军队,也不是激烈的厮杀场面,入眼的乃是滚滚浓烟,还有无数火光,大军中乱奔,无数的高句丽士兵都被这些火焰包围了,发出一阵阵惨叫声,为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后,还有不少的战马,浑身都火焰,从清凉山上俯冲下来,正对着自己的中军大营冲了下来。 “好狠的唐人。”高延寿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时候他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分明是知道突围无望,骑兵肃虽然拥有步兵难以匹敌的速度,但是随着距离的长短,其速度也随之不同,十五万大军其覆盖的范围很广,想凭借骑兵的速度冲出去是很难的。对方的领军人物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就干脆舍弃骑兵,用燃烧了的战马冲击大营,不但能造成对方的伤亡,为重要的是,使敌人的大营造成混乱,然后趁机选取一个突破点冲出重围。不得不说,对方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是这种算盘若是被人识破了,那就不妙了。 高延寿笑了,而他显然正是其中之一。当下冷哼道:“这种小计策也居然本帅面前摆弄,简直是愚蠢。”当下对身边的亲兵说道:“组织卫队,随本帅出征。”既然你想趁乱突出重围,那就打消你们的念头,将你们的念头消灭萌芽状态,甚至干脆消灭你们的**。高延寿望着远处缓缓杀来的大唐军队,隐约可见为首的两个人中,一人脸上带着面具,恐怕就死前段时间传说中的鬼脸校尉了,杀的就是你。高延寿嘴角的冰冷之色浓了。 第四百三十八回 哪管死后骂名滚滚来 第四百三十八回哪管死后骂名滚滚来 “杀!”随着高延寿的一声令下,这只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前杀去,不愧是精锐军队,为了消灭前面的敌人,无论是何人,反正是阻挡自己前面的一切都被摧毁,是自己的袍泽也好,或者是疯狂的战马也好,或者是大唐的士兵也好,都成了这支军队的踏脚石。 “将军,差不多了,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卢恪乱军中看的清清楚楚,见对方主将亲自上阵,领着一支精锐军队杀了上来,知道对方即将能组成有效的防御,赶紧对身边的刘波说道。 “好,撤退。”刘波也不拖泥带水,瞬间抽刀就走,顺手将旁边的一名高句丽士兵砍刀,就朝山上杀去,而卢恪也紧随其后,一万杀入高句丽大营的军队,也都纷纷摆脱对手,朝山上飞奔而去。原来这些家伙倒是计算好了,这次根本就不是为了进攻对方大营的,不是为了夺路而走,仅仅只是为了迷惑敌人,好让敌人以为己方是垂死挣扎,而经过这一次冲杀,足够让对方安静一段时间了,万匹战马践踏的大营,光修葺就要一段时间,哪里还有可能继续追杀的。这就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将这些家伙拖这里,也许一天,甚至一夜就足够了。 “收兵,回营。”高延寿望着朝山上狼狈逃回去的刘波等人,面色阴沉,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不是他不想追,实是自己的大营损失太重了。这个刘波真是可恶,主攻的方向并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自己的中军大营,万匹战马飞奔是什么样的场景他是见过的,可是一万匹着了火的战马飞奔的场景,今天才见到。高延寿转身望着脚下的中军大营,如果还算是中军大营的话,只见到处是断壁残垣,到处是烧焦了尸体,有人的,也有战马的,一阵阵焦臭弥漫空中,这是刚才战马冲击的结果。这让他很是恼火。 “大帅,这次我们损失大发了,初步估计战马践踏之中,就死了两万人,大多数是被自己人杀的,还有逃跑的人也有数千人之多。”高惠真轻轻的说道。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本是笼中之鸟,如今倒好,居然被这个笼中之鸟反咬了一口,这让他很是恼火。他恶狠狠的望着不远处的小山峰,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就杀上去,将刘波的脑袋割下来,然后将那些唐朝士兵的脑袋都给割下来,做成一个巨大的京观。 “哼哼,临死也要挣扎一番。”高延寿恶狠狠的对高惠真说道:“准备一番,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清晨我们就对清凉山发起进攻,将这些人的脑袋都给砍下来,然后制成京观,看他们如何得意,如何嚣张。本帅要让他们看看,惹了我高延寿,是没有好下场的。” “是,末将这就去办。”高惠真点了点头,然后用狠毒的目光扫了清凉山一眼,却是去安抚军队去了。而高延寿也转身就走。 “哼哼,缺少粮食和水,看你们明天还有没有那个精力和我们厮杀。”高延寿边走边想到,只见他嘴角边又有了一丝狰狞之色。 “哎!可惜了我们那一万匹战马,还有千余兄弟了。”清凉山上,一大批士卒都瘫倒地上,不光是因为刚刚打了一仗,体力消耗巨大,重要的是劫后余生,让这些人逃到了安全地带就再也抵抗不住了。刘波与卢恪靠一起,摇摇头说道。骑兵以战马为自己伙伴,没有战马的骑兵还叫骑兵吗?刘波这次进攻,为了扩大战果,果断的命令将这些战马都浇上火油,点上战火,模仿前朝田单之事组建火马阵,虽然不能和火牛阵相比较,但是所取得战果却还是很不错的。而自己的士兵也趁机后,冲锋陷阵,杀了不少高句丽士兵,为重要的是,为大军赢得了一天的时间,使的对方的总攻推迟到了明天。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对于刘波和他身边的唐军来说,可以得到许多的机会。 “呵呵,反正明天若是他们进攻,或者我们进攻的话,这些战马都是累赘。”卢恪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拖住了他们一天的时间,足够陛下干许多的事情了,看看,山下那些人的模样,恐怕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能分出胜负来。到时候,陛下一见我们立下了功劳,莫说一万匹战马,就是两万匹战马,也有可能赏赐下来。将军又何必担心的呢!” “殿下说的极是。”刘波闻言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懂战场局势的人,只是对损失的万匹战马感到心痛,嘴巴上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是一想到功劳,这种心痛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嘴巴顿时咧到耳朵背后去了。 “其实,将军,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休息,时间也不早了,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父皇的大军已经到了这附近了。我们的一番举措说不定父皇是看眼中。将军,你说这样的机会,父皇会放过吗?”卢恪笑呵呵的望着远方,仿佛能视线中能看出点什么来。或者能双目中能看到大唐的军队已经出现视野之中了。 “你是说陛下会趁机袭营?”刘波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但是很快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末将承认,若是今夜袭营的话,会取得很大的战果,甚至可以将这十几万大军一网打都是可以的,可是殿下,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高句丽,而不是大唐。那些高句丽的百姓一旦知道陛下大军出动,恐怕早就想高延寿禀报陛下的动向了,高延寿也会做出准备,不说别的,只要派一万人防守清凉山,剩下的士兵不说设下埋伏了,就算是硬碰硬也会让我大唐损失不少的人马。所以,嘿嘿,殿下,这种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告诉我们,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若是将军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卢恪笑呵呵的问道:“既要保证行军的机密性,又要保证能够今夜对高句丽大营发动突然袭击。” “这个?这个?”刘波闻言一愣,扫了卢恪一眼,沉吟了半响,方说道:“若是末将用兵的话,就将沿途有可能泄露我军秘密的所有的人或者物都斩杀,或者收押大军之中,使得对方没有机会传递情报,这样一来,我军就能短的时间内到达预定区域,并且还不会走漏消息,完成对高延寿的包围,并且能关键的时候消灭他们。只是这是我,一个号称恶狼将军的人物,陛下乃是天下仁慈的陛下,想必不会这么做的。呵呵!我也只是想象而已,可惜了,若是我们此刻手中还有数万兵马,今夜必定能破高延寿的大营,彻底的消灭这十几万兵马,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末将倒以为陛下肯定会这么做的。”卢恪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拱手说道:“父皇乃是仁慈之君这一点也不错,可是父皇的仁慈也要看看是针对何人的,高句丽是何许人也!这些人也能够得到父皇的仁慈,简直是妄想。跟随陛下出征的乃是一些什么人呢?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兵们,为了帝国,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大的汗马功劳,父皇岂会为了让他的士兵因为这些人而丧命?看着吧!父皇关键的时候,是不会拿自己的士兵开玩笑的。等着吧!今晚肯定有好戏看。” “陛下真的会那么做?”刘波脸上也出现骇然之色。虽然他也是杀人无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让他一口气杀那么多的人,他还是有点怕的。当然若是分开杀,每天杀那么一些,他心中没有任何的负担,可是从辽东城,到清凉山不知道有多少路,沿途的村庄城镇也不知道有多少,数十万士兵经过,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为重要的是,经过他的一番推算,若是大唐的精锐兵马今夜赶来的话,恐怕也是全速前进,如此一来,根本就不能将那些平民百姓裹挟而走,那这些人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将这些人全都杀掉。想想看,天子大唐表现的是何等的仁慈,可是到了这里呢!居然是这样的冷酷,是这样无情,杀其人来丝毫不比自己这个恶狼将军差多少。为重要的是,这种圣旨和命令,也只有卢照辞有这个权利下达,其他的将军,就算是包括李靖内,也没有这个权利和机会的。因为他们是不可能对付的了满朝的言官们的。一想到这里,刘波脸上的颜色变的加的厉害了。 “全杀了?”刘波脸色微微有些慌张的问道。 “将军,还是早些准备吧!”卢恪并没有回答刘波的话,而是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说道:“若是准备妥当了,今夜之后,我朝又可以多一个郡公,或者多一个侯爷了。呵呵!恭喜将军啊!”可惜的是此刻的刘波双眼睁的老大,望着山下的高句丽大营,脸上隐隐可见有一丝慈悲之色。可以想象的是,贞观天子连那些平民百姓都会杀,何况这些人,也许这些人的结果会比死为残忍,简单不过就是被做成了京观,可是危险的恐怕被拉去修路什么的,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终死矿山山路之中。 “走!吩咐弟兄们早些休息,将剩下鹅干粮都吃掉,过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吃到肉汤了。”刘波深深的叹了口气,猛的拍了拍大腿上的盔甲,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好,走。”卢恪点了点头,紧随刘波身后,朝山上走去,招呼士兵们休息一番,准备晚上趁乱杀敌。 清凉山以西三十里处,大营连绵不绝,数十万人马聚集这里,中军大帐中,气氛紧张,人数虽然众多,可是却是无人感说话,就算是平日喜欢插科打诨的程咬金也闭上了嘴巴,那薛仁贵等人面色冷峻,站一边,也不出声,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面色苍白,坐那里,面色极度的不自然。 这些天,大军每日行进数十里,现如今距离高延寿的大营已经很近了,可是众人心中也明白,速度如此之快,到如今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大军前进的速度快,但是为重要的是,大军前进过程之中,大唐军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些人若是士兵,那也没什么,当兵吃粮,战死沙场也是正常的,今***杀他来,来日他杀你,只是比对方活的久一点而已,可是如今被大唐所杀的乃是高句丽的百姓,手无寸铁的百姓,众人心中就有点不自然了。何况,卢照辞众人心中都是明君、仁君的表现,如今下的圣旨,是那样的血腥,杀起人来,是那样的干净利。形象的差别是如此之大,难怪众人难以接受了,就是如今还、也只是站那里不敢出声。 “竖子也会用兵了。”卢照辞端详着手中的情报,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也是有魄力的,居然化骑兵转化为步兵,一万只骏马就这样被烧掉了,想当年大将军为了得到这些战马,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时间呢!三原可是待了不少的时间啊!这下好了,说烧就烧了。真是败家子啊!”他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大帐内的异样而有丝毫的变化,笑呵呵的,仍然是挥洒自如,行动之间,自有威严。 天子话音一落,大帐内却是无人说话,那李靖扫了众人一眼,只得出言说道:“如此一来,我军就不用等到明天和高延寿进行决战了,今天夜里就能击溃高延寿,消灭这十五万大军。从此鸭绿水北边再也没有一只可以抵挡我军的力量了。一万匹战马弄不好今夜就能收的回来了,殿下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劳了,陛下,可得当赏。” “对,当赏。”长孙无忌闻言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不但殿下当赏,就是刘波将军也应该赏赐,看看,若非刘波将军果敢,我军突击到清凉山下,对方怎么会到现都不知道呢!都说刘波将军乃是恶狼将军,打仗来去如风,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陛下,臣以为刘波将军当赏,当重赏。”说着朝对面的房玄龄和李靖等人扫了一眼,示意了一下,嘴巴里是咳嗽了一声。 众人闻言一愣,略一思,顿时就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毕竟卢照辞是天子,天子若是杀性过重,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日后史书上也会记下这个浓浓的一笔,这也不是任何帝王都想得到的评价。既然如此,这个黑锅也只能是臣子们来背负,大唐王朝之中,这个合适的人选正是刘波这位恶狼将军,大军所过,草木不生,而他承受这种杀戮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冲突。可以说,长孙无忌的想法是正确的,也是相当及时的。众人心中虽然感觉这样对刘波不公平,可是臣子为帝王被黑锅也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吗?给帝王背黑锅,可不是任何臣子们都能享受到的待遇,有的人对权势很迷恋的人,想都想着有这么一个机会。 “陛下?”李靖想了想,嘴巴张了张,也越众而出,就准备说话。 “靖兄,不必说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摆了摆手说道:“朕就是朕,朕开创了一个王朝,想象历朝历代的开国帝王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物,就算是前隋文皇帝登基之后,也少了不少人,他不也是连自己的外孙都给杀了吗?那历史上又是如何评价他的呢?朕这次出兵是为中国死难的将士们报仇的,当年这些将士们劳师远征,就是为了我华夏的威严不被那些宵小之辈欺辱,才会命丧高句丽,连自身的尸骨都不能带回国内,头颅是被人所砍,堆成了京观,朕作为中原的皇帝,这种仇岂能不报。这些平民百姓都是朕下的圣旨,嘿嘿,当初就算你们不说,朕也会下这道圣旨的,高句丽的十个百姓也没有我大唐一个士兵来的尊贵,大唐若是死了一个士兵,朕就让高句丽死一百个人,不管是平民也好,或者是士兵也好。都是必杀之列。至于历史,嘿嘿,朕乃是中原的皇帝,不是高句丽的皇帝。这些人是朕的敌人,也是我中原王朝的敌人,杀他们,朕心中毫无内疚感,不管日后史书何人来写,也不管身后是不是骂名滚滚来,朕都已经死了,那个时候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朕只要知道自己现干什么就可以了。至于史书会怎么说,朕不乎,真的不乎。诸位,你们说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帐内是一片欢呼声。 第四百三十九回 夜袭 第四百三十九回夜袭 “准备进攻吧!今夜就进攻。”卢照辞并没有将众人的欢呼声放心中。人是不可能万岁的。他如此做,一来根本不怕日后史书上会记载什么,既然来到这个世上,若是什么事情都考虑的话,那活着是不是太累了。何况,他并没有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任何一个帝国或者民族的兴起都是血淋淋的,全身都沾染着鲜血,这些鲜血都是其他民族或者国家的。高句丽是个什么民族,卢照辞也不想理会,他知道他既然做了天子,那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大唐成为强大的大唐,并且远超历史上的那个大唐。东征西讨,开疆扩土也许并不是一个国家强盛的体现,但是其中绝对是占有着重要地位的。李世民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卢照辞绝对要做的到。这就是卢照辞的心思。所以他根本就不怕有人说他的杀戮心太重了。夏虫不语寒冬,这些作为臣子的又如何能知道帝王的心思呢?他们若是知道,他们也就成了帝王了。 “遵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反对了。帝王乃是金口玉言,话都说出口了,哪里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何况,人都杀过了,还说什么呢?要是说的话,恐怕也只能等到回到长安之后再说。长孙无忌心中暗自冷笑。天子是没有同意的方案,但是那些言官们,那些言官们或许是不会将此事放天子身上,但是其他人呢?恶狼将军刘波?蜀王卢恪都会是他们进攻的对象。两个杀戮成性的人,如何能留朝廷之中,尤其是蜀王,根本就没有皇家仁慈的风范,这种人留皇室之中,也是一个危害,是太子殿下的危害。长孙无忌站起身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只是他心中,这种危害,到底是针对朝廷而言的,或者会是针对太子殿下而言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靖兄,你看那刘波和卢恪二人是否有一战之力?”卢照辞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来。让众人惊讶不已。 李靖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回答道:“臣不知,但是应该是没有一战之力。” “哦!可惜了。”卢照辞点了点头。众人又恍然大悟,原来天子是想两面夹击,一举消灭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一面进攻或许能击败对方,击溃对方,但是哪里会有两面夹击来的合适呢!只可惜的是,刘波和卢恪二人今天白天已经对山下的高延寿大营发起了一次进攻,现就算是知道天子今夜准备袭击对方大营,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精力了。故此天子口中说了一声可惜。众人自以为理解了卢照辞的心思,却没有发现,卢照辞口中虽然称可惜,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惋惜之色。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靖兄,准备去吧!黎明时分对高句丽大营进行进攻,骑兵前,步兵后,弓弩手压住阵脚。三十五万大军分成三只人马,一起进攻,击杀高延寿者为首功。”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 “臣等遵旨。”众人赶紧下去准备不提。 “可惜了,高句丽人后一点希望也即将我们所剿杀了。”房玄龄站御帐之外,望着远处的灰色天空,淡淡的说道。 “破了高延寿,进攻安城市,击杀杨万春,高句丽王朝就只剩下后一个盖苏文了,只是这个盖苏文又能抵挡我们多长时间呢!”长孙无忌也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他望了房玄龄一眼,说道:“魏老夫子我们出征的时候,可是对我是吹胡子瞪眼睛啊!” “此话怎讲?”房玄龄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一眼。魏征大唐王朝可是象征着麻烦,任何一个官员惹了他,就意味着你惹了一身的麻烦,他是那些御史言官们的代表,天子又授予他们风闻奏事的权利,朝廷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然后一起上书,用口水淹没你,击败你,让你重则丢官去职,甚至失去脑袋,就是简单的,也是让你受点小惩罚,就算是房玄龄有的时候也被这个魏老夫子弄的下不了台,至于长孙无忌,是与魏征不轩昂往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对长孙无忌吹胡子瞪眼睛,难道两人又掐上了?房玄龄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等待他的解释。 “玄龄有所不知。魏老夫子也想跟随陛下出征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可惜的是,陛下根本就不让他来,你想想他一来了,陛下还能这么***吗?还能这么为所欲为吗?嘿嘿,陛下是有先见之明啊!” 房玄龄闻言沉默了,不再说话了。观其行,听其言。房玄龄心中隐隐感觉到长孙无忌找自己想说什么。无非是指责卢恪此人杀戮太甚,日后回到长安恐怕要被那些御史言官们责难的。像魏征这样的文官,你可以杀敌人的将领士兵,但是绝对不能杀对方的臣民。天下之大,都是贞观天子的子民,那些将领士兵都是反叛之人,你杀了没关系,可是那些平民百姓呢!这些人都是陛下的子民,何况,我们即将占领高句丽,这些人是我大唐的子民了,你杀了这么多的大唐子民不是残暴是什么。房玄龄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御史言官们有的时候就是没事找事,一旦让他们知道这高句丽的情况,恐怕还真有可能联名上书,对蜀王发起进攻呢!可是作为文臣中一员,他该如何去做呢?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身边的长孙无忌望了一眼,却见对方也望着远方,脸上正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呵呵!马上要发起进攻了,魏大人可不像我们这样,他如今长安城过的可逍遥了。让他到这里来,恐怕都不来。”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好像并没有听清长孙无忌言语之中的意思一样。听的一边的长孙无忌眉头紧皱,却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打哈哈,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极为恼火。 黑夜早就降临了,可是大唐军营之中,却是不见有半点休息的模样,这些士兵们早就饱餐了一顿,静静的坐行军帐篷之中,不见有任何人说话,但是从他们双目中射出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他们此刻心中的兴奋之色。是啊!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的大杀一场了。对面有十五万士兵,这些若是平时,恐怕这些人冲上去还得小心的算计着,如何战场上保住性命。但是现却不同了,他们想的是,如何能快速的消灭敌人,然后获取多的功劳。因为将军们告诉士兵,对面的敌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这个时候恐怕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这些家伙打仗打久了,自然也知道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对付无备的后果是什么,可以说,那十五万士兵此刻就像是十五万只鸭子,等着人去杀而已。除非你是真的没那个福气,否则的话,就是有大把大把的军功等着你来享受。众人握紧手中的钢刀,钢刀锋利,隐隐有一丝寒意,但是众人心中却是热血沸腾,巴不得战争马上就会到来。 “陈三,这次功劳足够你分到五十亩地,养上两三个屁股大的娘子了,给你生上三四个娃了。你得努力点,多杀几个高句丽人。”营帐内,年轻的陈三捏紧了拳头,双目中闪烁着决然之色。像陈三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当兵吃粮,当兵打仗,当兵立功,不就是为了这些吗?能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过上安稳的日子。为重要的是,朝廷重视军功,那些人一场战争下来,哪个不是衣锦还乡,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哪个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打仗虽然有危险,但是若是活下来,那就是资本,那就是金钱,那就是享受。何况,这次指挥的是当今天子和大将军李靖,这两个人都是大唐的军神,打仗岂会失败,只要跟后面,功劳那是大大的。 “出发!”就这个时候,帐篷被掀开,就见一个脑袋伸了进来,众人一看乃是百人长,顿时知道圣旨已经下达,大军即将出征。当下各自的心里就加的兴奋了。纷纷取了武器,跟随百人长之后,朝校场走了过去,只见这个时候,教场上到处都是人头,显然数十万大军都聚集这里,火光之中,高台之上,天子身着金甲黑夜之中很是醒目,他的周围有数十位将军护卫左右,左边的一位将军身着银色盔甲,银须飘扬,双目如电,煞是威风,正是大将军李靖,还有程咬金、尉迟恭、秦勇、祖明、薛仁贵、苏定方等将,这个时候,凡是有名有姓的将军都即将随军而动。 “靖兄,可以出发了。”卢照辞朝一边的李靖拱了拱手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靖兄可是要小心啊!薛仁贵,好生保护你的师父,若是大将军有什么闪失,朕可饶不了你。”那薛仁贵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 大军分三路而行,天子卢照辞亲自领一军,以尉迟恭为先锋,大将军李靖领一军,以薛仁贵为先锋,冠军侯秦勇领一军,以苏定方为先锋,三路大军共计三十五万人马,夜色之中,浩浩荡荡的朝清凉山扑了过去。黑夜之中,黑压压的一片,哪里能分的清楚。夜间行军虽然危险,可是这个时候,何人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这些也已经晚了,只要消息不能传到高延寿耳中去就没有事情。 “陛下,前面就是高延寿的大营了。”程咬金一边,手执大板斧,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陛下,快下命令吧!俺老程的斧子可是很久没有饮过鲜血了。这次可以让它吃个饱了。” “不要担心,再等等。”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乃是中军,比大将军他们要早一点到达这里,等下一起进攻,二来,等到片刻之后,人才能睡的安稳,那个时候进攻是好的。” “哦!”程咬金吞了口吐沫说道。双目中是兴奋之色,衣服急不可耐的模样。 卢照辞也趁机打量了一下后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好半响,卢照辞才笑呵呵的说道:“看来这个高延寿,也不知道荣留王怎么会让他统领着十几万大军,自以为是高句丽境内,前面有个辽东城抵挡着,居然不派出斥候来,就是连安营扎寨也是没有方略的。他是将刘波和卢恪二人当做唯一的敌人了,其大军主要是驻扎前面大营之中,而后营呢!却是防备松懈,真是便宜了我等。这样的大营,恐怕就是傻子也能攻破的。点燃火箭,发出鸣镝,通知大将军和冠军侯,可以进攻了。” “是!”程咬金大喜,赶紧命手下的士兵点燃火箭,又命弓箭手射出鸣镝。虽然清凉山不大,鸣镝之声就算再怎么大,也不可能让整个清凉山都能听的见的,但是若是一千只鸣镝呢!那就是十几里的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何况,现是黎明前的那片刻,莫说是人,就是战马这个时候也睡着了,如此寂静的黎明,上千只鸣镝一起发出声音,李靖和秦勇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一阵凄厉的声音清凉山下响起,山下的高句丽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听见空中火焰飞舞,从空而落,有的砸帐篷之上,引起了熊熊大火,有的是落粮草之上,火光照耀了天空。卢照辞所选的正是后营,一般大军粮草辎重都是放后营的,就是防备也是稍微薄弱些,猝不及防之下,卢照辞命令弓箭手开道,火箭横飞,顿时落入后营之中,引起了熊熊大火,有的是高句丽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烧成了焦炭。 “众将士,进攻。”就这个时候,卢照辞声音如雷,他抽出腰间的宝剑,天子剑闪烁着寒光,指导着士兵对高句丽大营发起了冲锋,那一边等候了许久的程咬金闻言,早就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挥舞着手中的大板斧,领着一只人马朝前面冲了过去,他的旁边,隐隐还能看见另一个壮硕的身材,手执钢鞭,正是尉迟恭。兄弟两个人你不服气我,我也不服气你,争了这么多年了,今日决定一定要争个高下来。他的身后,十几万兵马蜂拥而上,瞬间卢照辞的身边只剩下五千御林军士兵。天子是不可能冲锋的,尤其是乱军之中,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的话,一只流矢飞奔而来,那卢照辞就泪奔了。 “陛下已经杀进去了,兄弟们,进攻。”大营之北,李靖听着空着的鸣镝声响起,顿时对身边的亲兵说道:“进攻,进攻,命令薛仁贵快速的攻破右营,赶往中军与陛下回合。其余将士,随本将冲啊!”说着就拍着战马朝前冲了过去,他的身边十万大军紧随其后,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朝高句丽答应袭杀过去。 “陛下已经进攻了,该轮到我们了。大把的功劳正前面等着我们,杀过去,冲过去,荣耀是属于大唐的,荣耀也将属于你们的,陛下与我们同,大唐与我们同,杀啊!”冠军侯秦勇的动员果真是不一样,一声怒吼之后,胯下的战马就飞奔而去,越过大军,冲杀第一线。 “陛下与我们同,大唐与我们同。”苏定方也是神情大震,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声的吼道,十万大军如同洪流一般,摧毁着挡面前的一切,气势如虹,势不可挡,犹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将军,看看,山下有喊杀声传来。”清凉山上,卢恪和刘波并没有睡着,虽然他二人心里也能猜的到天子今日会率兵前来,但是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安排的了的。只能命人查探着山下的情况,实际上,山下有鸣镝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就猜测到有大军进攻了,但是还是等了片刻,终于听见山下喊杀声响了起来,顿时知道必定是天子前来,听着斥候的禀报声,卢恪和刘波二人相视一笑,自己的猜测正确了,这也就意味着白天用万匹战马突袭高句丽大营的事情是正确的,否则的话,天子不会黎明的时候进攻对方大营了。 “吩咐弟兄们,陛下的大军已经杀进来了。我们杀进高句丽的大营,与陛下回合。立功的机会到了。”刘波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大声的说道。 “哦!”身边的将士们听的一阵欢呼,口中发出一阵阵狼嚎之声,跟随者刘波河卢恪身后,朝山下杀了过去,却是准备四面夹击高句丽大军。 而此刻高句丽大营早就成了火的海洋,不过相对于这些火焰来说,让人沮丧的是,周围已经有数十万的人马杀了过来,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慌乱的高句丽士兵,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这个时候,就算是孙武再世,也无能为力了,何况,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人并不是孙武。 第四百四十回 为难 第四百四十回为难 “不要乱,不要乱。” 中军大帐外,高延寿盔甲歪斜,脸上一脸的惊慌之色,双目中是露出绝望的神情来。他口中虽然让别人不要乱,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已经乱了。他知道此刻已经回天无力了。大营已经乱的像一锅粥一样,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抵抗来。 这也怪不得他,谁让中原人太过狡猾了呢!第一次袭营失败之后,半响之后,居然再来袭击一次大营,谁又能猜的到呢!没有想到的是,大唐天子号称仁义的家伙,居然如此残忍,为了掩藏住自己的行踪,将沿途的百姓数杀死,让高延寿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一样,让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一只军队居然越过辽东城,杀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并且是那个该死的时间,对自己发动了极其卑鄙的突袭,否则的,十五万大军岂会变成现这个模样,就算是失败,也会给对方带来大程度的伤害。要让他知道高句丽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也会让你大唐损失一大批将士的。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变的让高延寿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军队冲入自己的大营之中,对高句丽士兵进行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眼睁睁的看着高句丽士兵那里毫无头脑的奔跑。 这里个人的力量是何等的渺小,乱军之中,有的时候,就是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杀的。那高延寿乃是一军的统帅,若是以前,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人跟随,无数的士兵护卫着他,可是现不行了,乱军之中,那些高句丽士兵都成了无头的苍蝇了,哪里还想到他这个主帅。高延寿可不像现就走,也许自己糊里糊涂的就被哪个不长眼睛的小兵给割了脑袋呢! “大帅!快走吧!唐朝的大军杀进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这个时候,忽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高延寿看的清清楚楚,那为首之人,正是自己的副将高惠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一批人马,各个脸上虽然都沾满了黑灰,但是浑身的杀气是掩藏不了的。由此可见,这些人前来的路上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走?走到哪里去?”高延寿面色苍白,指着远处的火焰说道:“我的十五万大军都葬送这里了,我们逃能逃到哪里去呢?难道会平壤不成?恐怕盖苏文早就想找个借口,好将你我一起诛杀的干干净净了。”宗室掌军这是高句丽一直以来的习惯,渊盖苏文虽然想做大王,但是因为这十五万大军的存,所以一直只能当一个权臣,但是现就不一样了,十五万大军灰飞烟灭,宗室之中,再也没有一只强大的军队手中了,盖苏文恐怕也能为所欲为了。而他高延寿只能是被渊盖苏文作为垫脚石,让他成为高句丽的事实上的统治者,这是高延寿不愿意的。 “走,总还有一点希望。”高惠真劝说道:“大帅,唐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十五万大军,大唐军队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想杀也杀不干净,必定会有漏网之鱼,如此一来,我们沿途可以收集溃败的士卒。也能得上数万军队,到时候,我们去安城,找杨万春,此人虽然是盖苏文的狗腿子,但是这个时候,我高句丽都已经是存亡之际,凭借他手中的那几万人马,就算城墙再怎么坚固,恐怕也很难抵挡卢照辞的大军,若是我们带领几万人马前去相助,必定能成功的可能性增加,他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高延寿那里,杀高延寿者,官升三级。”就这个时候,一队人马杀了过来,为首之人身着黑色盔甲,手执大板斧,不是程咬金又是何人。随着他的一声叫嚷,周围正厮杀的唐军纷纷赶了过来,望着中军大帐前的一队人马,双目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好像狼遇见了羊一样。这可是一件大功劳啊!也不用程咬金催促,纷纷取了兵器朝高延寿杀了过去。 “大帅,快走!朴副将,快去抵挡此人。”高惠真见对方杀了过来,心惊胆战,正好看见己方有名将领领军前来支援,赶紧大声的说道,自己却护卫着高延寿朝一边杀了过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他高惠真乃是宗室之后,是不想死这里了,他还有很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 “呸!”程咬金望着杀来的将军,又看见高延寿等人没入黑暗之中,气的黑脸涨的通红,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扬起手中的大板斧,朝迎面而来的将军杀了过去,仅仅两个回合就将对方斩马下,可惜的是,等到再看的时候,已经没有高延寿的身影了,乱军之中,想找一个人是何等的困难。程咬金只得暗叹自己倒霉。但是一看到眼前的中军大帐的时候,双眼中又露出兴奋的光芒。没人有这中军大帐也是可以的。当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着战马朝高延寿的中军大帐扑了过去。 “将士们,活捉高延寿,活捉高延寿者有赏。”就这个时候,乱军之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就见火光照耀出,一个鬼脸校尉冲了出来,他的身后,还有数千士兵,各个生的如狼似虎,双眼冒光,手中的刀枪闪烁着寒光,刺人肌肤,让人不寒而栗。显然这又是一只精兵。 “是鬼脸校尉,是鬼脸校尉。还有恶狼将军。” “鬼脸校尉英勇!” 乱军之中的大唐士卒很快就发现了来人是何人,纷纷发出一阵阵叫嚷之声,士气是大振,可怜那些高句丽士兵这下可是倒了大霉了。兵败如山倒,已经是不能形容现这个情况了,这些家伙根本是没有任何防守之力了。 清晨,一缕阳光跳出云层,照耀大地,清凉山也沐浴阳光之中,这是一个好天气,好像是沐浴着什么。 清凉山下一片狼藉,还能看见烟雾缭绕,还能闻到一股股焦臭味,还能听见一阵阵哀鸣声,一队又一队的俘虏大唐军队的押送下,被去掉了身上的盔甲和兵器,关入刚刚扎下的大营之中。他们这里等待大唐皇帝对自己的处置。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的,也许是被割掉脑袋,摆成京观。这些人脸上都是畏惧之色,但是明知道结果不好,也跑不掉,没看见四周有许多弓箭手,外面还有体型威猛的大唐士兵们,而自己手中一没有弓箭,又没有刀枪,只能是赤手空拳,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的对手,只能老老实实的呆战俘营里,等待着后的决定。 “儿臣拜见父皇。”阳光照耀下,卢照辞一身金甲,状若天神,他的面前,卢恪恭恭敬敬的跪地上,大声的说道。周围,李靖、秦勇等人,脸上都是喜悦之色,如此大胜,高句丽十五万大军数歼灭,逃出去的也不过两三万人而已,其余的人要么是被人乱军中所杀,成了大唐士兵手中的功劳了,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被大唐军队俘虏,这些人日后将成为中原的苦力,从事修路、修河等工作,精明的大唐皇帝是不会让自己的一时高兴而丢掉这数万劳力的。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人利益大化,才是这位来自物质社会的皇帝考虑的内容。不过这个时候,大唐天子显然是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起来吧!恪儿。”卢照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对卢恪说道:“看来,你军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成熟了不少了。朕很高兴。” “都是父皇教导有功,儿臣只是照着做而已。”卢恪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用兵这个时候可是得到徐将军的真传了,反应速度如此之快,真是想也没有想到啊!”一边的长孙无忌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长孙大人说笑话了。”刘波一边接了过来,说道:“白天我们突袭了一下高句丽人的大营,本来是想让他们明天没有力气攻打清凉山而已。殿下以为,高延寿这个人本领虽然不行,可是毕竟是领军人物,手中又拥有大量的军队,若是真要强攻的话,也许会死伤无数,但是我们手中的人马毕竟很少,强攻话,我们必定被对方所灭,所以夜里的时候,让我们弟兄们准备一番,看看能不能借着机会突围,没有想到恰好陛下决定夜袭,所以才会行动如此之快。” “今日一战,那高延寿被打的狼狈逃窜,虽然不知道他们暂时什么地方,但是十五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了,这是一件大事。”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并没有继续追问下,而是笑呵呵的说道:“靖兄,剩下的事情,你来决定吧!若是可以的话,就看看高延寿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臣遵旨。”李靖点了点头。 “恪儿,随朕过来。”卢照辞点了点头,朝卢恪望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儿臣遵旨。”卢恪身形一阵轻轻的颤抖,不敢怠慢,赶紧跟身后,身后的刘波脸上一脸的担心之色,都是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朕晚上会对高延寿发起突然袭击的。要知道突然袭击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对方成为瞎子,这里是高句丽,要想高延寿成为瞎子,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你怎么会知道朕会那么做?”卢照辞望着升起的朝阳,笑呵呵的问道。 “因为父皇乃是大唐的皇帝,而我们的士兵也是大唐的士兵,乃是父皇的臣民。那些高句丽人并不是父皇的臣民。”卢恪毫不犹豫的说道:“父皇不可能因为高句丽人而使自己的臣民受到半点损失,所以儿臣敢打赌,父皇会对那些高句丽人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所以儿臣就让刘波将军突袭了高句丽营寨,使他们晚上能安心睡眠,方便父皇夜袭。” “你很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不过,你贵为王子,实不应该对那些高句丽下狠手,回去之后,魏征那些人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你可想好了怎么?”卢照辞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卢恪。其实众皇子之中,有出息就是卢恪和卢承烈两个人。卢照辞若是一个家族的话,那卢恪就是佳的人选,因为他的性格可以带领着家族日益壮大,但是如今,卢照辞要选取的是一位帝国的继承人,这就不是一个选取一个家族继承者那么简单了。家族的继承者可以无视其他,吞并、消灭、打败其他家族都可以,可是帝国不行,它不但要为自己这个家族负责,重要的还要为整个帝国负责,这一点,卢恪个性刚强,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若是继承了皇位,也许会成为第二个李隆基,一心想超越他祖宗李世民一样的存。卢恪继承皇位肯定也是一样,他会想着怎么去做,才能超越卢照辞。若卢照辞不是开国之君,若是大唐王朝已经建立上百年或者几十年了,或者天下承平久已,卢恪这么做也是可以的,甚至卢照辞也希望他这么做,可惜的是,如今天下才太平多少年,实是不能再发起战争了。这一点,让卢照辞不愿意选择卢恪作为自己的继承人。这与他所谓的血脉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杨广的外孙就不能当皇帝了?这些都是废话。他卢照辞不但是杨广的女婿,重要的还是李渊的女婿呢!他不照样做了皇帝吗?血脉有的时候是有点用处,可是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帝国继承人是何等的大事,岂会专门治考虑一个方面呢!若是卢恪符合自己的观点,卢照辞不介意让他做太子,可惜的是,卢恪并不适合。 “儿臣只是一个王子,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卢恪苦笑道:“父皇选太子,自然是有父皇的理由,儿臣只是想做一个如同凉王叔一样的人物。天下虽然大定,但是宗室之中,若是没有一个领军的亲王,如何能行,如何能威慑那些野心家们。儿臣情愿做一个领军的亲王。”卢恪脸上是诚恳之色。他以前,确实想过去当皇帝,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入主东宫的。他也相信,自己的父皇绝对不会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因为自己身怀杨氏血脉,所以不管自己怎么优秀,都不会考虑自己的。但是卢照辞后选择了卢承烈,这让他很是失望,但是他也知道,贞观天子既然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心中虽然有不甘,但是仍然忍了下来。 “亲王啊!”卢照辞深深的点了点头,道:“有的时候当一个亲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何况是一个掌握兵权的亲王,是不容易的。恪儿,这条路很难走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父皇?”卢恪闻言面色一变,脸上露出紧张之色来。他自然知道贞观天子言语之中的意思。亲王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也是帝王猜忌的对象,所以说亲王很难当。而掌握兵权的亲王那就难当了,难怪就是卢照辞也是皱了皱眉头。 “你放心。你是朕的儿子,朕的儿子岂能互相残杀?”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是希望你们各个都是帝国的栋梁之才,可惜了。你大兄好杀,朕已经对他没什么指望了,原本以为章怀太子生性仁慈,也许能继承祖宗的江山社稷,可惜的是,他离世家太近了。他若当皇帝,帝国也会回到前朝时期,江山不为帝王做主,大权掌握世家之手,弄的不好,后又会出现另一个卢氏,所以朕废了他。承泰心机深沉,好文学,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其他的王子是不行了,如此一来,只有你与承烈才堪大用,可惜的是,你生性刚烈,不善于驾驭那些臣子们,而且,世家虽然被朕打压,可是却不能被消灭,短世家内,消灭世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缺乏手段,缺乏必要的心机,所以朕不放心将江山交给你。承烈看似温和,但是实际上,他是有心机的,这是一个帝王的心机,这一点,你不如他。” “父皇。”卢恪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天子所说的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让他无话可说,是无话可回答。只能站那里,脸色羞的通红,不敢出声。 “恪儿,你看草原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北方说道:“草原若是不行,去西域也行。那里朕想让你去,一旦中原有事,我大唐还能东山再起。但是你要记住,中原无战事,你不得进玉门关半步,你可愿意?” “西域?”卢恪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第四百四十一回 风水轮流转 第四百四十一回风水轮流转 “陛下,高延寿的残兵败将找到了。”就这个时候,只见薛仁贵和苏定方二人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天空,这个时候,离战争结束,不过片刻时间,唐军正四下收拢着俘虏呢!这么快就找到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卢恪也惊讶的望着薛仁贵二人。 “嘿嘿,陛下那老小子根本就没有跑多远,就清凉山中,与殿下所呆的那个山头,距离不过三百步而已。”苏定方冷笑道:“这个老小子,收拢了万人就呆那个地方。陛下,他已经被我军围困山头上,缺少食物和粮食,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就山头上,哈哈,真是有趣,恪儿,你看到没有,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卢照辞哈哈大笑,当初他率领十五万大军将卢恪围困清凉山上,说卢照辞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岂会不担心,只是那个时候,军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倒好,对方战败之后,也居然被自己围困清凉山上,这让卢照辞心中很是高兴。就是卢恪也抛弃了心中的不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走,去见大将军去。”卢照辞高兴的翻身上马,朝大营飞奔而去,而李靖等人早就辕门处恭迎多时了。 “陛下,这下十五万大军可以被我们彻底的清楚干净了。怎么样,让俺老程率领手下士兵攻上去吧!”程咬金一边涎着脸说道。其模样让周围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哥,就你三板斧,我看还是留下来的好。高延寿就出现你的眼皮底下,你都没有逮着他,你还好意思说?”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时候和程咬金抬杠的人必定是尉迟恭了。果然听他说道:“陛下,还是让臣去吧!臣保证能将高延寿的脑袋砍下来,献给陛下。” “大老黑,你老是跟我抢,你哪一次抢成功了。”程咬金立马反驳道:“不要忘记了,昨天夜里,你的战功可是不如我的,杀的首级也没我多,哼哼,你凭什么跟我抢。” “哼哼,陛下,您说说看让何人担任主攻的好。”尉迟恭冷笑道:“起码比某个人将到手的鸭子放跑掉的好。” 卢照辞望着两个活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李靖和长孙无忌二人。 长孙无忌见状,赶紧出列道:“陛下,臣有话说。”果然话音一落,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顿时不再吵闹了,纷纷瞪大着眼睛望着长孙无忌,就是想听听长孙无忌口中属意何人。 “陛下,两位将军都是我朝名将。咳咳!”长孙无忌咳嗽了两声,神情有些尴尬的望着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说两人是名将实是抬举这二人,甚至可以说是还有一丝揶揄之意。只不过这两个粗线条的家伙明显是没有听清楚其中的意思,反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然后相互望了一眼,嘴巴里发出一阵冷哼之声。显然是因为对方也得了一个名将的称呼而不满。 “你接着说。”卢照辞显然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心上,只是挥了挥手,本来他只是想转移话题,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转移一下这两个家伙的视线,但是一见长孙无忌那副模样,感情这里面还有这许多奥妙其中,赶紧说道。 “陛下,臣以为我军已经击败了高句丽的十五万大军,前面只有一个安市城阻挡我军去路,他也不过是有五万之众,我军攻下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此一来,高句丽已经离败亡不远了。”长孙无忌娓娓而谈,拱手说道:“陛下,攻占高句丽之后,陛下准备如何去做呢?那就将其纳入大唐的版图之内,若是仅仅依靠一个崔州平恐怕不能掌握整个高句丽,臣以为可以再找一个人。相互制衡,替我大唐暂时看住高句丽。” “你说是山上的那两个人?”卢照辞闻歌知雅意,指着远处的清凉山说道:“辅机的意思是说,让朕劝降这两个人?这个恐怕有点困难了,要知道高延寿也算是高句丽宗室,他会投降我大唐,也会为我大唐所用,用来统治高句丽的匕首?”卢照辞言辞之中有些怀疑,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陛下,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李靖一边笑呵呵的解释道:“若是我军强攻,两日之内不可能攻下来,两日之内必定会发生许多的事情,安市城城主杨万春此人臣听说过,除掉乙支文德之外,此人也是高句丽的用兵能手,陛下,若是时间耽误久了,恐怕杨万春的准备就加的充分了,对我军是相当不利的。臣以为还是能快解决此事的好。” “陛下,大将军说的极是,臣愿意上山说服高延寿,让他投降我大唐。”长孙无忌越众而出,大声的说道。 “呵呵,一个高句丽将领而已,如同一个丧家之犬而已,也能劳烦我大唐宣德殿大学士前往说降的?”卢照辞哈哈大笑,脸上的讥讽之色很是明显,只听他说道:“清凉山说是山,其实根本就不是山。加上对方又是缺水,又是缺粮,我军只要将他团团围住,不到三天就能将他困死,对方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而已,何必劳烦辅机前往,随便派上一位军士前往就可以了。” “臣遵旨。”长孙无忌神情一愣,但是还是应道。对付一个将死之人,确实只需要派上一个士兵就可以了。万一那高延寿临死挣扎,将自己这个宣德殿辅政大臣作为人质,那该如何是好呢!长孙无忌认为这个买卖是相当的不划算,一听的天子的建议,立马点了点头,找来一个能言善道的士兵,自己有交道了两句,就让这位士兵上山不提。而卢照辞等人也已经做好了起兵攻打安市城杨万春的准备了。 清凉山上,高延寿垂头丧气坐一块石头之上,脸上毫无神采,双目无神,淡淡的望着山下的营帐,营帐绵延数十里,旌旗遮天蔽日,喊杀声惊天动地。他不由的想起三天之前,同样是清凉山下,也是如此的情况,可是如今双方却是颠倒了个,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而别人成了那只猎狗,把自己打的狼狈逃窜,逃到眼前的这个小山上来了,他的旁边,残余的士卒都坐地上,哀声叹气,还有一些士卒正发着一阵阵悲惨的***之声。十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这么多了。高延寿仰天长叹,想当年他出卑沙城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带领着手下的士兵,耀武扬威,乃是宗室的希望之星,如今倒好,不过片刻的时间,就被对方击败了,十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数万人,而且还是缺衣少食,不知道还能坚持到多长时间,重要的是,山下的唐军是不可能放掉自己的。 “大帅,真不知道唐童为何这么快就赶到清凉山下了,数十万大军行军途中,是何等的气势,从辽东城到这里,那么城池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也没有点消息传来?”高惠真盔甲歪斜,脸上沾满了黑烟,手臂上扎着一条白布,隐隐有血迹流露外,显然是突围的过程中受了伤。 “乙支文德乃是我朝老将,当年也曾抵挡过杨广百万大军的人物,为何到如今抵挡不住唐童的数十万士兵的进攻了,还让对方突入到清凉山下来,打的我们一个猝不及防。哎!十五万大军啊!就这样丢失了,这让你我回去之后,如何有面目见大王了。”高延寿仰天大哭道:“当年先王为了护卫我高句丽江山,让我们宗室弟子掌管大军,制衡渊氏,如今我宗室大军被唐朝歼灭,又如何有能力只能盖苏文,此人本就是猖狂跋扈,以前我等有十五万大军手,他虽然猖狂,但是却不敢篡夺皇位,如今失去了这十五大军,我王危矣!” 一边的高惠真脸上却露出苦笑之色来。这个时候,连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的住都不知道,还想着以后的事情,让他不由的摇头苦笑。他望着山下连绵不绝的唐军大营,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大帅,恐怕我们这次是跑掉了,唐童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高惠真苦笑道:“对方能率领数十万大军不声不响的出现清凉山,不是那些百姓们没有察觉,而是察觉了跑不出来,说不出来而与。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百姓恐怕都被卢照辞杀掉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都杀掉了?”高延寿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高惠真说道。 “恐怕是这样。”高惠真脸色灰白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了口气,这个卢照辞连平民百姓都杀,由此可见他对高句丽人的憎恨,如此一来,就别说是自己这些当兵的了。当年隋炀帝征讨辽东的时候,死他们手中的大隋士兵可是不少,他到现还记得,自己当年亲手杀死的大隋士兵的模样。这下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被人杀了,只是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杀。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如此大好的脑袋会落入何人之手呢! “禀报大帅,山下有人自称是奉大唐皇帝的圣旨前来面见大帅。”就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士兵闯了上来,大声的说道。 “使者?士兵使者?”高延寿与高惠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时候,他二人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心思,明白是想前来招降二人,这也是两人没有想到的,而让两人感到一丝苦涩的是,对方居然只是派了一名士兵前来,而不是一个大臣,这也说明大唐皇帝对两人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对方可是料定了自己等人是走投无路了,虽然手中还有万余兵马,可是呆这清凉山上又有什么作为呢!只是等着被别人来杀而已,或是投降,或是被杀,若是反抗,也只是被人迟上几日杀而已。一时间,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见吧!”好办想,高延寿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之中极为悲伤和沮丧。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他。卢照辞能派人前来招降,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卢照辞现不会杀自己,起码暂时不会。那高延寿话音一落,顿时感觉心中一松,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也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物,他也怕死。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也只能是如此了。”高惠真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而他身边的士兵也纷纷的松了口气。虽然都是高句丽,对大唐有着憎恨和畏惧之情,但是面对死亡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民族尊严,宁愿苟活世上。他们不是英雄,当兵吃粮,为国征战。如今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可惜的是不是自己不如人,而是对方太厉害了。投降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我去请唐朝使者。”高惠真嘴角露出苦笑之色。自己口中虽然说的很好听,称呼对方为使者,可是却掩藏不了一个事实,那就对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兵。想自己乃是高句丽宗室将领,就算到了大唐,大唐也会派出礼部的官员迎接自己,也不会派遣一个小兵前来迎接自己。可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放下架子去迎接一个小兵。谁让自己是一个战败者呢!谁让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对方的手中呢!这个时候不低下脑袋,难道等到自己没有脑袋的时候再低下来吗?高惠真就算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迎接的好,哪怕被人家笑话也一样。 “不知道大唐皇帝有何话说的?”高延寿望着眼前的小兵,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只见他面色清秀,眼珠转动,说不出的灵动,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机灵狡猾的家伙,这个家伙此刻正用好奇的眼神望着自己,自己坐这里,好像是一个马猴一样,这让他十分的不自,若非对方只是一名小兵,若非对方代表的是大唐皇帝,若非己方已经到了山穷水的地步,他恨不得此刻冲上去杀了对方。可惜的是,他此刻不能这么做,无奈之下,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和羞恼,拳头捏的紧紧的,死死的望着那名小兵,咬牙切齿的说道。 “陛下有旨,命尔等立刻放下武器,徒步下山,向我大唐军队投降。”小兵眼珠转动,一听得高延寿的言语,神情一正,朝山下拱了拱手,大声说道。 “投降?笑话,我如今还有数万将士,兵精粮足,岂会向敌人投降?”高延寿脸上红光一闪而过,神情大怒,指着对面的小兵怒骂道:“让唐童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帅整顿队伍之后,就下山和他决战。”高延寿感觉到一阵羞恼,想自己也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乃是高句丽宗室,身份高贵,就算要投降的话,你也得好言相劝吧!起码也应该派个重臣来吧!怎么派了一个小兵来了,这就是小瞧我高延寿了,为可气的,居然派来了一个这么一个愣头青,看上去机灵无比,实际上就是一个武夫,开口投降,闭口投降,简直是太不给人面子了。这让他又气又怒,口不择言,张口就是唐童,话音一出口,就感觉后背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一下子猛的惊醒过来,嘴巴顿时张的老大,神情极为尴尬。那小兵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上差,将军战败,神智慌乱,口不择言,还请上差原谅。”高惠真脸上陪出一丝笑容来,朝那小兵拱了拱手说道。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惠真言语之中是阿谀之色,心中是羞怒不已,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说了好话。 “清凉山乃是无险可守,山中又缺水,将军匆忙到此,恐怕就是连粮食都没有带足吧!”小兵笑呵呵的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将军之类的,但是也稍微懂一点行军常识,如此无险可守之地,缺少粮食和水源,就算有百万大军囤积此,也是死路一条,这里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死地啊!若是我军不进行强攻,而是选取与将军当初一样的办法,对清凉山围而不攻,恐怕不到两日,将军手下就会四下逃散的干干净净,也许连将军的脑袋都被自己的属下献给了吾皇陛下。哪里需要吾皇派遣大军前来进攻的。也是吾皇仁慈,才会派小人前来劝说将军,弃暗投明,否则的话,玉石俱焚,悔之晚矣!还请将军三思。” 第四百四十二回 由来 第四百四十二回由来 “看你言谈举止之间很有章法,虽然身着小兵盔甲,但是实际上却难掩你的风采,恐怕你也非是平常人,不知道阁下是何人?居然屈尊到这里来,劝降我等?”高延寿双目睁的老大,望着眼前的小兵问道。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归顺大唐,但是实际上,语气上已经服软连。只是抹不开面子而已,想找个台阶下下。 “实不相瞒,孤乃是大唐皇帝二子卢恪。”那名小兵嘴角露出苦笑之色来,拱手说道:“军中只是一个校尉之职。” “蜀王卢恪?”高延寿面色一变,接着指着卢恪哈哈大笑道:“殿下英勇,下臣十分佩服,只是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末将以殿下为质,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让下臣归去?”就是一边的高惠真也是双眼一亮,死死的望着卢恪。等待着对方的答复,周围的士兵也抽出腰间的钢刀,等待着主帅的一声令下,就将卢恪拿下,好作为人质,护送自己等人离开安全的地方。 “呵呵,你拿我也没有用。孤只是父皇身边的十几位儿子中的一个而已,死一个,父皇顶多是伤心一阵,不会有太多的表示,但是你们高句丽人,恐怕全国都会为孤陪葬的。”卢恪笑呵呵的说道:“何况,孤大唐并不受重视,否则也不会被人暗中陷害,做这个危险的事情。所以说,将军拿孤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哈哈,殿下说笑了。”高延寿面色变的阴晴不定,终于与高惠真相视了一眼,说道:“陛下能有如此心思,能让殿下亲自前来劝降,果见有仁慈之心。我高延寿若是再拒绝,那就对不起陛下这片仁慈之心了,敢请殿下引荐,臣高延寿愿麾下残兵归顺大唐,永远做大唐的臣子,永不背叛。”说着就跪倒卢恪身前,那高惠真也紧随其后,跪倒卢恪身前。 卢恪见状,赶紧上前,将高延寿两人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将军能弃暗投明,足见两位将军的英明,两位将军乃是大才,既然归顺了大唐,大唐自然是不会亏待两位将军的,吾皇睿智,能知人善用,想必对两位将军已经做好了安排,两位将军不必担心。”卢恪自然明白,自己刚才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长孙无忌却将招降的人物放给了刘波,让刘波他的麾下选取人物,去招降高延寿二人,对于长孙无忌的用心他自然是明白,他是逼迫他自己去招降,若是胜利,自然是无关紧要,若是失败,不但对自己的声望有很大的打击,就是自己也有性命之危。若是自己不去,那只能派刘波和他的麾下将士前去,那能行吗?后天子怪罪下来,倒霉的还是自己和刘波二人。卢恪自然是不会让别人代自己受过的,也如同长孙无忌算计的那样,卢恪亲自前来了。刚才若非他卢恪机警,恐怕这个时候的他就成了高延寿的人质了,迫使大唐天子退兵的人质,如此就算自己安全回到大唐,恐怕连个亲王的爵位都保不住。长孙无忌算计的很精准,可惜的是,他卢恪也不是傻子,一番交锋下来,卢恪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让长孙无忌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多谢殿下。”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卢恪已经保证自己等人没有性命危险,那自然也就是没有性命之危了。 “以后大家都是同殿为臣,不必如此。”卢恪十分大度的挥了挥手,说道:“孤先下山,两位将军整顿兵马,然后自有官员引导两位将军前往大营拜见陛下,接受陛下封赏。”既然事情已经成功了,卢恪自然是不想呆这里了,十分和善的说道。 “不敢劳烦殿下。”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赶紧说道:“恭送殿下。”剩下的事情都是一些走过场的事情,自然不用劳烦卢恪这个亲王殿下了,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想着自己进入大唐之后,也许还要依靠蜀王立足朝廷之上呢!言语之间是显的恭敬无比。让卢恪见了不由的点了点头,然后施然然的下了清凉山。他决定回去之后,认真看看长孙无忌的那张脸,看看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陛下,安市城说是惩城池,不如说是堡垒,它兴建于晋朝,我等要通过安市城,首先要攻占白崖城、盖牟城,然后才能到安市城下。”李靖中军大帐内,认真的分析着安市城周围的一切,说道:“陛下,安市城城主杨万春,此人乃是渊盖苏文下的将领,深的盖苏文的欣赏,为重要的是,此人手下的兵马是盖苏文花费了十年时间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十分的骁勇善战,其人数虽然不如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但是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高延寿不是他的对手。” “杨万春?”卢照辞点了点头,野史之中,这个杨万春很是厉害,曾经射伤了李世民的眼睛。使的李世民不得不黯然回师,就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能抵挡的住李世民,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卢照辞眉头也皱了起来。说起来,论及用兵才能,李世民并不比自己差,反而隐隐还要高过一头,若非自己运气好,若非自己有金手指身,恐怕还斗不过李世民,只能他手下为臣为将。这样的一个人物能抵挡的住李世民,卢照辞心中也暗自担心起来。 “靖兄,这次你可是大军主帅,你就下命令吧!”卢照辞忽然望见下面的李靖,双眼一亮,暗自笑道:“自己不行,并不代表着自己的臣子不行,有李靖这位用兵高手此,哪里还需要我来担心的。论及用兵才能的,天下之大,能称第一的也只有李靖了。有他,还怕攻不破安市城不成?” “臣领旨。”李靖点了点头,跃跃而试。 “陛下。高延寿投降了。”就这个时候,秦勇兴高采烈的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这么快?”卢照辞惊讶的望着望着左右,只见旁边漏斗之上显示不过片刻时间而已,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当下好奇的问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是派何人前往?口舌居然如此凌厉,这么快就能劝降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朕要见他。” “这个,这个,臣奉陛下之命派人前往,途中正好碰见恶狼将军,所以就让恶狼将军随便麾下选取了一人前去劝降。没想到恶狼将军麾下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口舌是如此的凌厉,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臣佩服。”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一边淡淡的说道。 “刘恶狼的麾下?”卢照辞闻言哑然失笑道:“他的手下难道也有这样的人物?他的手下若是论杀人放火,朕相信三军之中,确实没有那个比他们行,厉害的人物了,若是说劝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他的手下也能做的出来,朕可就不相信了,许是你长孙无忌欺骗朕的吧!或者这厮从其他营中拉去的人物?” “这个,这个?臣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脸色红了,幸亏是低着脑袋的,否则的话,众人肯定能看的清楚他脸上的尴尬之色来。 “哦!既然如此,就让那个使者进来,哈哈,让朕见识一下这个使者,是何等的伶牙俐齿。说的高延寿片刻之间就能归顺大唐。”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只得转身朝营帐外走去,边走边叹气,脸色加的不好了。潜意识当中,他已经猜到刘波到底是派何人前去招降的。事实上,整个刘波将军麾下,也只有那个人才有那个本事去招降。而当初长孙无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任务下达给了刘波,这下好了,让竖子成名了。 “小王见过长孙大人。”果然,中军大帐百步远处,有一个身着明光铠的小兵打扮的年轻人站那里,脸上正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不是卢恪又是何人。 长孙无忌眼中,卢恪的笑容是那样的可恶,充斥的是讥讽之色,这让长孙无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将面前的脸孔打的粉碎,以泄心头之恨,可惜的是,自己并不能这么做,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铁青的脸孔上勉强浮现一丝笑容来,朝卢恪拱了拱手道:“王爷果然聪慧,又能建功立业了,让臣十分的佩服。” “呵呵,这也是长孙大人给的机会啊!若非长孙大人给了小王这个机会,小王也不可能立下这个功劳。卢恪谢过长孙大人了。”卢恪笑呵呵的朝长孙无忌拱手说道。相对于长孙无忌的郁闷,卢恪心中却很是兴奋。恨不得哈哈大笑。 “呵呵,殿下,陛下有命,进去吧!”长孙无忌见状,脸上忽然不见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长孙大人了。”卢恪见状,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没有研究,只是仰着脑袋,大踏步的走入大帐,却没有发现背后的长孙无忌,脸上正露着一丝阴冷之色。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哼!如今倒是让你嚣张一番,依照你的性子,迟早要犯下大错误的,到时候,看谁来保你。”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 “儿臣拜见父皇,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咦!怎么是你?”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兵,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兵居然是卢恪,当下朝一边的秦勇望了一眼。 “回陛下的话,招降高延寿的人正是蜀王殿下。”秦勇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解释道。 “恩,起来吧!”卢照辞眼光一闪,扫了卢恪一眼,静静的坐了下来,对卢恪说道:“朕就想拿刘波麾下是一些杀人放火的匹夫,若是杀人放火,这些人上去倒是可以的,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劝降的,一见到你,才想起来,他的麾下,除掉你,大概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如此本事了。” “儿臣谢父皇夸赞。都是父皇英明睿智,才会让高延寿等人拱手而降,儿臣实际上只是借着父皇的名声而已,并没有半点功劳。”卢恪赶紧说道。 “呵呵,你有没有功劳,朕自然知道。你先下去将高延寿等人引进来,朕要见他们,至于你的功劳,待回京之后,朕自有封赏。”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异样,神情之中是欢悦无比,好像真的为卢恪而高兴一番,只是一边的李靖看的分明,那贞观天子双目中是冰冷之色。当下心中微微一叹,帝王无情,果真是无情。 李靖是何许人也!能活到现,而且是如此快乐的活着,封了王位,而且还不受帝王的猜忌,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来,眼前的蜀王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倒霉的恐怕是那长孙无忌了。虽然很聪明,可惜的是喜欢自作聪明,难道你的前任崔仁师的教训还没有接受吗?当年他也是你的算计下,被满门抄斩的。为了太子殿下的位置,你连王子都敢算计,这不是找死吗?说的好听点,你这是为了太子殿下,可是说的难听点,说的实际一点,你这是为了你长孙无忌的权势,因为只有太子的位子保住了,你的权势才能得到保证。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帝王家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插足其中的吗?当今天子是何等人物,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对方乃是从李渊和他几个儿子斗争中取得的经验,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将帝王的儿子玩于鼓掌之上,这是一个臣子能做的事情吗?就算天子对蜀王不认可,但是那也是应该由天子来发落,而不是你长孙无忌。 “辅机倒是很聪明,很有眼光啊,一眼就看出了刘波将军麾下有这样的人物。真是让朕没有想到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只是众人耳中听出来,居然是那样的刺耳,是那样的冰冷。众人不由的面色一变,纷纷望着长孙无忌,那长孙无忌脸上的尴尬之色浓了。 “臣高延寿(高惠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两声觐见的声音,正是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这二人一来,正好解除了长孙无忌的尴尬,长孙无忌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站一边。卢照辞也没有再追究下去了。 “两位爱卿平身。”卢照辞笑呵呵的朝高延寿和高惠真说道:“朕这次举大军东征高句丽,是为死难的中国将士报仇来的,其根是乙支文德和渊氏身上,你二人不但是高句丽宗室,为重要的是的,当年你二人也曾经参与过那场战争,按照大唐律法,你二人的也是要被诛杀九族的,自己的脑袋会放辽河边作为景观存的,但是既然能弃暗投明,归顺我大唐,朕决定宽恕你二人的罪过。”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那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赶紧跪地说道。不说这被砍成景观,就是这诛杀九族的罪行,两人也是承担不起的。幸亏天子后面还多了一句话,否则的话,这二人还真的不如现就自杀了呢! “不过,虽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朕要给你一定的处罚,否则的话,那些死难的将士们会不服的,你二人以为呢?” “臣甘愿处罚。”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闻言,心中一喜。只要不死,就算有一定的惩罚也没没有什么。想想性命都没有了,还要其他的干什么呢!只有性命,一起都还是有希望的。 “那好。”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淡淡的说道:“你也知道,本朝,被俘虏的士兵都是要去修路的,你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是要去修路的。按照以前的规矩,你二人也是应该去修路的,不过你二人既然主动归顺朝廷,就不用修路了。” “谢陛下圣恩。”两人闻言大喜,赶紧拜道。 “不过虽然不用修路,可是有些事情还要要做的,朕给你们每人五百士兵,你们去监视他们修路。你们看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们能将辽东城到平壤城的道路修筑成功,朕会给你们赏赐爵位,让你们成为大唐官员中的一员,这可比你们一个小小的高句丽宗室要好的多啊!你们以为如何?” “谢陛下圣恩。”两人赶紧趴地上大声的说道。虽然官职丢掉了,可是性命得到了保障,为重要的是,只要完成了任务,爵位照样能拿的到,大唐爵位的含金量可是比高句丽宗室的含金量要大的多啊! 第四百四十三 第四百四十三 “你的手下好歹也是一个军人,体格健壮,虽然用来攻城拔寨差了一点,但是若是要安抚地方,弹压地方,维持地方秩序还是可以的。--朕想用他们来镇压地方,你们看怎么样?”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啊!镇压地方?”高延寿神情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就是连群臣也好奇的望着贞观天子,难道让那些人来取代大唐军队,守卫地方吗?这可不是天子的一贯作风啊!想知道,高句丽城池也有数百座,每个城池一百人,那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难道又让这些人掌管军队不成? “陛下,镇压地方自然有地方的都尉,陛下何必用这些降兵呢?”秦勇惊讶的问道。其余众将也都点了点头。 “呵呵!我大唐兵马有限,好的材料就必须用刀刃上,朕的士兵就是用来征讨天下的,而维持地方,镇压地方一般也都是乡勇前来,可是如今高句丽,调遣中原乡勇费时很长,而且这些乡勇远离家乡,也会思念家乡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俘虏中选取一些有用的人才,用他们来镇压地方,一方面也可以显示我大唐仁慈,二来也可以缓解我大唐军队的压力。”卢照辞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朕认为,高句丽那些士兵之中,还是有不少人心向我大唐的,他们只所以反对大唐,那也是因为受盖苏文的蒙蔽而已,高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对,对。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连连点头,高延寿是说道:“想我高句丽原本对中原王朝尊敬有加,我高氏天子一向以父侍中原天子,可是自从渊氏掌权之后,开始改国策,所以才有了前隋皇帝征讨高句丽的事情,陛下,我高氏天子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啊!” “高大人,不要忘记了,你现是我大唐的臣子,而不是高句丽的臣子。”一边的长孙无忌面色阴沉,忍不住冷哼道:“你张口一个我们高氏天子,闭口一个中原王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做陛下的臣子了吗?”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高延寿。 “臣不敢,臣不敢,臣失言,臣失言。”高延寿面色一边,额头上霎时间冷汗直流,吓的面色苍白,趴倒地上。 “好了,你也是刚刚加入大唐,言语之中,难免有失误之处,不必担心。”卢照辞又轻轻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辅机一向严于律人,高卿,你不必如此担心,起来吧!” “谢陛下。”那高延寿两人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还用畏惧的眼神望着长孙无忌一样,这个整天笑眯眯的家伙居然如此阴险,真是没看出来啊! “回头,你和祖将军那些俘虏中选取忠于大唐的军队,然后,辅机再修书至少林寺,朕听说他们武僧用的棒子很厉害,以后,这些镇压地方的军队,就采用这样的棒子来镇压地方吧!”卢照辞忍住嘴角边得笑容,说道:“然后朕会各地配备五十名大唐精锐士兵,若是有不能决定的事情,就有我大唐精锐来完成。” “臣遵旨。”高延寿嘴角抽搐,刚刚手执长枪大刀的士兵,此刻居然配备这种木棒,真是有这天壤之别啊! “朕准备高句丽设立城管署,专门用来对每个城池进行秩序整顿的。协助地方政府工作。这个城管署总部就设涿郡城,你二人将这些那些剩下的俘虏送到大唐之后,一人负责修桥筑路,;另一人就去主持城管署的工作,两人交替着来。”卢照辞嘴角的笑容大了,长孙无忌等人虽然看的分明,可是却不知道天子为什么笑的。难道一群人手执着木棒镇压地方,难道设立一个稀奇古怪的城管署也感到好笑吗?只是天子既然高兴,那也是臣子的福分啊!当下各个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臣遵旨。臣等谢陛下隆恩,即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可不管这个城管署是干什么的,他们想的是自己的职位得到了调整,日后也是有好日子过的。这个大唐天子还是很仁慈的,连交替工作的事情都想好了,还是很体恤属下的。回头得好好报答天子,认真为天子效命。 “辅机,回头官袍大印,品阶什么你着吏部好生准备。”卢照辞又朝长孙无忌说道:“两位高大人将士我朝重臣,不能耽误了。我朝能不能高句丽立足,将这片原本属于我中原的领土纳入版图之内,就靠两位高大人的了。城管若是用的好,可是能起到大作用的啊!对稳定地方有着很好的作用。看看,他们手中的武器,乃是棍棒,不是刀枪,刀枪见血,容易引起百姓们憎恨,容易发动暴动,可是棍棒不会,打身上只是有点疼痛而已。又不会伤人,只是用来震慑那些黎民百姓而已。” “臣这就去办。”长孙无忌神情一愣,没有想到这城管还有这么一个用处,作为一个宣德殿大学士,辅佐天子的存,一眼就看出了,这种设置的好与坏,加明确了天子的心思,有了这些高句丽本土人来镇压地方,远比用大唐军队来镇压地方好的多,他们能够快速的使地方平静下来。当然,这要选取这么多的城管大军也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这些或许不够勇猛,但是绝对是忠于大唐的人,或许这些人很是勇猛,可是对大唐不忠也是不行的。 “祖明,若是大营中人数不够,你可以到民间去选取。”卢照辞笑呵呵的对祖明说道:“民间多豪侠之士,这些人也是有用处的,可以加入我大唐军队之中来,参与稳定高句丽的局面,成为城管大军中的一员。如此一来,从此民间就再也没有豪侠之说了,只有高句丽城管大军。” “臣遵旨。”祖明神情一愣,赶紧应道。 “陛下,这种城管大军能不能应用到中原?”长孙无忌又问道。 “不可。”房玄龄想也没有想,就反对道:“我中原子民多是纯朴,忠于陛下,忠于朝廷,虽然有几个害群之马,有各地的都尉、衙役、乡勇就可以了,非必要用这种城管。陛下以为如何?” “恩!玄龄言之有理。”卢照辞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道:“这种职位也只能是适用高句丽、罗和百济,中原大可不必了。辅机,就这么办吧!” “臣遵旨。”长孙无忌神情有些不甘,但是还是退了下去。 可惜长孙无忌不知道的是,这个高句丽棒子的来源。清末开始,觊觎东北的日本人开始向东北大规模渗透和殖民,九一八沦陷后达到高峰。而要进行殖民重要的就是移民,尤其初期因为日本华多数是军人,日常统治也需要人!但因为路途遥远和经费等问题,从日本本国不可能调来足够的人手,所以,日本就从当时早就与日本“合并”的朝鲜半岛征调大量朝鲜人来华,这些朝鲜人一直接受所谓“日韩同祖”的教育,来华后大力帮助日本人实行暴虐的统治!尤其朝鲜警察,随身带根棒子,稍见国人不顺眼,就用棒子一顿毒打。已经无法算清当年多少汉人惨死于朝鲜人的棒下。无奈之余,国人背后把他们称做“高丽棒子”!这里面,卢照辞可以对高句丽人的劣根性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这些俘虏之中,选取对大唐亲善的人,让他们辅助大唐治理高句丽占领区。而那些城管,所谓的豪侠,说的通透点,实际上就是街上混的家伙,这些家伙不事生产,专门欺压良善,无恶不作,深为他人所痛恨,这样的人一旦让他披上合法的外衣,那就能发挥巨大的力量,协助官府治理那些民间对大唐不利的人。不但是高密或者是围捕,有这些人存,大唐可以某些方面节省许多力气。 也因为如此,长孙无忌提议将城管制度大唐推行,卢照辞想也没想就反对了。国中虽然有豪侠的存,甚至大唐军中,有许多的将军也都是豪侠出身,可是这些豪侠并没有披上正宗的外衣,根本就不合法,对于衙役,对于朝廷还是有着天生的畏惧感,但是若是也像和高句丽人一样,给他们披上合法的外衣,若是管理的不够精细的话,会给百姓带来很大的麻烦,会败坏朝廷的声誉,所以卢照辞还是坚决的予以否决了。当然,这一切,长孙无忌并不知道,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提议被天子给否决了,心里很不舒服。 “高卿,杨万春此人如何?”卢照辞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转身问高延寿说道。下一个征讨的目标就是安市城的杨万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卢照辞迫切的想知道杨万春的底细,所以才问道。 “此人不凡。”高延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身边的高惠真脸上是露出尴尬之色,那高延寿接着说道:“陛下,此人用兵之能与乙支文德相当,重要的是,与乙支文德不同的是,他是盖苏文的嫡系,身边的军队都是精锐,臣的手下当年虽然有十五万大军,但是真的要比起来,恐怕还不如杨万春。此人狡诈如狐,陛下若是对上此人还是小心为妙。” “陛下拥兵数十万,难道还怕杨万春数万人不成?”程咬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来,冷哼道:“就算他再厉害,难道也能变出数十万大军来不成?陛下,待俺老程领上一队人马杀过去,保证能击杀杨万春,取其首级献与陛下帐下。” “陛下,其实这安市城乃是盖苏文的老巢之一。臣曾经听说,安市城的城墙坚固无比。就是连京师平壤城都比不上。加上杨万春的经营,恐怕加的厉害了。”高惠真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朝面前的沙盘望了过去,对李靖问道:“大将军,朕想进攻建安城,大将军以为如何?” 建安城位于安市城的南面,只要攻下了建安城,安市城就能不攻而破。卢照辞这种想法也不能说错误的。扬长避短,避免攻打坚城一向是兵家一贯的做法。卢照辞久经沙场,这种事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怎样打的轻松就怎样去打。既然从情报中得知安市城并不好打,那就换上一种方式去打,避免将自己的主力损失安市城下。 “陛下,想按照辽东城例,派兵围困安市城,而率领军队进攻建安城?断其粮道,使的安市城失去前沿抵挡的作用?”李靖闻言皱了皱眉头,思了好半响,才摇了摇头,道:“陛下,此举虽好,是有取巧的意思,可是前面我们已经放弃了辽东城,利用优势兵力将乙支文德围困辽东城内,这次我们又放弃安市城,也许对方就能断我军的粮道。到时候如何是好?若是我军再分兵围困安市城,且不说我军要留下多少军队防守这个杨万春,为重要的是,我们的前面还有不少的城池,每个城池打下来之后,都会留下军队驻守,三十多万士兵虽然听上去很多,可是要分兵驻守的话,到了平壤,到了金城等地,我们还剩下多少军队呢?臣以为,应该集中兵力,攻陷安市城,然后再挥军南下,只要击败杨万春,将其击杀,起码到平壤前的所有城池,陛下可以节省许多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就兵发安市城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战争自古都是如此,总是想避免困难那是不可能的,残忍的攻城战事不可能避免的了,哪怕就是现战争,拥有高科技的武器,可是终决定胜负的还是人。就算攻下了城池,还有可能发生巷战,何况,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远程进攻的武器,攻城战还是不可能避免的。哪怕安市城再怎么坚固,卢照辞还是必须要用士兵们的鲜血来攻陷他。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这么做。 “臣遵旨。”李靖神情黯然,将军的荣誉是士兵们用性命堆积而成的,越是名将对士兵的性命就越是重视,能够避免的战争就量避免,能够避免大规模的流血就量避免。攻城战是何等的残忍,李靖也不是不知道,一见卢照辞这种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卢照辞的心思,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不知道乙支文德得知你二人手中的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高延寿两人说道:“你二人这就去辽东城,对乙支文德喊话,就算不能使他投降归顺我军,但起码也能动摇他的军心,看他怎么守辽东城。”那卢照辞见不能避免攻城战,忍不住将怒火发到乙支文德身上去,让李靖等人哑然失笑。 “不错,当初高祖皇帝进攻河东的时候,正是采用这种方式的。屈突老将军虽然打仗不错,可惜碰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黯然离开河东城。后便宜了高祖皇帝,河东这座坚固的城池后落到了大唐手中。”房玄龄摸着胡须点了点头,笑道:“乙支文德虽然会打仗,可惜的是辽东城孤悬外,外无援兵,就算辽东城内还有一些粮草,可是也不可能支撑整个辽东城人食用,以前,他还能将希望寄托两位将军身上,如今知道两位将军已经归顺我军,十五万援军被我军围歼,恐怕也只能想方设法的突出重围。这样一来,失去了辽东城的乙支文德根本不足为虑了。辽东城也将被我军占领,成为我军粮草的聚集地。”其余众将闻言也都纷纷点头。 “恩,玄龄所言甚是,高卿,你二人这就去辽东城吧!”卢照辞想了想挥了挥手道:“早赶回来,朕还有要事。” “臣遵旨。”高延寿大喜,说道:“乙支文德这个老东西,自以为用兵如神,居然敢与陛下相对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臣这就去辽东,看他如何能凭借他手中的那点人马与陛下相抗衡。”不愧是高丽棒子,这才多长时间,就将自己当做是大唐的子民了,一心为大唐考虑,根本就不将高句丽的死活放心上。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前来辽东是为救援辽东的,如今却是去劝降乙支文德,这是何等的讽刺。 周围的众将闻言,脸上都露出讥讽之色,高句丽有这样的人,如何不会灭亡。一点民族气节都没有,刚刚俘虏,就背叛了自己的民族,还要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国家,这种人死不足惜。幸亏不是大唐的子民,而是高句丽人,正好是自己所喜欢看到的。 第四百四十四回 派个人气死你 第四百四十四回派个人气死你 辽东城,整个城池都陷入沉静之中,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这个偌大的辽东城中却没有半点生气可言,人们小心翼翼的街道中行走,又小心翼翼的交易着。--脸上都是愁苦之色。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管辽东城内的商品还算比较充足,但是也只是暂时的,外面的一切都运不进来,几个月、半年之后呢!若是大唐军队还是没有撤兵的话,辽东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乙支文德当年是做好了大唐军队前来进攻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大唐军队居然如此骁勇,准备的居然是如此精细,如今辽河他们手中,浮桥也已经打造完毕,为重要的是,大唐皇帝并没有和前隋皇帝一样,水陆并进,声势浩大,大军未杀到,可是其气势已经震慑主敌人了,可是这位皇帝却硬是将水师当做运粮队,那些辎重粮草什么的,不但从陆路运送,还松海路运送过来,一下子来了个双重保险。就算是现还进入秋天季节,辽东城也有冷的迹象了,可是这些对于大唐军队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对大唐军队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天长日久,对辽东城的影响可就大发了,辽东城内除掉精锐的士兵之外,还有数十万的百姓,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也是管的。乙支文德顿时感觉自己脑门发胀了。让乙支文德担心的是,如今十几天过去了,可是到现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仍然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很是焦虑,不过心中也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大概是好的消息了,十五万大军,就算被人击败,对方也得损失一定的人马,高句丽固然损失不起,可是这对于大唐的东征大军来说,也同样是损失不起的。 “大帅。”就这个时候,高远山闯了进来,只见他神情惊慌,根本不像他的为人,就算是当初卢照辞渡过辽河,将辽东城团团围困,就算朴真意被薛仁贵劈死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他这种模样,这下居然出现了这种模样,这让乙支文德很是惊讶。心中也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来。 “有事?”乙支文德故作淡定的问道。 “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人回来了。”高远山轻轻的说道。 “哦!哪里?”乙支文德并没有注意到高远山对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的称呼,连个将军都没有称呼,好歹这两个人也是宗室子弟,连个称呼都没有,直呼其名是不是显的不妥当了。乙支文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印象里,两人回来了,也就是代表着他二人麾下的十几万大军也回来了。 “城外。就他们二人和十几名亲兵。”高远山双目中露出一一丝愤恨的眼神来,但是多的是绝望,还有一丝惧怕之色。 “城外?”乙支文德站起身来,上前走两步,脸上充满着喜悦之色,不过,这种喜悦之色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转过身来,望着高远山,嘴唇颤抖,双目中的神采见见淡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望着高远山。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明白高远山话中的含义,城外大营连绵不绝,有数万之中,领军的大将是赫赫有名的徐世绩,这样的人物,岂会让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领着十几个亲兵出现城外的,那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对方已经投降了大唐。成为大唐的一份子,所以徐世绩才会放他二人来到辽东城下。 “他们投降了。”果然高远山轻轻的说道。双目中有一些怜悯之色。虽然不愿意,但是他还是要说,外援已去,如今整个辽东城该如何是好,走向何方,也得看看乙支文德怎么考虑。 “投降了?”乙支文德一下子脑袋昏沉,庞大的身躯朝前倒去,吓的高远山赶紧将其扶住,口中连连称着大帅。这个时候,乙支文德要是倒下了,高远山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所以他的声音之中充斥着凄厉,充斥着惊慌。他甚至连哭的念头都有了。心中是祈祷着乙支文德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乙支文德缓缓的睁开双眼,轻轻的拍着高远山的右手说道:“别人可以乱,我们千万不能乱,我们要是乱了,那辽东城再也守不住了。去,去城墙上,我要会会这两个逆臣贼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 “大帅,你的身体?”高远山猛的发现乙支文德一瞬间苍老了不少,额头上的皱纹陡然多了起来,这让他心中惊骇无比。 “不去也得去。卢照辞让这两个逆贼前来,是包藏着祸心的。他要引诱我们军心震荡,无心防守辽东城,他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辽东城。我若是不去,那对军中士气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乙支文德苦笑道:“何况,老夫的身子老夫自己知道。走吧!我们一起走!老夫倒要看看,这两个悖逆祖宗的畜生有什么颜面见老夫。”乙支文德闷哼了一声,终于高远山的服侍下站起身来,又穿着一身的盔甲,就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日感觉很轻便的铠甲,这个时候,居然感觉沉重了不少。居然压身上,让他自己喘不过气来。乙支文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走吧!”乙支文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朝外走去,高远山望着前面有些苍老的身躯,双目中露出一丝晶莹的光芒来,默默的点了点头,紧跟着乙支文德,也朝外走去。 “见过大帅,见过将军。”刚刚出了衙门,就见崔州平骑着一头小白马缓缓而来,一见乙支文德的模样,神情一愣,赶紧下马说道。 “来了,走吧!一起去看看。”乙支文德对崔州平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要忙于对付城外的徐世绩,对城中之事关注的很少,高远山虽然有些智谋,可惜的是武将,对已经有了转变的崔州平印象好了不少,所以城中关于粮草分配等事也是由崔州平把持,倒也省了他不少的心思。所以崔州平也得以接近辽东城权利的核心。 “走吧!一起去。”高远山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大帅好像?”崔州平心中疑惑,忍不住轻轻的问道。 “不要说。”高远山摇了摇头,说道:“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畜生恐怕已经投降了大唐,大帅得知后心中很生气,哎!年纪大了,难免支持不住。” “哦!哦!”崔州平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却是一阵狂喜。这大唐皇帝果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消灭了高延寿的十五万大军,看来,这高句丽灭亡也是迟早的事情,幸亏自己投靠了大唐,否则不久之后,辽东城破,连带着我崔州平也得要跟着倒霉。嘿嘿,看这乙支文德模样,这老小子恐怕受了很大的打击,得想象办法,让他的打击大一点,若是一下子将他的身体一下子垮下去,恐怕不用徐世绩将军攻城,这辽东城就已经乱了。嗯!得想想办法,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啊!崔州平骑马上,眼珠转动,脑海之中瞬间闪过无数个诡计来,不过瞬间就有了主意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冷之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将军,也怪不得我!谁让当初你纵容那些武夫来欺凌本大人呢!这下让我逮到机会了。”崔州平望着乙支文德的背影冷哼哼的说道。这也怪不得崔州平,实是乙支文德当年对崔州平不公正的待遇所导致的,加上一点外因,崔州平要投靠大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可怜的是,到如今乙支文德和高远山二人还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家伙早就成了高奸了。 众人到了城墙上的时候,崔州平果真看见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人正领着十几个亲兵城下,十几人骑着战马,正不停的打量着城墙上。他们不远处,徐世绩正领着数千骑兵紧随其后,再他们的后面,是无数士兵紧随其后,一副即将决战的架势,森冷的寒光,让人肌肤冰冷。不敢望之。 “大帅,下面那个人就是高延寿了。”崔州平忍住心中的笑容,对身边的乙支文德小心翼翼的说道。身形却不由自主的朝一边移动了一下,因为他不经意中居然发现,乙支文德的脸上是愤怒之色,双目血红,好像要吃人一般,这让心中有鬼的他不由的打了一下退堂鼓。 “高延寿,你认识老夫吗?”乙支文德须发飞扬,指着城下的高延寿大声的怒吼道。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憎恨一个人,但是如今他终于找到了目标和对象了,就是眼前的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或许高句丽中有投降的人,乙支文德不乎,莫说是高句丽,就是大唐,也许也有兵败投降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是有一个特点,短时间内不可能与故国开战,如今的高延寿倒好,作为宗室,他不但投降了,为可气的是,他居然来到辽东城下,还来劝降自己。他刚刚来到城墙上,很快就发现,这两个家伙给辽东城带来的危害,这种危害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危害了,而是危及到了辽东城的生存。若是不处理得到的话,他乙支文德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守住辽东城,这辽东城后还是会被大唐军队所占据的。 想当初,乙支文德为了可能的守住辽东城,曾经对自己的士兵说,外面荣留王派出宗室将领高延寿、高惠真带领十五万大军前来援救辽东城。这种消息一度使的辽东城内士气高涨,如今高延寿这里,那也就是说十五万大军都已经被击败,若是击败了也没有什么,对方是精锐,失败了也会是情有可原的,若是运作妥当的话,弄不好还能引得整个辽东城的百姓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大唐人,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高延寿这两个畜生居然到辽东城下了,居然前来招降自己,这下好了,全城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士气大跌啊!就算乙支文德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可能挽回这种损失了。 “老将军,多年不见,你依然是雄风依啊!”高延寿一见乙支文德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来,到底是自己背叛了高句丽,一见到这种忠臣,先天上还是有点气馁,气势上比不上对方啊!所以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老夫还没死,你高延寿居然敢背叛宗室,投靠帝国不成?你难道就怕死后不能去见先王于九泉之下吗?”乙支文德双目冰冷而无情,冷冷的望着高延寿冷哼道:“中原与我高句丽的恨有山一样的高,其仇有海一样的深,你居然投靠自己的仇人,还恬不知耻的来到辽东,你又有何面目来见辽东数十万百姓?”那高延寿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脸色涨的通红,头也扭到了一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虽然他投靠了大唐,可是到底是高句丽人,何况,他还是高句丽的宗室,自身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哈哈!乙支文德,你也配代表辽东数百万百姓吗?”高延寿有点羞耻心,这并不是代表着高惠真也是有羞耻心的,只听见他越过高延寿,仰着头,大声的对乙支文德说道:“乙支文德,我问你,你辽东城有多少兵马,不过四万余人了吧!你手下的士兵有大唐的多吗?你手下的将领有大唐的多吗?你自己能抵挡过大唐天子和大将军吗?不要以为你当年曾经抵挡过杨广。杨广何许人也!愚蠢之徒而已。当今天子英明睿智,一统天下,天下群群豪莫不俯首称臣。一个小小的辽东城,如何能抵挡的住大唐天子的兵锋?乙支文德,你驻守辽东城,螳臂当车,自找死路没关系,千百年后,也许会有人说你是忠臣,但是你为了一个忠臣的名声,将辽东数百万的百姓都为你陪葬吗?” “你?”乙支文德只感觉到一股热血用上脑门,右手指着城下的高惠真,嘴唇直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看的一边的高远山心中担心不已,而是崔州平心中却是暗笑,是期盼着高惠真能够再说上几句,若是能将乙支文德气死的话,那是好。这样一来,辽东城就能不攻自破了。 “乙支文德,天子陛下已经前往安市城了,整个辽东,如今只剩下一个辽东城孤悬外,你是没有援军了。”高惠真好像还不满意,又大声的说道:“不知道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你还能坚持多久呢!你的军粮还能用多长时间呢!除掉你的军粮,还是整个辽东城的百姓,他们又能支持多久呢!没有援军的城池是不可能坚持太久的,十天,还是半个月,或者是半年。老将军,你认为你能坚持多久呢!” “你?”乙支文德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为糟糕的是,他发现周围的士兵脸上已经出现迟疑之色了。虽然对方很讨厌,但是不得不说,对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援军的城池,就算有再多的兵马,再厉害的将军,也不可能坚守很长时间的。他乙支文德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是他乙支文德明明知道这些,自己偏偏又不能做什么,他心中如何不生气。 “老将军,你看看你周围的士兵们吧!他们不同于老将军,老将军坟茔上的松树都长的比我还高了,可是这些士兵们呢!他们还很年轻,有的人他们家中还有父母世,等待着他们回去赡养,他们有的人还有妻子儿女,等着他们回去团聚,等着他们回去抚养,老将军,你不能为了你的愚忠之名,使的他们丢掉了性命,使的老人望门而哭,使的妻子倚门守望,使的我高句丽家家痛哭啊!老将军大德,还请三思啊!大唐皇帝仁慈,看看我,看看我身后的将士们,他们都没有被杀头,陛下都饶恕了他们,可是,若是辽东城再继续抗争下去,不但老将军会身死,就是您身边的将士们也难逃一死啊!老将军,为了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打开城池,归顺大唐吧!陛下保证会厚赏老大人的。”不得不说高惠真打仗不行,可是口才还是很不错的,一席话下,辽东城墙顿时议论纷纷。那些士兵脸上都有意动之色。 “你?”乙支文德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热血顿时喷了出来,接着眼前一阵金光闪烁,顿时倒了下来。 “大帅,大帅。”高远山和崔州平二人见状,赶紧扑了上去,大声的喊道。只是这个时候,两人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高远山是恐惧,但是崔州平却是暗喜。乙支文德乃是辽东的支柱,这个时候倒下来,对两人来说,得到的也是截然相反。 第四百四十五回 破城 第四百四十五回破城 “快,快,快带大帅离开这里。”崔州平看着躺地上的乙支文德,此刻脸色苍白的怕人,按住心中的喜悦,赶紧对身边的卫士说道。 “是!是!”高远山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快,快去找金大夫,让他去府衙救人要紧。快点。” “将军,你不能走,还是这里小心防备徐世绩要紧。”崔州平见高远山准备跟着去,心中一跳,赶紧说道。 “对,对,还是崔大人想的仔细,差点犯了大错误了。”高远山是有点智谋,可惜的是他心中关心乙支文德,根本不像崔州平那样,这个时候心中恐怕加希望乙支文德一命呜呼是好的。哪里会将乙支文德放心上。赶紧吩咐高远山留守城墙,那高远山哪里知道眼前的崔州平早就已经投降了大唐,心中还念他是忠臣,感激不已。 望着城下的徐世绩一眼,崔州平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双目中算计着怎么样才能将消息传出去的好,只有这样,加上自己城中暗中配合,才能将辽东城攻下,攻下辽东城,这样的大功劳,恐怕他崔州平也会得到大量的赏赐的。一想到这里,崔州平心中就是一片火热。身靠强国,心中就是舒坦,不会担心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快点,召集全城的大夫,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都给大帅治病。告诉他们,大帅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不杀他们,城外的唐军也会趁机杀进来的。”崔州平一边看着门板上的乙支文德,双目一动,顿时对身边的卫士大声的说道。 “是!”可怜这些卫士哪里知道,一旦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是这些人都是跟随乙支文德多年的老人,相比较辽东城而言,他们担心的是乙支文德的伤势,一见崔州平下命令,赶紧四下奔走,将整个辽东城的大夫都望府衙送去不提。就这个时候,乙支文德重伤将去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辽东城,整个辽东城瞬间沸腾起来。 乙支文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驻守辽东城,打退了中原多次进攻,趁着中原战乱的时候,也曾经攻入中原地面,俘获甚多,可以说,他就是辽东城的基石,这个时候基石毁掉了,大厦也就不保了,这些家伙如同死了爹娘一样,再一不见有半点喜悦之色,纷纷家中,关上大门,或是准备好逃命的东西,或是祈求菩萨保佑不提,总之,整个辽东城内死寂一片,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崔州平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想出的计策,会有这样的效果,他正想着办法,如何通知城外的徐世绩呢! 屋内,大夫们正查探着乙支文德病情,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气血上涌之下,吐出鲜血来,身子骨顿时元气大伤,加上近一段时间的劳心劳力,对乙支文德也是有很大影响的。虽然经过高句丽大夫的全力搭救,勉强醒了过来,可是却是只能卧床不起,没有两三个月的功夫是不可能主持大事了。 “高将军。”就这个时候,高远山身披盔甲,面色凝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行动之间,盔甲上的铁片发出一阵阵碰撞之声,也由此可以听的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了。 “崔大人,大帅情况怎么样?”高远山望着皱着眉头的崔州平,神情一紧,赶紧问道。 “高大人,你离开城防,这如何了得?”崔州平望着高远山,神情极为惊讶,仿佛没有听见高远山的问话一样,赶紧问道:“大帅已经病倒,若是城防再出现问题,我辽东城休矣!” “哎呀!我只顾上大帅的伤势了,这如何是好?”高远山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大帅如今的伤势如何?大夫怎么说?” “大帅已经醒过来了。”崔州平长叹道:“这样吧!你这里照顾一下大帅,我去城防,你我相互替代一下。免的徐世绩还没有攻打城池,你我二人就已经累倒了。”崔州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你?”高远山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先替代一天,明天我来接替。哎!大帅千万不能倒下,否则的话,这辽东城可就塌下来了。”高远山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崔州平挥了挥手,自己朝后远走去。却不知道身后的崔州平脸上正露出阴冷之色。 “到底是武夫,有点智谋就自认为是名将了。哼哼,我们读书人面前耍计谋,不是找死吗?”崔州平冷笑道:“我若不替你守城,又如何能将消息传给大将军呢!如此真实天赐良机啊!大唐真是天命所归,得回去准备一下。” 崔州平面色阴冷,只是外人看来,是面色凝重,好像乙支文德病情已经很严重,让崔州平也感到一丝压抑,一丝担心一样,行走之间,并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 “崔九。”崔州平回到家中,就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府中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府中有下人百人。”崔九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乙支文德已经病倒了,高远山那个武夫,居然想让替代守城,哼哼,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辽东城能否被攻破,就看这一次了。”崔州平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都穿上盔甲,戴上弓箭,和我一起去城墙。” “今夜去接应大将军吗?”崔九神情一片火热。自己的主子向大唐献出了这么大的礼物,想必大唐不会亏待自己的主子,到时候,自己也能跟后面占上一些风光。 “不。后天深夜。”崔州平计算一下,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一想到这里,崔州平也是神情激动,死死的捏紧了拳头,朝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要写信给徐世绩,双方约定时间,里应外合,共同破了辽东城这个坚城。、 “大将军,这是从辽东城内射来的信。是崔州平写的。”中军大帐内,周青满面欣喜之色,手中握着一封信,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这些日子来,他掌管了一个营的兵马,行动之间也有一些大将风范。 “崔州平?”徐世绩闻言心中一动,一下子将书信从周青手中夺了过来,撕开信封,仔细看了一眼,不由的哈哈大笑。 “没想到,陛下随手布下的棋子居然有如此用处。辽东城破矣!辽东城破矣!”徐世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高延寿和高惠真的两句话居然将乙支文德气的吐血,如今卧床不起,真是天助大唐,天助大唐啊!”这也难怪,耳朵中不停的听到前线的将士何人立下功劳,何人攻下了城池,徐世绩虽然已经贵为大将军,他的上面也之后卢照辞这个皇帝,也只有李靖和卢照应两个人,可是功劳这个东西,谁不想要。可惜的是,他还要防守辽东城,一旦让乙支文德突围而出,大唐的粮道就会受到致命的威胁,这个责任不是徐世绩能够承担,这下好了,辽东城终于可以攻破了。这让徐世绩如何不高兴。只要攻下辽东城,就可以会师天子,进取整个高句丽了。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周青脸上也是一片狂喜之色。 “哼哼,你小子,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分明就是想去前线,跟随陛下,抢立战功。”徐世绩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这些家伙的心思他如何不了解。果然,那周青闻言,脸色微红,口中发出一阵嘿嘿之声。 “快去准备吧!”徐世绩哈哈大笑,对周青说道:“这次若是能攻陷辽东,拔掉辽东土地上后一个钉子,就靠我们了。只要我们成功了,陛下就会不吝赏赐。” “大将军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周青大声的点了点头说道。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这些天,呆辽东城,若是每天能打上一仗也好,偏偏对方躲城中,就是不出来,自己城外只能是训练士兵,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不但那些士兵们很无聊,就是他周青也是很无聊的。 “你们能联系到城内的锦衣卫吗?”待周青离开之后,徐世绩忽然对身边的一个亲兵问道。只见这位亲兵,相貌普通,万千军士之中,根本就看不出有半点异样之处,甚至连那军士身上特有的杀气都没有。但是他却是锦衣卫中的一员。 “大人想做什么?”亲兵毫不犹豫的问道。 “崔州平说要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但是本将是担心辽东城内那么多的粮草。”徐世绩也不意对方的态度,淡淡的说道:“要知道辽东城内的粮草都是属于我们中原的,被乙支文德运到了辽东城,我们进入辽东城,万一这个乙支文德准备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那么多的粮草,对于我们来说可就不妙了,你若是能联系到里面的锦衣卫,关键的时候,保住粮草,可是大功一件啊!” “好。”锦衣卫想了想,说道:“都是为朝廷效力,就算陛下真的怪罪下来,我自己承担就是了,其实,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的,因为此战过后,弄不好,你就是大将军了。”说着就朝外走去,丝毫不理会正沉思中的徐世绩。依照大唐朝的惯例,宣德殿首辅大臣和大将军都能指挥一部分锦衣卫为内阁和兵部效命。李靖已经年老,这次出征本就是勉强,是天子给予李靖后的荣誉,但是大战结束之后,李靖必定会从大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就算不退下来,这军中实际掌舵人也会让徐世绩来担任,他这个时候指挥一部分锦衣卫也是可以的。何况,此事做成,也是锦衣卫的一份功劳,日后传扬出去,起码能军中获得一点支援,以抵挡那些御史言官们的责难。这也是锦衣卫赞同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辽东城外的大唐军队已经做好了进入辽东城的准备,就等待着来自城内的消息。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无论是军中将士,或者是徐世绩都期盼着崔州平消息的到来。 却不提城外的数万大军时刻准备着进攻辽东城,城内,风雨将临,气氛十分的压抑,就算是高远山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城中的异样,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乙支文德病重的缘故,可是他就算知道,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是一个武将,而且城中的威望也没有乙支文德来的高,根本就不可能震慑的住城中的宵小,也是不可能能稳定人心,所以他很担心。一面守着城池,一面还要担心城中之事,也是非常辛苦的。城中虽然也有其他的官吏,可是都不是高远山相信的对象,幸好这个时候,崔州平站出身来,帮助他稳定城中的民心,指挥城中官吏,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城中的局势,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高大人,你这两天也很是辛苦,今夜就让下官来代替你守城吧!”府衙之前,崔州平望着高远山,神情极为诚恳,拱手说道。 这个时候的高远山,面色苍白,双目中充斥着血丝,神情极为疲惫,显然这几天以来,他根本就没有睡好。连脸型也瘦了不少。 “这个?城防大事?崔大人,并非高某不信任大人,实是守城乃是兵家之事,大人乃是文官,对于军中之事或许有不熟悉的地方啊!”高远山脸上出现一丝为难之色来。这倒不是他瞧不起崔州平,也不是他不信任崔州平,实是,守城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的大臣能够做到的。所以高远山才有这么一说。 “呵呵,不过一夜而已,难道徐世绩敢夜间攻城不成?”崔州平不屑的说道:“何况,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城中的情况,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进攻的,再说,晚上进攻,应该是不大可能,这可是将士兵的性命不放心上的人才会做的。徐世绩手下才多少兵马,与我军相差不了多少,他是不可能晚上进攻的。将军放心就是了。这样吧!今夜让下官来守城,将军今夜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让将军守城?将军以为如何?”崔州平脸上现出一脸的诚恳之色,双目中露出一丝期盼的神情来。心中却是不停的催促着对方赶紧应下来。 “如此甚好。”高远山想了想,沉吟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崔州平想要听到的话。让崔州平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晚上若是有人来侵犯,下官必定派人通知将军。”崔州平拱手说道。 “如此甚好。”高远山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赞许的朝崔州平点了点头,这个崔州平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到呢!当下伸手拍了拍崔州平就径自走了。那崔州平忍住肩膀上的疼痛,脸上的笑容是欢快了。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只要等到黑暗来临就可以了。崔州平一想到这里,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 “崔九,告诉兄弟们,今夜动手。”崔州平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来,对服侍一边的崔九说道:“你领着几个兄弟去打开城门,我去粮库,哼哼,乙支文德这个老不死的,恐怕一旦知道辽东城被攻破,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走,而是想着怎么样将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给烧掉。一旦丢掉了这些粮草,就算我们献上了辽东城,这功劳也是打了折扣的。但是若是我们能保住粮草,这功劳,可是很大的。哼哼,我若是不带上一批人,弄不好还真守不住粮库呢!” “属下领命。”崔九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不提。 俗话说,这坚固的堡垒一向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坚固的辽东城就是如此。无论是乙支文德或者高远山并没有意识到,整个高句丽,不但有高延寿和高惠真这样的宗室高奸存,他们战败之后,将自己卖给了大唐,成为日后气压高句丽人的一份子,可是这辽东城内,还有一个很大的高奸,不但将自己卖给了大唐,是将整个辽东城都卖给了大唐。 “崔州平虽然很胆小,但是到底是高句丽名门出身,让他替你守一个晚上也是可以的。”床榻之上,乙支文德深深的叹了口气,此刻的他双眼深陷,毫无神采,面色是出现一丝不健康的潮红。 “哎,过段时间,等大帅身体康健,末将也轻松了不少了。”高远山嘴角露出苦笑。 “没关系,没关系。”乙支文德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暂时还死不了,还死不了。” “城破了,城破了,唐军进来了,快跑啊!” 第四百四十六回 乙支文德之死 第四百四十六回乙支文德之死 就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声音辽东城内响起,接着喊杀声震天,哭喊声一片,整个辽东城瞬间就乱了起来。 房内,乙支文德和高远山两个人双眼睁了老大,双方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之中都能看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模样来。打死他二人都没有想到,坚固的辽东城居然被人家打了进来,而且还是现这个阶段,居然一点征兆都没有,连起码的攻城战斗都没有发生,这说明什么,两人霎时间震惊了。 “内鬼,谁是内奸?”乙支文德睁大着双眼,枯瘦的拳头砸床榻上,大声的吼道,苍老的声音之中充斥着不甘,充斥着愤怒,充斥着绝望。两人都是常年领军的将领,驻守辽东城,自然明白,若是没有内鬼出现,大唐军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打进来,而且是来的是那样的巧,自己病重的时候打进来,高远山休息的时候打进来。 “崔州平,除掉他还有谁?”高远山脑海里就想到了一个人,双目中充斥着愤怒,充斥着羞辱之色,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对方所迷惑,将守城的重任交个他,让对方如此轻松的就攻陷了整个辽东城,这让高远山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掉崔州平,然后自杀。 “快,快离开这里。”乙支文德脑海里闪过千万个念头,赶紧对高远山说道:“崔州平那小子肯定会带着徐世绩杀到府衙来的,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有朝一日,我必取他的性命。”乙支文德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边的高远山见状,也顿时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也上前帮忙,匆忙之中,与周围的亲兵将乙支文德扶上了战马,周围也有一些亲兵赶连过来,一起护卫着乙支文德。 而这个时候,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依稀可以看的见,无数唐军士兵从街道上杀了过来,喊杀声震天。 “高将军,你立刻领大队人马突围吧!”乙支文德望着远远杀来的唐军士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轻轻的对一边的高远山说道。 “大帅。”高远山一眼就看出了乙支文德的心思,显然是因为辽东城不可守,才让自己趁乱突围,而他自己却留这里,抵挡唐军的进攻,当下面色一阵大变。 “我受大王信任,驻守辽东,本应该内治百姓,外挡强敌,却不想这个时候丢失辽东,让老夫日后如何去见大王。”乙支文德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充满着苦涩之意,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如今老夫已经是将死之人,性与徐世绩拼个你死我活吧!而将军则不同,正是年轻力壮,还应该为国效命。” “大帅。”高远山闻言痛哭流涕,大声的说道。 “你听老夫说下去。”乙支文德望着远处的火光,那里喊杀声震天,唐军到现还没有杀过来,显然是有士兵正抵挡,不过,这种抵挡显然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当下说道:“今日辽东城破,整个辽东,也就只剩下一个安市城可以抵挡卢照辞的大军了,杨万春本事不下于我,但是手中兵力稍微少了一点,如今东南两门还有两万人马,你带领他们去投奔杨万春,他虽然是盖苏文的人,但是如今国家面临危险,想必他会用你的。” “大帅!”高远山哭的厉害了,大男子汉哭成这个模样,实是让人可笑,可是这里,却没有人笑话他。众人脸上都是一股悲伤之色。 “快走,只要你多杀几个唐朝士兵,老夫就高兴了。”乙支文德恶狠狠地说道。 “大帅保重。”高远山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伤心的时候,朝乙支文德拜了一拜,就领着十几个亲兵朝东门而去,却是领着两万人去投杨万春不提。 待高远山离开之后,乙支文德的身边的亲兵问道:“大帅,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周围的亲兵举起手中的钢刀大声吼道:“大帅,杀回去,多杀几个唐人吧!。” “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乙支文德双目血红,死死的望着火光冲起处,冷哼道:“去粮库。哼哼,老夫就算一把火烧掉,也不会便宜了你徐世绩。哼哼,反正大厦将倾,这些东西也是没有用了,岂能便宜了大唐人。走,去粮库,老夫倒要看看,你徐世绩看到一地烟灰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嘴脸。” “是。”当下三十几个亲兵抬着乙支文德朝南门的粮库飞奔而去,那里还是有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是辽东城的救命粮草,乙支文德为什么能驻守辽东十数年,就依靠着这些粮草,他为什么不怕卢照辞的围攻,也是因为这些粮草的存,早数年前,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天要自己亲手毁掉自己苦心夺来的粮草,这让他何其的心痛。 “大帅,粮库前有人。”忽然前面的亲兵大声的说道。 乙支文德望了过去,果见粮库前有近百名黑衣人正手执钢刀,死死的守住粮库,地上,还躺着十几个士兵。而这些人前面,还站着一个身着儒衫的年轻人,正满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崔州平?”乙支文德咬牙切齿的问道。 “崔州平见过大帅。”崔州平望见乙支文德来了,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但是看了看乙支文德身边的三十几个亲兵,又扫了自己身后的近百个奴仆一眼,脸色顿时平静下来吗,笑呵呵的上前拱手说道。 “是你干的好事情?”乙支文德顿时气血上涌,指着崔州平骂道:“是你放大唐军队进来的?你就是那个奸细?” “呵呵,大帅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吗?”崔州平笑呵呵的说道:“大唐陛下威震四海,英明睿智,来我高句丽就是为了靖除国中奸佞而来的,我们高句丽作为中原的属国,对于天朝军队的到来,应该欢迎才是,像大帅如此这般,简直就是对天朝的大不敬啊!我崔州平也不过是做一个属国百姓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怎么就成了奸细呢!倒是大帅,下官倒真为大帅不值啊!想大帅征战了一生,仍然是坐困辽东城,凭借这大帅的功劳,如今盖苏文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大帅的才对啊!大帅,朝廷如此不公,你又何必为他卖命呢!不如归顺大唐,陛下英明,必定会对大帅您加以封赏的。虽然成不了宣德殿大学士,但是官位肯定是下官之上的啊!”那崔州平见大局已定,面对乙支文德也不害怕,娓娓而谈,居然敢阵前劝降来了。 “老夫不明白,大唐皇帝不知道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见过几次面,就能以身家性命相托。”乙支文德一脸的冷笑,指着崔州平身边的卫士说道:“你以为凭这几个家伙能守的住粮仓吗?真是笑话。” “哈哈!大帅,陛下英明睿智,岂是荣留王可以比拟的。他纵横疆场,所向披靡,武功显赫,兵锋锐利,岂是我高句丽一个小小的属国可以抵挡的。下官只是顺势而为而已。”崔州平冷笑道:“我的这些人有近百人,而大帅的人不过几十个人而已,何况,徐将军的大军马上就会杀来,大帅再不走,恐怕是没有机会走了。难道大帅准备留这里,成为我大唐的俘虏吗?你若是献出辽东城,自然是官居显赫,可是你若是顽抗,恐怕不久之后,城外的京观上,必定有你的头颅,而且是上面的那个。”崔州平恶狠狠的说道。这个时候,他才不怕得罪乙支文德,因为唐军的喊杀声已经很近了。 “是吗?杀这些人不过是杀鸡猎犬而已。”乙支文德冷笑道:“给我杀!将崔州平给老夫留着,我要他给老夫陪葬。” 崔州平闻言,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对周围的下人说道:“将他们全杀了,回头重赏。”他看来,近百人对付二三十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可惜的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因为对面的乙支文德亲兵太过强悍了。他手下的人虽然多于对方,可是对方的进攻之下,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了十几个人。崔州平顿时吓的面色苍白。他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手下人数虽然很多,可是都是下人、奴仆,平时欺负一下那些平民百姓还是可以的,可以充当一下狗腿子,可是对面的那些是何人,是百战余生的将士,从前隋到如今,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人。一身杀气就是连老虎都不敢与之相抗衡,何况,这些平日里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狗腿子们,不过一个照面就杀掉了。若非对方人数太多,两三个打一个,恐怕死的多了。饶是如此,也是损失惨重,让崔州平暗自不妙。 “哈哈,崔州平,就靠你的这些蝼蚁也能击败我的亲兵。咳咳!”乙支文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可惜的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话音一落,就咳嗽起来,边咳嗽,口中喷出一股一股的鲜血来。 “给我杀!”崔州平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畏惧之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下不如对方了,原来对方乃是百战余生的士兵,跟随乙支文德身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战争,才有资格成为乙支文德的亲兵。可以说是万军从中选取的人物,又岂是眼前的这几十个人可以比拟的。崔州平脸上顿时露出绝望之色来,这下好了,荣华富贵大概是享受不大了,临了还要陪乙支文德死这里,崔州平脸上露出不甘之色来。 “哈哈,崔大人,恐怕你也想不到临了临了,还要陪我这个老头子死这里吧!”乙支文德望着自己的手下不断厮杀的模样,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老夫是要死了,可是也不会将这么的粮草都留给大唐军队。老夫要烧掉它,同样也会烧掉老夫,当然,你崔大人也会出现其中的。” “你,你不能杀我,否则天子会要你的脑袋的。”崔州平面色苍白,手指着乙支文德,颤抖的说道。 “大帅,我投降,我投降。”终于对方强大的武力之下,那些只知道欺负平民百姓的狗腿子中终于忍不住了,已经有的人丢下手中的兵器,跪地上大声的说道。 “都杀了。”乙支文德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神情来,恶狠狠的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啊!”就这个时候,一个凄厉的声音粮库前响了起来,却见周围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几个黑衣人来,只见他们面色平静,手中握着两个短剑,人群之中穿插,手中的短剑,寒光闪烁,每次闪烁一下,就能看见一个士兵捂着咽喉倒了下来。这些人乱军之中行走如飞,行动自如的很,好像是走平地上的一般。 “什么人!”乙支文德惊讶的望着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辽东城这么久,怎么就没有见过辽东城内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想自己的亲兵是何等的厉害,军中,就是一般的百夫长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这些人手中,就好像是手中的玩具一样,杀起来如同杀鸡一般,这让他惊骇无比,忍不住问道。 “大唐天子麾下粘杆处(锦衣卫)卫士。”就这个时候,身后的黑暗之中,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面无表情,身着极为普通,而另一个是身着飞鱼服,腰间悬挂秀春刀。显然这就是来人说说的粘杆处和锦衣卫了。 “崔州平见过两位大人。”峰回路转,绝处逢生,崔州平好像是万两黄金砸中的一样,忍不住扑了上来,跪地上,想想自己的性命,差点就被乙支文德给取走了。这下好了,眼前的这批人好像是从天而降,将自己拯救于危难之间。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大唐的人?”乙支文德双眼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管他已经猜到对方乃是大唐的人,可是这个时候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惊讶,这大唐的人是什么时候到辽东城的,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要知道凡是从大唐而来的,不管是商人也好,还是贩夫走卒也好,都会被乙支文德监视,生怕他们之中有大唐的探子,他看来,自己防守的如此严密,对方不可能由机会进入辽东城,可是眼前的十几个人是怎么来的呢!这让他非常的迷惑,双目中也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来。 “乙支文德,看你要死的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防的是我们大唐,可惜的是,你防不住你高句丽,早几年前,陛下救开始准备对付你们高句丽了,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人就已经从罗、百济、高句丽等人纷纷前来辽东,陛下早就布置好的棋子,岂是你可以算计到的。”飞鱼服的人哈哈大笑道:“恐怕打死你也没有料到吧!不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偏偏是出现问题的地方。” “不错,老夫输的心服口服。”乙支文德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大唐天子布置深远,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对付我们高句丽了,可惜了,我们高句丽,却整天只知道内部争权夺利,哪里会想到卢照辞亡我高句丽之心不死。想当年,老夫就曾劝说,趁着中原战乱的时候,出兵进攻中原幽州,或许还有争霸天下机会,可惜的是大王不准,后来,突厥兴起,中原也被统一了。老夫再次上书大王,想联合突厥出兵中原,一起消灭中原,可惜的是,还是被大王拒绝,否则的话,你么大唐岂会这么快就能击败突厥,能击败我们高句丽!哼哼,这不是你们太强,而是我家大王没有同意我的建议而已。” “哼哼,让你成功了又能如何?大唐是永远不可能战胜的。”一边崔州平早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见周围有人保护,心中一松,也就不再惧怕了,冷不丁的冷笑道:“高句丽不过弹丸小国,如何是大唐的对手。乙支文德,打仗你是很不错,可是,若是论对天下局势的看法,恐怕你就不如我了。大唐一统天下已经成了定局,岂是你一个人可以抵挡的。今日的辽东城,就算没有我,就是眼前的这几位大人也能挥手而破之。乙支文德,你还是认命吧!” “呸!你这个无耻小人,身为高句丽的一员,却卖国求荣,还以为老夫和你一样。”没看到崔州平也就罢了,一见到崔州平,乙支文德顿时气的须发飞扬,苍白的脸孔上居然出现一丝潮红,朝着对方怒骂道:“老夫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说着挣扎着爬了起来,就朝准备朝崔州平撞了过去,可惜的是,刚刚站起身来,一口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巨大的身形顿时朝后倒去,只见他双目睁的老大,死死的望着漆黑的天空。 第四百四十七回 进军 第四百四十七回进军 “这就是乙支文德?”就这个时候,大队骑兵簇拥着一员将领缓缓而来,马背上的人不正是徐世绩又是何人。-- “见过大将军。”崔州平按住脸上的惊骇和慌张之色,赶紧朝徐世绩拜倒地,而那些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人却只是朝徐世绩拱了拱手,就消失黑暗之中,让崔州平看的双眼睁的老大。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大唐两大奇怪的组织,权利居然如此之大,大的连徐世绩这种人都可以不理睬。 “这就是乙支文德啊!”徐世绩轻轻的扫了一眼崔州平,双目中隐隐有一些不屑之色来。人就怕比,相比较刚刚死去的乙支文德,再看看跪面前的崔州平,两人的人品一看就能知道高下,这让徐世绩很鄙薄此人。不过,毕竟对方乃是降臣,日后的辽东治理,还是需要这种人的,徐世绩也不好对他如何,只能是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 “回大将军的话,正是乙支文德。”崔州平站起身来,望着死不瞑目的乙支文德,叹了口气道:“乙支文德也算是一位忠臣名将,可惜的是,就是太顽固了,不但看不出大势来,就是高句丽也不为人所喜欢,否则的话,驻守辽东城的也不会是这点兵马,起码有十万之众,到时候,下官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成事了。可惜了一位忠臣,盖苏文此人用兵虽然可以,但是用人却是不行。” 徐世绩闻言惊讶的望着崔州平一眼,没想到这个无耻的投降分子居然还有这种见识,这倒让他没有想到,不由的对崔州平又高看了一眼,双目中的轻蔑神色也消失了不少。当下说道:“如今辽东城已经打下来了,崔大人功劳甚大,本将会如实将崔大人的表现上报天子,想必不久之后天子的赏赐必定会下来的,这里本将可有恭喜崔大人了,封侯之日不远了。”徐世绩此话倒是实话,就是卢照辞也没有想到,辽东城居然这么快就能被打下来,管这里面锦衣卫和粘杆处有些功劳,可是,崔州平的功劳无疑是巨大的。有此功劳,封侯之事倒是可以水到渠成。徐世绩身后的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也都用嫉妒的眼神望着崔州平,心中却是郁闷无比,说实得,乙支文德被弄成这个样子,他二人也是有一定功劳的,没有他二人的那番话,乙支文德岂会被气的吐血,你崔州平哪里有这个机会掌握城防,哪里有这个机会成为功臣,可惜的是,他二人徐世绩面前根本就不待见。 想想崔州平虽然是降臣,可是这个降臣辽东之事上表现了非凡的才华,首先见到大唐军容之后,第一眼就看出了大唐必胜,辽东城守不住,所以率先降唐,引起了卢照辞的注意,大唐官员千千万,能引得皇帝注意的又能有多少。其次,崔州平辽东城内可以说是孤军奋战,可是就是他,能夺取城防,打开城门,让徐世绩大军进城,这也说明他有一定的智谋,一般的降臣也许也能做到这一点,若仅此,徐世绩大概只是对他的态度稍微好点,但是剩下的一点,就让徐世绩很惊讶了。那就是他能守住粮仓,能够断定乙支文德会前来烧粮仓,提前驻守这里,抵挡住乙支文德烧粮草的行为,这就是很难得了。所以徐世绩对崔州平才会高看一眼。 “多谢大将军。”崔州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你也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陛下。”徐世绩淡淡的说道:“陛下仁慈,对你今日之事必定会有赏赐的。不过,暂时你是见不到陛下的,本将就越权,让你做辽东城的代刺史,待陛下圣旨到后,你才是真正的辽东刺史,你可以再辽东城内选取合格的官吏,充实你的官府机构。” “下官领命。”崔州平心中一喜,知道虽然眼下只是代刺史,但是不久之后,自己就是辽东城的刺史了。天子是不会不信守诺言的,没想到自己从一个世家的弃子,辽东城内被人鄙薄的对象,如今却成了辽东城的主人,这是何等的差别。让崔州平不能自已。 “你为辽东代刺史,一定要忠于王事,勤政爱民,忠于大唐,崔大人,你记住了吗?”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我会留五千人驻守辽东城的,帮助大人维持辽东城的治安,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多谢大将军体贴。”崔州平闻言大喜。他虽然成了辽东的刺史,但是也知道,辽东城,乙支文德的威望很高,而自己是间接的害死了乙支文德,将辽东城献给了大唐,辽东城内的中原子民也许很高兴再次回归大唐的怀抱,可是辽东城内的高句丽人恐怕就不喜欢了,他们会斥责崔州平乃是高句丽人的叛逆,一些不怕死的会前来行刺自己,还有可能会发生叛乱。崔州平虽然有点能耐,但是手中若是没有兵权手,恐怕也不一定能安安稳稳的守住辽东城。所以这个时候,徐世绩能留下五千人下来,虽然也有监视之意,但是重要的是,能够帮自己稳定局势,稳定辽东城,使的自己的计划能够得到实施。对于崔州平来着,这是难得的好事情了。 “不知道大将军准备让哪位将军留下来呢?”崔州平壮着胆子问道,双眼却是徐世绩身后起来。 “就他如何?”徐世绩扫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后落周青身上,就笑呵呵的用马鞭点了点,说道:“薛仁贵的大名你也听说过了,这家伙乃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仗着薛仁贵的面子,也曾经被大将军指点过,做一个辽东城的都尉还是可以的。你看他怎么样?” “大将军。”周青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大声喊道。 “军令如山,你不懂吗?”徐世绩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喝道。周青闻言一愣,赶紧低下了脑袋。 “好,好,大将军英明。”崔州平可是不管周青的心情如何,他曾经薛仁贵那里见过周青。当下一口就同意了。 “大将军,末将想去前线。”府衙之中,崔州平大唐军队的帮助下,开始接收辽东城,整理辽东城的秩序,但是府衙之中,徐世绩却是和周青跪坐席子上,两人对于这种古老的座位赶到非常的不舒服。要知道,如今的大唐流行的都是凳子,坐起来非常的舒服,但是这里,两人也只能是暂时忍受一番了。 “前线?想去立功劳?”徐世绩望着周青,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说道:“周青,你知道这次跟随陛下出征高句丽的军中将领有多少吗?足有数十位之多,你知道跟随陛下出征的中郎将有多少吗?也足有一百多位,而其他的偏将、校尉那就多了,你一个偏将去了东征大军,能干什么?就算立功劳,你又能立多大的功劳,周青,大的功劳轮不到你头上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周青睁大着双眼惊讶的问道。 “驻守粮道。”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从涿郡到辽东的粮道,这才是重要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大军若是无粮,就算我军再怎么精锐,恐怕也不能横扫整个罗三国。我军进展很是顺利,但是相对而言,粮草问题也是以后各巨大的问题,有可能将威胁到我军的安全。所以我想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主持粮道,刚好你就是其中合适的人选。要知道,我们虽然攻破了辽东,高远山已经朝安市城逃去了,但是乱军之中,也许还有人逃了出去,这些人聚山为寇,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可能劫掠我们的粮草,你的任务就是坐镇后方,保证粮道的畅通。” “是,末将领命。”周青脸色稍微变的好看了一点。 “呵呵!不要小瞧着保证粮道的畅通,要知道,前朝汉高祖刘邦的时候,大封功臣,萧何排第一位,你知道为什么吗?”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论行军打仗,他是不如韩信的,就是樊哙等人也是不如的,若是论智谋,他是不如张良的,可就是他,位列功臣榜第一位,就是因为他主持粮道,安守后方,为大军提供粮草,使的刘邦能安心打仗,所以功劳大。你再看看我军,军中猛将无数,莫说大将军,就是薛仁贵、刘波等人都不是你能比的。所以你到军中,也许能立功,可是都是小功劳,陛下是不会注重你的,可是你若是专心粮道,使大军无粮草之忧,那功劳就是很大的,陛下乃是行军打仗的高手,自然明白这粮道的重要性,你若是做到粮草无缺,那就是大功一件,就是陛下也会记住你的。” “多谢大将军指点,末将明白了。”周青神情激动,大声的说道。他没有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心中很是高兴,但是很快又说道:“大将军,那万一辽东城内有人叛乱如何是好?” “叛乱的,叛乱的都是死人。”徐世绩冷笑道:“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将会组成城管大军,第一批的城管将会驻扎辽东城,他们会帮助你监视辽东城的一切,本将再拨精兵五千,如此一来就有一万人,足够你使用了。一方面护住辽东城,以防周围的那些游牧民族前来洗劫,而另一方面就是保证粮道的畅通。” 泥泞的官道之上,卢照辞紧皱着眉头,骑战马之上,缓缓的跟随着大军前进。所谓要想富,先修路,这个观点自己的那个时代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论证,只有道路修好了,经济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所以卢照辞统一天下之后,对于驰道的建设一向是放第一位的。事实上,也对大唐的各项建设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比如上次定襄之战就是如此,这次东征高句丽,也是如此,大军行进的速度相当的快捷。但是进入高句丽之后,这种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这些官道天晴的时候,还能行走,但是一旦下雨之后,根本就不好走。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宽大的马车,跟着那些将军们一样,骑战马之上,而罗公主也换上一辆小马车,紧随卢照辞身后,数十万大军朝安市城进发。 “陛下,陛下,大喜啊!大喜啊!”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听见长孙无忌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封奏折。 “辅机,何事如此高兴?”卢照辞将战马赶到了一边,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却是来休息一阵的。而长孙无忌也跟随其后。 “陛下,辽东城被徐世绩攻破了。”长孙无忌兴高采烈的说道。 “攻破了?”卢照辞闻言一喜,紧皱的眉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得从长孙无忌手中抢过奏折来,打开一看,果真是徐世绩传来的消息,上面将辽东城攻破的情景做了一番简短的介绍。短短千余字,卢照辞仿佛看见了其中的一幅幅场景。 “好,好。”卢照辞连连说着好,转身对长孙无忌说道:“辽东城告破,我军再无后顾之忧了,只要攻破了安市城,整个辽东就纳入我大唐的版图之内了。这次东征的任务也等于完成了一小部分了。这个崔州平,真是没有想到,朕当初不过是想辽东城内安插一个钉子,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不但献出了辽东城,重要的是保住了辽东城内的粮草,那么多的粮草,可是当年前隋时期,杨广进攻高句丽时留下的,还有不少是乙支文德骚扰我朝边境是抢夺下来的,这次都被我军攻下,我军的粮草也缓解了许多的压力。” “还是陛下慧眼识人啊!臣等望尘而不及也!”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您派高延寿和高惠真二人去了辽东,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几句话就能将乙支文德气的个半死,如此才有崔州平之事,可以说,陛下才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古往今来,论打仗,恐怕没有人能比的上陛下的了。”长孙无忌一边拍着马屁说道。 卢照辞管听出来长孙无忌是拍着自己的马屁,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来,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无意之中为之,无意之中为之。”他本来是准备恶心一下乙支文德的,没有想到古人如此不经气,两句话就能将他气了一个半死。就是卢照辞也没有想到。 “陛下,徐世绩将军奏请,他已经临时任命崔州平为辽东代刺史,任命周青为辽东都尉,总督大军粮草。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长孙无忌又轻轻的说道。 “懋功做的很好。”卢照辞想也不想的说道:“他是骠骑大将军,对这种事情也是有临机专断之权的。何况,这是战争。辽东城刚刚平定,是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崔州平虽然是刚刚投降我朝的,但是为人对我大唐还是很忠诚的,还有点智谋,这也是很难的的,所以他做辽东的刺史也是可以的。周青护卫粮道也是可行的。” “陛下,那臣就这么回过去?”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崔州平献辽东城有大功,赐封为柳城侯。”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赐封周青为广平侯,坐镇辽东,领军两万,护卫大军粮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动,暗叫这两个人好运,一个献辽东被封为侯,而另一个功劳并没有立多少,但是要护卫粮道,所以才封了一个侯,并且领军两万,这可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他立功的信号啊! “辅机,你可将辽东被攻克的消息传之三军,让三军为之高兴一下。”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军行进难免懈怠,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是,臣这就去。”长孙无忌赶紧笑呵呵的离去。 “传薛仁贵。”卢照辞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飞身上马,却是朝前军寻找薛仁贵不提。 却说那长孙无忌将辽东城被攻克的消息传出去后,三军顿时欢呼不已,口中纷纷喊着万岁之声,情绪激昂,连行军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这倒是意外之喜。 “末将薛礼拜见陛下。”半响之后,薛仁贵一身雪白的战袍,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飞奔而来,距离卢照辞五十步外停下马来,快步跑了过来,拱手大声说道。 “仁贵。”卢照辞笑呵呵的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徐世绩已经攻破辽东城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乙支文德也已经死了。但是其部将高远山却领着两万大军杀了出来。徐世绩说是朝安市城而来,但是朕却担心对方或许会袭击我军的粮道,或者是埋伏我军背后,待我军攻城的时候,给予我军以凌厉的一击。” “陛下的意思,末将明白了。陛下放心,末将必定找出高远山,将其击败,以护卫我军粮道。”薛仁贵大声的说道。 “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 第四百四十八回 杨万春 第四百四十八回杨万春 随着辽东城的攻破,高延寿和高惠真的十五万大军的溃灭,整个辽东都震动起来。从辽东城到安市城,沿途的城市都望风而降。黄城、银城等城池都一一归降,卢照辞率领大军三十万,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到达了安市城城下。 安市城高大无比,如其说是一个城池,不如说是一个军事堡垒,其中居民仅仅是占据了一个很小的部分,大部分都是军人,或者是军人的家属。城中守将乃是杨万春,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将领。乃是盖苏文的心腹爱将。是高句丽善于防守的将领。作为辽东城的后一个据点,它占据着很重要的作用。这是一个奇怪的城市,它根本就是建峭壁之上,偏偏这样的一个城市,根本不怕别人来围困。 当卢照辞赶到这个城池的时候,面色也变了起来。就是李靖脸色也变了起来,这样的城池是何其难攻也!城墙之下几乎是绝壁,投石机没地方架,攻城楼车无法用,撞城墙城们的冲车无法用,山坡的陡峭使攻城士兵连阵都无法摆只能一手攀坡一边进攻,能架运梯的地方都少,真是名副其实的天险,简直难以想象如何攻城! “大将军,这样的城池该如何是好?”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安市城居然是这样的难以进攻,真是没有想到。 “微臣不知。”李靖也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李靖打仗虽然厉害,那他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机会,能使用常人所不能使用的战术,利用常人所不能利用的一切东西,所以他能够击败所有的对手,成为军神,但是若是对方实是毫无空隙可用,李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就像前面的辽东城,城池坚固,城中守军较多,防守很严密,李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为了保住实力,无奈之下,只得加以围困,以期待解决了辽东城其他地方之后,再反过来,攻占辽东城。如今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安市城或许将成为第二个辽东城,这就让卢照辞很是郁闷了。 “城下可是唐童?”就这个时候,安市城的城墙上,出现一个中年将领,相貌英武,不过此刻的他双目中充斥着仇恨,看他的装扮,和周围的武将和士兵,显然是安市城中有名的人物,不出意外就是安市城得城守杨万春。 “陛下,他就是安市城的守将杨万春。”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卢照辞望着杨万春的神情,点了点头道:“有人将和乙支文德称为高句丽双壁,也不是没有道理,看这副模样,就能知道一二。” “陛下,就算双壁又如何?如今的乙支文德已经被陛下气死,辽东城也已经被攻破,整个辽东也只剩下一个安市城了。杨万春就算厉害,但是也不是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据守安市城,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坚固的城池而已,只要能找到正确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破敌的。”李靖一旁赶紧说道。 “上面可是杨万春杨将军?”卢照辞点了点头,又仰头对那名将领说道。 “呸!唐童,你这个囚叔杀弟,篡夺自己岳父江山的畜生,也配知道我的大名!”没想到城头上的那名将领指着卢照辞破口大骂道。 卢照辞一下子双目睁的老大,自从自己出掌兵权到如今,何人能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辱骂自己,莫说是后来当了天子,就算是没有当天子,仅仅是李渊麾下的一名将领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这样辱骂自己的,没有想到,到了这里,居然有人如此辱骂自己。囚叔杀弟,逼迫自己的岳父,管这里面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时间久了,连卢照辞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可是今日居然被一顿辱骂给提醒了。 “放肆。”李靖一边闻言大怒。君辱臣死,这个道理自古以来都是适用的,哪怕是现也是如此,卢照辞乃是大唐的天子,大唐威望甚高,天朝上下,哪个不敬仰爱戴的,没想到这里,居然被杨万春辱骂,那李靖是何等的胸怀,此刻也禁不住雷霆大怒,虎目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死死的盯住杨万春,大声喝道:“杨万春,如今乙支文德已死,辽东城也已经被我大唐攻破,整个辽东也只剩下你一个安市城,你若不趁早归降,难道还想做螳臂当车之举吗?要知道,对抗天朝大军,一旦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不但你要死,就是整个安市城的所有百姓都得死。杨万春,你难道就忍心让整个安市城的百姓都为你陪葬吗?” “哈哈!你大概就是李靖吧!”城头上的杨万春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李靖,听说你是中原的军神,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传说的那么厉害,看见了安市城了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攻打下来?不瞒你说,安市城中,我早就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粮草和水源,足够我安市城的百姓支撑半年以上的时间。半年,李靖,到那个时候,冬季就要来临,不知道你们准备好防寒的衣物了没有,辽东的冬季可是很冷的,你想冬季进攻我安市城吗?” “大言不惭,不久之后,你就能见识到我大唐军队的厉害了。”卢照辞声音平淡,但是却冰冷无比,冷冷的望着城头上的杨万春。他已经对这个叫做杨万春的将领做出了后的决定,就算对方这个时候投降恐怕卢照辞也是不会饶过此人的。因为帝王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何况对方如此辱骂自己,那就加不能饶恕的。 “唐童,本将这个地方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你可得看好了。”这个时候,杨万春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右手挥了挥,却见身后涌上数百位高句丽士兵,他们双手押着数百人,这些人都是百姓打扮,只是这些人的打扮和周围的高句丽人不同,他们都是汉人打扮。 “杨万春,你想干什么?”卢照辞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来,指着杨万春大声的吼道,声音如雷,其中充斥着愤怒之情。一边的李靖是捏紧了腰间的宝剑,脸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望着城头上的杨万春。隐约之中,他也看的出杨万春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大唐有两个组织,一个叫做锦衣卫,号称无孔不入,一个号称粘杆处,是无人不可以杀的。唐童,辽东城就是他们的帮助下,才会被你攻占,乙支文德老将军才会被杀。不过,如今这里是安市城,不知道你城中有没有派什么锦衣卫或者粘杆处什么的啊!”杨万春哈哈大笑,指着身边被绑的中原人,得意的说道:“我安市城中有两千中原人,如今都被本将捉住了。唐童,你不是说算无遗策的吗?今日就让本将掘了你的根,看看,你的锦衣卫和粘杆处,如何我安市城中捣乱。” “你,你这个屠夫。”卢照辞双眼血红,右手指着城头上的杨万春,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管他不知道这安市城内的数千人中有没有锦衣卫中人,有没有粘杆处中人,但是这些人都是中原人,或者说是中原人的后裔,看他们的打扮,大多数是商人。可以说,这些人都是他卢照辞的子民,自己的子民岂能允许别人来杀戮的。卢照辞很是生气,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嘿嘿!杀。”杨万春望着卢照辞那悲愤的眼神,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快,站城墙上,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身边,数百士兵押解着中原人,大刀向下,一片片血光冲天而起,一个个头颅从城墙上落了下来,沿着峭壁,滚滚落下,一直延伸到卢照辞不远处。而城墙上,一队接着一队的中原人被押解过来,又是一片片血光闪烁,一个接着一个脑袋从空而下,跌落地。 “传令三军,给朕杀,给朕杀。朕要屠城,朕要屠城。”卢照辞咬牙切齿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对身边的将士大声的吼道。 “哈哈,唐童,你不是感到很气愤,哼哼,告诉你,本将今天杀五百人,明天再杀五百人,一直将城中的汉人都杀的干净了事。哼哼,我会每天当着你的面杀的。让你残暴,让你凶狠,连自己的岳父都给逼死了,还有你的结义兄弟,整个一个欺负弱小之人,这样的人,也配君临天下。”杨万春看着卢照辞义愤填膺的模样,脸上不但没有看见害怕的模样,反而得意的哈哈大笑,却是丝毫没有将卢照辞放心中,他自以为有精兵手,而自己又坐守坚城,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不一定能攻的下安市城。故此才会如此的嚣张。 “陛下,陛下。”就这个时候,杨万春忽然发现卢照辞马上摇摇晃晃,接着倒撞马下,却是从马上跌落地。而周围的李靖等人也纷纷滚鞍下马,将卢照辞围中间。 “这样子就被气晕过去了?”杨万春惊讶的望着城下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卢照辞就这样被自己气晕过去了。 “这下好了。总算是找到了卢照辞的弱点,虽然有爱民的嫌疑,日后每天找上几个人杀杀试试看。若是能将卢照辞气死那是好不过了。”杨万春得意的说道:“再看看,若是等下大唐军营警戒森严的话,那说明卢照辞真的是晕过去了,引得军心动荡,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有我的机会,率军夜袭,弄不好,还能将卢照辞扯得的赶出辽东。”当下认真观看起唐军大营的变动起来。 而那李靖等人赶紧护住卢照辞,朝大营飞奔而去。唐军大营顿时混乱不已,虽然各路将领的指挥下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从众人的双眼中,还是能看的出一丝担忧来。当今天子突然昏倒,而且是辽东城下昏倒,这不由的不让人遐想无限。军心动荡也是肯定的了。 中军大帐内,御医进进出出,脸上都现出一丝紧张的气息来,秦勇等将领也赶紧布置营房不提,每个人脸上都现出凝重之色,瞬间大营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且看上去显的加的戒备森严。 而这一切都是杨万春的监视下进行的。望着城下所发生的一切,杨万春得意的笑了。不但是为了自己的口才,为重要的是,为了眼前的机会。越是戒备森严,越是说明对方心中无底,这样的情况,适合于夜袭。眼前的唐军大营就像是纸老虎一只,看上去威风凛凛,但是实际上,不过随便戳一下,就能戳破的。杨万春根本不放心上。 “传我命令,命三军杀猪宰羊,准备今夜突袭唐军大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哼哼,我就不相信,这个时候李靖还有心思对付我军夜袭不成?”杨万春对身边的诸多将领说道:“他们的皇帝或许这个时候生死不知,对方又是人数众多,岂会想到我军处弱势兵力的情况下,还能对其营寨主动发起进攻。” “兄长,李靖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小心对方是欺骗我军,实际上就是为了引诱我军上当的。”杨万春的弟弟杨万夏拱手说道。 “哈哈,万夏,你这就不知道了。你看看城下的唐军大营。”杨万春闻言得意的指着城下的大营说道:“若是对方真的防备森严,用来引诱我军夜袭的话,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表现出眼前的这种情况了,而是防备松懈,场面极为混乱的情况,但是眼前就不同,戒备森严,让人看了,就不敢动手。哼哼,这恰恰就暴露了对方的弱点,他们是害怕,害怕我军这个时候进攻。中原人有句话叫做,实则虚者,虚则实之。李靖乃是兵家之能手,所以才会命大军表现的与其他人不同,不过,可惜的是他恰恰碰到的是本将,本将就能一眼看出他们的虚实。用兵不光是要看兵书,重要的是,要看人心。李靖再怎么样有能耐,但是他的主子若是昏迷过去,他心中岂会不着急。所以他这个时候担心的事情,还是卢照辞的生死而已,至于其他的,都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了。放心吧!这次就算不能击退卢照辞,但是起码也会给对方一个教训。也让对方见识一下我高句丽人的厉害,安市城虽然比不上辽东城那样的高达,但是对方想攻破安市城,恐怕没那么容易。哼哼,只要拖到了冬季,卢照辞就算兵马再怎么多,非得退兵不可。” “大帅英明。”杨万夏等众将闻言,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大声的说道。 “哈哈,都去准备吧!”杨万春得意的挥了挥手,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唐军的大营,冷笑道:“唐童,恐怕你不会想到,本将会看破你们的虚实吧!你远道而来,本将就送你一件大大的礼物。让你安安心心的回长安。” 且不说,城墙上的杨万春是何等的得意,那城下中军大帐之中,此刻却是寂静无声,众将环列,原本已经倒撞马下,应该被气的昏迷不醒的贞观天子,此刻却已经坐大帐之中,李靖等人分列左右。 “靖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夜杨万春肯定会来袭营的,你与众将好好应付一下。”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替朕狠狠地教训一下杨万春那个恶贼。朕若是不杀他,不诛杀他杨氏满门,朕绝不守兵。”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杨万春。”李靖脸色平静,但是双目中的怒火仿佛能燃烧一切一样。由此可见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其他众将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没有想到这个杨万春居然如此狠毒,将全城的汉人百姓都抓了过来,若是威胁一下大唐王朝,大唐的将军们也许还不生气,这种方法虽然下作了一点,但是也可以说是一个计策,可是这个家伙并不是抓住这些百姓们作为人质,而是很干脆的用来杀人取乐,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所以众将恨不得现就杀上安市城,替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 “末将若是逮到那个杨万春,必定将其碎尸万段。”苏定方大声的说道。其余众将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各自心中发誓,一定要给杨万春和整个安市城好看。这也就决定着,安市城城破之后,即将面临的惨状是什么。房玄龄等人虽然是聪明人,但是这个时候也并没有说什么。 “陛下,城外还有许多的高句丽人的祖坟,臣愿意替陛下去走一遭。”刘波笑呵呵的说道。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刘波,双目中露出莫名的神色来。 “大将军乃是大军的统帅,朕也只是说个大概而已,军中日常事务,都是交给大将军处置。”卢照辞扫了刘波和众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第四百四十九回 夜袭与反夜袭 第四百四十九回夜袭与反夜袭 众将闻言也都发出一阵阵大笑之声。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本来这掘人祖坟的事情是十分阴毒的,古之名将都不愿意为之,卢照辞作为天子是如此了,但是今日卢照辞也很是气愤,这个杨万春也太过分了一点,居然连居住安市城内的汉人百姓都杀,至于里面有没有大唐的锦衣卫和粘杆处人员,卢照辞并不知道,但是无论有没有,对方都不应该杀那些人以泄愤。所以对于刘波的提议,卢照辞虽然推给了李靖,但是实际上,却是已经答应了。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大将军,今日我们都看了这个安市城的布局,你认为如何?”卢照辞摆了摆手,止住众人的笑声,面容严肃,望着李靖说道。 李靖闻言脸上也失去了笑容,反而一脸的凝重之色,点了点头,道:“杨万春如此嚣张,以一个孤城面对我军数十万大军的进攻,面不改色,反而杀人泄愤,辱骂陛下,也是有所依仗的。海城河支流炒铁河由东南流向西北,复入海城河,河距山城近处约百余步,所以饮水不用愁,杨万春善于守城,对于我军的进攻,想来早就准备,其中的粮草肯定不用愁,他说等到冬天我军会退兵,也就说,安市城内,必定藏有大量的粮草,能够支撑对方到冬天来临。安市城东、北、南三面地势较高,西面较低,形成中间低洼的小沟谷,将山城分为南北两部分。该山城依山而建,四周山脊的顶部堆、夯筑城墙。有的部分利用山脊的陡坡,不再另建城墙。整座山城呈不规则椭圆形。周长约三千余步。山城主要由城墙、城门、了望台、马道、外围城墙等部分组成。城墙之上,还有什么其他的隐藏秘密就不是臣等所能知道的了。西部城墙由于地势较低,大部分为人工夯筑而成。长约有五百余步。这段城墙中有水门和西门。因而把西部城墙分为三段。第一段位于水门南端城墙至西南角的了望台,长约两百步左右,高约七丈左右,以自然岩石为基底,顶宽多少并不知道,但是起码也有数步距离。这段城墙的特征是,靠水门城墙底部几乎全部为自然山脊,厌食为东西向断裂层,由北向南逐渐减低。上部为云母岩风化土堆筑,未见夯土层。第二段从水门至西门,长约两百步,顶宽多少,臣并没有看出来,不过,若是没猜错的话,此段宽度应该有数步之多。从地表踏察看,此段城墙南北两端靠水门和城门处城墙,比其它部位墙体厚。显然是为了加固水门和西门。夯土层十分规矩。北部城墙:长约八百步。中部有北门,把城墙分为两段。第一段从西北角至北门,长五百步,基底很厚实,顶宽应该比较大足够三人而立;第二段从北门至东北间的了望台,长四百余步。基底也很厚实,高数丈,顶宽也足够三人站立,此此城墙外侧坡度陡峭,约有数十丈之高。东部城墙:长四百步。此段城墙由东门。可将城墙分为二段,第一段从东北角的了望台至东门,长近三百步;第二段从东门至南部城墙豁口,长近两百,人工堆筑城墙高数尺。顶宽、基底较宽。。墙外侧坡度陡峭,南部城墙,从南部城墙豁口,至西南角的了望台,长约千余步,城墙高数丈,基底、顶宽较宽。东部城墙完整。城墙高度起伏较大,城外侧坡度较陡,若是没有猜错的,城墙之上,应该还有马道。”李靖的话让大帐内的众人听了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城池容易打吗?那是建峭壁上的城墙啊!除非他能飞到空中去,否则的话,要进攻这个城池,恐怕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吧!也要付出巨大的伤亡来。众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都朝卢照辞望去。等待着卢照辞做出决定,是打还是围而不打。若是放以前的话,那是必定要打的,因为大唐不可能放任两个敌人的城池放后方,但是如今辽东城已经被攻破,整个辽东也只剩下一个安市城了,若是将这个城池围困,如同辽东城那样,也不是不可以的。 “大将军,你认为怎么办?”卢照辞并没有回答,而是转首望了望李靖,仿佛将权力交给了李靖一样。 “君辱臣死。杨万春当着三军之面,辱骂陛下,就是该死。陛下若是对其围而不攻,实是有损陛下威名,那臣等也只能自己抹脖子了。”李靖一脸正容,沉声说道:“陛下,这个安市城看上去不好打,但是实际上也是很好的大,陛下,您看这里。安市城看上去只是一座山城,但是实际上,却是与周围的城市有这很大的联系的。安市城的周围,有英子城、山城子山城、摩云山城、城子山山城、龙风峪山城。句丽人平时各部驻守各自地域,先是为民,战时为兵。这种建城原则有利于统一调动,有利于与周围高句丽军队加强联系,互派援军,从而加强了英城子山城的自身防卫功能。臣以为,要攻破安市城,首先就要攻破周围的几个山城,这几个山城都不如安市城那样坚固,其中的防守兵力,防守将领也都不如安市城。我军可以先扫清安市城周围的障碍,其二进攻起来也很方便,我军损失也很小,其三,可以为进攻安市城做好准备,积累一定的经验,其四,也能威慑杨万春。陛下以为如何?” “不错,不错,靖兄果真是厉害。”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以小见大,安市城短时间内,我们不能寻找好的办法来进攻他,但是周围得几个城池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经验,靖兄所言甚是。”卢照辞并没有提到君辱臣死之类的话,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同意了李靖的话,那就是攻打安市城,活捉杨万春。 黑夜之中,大唐军营中,看不见半点烟火,除掉箭楼上立着几个人之外,再也不见有半个人烟,好像一切都已经陷入沉睡中的一样。 就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安市城城门大开,大队黑影蜂拥而出,一起朝唐军大营而来。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却没有半点声音,隐隐之中,偶尔可看见有寒光闪烁,一片阴冷,显然是兵刃所折射出来的光芒。 “噗嗤!噗嗤!”随着两声轻响,就见辕门出箭楼上的两个守卫士兵倒上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足见此人的箭法极为超群。 “看来唐军果然是没有做任何准备,哼哼,唐童真是大胆,真是狂妄自大。今日活该我建功立业。”黑暗之中,杨万春望着面前的大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身边的杨万夏也点了点头。一箭黑夜之中还能射中对方,这种箭法整个辽东也是很少见的,也只有杨万春兄弟二人有这个本领,能够悄悄的消灭对方的守卫士兵。其余的将领恐怕没有这个能耐了。这也是杨万春亲自带队的原因。 “哼哼,兄长,看来对方的警戒也仅仅是装个样子而已。”杨万夏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唐童依仗着手中军队甚多,以为我们不敢出来偷袭,才会如此大意。他也太小瞧兄长了。今日可要他好看。” “杀!”杨万春等前面的士兵将辕门前的障碍都搬走之后,双目中精光闪烁,扬起手中的大刀,大声喝道。黑夜之中,仿佛天雷响起,震耳欲聋,整个安市城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那杨万春一马当先就领着大军朝大营内冲杀了进去。他身后,数千士兵,如狼似虎,也冲杀了进去。一时间,唐朝大营中顿时喊杀声震天,还有些高句丽士兵趁机向两边营帐扔出火把来,一瞬间,就见火光冲天,照耀苍穹,夜幕之中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兄长,你看那里。”就这个时候,杨万夏忽然指着远处,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杨万春望了过去,不望则矣,一望顿时吓一跳,原来箭楼之上,此刻也不知道被何人扔了一把火上去,本来是要将其烧毁的,但是箭楼乃是巨木所建造的,何等的坚固,一把火短时间内,根本就烧不掉。相反,火光之下,却是将自己刚才射中的那名唐军士兵看的清清楚楚,火光之中,那哪里是什么士兵,根本就是穿着唐军士兵盔甲的草人,黑灯瞎火的,杨万春虽然善于射箭,可是到底是黑夜,哪里分的清楚,对方明光铠内居然是一把稻草呢! “不好,中计了。”杨万春瞬间就反应过来,忍不住大声的吼道,声音之中,充斥着凄厉之情。他也没有想到,临时决定前来偷袭,没想到却中了对方的算计。可笑的是,刚才自己还以为卢照辞根本就是徒有虚名,原来对方早就猜到了自己今夜会来偷袭,所以才会设下埋伏,等着自己来上钩呢! “哈哈!杨万春,朕等候你多时了。”就这个时候,一阵朗笑声传了过来,只见火光之中,现出一队人马来,为首之人身着金甲,手执宝剑,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他的身后,黑暗之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马。 “唐童!”杨万春咬牙切齿的望着卢照辞,对着身边的众人大喝道:“给我杀!”说着却是冲了出去,只是不是朝卢照辞冲去的,而是朝外冲去的。他很清楚,既然对方能算计到自己今夜来偷营,恐怕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弄不好连身后的安市城都是他的算计之下,若真是如此,恐怕安市城就危险了。安市城才是他的大本营所,只有回到了安市城,他才能与卢照辞相对抗。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估计面子了,保住性命才是重要的。 “冲上去,杀了他,谁能取得杨万春首级者,朕不吝赏赐。”卢照辞望着正冲锋前的杨万春,神情淡淡,仿佛他随口处置的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根本不是高句丽的一方大将,驻守安市城的城主。只是他眼中的小人物,可是其他人眼中,可是金光闪闪的金子,还有那高高上的荣耀。一些士兵都抖擞着精神,朝杨万春杀了过去,其兴奋的精神,连知道贞观天子乃是装病都要高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官位让人注意的呢! 连杨万春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个人了,只知道自己的右手连连挥舞,一开始还是有意识的,但是很快就变成无意识的了。而身边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少了,杨万春心滴血,他知道自己的袍泽已经越来越少了。有许多人或许都被卢照辞的大军所绞杀,谁让自己只带来了数千人,若是对方没有准备,混乱之中,或许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还能取得胜利,就算是有什么损失,也只是有很少的损失而已。但是眼下对方已经有了准备,那这数千人数十万的士兵之中,根本是如同水滴入大海,连一朵浪花都看不见。力量的悬殊是太大了,而且看上去大唐王朝的军队是何等的厉害,自己的大军与对方士卒相比,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这让他很是吃惊,但是多的是恐惧,因为自己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了,手臂也是越来越重了,背上隐隐之中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显然是受了重伤。只是现情况紧急,痛觉神经早就被紧张所取代,但是一旦紧张消失,那肯定是剧烈的疼痛感随之而来了。杨万春心中一阵苦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机会感觉到疼痛的感觉。可以想象,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算能冲出唐军大营,自己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杨将军,勿慌!高远山来也!”就这个时候,黑夜之中,一阵喊杀之声传了过来,却见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朝唐军大营冲杀过来,为首一人,手执大刀,不是辽东城的高远山又何人,他身后,有无数骑兵紧随其后,冲杀进来。可怜那些唐军哪里曾想到,自己的背后居然冲出一只骑兵来,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他一阵冲杀,死伤无数,还被他冲入乱军之中。 那杨万春听说是高远山亲自杀了进来,哪里还管那么多,也不想高远山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下子奋起余力,朝周围砍杀了一阵,就朝高远山飞奔而去。 “此地不可久留,赶紧离开这里。”高远山并没有多说,而是赶紧领着麾下士兵,护卫着杨万春朝安市城杀了过去。虽然这样一来,将剩下的袍泽都丢下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万春的性命为大。只要有杨万春,安市城就能守的下去,他身边的将士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一见杨万春脱离了险境,不但没有跟着杀出去,反而转身朝卢照辞进行冲锋,其势疯狂,却是让人赞叹。 “都杀了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死忠于高句丽的分子,根本就没有投降的可能,将他们贬为奴隶,恐怕也是会胡乱生事的人,不如现就将他们全杀了,也免的留下祸害什么的。何况,白天的时候,杨万春当着三军的面,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的汉人,这个时候杀上几百个高句丽士兵也算是报了仇。卢照辞不介意用敌人的鲜血来威慑敌人,来鼓舞自己大军的士气。 “末将有负陛下重托,还请陛下治罪。”战场很快就打扫干净了,那些高句丽士兵也被大唐士兵所杀,就这个时候,一队人马飞速的奔了过来,为首一人,身着白衣战袍,手执方天画戟,不是薛仁贵又是何人。此刻他脸上正是一脸的羞愧之色。看着大营前的情况,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缘故。若非自己放跑了高远山,恐怕杨万春这个时候就会被贞观天子击杀大营前了。这下好了,高远山这个棋子,居然关键的时候冲杀过来,破坏了天子的部署,让杨万春趁机逃走,这让薛仁贵很是惭愧。 “起来,起来。卢照辞却笑呵呵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将薛仁贵拉了起来,宽慰道:“你能将高远山逼出就很不错了。想这辽东土地上,高远山乃是地主,他要是躲什么地方,我们还真不好找,万一关键的时候,给我军来上一下,朕恐怕要吃大亏了。如今他已经转到了明处,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起码我们就不用担心对方来突袭我们了。至于杨万春,迟早都是要死朕的手上的,不急于一时。不急于一时。”说实,卢照辞倒是希望刚才能将杨万春击杀,可惜的是,却被高远山救走,说心中很高兴也是骗人的。只是薛仁贵也是立下功劳的,数万人,想一口气将其击溃也是不可能的,此事也是凑巧,怪不得薛仁贵罢了。 第四百五十回 各有算计 第四百五十回各有算计 安市城内,杨万春趴床榻之上,背后自有侍女给他敷上伤药,受伤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杨万春并不感到有任何痛苦之色,但是这次他很愤怒,自己去袭击对方的大营,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若非高远山来的及时,恐怕自己和那五千精锐一样,都被葬送对方的大营之中,到时候,不要谈什么防守安市城了。 高远山和杨万夏、杨万冬等将领也都跪坐榻前,却是不敢说话。今日开始损失大发了,城中兵力本就不够,这下子除掉了五千之众,让谁心中也不好受。 “哈哈,不要担心,这次虽然损失了一些兵马,但是对方也损失了不少,何况还有高将军前来支援,对于安市城来说,可是增加了不少的力量啊!”杨万春仿佛能看出众人的心思一样,趴榻上笑呵呵的说道。 “大唐的卢照辞诡计多端。想辽东城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崔州平这个逆贼居然是大唐的奸细,是没有想到的是,早数年前,卢照辞就开始辽东布局了。奸细从罗、百济等地一起入了我高句丽。”高远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对方辽东潜伏了这么久,对我高句丽的虚实很了解。大帅,莫说辽东城,恐怕就算是安市城,那些城防消息恐怕此刻都已经呈现卢照辞面前了。要想打赢这一仗恐怕很难啊!”其余众将闻言,面色变的差了,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高远山的这些话虽然很打击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确实如此。 “所以本将才会将安市城的汉人都杀的干干净净。”杨万春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哼,一方面我就是为了震慑一下大唐皇帝的气势,二来也是因为辽东城之事,若非有那些奸细的存,唐童又如何能攻的下整个辽东城。哼哼,这下我就断了他们的念想,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攻的下我的安市城。”杨万春右手不由的敲了敲床榻,脸上是愤怒之色。众人脸上也是愤怒之色。却没有发现,趴榻上的杨万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捆绑,将整个安市城都捆绑自己的战车之上。崔州平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是高句丽的大族之后,连这样的人物都投降了大唐,并且得到了重用,让剩下的那些世家们怎么想,高句丽能跟大唐比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如今大唐征伐,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由此可见中原王朝的决心,这些世家们为了活命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既然已经有人投降,而且还能做上高官,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行了呢!这些人有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就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投入大唐的怀抱。杨万春见状,就干脆决定断了他们的念想,杀人,杀死安市城内的所有汉人。 想那卢照辞为何要征讨辽东,那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汉家勇士报仇来的,如今当你进攻安市城的时候,安市城的城守居然当着你的面将城内的汉人杀的干干净净,你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唯一你能做的,那就是让全城的高句丽人为这些汉人陪葬,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史书记载。看看,大唐皇帝决定要屠城了,你们还要跟随大唐天子吗?不能,你们这些人只能是安心的替我杨万春守城,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不过这一招显的比较阴险,杨万春也只是自己的心中想象罢了,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事实上他已经做到了,因为卢照辞准备攻破安市城之后,进行屠城。他也确实做到了,因为城内的那些大小世家之主,也都纷纷上门来,送钱的送钱,送粮食的送粮食,送人丁的送人丁,整个安市城的力量一下子被集中起来了。难怪杨万春整个高句丽被称为善于守城之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能将城中的一切拧成一股绳,能将一个小小的城市发挥它大的功效。此刻的卢照辞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杨万春麾下的数万兵马,重要的是对付安市城的数十万的人口。这其中的困难可就大发了。 “兄长放心,我安市城周围还有英子城、山城子山城、摩云山城、城子山山城、龙风峪山城五座城池,每个城池之中也有万余兵力到千余人不等,这些地方,闲时为民,战时为兵,如今恐怕这五个城池也都有万余兵马,他们会替我们骚扰卢照辞的大军,袭击他的粮道,卢照辞想攻下我安市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杨万冬冷笑道:“我安市城可不是辽东,辽东城虽然坚固,可是到底是平原之上,无险可守,可是我安市城却是不同,我安市城是一个山城,周围是悬崖峭壁,就是进城也都很困难,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子城,我倒要看看卢照辞怎么样才能攻下我们的安市城。”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那高远山虽然脸上隐隐有不快之意,但是也没有发作,毕竟对方说的很是有道理。 “若非乙支文德老将军能来我安市城,双方兵马合起来就有十万之众,大将军驻守英子城或者其他城池中的任何一个,卢照辞都不可能攻的下我安市城的。”趴床榻上的杨万春忽然叹息道:“可惜了,老将军对辽东城看的太重视了。可惜了。”言语之中,却是肯定了乙支文德的指挥水平,这让高远山等从辽东城来的将领们心中好受了不少。毕竟这些人跟随乙支文德还是很有感情的。现因为外敌存或许不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守城的时候,难免心中有气,防守之中,相互配合的不好,这对安市城都是非常不利的。由此可见,这个杨万春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 “大帅,城外唐军有异动。”就这个时候,门外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什么异动?”杨万春闻言一下子爬了起来,却不想触动了背上的伤口,巨大的疼痛让他脸上是冷汗,一下子趴了床榻上,不敢动弹。 “有什么异动,你且讲来。”杨万夏见状,赶紧接着问道。 “唐军大营中分出五只人马,朝五个方向去了。”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大声的说道:“每队约有万人左右。” “五个方向?”这个时候杨万春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面色大变,捶着床榻大声的说道:“卢照辞肯定是去攻打英子城等五城去了,显然他已经知道五个城池的虚实,一方面好断了我们的外援,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攻打山城积累一定的经验。要知道,那几个山城虽然都是山城,可是相对于安市城来说,兵少且不讲,地势方面也是不如安市城这么有利。不愧是一统中原的人物,打仗确实有几手。”不过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的萧瑟之气,反而是充满着斗志。 “大帅,要不要派人去救援?”高远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那个必要了。”杨万春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道:“我们城中兵力守城绰绰有余,但是若是要派兵前去救援,那就显的不足了。何况,卢照辞手中的兵力太多,我们派多少兵,他就能派多少兵,或许他希望我们能去救援,这样他就能借的机会调动我们的有生兵力,然后消灭他们,不断的削弱我安市城的力量。那五个城池恐怕是守不了多少时间了。高将军,你立刻派人通知五个城的城主,让他们带领兵马到我们安市城来,安市城城池较大,我城中也聚集了不少的粮草,足够我们支撑到冬天的来临。他们来了,也就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而且,我安市城一天不倒,卢照辞一天也不会东进。冬天一来临,他们也只有返回中原了。到时候,五个城池仍然是五个城池。仍然是我们高句丽的领土。” “将军放心,末将必定会使人通知到。”高远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有集中兵力先守住一个安市城,才能有机会和卢照辞抗争到底,杨万春虽然有夺权的嫌疑,但是这个时候,高远山也不想跟他争什么,论冲锋陷阵,或许杨万春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论指挥打仗,高远山认为自己不是杨万春的对手,尤其是守城方面,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了。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去执行杨王春的命令。 “大兄,这些人愿意将手中的兵力都聚集到安市城来吗?”杨万冬言语之中隐隐有些担忧之色,望着杨万春说道:“说的彻底点,这些人可是保皇党啊!以前倒是和兄长关系不错,可是现,恐怕是不行了。” “哎!我杨氏也是忠于大王的,只是若是太平时期,我自然是不会投靠盖苏文的,但是现不同了,大唐已经入侵我高句丽,高句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权,这不是大王能给予的,只能是依靠盖苏文。” 杨万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只要战胜了卢照辞,想必大王的威势国内也会达到顶峰的,到时候盖苏文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威胁到大王的位置了。哎,若是先王仍世上,岂会让盖苏文得逞。诸位将军,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将军高义,只是此事我等倒相信,但是其他的那些人恐怕就会相信了。”高远山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杨万春原本是高句丽境内有名的保皇派分子,可是到了后来,却成了盖苏文的忠实走狗,这其中的差别太大了。众人也都鄙视他的为人,若非杨万春行军打仗的能力都很不错,恐怕早就被人赶出安市城了。但是饶是如此,杨万春国中的印象也是非常差的。往日安市城前往兵部要钱要粮也是多加责难的,若非盖苏文插手,杨万春是没有那个底气说自己能够抵挡的住卢照辞的进攻。 “日久见人心,只要打败了卢照辞,然后逼迫盖苏文辞官,到那个时候,国中之人才会明白我杨万春的心思。”杨万春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现就不知道英子城的那些将军们能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了。否则的话,我们辽东城就只能被卢照辞各个击破了!辽东若是没有希望,那唐朝军队就可以进入我朝腹地,依照卢照辞的残忍,不管胜利还是失败,我朝都会失去纵深穿插的地方,对于我朝来说,损失可就大发了,若是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卢照辞的大军进入我朝腹地。” “恐怕很难。”杨万冬摇了摇头,依照他对辽东各个城主的了解,这些人打仗或许都有几手,可是对杨万春这种巴结盖苏文的人,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何况,杨万春让这些放弃城池,将手下的兵将都带到安市城来,心中都会认为对方是想着吞并自己的兵马。这些人想必会认为,英子城等城池与安市城都差不多,大多都是地势险要的地理位置上,拥有地利,想要攻下这些城市,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将军,其实这些人若是留守英子城等城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样一来,唐童若是想攻下这些城池的话,必定会花费很大的气力,对方也会损失大量的人马。”高远山一边淡淡的说道。这些山城虽然不如安市城来的坚固,防守的将领也不如杨万春这么强悍,但是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山城,易守难攻,拥有地利,城中也有一些军队,这些军队驻守,只要不出现投降之人,必定会给卢照辞带来很大的麻烦和损失。这样一来,对于安市城来说,压力就会小了许多。高远山此举虽然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意味其中,可是同样的,杨万春也不得不承认,此举确实能帮助安市城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损失。或许还能借着周围几个城池,能将时间拖到冬季的来临。一时间,杨万春也不再说话了。 “可惜了,这也是我高句丽的将士啊!”好半响,杨万春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由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其实他的心中,他还是很希望周边的几个城池的将领就离开城池,将手下的兵将都带到安市城来,这样一来,就能壮大自身的力量,对付卢照辞,也就有了信心了。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这些人都不过来,利用自己手中的兵力,消耗卢照辞的兵力和精力,这样一来,安市城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杨万春很是矛盾。所以干脆就将脑袋藏被子里,来个置之不理。 “这个杨万春倒是很沉的住气。”安市城外,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对面的安市城。唐军大营内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住对方,何况,卢照辞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住对方。可是到如今,杨万春仅仅是派出了几个人,前去通知几个城池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若是偷偷前往,也许卢照辞倒不会说什么,但是偏偏是光明正大的前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出意外,这些出城报信的人也都被卢照辞的人捉住了。问的很清楚,这些人显然是得了对方的招呼的,交代的很详细,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恐怕杨万春这小子心中也会是明白,这周围的几个城池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好,他派出的几个人恐怕也只是稍人事而已。他也是知道这几个家伙是不会听他的。毕竟让那几个城池的将领前来,有夺其兵权的嫌疑。”长孙无忌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派上几个士卒前往。反正这些人来了,杨万春固然很高兴,若是不来,杨万春也没有任何办法。陛下,依照臣之见,这几个士卒干脆将其全杀了,以威慑城中士兵。哼哼,或者让人大声宣扬,杨万春准备求救援兵失败,这样也是打击对方士气的好办法啊!”长孙无忌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他为自己能想到这种计策赶到很高兴。 “杀?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我不但不会杀这些人,还会放这些人离去。大张旗鼓的让他们离去。然后告诉安市城,杨万春已经去求救援兵去了。” “陛下之计甚妙。”李靖哈哈大笑道:“若是对方真的应邀前来,那对方的城池必然空虚,我军就能趁机取之,伤亡必定很少,还能积累经验,为攻打安市城做准备,二来,他们若是不来,我们再宣扬此事,安市城士气必然会受到打击。这样对我军也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不管对方来不来,我军都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 第四百五十一回 攻城开始 第四百五十一回攻城开始 “陛下,英子城被攻破!我军损失六千人。” “陛下山城子城被攻破,我军损失八千人。” “陛下,摩云山城攻破,我军损失九千人。” “陛下,城子山城北攻破,我军损失两千人。” “陛下,龙凤峪山城攻破,我军损失三百人。”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了过来,大帐内众人面色凝重,但是到了后,脸上却露出惊讶的神情来,望着跪地上的士兵。 卢照辞分五路大军,由苏定方、程咬金、尉迟恭、薛仁贵、刘波五个人带领,分取五座城池,每人率军两万人,攻打一个由万人还没有到的城池,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英子山城、山城子城、摩云山城、城子山城都被攻破,但是损失都是很大的,但是后一个龙凤峪山城是五个城池中难攻破的城池,没想到居然被攻破,而且损失是如此之小,这就让人惊讶了。 “刘波采取了何种战术?”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龙凤峪山城的主攻将领乃是刘波,对于刘波进攻这个难攻下的山城,但是其所损失的人数居然是少的,这就让卢照辞非常惊讶了,忍不住问道。其余的将军们也都望着探子,等候着对方的回答。 “刘将军驱民攻城。”探子毫不犹豫的大声说道。 “驱民攻城?”众人面色一阵大变,但是都没有说什么。驱民攻城自古以来就有之,只是此举太过残忍,有些将领都不屑用之,没有想到,刘波这个家伙居然敢用之,不过众人对此也早就习惯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驱民攻城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是能如此快速的拿下龙凤峪山城,也足见他的功劳了,为重要的是,此举也可以为攻打安市城提供了好的经验不是。安市城周围可是有不少的安市城百姓,城中守军有不少的家属都是分布安市城外的。驱赶他们去进攻安市城,或许能取得成功也说不定。 卢照辞也沉默了。驱民攻城这种做法是过于残忍了一点,想当年日本侵华的时候,鬼子就经常采取这种措施,弄得八路军损失惨重。这种方式虽然卑鄙了一些,但是不得不承认,能够使的对方束手束脚,根本发挥不了多少的战斗力。只是这样一来,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评价自己呢!卢照辞一想到这里沉默了。 “其他的将领是如何进攻城池的?”李靖这个时候看出了卢照辞心中的迟疑,又转身问道:“本将知道城子山城离这里是近的,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为什么也和其他的将军一样,到现才传来消息啊!损失的人数也是很少的。你且说来听听。”这个时候,众人才记得刚才的探报之中,还有一个只损失了两千人的战报。只是刚才大家被那个数百人的损失所震惊了,这个两千人的战报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被李靖说出来,众人想起来,那种六千人以上的损失之中,这里还有一个两千人的损失,这可是不简单的事情啊!难道这个薛仁贵也是如同大将军李靖一样,军神附体,进攻山城居然只是损失了两千人?这对师徒难道都是逆天的人物。 “你且说说,薛仁贵是如何攻城的?”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赶紧问道。他刚才也沉浸刘波的战果之中,倒是没有注意到薛仁贵的表现,现看来,这个薛仁贵的表现也是相当不错的,才损失了两千人,也是是十分的难得的。 “回陛下的话。薛将军是命人城外搭上高台,使他与城池一样高,然后放箭,以弓箭压制对方,使的大军能从容攻城。只是搭建高台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弓箭手对射之中,我军损失较重。”探子赶紧说道:“还有高台容易倒塌,容易被对方以火箭射中,所以我军因此也损失了不少人。” “哦,居然有此事?”卢照辞双眼一亮,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但能全力压制对方,还能减少损失,这样的买卖还是划算的。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苏定方会有什么样的举措呢! “大将军,你以为如何?”卢照辞又朝李靖望了过去。 “陛下,臣以为可以一试。”李靖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以弓箭手压制对方,使的我军能从容攻城,这样也能减少我军不少的伤亡,臣以为可行。” “好,那就搭建高台。命令全军弓箭手,对城头上的敌人进行全方位压制。”卢照辞顿时拍定了主张。能使的大军减少损失,还能攻下安市城,两全其美,卢照辞为何不做。 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近五十万大军日夜忙碌,搭建高台,以供那些弓箭手们与城内的弓箭手进行对射,全力压制对方的进攻。这边有数十万大军,就弓箭手就有近十万人,而城中才多少人,就算辽东人生长白山黑水之间,善于射箭,可是挡不住大唐的人数众多啊!以一个人换一个人的算法来,对方也是不经射的,恐怕射不了几天,对方的弓箭手就全部丧失了,没有弓箭手的守城大军,还能有用吗? “五个城池都全部丧失了。”城内的杨万春已经能坐的起来了,背上虽然还很痛,但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他养伤的时候,何况英子城等五个城池失陷的消息传了过来,他没有养伤的那个好心情了,如今除掉建安城之外,安市城就再也没有援兵的可能了,幸亏建安城紧靠鸭绿水,高句丽的援助还是可以通过建安城运送到安市城来,这个给了杨万春一个很大的鼓励。城中的粮草虽然很多,但是总的有用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得靠外面的援助了,可是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援军也是进不来的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现依靠外面的援助,到了大军围城的后期,再用自己的库存也是好的。 “大兄,小弟看见城外的唐军正伐木,他们准备干什么?”杨万冬紧张的问道。说他不紧张是假的,好歹城外也是有数十万大军的,大营绵延数十里,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而安市城就像是那大海中的一页枯舟,根本不能抵挡大浪的枯舟,这让杨万冬和众将门都很紧张,所以城外的唐军有什么主动的时候,这些人都会紧张,都会产生无限的遐想,杨万冬刚刚是担任守城的将军,一见到唐军的举措,赶紧回来报告,脸上的紧张之色根本就瞒不了别人。 “不过是打造攻城的器械而已。”杨万春不屑的说道:“如今外面的五个城池已经被攻破,那剩下的来的就是一个安市城,卢照辞再也不必担心周围的几个城池会联合起来找他的麻烦,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打造攻城器械。”杨万春心中很生气,他是感叹,如今是国难当头,哪里还要分什么保王党和盖党的。大家都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城外的卢照辞才是,可是如今倒好,自己这里努力,争取拉拢对方,可是对方却根本不将自己放心上,仍然是我行我素,耗费了自己很多精力,终周围的五个城池还是被攻破了。那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兵力,重要的是还是士气。孤城什么重要,那就是士气,只要士气达到巅峰状态,就算后的城池被攻下来,对方也会损失惨重的。这下好了,不但城池丢了,现连军心都成了一个问题了,看来必须找出一个振奋军心的方法,否则的话,安市城覆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想到,杨万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背上的刀伤好像又要发作起来。 “去城墙。”杨万春挣扎着站起身来,众人的服侍下,仅仅只是穿上一袭长袍,他行走的很缓慢,生怕牵动了伤口,就是到了外面,也是让人抬着软轿,虽然不能骑马,虽然不能像往日那样行动如飞,但是起码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只能趴床榻上,不能动弹。若非杨万春城中威信甚高,这么长久的不出面,别人还以为是杨万春已经伤重而死了呢!如今自己虽然是坐着软轿出门,但是好歹也能振兴一下军心不是。 众人护卫着杨万春,朝城墙而去,众多士兵看见杨万春,脸上得紧张之色果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的神情也换了模样。杨万春心中也稍微有点底。 “大兄,你看,唐军大营的攻城器械已经造好了,好快啊!”杨万冬指着远方,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来,才多长时间,对方的攻城材料就做好了,真是让人惊讶,这种速度,也让人恐惧。 “是云梯?”高远山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是又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因为眼前的那东西,虽然很高,有云梯的模样,但是却不像是云梯,这让人很是惊讶。周围的众将,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来,然后又转首望着杨万春。 “不,那绝对不是云梯。”杨万春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云梯,制作起来非常简单,样子也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你们看见上面那个的平台了吗?有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是用来固定云梯的,恐怕是让人站上面。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是想射箭。”杨万夏双眼一亮,神情紧张的说道:“他们是想站这种云梯上,让那些弓弩手们朝城墙上射箭,以弓箭拿压制我军,然后让攻城队攻破城门,这样一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城池。而我军因为对方的弓箭手的压制,恐怕不能很好的防守城池。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避免强行攻城,好减少损失啊!” “不错。卢照辞果真是厉害。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出这种方法来,若是真是如此,我军会损失惨重,而对方损失却是很小的。”杨万春点了点头,说道:“对方拥兵数十万,就是弓箭手,起码也是有近十万人左右,而我军的弓箭手不过是万人而已,就算我军占据了地利,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一开始我军也许会占据优势,可是到了后来,我军弓箭手的人数肯定会越来越少,到了后,只能数被对方压制,失去了弓箭手的支援,我军是不可能守的住城池的。卢照辞的心实是太狠了。” “那该如何是好?”高远山等人闻言面色变了变,这个卢照辞和你拼的不是技巧,不是战略战术,偏偏就是用强大而又众多的弓箭手对己方进行压制,让众人感到非常气愤,但是偏偏又无可奈何。有城墙自然是有城墙的好处,但是同样,城墙抵挡住对方的进攻,也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让己方的军队只能是城墙内移动,大大的削弱了高句丽军队的机动性,而且安市城中有数万兵力,这数万兵力这城墙上是布置不开的,可是对面的唐军就不一样,他们拥有广袤的地盘,能够将手中的兵力大限度的布置开来,大的限度的压制城内的士兵,后击溃甚至消灭己方的弓箭手,使的守城几乎成了一句戏言。要知道守城中重要的兵力是什么,那就是弓箭手,弓箭手数量的多少,就意味着城池坚守时间的长短。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怕什么。”杨万春不屑的说道:“你们看看,他们的云梯是什么东西做的,是木头做的。木头怕什么?” “火。”高远山和杨万夏等将领双眼一亮,双眼露出兴奋之色来。如此一来,对方的云梯也就不再是威胁了,甚至可以说,还能狠狠的阴上对方一把。想那云梯是如此之高,上面若是有数百个士兵站上面,一把火落上面,就算不将他们烧死,也会摔死他们。 “不错,就是火了。”杨万春冷笑道:“不过,我担心的是卢照辞和李靖很是狡猾,既然他们能准备这么巨大的云梯,不会没有防御手段的,上面如果掩上土,或者浇上水,使的火箭不能燃烧等等手段,都不能将对方击败。所以我们得准备其他的手段才行。” “请大将军吩咐。”这个时候,高远山是彻底的服了杨万春,赶紧低着脑袋拱手说道:“投石车,小型的投石车,只要一块石头砸中对方的投石车,不但能击杀对方,还能将这些云梯砸毁,对方必定会死伤无数,就算营中工匠甚多,恐怕想制作起来也是很麻烦的,而且对士气的打击也是肯定的。” “将军放心,末将这就让人去准备。”高远山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我们安市城别的没有,这石头可是不少。” “如此甚好。”杨万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来,到底是受伤之躯,强行站城墙上这么长时间了,也难为他了。 “将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高远山等将看心里,赶紧劝阻道。 “恩,如此甚好。”杨万春也没有拒绝,因为他实是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又众人的搀扶下朝城下走去,反正一切都已经吩咐好了,能不能应对,也不是杨万春能决定的事情了。而且那杨万春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除非卢照辞又采取了其他的办法,否则的话,只要出动云梯,必定是大唐自己倒霉。 果然,三天之后,城外顿时响起了战鼓之声,鼓声震天,掀开了一场攻城大战,整个安市城内外顿时都紧张起来,除掉卢照辞率领大军刚刚到达安市城的那个夜晚,大唐和高句丽发生过一场战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时间和地点较量过。而这个时候,却是短兵相交的时候,其结果如何,根本就不是双方任何人能够控制的。 卢照辞立中军大纛之下,望着远处的山城,城楼上,刀枪林立,寒光闪烁,还有烟雾缭绕,一股刺鼻的气味老远都闻的到,其中还有一股恶臭。卢照辞知道,这恐怕就是对方的滚油等物,其中放了金汁,甚至还有人或者动物的粪便,这些东西若是浇到人身上,对人的伤害是巨大,根本是难以治愈。但是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这又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幸好,今日卢照辞并没有决定强行攻城。 “靖兄,开始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遵旨。”李靖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擂鼓,前进。” 李靖声若洪钟,三军为之震动,话音一落,就见鼓声如雷,震动天地,一架又一架的“云梯”缓缓而行,朝城墙接近过去,只见这些云梯靠近城墙的那面都是用铁皮覆盖,表面好浇水,显然是防备对方以火攻的。那李靖是何许人物,对这些东西的考虑是不会如此浅显的。虽然工程量是大了一点,可是胜能使己方的损失减少到小的程度。李靖宁愿制作的东西少了一点,也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第四百五十二回 惨烈 第四百五十二回惨烈 “哼哼,这些家伙真是不将我们放眼中啊!”城头上,高远山望着远远一动而来的加强版云梯,只见靠近城池的近百辆云梯上,每架云梯上都站着数十个弓箭手,它们的后面还有不少的云梯正缓缓的移动,加起来就有数千人之多。密密麻麻的弓箭都对准着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别的不说,那说这些寒光闪闪的弓箭就足以让一些人胆战心惊了。可是对于城墙上的高远山等人来说,并不觉得的奇怪,因为杨万春早就意料到了。 “啧啧!外面好包裹这铁皮,也如同将军所说的那样了。”杨万夏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加强版云梯上都包裹这铁皮,显然是防备别人用火箭来袭击的。当下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用投石机来对付它吧!” “不,暂时不用。”高远山冷笑道:“现它们距离此地较远,若是用投石机得话,命中率不高,而且容易让他们先行撤退,嘿嘿,我已经准备好了。先用火箭进行攻击,想必对方见状,心中肯定很高兴,就会拉近距离进行射箭,嘿嘿,我城墙上布上门板、盾牌等物,将城墙加高少数,然后以投石机进攻对方的云梯,这样一来,不但能给对方以震慑,为重要的是,投石机近距离打击,精确度高了不少,打击之后,还能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继续进攻,扩大战果。嘿嘿,这些云梯所耗费的材料也是不少的,卢照辞手下的工匠虽然很多,短短的数天之内就制造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可是若是制作的材料没有,他哪里还有如此高的效率呢!这样一来,以后这种云梯恐怕是很难见到了。” 杨万冬闻言也都连连点头,攻城若是没有这种云梯,那进攻的难度可就增大了不少。如此一来,对于安市城来说,可是一个相当的好的消息。 “放火箭。”随着高远山手中的令旗挥舞,城头上射出无数支火箭,纷纷朝云梯射来,可惜的是,云梯上都包裹着铁皮,火箭根本就射不进来,就算有射进来的,偶尔射死几个倒霉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再也没有任何损失了,因为云梯平台之上,都铺满了湿土,根本就烧不着。 “陛下英明,看看对方,果真是以火箭来进攻啊!没想到我们会云梯之上包裹了铁皮,如此一来,就算火箭再多,也不可能射中云梯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敬佩之色来,当然这不不是敬佩卢照辞的,而是敬佩他自己的,因为这个建议是他先提出来的,管他知道,知道这种方法的是并不是他一个,大帐内,卢照辞、李靖等人哪个不是久经沙场考验的人物,他们会不知道,不,他们知道,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房玄龄,也是知道这些的,只是被他长孙无忌抢先说了而已。长孙无忌这表面上是奉承卢照辞,但是实际上,却是夸赞自己。 “呵呵,辅机言之有理。多算多胜,少算少胜,不算者不胜啊!”卢照辞点了点头。神情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但是言语之中却透着一丝喜色。只要人,都喜欢听人家说好听的话,尤其是卢照辞,他身为天子,当了十几年的天子了,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话自然是喜欢听。为什么历代的皇帝到了后来,都没有多少英明之主,就是因为如此,卢照辞不是不食烟火的神仙,天长日久,对于这种话的诱惑也是抵挡不连多久的。幸好他只是喜欢听而已,对于用人方面,还是看对方的才能。 “陛下,暂时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李靖摇了摇头,指着城墙说道:“陛下,杨万春乃是高句丽的名将,尤其是善于守城,他若仅仅是这点能力,臣就不相信了。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当初我们建造这种加强版云梯的时候,肯定是瞒不过对方,杨万春或许能短时间内寻找出办法来也不可知啊!”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大将军,这些蛮夷之地,能出多少的名将,能懂得一点军事常识就已经不错了,仓促之间,杨万春也能想出对策来。若是如此,当初就不会深夜袭击我军大营,后被我军击败了。”莫说是长孙无忌不屑,就是其他的众将也是如此神情,因为眼前的云梯比的不是进攻手段和防御手段,说实点,他比就是实力,比的就是两军甚至两国之间的差距,讲究的就是一种势。你的城墙很高吧!可是我能造出如此高的云梯,和你的城墙一样高,你们守城要用弓箭手吧!我的弓箭手比你的还要多,我们俩就对射吧!说白了,这就是明谋,你不接也得接,因为战争的主动权,一般都是掌握攻城这一方的,你想怎么攻,那就怎么攻。攻城遭受的损失自然要比守城的要少的多,可是手段却对对方要灵活的多。 “陛下,你看。”就这个时候,房玄龄忽然指着城墙,大声的对卢照辞说道。言辞之中充斥惊讶之色。 众人顺手望了过去,却见城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无数的盾牌和门板,一瞬间就将城墙加高了数尺之高,别小看了这数尺之高,人借着城墙垛子,那可是能防备不少的东西,起码弓箭手是攻击不到他的。 “杨万春果然是不同凡响。”卢照辞面色阴霾,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一来,我军的进攻难度就大了许多。云梯虽然很高,但是要将弓箭都射进去,恐怕很难啊!大将军撤回来吧!” “陛下,何不命令云梯就近进攻,只要云靠近城墙,然后命令士兵攻城,嘿嘿,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只要他们出来阻止的话,我们就以弓箭射之。”长孙无忌说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自得之色来。这种计策又是他想的。 “陛下,还是撤回来吧!老臣总以为杨万春的手段不止这些。”李靖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手段若仅仅是这些,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善于守城的将领可以做到的。” “大将军,还是前去试探一下吧!”卢照辞也是不甘心,对身边的秦勇说道:“命令云梯再前进十步,再轮射一番,若是不能,就射往城内,以削弱他们的力量。” “是。”秦勇忠实的执行卢照辞的命令,命令云梯再次推进了十步,而李靖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坚持下去,他仅仅是潜意识的认为对方还有其他的手段,但是自己也不相信对方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来对付这些云梯,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没有阻止卢照辞的命令。 “将军,他们前进了十步。”而城墙上,一个胆大的士兵悄悄的抬起头来,望着渐渐靠过来的云梯,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恐惧之色,有的只是兴奋,与罗人不同,这些高句丽人自古以来,就视中原人为敌人。当年杨广征讨高句丽,不但自己损失很大,就是高句丽本身也是损失巨大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罢手,起码幽州也会被他们占领的。如今,中原的大唐王朝也来征讨高句丽,这些士兵眼中,都是和前隋一个模样,都是敌人,杀起来还是很兴奋的。 “才十步啊!也罢,十步就十步吧!你前进容易,科斯想退回去可就困难了。”高远山皱了一下没有,这仅仅只是前进十步,距离也太小了一点。但是有很快想到,这东西前进容易,但是想退回来,恐怕可就困难了。一想到这里,心中也就好受了不少。 “投石机,进攻。”杨万夏得到高远山的示意,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来,挥动着手中的令旗,大声的吼道。 瞬间,城墙上响起一阵阵牙酸的声音,只见磨盘大的石块从城墙上飞了出来,朝那排云梯上砸了过去,空中是黑乎乎的一片,带起了一阵阵的呼啸声,瞬间连空中的太阳都给遮住了。 “不好投石机。快,快撤回来。”李靖望着空中的一个个黑点,脸上大变,双目中精光闪烁,大声的对身后的传令兵大声说道:“快,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其实不用李靖自己传命了,而前线指挥军队的徐世绩已经发现而来不对头,赶紧命人缓缓后撤。但是饶是如此,还是有数百架云梯被对方的投石机所击中,一瞬间,这种木头做的云梯,根本承受不住石头的打击,而且这些石头都是从空而落的,巨大的惯性是带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非人类可以比拟的。砸云梯上。这些云梯如如同纸糊的一样,纷纷倒塌,可怜上面的弓箭手哪里有足够的时间从云梯上爬下来,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被摔死了,就是那些推着云梯前进的士兵也遭了殃,死伤不少。想大唐王朝制作的云梯是何其多,投石机的准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不住目标的众多啊,随便砸一下,都能砸碎一架云梯。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惨叫声连绵不绝,大唐士兵对对方突如其来的打击显然是不之所措,就算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训练日久的,也是经历过不少次战争,可是有的时候毕竟是训练,像眼前这样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突如其来,一点先兆都没有。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石块,呼啸而来,这些士兵哪里有防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是数丈高下的云梯之上,短时间内,根本就不能爬到地面上去,无奈之下,有的士兵只能从高高的云梯上跳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们赌的是运气,也许摔下来是不会死的呢!要知道就算是死了,朝廷也会帮你养一辈子的,可是要是死了,只能是得到丰厚的抚恤金而已。这些钱是可以管妻子儿女所用,可是自己却是用不到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可惜的是,心中越是慌乱,场面也是越加的混乱了。整个战场是越来越乱了。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非常恐惧的。投石车的石块是那样的没有准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砸谁的脑袋上,只有逃的远远的,逃出它攻击的范围之内,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如此一来,加强版云梯上人数本就不少,各个都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而数百架加强版云梯挤一起,行动上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不要慌,不要乱,啊!”一个校尉望着混乱的战场,面上露出一丝惊慌来,赶紧抽出腰间的宝剑大声的喝道,可惜的是,话刚说到一半,空中突然落下一个石头来,正中额头,校尉摸着额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庞大的身躯缓缓的向后倒去。却是生死不知。只是周围的士兵这个时候却没有理睬他们的长官到底是生还是死,这个时候逃的性命为主,各个的校尉的身边跑了开来。 而且这种状况,并不是此处一个地方发生,整个战场上,到处都发生着。实际上,投石车所砸中的目标并没有多少。但是自相践踏的人却是不少。 卢照辞骑战马之上,望着面前乱纷纷的战场,拳头的捏的紧紧的,双目中却露出一丝冰冷来。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喊杀声,惨叫声仿佛都离自己而去,混乱的场面反而像没有看见的一样。这就是自己的军队,看来也不是什么强悍的军队啊!面对突然事件,还是不够冷静。卢照辞周围的人也仿佛感觉到卢照辞身上的那股冰冷,忍不住面色变了变,却是无人敢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只见数百架云梯纷纷倒塌下来,又引起了一阵阵惨叫声,从对面城墙上飞出一块块石头来,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坑,巨坑之中是唐军的血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气息,让人眉头紧皱。周围的气息也让人很是压抑,谁也不敢说话,只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等待着大军的稳定。 “陛下,这个云梯实是太高了。”李靖一边望着眼前的战局,一边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不错,这种巨大的云梯,若是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唐军很快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并且能将安市城攻下来,都是有可能的,但是眼下,对方早就想到这一切,突然之下使出这种方式来,反而是唐军猝不及防之下,上了一个大当,损伤惨重。想那云梯高高上,唐军士兵面对威胁,也确实有害怕的时候,出现眼前这种事情也是众人所想象不到的。李靖隐晦的提醒卢照辞,这种事情不是众将的错误,而是对方太过厉害了。就像卢照辞一开始所说的多算多胜,少算少胜,不算不胜的意思,眼下两个高手对局,唐军只是少算了一点,而对方多算了许多,这才有现的这种情况。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有李靖敢对卢照辞说。没看到旁边的众将无人敢言语吗?就是卢恪也小心翼翼的呆一边,不敢说话,至于长孙无忌是不敢说话了。 “朕知道。”卢照辞双目中的寒光缓缓的消散开来,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了。可惜了,没想到这个杨万春还真是有几手,嘿嘿,看到我们造云梯,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还命令人造了投石机。这之前,还城墙上树立木板,对我军进行迷惑,好让我们以为大局已定,猝不及防之下,命令云梯再次向前移动,给予对方打击,可是没有想到,这正是对方想要的结果,云梯大量的靠近城池,不但对方投石机的准头精确了不少,而且相同的时间内,对我军造成的杀伤力也增加了不少。哼哼,加上猝不及防之下,我军都没有心理准备,那些将士们也没有什么心里准备,才会让对方得逞。哼哼,杨万春,朕倒想看看,你还有多少手段。” “陛下放心,这安市城不过是一个城池而已,远比不上辽东城,既然辽东城都能被攻下来,难道还拍他一个安市城不成?哼哼,想当年陛下定鼎天下的时候,天下的英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后还不是被陛下所消灭的干干净净,杨万春也不过是一个将领而已,如何是陛下的对手。他只不过暂时靠着诡计得逞而已,真正打起仗来,岂是陛下的对手。”长孙无忌闻言大声的说道。他的话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将士们,刚才沉闷的心情也都好了起来,士气为之一振。纷纷叫嚣着要找杨万春报仇,就是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错,走,收兵回营,命军中医师为受伤的将士们治病,伤兵好酒好菜的供应着,死难者一一记上姓名,命总参谋部记录册,会朝后,再行打算,哼哼,朕要会会这个杨万春。”卢照辞大声的说道。 “遵旨。”众将大声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三回 可恶 第四百五十三回可恶 “将军真是英明,哈哈!末将从城墙上看着唐军狼狈逃窜,那心里可是舒坦啊!”安市城城守府内,高远山老远就哈哈大笑,他的身后,众将也都是一脸的高兴之色。原本数十万敌军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是大胜之后的喜悦之情。一支军队不管怎么样,就算没有士气,但是若是有一场胜利,这支军队就能生存下去,想象近五十万大军,那城外绵延数十里的敌人营寨,这些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莫说底下的士兵了,就是高远山等人心中也是有着几大的压力的,如今好了,杨万春轻轻松松的使用了一招,就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但是不管怎样,城外战场上的一切都让敌人胆寒,既然敌人胆寒,那就是己方的士气大振。相信,此战过后,安市城的士气就会达到顶峰,再不会害怕对方的各种攻击手段了。 “哈哈!真是不知道唐童现是什么样的心情。”杨万夏也哈哈大笑道:“此人自以为的得计,没有想到,我们先行藏拙,关键的时候,给予对方狠狠的一击,想象他那个时候的脸色,啧啧,想象我都很高兴啊!高将军不愧是我朝名将,打起仗来,确实厉害。佩服,佩服。”这个时候,安市城的杨家军这才真正的接纳高远山。、 不可否人,今日若是没有高远山的算计,早早的就将投石机取出来进攻,虽然能取得一定的战果,但是绝对不会像现这样的明显。对敌人的威慑力也不会那么大的,对敌人士气的打击也不会如此有效果。高高远山这一战,可以说已经让他安市城有了立足的机会,同样,也是让安市城所有的将军也团结一起,对军心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这一切也是杨万春这个战争指挥者没有想到的。 “呵呵,都是将军指挥有方,末将不敢居功。”高远山人本就圆滑,闻言赶紧解释道。他可不敢这个时候说出一些自大的话来。要知道,安市城,杨万春就是土皇帝,其威望之高,就像辽东城的乙支文德一样。他一个辽东人到安市城来,说的好听点是来支援安市城,可是说的难听点,他就是来投奔杨万春的,岂能抢着杨万春的风头的,这样一来,恐怕自己安市城也就混不下去了。高远山虽然是打仗的将军,可是这一点他还是记得的。果然,杨万夏等安市城将军见状,也都纷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对高远山也越加的亲近起来。 “这段时间,本将受伤尚未痊愈,本来担心城防的问题,如今高将军这里,我也就放心许多了。”杨万春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仍然是趴那里,让旁边的医师为自己换药,一边说道:“这次我们是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因为唐童并没有想到我们提前造了不少的投石车,才会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对方云梯过高,所以对方才会死了那么多的人,对对方的士气的打击肯定是巨大的,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来进攻安市城的,但是这样一来,就会增加唐童对安市城的仇恨,嘿嘿,安市城不像是辽东,他若是围城不走,我就强行突围,骚扰他的后路,让他的粮草时刻处我军的打击之下,所以唐童肯定会进攻我安市城的,所以,诸位将军,不可大意了。卢照辞能够纵横中原,并且统一了中原,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他下一次进攻,恐怕不是现这么简单了,他肯定会用恶毒的办法来进攻,所以我提醒诸位将军,要小心为妙,千万不能小瞧了卢照辞。要知道,依照卢照辞对安市城的愤恨,此人破城之后,必定会屠城的。他可不是杨广,杨广乃是无能之辈,好吹捧,他不需要,他要的是战功,所以一定会屠城的,城内数十万百姓就靠诸位将军了。” “将军放心,末将等一定按照将军的吩咐,坚守城池,不让唐童有半点机会。”高远山等人面色一正,赶紧素容答道。 “如此甚好。”杨万春点了点头,道:“命人各处城门出挖掘深坑,埋上瓮等物,派上耳朵机灵的人去那里监视着,以防唐童掘洞进来。”杨万春想了想吩咐道:“我安市城虽然是山城,对方要挖地道也是很困难的,但是兵家讲究的是出其不意,对方能渡过辽河,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对方会不会挖地道呢!” “末将领命。”高远山等将也都应了下来。 “命人加固城墙。”杨万春又吩咐道:“城墙乃是我们城防的根本,只要城墙仍,对方想要攻入城池的可能性小,山城本来就很高,可以形成天然的防御手段,可是你们也看见了,他们会制造高高的云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哼哼,唐童他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哼哼!看他还有多少手段。”杨万冬冷哼道:“我安市城坚固无比,又有大兄这样的人物驻守此,兵精粮足,岂能让他轻易破之。辽东城虽然很坚固,嘿嘿,可惜了。” “住口。”杨万夏看见高远山面色不好,不由的冷哼道:“乙支文德老将军乃是我朝名将,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辽东城之所以会丢失,那不是乙支文德将军的问题,而是卢照辞太过于狡诈了,是崔州平这个贼子太过于奸诈了,是高延寿和高惠真两个叛徒所造成的,否则的话,辽东城岂会被攻破!” 平心而论,杨万夏的分析还有有道理的,若是可能的话,辽东城是不应该被攻破的,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可能与不可能,各种因素联合一起,就会导致辽东城必定被攻破的事实。杨万夏虽然百般解说,都掩盖不了辽东城被丢失的事实。所以高远山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并没有发怒。 “辽东城实是太大了,里面的中原子民又多。老将军仁慈,所以这个辽东城丢失也是迟早的事情。”趴榻上的杨万春深深的说道:“对方的探子既然能混进辽东城,就会鼓动那些中原人造反的。内外夹攻,还是会丢失的,老将军那一仗,非战之罪也!这也是我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就将城内的中原人杀的干干净净的原因,因为留着他们迟早都是一个祸害的。哼哼!一个坚固的城防再很多的时候,它不是被人从外面攻下的,而是从内部攻下的。辽东城就是一个例子。” “将军所言甚是。”高远山等将也都陷入沉默之中,脑海里都思着杨万春刚才所说的话。 “你们且说说,这个时候唐军干什么?”杨万春仿佛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比较压抑,又笑呵呵的转换话题。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为那些死去的士兵收敛尸体呗!”杨万夏不屑的说道:“收敛也是白收敛,不久之后,这些人的脑袋还会成为京观的。” “好,那就不让他们收敛尸体。”没想到杨万春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的辽东,尸体放的久了,也不会出现瘟疫的,那就让他们放外面吧!” “啊!”高远山等将闻言双眼睁的老大,惊讶的看着杨万春。战斗结束之后,除非对方狼狈逃窜,逃去无踪,否则的话,双方都会清扫战场,将各自袍泽的尸体都掩埋,或者烧毁,不得对对方收敛尸体的士兵进行进攻,这是战争出现以来,军人们都应该遵守的潜规则,可是到了杨万春这里好像根本就不适用了。这如何不让人惊讶。 “大兄,这,这好像不大好吧!”杨万夏有些惊讶的说道。 “哼哼,你知道什么。”杨万春冷笑道:“战场之上,双方收敛对方的尸体,一方面是害怕天气炎热之后,引起瘟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下一次战斗,但是重要的是,挽救己方的士气。想象,若是战死之后,连尸体都没有收敛,士兵们心中会怎么去想?哼哼!眼下这个天气尸体很难腐烂,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瘟疫,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如此呢!” “将军,这样一来恐怕会让他们奋死反抗啊!”高远山紧张的说道:“要知道,我军也是有不少人掉入城墙下了。日后进攻的时候,我军死伤的人数将会多。” “恩!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杨万春点了点头,道:“你派人去告诉卢照辞,我给他盏茶时间收敛尸体,若是时间过了,就别怪我无情了。哼哼,若是可以的话,我军可以代替他收敛尸体,不过每具尸体要收五十石粮草,哼哼,这样一来,对于我军来说,可以得到多的粮草了。” “将军英明。”众将闻言双眼一亮,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能从敌人手中得到粮草,可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啊!而且对方也不得不给。当下高远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军干脆就帮他们收拾之后,再去告诉唐童就是了。将军以为如何?”其余将军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如此甚好。”杨万春想也没有想就应了下来。 “怎么,都没有人说话吗?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这就没有人说话了?诸位将军就这般输不起?”想对于安市城的欢乐的气氛来说,城外的大唐军中却是一片沉闷,无论是士兵或者是将军也都是如此。自从大唐开国以来,或者甚至说是自从卢照辞出道以来,大唐从来就没有遭受过如此惨败,而且还出现了士兵逃跑的丑事来,这不光是卢照辞脸上无光,就是那些将军们脸上加没有任何的颜色了。想将军们食朝廷俸禄,那就要为朝廷办事,可是如今倒好,居然出现这种事情,这若是大营之中,就是炸营了,这还需要有敌人来进攻吗?数千人就足够让自己的大军灰飞烟灭,而他卢照辞的脑袋这个时候也许会出现对面的安市城中也说不定。大帐内,众人都低着脑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来。相反坐上首的卢照辞却笑呵呵的说道。好像刚才并没有打任何的败仗一样,甚至可以说,刚才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陛下,再给俺老程一万兵马,俺老程一定将安市城给你取过来。”大帐内,程咬金面色涨的通红,忍不住大声的说道。其他将领脸上也都露出一丝血红来。打仗输了不要紧,受到卢照辞的处罚也不大紧,关键是贞观天子所说的话太伤人了。人只要没死,就有希望。何况,这些家伙自从加入大唐的军队以来,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的功勋,说是他们输不起,那就是瞧不起他们。就算面对是天子,他们仍然敢发出心中的愤怒来。 “哟呵,还有点血性啊!”卢照辞冷冷的扫了程咬金一眼,冷笑道:“自从大唐建国以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扫平国内群雄,然后挥军西进,将整个西域都收入版图之中,突厥人强大吧,可是仍然被我们英勇的将士们击败。可是,这一系列的成功,让某些将军得意洋洋,失去了警惕性,再看看,我们的士兵们,都是精锐之士,打起仗来,先天上就比其他国家的军队要强大的多,所以这些将军们就会躺功劳簿上,不知道如何去训练军队,诸位将军们莫非是自大惯了,以为天下再也没有对手了,再也不会有人敢对大唐出兵,敢挑衅大唐的威严,可是你们忘记了,现已经有了。就你们的眼前,一个小小的安市城,一个小小的杨万春,他就能凭借手中的数万兵力,敢挑战大唐帝国的威严。怎么,失败了一次,你们就气馁了?” “臣等有罪。”众人闻言面色一红,仔细想想,这些人自从大唐击败突厥之后,心里是放松了不少,总是以为大唐乃是世界上强大的国家,而高句丽才多大,击败如此一个小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攻破辽东城之后是如此了。总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这样一来,对军队的训练程度也就少了不少。造成了今日这种局面,虽然有因为杨万春突然打击的原因之外,重要的原因还是大唐军队自己本身的原因,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也可以说,这次进攻的失败,对于大唐军队来说,甚至上至天子,下至士兵,都有个清醒的认识,将他们原本浮躁的心思变的加的沉稳一点,好像即将沸腾的热水,忽然一盆冷水泼下来,让他们彻底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避免日后发生加严重的事情。花点小的损失买经验,卢照辞还是很愿意。 “陛下,这次进攻失败,恐怕短时间内,我军是不能进攻了。这种情况,对我军的士气可是一个致命的伤害,还请陛下早做决断。”李靖这个时候淡淡的说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转身对一边的徐世绩说道:“懋功,将那些死难者将士的尸首都收集起来,我们不能让这些死难将士埋骨他乡,将他们的尸骨都焚烧了,然后带往长安,按照各人的籍贯,当地建立祠堂,四时祭拜,家属给予抚恤,孤寡家庭,由朝廷每年给予相应的钱财予以赡养,不能让将士们的血白流。” “陛下仁慈。”徐世绩赶紧低着头说道:“臣已经命人前往城下收集死难将士们的尸首,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收拾妥当了。然后再命有司人员将他们的骨灰送往长安,由总参谋部将这些将士们的尸骨送往全国各地。” “恩,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那现我们就讨论一下,如何进攻杨万春吧!眼看着就要入秋了,辽东,入了秋天,这仗就不好打了。若是再不渡过鸭绿江,我们就只能班师回朝了。” “陛下,陛下。”就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却见祖明闯了进来,脸上是愤怒之色,显然是遇到什么不平之事了。 “怎么回事?”徐世绩见状,面色一变,冷哼道:“祖将军,莫非收敛死难将士们的尸体出现问题了?”原来祖明被徐世绩派到城下领军收集死难将士的尸体去了。 “这帮畜生真是太可恶了,居然让我们盏茶时间内将所有死难将士们的尸体都收敛结束,若是时间过,他就对那些收敛尸体的将士们使用手段了。而且那些被他们收敛到的大唐将士的尸体,每具尸体必须用五十石粮食来换。末将已经看见起码有数百具我军将士的尸体被他们搬走了。”祖明大声的说道。大帐内众将闻言为之大哗,口中纷纷发出一阵怒吼之声。就是卢照辞脸色也涨的通红。 第四百五十四回 压抑 第四百五十四回压抑 “陛下,现要忍啊!先派人将你那些死难将士的尸骨赎回来要紧。--”李靖旁边看的仔细,赶紧说道:“杨万春用这种方法,一方面是获取多的钱粮,但是重要的是要打击我军的士气。陛下,您千万不要上当啊!” 卢照辞神情一愣,站起身来,赶紧说道:“命人进城,告诉杨万春,朕愿意出钱粮换回将士们的尸骨。回来之后,朕亲自前往迎之。让三军数披上缟素,迎接这些将士们归来。安市城不攻破,缟素不除。”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等人闻言双眼一亮,说道:“此举一来,我军将士必定会为之愤怒,士气高昂,视杨万春为杀父之仇人,陛下如此厚遇死难将士,三军必定为之感动,无不为之效死命。战斗力可以凭空增加三成。陛下此举甚妙,能变不利为有利,挽救刚刚衰弱的士气。陛下高明。” “不是朕高明,是朕无能。到现还没有找到进攻安市城的方法,累及三军,连将士们的尸骨也被对方夺去换钱粮。”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朕若是能得杨万春,必车裂其人,诛杀其全族。”言语之中,是肃杀气息,就算周围的将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但是此刻一听到卢照辞这种话来,面色也是一阵大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卢照辞有这么痛恨一个人的。 “陛下,当初我等有个建议,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长孙无忌眼珠转动,上前小声的说道:“安市城周围可是有不少的百姓,而况我们刚刚攻克了英子城等山城,加起来的百姓是不少。” “刘波何。”卢照辞一想到这里,双目中寒光一闪,也不与李靖等人商议,大声的喝道:“调集五万大军,将这附近百里方圆的高句丽百姓数押解过来,朕有大用。”众人闻言面色又是一阵大变,就是李靖嘴唇也颤抖了片刻,但是一想到刚才杨万春的事情来,各个都不说话,对方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难道自己就不能做一做吗? “臣遵旨。”刘波却是眉开眼笑。转身离去,安排手下的将士押解高句丽百姓不提。 “靖兄,你去派人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务必将那些死难将士的尸骨都换回来。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的。”众将脸上都露出一丝愤怒来,可以想象,对方尝到这种便宜之后,肯定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哼哼,他们能做的初一,我们就做十五。”卢照辞一拳狠狠的砸前面的几案之上,满脸的杀气,冷哼道:“从今日起,朕就用高句丽百姓攻城,消耗他们的箭支。哼哼,看看,你安市城内有多少只箭。这些东西朕就不相信,你能存放多少,总是用一只少一只吧!” “陛下言之有理。”李靖点了点头说道。作为一个名将,是不赞成这种攻城方法的,因为这种方式若是守城的将军乃是一个厉害角色,这种方式不但不能攻下城池,反而还会有损自己的名声的,但是这个时候,一看就知道卢照辞正是气头上,谁说话也没有用的,只有一段时间冷静之后,才会有想通的。对于李靖的这种心态,长孙无忌等文臣看眼中,他们想的可比李靖深远的多。 “都退下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朕累了,需要休息。” “臣等遵旨。”众将闻言,纷纷退了下来。 “玄龄,你说陛下今日为何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来。啧啧!可是与国内的陛下大不相同啊!”徐世绩边走边说道。他们的前面李靖却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想着什么,还是倾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 “士气。”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仁慈,岂会是残忍之人,只是眼下这种情况非得如此不可,否则的话,就会影响我军的士气。” “此话怎讲?”徐世绩双目中露出一丝思之色来。 “不管是哀兵必胜也罢!还是其他的办法也好,但是都没有直接攻下安市城为激动人心的,可是安市城不是这么好攻的。既然如此,军心士气就要慢慢的提升,此同时,也要削减对方的军心。”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如此这般就能攻下安市城,但是影响一下对方的军心还是好的,看看,对方的弓箭手射死的都是高句丽百姓,你说说对方的士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还有一点,辽东这个地方,嘿嘿,若是这些高句丽百姓中有有心人,登高一呼,可以聚集数万青壮,他们要是袭击我军粮道那该如何是好,白山黑水之间,地方太大,能躲的地方也是很多的,我军又能查到多少地方,所以这些留后面的青壮,短时间内,是不能放松的,陛下才会借着这个机会,行此事。为的就是防备自己的粮道,削弱对方的士气。至于这种方式能不能攻下安市城,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想必将军也没有这般想过吧!”徐世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 “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得来的青壮恐怕会每日都去骚扰几次。嘿嘿,这下可够杨万春受的了。”房玄龄冷笑道:“嘿嘿,用高句丽的百姓来气气杨万春也是好的,用杨万春的弓箭来替我们消除后患,振奋军心也是不错的。” “嘿嘿!也是。”徐世绩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走,换衣服去的。”说着就朝房玄龄拱了拱手,却是各自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而走前面的李靖也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也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而城内,广场之上,正对着数千石粮草,杨万春等将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高远山等人是笑容满面。 “将军英明,长此以往,我们就可以吃着唐童的粮食,来杀唐童的人。”高远山笑呵呵的说道:“除非他不准备攻城,否则的话,只要攻城就会死人。这样一来,我军就能得到多的粮食,末将倒以为,每具尸首五十石粮食太少了。嘿嘿,唐童为了挽救军心,花上多的粮草他也是愿意的。下次来,末将以为非百石粮食不能换。”其余的将军也都点了点头。就是杨万春脸上也露出一片意动来。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抵如此。 就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鼓声传了过来,接着音乐声起,声音之中哀伤之意冲天而起,就是高远山等这些武夫们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哀伤和愤怒。众人不由的朝哀乐响起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发现是来自城外。 “不好。”杨万春忽然面色大变,赶紧对身边的众将说道:“走,上城墙。”说着就上了一边的软轿,而高远山等人也各自上了战马,护卫着杨万春朝城墙而去。 众人刚刚爬上城墙,朝城外望去,却见城外这个时候居然一片白色的海洋。白茫茫的一片,无数唐军士兵立战场之上,大军之中有一条道路,道路的前端,数十名将军模样的人,也都是身着白衣白帽,正望着面前的高台。 “将军,他们想干什么?”高远山等人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来,说道:“居然全军缟素,莫非是唐童被我们气死了,才会如此,全军缟素,若真是如此,那倒有趣了。”杨万夏等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全军缟素,非军中重要将领不能为之。难怪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他们是这么想的,守将杨万春却不是这么想的。 “哀兵必胜。”城头上的杨万春面色微微一变。望着城外的一片白色海洋,双目中微微一阵失神。没有人有他这般的了解卢照辞,了解一个敌人。他原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敌人的士气,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被对方如此轻轻松松的破解了。刚刚攻占安市城失败的士气,将会这次祭拜活动之中,登上了顶峰,甚至还会远超以前,因为,自己做的太不地道了,成功的激起了对方的怒火,若是早知道卢照辞会这么做,他就不会选取这种方式,害人害己,还不知道卢照辞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举措呢!他相信,卢照辞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举措的。因为若不是这样,他就不是卢照辞了。 “日后这种交易看来是不能做了。”杨万春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今日虽然得了上千石粮草,可是却丢掉了军心,让对方凭空涨了几分士气。这种买卖是不划算的。”仿佛是相应他的话一样,城外战场之上,喊起了万岁、报仇等口号来,声音震天,仿佛连安市城的城墙都会被震塌一样,就是高远山等人脸上也不由的变了颜色。这是来自心里的愤怒,数十万大军的怒火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望着城下士气高昂的唐军,众将也不由的后悔起来。可惜的是已经迟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将那些唐军尸首礼送出去就好了。”杨万春心中暗自长叹,虽然同样是将对方的尸体夺了过来,如此也许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但是后来若是能礼送出境,这样不但能减少对方的敌意,为重要的,还能打击一下对方的军心。这过程不同,可是结果也是不同的。 “大唐果真是不凡,就是这个气势,也是不同凡响的。”听着城下的山呼海啸之声,望着城外雪白的一片,高远山和杨万夏等人脸色都变的凝重起来,虽然刚刚戏耍了大唐皇帝一顿,但是这个时候,众人却是从其中看出大唐王朝的不凡来,看看这些将士们,士气高昂,看看己军,虽然刚刚取得了一点胜利,可是对方的呐喊声中,脸上都已经露出畏惧之色来。双方的士气顿时颠倒了。这也不由的不让人感到忧心。刚刚的一点兴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各个都紧张的望着城下的唐军。 “哎!回去吧!”杨万春眉头皱的紧了,背上的伤口好像又发作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卢照辞如今摆下这么大的阵势来,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不久之后,必定会有大战来临,明天他们肯定会对安市城发起强行攻击的,到时候还要靠诸位将军了。”说着就亲兵的搀扶下,朝城楼下走去,其余众将也都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唐朝的反应是如此之大,不就是讹诈了一点粮草吗?想你大唐家大业大,讹诈一点粮草过来,也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好惋惜的,如今倒好,居然弄出如此大的阵势来,分明是不拿下安市城是不会罢休的。一时间众人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有沉重。数十万大军好像是压心头上一样,这种压力是巨大的,几乎让人难以承受。 城外的呐喊声仍然继续,声震四野,整个安市城都好像被这股呐喊声给震塌了一样。城内却是一片寂静之声,无论是黎民百姓,或者是领军将领们,脸上都是凝重之色,杨万夏等人也开始命令士兵城头上准备滚油、擂石之物,以做好反击对方的准备。 可惜的是,城外的仪式已经过去一天了,可是仍然见不到对方有任何的举动,好像根本就忘记了眼前的这件事情一样,若不是城头上能清晰的听见对面唐军大营中传来的喊杀声。众人还真的以为唐军已经忘记了如今还安市城的事情一样。 府衙之内,杨万春等人皱着眉头,脸上是思之色。大厅内一片寂静,根本就任何声音,连外面服侍的亲兵侍女们也不敢轻易的靠近大厅,因为他们都知道里面的几位将军此刻心情都不好。 “这唐童若是拉开架势和我们枪对枪,刀对刀的打上一仗,我高远山也不会害怕他的,如今倒好,他居然缩大营里不出来,这就让我高远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了。”好半响,高远山终于说话了。大厅内也开始有了一点气息。 杨万春等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高远山所说的就是他们所说的。眼前的局势太过诡异了,根本不知道卢照辞是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拳头若是打出去了,倒也不怕了,可就是这拳头没有打出去,根本不知道对方会打什么地方,它的目标是什么,就是这样才是恐怖的,让人担忧的。杨万春虽然善于守城,可是自己的兵力较少,而城外的兵力很多,将领中又有名将,又有猛将,联合起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杨万春只能是被动的防御,见招拆招,也不能对其发起主动的进攻,毕竟自己也是有前车之鉴的。对方若是进攻了,杨万春倒不怕了,可就是不进攻,大军云集城外,就是不动手,难道你数十万大军,每天所消耗的粮草也是巨大的,你大唐是很富裕,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浪费不是。 “卢照辞阴险狡诈,李靖老谋深算,这两个人联手起来,可是很难对付的。原本以为借的上一次的机会,可是削弱对方的士气,可是没有想到,后居然让对方趁机扭转局势,让原本已经削弱了的士气大为高涨。真是没有想到啊!”杨万春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如今眼前的局势不明朗,卢照辞和李靖二人到现也没有出手,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两人不出手,这二人背后肯定是暗藏着什么玄机,一旦出手,那就是致命的打击。诸位将军不能松懈,要小心防守。”杨万春脸上露出愁苦之色,他也想不出对方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对付安市城,但是肯定是恶毒的办法,越是没有动静,这就越说明问题。杨万春丝毫不敢小瞧自己的敌人。 “哎。真是气人。”高远山狠狠的叹了口气,这种日子就是憋屈,被人死死的围困城池里,出也不出去,打也不能打,这不是他高远山的性格,为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出什么招,这才是让人憋屈的。可是偏偏又没有办法。 “咚咚!”就这个时候,城外忽然传来一阵战鼓声,鼓声震天,响彻云霄,显然是有敌人进犯,这个时候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紧张的时候,可是大厅内众人却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日子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唐军没有进攻的话,城内的守军也会发疯的。眼前唐军居然进攻了,这倒是让杨万春等人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看看唐童又有什么样的举措。”杨万春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既然你出招了,我就有办法来抵抗。 第四百五十五回 盖苏文杀到 第四百五十五回盖苏文杀到 “将军,你看。”众人刚刚登上城墙,高远山眼尖,就指着城下大声的对杨万春喊道。杨万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杨万春双目涨的血红,嘴巴张的老大,手背上青筋爆出,脸色狰狞。就是其他将领也是面色苍白。 原来城下,不知道聚集着数万百姓,这些百姓数是高句丽人打扮,显然,这些都是高句丽本土百姓,杨万春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以来,从来就没有见过卢照辞有半点动作,原来是干这种事情了,从辽东城到安市城,沿途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城池,就是按照每个城池五万人的数目计算的话,也是数十万之众,这些人恐怕都是被卢照辞用兵力押解过来的。一想到这里,杨万春不由的面色气的通红。 “卢照辞,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威胁百姓作为攻城之用,自古以来都是存的。若是杨万春担任进攻的主将的话,或许他也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做了。随着城头上杨万春和众将的谩骂,城下的百姓仍然是被大唐军队用刀逼着前进,慢慢的朝城池逼了过来。 “卢照辞这个恶魔不那里。”杨万夏望着百姓身后的数万骑兵,只见中军大纛之下,乃是一个“刘”字的大旗,并非卢照辞的帝王旗号。心中是愤怒了。 “他自然是不会来的,他有那个脸来到这里吗?”杨万春大声说道:“他号称天朝帝王,为何如此残忍,为何如此无耻。” “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高远山一段时间冷静之后,赶紧问道:“若是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百姓们就会到达一箭之地了。想来他们的目标恐怕是城门,只要攻破了城门对方就能通过后面的骑兵杀进来。”众将闻言脸上都露出忧色,这个时候,他们能清晰的看的见城下的那些百姓脸上的恐惧。毕竟是攻城,被人逼着来攻城的,手中仅有的也只是竹制的长矛,还有一些少许的长刀,进也许是死,但是不进那是必定要死的,因为他们的后面还有数万骑兵,只要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他们就会杀了上来,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士兵的对手。所以这些人惧怕了。 “嘿嘿,杨万春,看你这次该如何是好?”中军大纛之下,刘波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次任务也是非他莫属,整个唐军大营之中,也就是刘波这个杀戮成性的家伙喜欢干这种事情,哪怕对方是平民百姓也不乎。若是能利用这个机会攻下安市城,那功劳可是大大的。 “命令下一波人进攻吧!步兵随后跟进。”刘波扫了对面一眼,却见前面的百姓已经到了一箭之地的时候,还没有进攻,脸上的喜色浓了,赶紧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是!”只见亲兵挥动手中的令旗,霎时间,传来一阵山呼海啸之声,只见刘波身后的骑兵一分为二中间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隙来,又见无数高句丽百姓抬着云梯,一手拿着长刀等武器,朝城墙冲了过去,而他们的身后,却是紧随着数千精锐步兵,或是举着盾牌,或是拿着各种武器,他们不但监视着前面的高句丽平民,为重要的任务是紧随其后,攻入高句丽城内。 “大人,现该怎么办?”高远山望着缓缓而来的数万高句丽百姓,还有跟他们后面的唐军士兵,脸上虽然是怒火冲天,但是同样多却是担心。不放箭,任由这些人用云梯攻上城墙,那随后而来的就是唐军士兵,城墙上的是高句丽士兵能挡的住对方如狼似虎的士兵吗?莫说是高远山,就是一军的主帅都不敢肯定。可是要是万箭齐发的话,固然能打退这些唐朝士兵,但是那对面的那些高句丽百姓们,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只有进攻性的武器,而没有防御性的武器。这就注定了,高句丽百姓的伤亡要远那些可恶的唐军之上。为重要的是,杨万春自诩为辽东的保护神,如今却要命令自己的手下来射死自己的子民,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杨万春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要知道,如今的保王党们可是时刻寻找了盖党的漏洞所,杨万春纵兵射杀百姓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开来,恐怕杨万春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逃脱的了一顿惩罚了,所以高远山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莫说是高远山,就是其他的将军士兵,这个时候都望着杨万春,等候着对方的命令。 杨万春拳头捏了又张开,张开了又捏了起来,双目死死的盯住城下缓缓移动的大军,那服饰是那样的熟悉,这些人都是高句丽的百姓,都是自己要保护的对象,自己若是杀了他们,日后别人会怎么说我呢!可是要是不射杀的话,卢照辞的大军就会趁机攻入,到时候,倒霉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城内的数十万百姓,还有鸭绿江南岸的无数高句丽百姓。若是能救的住无数百姓,就算牺牲你我又是值得的。瞬间,杨万春脑海里就做出了决定。 “放箭,放箭。”杨万春忽然大声喝道,声音凄厉而悲惨。只见他双目血红,仰天大叫,让人闻之恻隐。 “放箭,放箭。”高远山好像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杨万春此时的心情一样,也大声的催促着身边的士兵。杨万夏等人也都大声的催促着,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仁慈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射杀眼前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城池,才能保的住辽东。至于那些高句丽百姓,只能是怪他们的命不好了。 城头上万箭齐发,城下惨叫声一片。管这些高句丽百姓们也做好了丧生箭下的准备了,可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慌乱了,咒骂声、求饶声、喊叫声一片,可惜的是都挽救不了眼前的局势,也都不能阻止住杨万春的命令。一见对面有无数支利箭射了下来,有些人就开始望后逃跑了。 “没想到杨万春居然是个狠角色,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敢杀。”刘波见状摇了摇头。他可是听说过了,当年庆州之战的时候,突厥人就是以庆州人威胁大唐,迫使大唐让出庆州。这不能讲守城的将领是错误的,因为双方所站的角度不同。只是没有想到杨万春居然如此快就能做出反应来,命令手下放箭,以守住城池为主,只是你用这种方式就能保的住城池不成? “冲上去,杀了他们。”刘波嘴角闪烁着一丝狠毒,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他们只有冲上城墙,杀退那些士兵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就是死。”话音一落,身后的骑兵冲了出去,嘴巴里发出一阵嚎叫之声。手中的钢刀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见那些溃退下来的高句丽百姓再次驱赶回去。、 可怜那些高句丽百姓哪里曾受到过这种事情的,前有追兵,后有弓箭。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个别聪明的人,想也不想,转身就朝城墙奔了过去,逃回去,还是一个死,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自己的家人,而攻打城池,虽然空中有无数弓箭射出,可是到底是弓箭,准备也是有不好的时候,只要不射死自己,哪怕是受伤,总比被人战场上杀死的好。总是还有一线生机的。一人领头,其他人也都跟着上去,数万的高句丽百姓再次转身杀望安市城,而且这次比上来来的加猛烈些。这些人嘴巴里发出各种嚎叫之声,双目涨的通红,是疯狂之色,抬着攻城梯,朝城墙杀来,一人倒下,另一个人立刻接替他的位子,再次朝城墙上扑去,其疯狂的神情,莫说是城墙上的杨万春,就是城外督战的刘波脸色也变了变。 “这是高句丽人还是我们大唐的士兵?”刘波扫了左右一眼,却见这些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讶来,没有见过高句丽士兵居然如此凶悍的,若是这些人的是经过正规训练的高句丽士兵,恐怕大唐也不可能攻入高句丽境内,攻占辽东。 城墙上的杨万春彻底的愤怒了。这还是高句丽百姓吗?这还是自己需要保护的子民吗?怎么冲杀起来,连到底谁是敌人,谁才是自己的亲人都不知道了呢!这么厉害,当初唐军进攻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前来投军呢! “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们。”杨万春高声的叫喊着。疑惑的背后,多的是愤怒。这个时候杨万春心中的那点悲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的那点冷静已经被怒火所填充了,双目中除掉杀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 主将都疯狂了,不要提其他的将士了,从将军到士兵,各个都是脸色涨的通红,死死的望着城下的高句丽百姓,手中的弓箭也没有丝毫的留下情面,不停的张弓搭箭,无数只利箭朝城下飞射出去,一瞬间,城外的高句丽百姓如同割草一样,纷纷倒了下来,中了要害的,不过瞬间就倒闭了,可是若是那些没有被射中要害的,只能是躺地上呻吟,声音之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收兵,明天再来。”好半响,骑战马上的刘波扫了身后一眼,却见身后的高句丽百姓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想也不想,就拨转马头,转身就走。边走边吩咐道:“将这些高句丽百姓尸首都堆到一边去。免的尸首多了明日阻挡了大军前进的步骤。至于那些倒霉的士兵,都送到军医那里去,哎,可怜,手中有盾牌,也被射中了。对了,还有那些受伤的高句丽百姓,伤重的就解决了他们,伤势较轻的也送到伤兵营里去。我大唐是仁慈的,不但是对自己的士兵,还是对那些高句丽人。都是一样,生病了,受伤了,都是有军医诊治的。哼哼,等这些伤势好了,我们还要用他们来攻城呢!哪里能让他们这么简单死掉了。想想我们将他们押送到前线阵地来,也是损失了不少钱粮的。”周围的亲兵闻言嘴角一阵轻动,却是暗自忍住心中的大笑,原以为这位号称恶狼的将军改了性格,没有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改变多少,只是想着怎么样使利益大化而已。当下不由的为那些高句丽百姓默哀,也许这些人,到现还会感谢这位恶狼将军也说不定。 “哼哼,听说杨万春善于守城,为了防备我军的进攻,城内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道,我驱使数十万高句丽百姓去进攻,他城内是不是有那么多的箭支来。”刘波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来,冷笑道:“这个杨万春就是愚蠢,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名将了,数万之中,坐困孤城,到现都不知道投降,还死守着城池,简直是找死。我若是他碰到陛下这样的明君,早就投降了,以安市城换取晋升之阶。明眼人都能看的见,大唐武功盖世,陛下拥兵数十万,其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岂是一般人可以对抗的,螳臂当车之人,又如何能抵抗天朝的威严。” “将军所言甚是。”亲兵闻言都点了点头。 “哼,走!去御帐。”刘波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却是打马朝御帐而来。他还要向当今天子禀报今日之事。 “陛下。臣前来交令。”御帐之中,刘波却发现大帐内并没有多少的议论之声,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欢喜的气氛。诸位将军都是眉头紧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当下脸上的喜悦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心翼翼的站大帐之中。 “恩,朕知道了,回头自有赏赐。”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朝刘波挥连挥手说道,声音中充斥着一丝勉励之情。只是这个时候,刘波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为贞观天子为何是如此神色而感到惊讶。 “苏兄,陛下为何如此?”刘波小心翼翼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悄悄的问起身边的苏定方说道。 “盖苏文亲自率领高句丽士兵三十万,百济士兵二十万,罗士兵两万人,共计五十二万人前来支援安市城。”苏定方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盖苏文已经用荣留王的名义召集全国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一下的男子入伍为兵,正后方加紧训练。听说高句丽境内,已经放松了对铁器的管制,陛下正为此烦恼呢!” “五十二万,全国皆兵?”刘波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这个盖苏文真是有魄力,居然弄个全民皆兵,这对于大唐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想高句丽虽然弱小,可是也是数百万人的,这些人都是聚集为兵,大唐军队虽然厉害,可是一旦将这些百姓数诛杀,那整个高句丽就成了一个死国了,对于大唐来说,这是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的。可是若是不杀的话,这些家伙出没无常,哪里知道他们会出现什么地方呢!所以对卢照辞来说,杀也杀不得,可是不杀也是不好的。大帐内的众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臣以为重要的先将安市城攻下来,杨万春可不同于乙支文德,乙支文德此人手中兵力较少,二来辽东城较大,使的他的兵力防守不足,而安市城却是不同,它的城池较小,占有极大的防守便利,可以抽出一部分兵力来,加入反攻的序列之中,一旦盖苏文率领的大军渡过鸭绿江,杨万春就有可能守住安市城的同时,对我军进行两面夹击,这样一来对于我军来说,就会处不利的位置。”李靖想了想说道:“不过,眼下让高句丽百姓去攻城,效率太慢,无论是攻打城池也好,或者是消耗对方的弓箭也罢!起码非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将对方的弓箭消耗的干净,而且我军还得不断的朝四周高句丽百姓,这样也会耽误一定的时间。臣认为这样是不妥当的。”众将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说实的,驱赶高句丽百姓攻城,虽然是残忍了一点,可是有一点是很正确的,可以减少自己军中将士的伤亡。偏偏这速度上差了许多,若是平日里还好,可是这个时候,盖苏文短时间内稳定了高句丽国内的局势后,立刻指挥倾国之兵前来支援,这就让唐军的时间减少了许多,原先的计划也要改了。 “靖兄言之有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种速度是很慢了一点,但是安市城易守难攻,杨万春又是一个狠角色,想要强攻安市城,恐怕损耗甚大,到时候,对阵盖苏文,我军就处下风了。”卢照辞眉头紧皱,却是处为难之中。 第四百五十六回 换一种方式进攻 第四百五十六回换一种方式进攻 “盖苏文此来,声势浩大,所以我们必须他到来之前攻下安市城,否则的话,就有可能被他两面夹击的危险。--大家都想想,如何解决此事。难道朕真的只能止步安市城城下不成?难道让朕就这样班师回朝不成?”卢照辞面色阴霾。安市城按照现这种攻打方式,很快就可以攻下来的,大唐军队原本也是不会缺少时间的,可是现倒好,随着盖苏文大军的到来,大唐缺少的就是时间了。 “陛下,臣只要三万人马,就可以抵挡的住盖苏文,不若给臣三万人马,陛下可自领中军,与盖苏文决战。”秦勇赶紧说道。 “不妥,不妥。”却见利剑摇头道:“陛下,此举看似不错,但是实际上为祸甚远,弄不好我军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老臣并不是说秦将军挡不住杨万春,但是实际上,杨万春到现根本不需要守住安市城,只要撤出安市城,数万大军可以进攻辽东任何一个地点,他可以扰乱我军的辎重粮草,使的我军不能安心与盖苏文决战,其二,辽东实是太大了一点,杨万春的数万人马洒辽东,我军情报不足,根本不知道对方会躲什么地方,到时候给予我军以致命的一击,那该如何是好。” “大将军的意思是,要短的时间内,趁着杨万春还不知道盖苏文已经出兵,即将到达的消息之前,将安市城攻占?”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如此,恐怕大唐军队面对的压力就会大了。 “那也就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盖苏文弄了全民皆兵,自己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作为先头部队,其他的罗和百济的军队也是随后就到,他只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到达安市城下。我们必须要半个月的时间内,攻克安市城了。” “半个月?”大帐内众将闻言,脸色顿时变了颜色,半个月能攻下安市城吗?以前众将没有经历过攻防战,倒是很有信心,可是现,哪个将领还敢如此说。各个都是鸦雀无声,就是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半个月若是不能攻下安市城,局面就会改变,就会变成安市城的杨万春和盖苏文两个人两面夹击大唐军队了。优劣互转,这对大唐是极为不利的,弄不好还只能仓皇退兵了。 “陛下,安市城的优势就是城池修建的太高,造成地势险要,若是我军能破掉这个局面,那安市城就不难攻下了。”房玄龄想了想,面色迟疑的说道:“陛下当初建造云梯就是因为如此,将不利转化为有利,将有利转化为不利。虽然当初的云梯被对方的投石机砸破,造成我军死伤无数,但是陛下,这也是一个提示啊!” “玄龄,此话怎讲?”卢照辞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偏偏又不记得了,当下神情极为激动,赶紧站起身来问道。 “陛下,若是我军建造一个高台,它不怕对方的城墙。这样一来,我军仍然能凭借强悍的弓箭手,压制对方,使的对方无法利用地势对我军产生不利的影响,为重要的是,我军拥有地势,甚至可以建造一个比安市城还要高的山峰,对安市城进行压制。这样一来,我军就能轻松的攻克安市城了。”房玄龄越说越流利,说道:“陛下,不若堆土成山,我们安市城外建造一个比安市城还要高的高台,土厚重,就算对方的投石车再多,也仅仅是对我军造成一定的影响而已,而不能对我军士气产生影响。而且只要我军搭建的土台比他们高,站上面射箭,对方哪里还有发射投石机的机会。” “不错,不错,玄龄说的极是,说的极是。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卢照辞高兴的说道。他终于想起来了,历史书上曾经有过记载,李世民也是用这一招进攻安市城的,安市城也是这样被轻松攻破的。 “陛下,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一点?”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何况我军能搭建高台,对方也会加固城防啊!” “哈哈,辅机,你看看我们那么的高句丽百姓,就让他们出来干事情就是了,我军还有数十万的将士,除掉骑兵守卫高台两边,弓弩手压制对方弓箭手之外,其余的士兵可以参与搬运之事。不过数天功夫就能搭建一个高台,哼哼,他们安市城若是能加固城墙,那好,就看看谁厉害。嘿嘿,还有一点,辅机大概没有想到吧!对亏了玄龄提醒啊!这下安市城想不破都很难了。”卢照辞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 “请陛下明示。”众将闻言心中惊讶无比,就是李靖也笑呵呵的说道。难得刚才阴云满面的天子此刻高兴起来,众将自然不想破坏了兴致,也跟后面笑呵呵的说话。 “你们看。”卢照辞几案上摆放着一个砚台,有取了一个镇纸来,轻轻的撞击了一下,砚台不动,镇纸也停砚台边,就众人狐疑的时候,卢照辞又取了厚厚的几本书来,这样形成一个高台,再用一本书形成一个陡坡,然后镇纸滑下,击中砚台,砚台居然轻轻的后退了一些距离。 “陛下的意思是说?”李靖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卢照辞说道:“高台上,以滚木、石头等物,沿着高台而下,它就能产生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就能动摇安市城的根基,只要摧毁了他们的一段城墙,那进攻安市城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我们攻入安市城也是轻松自如的了?妙计,妙计。” “大将军,好处还不止这么多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这些石头不能将安市城墙推倒,那就会堆积此,时间久了,就会使高台和安市城的城墙链接一起,形成一条坦途,我军进攻对方就如同平地上一般,不但步兵可以参与进攻,就是连骑兵也可以趁机攻入对方的城池之中。” “陛下英明。”众将这才缓过神来,脸上纷纷露出幸喜之色。若是这样的话,安市城将会成为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任由大唐军队取。真正的变有利为不利,变不利为有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今天子果真是不凡。 “哈哈,不是朕英明,是是玄龄太过聪慧了。”卢照辞笑呵呵的将这个英明两个字给挡了回去,确确实实,卢照辞能想到这么多,也是因为房玄龄的提醒,若非是房玄龄的提醒,卢照辞岂会想到这么多的事情来。 “微臣不敢当,微臣不敢当。”房玄龄自然是不敢接受这种夸赞,赶紧推辞道。 “好了,好了,玄龄也不要推辞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如今既然计策都已经定下来,那就开始干活吧!嘿嘿,朕倒想看看杨万春这次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朕。朕这次可是吃定你了。”众将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且不说卢照辞命令三军搭建高台,而城内的杨万春等人却是愁眉苦脸,这种事情弄的谁都不好受,杨万春心中是后悔了。 “卢照辞也太过狡诈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等。”高远山冷哼哼的说道:“那些百姓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众人闻言都用白痴般得眼神望着高远山,对方刀枪手,弓箭手压阵,能跑的了吗?跑不到几步,要么就被弓箭手给射死,要么就是被骑兵追上去砍死。百姓手无寸铁,如何能面对那些精锐的士兵。 “卢照辞本就是阴险歹毒。”杨万春摇摇头说道:“整个辽东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高句丽百姓,卢照辞可以一一派人将他们抓来,用来抵挡弓箭,用来进攻我安市城,我安市城若是射杀这些普通的百姓,弄不好还将这些百姓都逼到唐朝一方去,他们会真心实意的进攻我安市城,到时候,我军面对的压力就大了。” “而且到时候我们的弓箭也是不够了。”杨万冬苦笑道:“大兄得库藏虽然丰富,箭矢很多,可是也禁不起这么消耗,为重要的是,我军若是射杀了那些唐朝士兵,倒也很划算,可是我们射杀的普通百姓,那些唐朝士兵受伤的可能性都是很小的,不要说射杀他们了。恐怕等不到多久,我们的弓箭手也只能和其他的士兵一样,拿着刀枪和唐军拼命了。没有弓箭手的城防,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杨万春闻言面色一阵发白,他终于知道卢照辞的打算了,根本就不是用来打击自己的士气的,而是用来消耗自己的箭支的。可是自己偏偏没有任何办法来应付它。杨万春脑袋不由的大了起来,守城若是没有弓箭,如何能守城,就算他杨万春本事再大,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恐怕卢照辞就是打这个主意的。”高远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来。到底是坐困孤城,城中虽然有不少的粮草,可是没想到对方会采取这种方式来攻城,虽然很无奈,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又是非常有效的攻城方式。只要时间足够,就能消耗多的箭矢,不但能减少己军的损失,有可能趁机攻城。不知道杨万春会不会想到什么办法,只是他高远山是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应付这件事了。当下用希冀的眼神望着杨万春。 “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弓箭手的射击。”杨万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这些百姓虽然手中也握着兵器,其实手中并没有弓箭,对我军的伤害也是比较小的,我军只要对付后面的唐军士兵就可以了,若是他们上的城墙,就与他近战。这样一来,我军的损失就会小了许多。至于城门处,那也只能进行弓箭压制了。唯一好一点的是,破城锥体积巨大,重量也是很重的,抬起来很是不方便,若是以弓箭封锁整个城门处,对方也不过能攻击数次,就会城门处以尸体形成阻隔。这样一来,就不方便下次进攻,这对于我军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也只能是如此了。”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苦笑之色,这个时候,众人的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的,用自己的弓箭来射杀自己的百姓,众人虽然是将军,见惯了生死,也不愿意干出这种事情来。 “若是这个时候大对卢能出动援兵来就好了,我军就能坚守安市城的同时,对卢照辞进行两面夹击,哼哼,也许弄不好,还能形成像以前对付杨广那样的功劳。”高远山恶狠狠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不甘之色。其余的将领也都是如此。 “也许大对卢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了也不可知。”盖苏文轻轻的说道。但是语气之中,连他自己都能听的出一丝迟疑其中。平壤乃是国都,盖苏文若是前来,必定是带领倾国之兵,大王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若是没有倾国之兵,盖苏文就算本领再大,也不可能击败卢照辞,他没有把握。到了他那个位置,一旦失败,面对的不光是军事上的失败,为重要的是政治上的失败。荣留王是不会允许盖苏文再执掌大权,何况,两人的矛盾已经是朝野皆知的了。盖苏文一旦失败,这个机会是很难的。所以盖苏文想来救安市城,就算他想来,也来不了。 “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杨万冬语气之中充斥着不满之色,冷哼道:“大王也是,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如何对付大对卢,别人都已经杀到家门口来,就要渡过鸭绿江,进攻平壤了,连宗庙社稷都保不住,他又如何能坐稳大王之位呢!真是愚蠢。” “好了,不要说了。”杨万春皱了皱眉头,冷哼道:“我们是打仗的将军,不是那些文官们,安心打仗,守住城池就行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应付城外的敌人呢!”众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各个朝杨万春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次日天明,盖苏文刚刚吃了早饭,就听见外面呐喊声震天,战鼓声惊天动地,显然又是唐朝军队开始进攻安市城了。杨万春眉头紧皱,他知道唐朝军队又会采取那种方式,无赖,但是实际上却是很有效的战斗方式,不断的消耗着安市城的一切,士兵、箭矢等等,等到城中物资消耗干净的时候,就采取雷霆一击,轻松的击溃安市城的守军。杨万春虽然这些,可惜的是,自己却不能采取有效的手段来击退它,只能坐城守府内,愁眉不展,眼睁睁的看着唐朝军队对安市城的进攻,这对于他杨万春来说,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杨万春决定不管外面如何,唐军如何进攻,他看来,还是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这种手段,自然有高远山他们应付。 “将军,将军。”就这个时候,大厅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万春神情一动,不由的站起身来,朝外望去。因为他听出这是高远山的声音,并且声音之中,还有一丝惊讶来,这种情况让他很是惊讶,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来。什么事情让高远山这样人会有如此神情,他也十分的好奇。 “何事如此慌张?”杨万春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的望着来人问道。这个时候谁都可以乱,唯独自己不能乱。面色平静的他可以让别人冷静下来。 果然高远山等人闯了进来,一见面色平静的杨万春,脸上的惊讶和不安之色也平淡了不少。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显然是受对方的影响。 “大人,唐军换了一种攻城方式。”高远山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拱手说道:“他们已经不再浪费我们的箭矢了,而是命人城下搭建高台,泥土堆成的高台。” “哦!有这种事情。走,去看看。”杨万春神情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他可不认为这一个好消息。但是这个消息的背后还藏着什么事情,再就是值得推敲的事情了。杨万春脸上顿时露出思之色来。 “走,过去看看。”杨万春沉吟了好半响,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不看看他是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想干什么,放弃稳妥的进攻方式,却又换一种方式,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话,打死杨万春也不相信。若是杨万春没有猜错的话,若是按照驱民攻城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将安市城内的所有箭矢耗的干干净净。可是如今偏偏换了一种方式,这就让人很是惊讶的了。那杨万春收拾了一番,就朝外走去。 “真是奇怪了,这个卢照辞又准备耍什么花样了。”高远山等人闻言也都跟随高远山身后,朝外走去。 第四百五十七回 正中下怀 第四百五十七回正中下怀 “他们想干什么?”高远山望着城外的一切,无数的高句丽百姓背着泥土缓缓行走道路上,然后将这些泥土堆积一起,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山坡了。这是因为对方的基数太大,有数十万百姓,其中还有不少的唐朝士兵,显然都是来运送这些土壤的。用来建造一座山的。 “这是怎么回事?”与高远山不同的是,盖苏文并没有想到这些,让他惊讶的是为什么唐军会采取这种方式来。要知道以前的那种方式进攻安市城,虽然会耗费不少的时间,可是胜稳妥,胜伤亡较少,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对方此举是用来进攻的? “大人,这唐童又想干什么?”高远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想进攻。”盖苏文淡淡的扫了一眼城下的一切,说道:“我们安市城太高了,占有地利之便,当初卢照辞建造了云梯,就是为了使这种地利为他所用,后来被投石车所破,这次他换了一种方式,要建造高山,这样就不怕我们的投石机了。”盖苏文言语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之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这如何是好?”杨万夏紧张的说道:“对方建造了高台,还是用泥土所做,这样一样,不但我军的投石机打不中对方,就是地利上,我们也失去了优势,对方可以山上射箭,我们这边可就不妙了。大人,可得想象办法才好啊!” “哼!他们加高,我们也加高就是了。”盖苏文不屑的说道:“我们乃是山城,有的是泥土。他们加多高,我们也加多高,他们有人,我们也是有人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加多高。” “大人,要不要趁着对方堆土成山的时候,派出一支骑兵冲出去,将这些人数杀死。”杨万冬出主意说道。 “没有用的,卢照辞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甚至可以说,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出去与他决战呢!”好像是应验杨万春的话一样,却见大地一阵颤抖,城下一片呐喊之声,就见无数骑兵,排着整齐的方阵,缓缓行来,气势如虹,压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这些骑兵缓缓而行,将土山围其中,不光是为了看管那些正劳动的高句丽百姓,为重要的是,为了防备从城内冲出来的高句丽士兵,显然是为了保护这个土山一样。 “果真是如此。”高远山恶狠狠的说道:“这家伙真是奸诈。若是我们出去的话,正好可以与我军进行骑兵大会战,我们那么点骑兵,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幸亏大人英明,没有上他的当。哼哼。” “那眼下也只能是加固城防,提高城墙的高度,哼哼,他们能加多高,我们就能加多高。看看比谁高。”杨万冬冷笑道:“我们的基础牢固,岂是他们能比的。” “这个倒无所谓。我只是想那唐童为什么放弃了以前的战法,换了一种战法。”杨万春却没有理睬众人的说话之声,而是将自己的猜测与怀疑说了出来。 “大人,也许卢照辞以为这种方式比以前的那种要好得多呢!”杨万夏满不乎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中原的皇帝做事情从来是凭借着喜好行事的,根本不根据事实来行事,当年的前隋皇帝杨广不就是如此吗?想来卢照辞也差不多。没有好奇怪的。” “不错,想来一开始那个加固云梯的计策就是他想出来的,可是失败了,他不好群臣面前交代,所以又想了一个这个办法,加上昨天那个方式也确实是有损一个帝王的名声了,所以又换了一种方式。”杨万冬也解释道。 “卢照辞可不是这种人。”杨万春摇了摇头,笑道:“他这个人为了胜利,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否则的话,也不会杀了那么多的高句丽百姓,就是为了迷惑高延寿等人,眼前只要他取得了胜利,他也不会乎那么点名声,哼哼,这里是高句丽,还不是中原,他也没有那个必要为了一点名声,而将高句丽百姓当做自己的百姓。这些老百姓都是如此,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百姓们就会忘记帝王为他做过的一切,都会称呼他为明君。时间会使高句丽人忘记一切的。当年辽东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乃是中原人,我们高句丽到来之后,也曾经引起了中原人的反抗,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些中原人也就接受了我们。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时间。时间会消灭忠诚,时间会消灭仇恨。同样眼前也是如此,若是辽东为卢照辞所得,短时间内,辽东的高句丽人是不会接受中原人的,若是我们及时的反攻的话,他们还会帮助我们的,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那就说不准了。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习惯了唐朝的统治,我们再来,就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了。所以卢照辞根本就不怕这些。帝王的名声,胜利者都是有好的名声的。” “那卢照辞此举是为了什么?”高远山有些怀疑了,指着城外的百姓说道:“就算堆了土山又能如何,我们也可以加固城防,到时候,双方其实上就得进入白刃战了,他大唐能得到什么好处?以前的那种方式虽然是无耻了一点,但是不得不承认,那种方式相当的简单,不会损失大唐多少人马的。他舍弃了简单的方式而换取这种方式,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 “一点都不奇怪。”杨万春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卢照辞是抢时间。不错,他是抢时间。” “抢时间?”高远山等人都惊讶的望着杨万春。 “不错。”杨万春点了点头,道:“他正是抢时间。你们看看,这么多的人堆积一个土山,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这座土山堆的和我们安市城一样高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安市城就会失去地利,与平时一样,双方进行白刃战。而昨天的那种方式,唐朝是能占到不少的便宜,利用这些高句丽百姓消耗我们的箭支,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使得我们的箭支消耗的干干净净,到时候再来进攻我们的安市城可就方便了许多,唐军的损失也会大大的减少。可是卢照辞为什么要舍弃这种方式呢!唯一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抢时间。呵呵,我们再深入一点,他们为什么要抢时间呢!” “我们的援军到了。”高远山等人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双眼一亮,大声的说道。其他的将领脸上也都露出喜色来。 “不错,我们的援军到了,我猜测,甚至是大对卢亲自领兵前来。”杨万春点了点头道:“安市城的位置太重要的,它辽东,就如同一个钉子一样,深深的扎辽东的土地上。阻挡住卢照辞的进攻。只要将卢照辞拖辽东,卢照辞就必须冬天来临之前退兵,可是一旦安市城失守,那高句丽也差不多快要亡国了。大对卢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亲自领兵来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大对卢带领的兵马肯定是非常之多,多的引起了卢照辞的忌惮,才会如此紧张,放弃了原来的进攻手段,采用的办法,以求短时间内,攻克安市城。然后再来对付大对卢。” “哼哼,真是狡猾。”高远山恶狠狠的说道:“这安市城若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被他卢照辞攻破了,我们干脆都死了算了。” “哼哼。可以将此事通报三军,士气肯定为之大振,到时候,抵抗起来加的勇猛些,卢照辞想攻克安市城,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杨万春冷笑道:“既然你想外面堆土山,那我就城内加固城墙,你能堆多高,我就加固多少。” “大人英明。”高远山等人听说盖苏文亲自领兵前来,心中极为激动,精神都振奋了不少,说话都显的有力了许多。 “干活吧!嘿嘿,我现倒想知道卢照辞现是个什么样的。”杨万春得意的说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与大对卢对卢照辞实行两面夹击,看他如何应付,弄不好还想像当年一样,也能杀他中原百万将士。可以建造数十座京观。” “大人英明。”众将也都哈哈大笑,既然知道了卢照辞的打算,那就不会让他得逞的。对方堆土成山,己方也能加固城池,现双方所比拼根本不是士卒的强悍,也不是比拼双方指挥能力的高低,不是比拼弓弩箭矢的多少,双方拼的就是时间。看看哪一方能短时间内击败对方,一个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击败对方的进攻,或者是拖延时间了。杨万春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当杨万春将援兵将至的消息传扬开来之后,安市城一片欢呼之声,士气高涨,连加固城墙时,手脚也都快了几分。 “陛下,杨万春加固城墙,请陛下定夺。”中军大帐内,秦勇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加固城防?哦!朕知道了。”卢照辞抬起头来,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让服侍旁边的罗公主惊讶无比。 “陛下,那臣等该如何是好?”秦勇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是这么一个回答,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赶紧抬起头来问道。 “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让他加固城防去,从明天开始,派人死死的盯住各处城墙,大军随时做好进攻安市城的准备。” “啊!”秦勇神情一愣,不由的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却发现卢照辞一脸的正经之色,显然并不是开玩笑,可是任由对方加固城墙,对大唐军队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起码也得来个弓箭压制什么的,让对方加固城墙的速度要慢一点的好。哪里任由对方加固如此加固城墙的,想对方的城墙本来就高于地面,而大唐堆土成山还得从平地而起不是,管大唐拥有众多的高句丽劳动力,可是也不能这么让他们好过不成。可是天子却偏偏让他们如此轻松的加固城墙,这让他很是惊讶,但是却又不敢询问,只得悄悄的退了下去。 “陛下。”秦勇刚刚走出去,身边却传来一阵柔和的声音,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罗公主,此刻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 “怎么?有事?”卢照辞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朱笔问道。 “刚才那秦将军?”罗公主言语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显然也是很好奇为什么卢照辞就这么放任杨万春命令手下加固城防之事。 “呵呵!”卢照辞见状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可是说朕为什么放任样杨万春加固城墙?”卢照辞双眼明亮,闪烁着精光,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看的罗公主粉脸通红,雪白的肌肤,透着一丝粉红,是那样的诱人,让卢照辞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也不管是不是大帐之中,右手就顺着衣领摸了进去。感觉面前的娇躯一阵颤抖。 “陛下。”罗公主低着脑袋,脸色红了,如同滴血一般。 “呵呵!”卢照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说道:“杨万春守城是有一手,可是他仅仅是一个将军,有些东西他并不懂,就因为他的不懂,所以朕才会允许他如此轻松的加固城墙,朕恨不得他将安市城加的越高越好。” “啊!这是为什么?”罗公主顿时被卢照辞的话所吸引了,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双目中是不解之色。小模样让卢照辞忍不住食指大动,若非顾忌现乃是白天,帐外有御林军驻守,恐怕早就提枪上马,驰骋疆场了。 “哈哈!来,让朕解释给你听。”卢照辞笑呵呵的拉过罗公主,命身边秦九道取过几块积木来,放面前,取出其中的一块,对罗公主说道:“如今的安市城就像眼前的木块一样,它很高,朕要攻下它,就要死上多的将士,所以朕决定堆一个比这块木头高的山来,利用地势,用弓箭手对对方进行压制,使的我大军进攻城池的时候,轻松许多。可是对方也不是笨蛋,也会加高,就是这样。”卢照辞又取了一块木头放上面,然后又放了一块,接连放了三块木头上面,隐隐之中,木台已经有些摇晃了。 “你看见了什么?”卢照辞笑呵呵的伸出一个指头来,轻轻的点木台上,只见木台哗啦啦的倒几案之上。卢照辞笑道:“他根基不稳,就算建的城池再高也没有用,朕随便一弄,安市城就会倒塌下来。” “那陛下的土山?”罗公主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小嘴张的老大,不由的紧张的问道。 “哈哈,朕的土山那就不同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万丈高楼平地起,首先要将地基要打牢固一点,这个土山是下面宽,上面小。只要不断的扩大基石,土山就不会倒塌的。而城墙就不同了。城墙要建起来可不是容易的,而且杨万春有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哼哼,他的城墙建的越高,朕就越喜欢,等到他建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朕就土上放木头,以冲击他的底座。哼哼,这样一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安市城倚之为长城的城墙推倒,我大军就能轻轻松松的攻入安市城。所以刚才秦勇说杨万春加固城墙,朕心中不但不惊讶,反而十分的高兴。” 一边的罗公主早就听傻了眼,这种简单的建筑学加上物理应用方式,这个社会中懂的还是很多的,只是没有人系统的应用出来,社会的底层,那些专门从事建筑行业的人也许会理解这种原理,可是上层社会,无论是杨万春,或者是眼前的罗公主,他们并不一定理解这个原理,所以加不会注意这种事情。 可是卢照辞是什么人,身体虽然是这个时代的,可是思想上早就是领先这个时代千年之久,这点小知识自然是明白。可怜杨万春还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自己加固城墙越高,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而他卢照辞自己却只是躲大帐之中,看着城外的高句丽百姓不断的堆土成山。等待着安市城不攻自破。 而罗公主却是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嫁入大唐,她才知道大唐的神秘,跟随卢照辞她才能感觉到卢照辞的英明。进攻高句丽才知道大唐军队的骁勇,到现她才知道卢照辞的可怕之处。那杨万春好歹也算是高句丽的名将,可是却被天子牵着走,安市城看来是坚守不了多久了。高句丽灭亡即,下一个会是谁呢?罗,或者是百济。 第四百五十八回 分兵 第四百五十八回分兵 不出意外,由于没有唐朝军队的干涉,安市城上的城墙逐渐加高,而城外的土山也逐渐的加高,虽然安市城城墙仍然还是那么高大,但是却因为城外的土山是有数十万的高句丽百姓堆积而成的,城外地面宽阔,运送起泥土来,要远比城内方便的许多,其速度也远安市城之上,双方的距离也逐渐的缩短起来。 “大将军,没想到这安市城的速度也是不慢啊!”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超过安市城的加固速度。” “哼哼,只要安市城一加固,杨万春就已经输了。”李靖笑呵呵的望着高入云端的安市城,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其说话的语气居然和天子一模一样,让秦勇十分的惊讶,也感到十分的好奇。 “大将军,为何陛下也是这般的言语?”秦勇好奇的问道:“末将前天去询问陛下的时候,是不死以弓箭压制对方,使的安市城的百姓不能安心加固城墙,陛下也是这般的言语。大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秘里面,还请大将军为末将解惑。” “呵呵!都说陛下英明神武,现看来,陛下可不是英明神武这般简单。”李靖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对方的城墙本来建造的时候早就算计好了的。要是加固的话,也只能加固到一定的高度而已。像杨万春这般的加固,嘿嘿,那就得从基层开始加固,基础打的牢,才能加固的高,底座的基石越是厚重,上面就可以建的越高,你再看看山峰,都是山底庞大,而山腰就小了许多,到了山峰的时候,那就是小了。从来就没有哪座山峰是倒过来的。眼前也是如此,安市城再这样建造下去,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底盘越来越小,它的承受能力就越来越差,到了后,我们山峰上,随便推下一根木头,都能对这座城池产生很大的破坏,甚至那一段城墙可以因此而倒塌都有可能。秦将军,你现应该知道,陛下明知道杨万春是加固城墙,却没有阻止的原因了吧!” “末将明白了。”秦勇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敬佩之色。以前他灭西域百国,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卢照辞的真传了,如今他才知道,自己距离天子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起码,眼前的这种知识他就是不知道的。 “陛下行的是阳谋,凭借手中的强大的力量,这种阳谋才能玩的起。”李靖淡淡的解释道:“若是对方不加固城墙,城墙自然是不会倒塌,可是我军也可以通过不断的堆土成山,向两军之间抛弃土石,这样一来,眼前的这座小山,就能和城墙连一起了,我军的优势也能发挥出来,杨万春还是要失败的,若是对方加固城墙,后的结果你不久之后就能看见,杨万春还是逃不了一个失败的命运。阴谋只要看穿了,自然能对付,但是阳谋就是你看穿了也没有办法对付。谋略若是光明正大,那已经不是叫谋略了,而叫道。不能破解的道。陛下用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秦郎,你虽然是陛下的弟子,战功赫赫,可是这一点上,你还是要陛下好好学习啊!” “末将遵从大将军教诲。”秦勇点了点头。 “恩,照这样下去,迟明天就能见分晓了,让士兵们早做准备吧!”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按安市城也即将被我军攻破,听到这个消息,真不知道盖苏文他心中会怎么想。只要攻下了安市城,他的数十万援军根本就不够看的。” “不错。”秦勇脸上又恢复了冷酷之色,冷哼哼的说道:“既然是联军,那就存指挥不通畅的事情,三国国力不同,士兵的训练程度也是不一样的,盖苏文打仗虽然很厉害,可惜的是,他没有通天手段,短时间内,将一直杂牌联军训练成精锐军队,使用起来,如同使用自己的手臂一样。但是我军就不一样了,沿途杀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其手下的士兵早就成了精锐之师,对上这些人,恐怕不过是杀鸡宰狗一般而已。” 李靖点了点头,望着安市城,笑说道:“其实也应该感谢盖苏文,若非他的到来,陛下恐怕想不出这种办法来。只是此刻的杨万春不知道自己已经离死进一步了。嘿嘿,这个时代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李靖平时十分的严谨,没想到这个时候也居然开玩笑来,倒是让旁边的秦勇十分的惊讶。 “大将军,大将军,陛下请大将军去御帐用餐。”就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就见秦九道骑着战马飞奔而来。 “好了,老夫先走了,你这里盯着吧!”李靖望着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安市城,摇了摇头,这个城墙一旦倒塌下来,那恐怕就不是死几个人那样简单了。他又扫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骑兵,各个精神抖擞,当下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可以对抗一个强大的帝国,可惜的是,不知道螳臂当车的事情。大唐若是这样就能抵挡的话,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了,卢照辞也不可能君临天下,一统海内。杨万春也只是自找死路而已。 李靖是这么想的,可是对面的杨万春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感觉到对方的高山是慢慢的接近自己的城墙,但是他却不担心,因为自己的城墙也是加高,就算对方的土山堆的再高又有什么用,也只能是对着安市城进行射击而已,而终攻城的还是士兵,还是步兵,这么高的城墙,你要建造云梯恐怕也是很困难的吧!这种云梯可不是你想建就能建的那种,那也是有许多技巧的。 “大人,你说这个卢照辞为什么没有用弓箭手对我们进行压制啊!”站城墙上,高远山望着脚下高高的城墙,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又望着不远处的土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怀疑来,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别的不说,就说杨万春曾经也想着派出骑兵,对堆土山的高句丽百姓进行骚扰的,若非对方有骑兵那里护卫,恐怕早就杀出城去了,岂会还等到现。土山加高,而城墙也同样加高。高远山认为,这若是自己担任进攻的主将的话,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他肯定会派出弓箭手,对城头上的一切进行弓箭压制。让守城的将领和士兵没有办法再加固城墙,可是卢照辞偏偏没有,这就让他很是奇怪,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情绪来,但是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发现。 “你说的不错。”杨万春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也没有发现。想那卢照辞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这种错误应该是不会犯的,就算他不知道,那李靖也会提醒他的,可是如今李靖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让我感到怀疑了。只是现,啧啧,就算卢照辞反应过来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们的城墙已经加固的够高的了。他们若是要进攻,也不知道要搭建多长的云梯,就算有城外的土山,也顶多是对我军实行弓箭压制而已,想要攻下安市城,还是要靠士兵前来的,进行短兵相接。何况,如今大对卢已经统领大军前来,哈哈,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将军,你说卢照辞会不会领着大军是应付大对卢去了。”杨万冬惊讶的问道:“这种方式卢照辞也不是没有使用过,当初他辽东城的时候,也是如此。留下一部分人马防备乙支文德老将军,而他自己却率领主力,进攻高延寿,先击败援军,然后再反过来进攻辽东城,这个方法也不是可以的。” 杨万春点了点头,若是以前,他倒是坚信卢照辞首先会进攻安市城,毕竟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么多的中原人,兴许里面还有锦衣卫的人员,他若是不强行攻下安市城,恐怕也不好再中原王朝内部交代。所以他肯定会进攻安市城,但是现却不一样,形势变了,盖苏文已经率领数十万援军前来,卢照辞若还是按照以前的计策,那必定逃不了被两面夹击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只有先攻下一方,然后集中力量对付另外一个人。安市城难以进攻,短时间内,根本就攻不下来,这样一来,卢照辞唯一的选择就是进攻盖苏文,短时间内,击溃盖苏文,然后专心来对付安市城。这个时候,他留下一部分的兵力,而将大部分兵力用来对付盖苏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问题又来了,又如何能判定卢照辞不大营之中呢!杨万春对于这点,心中没底,望着对面的明黄色的御帐,杨万春摇了摇头,他不敢前去试探。因为第一次就是小瞧了卢照辞,派人偷袭对方,若非高远山相救,甚至连自己都丧身唐军大营之中,这一次,他是不敢去对方大营查探了,而且城中的兵力也禁不起自己这么糟蹋。 “等等看吧!等等看吧!”杨万春摇了摇头,他想了好长时间,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数十万大军的决战不可能是短时间内,能决定出胜负来的,只有安市城还自己的手中,就能够有足够的把握拖住卢照辞,拖住大唐军队,使他根本不敢分出半点心思来对付盖苏文。只要盖苏文的大军渡过了鸭绿江,将大唐的军队抵制鸭绿江北岸,高句丽就等于成功了一半,然后冬天来临,唐朝军队前有高句丽大军,后有安市城,卢照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得不退回辽东。高句丽也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这个时候,再去试探卢照辞不大营之中,显然不是什么正确的主张。 “高句丽的盖苏文已经率领大军出发了,预计五天之后,就会到达云山一线。然后向北推进。不过十天的时间,就能渡过鸭绿江,将我军围堵鸭绿江北岸。加上我们面前的安市城,我军就只能这狭小的地带活动,再过两个月辽东的冬天就要来临,我军若是再不渡过鸭绿江,为了保存实力,就必须撤回辽东,等到来年再征伐了。诸位难道还想到辽东再来一次不成?”御帐之内,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将一眼,说道:“前面的安市城朕倒不怕,但是担心的是盖苏文,他的数十万大军一旦封锁住了鸭绿江,我军要渡过鸭绿江的困难就加大了许多。所以朕想派人抢先攻占鸭绿江,渡过鸭绿江,将战线推到三江里、时中、富南里一线。这里构建前沿阵地,与盖苏文大军相抗衡,待主力攻占安市城之后,能轻松渡过鸭绿江,到达前线阵地,与盖苏文决战。只要渡过了鸭绿江,我军就能高句丽广袤的战场多点进行突击,攻占他的核心地带,不断的削弱对方的有生力量,后达到消灭盖苏文的目的。” “陛下圣明。”众将表情严肃,各个都一脸正经之色。中军大帐中,只有卢照辞一个人说话,其余众将包括李靖内,都是正襟危坐,静静的听着卢照辞的吩咐。 “安市城今日不下,明日必下,突破城池之后,就是巷战,杨万春虽然厉害,可是也不是我军的对手。四十五万大军,朕只要留二十万,其余交给大将军李靖率领,骠骑将军跟随朕左右,随朕攻打安市城,秦勇、苏定方、程咬金等将佐五十名跟随大将军渡过鸭绿江,其余将军跟随朕消灭杨万春,攻下安市城。”卢照辞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喝道:“誓灭杨万春,誓灭安市城。” “誓灭杨万春,誓灭安市城。誓灭杨万春,誓灭安市城。”大帐内传来一阵阵呼喊之声,接着整个军营之中都传来一阵呐喊之声。整个安市城都为之震动。 “卢照辞有行动了。”杨万春刚刚回到府衙,就听见城外一阵大喝之声,声音震天,面色顿时一阵大变,再也不顾休息了,赶紧重换上披挂,取了兵器朝外飞奔而去,刚刚上了战马,就见高远山等人也都飞奔而来。杨万春也不说话,率先就骑着战马飞奔而走,他的身后,高远山等人也紧随其后。安市城中瞬间就出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战争好像已经来临,往日的平静的岁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城头上的士兵,脸上也都出现紧张之色,各个张弓搭箭,各个都加紧烧着滚油金汁等物,好做防守的准备。 “咦!不是进攻。”杨万春等人爬上城墙,朝城下望去,却见对方大营之中一片混乱,却不见有任何进攻的迹象,云梯、攻城车等攻城物件都没有行动来,就是连弓箭手也没有准备,那些本来是用来监视堆积土山的骑兵也没有任何异动,顿时知道,对方并不是为了进攻而来,这就让杨万春很是惊讶了。脸上顿时露出思之色来。 “大人,你看。”就这个时候,高远山指着远处惊讶的说道。 杨万春顺手望了过去,却见一队队唐军士兵缓缓走出军营,为首一人,身着黑色盔甲,手执长槊,领着一队精锐骑兵缓缓而行,他的身后还有无数士兵,跟随其后,缓缓的出了大营。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脸色顿时紧张起来,就是杨万春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他们不是进攻安市城。”杨万春缓缓的说道。他这个时候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出了大营的士兵根本不是用来进攻安市城的,而是朝南开拔而去,那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渡过鸭绿江,用来对付盖苏文的。 这种消息对于杨万春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对方已经分兵,对于安市城来说,压力也就会小了许多,可是这样一来,将唐军抵挡鸭绿江北岸,肯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安市城也只能继续被围困,要么唐军主动退兵,要么就是被盖苏文所击败,被迫退兵。但是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安市城继续被围困。 “这个时候,若是我手中有精兵十万,必定能灭眼前之敌。”杨万春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唐已经分兵,前去夺取鸭绿江边的城池,还要对付盖苏文,没有三十万的士兵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若是他手中有十万精兵,就可以趁机进攻唐军大营,就算不能击败对方,但是决定能将对方拖北岸,让他们渡不了鸭绿江。可惜这一切也只是让杨万春想想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 第四百五十九回 无边滚木萧萧下 第四百五十九回无边滚木萧萧下 “卢照辞真的分兵了?看来大对卢的军队即将到达了,否则的话,他不会这个时候分兵的。”高远山脸上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卢照辞为什么要分兵,他只是想到分兵之后,对安市城所产生的影响。安市城的压力会小上许多。 可是安市城的守将杨万春却是不同,他能看见其根本的东西,卢照辞若是这么好对付,就不会创下如此大的基业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是至于什么问题根本想不出来。可是唯一肯定的是,卢照辞的大军不久的将来会对安市城发起疯狂的进攻。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不但要拔掉大军之后的钉子,重要的是要聚集力量,消灭盖苏文的军队,分兵不是一个好的计策,只有消灭一方,集中力量对付另外一方,才能达到佳的效果。拳头只有捏一起才能发挥出大的力量。 “命令兄弟们,这段时间要小心城防,卢照辞恐怕要进攻了。”杨万春面带忧色,小心的叮嘱道。以前双方虽然有接触,可是也都是浅尝辄止而已,并不是短兵相接,卢照辞使用云梯攻城的时候,仅仅是这么一次,还有一次就是使用高句丽百姓攻城,无论是怎样的,双方的损失都是很少的,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杨万春有理由相信,这次的进攻肯定是集中了对方的所有力量,对安市城进行强行进攻。弄不好这次还是卢照辞亲自领军攻城。 “是。”高远山等人大声的应道。从杨万春的神色之中,他们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大战即将开始的感觉。面色一正,各个紧张的盯着城下的一切。 “不要担心。”杨万春见众人脸上都是紧张之色,笑道:“卢照辞想要攻下我安市城,没有十万精兵是不会攻不下来的。就算攻破了城池,我们还可以游击,要知道,辽东是我们高句丽人的辽东,这里,我们才是主人,我们拥有数万兵马,四处游动,寻找对方柔弱的位置,对他发起致命的一击,进攻对方的粮道,甚至将他后方的辽东城夺回来都是可以的。卢照辞进攻辽东,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而惹上我杨万春是错误中的错误。大对卢拥有百万大军,卢照辞想要击败大对卢是很难的,而我们只要将他拖辽东,我们就胜利了。哼哼,等到明年再来进攻高句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弄不好,也会像前隋一样,三次进攻高句丽,都失败了,后还引的国内民怨沸腾,后连国家都被灭亡了,哼哼,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他卢照辞有何能力来进攻我高句丽。” “将军放心吧!”高远山脸色狰狞,冷笑道:“卢照辞想要攻下我安市城,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的。老子就让他尝尝我们高句丽勇士们的厉害。让他再也不敢小瞧我们高句丽勇士。” “对,大兄,就算我们败了,也要敲掉他的一颗牙齿。”杨万夏也大声的说道。 “好。”杨万春大喜,道:“吩咐弟兄们好好休息,让那些民夫们日夜加固城墙,我倒要看看,你卢照辞有什么手段能攻的下我军的城墙。如此高的城墙啊!你卢照辞要建造多高的云梯才能攻城啊!”杨万春伸出头,朝城下望了过去,不由的摇了摇头,随手取了一颗石块丢了下去,好半响才听到石块落地的声音,不由的哈哈大笑。其他将领也都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之声。 次日天明,天色大亮,阳光已经缓缓升起,这预示着今天又将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只是这个时候整个安市城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安市城的上空弥漫着一股压力,一股庞大的杀气笼罩安市城的上空。众人好像都能预感到什么,各自准备着自己的一切,城头上也燃起了滚油、金汁等物,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纷纷望着远处的唐军大营,就是杨万春也是一身戎装,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切。潜意识中,他能感觉到今天必定是卢照辞率领大军攻城的日子,就昨日,有探马来报,唐军大营中,已经有数十万的大军出了大营,朝南方行去,这就加坚定了他的判断,大对卢盖苏文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援救安市城了。只要自己能坚守住安市城半个月,不但自己性命能得保,就是安市城也能继续存。可是他同样也明白,城外的中原皇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是不会允许安市城继续存的,必定会对安市城发起进攻,就是损失大的强攻也会出现战场上的。 “咚咚!”就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将安市城上空的云雾击的无影无踪,对方大营之中已经出现了各种攻城兵器,而让杨万春惊讶的是,对方也出现了滚木,这就让人奇怪了,只有守城的时候才出现滚木,没有想到的是,攻城的时候也会出现滚木,你想砸谁?杨万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个卢照辞号称是兵法大家,居然会干出这种无厘头的事情来,但是杨万春脸上的颜色很快就变了起来,是啊!卢照辞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物,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吗?当初若非自己依靠这城墙高大,看见对方大营中正建造加强版得云梯的话,那对方第一波进攻中,安市城就伤亡惨重了,或许连今天都守不住了。卢照辞这种人物岂会做出这些无用之事,那显然是说,这些滚木是有这很大的作用的,可是这些原本用来守城的东西,到底是有何作用的呢!杨万春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大兄,他们抬着这些滚木是干什么用的。”杨万夏也好奇的问了起来,原来不光他感到惊讶,就是其他人也是如此,都不明白,对方安置滚木是干什么用处的。一阵不安顿时涌现杨万春的心头。太过于诡异了,诡异的让杨万春心中居然有种恐慌的感觉。他死死的盯住那些抬滚木的高句丽人,他要仔仔细细的观看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好后关头,做出正确的选择来。不光他是如此,就是城墙上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上至将校,下至士兵民夫都是如此。他们都想看看,作为进攻的一方,为什么要抬这些滚木。 当然,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些人想干什么。因为这些高句丽百姓吃力的抬着滚木上了城边得土山。瞬间就土山上堆积着无数的滚木。 “大兄,他们想干什么?”杨万夏惊讶的问道。 “他们想利用滚木的特性来填补土山和城墙之间的那段空白。”杨万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不得不说,卢照辞还有点能耐的,居然想出这种方式来,看到没有,滚木从土山上滚下来,就会滚的很远,甚至能到我城墙下来,安市城是没有护城河,所以他们能很快就城墙下形成一个木制的通道来,然后这些滚木就会越堆越高,因为两面挤压的缘故,这些滚木形成的通道还是很牢固的,不会出现滑落的情况,对方的士兵就能凭借着这些滚木轻松的杀到,我们的城墙上来的,卢照辞难怪能有如此大的威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单凭借着一手,就已经很厉害了。” “那又怎么样,大兄面前还不是无用之人。”了解杨万春的杨万夏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他知道杨万春既然都如此说了,那必定是有着对付的方法的,当下毫不意的扫了城下一样,冷笑道:“大兄,你说该怎么做,我们照做就是了。” “不用担心,就让他们先堆吧!”杨万春冷笑道:“卢照辞做了这么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滚木是砸不动的,可是毕竟是木头,木头是怕火的,就算暂时燃烧不起来,可是若是我加上滚油,必定能将他们燃烧起来,不能燃烧,也能将滚木烧的发烫,烧的烟雾四起,看他卢照辞还如何命令士兵们进攻。”严万春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杨万夏闻言的得意洋洋的说道。其余众将也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急,不急。”杨万春摆了摆手道:“现不要着急。我们等这些滚木堆积到一半的时候,再出手就是了。嘿嘿,要先给他们希望,让卢照辞以为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然后再他绝望。嘿嘿,哪里有比这种方式容易打击对方军心的事情呢!到时候看着城下大火熊熊燃起,浓烟四起,也是一种享受啊!”杨万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其他将领的脸上也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是啊!哪里有比这种方式适合玩人的。这个时候,他们的脑海里不由的想起卢照辞见到这种情况后,脸上露出的那种羞恼的神情来。众人脸上的笑容浓了。 土山之上,卢照辞领着众人站一边他的身边,尉迟恭等人护卫左右,前面,有高句丽百姓不断的将滚木抬连上来,瞬间就山上堆满了滚木。 “陛下,这下有那个杨万春受的了。”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见过攻城的,可是就是没有见过这样攻城的。这让他感觉到很是兴奋。莫说是他,就是身边的其他将领脸上也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呵呵!这个时候,弄不好杨万春还以为朕脑子有问题呢!自古以来,只见到滚木擂石是用守城上的,用来击毙攻城的敌军的,从来没有想过滚木擂石居然会用攻城之上。也许他上面还准备膏油等引火之物,等到我们的滚木扔出去一半的时候,就下令上面涂上膏油等物,然后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就算不能烧的干干净净,也会是浓烟滚滚,滚木上热浪翻滚,让我军进不了城池,攻不下城防,而对方再以弓箭射之,这样一来,我军就会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也许对方正看朕的笑话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是得意之色。 “哼哼,井底之蛙也知道陛下的妙计。”长孙无忌冷笑道:“陛下英明睿智,乃是大唐的军神,他杨万春是何等人物,也知道这种妙计。哼哼,等会还不知道死是怎么死的。”其余的众将也都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说的并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里面,莫说是杨万春了,就是他们自己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诡异的攻城方式,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城池,而且对方还会帮自己的忙,真是诡异无比。 卢照辞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其实这种方式并不是他发明,历史上,有许多将领都曾经使用过,李世民曾经用过,不过可惜失败了,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军队使用过,那就是蒙古的轻骑兵。蒙古轻骑兵拥有强悍的速度,他们利用速度,背负泥土填充护城河,利用民夫们,护城河外堆积土山,使的土山和城墙一样高大,然后轻骑兵们直接从土山上冲进城墙,和对方进行厮杀。这种方式使的蒙古军队打破骑兵的传统,不但野战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天下无人能敌,从蒙古打到中亚,一直打到欧洲,然后纵横中原,从来就没有一场败绩。这与他的进攻方式有着很大的关系。如今的卢照辞只不过是借用对方的招式而已。然后这上面加以了变化。而对方自己也加固加高城墙,是他没有想到的,这样一来,不但使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实施,反而还帮助了卢照辞一把。使攻下安市城的损失减少到小程度,因为轻骑兵冲上城墙,也许会因为惯性的缘故,冲下城下,连人带马一起摔死都有可能,只有蒙古人这样天生生马背上的人才会有如此胆魄,才会有如此轻松,起码现的大唐军队不行。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好的多,因为的对方的城墙快要被攻破,这样,不但自己的骑兵可怀疑攻入城池,就是连步兵也能顺利的冲进去,省去了卢照辞很多的力气,也减少了许多的损失。论及单兵力量,唐朝士兵是无人可以抵挡的。 卢照辞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滚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轻轻的对身边的薛仁贵和尉迟恭说道:“滚木一旦放下,对方的城墙就会打开一个缺口,你们的任务就是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的冲入缺口之中,扩大战果,不能让对方有反应的余地,若是能趁势杀掉杨万春那是好。” “臣遵旨。”薛仁贵和尉迟恭个二人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拱手说道。 “放!”卢照辞点了点头,转身对身边的祖明大喝道。 “放!”祖明得令,也是一声大喝,瞬间就听见一阵轰鸣之声,两名士兵砍断捆绑滚木的两根绳子,只听一声轰鸣声响起,只见如山般得滚木呼啸而下,如山崩,如地裂,又如山洪爆发,滚滚洪水朝安市城城墙呼啸而去,发出一阵阵巨吼之声。瞬间就淹没了天地之间的一切。山上的众人早就给声音震惊了,什么是大气势,眼前的这种状况,就是大气势,什么是天威,眼前的这种状况就是天威。人力这里根本就不够看,就是卢照辞也为这种气势给震惊了,双目看着滚滚而下的木流,不知道说什么。难怪有人说水火无情,打仗的时候,多是以水火相攻,今日才知道为什么。洪水有这般的气势,别说与之相抗争了,恐怕就是站那里,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了吧! “快撤!”这个时候对面的杨万春双目睁的老大,死死的望着呼啸而来的滚木,愣了好半响,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怒吼之声,声音之中,充斥着凄厉之色。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堆土成山,居然是为了这个目的,抬那么多的滚木上山,根本不是用来填补土山和城墙之间的距离,而是利用土山的高度,利用滚木的力量,撞击城墙。 “轰!”一阵巨响,杨万春只感觉到脚下的城墙一阵晃动,面色是一阵大变,再也平静不了,转身就朝城下飞奔而去,可以想象,这座高高的城墙根本就抵挡不住对方的连续撞击。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为什么卢照辞为什么放任他加固城墙了,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今天了,自己的城墙加的越高,就越是承受不住对方的如此打击。一想到这里,杨万春连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帮了卢照辞一个大忙,偏偏还是自己主动凑上去的。可笑的是自己还嘲笑对方无知,如今看来,真正无知的还是自己。 第四百六十回 城破 第四百六十回城破 “轰轰!”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传了过来,击城墙上,但是却仿佛是击杨万春的心上一样,他脸色狰狞,恨不得立刻转身与卢照辞决战,可惜的是,感觉到脚下的一阵阵颤抖,杨万春还是十分干脆的放弃了。这个时候和卢照辞决战绝对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因为随着撞击声越来越大,轰鸣声震天动地,杨万春如今连死的心都有了,城墙马上就要坍塌了。这个时候若是逃不出去,莫说和卢照辞决战了,就是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成个问题。 这个时候杨万春相当后悔,后悔不应该将城墙建的如此之高,连下城墙都废上很大的功夫,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许多的士兵和将领,人都是怕死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这些人了。城墙倒塌是何等壮观的事情,可是这些士兵面前,昔日能保住性命的城墙,此刻却成了催命之物,都想早日逃离此地,免的被城墙压死。 “轰!”城墙已经开始摇晃了,这一瞬间,就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大地一阵颤抖,城内的高句丽人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对,纷纷前来观看,却看见高句丽士兵仓皇奔逃的模样,以及那城墙不停的晃动之中,众人也都发出一阵阵惊叫之声。 “快,快。”杨万春并没有想到这些,实际上他也没有时间想到这些。这个时候以逃命为主,望着逐渐接近的地面,杨万春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头上传来簌簌的声音,杨万春双眼睁的老大,再也忍不住,也不顾还有几个阶梯,赶紧身形一动,顿时跳了下来,然后也不顾其他,赶紧逃离原地,朝城门处空地飞奔而去。 “快,快整军备战。”刚到城门口得杨万春,抽出腰间的宝剑大声的呼喊着,瞬间就组织了数百人的队伍,这也是因为杨万春高句丽军队中威望太高的缘故,这些人一见杨万春从城头上逃了下来,也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原先脸上的不安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可见到一股战意。 望着面前的士兵越来越多,杨万春原本沸腾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卢照辞攻破城墙之后会干什么,就会顺着城墙缺口攻入安市城,而安市城失去了地利,与唐军的差距是越来越大。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要派兵离开安市城,并不是他为了对付盖苏文,而是卢照辞心里,安市城已经是旦夕而下,根本不用耗费这么大的气力,将大军停留这里,凭借他手中的十几万军队,足够可以将安市城攻克。 “大人,这次我们失算了。”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杨万春转身望了过去,却见高远山和杨万夏等人也都纷纷赶了过来,到底是会跑之人,这个危急关头,众人也都逃了出来,这倒是让杨万春松了一口气。这个艰苦的岁月之中,若是身边没有几个勇猛的将领,杨万春相信凭借他自己的实力,根本是不可能击败卢照辞,保住城池的。 “快组织军队,城墙坍塌之后,卢照辞的大军就会沿着缺口进攻,我们必须将他驱逐出去,命令城内的百姓都行动起来,准备土壤背囊还有门板等物,待我军击退卢照辞之后,立刻将缺口给堵起来。我们再慢慢加固,只要撑过了这一次,安市城就仍然我等手中,等到大对卢来的时候,卢照辞也只有退兵一途了。”杨万春不愧是善于防守的将领,这个时候,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众人心中虽然很是惊惶,但是一见杨万春如此模样,心中的慌乱也顿时消失了不少。既然主将都没有慌乱,他们自然也不会惊惶,瞬间就见高远山领着一队精兵站城墙之下,而杨万夏却是领着众人动员百姓,准备加固城墙,而杨万冬却一边,领着一队精兵,准备随时接应高远山,随着中军大纛的竖起,杨万春周围聚集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只是士兵虽然很多,可是杨万春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喜色。他自认为是一名优秀的将领,尤其是守城方面来说,可是这里,却是被卢照辞给耍了一家伙,原以为对方考虑不周,实际上,却是自己考虑不周,中了对方的算计,还说对方愚蠢,看来实际上愚蠢之人居然是自己。这让他的信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轰!”一阵巨响响起,震耳欲聋,只见烟雾弥漫,一座巨山从空而落,砸安市城内外,可怜那些士兵们,城墙如此高大,从下到上需要很多时间,而从上到下也同样是如此,为重要的是,慌乱之中,这些人紧张之下,跑的加的缓慢了,如此短的时间内,哪里能数逃的出来,有许多人都被城墙砸死砸城下,一时间惨叫声一片,城墙周围五十步范围内都是砖头瓦块,还有残肢断臂,一些受伤没有立即死去的士兵,正砖石之间发出一阵阵惨呼之声。让人生怜,也同样让人恐惧。 而杨万春这个时候哪里能管到这么多,眼前一片大亮,原本用来抵挡外地入侵的城墙如今被撤掉了,眼前顿时一亮,让人的心灵顿时空旷了不少,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欣赏,无论是杨万春,或者是那些将校们都是如此。因为他们都知道,即将上演的乃是一场杀戮,一场生死较量。面对如狼似虎的唐朝军队,就是杨万春心中也是紧张无比,握住剑柄的右手,感觉一阵湿润,不知不觉中,手心上已经出现冷汗了。他能清晰的听见身边的士兵口中的吞咽的声音,那是紧张的表现。 “冲上去。”杨万春再也忍不住了,这个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冲上去,依靠城墙和城墙上尚存的箭楼,守住缺口,将进犯的唐军击退。待入夜之后,派人将这城墙缺口堵起来,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总比有个缺口好。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堵住这个缺口,他就能守住安市城,支撑到盖苏文的到来。 “陛下,该进攻了。”望着面前的缺口,不但是那些士兵,就是长孙无忌等人脸上也露出惊骇之色,纷纷用敬仰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骑战马之上,如山般得伟大,如此本领,可不是任何人能做到的。 “弓箭手,对缺口进行弓箭压制。”出乎意料的是,卢照辞并没有命令身边骑兵和步兵,对城墙缺口进行进攻,进行抢夺,而是命令身边的弓箭手对城墙缺口进行弓箭压制。只是这个弓箭手们忠实的执行了天子的命令,纷纷张弓搭箭,无数支利箭朝城墙缺口飞去,一阵呼啸声响起,乌云遮住了阳光,利箭遮挡住了乌云。 就众人惊讶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安市城发出一阵呐喊之声,无数士兵从城内冲了出来,朝缺口飞奔而去,他们显然是想到,城墙出现缺口之后,唐军就会从缺口蜂拥而至,冲入缺口,与自己进行短兵相接,这也是历代军事家们干的事情,因为这样一来,可以趁机扩大战果,可惜的是,他们这次遇到的是卢照辞。一个具有先进思想的人物,思想上,与古人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家伙,别人认为正常的事情,他的眼里并不一定正常,别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并不一定想不出来。就像眼前之事一样,他的眼中,和别人的想法就不一样,别人认为这个时候应该乘机扩大战果,可是卢照辞却想着怎么进攻,以小的损失获取大的利益。既然潜意识中,别人的想法都认为,下一步应该进行短兵相接,利用强悍的步兵,进一步扩大战果,可是卢照辞却认为,这是一个打击敌人的佳的时机。那就是命令弓箭手对城墙缺口出进行全方位的压制。想想那个时候,对方为了防止自己从城墙缺口处突破,必定那里准备大量的兵马,而自己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方法去进攻,反而是弓箭手压制。那么多的士兵,那么多的箭支,恐怕每个士兵身上都会摊上几只利箭吧!将这一队敌人击溃之后,守将再也不会派兵前往那里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士兵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是弓箭手,或者是其他。他不敢保证,既然如此,那下一步,自己派出的士兵就能轻松的占据城墙缺口,进一步扩大战果就会方便和轻松了许多,也能将损失减小到低点了。这就是卢照辞的打算。事实证明,他这种计算是正确的。事实上,无论哪个守将都是这么考虑的,这个时代,许多的进攻将领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有的时候,换个想法反而能取得大的利益。 “不好。”杨万春听着耳中一阵凄厉的叫声,瞬间就望见空中飞来的乌云,双目睁的老大,面色狰狞,大声吼道:“快后撤,后撤。”可惜的是,这个时候提醒已经晚了,弓箭不会因为杨万春的喊叫声,将自身的速度放慢,仍然像预期中的那样,呼吸而下,砸人群之中,顿时惨叫声一片,连带着周围城墙上,准备以弓箭助守的士兵们也遭了殃,哪里会想到卢照辞这个天子居然不按常理来出牌。一出手就是厉害手段,置人于死地,显然将杨万春的一切都算计其中。可怜杨万春这是欲哭无泪。望着城墙缺口处得一片狼藉,连死的心都有了。远远可见,高远山手臂中了一箭,正咬牙切齿的望着远处土山上的一切。、 “弓箭手压制。”土山上的卢照辞冷冷的望着城墙缺口处得一切,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神情,好像刚才的一切根本不是自己下的命令一样。仍然对身边的士兵下达命令。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等人脸上早就出现麻木的神情来,眼前的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手段没有使出来,眼前的一切,就是如同鬼神之笔,将敌人玩于股掌之上,可怜杨万春,虽然号称高句丽守城第一将,但是显然相比较贞观天子来说,还是差了不少的,别的不说刚才,就是现,恐怕杨万春就不知道什么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问题了。实际上,除掉高明的将领,没有人能够猜的到对方的心思,所以军人都是崇尚进攻的。谁也不会知道卢照辞的弓箭什么时候会停止,大唐的步兵和骑兵什么时候会出动,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待敌人打上门来。可是如此一来,又会出现一个问题,城墙处那么大的缺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他填补起来呢!堵,有可能面对敌人的弓箭手,如此短的城墙缺口,又要布满了士兵,这不是找射吗?就算刚刚学弓箭几天的士兵,也能射杀一个士兵来,何况大唐的士兵了。可是不堵的话,对方就能趁势进攻,很快就能突破城墙缺口,将占据逐渐扩大,使的杨万春的优势一步一步的丧失,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城破人亡。所以杨万春此刻应该正是迟疑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正是如同唐朝众人想的那样,这个时候的杨万春脸上正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听着空中传来的呼啸声,看着空中的乌云密布,杨万春一瞬间感觉身上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如此下去,城池被攻破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他看的清清楚楚,对方第一波弓箭的打击下,己军已经死伤了近千人之多,大将高远山受伤,手臂已经不能用了,而第二波得打击下,高远山虽然依靠城墙凸起的位置,躲过了要害,但是右腿被利箭射中,行动都成了一个问题,战斗力已经消失,根本不能抵挡对方的精兵进攻了。 “还有一波箭雨才是。”杨万春默默的猜测到,因为他感觉对方射出三阵箭雨来刺探一下城中的虚实才对,可惜等了许久,却不见有半点箭矢的呼啸声传来,心中顿时大吃一惊,正待呼喊。 “敌袭。”就这个时候,只见躲城墙下的高远山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凄厉无比。却是惊天动地。原来高远山那里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号称守城名将的杨万春居然没有半点察觉,仍然是愣那里,这让他很是惊奇,不由的大声的呼喊起来。可惜的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是他这个世间留下的后一句话。很快他的位置被攻上来的唐军发现了,一支利剑箭呼啸而过,那高远山若是再平时,倒也可能躲的过,可惜的是,他现身上中了两箭,哪里能躲的过,正中眉心,一箭击毙,倒断壁残垣处。高句丽一员猛将,就这样丧生大唐的一名普通士兵手中。 “堵住缺口。”杨万春双目睁的老大,充斥着血色。死死的望着高远山死去的尸体,心中充斥着悔恨之色,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迟疑,居然让高远山丢掉了性命,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安市城危急的时候,一员猛将对于杨万春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可是如今,这员大将就自己面前被人射杀了,这让杨万春情何以堪,当下抽出腰间的宝剑,大声的怒吼着,指挥麾下的士兵,朝那缺口杀了过去。瞬间就与唐朝士兵迎面相碰,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响了起来。可惜的是,让杨万春很失望的是,唐军的单兵作战力量显然是高句丽士兵之上的,何况,高句丽书士兵猝不及防下才做出的反应,加上倚之位长城的城墙突然崩塌,还是对方进攻之下倒塌的,这让高句丽士兵士气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行动的过程之中,是害怕对方的弓箭忽然从空而落,砸自己的脑袋之上,刚刚自己袍泽惨死的场景可是眼前啊,如此一来,进攻之中难免畏首畏尾的。可是唐军却是不一样,原本看着干瞪眼的城墙,居然轰然倒塌,从山峰变成坦途,这让众人如何不惊讶。巨大的喜悦支撑着他们对高句丽士兵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士气如虹,根本不是高句丽士兵可以抵挡的。双方战局立见高下,高句丽士兵连连后退,而唐朝士兵却是步步紧逼,城墙处得缺口继续扩大,唐军进入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了。远处正指挥的杨万春面色越来越白,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之后,城池失守已经是必然的了。 “给我挡住,给我挡住他们。”杨万夏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的呼喊着,他知道一旦唐军攻入安市城,首先被灭门将会是他们杨家,他不想死,不想被灭门,只能疯狂抵挡着唐军的进攻。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大势已经不可抵挡了。 第四百六十一回 媚娘进京 第四百六十一回媚娘进京 “可以进攻了。”土山上的卢照辞望着周围的尉迟恭等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安市城这次可以被我们攻下来了。来,来,我们就看着将士们建功立业吧!” “臣等遵旨。”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而尉迟恭等武将们脸上却露出不安分的神情来,望着山下正厮杀的唐军,焦急之色是浓了许多。显然是根本不想这里呆着,而是想到下面去厮杀。那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却是不出声。 “陛下,这将士们都下面厮杀立功,臣等这里呆着恐怕有些不好吧!臣请旨,也想下去走走,以振奋军心。”终于尉迟恭熬不住了,大声的说道。惹的周围众文臣哑然失笑。这个老将,还真是闲不住的人。 “对啊!陛下,臣等好久都没有厮杀过了,这些年,机会都给了那些年轻一辈了,这次陛下好不容易亲征高句丽,下一次老臣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随陛下征战疆场了,陛下,让老臣去厮杀一场吧!”平时和尉迟恭经常打擂台的程咬金也大声的说道。 “好,你们去走一遭也好。也让你们动弹一下筋骨。”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朕就这里看看你们这些老家伙们如何建功立业。” “谢陛下,嘿嘿。”程咬金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对着尉迟恭说道:“大老黑,走,下去我们比划比划去,看看谁斩首的数量多。” “哼,比划就比划,我的铁鞭还怕了你不成?”尉迟恭不屑的说道:“就你三板斧,上了战场,弄不好还得我来救你。哼!”尉迟恭相当不屑的扫了程咬金一眼,而程咬金是朝尉迟恭冷哼了一声,两个家伙好像生死仇敌一样一眼,互相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半响之后,只见土山两边各自冲出两只兵马来,朝城墙缺口处杀了过去。显然是两人所率领的大军了。 “陛下,杨万春恐怕这个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房玄龄一边看的嘴角不由的露出欢快的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莫说是杨万春了,就是臣也被陛下的举措也吓了一大跳,呵呵,居然采取这种方式攻城,使的对方城池陛下面前不攻自破。真是高啊!” “呵呵!日后若是遇到这种城池,我军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来,逼的对方不断的加高城墙,这样毅一来,我军就能短时间内攻克城池。”长孙无忌也笑着说道。 “话虽然如此,可是辅机、玄龄,你们想过了没有。我们能这么快就能攻下安市城,固然是这座土山的缘故,但是重要的是,这些高句丽百姓,正是这么多的高句丽百姓,我们才能短时间内攻克安市城。这种方式固然能省许多时间,但是要用的话,那也得看看什么地方了,若是国内,恐怕有很多人都会反对的,那些老百姓们也不会支持我们的,要是国外倒是可以作为一个范例进行推广。”卢照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蒙古大军攻无不克,大多就是采取这种方式的,利用土山架起回回炮,或者干脆就用骑射来对付城内的守军,后攻克城墙。既然对方能使用,那也就是己方也能使用,此去平壤甚至庆州或者百济,前途城池无数,若是是想使用计策,是不可能的,强攻也是必然的,而这种方式正好能使的自己的大军能轻松的攻克每一个城池。只是这一招用国内,容易激起百姓们的反抗,所以不能轻易用之。 “臣等明白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命人记下卢照辞刚才所说的话来。固然卢照辞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起居录记载,但是起居录上记载的内容不会刊行天下,也同样不会刊行兵部和总参,只有特定的话,就如同卢照辞刚才所说的话,才会发行总参和兵部,传阅与各位将军和武学,作为教案来教导那些将军们。 “杨万春也是一个名将,可惜了,高句丽守城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可惜了,这里是高句丽,而不是大唐。大唐能包容万物,所以能强盛,可是高句丽不行。他们不会学习。时代是进步的,华夏数千年的文明,说起来就是一部战争史,只有熟读了这部战争史,才能进步,才能研究出先进的战术来,才能制造多的先进武器来。高句丽这方面不行。”卢照辞这个时候,满脸的是失望之色。人总是不断的学习的,所以大唐,学风开放,思想开放,唐风的发行是推动着这种开放,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不会去反对大唐的统治,这点就是底线,只是那些老百姓们生活过的好好的,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反对大唐的统治。所以大唐才能被称为是先进的大唐,开放的大唐,远不是高句丽能够与之比拟的。 “陛下,真的要屠城吗?”房玄龄忽然低声的说道。 “你说呢?”卢照辞满面阴霾,双目中杀机隐现,冷冷的说道。 房玄龄身形一动,说道:“陛下,眼下不是正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来干的吗?鸭绿江我大军渡河需要劳力,日后攻城的时候,我军同样需要大量的劳力,臣以为可以让安市城的百姓来做,至于杨万春等人,可以诛灭其家族,为死难的将士们报仇。” “陛下,臣认为玄龄兄所言甚是,若是就这样一刀宰了他们,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哼哼,得使唤完了再杀。”长孙无忌冷哼道:“管这些事情都是杨万春的主意,可是谁让他们生活安市城内呢!那就是该死。”长孙无忌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恨不得将安市城的百姓数诛杀一般。 “呵呵!你这两个家伙,这是叫劝谏吗?”卢照辞正待点头,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不想让朕屠城就明说,不必如此。” “臣等死罪。”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闻言,两人相视一笑。卢照辞杀人是杀的痛快了,只是如此一来,不但会损失许多的劳力,为重要的是,也会高句丽境内引起广泛的影响。不利于大唐对高句丽的统治,所以两人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朕一开始的时候,倒是想屠城。只是辅机刚才说的很是有道理,如此杀了他们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就让这些人为我大唐做点贡献吧!不过,安市城内胆敢抵抗的人,必须格杀勿论,就是包括杨万春等将领内,都必须要斩杀的干干净净,这些人对于高句丽来说,都是死忠份子,是不可能投降我大唐的,这样的人留世上都是浪费我大唐的粮食,必须要驱逐的干净。” “臣等遵旨。”长孙无忌等人不敢怠慢,赶紧点了点头,命人传下圣旨不提,而卢照辞只是站土山上,看着山下的一切,大唐军队已经和高句丽军队进行短兵相接了,而且看那旗号,显然已经攻入城内了。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来。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杨广和李世民有没有攻克这里,但是卢照辞却知道,就算他们也攻克了这里,必定会丧失了许多优秀的士兵。这就是金手指的好处。 “轰!”就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巨响,却见城门打开,众多的大唐士兵蜂拥而入,口中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城门被撞开,这可与城墙倒塌是有着根本的区别,城墙倒塌之后,固然能使大唐军队能突进城中,但是倒塌之处,到处是砖瓦石块,就算骑兵的战马上都有马蹄铁,可是行走如此的道路上,那也是会影响骑兵的速度的,骑兵失去了速度还能有什么,与骑马上的步兵又有何区别,所以到现为止骑兵的进展速度很慢,也是为了防止损失而造成的。 可是一旦城门被打开,那形势就大不一样了。城门处都是一片坦途的,就算安市城的城门与其他不一样,地势较陡,可是这一切,骑兵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骑兵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速度的地方。瞬间,就听见一阵呼啸之声,大队骑兵舍弃着破损的城墙,兵锋直指城门处,选择了一个好的角度杀了进去。 “大局已定。”土山上的卢照辞脸上的笑容浓了。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走吧!走吧!我们准备进城了。就是不知道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个混球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二人打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可是就没有一个输赢来,倒是一对活宝啊!”众人闻言也都连连点头。 “陛下,长安有急件传来。”就这个时候,秦九道神情慌张,手中握着一本文书。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卢照辞面有不悦之色。心中却是暗叫不好,若非有急事,岂会让秦九道如此慌张的。 “杜大人去了。”秦九道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卢照辞耳中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什么?杜大人居然去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然后死死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凝重,心中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房谋杜断,整个大唐朝野都是有名的,当年颉利进攻长安的时候,就是他出谋划策,才能保住大唐的江山,虽然并非像房玄龄一样,一直跟随卢照辞,但是归顺卢照辞之后,屡建奇功,其才能与长孙无忌等人相差不下多少。其人品、德行是朝野之中享有盛誉,为人所称赞,就是长孙无忌也对其很是佩服,当年的崔仁师是何等的猖狂,可是对杜如晦也是尊敬有加,如今这样的人居然去世了,对于大唐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损失。难怪卢照辞脸色是如此之差。 “陛下,克明身体本就不好,若非陛下仁慈,让孙道长为其诊断,恐怕早就支撑不到现了。”房玄龄忍住心中的悲痛,轻轻的劝慰道。 “是啊!”长孙无忌也轻轻的劝说道:“乱世之中,克明得遇明主,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也算是死得其所。” 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传朕旨意,命太子停朝一日,亲自前往祭拜,克明功千秋,配享太庙,皇家四时祭奠,追封克明为上蔡郡王,其长子杜构世袭其位,为蔡国公,迁其为尚舍丰御,次子杜荷尚城阳公主。” “臣遵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天子对杜如晦的封赏也太过优厚了一点吧!自己封了郡王、配享太庙不说,就是连他的儿子也能世袭蔡国公的位子,次子是娶了城阳公主。想卢照辞后宫嫔妃并不多,所以子嗣也是比较少的,各个都是掌上明珠,公主的婚配是严格无比,这下居然许配给了杜荷,如何不让人惊讶。 “陛下,武士镬也去了。是一个月前。”这个时候,秦九道又说道。 “武士镬?哦!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来。武士镬是何人,当年为李渊提供钱粮之人,虽然帮了李渊大忙,可惜的是,此人出身太低了,被关陇世家所鄙视,当了一段时间的尚书之后,就变相的发配到了蜀中,根本就得不到重用,而卢照辞登基之后,是如此。对这个武士镬根本就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想比较一个杜如晦,十个武士镬恐怕也比不上一个杜如晦。他的去世根本就没有引起卢照辞的重视。只是挥了挥手,径自下了土山,朝中军大营走去,看其步伐缓慢,显然还没有从杜如晦的去世中缓过神来。 “哎!克明能的陛下如此礼遇,死也算是瞑目了。”房玄龄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陛下是一个念旧之人,放心吧!玄龄,日后我们也必定会如此的。”长孙无忌却是满不乎的说道。房玄龄闻言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此刻的卢照辞并不知道的是,因为武士镬的死亡,让历史中一位有名的女人离开了蜀中,走向了一个广阔的舞台。 长安城,随着前线的军报传来,唐风上刊登着前线的一切,大唐军队战无不胜的消息已经深入人心,朱雀大街上、东市、西市上都是欢腾一片。无论官绅百姓,脸上都露出欢快的笑容来。 “殿下,看看这太平盛世,这些都是陛下和殿下的功劳啊!”临街的一间酒肆内,大唐太子卢承烈和王珪端坐雅间之内,望着街上的百姓,王珪忍不住摇摇头,脸上露出赞叹的笑容来。 “王卿此言差矣!”卢承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充实,这些都是父皇给的,与孤没有半点关系。哎,想想父皇戎马倥偬一生,十几年来如一日,这次又御驾亲征,为的不就是眼前的一切吗?孤为太子,却不能为父皇分忧,实是人子之过啊!孤真想现就提上一只劲旅,前往前线,助父皇一臂之力啊!”王珪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闪烁着一丝莫名之色来。 前线的军报几乎是一天一报,对于前线所发生的事情,朝廷自然是知晓,鬼脸校尉蜀王卢恪的功绩也开始大唐内部传扬开来,却是各种说法都有。王珪暗自思着卢承烈刚才的话来,心中一惊,莫非太子也开始忌惮卢恪了。若是如此,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殿下,蜀王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王珪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何不请命陛下,为蜀王殿下指婚?”成家就意味着离开长安,就必须去就藩了。王珪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蜀王离开长安,这样一来,蜀王就算再怎么有能耐,恐怕也不可能影响到皇位的争夺。何况,卢恪的年纪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此事自然有父皇考虑。”卢承烈好像没有听清楚王珪言语中的意思一样,摇了摇头,道:“为兄长找王妃,什么时候轮到孤这个做弟弟的人说话了。王卿,这句话说的过了,哎,孤只是羡慕二兄有如此好的机会,能得到父皇的教导,能有如此好的机会领兵厮杀。而孤只能坐长安城中。真是无聊啊!”卢承烈右手狠狠的拍栏杆之上,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外望了一眼。 “咦!”卢承烈双目中居然露出一丝惊讶的目光来。 王珪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自主的朝外望去,却见人群之中,有三个女子,身着素服缓缓而行,虽然不知道其长相如何,但是身材却是婀娜多姿,而中间一女子是厉害,远远望去,只见耳边的一丝雪白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由此可见此女的不同凡响。 “殿下。殿下。”王珪很快就将目光收回,轻轻的喊道。 “哦,哦!”卢承烈双目一阵失神,赶紧应道:“时候也不早了,回宫吧!”说着转身就走,却没有看见王珪脸上那一丝奇怪的笑容。 第四百六十二回 终南巧遇 第四百六十二回终南巧遇 “来人。”王珪一见卢承烈起身离去,也站起身来,招过一个随从,指着远处的那个女子,说道:“去探听一下,那个女子是哪家的小娘,回头告诉老夫。” “是,大人。”随从也朝那女子望了一眼,赶紧应道:“小人这就去打听一下。”那王珪点了点头,也跟随卢承烈身后,朝外走去。他也只是感到好奇而已,一个能让卢承烈感兴趣的女子,他想打听清楚。 “殿下。”王珪紧随上卢承烈说道:“杜如晦大人去世,陛下肯定会让殿下代替天子前往祭拜,这可是殿下的好机会啊!” 卢承烈仿佛还是沉浸某种回忆之中,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机会,什么机会?王卿,你和辅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孤的身份。你们先是父皇的臣子,然后才是东宫的臣属。,而孤首先是父皇的儿子,然后才是大唐帝国的太子殿下。你我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除掉了父皇,我们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吗?不要忘记了,崔仁师是怎么死的,章怀太子为什么被废,因为他们忘记了这个道理,忘记了一个做人臣和儿子的应该做的事情。” 王珪一变,赶紧说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记住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从卢恪等人的强势之中,成为太子,没有一点真本事是不可能的。他不但有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能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若是自己不行,无论长孙无忌怎么支持他,恐怕都不可能入贞观天子之眼。 “赶紧准备一下吧!若是孤没有猜错的话,父皇准备让杜如晦入太庙了。”卢承烈淡淡的说道:“四时祭祀。父皇真是仁厚啊!”王珪闻言心中忍不住出现一丝嫉妒来,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终大唐一朝,也许就那几个人能享受的到,而这些人都是跟随贞观天子浴血奋战,创下偌大江山之人,至于后世的臣子们,除非有擎天保国的大功劳,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得到这种荣誉的。 “臣遵旨,这就让人去准备。”王珪忍住心中的嫉妒,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了,王卿,今日长安城内的人数大增,京师防卫的事情一定要安排好,命长安、万年的县令们多多费心,金吾卫也不准怠慢了,以防止父皇不长安,那些宵小之徒,趁机作乱,扰了百姓们的安宁。”卢承烈好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漫不经心的说道。 “臣回头就告知凉王殿下和长安、万年两位县令。”王珪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呵呵,凉王叔那里还是不要说了吧!”卢承烈脸上闪现过一丝尴尬来,摆了摆手说道:“让长安、万年两位县令注意一下就行了,看看近京师内,可有什么陌生人来了,这些人都小心防范,不能出了一点差错,让父皇前线担心。” “是,是。”王珪这个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自己总是认为自己聪明盖世,以前辅佐李建成失败,那也是因为对手太过强悍的缘故,现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很笨,连卢承烈言语之中那么点意思都没有听出来。这哪里是什么防备宵小之辈,分明就是要让自己打听一下那个小娘的来历。想长安城是何其大也!又是大唐的京师,每天前来长安城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太子殿下岂会管这些事情,可是今日偏偏提了出来,这醉翁之意恐怕不酒啊!乎女子也! “孤先走吧!你去办事吧!”卢承烈点了点头,脸上不见有半点异样来,好像自己刚才根本没有说什么似的,就几个随从的护卫下,朝东宫而去。而王珪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来。只能挥了挥,几个下人的陪同下,却是回府不提。 “大人,大人,打听出来了,打听出来了。”刚回家不久,就见自己的下人跑了进来,神情愉悦的说道。 “知道那位小娘是何许人也了吗?”王珪闻言一下子跳了出来。 “小人都打听清楚了,那位小娘是前利州都督武士镬之女。武士镬已经去世了,灵柩也已经运回桑梓,而武氏夫人前来长安居住。”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那小娘小名叫做媚娘,少而好学,精通经史,小有才名。前次曾嫁人,可惜的是,尚未国门,夫君就去世了。如今尚家中。” “曾经许配他人?”王珪皱了皱眉头,虽然大唐王朝不计较娶一个孀居家的女子,可是这里是大唐太子,太子殿下要纳一个女子,那就是大事了。不知道天子计较不计较。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王氏女,为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岑清影,尚未成亲,先纳侧妃,恐怕有些不妥吧!而那长孙无忌也是一个障碍,想当年武士镬以尚书的身份做了利州都督,后死任上,这与李世民是大有关系的,甚至可以说,这就是长孙无忌的主意都说不定。 “可是不如此,,王氏以后太子身边的势力可就小了许多啊!”王珪摇了摇头,他知道岑文本虽然不是世家出身,可是他的名声可是响彻大唐士林的,管他出身江左,可是代表的并不是江左的名门世家,而是代表的是清流的实力。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执掌宣德殿的原因,而长孙无忌隐隐之中已经成为关陇世家的代表,至于他王珪却还是要矮上以头,日后王珪若是想成为三大巨头之一,这路可还有的走呢!不但要依靠自己,是要依靠太子。看来,为了王家,他还是要走一遭的。 当下又招过下人说道:“打听一下武家小娘的行动来,回头有赏。”王珪终于决定要引这个武家媚娘作为自己的助力,加强自己太子心中的地位。 “是,小人这就去。”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数天之后,果然有圣旨前来,传来对杜如晦的封赏,让整个朝野都震惊了,没想到当年辅佐李世民的杜如晦居然有如此重大的封赏,这让王珪加的嫉妒了,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了。 “殿下,臣听说长安的终南书院要搬到洛阳去了,这个时候,里面有许多学子都那里登高望远呢!以作为后得纪念呢!”这日,王珪笑呵呵的跑了进来。 “哦!今日是什么日子啊!”卢承烈抬起头来,说道:“登高望远?” “殿下忙于国事,难道忘记了今日整日重阳佳节啊!”王珪笑呵呵的说道:“每逢重阳佳节的时候,就会呼朋唤友,等高望远,作诗献赋啊!如今的终南山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学子都那里,还有许多长安城内的豪门名媛们也会去那里,以期望遇到一段才子佳人的传说来。”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那倒很有趣。恩!孤决定去看看。王卿,你也去,我们也去乐呵乐呵。恩,要不将首辅大人也喊着。” “不可,不可。”王珪赶紧摆手道:“首辅大人士林之中享有威望,熟悉之人甚多,殿下若是跟随首辅大人前往的话,恐怕为他人所熟悉,这样一来,恐怕就没有有趣的事情了,殿下难道不认为鱼龙微服才是有趣吗?” “不错,不错。”卢承烈点了点头,道:“首辅大人名声太大了,和他一起,弄不好就会被人认识。走,走,这就走。王卿,你也去换上一身的衣衫,一起去看看,看看我大唐的士子们才情如何。” “臣遵旨,臣这就去准备。”当下王珪笑呵呵的命着几个侍卫护卫卢承烈朝终南山而去,这个时候,虽然大唐天子御驾亲征,可是国内却是太平盛世,何况此处乃是京畿,卢承烈自然是不怕会有宵小找上他,何况,自身虽然只带着几个人,但是太子出巡,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护卫,所以他根本就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啧啧,王叔,这里的人好多啊!”终南山上,卢承烈望着山上的士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多的是欢喜之色来。 “殿下,殿下,等会你可要帮帮老臣啊!”而一边的王珪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来。 “怎么了?”正高兴的卢承烈转首笑呵呵的说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首辅大人也来了。”王珪满脸苦笑的指着身边不远处的马车,只见马车朱紫,雍容而华贵,正是内廷所出,赐予宣德殿大臣的,每辆马车上都是有记号的,同为宣德殿的王珪自然认识不远处的那辆朱紫马车,正是宣德殿首辅大臣的马车,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生怕自己的谋略被岑文本知道,要知道岑文本此人的聪慧长安城有名的,自己稍微有点什么蛛丝马迹,对方必定会知道。 “呵呵,没想到首辅大人也此地,甚好,甚好。”卢承烈显然不知道王珪的心思,一听岑文本这里,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今日九九重阳佳节,正是一个好日子啊!想来首辅大人不会怪罪的。”说着就率先朝山上走去。 等到卢承烈上了山峰的时候,却见上面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众多士子峨冠博带,衣带飘风,站山顶上,飘飘若仙,还有一些仕女们,这个时候也都聚集另一边,用大胆的眼神望着这些士子们,大唐民风开放,到底是受胡人影响较深,还没有到后世那般的封建。 “咦!听说岑大人也来,怎么没看见啊!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哪个是的。”卢承烈站人群之中,正大量着周围,却听见耳边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香风席卷而过,却见一个俊秀的士子正四处张望着什么。 “呵呵!衣带飘风,相貌儒雅,隐隐有出尘之气者,就是岑文本岑大人了。”卢承烈双眼一亮,他乃是太子,几乎是脂粉堆里长大的人物,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一看眼前的士子模样,就知道对方是女扮男装的,心中好奇不已。这种聚会也不是不让女子前来了,为什么要穿着士子的衣衫呢! “不愧是大唐的第一智者。”女子惊叹的说道。 “这一点你可说错了,大唐第一智者可不是岑大人,而是当今天子。”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若非天子睿智,岂会将岑大人收归帐下,千里马之所以出名,那是因为伯乐的存。岑大人是很睿智,可惜的是弱势放李唐,不知道何时才会绽放出他的光彩来,所以发现他的人才是天下第一智者。”卢承烈自然不会将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拱手让给别人,何况,他说的也是实际,若非卢照辞,岑文本能有如此大的名声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历史上,岑文本做了中书令还是快要死的时候,而且他的一生都是长孙无忌所压制,岂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你说的也是。”女子美目轻轻的扫了一眼卢承烈点了点头,道:“天子睿智虽然睿智,可惜的是,天下太大了,不是所有的人才都会被天子发现。” “哦!照你这么说,何人可以被称为和岑大人相比拟的人才?”卢承烈顿时来了兴致了,好奇的问道。 “武士镬武大人就是盖世奇才,可惜的,可惜了天子不会用人。”女子低着头,言语之中有一丝悲伤之色。 “武士镬?”卢承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他不算是一个真正有本领的人,真正有本领的人不会只会呆利州那个地方,不会死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几个女儿受别人欺压,这种人不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哼,你。”那女子显然是与武士镬有着某种关系,听着卢承烈的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来,但是却没有反驳。 “公子。我家大人请公子前去一叙。”就这个时候,身边传来一个青衣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承烈心中一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岑文本正朝自己点了点头,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前面的士子已经各自坐好了位置,只有有限的几个人还站那里,岑文本显然是注意到这些,一眼就能看见卢承烈也其中。赶紧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朝身边的王珪望去,却见王珪也是满脸的苦笑。 “走,带你去见岑大人去,让你见识一下你口中的天下第一智者的风范。”卢承烈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怎么,你和岑大人很熟悉?”少女惊讶的望着卢承烈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怀疑的目光来,显然不相信卢承烈的话来。 “世交,世交。岑大人是家父的好友。你没见到岑大人让下人来喊我吗?”卢承烈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当然是世交了,两家交往十几年了,交往到对方已经成了自己的岳父了,这下好了,自己居然带个女子过去见他,卢承烈想想直皱眉头。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能动用锦衣卫力量的岑文本甚至连自己身边这位美貌女子的身份都弄的一清二楚了。 “好啊!好啊!”相对于郁闷的卢承烈来说,女子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迫不及待的朝岑文本处走了过去。卢承烈无奈之下,只得紧随其后。 “武士镬的二女儿,武媚娘。听说少有才名,性格之中有股刚烈之气。今日看来,果真是如此。”到了岑文本面前,岑文本并没有与卢承烈说话,而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武媚娘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终南山登高望远,并不禁止女子前来,你为何一身男子打扮?” “回大人的话,听说终南山登高望远之时,有许多才子赋诗朗诵,女子却排除外,小女子也想和那些文人士子们比试一番。”武媚娘睁大着漂亮的眼睛,大声的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古有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如今的皇后娘娘,长孙娘娘都是巾帼英雄,为何女子就不能参加终南山比试呢!” “哼哼,阴阳有序,自古都是如此,小娘,这赋诗比试乃是男子的权利,武家小娘,还是回家的好。”岑文本旁边一个老者言辞之间有些不满,淡淡的说道。而其他文人士子们也大多是如此,都不满的盯着武媚娘。 “呵呵!也好,也好。”岑文本止住众人,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然后又朝卢承烈说道:“公子不家中处理家事,怎么到这里来了?” “呵呵!听说终南山九九登高望远,才子甚多,故此前来,前来观看,呵呵。”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好,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开始吧!” 第四百六十三回 太子之声 第四百六十三回太子之声 卢承烈见岑文本如此模样,脸上不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那里坐立不安,神情尴尬无比。岑文本可不会乎你是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他不但是跟随卢照辞的老臣,为重要的是,他是卢承烈的老丈人。这个时候,带个女人过来,却让自己的老丈人看见了,让谁面子上都不好过。 “你好像很怕他。”一边的武媚娘双眼明亮,如同星空中的繁星点点,闪烁着光芒,让人心动,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卢承烈,好像要将他看透一样。让卢承烈俊脸微红。 “呵呵!这个天下谁不怕他。”卢承烈尴尬的笑道:“他与家父是同僚,是世家之交,待我如子侄,甚至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弟子见到老师的,哪里有不怕的道理呢!” “这么说,你也是公卿之后了?”武媚娘咬了咬下嘴唇,好像有些不满的说道:“哼哼,听我娘说公卿之后都不是什么好人,长安城可是威风的紧呢!你不会也是吧!我看那岑大人对你好像很不满啊!” “这个,这个,有点,我长孙家族规矩甚严。”卢承烈眼珠转动,好像寻找什么,忽然指着人群中的一员说道:“看,虞世南,本朝有名的书法大家,没想到他也来了。”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武媚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笑道:“这个时候谁不想来见识一下,若是被岑大人看中,从此平步青云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些人都是拼命的卖弄心中的才学,以期望被岑大人看重。” “哼,凭借一首诗就能成为我大唐的官员,我大唐的官员是不是太过廉价了?”卢承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冷笑道:“我大唐是凭借科举取士,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举荐取士,岑大人好像明白这个道理吧!” “哼,说你是不出大门的世家公子,你还不承认呢!”武媚娘咯咯笑道:“你何时见过岑大人举荐过人的,除非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否则的话,都不出让岑大人亲自举荐的。可是自己的诗词一旦得到岑大人这个文坛巨匠的赞赏,你说会如何?” “那必定会名扬士林之中了。”卢承烈脸色一变,转过身来,望着武媚娘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一旦此人名扬士林之中,他考试的时候,就会左右考官的心里,让他得到高分而录取?” “看来,你还不傻。”武媚娘笑用赞赏的眼神点了点头,道:“考官评卷也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凭借自己的眼光来判定考生的试卷是不是达到标准,是不是被列为上乘。所以其中难免会因为对方的名气而做出改变什么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说不定,也许若是弄个统一的答案来,不就成功了吗?”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回头可要好好计较一下。” “你管的真宽,你以为你是陛下啊!是宣德殿辅政大臣吗?”武媚娘不满的瞪了卢承烈一眼,笑道:“国家的抡才大典是何等的神圣,岂会因为你我的一句话所改变,若是如此,那还不是让天下考生唾骂,你再想想,若是规定了试题的正确答案,那就会造成众人一个论调,如何能评判出个人的能力来,那你又如何能相信对方能司牧一方?” “这?”卢承烈双眼一愣,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武家小娘言之有理。”一边的王珪也低着头,笑说道:“公子,这等大事自然是有陛下和宣德殿的诸位大人做主,想陛下思虑深远,其眼光非常人所能比拟的,当初命令重开科举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考虑到这种事情。所以陛下一方面不赞成大臣们举荐,就算举荐,也要经过陛下亲自考察才能使用,而其他考生都必须要通过科举才能任命为官,是有一定道理的。” “父,陛下当年也是为了打破世家门阀对官场的垄断,才会做出如此决定的。”卢承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事实上已经取得了效果,可是如今的形势就是如何避免考官们为士子们的名声等影响,试想,若是考生之中,考官若是凭借名字、文章、字迹等等判定出对方是何人的时候,取士的过程肯定会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这样一来,对其他考生难免不公啊!”卢承烈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死死的盯住王珪说道。 “这个,这个,其实陛下当年也是为了安抚一下世家才会有如此决定的。”王珪也是世家出身,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事情,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轻轻的说道:“公子想必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吧!陛下当年就是仿效这个故事的,迷惑了我们世家,才会让科举有了如今的盛况,而相对于世家来说,民间的士子们何其多也,前李之前,大多是世家成为官员,寒门子弟根本没有机会,陛下开科举一道,但是又害怕天下所有的世家反对,才会弄出这种方式来,为的就是与世家进行妥协,可怜世家们眼光不够长远,中了陛下的算计,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陛下已经定鼎大局,坐稳了江山,就算天下所有的世家都反对也没有用,何况,如今还有反对的机会吗?山东世家已经名存实亡,而关陇世家也大不如以前了,至于江左、蜀中,那就不用提了,至于陛下有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弊端,这个就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知道的了。想来,近年因为战争的缘故,陛下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事情罢了,老夫以为不久之后,陛下征讨高句丽归来之后,必定会想到这些事情。嘿嘿,也许到时候,公子就不会有如此抱怨的机会了。” “这么说,若是这个时候提出来,你看可行?”卢承烈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机会,双眼一亮,说道:“明年又是大比之年了,陛下这个时候还高句丽,刚刚攻下安市城,渡过鸭绿江,年底返京恐怕可能性比较小,明年开春的大比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王叔,你看可行?”卢承烈也不管旁边的武媚娘,就直接问道。 “可行。”王珪计算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若是要行,那就可行。下支持公子上书天子,呈送宣德殿讨论。” “那就好。走,我们现就回去商量一下,成与不成,就此一举。”卢承烈脸上是兴奋之色,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想卢照辞定鼎大唐,青史留名,是为大唐的开国之君,日后的庙号也是什么祖之类的,而他卢承烈继承帝位之后,面临的是一个强势的父亲,威名远超自己的父亲,这让他就必须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继续执行昔日卢照辞规定的一切,这让他这个有着远大抱负的太子如何甘心,所以他想超越,就算不能超越,但是也不能让自己距离自己的父亲太远。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贞观天子来不及施行的东西,这个时候不出击,这个时候不加以弥补还要等什么时候呢!这可是一个扩展自己声望的绝佳时机啊!卢承烈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兴奋不已,忍不住站起身来。 “怎么,公子也有好的诗句吗?”就这个时候,卢承烈耳边顿时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柔和之中,充斥着一丝威严。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这个时候,卢承烈才发现由于自己的贸然站起来,使的整个场中的人都望着自己,有的人是用愤怒的眼神,显然是抱怨自己打扰了场中的气氛,有的人却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而那位刚刚朗诵自己诗句的书生是用杀人的眼光望着自己。 “这个,这个,听到这位仁兄的绝妙诗句,忍不住赞叹,失态之处,还请诸位见谅,见谅。”卢承烈不愧是贞观天子的儿子,这手圆滑倒是学了一二去了。 “好,既然如此,那不如投桃报李吧!”就这个时候,一边的武媚娘却趁机说道:“长孙公子,你也来一首。” “不错,长孙公子,听说你家学渊源,不如也来一首,让我们见识一下。”岑文本深深的望了武媚娘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站起来,就不能如此简单就坐下去了。” “是。”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早知道岑文本会趁机教训一顿,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端居临玉扆,初律启金商。凤阙澄秋色,龙闱引夕凉。野净山气敛,林疏风露长。砌兰亏半影,岩桂发全香。满盖荷凋翠,圆花菊散黄。挥鞭争电烈,飞羽乱星光。柳空穿石碎,弦虚侧月张。怯猿啼落岫,惊雁断分行。斜轮低夕景,归旆拥通庄。”卢承烈想了片刻,顿时脱口而出。然后拱手说道:“还请大人指点。” 整个终南山的人脸色顿时都变了,那武媚娘是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盯住卢承烈,小嘴张的老大,满脸都是惊讶之色,能这里坐的人,各个都是诗词之上,有这很深造诣的人物,能从对方诗词之中看出许多的端倪来。有什么样的人就能做出什么样的诗词来。诗词之中,是一个人的胸怀,是一个人的地位,是一个人的气度的体现。所以每个人的诗词都是有着不同的际遇的。 卢承烈的诗词就是如此,大气,磅礴,非一般之人可以比拟的。每一句之中,都显着雍容华贵,显示着他与别人不同的身份和际遇,他的地位也非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众人能从其中隐隐能猜到他的身份。那就是皇室中人,龙凤之说非一般之人可以说出来的,眼前之人又被人称为长孙公子,那身份就是跃然而出,后宫长孙娘娘之后,当朝东宫太子卢承烈。 “太子之诗雍容华贵,大气磅礴,非一般人可以评论。”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点了点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你可以出师了。” “呵呵,看见了没有,首辅大臣为你铺路呢!”一边的武媚娘言语之中说不出的嫉妒,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舒服来。她也没有想到,身边这位年轻郎君居然是东宫太子。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高高上,不可触摸。 “多谢大人。”卢承烈闻言心中一动,又朝岑文本点了点头。他心中却是另有想法,岑文本此举是为了自己扬名,但是另一方面恐怕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吧!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朝身边的武媚娘扫了一眼。 “殿下,既然来了,就为大家讲两句吧!”这个时候,虞世南也笑呵呵的拱手说道。对于这个太子,他是比较满意的,对人和善,对于他们这些老臣子们,也很是尊重,不像章怀太子那样,虽然为人和善,但是与众人之间总是有许多距离的,立上面,让人不敢琢磨,隐隐之间,就隔了许多。既然岑文本要为自己的女婿出头,他不介意锦上添花,扩大太子士林中的影响。果然其他士子们也都用敬仰的眼神望着卢承烈。 卢承烈见状,心中不由的浮现一丝异样来,他知道,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子,恐怕这些人的目光就不会是这样的了,而能有此刻的眼神,那是因为他是太子,日后帝国的掌舵者,才会让人有如此眼神望着自己。 “诸位,父皇当年孤读书的时候,就曾告诫过孤几句话,孤今日也将这句话送给诸位。”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双手靠背,端显雍容,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孤也用这首诗与诸位自勉。”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众文人士子们大声的歌颂着天子和卢承烈。卢承烈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身边的王珪却深深的叹了口气,难怪天子会选卢承烈作为太子,此子确实有不平凡之处,大庭广众之下,发表言论,不但神情自若,毫无紧张之感,为重要的是,发表的言论是那样的正确,没有丝毫的错误之处,不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替自己扬名,为重要的是,时刻不忘天子的教诲,借用天子的名头来震慑他人。端的好心机,绝对不是章怀太子可以比拟的。碰到这样的人君,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事,还是不幸。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假以时日,眼前的太子绝对是一位厉害的角色。 “好了,孤这里,想来诸位也是不大习惯的。孤这就回宫。呵呵!”卢承烈扫了周围一眼,话音一落,果然见到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知道自己说对了。若此举是天子让他来,与众士子同乐,倒也说的过去,但是自己却是偷着来的,被发现之后还如此大张旗鼓的,那就会被那些言官们说话了。要知道太子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方面要表现出一定的能力来,免的被天子认为这个太子不足以继承皇位的重任,但是另一方面,还要保持人臣之道,免的被天子忌惮,这也是不好的。儿臣儿臣,不但是儿子,还要是臣子,这就是太子,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卢承烈聪慧无比,得长孙无忌等人的教诲,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分寸。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与众人说告辞。 “有时间,孤再去找你玩。”卢承烈轻轻的扫了武媚娘一眼,嘴角了露出一丝笑容来,却是显的阳光无比,让武媚娘心中发烫,忍不住低下头来。却是不敢说话,而不远处的岑文本却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太子殿下,以后这个武媚娘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东宫之中,岑文本放下手中的奏章,轻轻的说道。这已经是终南山登高望远后的第三天了。岑文本终于借着转呈奏本的机会,开口说话了。 “这是为什么?”卢承烈惊讶的望着岑文本,他可不相信岑文本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考虑的,必定是有其他的意图。只是男欢女爱,这可不是岑文本这个首辅考虑的事情。何况,天子多女人,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贞观天子后宫不过十人,已经有许多的朝臣鼓动天子选妃了。而那卢承烈就算不是日后的天子,就是一个亲王什么的,多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个岑文本为什么偏偏不同意呢!这很让卢承烈惊讶。 “此女不简单。”岑文本想了想说道:“陛下当年曾经下旨武士镬不得出利州,还亲自为武媚娘指了一门亲事,殿下,陛下是何等人也,岂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利州都督之女指婚的?臣以为其中必有缘故。”岑文本仔细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 第四百六十四回 袁天罡的谶语 第四百六十四回袁天罡的谶语 “为什么如此说?”卢承烈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说道。他不相信岑文本是因为以后莫须有的后宫争宠问题与他说这些,岑文本既然说这些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何况,这种话还是天子卢照辞亲口说的,那他就加的惊讶了。他的父皇平日里日理万机,怎么会关注一个小小的利州都督的事情,而且还只是他家的一个二女儿,这就让他惊讶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当年陛下抓住袁天罡的时候,袁天罡曾说,武氏女主天下。”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陛下也是锦衣卫密室之中审讯袁天罡时,袁天罡说的话,并没有外传,以防有人借机生事。就是臣也是陛下无意的时候,才听说陛下说的。” “居然有这种事情?”卢承烈满脸的狐疑之色。 “不错。正有此事。”岑文本点了点头,道:“所以当初陛下就明令武士镬不得离开利州,武家的三个女儿都早早的许配给他人,尤其是武媚娘是由陛下亲自指婚。只是没有想到的,武媚娘的夫君居然没有过门就去世了,没有想到的是,武士镬居然这个时候去世了,灵柩运送回桑梓,武媚娘一家人来到了长安。所以老臣认为殿下不可与此女多做接触。” “呵呵!首辅大人。这谶语之说从前汉流传到现,可是有多少回得到确认了。”卢承烈摇摇头说道:“当年前隋时期,也会是有谶语传出,说李氏当为天子,可是实际上,却是被我卢氏所得,老大人,这又如何说呢?” “呵呵,殿下,不要忘记了,李渊如今是我大唐的高祖皇帝。”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无论陛下是不是事实上哦的开国皇帝,可是言论上,日后史书上都是会记载,李渊才是我大唐的开国之主。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这个?”卢承烈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岑文本的话虽然他不承认,但是也知道确实是如此,没看见大唐太庙里仍然悬挂着李渊的画像吗?这就是说明,大唐,卢氏的皇帝仍然承认李渊乃是开国之君,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也得遵守。这让卢承烈心中很是郁闷。 “大人也是儒学大家,儒学都主张子不语怪力乱神,先生为何关注这件事呢?”卢承烈皱着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种谶语也不知道有多少,孤以为,多是那些野心家们为了造反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好提高自己的声势而已。何况,先生,你熟读历史,可曾经见过女子当皇帝的事情吗?” “这个?”岑文本脸色也变了。是啊!自从有了皇帝这个名词诞生以来,就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女皇帝的。那既然如此,那袁天罡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那天子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呢?无意中说出的?开玩笑的?岑文本也不由的傻了眼了。 “咦!父皇如此英明,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呢!”相对于岑文本的无语,而卢承烈也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女子称帝自古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若是女子称帝,岂不是有牝鸡司晨的感觉吗?乾坤颠倒,岂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父皇是何等的英明睿智,岂会说出这种话来。”卢承烈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岑文本望去,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怀疑之色来。 “殿下,老臣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殿下,是不敢挂着陛下的名头这里乱说话。此话确实是陛下所说。”岑文本是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卢承烈双目中的怀疑之色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这个时候,就是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否则天子岂会说出这种话来。 “恩,这个孤也知道。”卢承烈点了点头,他只是潜意识的怀疑,但是稍微加以思考,就知道岑文本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殿下,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不管陛下当初说此话是不是随口说出,或者是袁天罡故意欺骗陛下的,老臣以为殿下都不应该再与此女接触,以免出现其他的情况来。”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的识人之明天下可是有数的,说不定,这个武媚娘真的有什么异样也说不定啊!老臣以为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个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好奇不已,说话的时候,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漫不经心之意,让岑文本不由得一阵长叹。他和卢承烈不同,跟随卢照辞十几年来,风风雨雨他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对于卢照辞,他视之为天神,对卢照辞的话深信不疑,既然天子都提防着这个武媚娘,当年就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武家娘子指婚,由此可见,天子很重视这件事情,这也让岑文本很重视这件事情。只是眼前的卢承烈显然被他说的对武媚娘产生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岑文本不由的后悔不应该这里提到这种事情。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他的身份特殊呢,不但是宣德殿首辅大臣,为重要的是,是卢承烈的岳父,若是提的多了,就会让太子反感。当下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处理政务不提。暗中决定一定要将那个武媚娘送的远远的,不管她是不是如同袁天罡所说的那样。武氏女主天下。这种东西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否则当年前隋也不可能杀掉那么多姓李的了。若是再将李渊除掉,也许历史就会重写。岑文本认为不能冒这个险。男人靠征服天下而征服女人,而女人则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江山。这个道理任何时候都是可能的,前朝的吕后等等都不差点成了天子吗?诸吕的势力当年可是差点颠覆了整个汉室江山,这个武媚娘天生媚骨,偏偏又聪明机警,这种人留太子身边,并非好事。岑文本一瞬间就决定了武媚娘的命运。 “王卿,走,陪孤出去走走。”卢承烈放下手中的公文,对一边正处理政事的王珪说道。自从那日和岑文本讨论武媚娘的问题之后,果真如同岑文本所猜测的那样,卢承烈对武媚娘的兴趣是越来越来,脑海之中是武媚娘的一笑一颦这让卢承烈十分无奈,但是又十分的甜蜜。说实的,这是卢承烈第一个闯入他心扉的女子,岑清影高高上,虽然与他曾经共患难过,但是清丽而聪慧,就是卢承烈对他的爱多余敬重,而至于王氏女,也仅仅是因为平衡左右的缘故,但是眼前的武媚娘却是不一样,巧遇之中碰到的缘分。卢承烈也是十分的珍惜,可是卢照辞的话让他十分的迷惑,管他驳倒了岑文本,但是不可否认,卢照辞对他的影响简直是太大,父皇的一切,一言一行都是他模仿的对象,对于卢照辞的识人之名是惊叹不已,难道这个武媚娘真的能女主天下?所以他迟疑了,他犹豫了。连这几日办公都显的漫不经心的。 “那就去东市。”王珪眼珠一转,点了点说道。 “好,就去东市。”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当下两人又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宫门,朝东市而来。 “殿下心中有事?”王珪是个老狐狸,这几日如何没有看清楚卢承烈的心思,只是他身为人臣,不好过问的罢了,只是此刻,卢承烈主动提出来出去走走,显然想他释放了一个明显的信号。孤心中有事,你王珪先问吧! “先生对谶语之说可有理解?”两人行走热闹的大街上,卢承烈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一切,而是淡淡的问道。 “谶语?”王珪面色一阵大变,历代王朝忌讳的就是谶语了,每次谶语出现的时候,伴随而来就是血雨腥风。尤其自从光武之后,谶语之说相当流行,成为那些造反派们手中有利的武器,也成为当朝不允许的存。历朝皇帝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无不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是王珪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望着卢承烈一眼,说道:“殿下,莫非又有谶语出现了?老臣怎么没有听说过?每次谶语出现,就会陪伴而来的是大变,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孤知道的这个谶语实是太过荒谬,所以心中惊讶。”卢承烈叹了口气,望着王珪说道:“你听说过女人当皇帝的吗?” “女人当皇帝?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王珪听的讶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老臣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的,就算当年吕太后实力是何等的强大,后还不是失败了,女人当皇帝,自古从未有之,也不会有之。殿下,何处听说过这种谶语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之极。” “父皇亲口说的。”卢承烈轻轻的说道。 “啊!”王珪的嗓子好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满脸涨的通红,惊讶的望着卢承烈,根本说不出话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卢照辞是何须人也,据王珪了解,当今天子不相信一切谶语等虚妄的东西,他相信的是手中的实力,相信的是军队,相信的是自己,对于其他,他根本就不相信。当年都说李氏当又有天下,后来李渊关中建立了大唐,天下世家无不以为李氏乃是天命所归,每日前来投奔者不计其数,可是贞观天子却不管这些,要造反照样造反,他才会相信什么天命所归的,他相信的是江山弓箭的射程之内,如此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硬是凭借手中的精锐军队,成功的夺取了天下,而且还是那样的轻松,让那些认为李氏乃是天命所归的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这样的人会相信谶语?王珪忍不住摇可摇头。若是这样的人也相信谶语,那天下人都会如同那些老百姓一样,都沉迷谶语之中,那天下的那些阴谋家们心中肯定很高兴,因为他们可以炮制出无数个谶语来,扰乱江山,扰乱社稷,迷惑天子,大唐掀起血雨腥风,后他们可以趁机得利。 “殿下,不知道是何等谶语,当初陛下是从何处得打这个谶语的。老臣从来就没有听说近流传过什么谶语来。”王珪脸上恢复了平静之色。谶语之说,一般都是有生存土壤的,或是大旱,或是洪涝,弄的天怒人怨,或者是朝廷无道等等,若是太平盛世,岂会有什么谶语,那些无知的老百姓也不会相什么谶语的。如今天下正是处太平盛世,大唐武功盖世,天下莫不敬仰当今天子,视之为圣君,这个时候,居然有流传出来的谶语,这让王珪很是惊讶,心中也隐隐有一丝沉重来,能让当今天子相信的谶语,岂是简单的谶语。 “袁天罡这个人如何?”卢承烈忽然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袁天罡?”王珪心中闪过一道闪电,震的他脸色发白,莫非这个谶语是袁天罡说出来的,若是如此,恐怕不是简单的货色。 “殿下,此人曾经前李的火山令,相当有能耐。”王珪轻轻的说道:“若是这个谶语来自袁天罡,殿下可是要小心了。” “武氏女主天下。”卢承烈终于说道:“当初父皇通过锦衣卫抓住袁天罡的时候,袁天罡此人曾经跟父皇说过。所以父皇就记心上,当年就命令武士镬不得离开利州,还很早就给武氏女指婚,就是这个缘故。” 王珪这个时候才想起武士镬十数年都没有出过利州,后病死利州,他一直感到奇怪,这雨大唐的任用官员的风格大有不同,没想到,那个时候,贞观天子就做了准备。只是可惜的是,武士镬死了,连武媚娘的夫君还没有过门就病死,让武氏出了利州,来到了长安。并且还让她与卢承烈相遇。这难道就是天命,女人是不可能成为天子的,但是若是她控制了天子,不就是可以成为天子了吗?前朝吕后的教训不就是如此吗?王珪不由的吓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天子一旦知道是自己设计让太子和武媚娘相熟悉的话,恐怕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 “殿下,武氏女主天下,此句是不是虽然太过于荒谬,但是臣以为既然陛下当年早有安排,还是不要碰这个女人的好。”王珪赶紧说道:“殿下乃是大唐的太子,日后的皇帝,后宫佳丽无数,还怕缺少一个武媚娘这个人物不成?殿下,若是再跟这个武媚娘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陛下的不满啊!” “恩,说的有理。”卢承烈不乎别人的想法,但是很乎卢照辞的想法。因为卢照辞能决定他的一切。武媚娘虽然很让人动心,但是大唐不缺少的就是美女,同样,皇室之中,不缺少的就是皇子,大唐皇帝可以任何一个皇子之中选取一个人继任天子,相比较而言,卢承烈还是认为皇位是重要的。 “长孙小郎君?”就这个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前面一个俊秀的少年公子正站前面,一脸的欣喜之色,不是武媚娘又是会何人。王珪见状,不由的暗自叫苦。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带卢承烈来东市,没想到这个背后,居然有如此大的干系。一个女子居然牵涉到江山社稷,虽然荒谬,但是此言却是出自袁天罡之口,是让王珪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一想到那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王珪只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冷。 “武,武媚娘?”卢承烈双眼一花,脸上忍不住现出一丝笑容来,身形禁不住朝前迎了上去。 “殿下,殿下,宫中上有紧急公文要处理。”王珪见状,赶紧阻止道。 “紧急公文,啊!”卢承烈望着王珪,心中一动,面色一紧,终于想到刚才两人议论的问题来,又将脚步收了回来,朝武媚娘讪讪笑了笑。 “哦!殿下既然有要事,当以国事为重。”武媚娘粉脸上出现一丝失落来,低着脑袋,轻轻的说道。让人说不出的怜爱来。让卢承烈看的心痛无比。 “呵呵,我现不过是以学业为主,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有岑大人他们去处理。”卢承烈瞬间就将此事抛之九霄云外去了,笑呵呵的对王珪说道:“王大人,你也回去当值去吧!孤这里很安全,他太平盛世,岂会有造反之人。如此佳人,岂会害我!哈哈!”卢承烈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哈哈大笑道。 “这个,这个?”王珪面色一阵大变,这个时候他真的有自杀之心了。一想到天子的震怒,根本不是他王珪可以承受的。但是眼前的主同样也不是他能承受的。那唯一的可能,也只有她了。王珪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和卢承烈说话的武媚娘,双目中隐隐可见一丝杀机来。 第四百六十五回 聪慧武媚娘 第四百六十五回聪慧武媚娘 “这如何是好。”王珪面色一阵大变,心中是懊悔无比,谶语这个东西这个时代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东西,历朝的统治者们喜欢它,经常使用它来愚弄百姓,但是同样也非常害怕它,经常利用它来掀起腥风血雨。就想巫蛊之术一样,每次出现都会使许多人掉了脑袋。王珪也是深明其中的缘故,所以心中十分的害怕。忍不住都想杀了此人。 “王大人,你该回去了。”卢承烈一见王珪仍然站一边,眉头微微皱了皱,忍不住轻轻的说道。卢承烈正准备和武媚娘好好的聊一聊,岂会让王珪这个超级大的电灯泡呆一边,所以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真是有了老婆就忘记了媒人。王珪当初就是准备将武媚娘引入后宫,好为以后做准备,这下好了,没想到引了一个祸水来了,过段时间天子归来,还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等人呢。 “老臣遵旨。”王珪无奈之下,只得点头说道。这实惠,他自然是不会跟卢承烈计较什么,点了点头,招过旁边的一辆马车,就消失卢承烈的视线之内。 “王大人乃是国之重臣,殿下身边的谋臣,殿下不应该这么对待他。”渭河边,两人坐游船之中,武媚娘卢承烈旁边轻轻的说道:“尤其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日后一旦传扬出去,会让天下人如何说你。”只见那武媚娘面颊羞的通红,低着头,说不出的娇羞,口中虽然是教训的语气,但是却好像听出来是撒娇一样,让卢承烈心中舒坦无比。 “媚娘放心就是了。”卢承烈微微一笑,说道:“王珪乃是老臣,精于世故,就算孤不说,他也不会留这里的。呵呵,此人有点本事,孤也十分的仪仗他,他也不会这方面计较许多的。真正的君臣之间,就应该像我的父皇和大将军、岑文本之间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不过,对于孤来说,恐怕很难遇到这样的人了。”卢承烈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萧瑟,也同样露出一丝希望来。千古君臣一说,也只是会出现史书上,有点记载的大概就是周武王和姜子牙了,其余的并没有值得称颂的地方,但是眼下,大概要多上一个贞观天子和李靖、岑文本等人了。 “殿下不是还有我吗?”武媚娘笑呵呵的说道:“以后殿下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如跟我说,保证能帮助殿下,可惜了,我是女孩子,不能当官,否则的话,必定能与殿下做个千古君臣。” “那是。”卢承烈笑呵呵的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孤就考考你。你说父皇让我监国,可是孤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父皇高兴,认为我才可大用,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呢?现我虽然监国,可是有许多的事情都是几位辅政大臣处理,孤只是听着他们说话而已,然后根据他们的意思,写了出来,然后颁布天下而已,说是监国,实际上没有半点的权利,也做不得主。就像是牵线的木偶一样,被人摆布。” 武媚娘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您知道现陛下担心的是什么事情吗?” “父皇出征外,自然是担心国内的情况了。不过现国内乃是天下太平,几位辅政大臣都是能臣,处理事情来,井井有条,不得不佩服啊!”卢承烈摇摇头说:“父皇若是有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如何短时间内击败高句丽,将罗三国收入囊中了。” “不对。”武媚娘闪烁着繁星般得眼睛,摇摇头说道:“罗三国虽然也有点能耐,但是不要忘记了,陛下这次带领的是我朝精锐的部队,还有大将军等众多的勇猛的将军,击败高句丽,将罗三国收入囊中是迟早的事情。陛下只要用兵谨慎,对敌狠辣,体恤士卒,根本就不怕能不能击败对方。” “那父皇担心何事?”卢承烈皱着眉头说道:“粮道自然是不用担心了,周青驻守粮道,粮草分海陆两路运往高句丽,涿郡城、辽东城内都聚集了大量的粮草,如今父皇也攻下了安市城,整个辽东再也没有可以抵挡我大唐天军的地方了。父皇还有何事担心的?”卢承烈摇了摇头,这也怪不得卢承烈,大唐现天下太平,繁荣昌盛,内有名臣,外有强兵,哪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卢承烈自然是想不到了。 “犒赏。”武媚娘笑面如花,扳着入葱般得手指,得意的说道:“陛下现担心的是犒赏问题,数十万大军征讨辽东,得胜还朝,就会赐下无数的犒赏之物,乃是那些死难者得士兵,要给予丰厚的抚恤,受伤的士兵也要朝廷赡养,这些都是需要做好准备的,田地、钱粮等物,这么多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的。非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可。殿下,何不此刻就开始做准备,何处封赏土地,命令户部早些做好准备等等,这些若是这个时候,就做好准备的话,日后陛下还朝之日,再做战后之事,顶多一两个月而已,如此未雨绸缪,就能节省下不少的时间,陛下得知后,肯定会为殿下高兴。” “不错。媚娘果真是聪慧,真是孤的子房啊!”卢承烈双眼一亮,望着武媚娘,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饶武媚娘聪慧绝伦,性格不亚于男人,此刻也忍不住面颊通红。脸上再次出现娇羞之色。 “殿下。”武媚娘忍不住低声说道:“还有呢!” “哦!媚娘接着说。”卢承烈这才惊醒过来,大声的说道。 “还有一事就是迁都之事。”武媚娘面容一收,说道:“若是媚娘没有猜错的话,迁都之事,本就让许多关中人反对的,只是陛下威望太高,不敢反对而已,但是这次,陛下肯定会挟大胜之势,迁都洛阳。这样一来,殿下也应该早点做好准备,迁都工程是何其浩大,六部九卿等等,各个衙门都必须同时迁都,从潼关到洛阳,是何等的困难,经久年月的,不利于朝廷处理国事。殿下应该早做准备。这样陛下归来之日,迁都起来必定方便了许多,殿下如此做了,陛下肯定会高兴的。殿下只要做到这两样,陛下眼中,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监国太子了,东宫之位再也不会动摇了。” “不错,媚娘说的极是。孤可以让那些无关重要的衙门先行迁到洛阳去。”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弄不好,父皇到时候还准备让孤负责迁都之事,到时候父皇归来之时,就会洛阳接受百官的朝贺了。”卢承烈满眼的都是兴奋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朝武媚娘拜了一拜。 “殿下,这是做什么?媚娘只是一介女流,岂敢受的殿下大礼。”武媚娘好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跳了起来躲一边,哪里还有刚才的睿智聪慧的模样。让卢承烈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当的,当的。”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媚娘若是男子,肯定会是岑先生那样的人,可惜了,只是一个女儿身,不过,这样也好,你若是男儿身,孤肯定会派人提防着你。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弄不好,会坏了我大唐的江山。不过幸好是女儿身。” “哼,谁说女人不如难了。殿下,你太坏了。不和你说话了。”武媚娘忍不住跺了跺脚,琼鼻微皱,嘟囔着小嘴就跑的远远的。待卢承烈追出来的时候,却见武媚娘早就上了一辆马车。 “媚娘,媚娘。”卢承烈心中一急,忍不住招呼道。 “殿下,国事要紧,媚娘告辞了。”说着朝卢承烈招了招手,随后,马车就飞快的消失卢承烈的视线之中。 “嘿嘿,不错,不错,倒也识大体。”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欢快来。他感觉到武媚娘和其他人的不同,也许其他人也能给卢承烈出主意,但是他们都是恭恭敬敬,而不是像武媚娘那样,大家都是处平等的身份,向卢承烈说出这一切来。这让卢承烈心中很舒坦,多的是一种刺激,是一种向往,到了他这个年龄段,到了他这个位置,谁敢能他称兄道弟,何人敢与他进行平等对话的。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为什么卢照辞对李靖是那样的尊重,张口靖兄,闭口靖兄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真心朋友,李靖也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恪守人臣之道的同时,对卢照辞有些错误,也不会顾及什么。这就是君臣之间的特殊关系,亦兄亦友。但是这是因为两人生活战争年代,混乱的局势让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战友之情,才会彼此信任,可是卢承烈却没有这个机会,他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身边除了父母兄弟,就剩下太监宫女了,哪里会有什么朋友,有的多只是臣子,就是长孙无忌也是不敢如此和他平等的对话。但是今日,他居然能从武媚娘身上找到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的感觉。这让很是高兴。 “走,回宫。”卢承烈逐渐使自己的心思平静下来。他武媚娘面前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他不但要使的卢照辞认为他可以独当一面,使卢照辞自认为自己选的这个太子是正确的,不让远辽东的卢恪专美如前,为重要的是,他要栽群臣面前树立威望,使那些臣子们尊敬他。现这些人之所以尊敬自己,那是因为自己乃是太子,有着太子的位子,所以他们尊敬自己,他们尊敬是这个位子,而不是他卢承烈本人,以后他做了皇帝,这些人尊敬也只是皇帝这个身份,而不是皇帝本人。这不是卢承烈想要的。所以他要拿出点东西来,让那些臣子们看看,自己能当太子,不但是贞观天子的喜爱,重要的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众多兄弟当中,自己的能力使得自己成为太子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自己是太子所以才尊重这个太子的。一直以来,卢承烈都没有找到好的方法,不过现却找到了,武媚娘帮助他找到了一个好的办法,那就是未雨绸缪,眼光、思想都走大臣们的前面。卢承烈恨不得现就到宣德殿里去,告诉岑文本他们,让他们赶快实施,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一切动向都会通过锦衣卫,通过那些大臣们,转呈到贞观天子面前,这也是他想要做的。 马车缓缓而行,护卫侍卫左右,卢承烈坐车厢内,仔细的考虑着这其中的一切,措辞、步骤等等,都是要仔细斟酌的,那些宣德殿的大臣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他也不想自己第一次出招就会被人否决,或者是留下不好的一面,这不是卢承烈想要的。既然要出彩,那就出一次大彩,让那些大臣们吃惊的大彩。 “太子殿下驾到。” 宣德殿内,众大臣都办着公事,留守大臣岑文本、魏征、韦挺、王珪等人都坐一起,旁边的那些小吏们却是一边侍候着,原本还有一个杜如晦,可惜的是现杜如晦的位置是空着的。 “太子殿下来了?”众人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岑文本。 “走吧!我们去迎接。”岑文本缓缓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以前就算有国事,也是众人主动到东宫去汇报的,而卢承烈也很少到宣德殿来,虽然是监国,可是他的年龄和见识让他到这里来,也只是来听别人讲话,自己只是带着一张耳朵来,久而久之,来这里就少了。难得这个时候居然赶了过来,众人虽然好奇,但是仍然恪守着臣子之礼,前往迎接,只有王珪心中惊讶无比。 这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卢承烈就赶了回来。确实让王珪心中很是好奇,但是他心中也并没有放松对武媚娘的忌惮。 “诸位大人,免礼,都坐下吧!”卢承烈脸上一脸的兴奋之色,隐隐之中,也有些紧张的模样,到底是他第一次宣德殿的几位大臣面前说明自己的观点,还不知道这个观点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脸上隐隐有些惴惴不安之色来。 “谢殿下。”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卢承烈的模样都表现脸上,就差张口告诉别人,我很兴奋,我有事的模样了。众人心中好奇无比,但是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听着卢承烈的话,寻了一个锦凳坐了下来,等待着卢承烈说话的声音。 “殿下今日到宣德殿中,可是有要事吩咐。呵呵,殿下若是有吩咐,派人来传、传唤一声就可以了,不必亲自前来。”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倒是岑文本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 经过岑文本的解围,大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就是卢承烈也恢复了正常之色,紧张的心思也逐渐平静下来。 “既然诸位大人如此说,孤也不推辞了。”卢承烈静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雍容华贵来,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却充斥着一丝威严,到底是帝王之家,卢照辞的接班人,行动举止之间,自然是有风度。何况,卢承烈的母亲是何许人也,乃是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名声的长孙皇后,女中豪杰,这样的女人培养出来的人物岂能是简单之人,何况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长孙无忌一边悉心教导十几年,足以培养一个合格的储君了。 “殿下请明示。”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果真是有准备,这次来就是为了彰显他太子的才能的,当下面色一正,各个都是正襟危坐,脸上也露出一丝平淡来,平淡的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们想什么。 “父皇已经攻下了安市城,此去高句丽只剩下一个盖苏文了,此人断断不是父皇的对手,高句丽也是我大唐的囊中之物了,除掉高句丽我大唐面前还有点抵抗之力外,其余的罗和百济根本就不一个档次上,罗三国被我大唐所灭,国土纳入我大唐的版图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仗是打完了,可是仗打完了,并不代表着就结束了,战争结束之后,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比如抚恤、比如犒赏。”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将士们浴血奋战,立下了无数军功,若是不加以犒赏,如何能对的起将士们的浴血奋战,爵位、田地、金银等等都是要赏赐的,爵位之说自然是有父皇做主,可是田地、金银等物,孤认为是不是要早点做好准备了,该哪里寻找无主之地赏赐给那些士兵们,国库之中,应该掏出多少银钱来赏赐给那些将士们,还要抚恤那些伤残、阵亡的将士,这些宣德殿、户部、总参谋部都要认真考虑一下,好父皇得胜还朝之前拿出一个章程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第四百六十六回 太子身后的武媚娘 第四百六十六回太子身后的武媚娘 卢承烈话音一落,众人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之中是复杂的神色来。显然卢承烈提出的这件事情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怎么,诸位大人说说,孤这个决定能不能行的通?”卢承烈望着众人,见众人并没有表态,心中就着急,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安之色来,这毕竟是卢承烈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关系可就重大了。若是第一次发表意见没有得到众人的支持,固然众人不会笑话卢承烈,但是卢承烈心里面也会落下阴影。对于日后的发展也是相当不利的。 “殿下此举甚好。”好半响,岑文本才站了起来,由衷的说道:“殿下此举已经是考虑到我等前面去了,呵呵,想我朝跟随陛下出征辽东的人何止数十万,若是等这些得胜还朝之日,行叙功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唯有这个时候提前叙功,或者说将这些东西提前准备好,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误了时间,呵呵,我等受点累倒没什么,千万不能让将士们久等,这样会寒了将士的心,所以臣也建议,各部这个时候就做好准备,派人寻找合适的土地,进行丈量,等到大军还朝的时候,根据所立功劳的大小进行分配,使的土地能快速的送到立功将士手中。殿下此举高明,臣等佩服。”其余众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也纷纷夸赞卢承烈聪慧。 “不知道殿下以为这些田地从何处赏赐为好?”魏征皱着眉头说道:“要知道中原大多是有主之地,这个时候将那些土地赐封给有功的将士,可不是一个小问题啊!”话音一落,众人又将目光投向卢承烈,显然这个时候君臣之会已经变了模样了,既然你太子殿下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想要树立威望的话,可以,那你得通过这一系列的考验再说。这个时候,众人也就不再说话了,等待着卢承烈说话,就是岑文本这个时候也是看着卢承烈,不再出言相助了。 “这个,这个?”卢承烈脸上果然现出一丝迷茫来,这体也怪不得他,谁让他只是太子,不是皇帝呢,平时虽然关注朝政,但是到底还没有参与朝政中来,虽然是监国,可是大唐大部分事情都是宣德殿做主,他这个太子实际上就是挂个名字而已,为了以防万一而设立的。让他处理国事,起码等到卢照辞下圣旨之后才能施行。 “有了,诸位你们看看西域可行?”卢承烈脸色一喜,笑道:“冠军侯平定西域,多有绿洲存,可以安置一部分,这样还能加大当地汉人的人口数量不是。” “殿下,西域地广人稀,确实是一个安置将士们的好地方,可是殿下不要忘记了,西域多是沙漠,为苦寒之地,不能耕种,就算有万里土地,所能耕种者也是很少的。”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的啊!就算贞观天子知道自己等人考察太子也不会说什么的。弄不好还会采取支持的态度呢!太子就是日后的储君,不但要有气度,重要的还要有服人的本领。 “这个,这个?”卢承烈倒是没有想到西域会是这种情况,黄沙漫道,这些地方种粮食是不行的,而且中原的士兵也不习惯去那里。 “有了,辽东如何?嘿嘿,辽东可是好地方啊!”忽然卢承烈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孤可是查过了,辽东可以耕种粮食,当初父皇也曾经告诉过孤,那里土地肥沃,黑的能流油,哪里种庄稼必定会丰收,弄不好那里还有可能是我大唐的一个粮仓呢!何况,辽东那里刚刚被我们大唐征服,民心不附,正好用我们汉人过去,加快当地民心归附,如此又解决了犒赏问题,诸位大人,以为孤这种意见如何?”卢承烈眼光灼灼,死死的盯住众人,哈哈大笑道。 “殿下圣明。”这个时候,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卢承烈所说的方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弄不好天子也早有了这个打算了,只是暂时没有说出来而已,何况,如此一举数得的事情,依照天子的性格,肯定会做的。众人这个时候也稍微认可了卢承烈这个太子,能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眼前的这位太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只是众人之中,唯有王珪的心里不好受。 听说武媚娘聪慧绝伦,大有男儿之风,利州,才智是出众。想卢承烈出去才多长时间,然后回来就向宣德殿提出这种建议来。昨天为什么不提,就算昨天才想出来的,如此重要的事情,能让自己快速的得到文武百官的认可,是何等的大事,恐怕一早就赶过来,提了出来,可是如今偏偏是这个时候提出来,显然这个问题根本不是他想的,而是武媚娘想出来的。这个武媚娘胆子真是太大了,这种行为叫做干涉朝政,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今还没有进入东宫,成为卢承烈的女人,就开始为卢承烈出谋划策,一方面固然能显示出此女的不平凡,但是同样也让王珪感到害怕,这样的女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一旦此女有了野心,加上她的聪明才智,天下又有何人能镇压的住她呢!除非那位贞观天子才能镇压的住她,可是武媚娘现多大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卢照辞已经有三十多了。两者相差太大。武媚娘还是有翻本的那一天,加上卢承烈的迷恋,此女日后必定会成为大唐的祸害。王珪恨不得现就将武媚娘杀掉,永除后患。 “不知道殿下下一个议题是什么,臣等洗耳恭听。”韦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龙子凤孙,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还是小心点好。 “还有一事就是迁都的事情。”卢承烈望着韦挺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勇气了一阵激情,自身的信心恢复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从容不迫的说道:“如今洛阳的宫殿也已经修好了,大明宫内也装修一,也可以商讨迁都的事情了,父皇虽然并没有交代何时迁都,但是孤认为,若是父皇还朝之前将迁都的事情解决了,让父皇大明宫接受万邦的朝贺,一定很高兴的。所以孤今日想和诸位大人商量一下,如何迁都的问题。要知道迁都耗时耗钱,不是一件小事,若不能提前规划,孤担心迁都的时候,会出现很多的事情。未雨绸缪,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首辅大人以为如何?”说着用希冀的眼神望着岑文本,显然是想得到岑文本的支持。 岑文本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相对于犒赏三军来说,迁都之事才是大事,前者只要想个办法,然后可以交给户部、总参谋部那边去做就是了,一些小吏,就可以完成的,可是后者就不一样了,迁都之事是何等的重要。就是卢照辞也得小心翼翼,思之再三,生怕动摇了国本,之所以到现还没有迁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洛阳宫殿还没有建成的缘故,但是重要的是缺少一个机会。可以想象,若是卢照辞这次得胜还朝,那就是佳的时机,宇内第一人,亘古未有的帝王。远超前朝,不但开疆扩土,重要的是,为那些前朝的死难百姓报仇了,这才是重要的。要知道百万将士之中,也不知道牵涉到多少家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亲戚朋友,或为官员,或为乡绅等等,天子能为这些人报仇,那就是有了人望,天子的决策何人敢违背,就算是那些关陇世家们也不好反对的。太子这个时候提出来,正是时候,他也不由的感叹眼前的这个面容尚且稚嫩的家伙,已经长大成人了。瞅准了时机,不但向群臣们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得到了那些人的支持,为重要的是,能因此得到天子的支持,可以想象,经过今日一会,卢承烈这个太子的位置终于安稳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也终于消除了前些日子,京中流传卢恪英明神武的影响。只是这一切真的是太子殿下想到的吗?岑文本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唯独这一点,他是不好确认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对卢承烈的赞赏。就算有人提了建议,他卢承烈也得接受不是。 “殿下此举英明。”岑文本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就是这一句话,却比别人一万句话都重要。他这个当朝首辅一表态,身边的几个辅政大臣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宣德殿内,一片赞扬之声,让卢承烈心中加的高兴了。心底,也不由的想起武媚娘来。 “既然如此,就那些不关紧要的部门,先行搬到洛阳去,其余部门也要准备好,到时候,只要父皇的圣旨到了,就开始搬运。”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如此一来,明年父皇得胜还朝之后,就可以洛阳接受万邦的朝贺了。”对于这次的会晤,卢承烈心中还是很高兴的,终于得到了宣德殿诸位大臣的认可,这也很是不容易的,管日后走的路还很长,但是能有这么一个好的开头,日后相信也会轻松许多。 “殿下放心,臣等待上书陛下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两件事情。”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他相信天子是不会阻止这件事情的,除非他的心中,真正的太子并不是卢承烈,而是其他的人。 “如此甚好。”卢承烈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是做不得主的,真正做主的人辽东,只有贞观天子同意之后,这些计划才能实施。不过,想来自己的父皇也是不会拒绝了。一想到这里,卢承烈就加的兴奋了。 “好了,好了,孤就不打扰诸位大人了,先行告辞了。”卢承烈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高高兴兴的出了宣德殿,留下一脸欣慰的岑文本等人,还有一个一脸郁闷的王珪。 “太子殿下终于成熟了。”魏征欣慰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也是后继有人了,大唐即将再次迎来一位明君,实是我等之福气,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啊!天佑大唐啊!” “魏大人所言甚是。”韦挺也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殿下聪慧,陛下眼光卓著,才会帮我们选择了一位如此英明的太子殿下啊!从此我们再也不用担心章怀太子之事再次发生了。太子殿下英明,岂是章怀太子可以比拟的。”众人闻言一愣,这个时候提出章怀太子,岂不是影射长孙无忌要做崔仁师不成? “咦!王大人好像有不同的意见啊!”岑文本摇了摇头,正待招呼众人继续办公,却见王珪一脸的阴沉之色,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杀机,心中一动,顿时盯着王珪问道。 “这个,这个,首辅大人,请借一步说话。”终于王珪认为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岑文本的好,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管自己犯了错误,可是就算天子得知,自己也顶多是受顿教训而已,但是若是发现之后不禀报,那就不是受点教训那样简单了。 “好。”岑文本认真看了一眼王珪,又扫了一眼魏征和韦挺,还是点了点头,这个王珪实是有点异样。要知道,他王珪乃是太子的心腹,平日里,他卢承烈面前也是口若悬河,宣讲自己的观点,以达到让卢承烈注意的目的,然后好借的机会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是今日却不一样,岑文本这个时候才想起,今日王珪好像是相当的沉默,与他平时的作为大不相符,这就让他很是好奇,尤其是刚才双目中的那一点杀机,让岑文本注意了。这股杀机是针对何人的?太子?或者其他人?让岑文本迫切的想知道其中的缘故。所以岑文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王珪的要求。 偏殿之中,王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皱着眉头,显然是思考着什么,岑文本见状,心中一动,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并没有打扰对方。但是心中,却早就充满着疑问,能让王珪如此紧张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猜测的出来,必定是与太子有关系。 “王大人,此事可是与太子有关?”好半响,岑文本才轻轻的问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问了。岑文本显然不想再耗下去,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王珪如此模样的。 “不敢欺瞒岑大人,正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王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首辅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武氏女主天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岑文本一下子吓的站起身来,望着王珪,双目如电,闪烁着寒光,淡淡的说道:“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 “正是。”王珪满脸的苦笑之色,点了点头,道:“正是太子殿下告诉下官的,太子殿下甚至说陛下怀疑这个武氏女乃是武媚娘,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命令武士镬不得离开利州,还早早的将武媚娘指婚,让她从此不能离开蜀中,以后就老死蜀中。” “不错,当初锦衣卫曾经将袁天罡抓获,这些话是从袁天罡口中说出来的。”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也很怀疑这一点,可是这是陛下做的决定,我们也只能是认真执行就是了。不管这个武媚娘是不是袁天罡眼中的人物,也不管这个袁天罡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能轻易的放过这一切,老夫准备合适的时候,亲自想武媚娘提亲,将其许配给一个门生。这样也可以断了以后的事情了。一个女子本来就不可能成为皇帝,何况,只是一个县令的女人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恐怕的决定晚了一点了。”王珪闻言摇头苦笑道:“太子殿下已经三次碰见过这个武媚娘了。”当下将两人酒楼之事碰见武媚娘之事说了一遍。 “这第二次就是终南山了。”岑文本面色也变了变,又说道:“这第三次呢?” “就刚刚。”王珪苦笑道:“大人不感觉到太子殿下今天很奇怪吗?突然抛出这两个观点来,何况,看太子殿下的打扮,显然刚刚回宫,如此一来,这答案就很明白了,必定是见武媚娘去了,而且这些东西并非太子殿下所想,而是武媚娘所教。嘿嘿,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敢教导起我大唐的太子殿下来了,真是不简单啊!” “我说殿下为何今日会有如此变化,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个缘故?”岑文本惊讶的问道:“王大人确定,此事与武媚娘有关系?”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东宫随行的侍卫。”王珪苦笑道。 “好。”岑文本点了点头。招过一个侍卫,轻轻的吩咐了几句。然后朝那侍卫挥了挥手。 第四百六十七回 日月当空曰曌 第四百六十七回日月当空曰曌 “大人,你看此事如何是好?”王珪忐忑不安的望着岑文本,曾几何时,他如此窝囊过,若不是知道此事背后牵扯到天子,他也不会如此憋屈过,谶语这个玩意儿,可是一个杀人的利器啊!谁沾染到这个玩意,都会倒霉的。别人不说,就说前朝的时候,姓李不都给倒霉了吗?就是李渊也是装着沉迷酒色之中,加上天时,才使他躲过了一劫。 “此时虽然是太子的私事,可是天家事就不是私事,何况此事与谶语有着很大的关系,老夫以为此事得赶紧告诉陛下,请陛下拿定主意才是。”岑文本冷冷的扫了一眼王珪,潜意识当中,他认为此事的背后不会这么简单。太子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见武媚娘,想长安城是何其大,几天之内,同时碰见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两人本就熟悉,然后约好了时间,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王珪感觉到岑文本双目中的一丝审视的眼神,知道对方已经怀疑了。当下心中一阵苦笑,不敢隐瞒,赶紧将当初自己和太子酒楼上喝酒,发现太子的异常说了出来,然后自己去打听了一番,以为可以促成一件好事情,说了一遍,他可不敢,想控制武媚娘,以后好让自己的王氏女后宫之中有个照应之类的话来。他知道这是犯了忌讳的事情,所以不敢说,可是若是借机献女人给太子的话,顶多是引来别人的耻笑而已,并不会让别人忌惮,甚至打压自己的。尤其是现,岑文本掌权的时候,虽然同时为宣德殿辅政大臣,可是岑文本的本领可是比自己高上太多,圣眷握,没看见锦衣卫这样的皇家侦探都有一部分掌握岑文本手中吗?若是被的辅政大臣,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何况,这人哪里没有点错误之处呢!一旦让岑文本借着锦衣卫之手找到漏洞,那就是他王珪的倒霉之日了。 “哼。”管岑文本隐隐的感觉到王珪隐瞒着什么,但是并没有问下去,眼前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才能将此事解决掉。眼前的这个武媚娘已经慢慢展开了她的聪明智慧,居然一眼就能看见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不引起贞观天子反感的情况下,做出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情,这是相当的不简单,可以想象,今日太子不提起来,起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岑文本他们是不会想到这其中的问题的。也不会早做准备。到时候,朝廷大军回朝之后,就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可以说,武媚娘提出的问题,就是让岑文本这个首辅大臣也感到一丝汗颜。也同样让岑文本感到担心。 一个女子生的漂亮没有关系,一个女子生的聪慧也没有关系,一个女子生的眼光深远这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三者加起来,那就有很大的关系了。非常不幸的是武媚娘就具有这种能耐,甚至可以说她比岑清影加的优秀,优秀的让岑文本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不介意后宫了多一个女人,因为他相信他的女儿肯定是后宫之主,卢氏和他岑文本的关系摆那里,只要岑清影恪守本分就可以了,但是若是让武媚娘这样的人物进宫,他可就没有这个保证了。 这个时候,刚刚离去的那名侍卫小心翼翼的走到岑文本身边,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让岑文本面沉如水,又冷冷的瞪了王珪一眼,让王珪心惊胆战,不用问就知道,卢承烈今日果真是和武媚娘一起。 “今日清晨,太子殿下和武媚娘相会于渭水河边,两人交谈密切。”岑文本冷冷的说道:“一个时辰之后,武媚娘告辞,口中高喊以国事为重的话。岑大人,你献的好人啊!一个女子,居然对国事了解的如此之透,居然能指点太子殿下。还能当帝师了。”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王珪吓的面色苍白。女子无才就是德,这个观点已经缓缓的深入到大唐上下,女子可以弄诗作画,没有人管你,别人可以说是才女,但是女人若是插手朝政,那就不是才女那样简单了。重要的是,一个隐隐与谶语有关的女子指点太子做事,岂不是犯了大忌中的大忌了吗?王珪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将这种事情进行下去。只得拱手求饶。 “此事已经不是你我能做主的,飞书告诉陛下吧!请陛下来做主。”岑文本揉了揉脑袋,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谗臣们干的事情了。” “是,是。”王珪心中大悔,早知道卖弄聪明干什么,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还惹了一身的骚,真是倒霉。 “走吧!他们这个时候也等急了。但是此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还是你我二人上书陛下就是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两个宣德殿大臣居然害怕一个小娘子,到时候整个天下的人都会讥笑众人的。何况此事牵涉到谶语,一旦流传出去,被那些有心之人得知,那问题了就大发了。 “大人,听说李君羡将军家里名叫五娘子的。”王珪忽然唤住岑文本,轻轻的说道:“李君羡做着左武卫将军,把守着玄武门。连封地都是武连郡公。大人,这个女子成为皇帝是不是太过诡异了,若是一个五娘子,倒是有那个可能。大人,大军都是随陛下出征,长安城内,他驻守玄武门啊!这是不是太过巧合。嘿嘿,李君羡也算是一个名将,陛下带着那么多的将军出征了,为什么就没有带他呢!” “哼哼,凉王殿下勇猛,不也是没有跟随陛下出征的吗?”岑文本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莫须有的事情莫要乱说,谶语这件事情是一件小事吗?”岑文本阴冷的扫了一眼王珪,让王珪打了一个冷颤,这种事情一旦沾染上就是要人命的东西。可以想象,此事一旦牵扯到李君羡,丢官罢职已经是很小的事情了,有可能的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证。 “下官失言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任何时候,这个规矩都是可以使用的,无论是王珪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都希望能将祸事转移,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莫说是一个李君羡,就是其他人也是可以出卖的。只可惜的是,他前面的乃是岑文本。一个睿智的首辅大人,一眼就能看的清楚王珪到底是想干什么。不管王珪想干什么,也不管李君羡是不是有谋反之心,加不管谶语之中人物是不是指向李君羡的。但是只要贞观天子没有说话,他是不会说话的。李君羡居然留守玄武门,关系重大,若是将他逼反,这个责任岑文本不是他能承担的。 “走吧!”岑文本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此事被贞观天子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贞观天子肯定是很重视这件事情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很早的时候,就下了那么一道奇怪的圣旨。有点不近人情。甚至岑文本的猜测之中,他能感觉的到,卢照辞对武媚娘潜意识之中,居然有种畏惧的感觉,非常害怕这个人。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至于李君羡,甚至可以说是受这个影响。恐怕今日发生的这些情况,就是一向很英明睿智的天子也不会想到吧!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什么,岑文本并不知道,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自己唯一能做的是,这之前,要做好所有的准备,包括对李君羡的监视,宣德殿也是严密的地方,但是同样,也是泄露消息严重的地方,他不敢保证谶语之事是不是已经传到外面去了。 “是。”王珪赶紧点了点头。赶紧跟随岑文本身后,朝宣德殿而去。片刻之后,就见数匹战马从长安城呼啸而过,朝远方的辽东飞奔而去。 “陛下,长安急报。”鸭绿江边,大营连绵不绝,中军御帐之中,卢照辞正处理文书,却见帐外传来长孙无忌的声音。隐隐之中,好像有点急切,让卢照辞很是惊讶,但是并没有引起卢照辞的注意。 “辅机吗?进来吧!”卢照辞头也不抬,招呼道:“长安城内,有岑先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让辅机如此急切的?” “陛下,长安城的急报,是岑先生派人用六百里加急传过来的。臣不敢自专,赶紧送了过来。”长孙无忌神情有些紧张。能让岑文本用六百里加急的文书,由此可见此事的紧张程度,长孙无忌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送了过来。 “哦!拿过来。”卢照辞心中一动,这才抬起头来,朝长孙无忌望了过去,这才发现长孙无忌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木匣,不过拇指宽而已。上面用胶泥封好。卢照辞面色顿时也不变了起来。平常就算是长安内部传来的公文,根本不会使用六百里加急的,也不会使用如此木匣的,而现岑文本不但使用了六百里加急,而且还使用了木匣,由此可见,这里面肯定是藏着天大的事情,否则岑文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是,陛下。”长孙无忌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他比卢照辞加的惊讶,岑文本是何许人也,面对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人,这个时候居然动用了六百里加急,还动用了木匣,免的消息泄露了,由此可见此事关系重大,已经到了不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能解决的事情了。那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涉及到宗室王公了。 只听的一声轻响,卢照辞雕开了木匣,露出里面的文书来。长孙无忌心中虽然很是想看,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人臣可以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人臣不能知道的。眼前这种事情恐怕不是人臣可以知道的。当下也只能按住心中的好奇,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咦!是她?”好半响,才听见卢照辞轻声的叹道:“秦九道,朕记得你上次说过武士镬死了?” “啊!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秦九道赶紧说道:“只是陛下当初没有意罢了。” “哦!”卢照辞想了起来,点了点头,道:“武媚娘的未婚夫也死了?朕记得她的未婚夫不是一个武将世家出来的吗?身体有那么差吗?” “陛下,这个,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秦九道吓的面色一变。他也是很委屈,想他自己接受锦衣卫也没有多少时间,对于当年卢照辞为什么要下达那个圣旨感到奇怪不已,后来一见卢照辞并没有对那个武媚娘多多少关注,也逐渐将此事忘脑后了,近一次看到的还不是武媚娘,而是武士镬,还是因为对方去世,才注意到这个人,没想到贞观天子接到这篇奏章之后,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太子长安认识了一个女人,叫做武媚娘。”卢照辞将手中的奏章丢眼前,冷冷的说道:“这个武媚娘和太子不过是见了三次面,就向太子殿下提出了两个主张,第一个主张就是筹备大军得胜还朝之后的赏赐之事,第二件事情,就是奏请开始迁都的前期事宜,嘿嘿,果真是不同凡响啊,这两件事情都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的,也正好是太子可以做的。真是好眼光啊!” “陛下,此事?”长孙无忌心中一动,微微有些紧张了,管卢照辞言语之中是赞美之词,可是长孙无忌却听出了一丝阴冷之气来,这让长孙无忌很是紧张,同样是对那个叫做武媚娘的女子加的好奇了。不是男子,也不是久经官场上的人物,居然将朝廷局势看的如此透彻,一言就点出了其中的奥秘,使的太子的声望朝野大增,只可惜的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大唐内部,还有一个强悍的机构叫做锦衣卫,只要天子想知道的事情,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而没有想到的是岑文本也能通过锦衣卫调查到这一切。 “这个武媚娘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朕的这个儿子对她差点是言听计从了。才见过三次面而已,就如此了?”卢照辞很是郁闷,没有想到的是历史上了李世民的儿子,唐高宗李治见到武媚娘就走不动路了,现连自己的儿子见到武媚娘也走不动路了,还如此的相信此人。哼哼,这次还好,出的主意倒是没错,万一出了一个错误的主意,那卢承烈第一次群臣面前的表现不就让别人笑掉大牙了吗? “陛下,武媚娘提的这两点倒是可行的啊!”长孙无忌猜不到卢照辞心里到底是想什么,心中也不敢胡乱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只能就那个两点建议说道。 “正因为如此,朕才感到害怕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他卢照辞精通权谋之术,那是信息大爆炸时代得到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也精通权谋之道,那是他们多年的艰苦学习和官场磨练而得出来的。她武媚娘才多大的年纪,才多少的经历,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懂得如此精深的权谋之道,简直可以说是天生为政治而生的。难怪历史上,此女凭借一个女子之身,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还统治天下那么多年,这其中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但是同样,也说明了此女的心机之深,远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卢承烈虽然是卢照辞亲自所选的帝王人选,可是能不能对阵武媚娘,卢照辞没有把握,岑清影虽然聪慧绝伦,王氏女有王家千年底蕴,这两个女人能不能压制的住武媚娘,卢照辞也是不敢保证。 害怕?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天子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对于长孙无忌来说,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当然他知道贞观天子并不是害怕慢慢成长起来的卢承烈,而是担心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武媚娘。只是如此一个女人有这么好担心的吗?心中不由的惊讶无比。 “陛下,一个小小的武媚娘,又何必放心上?若是陛下担心,可以让殿下远离此女就是了。想来她也不会翻起什么波浪来。”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好。”卢照辞苦笑道:“朕只是害怕太子入魔甚深,强行分开,恐怕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啊。” “其实,若是武媚娘能安守本分,让她服侍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可以的。”长孙无忌迟疑了片刻,沉吟道。 “不行,绝对不行。”卢照辞几乎是神经质的摆了摆手,卢照辞从来不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历史上名人,武则天是何等人物,中国历史上那么多的皇帝,可是女皇帝的只有她一位,日月当空是为曌,是何等气魄,这样的人,卢照辞加的小心了。 第四百六十八回 辅机归来 第四百六十八回辅机归来 “这个武媚娘非同一般的人。”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小小年纪就精通权谋之道,若是男子,朕倒不担心什么,因为长大之后,倒可以成为承烈的左臂右膀,可是却是一个女子,而且太子显然对此女很有感情,这样才让朕很担心啊!”卢承烈转过身去,望着长孙无忌缓缓的说道。 长孙无忌面色一紧,逐渐的变的苍白起来。他当然是听清楚了卢照辞的意思,显然是害怕前朝汉高祖士气吕后之事再次发生。虽然后来吕后之谋失败了,可是谁都知道,当年的吕后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刘姓子弟,差点将刘姓子弟都杀的干干净净了,若非周勃、陈平等人使用计策,抢了兵符,恐怕吕氏真的取代了,这样的女子进入太子后宫之中,显然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皇帝后宫之中的女子,首位是贤德秉性,次为美貌,再次为智慧。可是武媚娘显然重要的是智慧,美貌和秉性却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因为人都是随着权力的增加,秉性会出现变化,而岑清影却是不一样,她的身上背负着一个重重的包袱,那就岑文本,岑文本的清名将使得岑清影恪守贤德的秉性,才会使得后宫安稳。武士镬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商人出身,小小世家之主,对武媚娘的教导,卢照辞很担心。武士镬已经去世了,武媚娘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包袱身,弄不好她要振兴武氏,这些对于大唐宫廷的稳定都是很不利的。长孙无忌想象都可怕,让这样的女子进入后宫,非但是皇室之福气,反而是一种灾难。 “陛下,现该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冷着脸说道:“不若让臣回去劝导一番,让太子殿下远离此女,或者,干脆将此女给。”长孙无忌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不妥,不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此举不妥。若是这样来,恐怕太子殿下要恨死朕了。他这个年龄段得人,总是会和父母对着干的,叫做叛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对他妥善的引导,要知道,此事让他心里埋下祸根,以后和朕,还有你这个舅舅都会又隔阂的,这样不好。”卢照辞轻轻的摆了摆手,当一个皇帝很难,但是当一个好皇帝的同时,再当一个合格的父亲,那就难了。卢照辞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后世的康熙大帝,他明明知道九个儿子都争夺皇位,彼此相斗,骨肉相残,却不能阻止,就是这父子之情,才会让他畏首畏尾,如今他面临的这种情况不也是的吗? “陛下,这个武媚娘难道是天生如此吗?”长孙无忌弄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对武媚娘如此关心,而且还弄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聪慧是不错,秉性也不错,都可以作为借口,可是他感觉到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 “呵呵,辅机想说什么?”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朕告诉你,这里面的原因朕是不能说的,但是这个武媚娘日后关系到卢氏的江山社稷,任何女人都可以进宫,惟独这个女人不能进宫,他若是进宫,我卢氏江山必定不保,朕的子孙也不知道会死上多少。”卢照辞仿佛看见武媚娘君临天下的时候,卢氏子孙都跪她面前的情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管历史上,武媚娘能登基是有个各种原因的缘故,其中之一就是高宗体弱,经常的不能临朝理政,才会让武媚娘处理国事的机会,但是这个时候,卢照辞也不敢保证,武媚娘有没有机会帮助他人处理朝政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武媚娘是绝对不能留皇室之中。 “臣知道了。”长孙无忌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是惊奇了。能让卢照辞说不出口的原因是什么,长孙无忌很好奇。 “这样吧!辅机,你亲自走一遭。看看一看武媚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也想知道太子近如何。前不久,契丹部族的首领献给朕两匹烈马,你带回去,给太子,让他降服了。呵呵。当皇帝,不但要有处理朝政的能力,还有有超群的武力,朕倒想看看太子的武力如何,能不能降服朕送过去的烈马。” “臣遵旨。”长孙无忌心情甚是沉重。他知道卢照辞言下之意,这恐怕不是让卢承烈降服烈马那样简单,而是看看卢承烈有没有降服武媚娘的可能。当一个男人不能降服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以后的日子里,男人肯定是不能做主的人物,武媚娘也就可以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引起后宫的不平衡。 “第二件事情,你去告诉岑先生,让清影都去东宫,照顾太子殿下的起居。”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先让他们接触一下,该游玩就出去游玩,让清影表现的笨一点,机灵一点,不要将他作为太子,就作为夫君,先加深一下感情。想来他们经理过一场患难之交,应该好点。” “臣记下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心中是叹了一口气,天子使用软刀子啊!不断的削弱武媚娘卢承烈心中的影响。这也是无奈之举,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退让。否则的话,一道圣旨就能断了卢承烈和武媚娘的一切。 “第三件事情,替朕传一封密函给凉王。”卢照辞取过旁边的木匣,轻轻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木匣,朕等下让秦九道送给你,你先下去先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长孙无忌闻言一动,赶紧拱手说道:“臣回去准备。”说着缓缓地退了下来,心中是苦笑,恐怕这里面重要的还是这个木匣了。恐怕自己得当一回信使,快速的赶到长安,希望事情进展的并不快,否则的话,处理起来可就不妙了。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长安方向,心中叹息道:“太子啊,你千万不能让舅舅难做啊!对于江山社稷来说,天子是不会乎父子之情的,要知道卢恪同样是一个合格的天子人选啊!”当下摇了摇头,下去收拾自己的行囊不提。 “媚娘,你真聪明,上次给孤的计策果真是高明。现那些大臣们有事没事都望东宫跑,就是宣德殿内的大小事务,岑先生和其他的几位大人处理的时候也会征求孤的意见。”渭河边,卢承烈笑呵呵的望着一边俏丽的武媚娘,双目中流露着浓浓的情谊,就是傻子也看的出来。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武媚娘点了点头,道:“不过殿下,那岑先生都是大唐的重臣,跟随陛下多年,其他的几位大臣也都是有功之臣,有能力的大臣,殿下不能因为此事,就将他们不放眼中,还需要谦虚谨慎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众臣之心,才能让陛下开心,才能坐稳太子之位。” “媚娘真好,真聪明。”卢承烈点了点头,双目中是高兴的神色。右手正准备去拉武媚娘的柔胰,那武媚娘反复也感觉到什么了,脑袋低垂,脸上露出一丝娇羞之色来,却是没有阻止。 “殿下,殿下。”就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东宫一个侍卫飞奔而来,卢承烈十步之外停了下来,跪倒地。 “什么事情?”卢承烈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时候,被人打扰,饶卢承烈乃是谦谦君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有种杀人的冲动,冷冷的望着侍卫,双目中寒光闪烁,显然眼前的这个侍卫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恐怕就要遭殃了。 “殿下。”仿佛感觉到卢承烈心中的怒火一样,武媚娘轻轻的推了推卢承烈,说道:“侍卫如此慌张,肯定有要事前来,殿下不应发火才是啊!” “什么事情,如此紧急?”卢承烈点了点头,淡淡的问道。 “回殿下的话,宣德殿辅政大臣,吏部尚书长孙大人回来了,此刻已经过了潼关。”侍卫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什么,舅舅回来了?”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来,接着惊讶的说道:“不对啊,从辽东到长安何止千里,沿途怎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怎么会突然赶回来了?” “殿下,恐怕是为了迁都之事赶回来的。仔细算算,宣德殿内的奏章两个月前就会到陛下案前,想必那个时候,陛下就让长孙大人赶回来,处理此事的了。”武媚娘仔细算了算了,对卢承烈说道。 “恐怕是这件事情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转身对武媚娘说道:“走,我们一起去见舅舅。嘿嘿,也让他认识你。” “这,这恐怕不好吧!”饶武媚娘乃是女中豪杰,但是这种事情,武媚娘还是有些害羞,低着脑袋,扯着衣角,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舅舅对孤好了。”卢承烈说道:“此事还得舅舅我们母妃面前说说话,走。”卢承烈显然容不得武媚娘拒绝,就拉着他朝一边的马车走了过去。 春明门前,早就是人山人海,为首的四位身着朱紫衣衫的官员正那里等候,正相互叙说着什么,长孙无忌是匆忙回京的,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准备,直到得到长孙无忌命人传来的堂报,宣德殿的人才知道长孙无忌回来了。而对于长孙无忌的归来,众人也是众说纷纭,只有岑文本和王珪二人隐隐中知道长孙无忌为什么才会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要知道,高句丽战役正打的如火如荼,长孙无忌根本就离不开高句丽战场,可就是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回来了,由此可见,大唐天子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也同样让人感到心惊,两人人群之中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感到一丝震惊来。 “风雨欲来啊!恐怕是一场大狱要来了。”王珪心中暗自想到,不由的紧了紧衣衫,对岑文本淡淡的说道:“不知道陛下有何圣旨前来?” “放心,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忧虑来,淡淡的说道:“陛下肯定已经有了主张,我们听命行事就是了。” “来了,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众人望了过去,果然看见潼关方向,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长孙无忌。老远就能望见,此刻的他脸上正是一脸的风霜之色,只是大概是因为跟随军旅的缘故,风霜的脸孔上,隐隐有一丝杀气。 “长孙兄。”岑文本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其余的人,口中说着长孙大人,也都迎了上去。 “呵呵!首辅大人。”长孙无忌从马上跳了下来,也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有劳首辅大人和诸位大人迎接,长孙无忌愧不敢当啊!” “长孙兄辅佐陛下,远征高句丽,功劳卓著,我等出城迎接也是应当的。呵呵!”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一路辛苦,还是先入城为好。”他现是想搞清楚贞观天子对此事有什么建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自然是不会这里和众人叙说交情了。 “好,如此甚好。”长孙无忌也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无忌也正有此意。首辅大人,请。”那些低层的官员见状,自然是知道朝廷之中有要事发生,赶紧让开一条道路。 “哦,对了,将后面的两匹烈马送到东宫去。”长孙无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车队的后面,居然还有两个巨大的铁牢笼,里面关着两匹骏马,其形如龙,相貌威武,显然不是凡马。看那模样,还没有钉上马蹄铁,显然还没有驯服。也不知道此物送给太子是所谓何意。 “舅舅。”就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叫嚷声,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前还有一个俊秀的年轻人,不是太子卢承烈又是何人。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见状,神情一变,赶紧大礼参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敢怠慢。 “起来吧!起来。”卢承烈笑呵呵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只是并没有朝众人迎了过去,而是转身向后,朝车内伸出手来,众人正惊讶之时,却见车内伸出一只玉手来,闪烁着晶莹之色,接着一个美貌少女出现众人面前。 “武媚娘?”岑文本和王珪二人见状,面色顿时一变,脸上不由的露出惊慌之色来。没有想到的是,那一边的女子居然是武媚娘。这就让两人吃惊了,同样也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怎么,两位大人认识这位小娘?”两人的脸色足以让长孙无忌感觉此女的不平常,不由的惊讶的问道。能让两位辅政大臣惊讶的事情,长孙无忌自认为还没有见识过,不由的让长孙无忌对此女感到好奇不已。但是也就那一瞬间,长孙无忌面色忽然变了起来,他想起了一个可能,眼前的女子恐怕就是让贞观天子担心不已的武媚娘了。当下朝两人望了过去,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这位就是前利州都督武士镬之女武媚娘。”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点了点头说道。看着长孙无忌如此模样,显然这个长孙无忌也明白武媚娘的事情了,也进一步说明,长孙无忌不远千里,从高句丽转回长安,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来的。 “武媚娘?”长孙无忌认真的端详了武媚娘一眼。却是不说来。 “对,舅舅,她就是媚娘。”卢承烈闻言,拉过武媚娘说道:“媚娘,这就是孤的舅舅,宣德殿辅政大臣,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他是父皇的心腹重臣。” “媚娘见过长孙大人。”武媚娘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羞红来,朝长孙无忌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武都督家的小娘子啊!”长孙无忌好像第一次听说武媚娘一样,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了点头道:“果真是不凡,呵呵,当年老夫还听说陛下听闻武氏家娘子,自幼聪慧,亲自指婚,现可成婚了啊?” “回长孙大人的话,媚娘…”武媚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双目低垂,隐隐有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怜惜不已。 “舅舅,媚娘的未婚夫年幼就病逝了,就不要说了。”一边的卢承烈却是不喜欢了,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长孙无忌仿佛现才想起来的一样,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又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京中多俊美少年,到时候,老夫亲自作伐,为小娘子寻上一门好亲事。两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有理,有理。”岑文本和王珪连连点头,从这一句话中,可以看出卢照辞的态度,想长孙无忌从前线归来,如何不知道太子身边多了一个武媚娘呢! 第四百六十九回 动静 第四百六十九回动静 “舅舅。”卢承烈闻言脸色一变,变的苍白无比,这个时候他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的态度,想自己身为太子,一举一动,肯定是为天子知晓,而自己接触武媚娘也显然已经被卢照辞知晓,所以这次卢照辞才让长孙无忌赶了回来,就是为了阻止自己的。长孙无忌哪里是不认识武媚娘,只是不愿意认识她而已,或者说是故意如此。这让他很是感到不安,望着长孙无忌的眼神之中居然充斥着一丝哀求。一个太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 长孙无忌如何不知道这点,望着卢承烈的目光中充斥着惋惜,还有一丝怒其不争,天下女子何其多,岑清影和王氏女都是国色天香,日后君临天下是如此,莫说一个武媚娘,就是再多的武媚娘也可以得到,如今还只是一个太子,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要废就废,皇子那么多,再选一个就是了。没看见天子将卢恪带身边吗?只是让长孙无忌也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对待武媚娘这件事情上居然是如此的固执,如此的坚持,这让长孙无忌很是好奇,若非此处不合适,他真想现就问问岑文本他们。 “太子殿下,陛下让臣给太子送来两匹马,是契丹部族进贡的两匹烈马,还没有驯熟,陛下让臣转告殿下,让殿下将他驯熟。”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若是殿下驯熟了,这两匹烈马就归殿下所有。” “烈马?”卢承烈惊讶的回过头去,望着不远处的两匹烈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却不知道为何贞观天子要让驯熟烈马,但是一边的武媚娘脸上却出现一丝忧色,天子的旨意很明白,烈马驯熟了,可以赏赐给卢承烈,但是同样的,若是没有驯熟,那就不能送给卢承烈,那会送给别人,这个烈马是不是代表着什么?这些都是一个问题。 “正是。”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还是早些回去驯熟烈马的好,殿下若是将烈马驯熟了,陛下想必很高兴的。”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望着武媚娘一眼。 “好。”卢承烈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说道:“孤就奉旨行事。媚娘,你且等着孤。”说着朝众人点了点头,让人将武媚娘送回家中,而自己让人将烈马送到东宫不提。 “怎么样?两位,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说的?”宣德殿内,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王珪三人端坐各自的几案上,长孙无忌轻轻的喝着面前的清茶,淡淡的说道。他可是连家都没有回,不顾风尘,赶到宣德殿,就想从两人口中得到消息。让贞观天子坚决抵制武媚娘入宫的原因。 “辅机,你也看见了,太子心恋武媚娘。”岑文本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当年曾经抓住了袁天罡,袁天罡曾说唐三代后,武氏女主天下。所以陛下对这个武媚娘甚是提防。其年幼的时候,就给她指婚,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娘指婚的那个年轻人,前些年就病逝了,若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偏偏武士镬这个利州都督也病逝了。这才让武媚娘有了出利州的机会,送武士镬的棺椁去了老家安葬之后,就来到长安居住,没想到和太子相遇,太子对她可以一见倾心啊!” “孽缘啊!孽缘。”长孙无忌拍着大腿,冷哼哼的说道:“为了一个女子,居然让陛下对其不满,真是愚蠢。”长孙无忌可不管什么男欢女爱,他也不管什么谶语之说,他是不相信谶语的,但是他关心的是,眼前的太子之位。为了江山社稷,天子什么事情不能干的出来,皇子有的是,就如同长孙无忌所猜想的那样,送了两匹烈马可不是一般的考验,卢承烈若是不能驯服,就让其他的皇子来,烈马是什么?也许就是皇位。 “这人之情爱之道,也确实难以解释。”长孙无忌生了一顿闷气之后,方笑呵呵的说道:“太子年幼,被武媚娘迷惑也是可能的。呵呵!只是不知道如今该如何是好?还请两位教无忌,无忌感激不。” “不敢,不敢。”两人赶紧摆手说道。这个事情可不是轻易答应下来的。 “不知道陛下可有圣旨下达?”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哦!”长孙无忌拍着脑袋说道:“陛下旨意有三,第一让太子妃娘娘进宫陪伴太子殿下,这个,这个若是,若是能取代武媚娘太子心中的印象是好的。呵呵,第二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事情,可以开始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这种拿出来说,到底是有点不符合他长孙无忌的身份,是不符合天子的身份,只是岑文本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乃是传密旨给凉王。”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眼下这件事情才是主要的。哼,若是可以的话,老夫现就恨不得将那武媚娘给杀了,此女天生媚骨,善于引诱他人,留她世上,肯定是一场大祸。”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方寸已经乱了,他一想到天子送来的两匹烈马,脑袋都大了起来。言语之中,也顾不得许多了,对武媚娘也是极诋毁之言。天生媚骨,是个祸胎等等,都是如此。只是这个时候岑文本等人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们也为天子为什么送马前来,感到好奇,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奥秘不成?难道真的是后一次考验太子到底合适不合适?这个谁也不敢保证。天子之心如海深,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猜的到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让太子忘掉武媚娘。 “若是不行,就干脆行釜底抽薪之策。”王珪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这件事情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没想到后居然引来了一场大祸,牵扯到太子的废立,如今长孙无忌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旦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对方就想着要杀死自己了。哪里还会与自己坐这里。 “釜底抽薪?”长孙无忌双眼一亮,望着王珪双眼是眨不眨一下,岑文本却暗自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还了得,朝廷之中人居然害怕一个小女子,还采用这种方式,岂不是让那些人笑掉大牙了。 “此计不妥。”岑文本想也不想,就摆了摆手,说道:“一来,陛下未必同意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我们朝廷芸芸诸公,身着朱紫,到了这个位置了,居然害怕一个女子,采用这种方式,传扬出去,我等又有何颜面立足朝堂之上,二来,用如此方式处理武媚娘,日后太子殿下若是知晓,岂不是恨死我们了。弄不好还会让陛下父子仇恨,岂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罪过。”众人闻言面色一边,长孙无忌和王珪二人都低着脑袋,瞬间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也确实如同岑文本所说一样,这其中的任何一条忌讳都不是自己能犯的。只是如此一来,又有何等办法去阻止太子殿下呢。 “长孙娘娘如何?”岑文本轻轻的说道。 “不错,长孙娘娘贤惠聪明。加上母子情深,或许能解开这个结也说不定。”王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拍着手说道。 “如此也只有如此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待老夫去凉王府传了密旨之后,明日我们三人一起进宫吧!”此事关系重大,长孙无忌还是决定拉着岑文本和王珪等人的好。 “如此甚好。”岑文本也点了点头,王珪则深深的叹了口气。而长孙无忌却是风扑尘尘的朝凉王府而去。 “呵呵,让孤去东宫,陪同太子殿下驯马?还要拉着一个叫武媚娘的人。”凉王府内,卢照应笑呵呵的摇摇头,对长孙无忌问道:“辅机,这个武媚娘是何许人也,居然让皇兄都知道她,还让孤这个皇室亲王去接她去东宫?” “这个,这个?”长孙无忌心中一动,没想到密旨上是这个内容,那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让武媚娘入东宫看太子驯马,这又能代表着什么呢!长孙无忌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跟不上形势了,根本不明白那位高高上的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王爷的话,这个,这个武媚娘和太子殿下很熟。”长孙无忌想了想措辞,还是小声的说道。 “很熟?哦!孤知道。”卢照应眼珠转动,笑呵呵的说道:“皇兄是让孤替她考察一下这个武媚娘,到底是商贩之后出来的人物,能不能配的上太子也是两说,也罢!孤明日就走一遭就是了。” “是,是,那就辛苦王爷了。”长孙无忌恨不得马上就回去,认真的考虑一下,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感觉这里面云山雾罩的,让他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也看不透天子的态度,这让他如何帮助太子。好歹太子殿下是他的外甥啊! “娘娘。”钟翠宫内,长孙无垢安安静静的坐那里,身边还有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这是她和卢照辞的第三个女儿,小名囡囡。此刻正旁边玩着小玩具,这是她哥哥卢承烈命人送过来的。 “兄长,坐。”长孙无垢脸上闪烁着一丝柔和的光芒来,卢照辞的后宫之中,一向很平和,争权夺利的很少,除掉杨氏之外,其他的女子都是温柔贤惠之人。长孙无垢坐那里是显的雍容华贵了。 “谢过娘娘。”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一个锦凳之上坐了下来。 “舅舅。舅舅,抱抱。”囡囡好像发现到一个的玩具一样,双眼一亮,张开双手,就朝长孙无忌扑了过去。 “哦!小公主。哈哈!”长孙无忌愁苦的脸色顿时张了开来,一下子抱住囡囡,笑呵呵的说道。 “兄长心中有事?”长孙无垢淡淡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 “有事。关于太子的事情。”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娘娘可知道太子殿下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名字叫做武媚娘。” “哦!武媚娘?”长孙无忌轻轻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是不是岑先生和王珪反对了?”对于一个太子拥有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卢承烈另外的两门亲事比较重要,一个士林之首的女儿,一个是千年门阀之后,这两者要是反对的话,恐怕太子也要认真考虑一番了。 “陛下也反对,还有为兄也反对。”长孙无忌苦笑道。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长孙无垢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沉吟了好半响,方说道:“莫非这个武媚娘名声不好?生性淫荡?若是如此,太子倒是看错了眼光了。” “都不是。”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若是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位武氏牵扯到谶语。陛下怀疑此女一旦进宫,就会使大唐江山不保,卢氏天下将会变成武氏天下。当年袁天罡传言说唐室三代之后,当武氏女主天下。所有的对象都针对这个武媚娘,而且为兄也看见了,武媚娘天生媚骨,心机深沉,确实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臣以为陛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我们知晓,并不代表着殿下知晓。” “兄长的意思是让本宫去劝劝太子?”长孙无垢一眼就看出了长孙无忌的心思,皱了皱眉头说道:“谶语之说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多是那些野心家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编造出来的东西,根本是不可信的。袁天罡和陛下乃是仇人,仇人说出的话也能相信?陛下英明神武,岂会犯这样的错误?兄长,不会是因为岑先生和王珪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吧!才会让陛下对武媚娘产生不好的印象吧!” “妹妹,你可知道早很久之前,陛下就亲自下旨为武媚娘指婚,而且下圣旨,命令武士镬不得出利州。”长孙无忌悄悄的说道,声音之中神秘无比,说道:“说来也奇怪,武媚娘的那个未婚夫乃是武将世家出身,按照道理,生的健壮无比,怎么这么快就殁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生老病死,岂是人力能控制的。”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兄长,制止太子和武媚娘之事,陛下可曾亲自下圣旨?” “这个,这个倒没有。”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尴尬的说道:“说来也奇怪,这个谶语是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的,陛下应该提防着这位武媚娘才是,可是让人奇怪的是,陛下居然对凉王下了密旨,让凉王明日带武媚娘去东宫,观看太子殿下驯马。”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长孙无垢闻言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这若是卢照辞因为谶语杀了一个人,站天子的角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既然不想让武媚娘留东宫,干脆找个借口杀掉就是为了,为什么还要让她与太子产生纠葛呢!还让她堂堂正正的进入东宫,观看卢承烈驯马,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不错,臣也感到十分的好奇,而且还要凉王去迎接这位武媚娘。”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发现跟随卢照辞这么长的时间了,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卢照辞的为人,居然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想象。 “这倒是让小妹感到奇怪了,陛下这是何用意?”长孙无垢温柔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就是她也不明白天子为什么有这样的行为。 “是啊!为兄也很奇怪,这可不是陛下的为人。”长孙无忌摇摇头说道。对自己人仁慈,对敌人残忍,这是这些年来,长孙无忌总结出来的。贞观天子就是这样的人,对于一个谶语之中,有可能夺取自己江山的人,居然还是如此态度,这很让人惊讶,也很让人怀疑。 “娘娘,你看你是不是明日去劝劝太子殿下。”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这次是送来了两匹烈马是给太子驯服的,若是太子殿下制服不了这两匹烈马,或许陛下就会将它们送给蜀王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嘿嘿,今日送烈马,明日送的就有可能是太子之位啊!一个女人和江山社稷比较起来,孰重孰轻,想必娘娘也是知道的。谶语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任何帝王都相信这种说法,江山社稷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为了江山社稷,莫说是死一个人,就是死上多的人,陛下想来也是不乎的。其实只要殿下登上皇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比武媚娘美丽的女子,我大唐也不知道有多少,为何偏偏选择一个武媚娘呢?”长孙无垢不满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兄长,这些男人整日只知道江山社稷,又何曾知道过男女之间的情怀。要是让卢承烈主动放弃武媚娘恐怕很难,但是长孙无忌有一点说的很对,相对于江山社稷,儿女私情确实不算什么。 第四百七十回 猜测 第四百七十回猜测 “娘娘,中宫那边传来话说,皇后娘娘明天将去江南游玩,后宫之事由娘娘做主。”就这个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的这么急?你可知道皇后姐姐心情如何?”长孙无垢问道。就是一边的长孙无忌也望着宫女皱着眉头问道。 “娘娘身心愉快。”宫女虽然不知道长孙无垢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主子,赶紧说道。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长孙无垢想了想说道:“本宫等会去坤宁宫。你准备一番。” “妹妹准备去坤宁宫?”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时候,好还是少去中宫为好,这次陛下得胜还朝,弄不好就要废掉中宫,立妹妹为皇后了,毕竟母以子贵,这个中宫皇后的位置你还是当的起的。这样对殿下也是有好处的。” “兄长,皇后之位真的那么重要吗?”长孙无垢摇了摇头道:“若是得了皇后之位,却让妹妹失去了夫君,那这皇后之位不要也罢!看看,如今陛下的后宫,争权夺利的很少,不是因为别的,因为陛下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后宫之中位置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所以才不会有人乱动,但是兄长,若是皇后之位动摇的话,那后宫之中难免争权夺利。所以还不如像现这个样子,至于太子之位,不于他的母亲是不是皇后,于他有没有这个能力继承天子的位置。若是他不能,就算他的母亲是皇后也没有用,前面的章怀太子就是一个例子。若非陛下怜惜,恐怕这个时候崔家姐姐终日以泪洗面了。她这个时候出去散心也是应该的。就是走的急了点。” “是啊!皇后出去游玩,岂会如此着急的。”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道:“皇后出巡,宣德殿就应该接到通知才对。不知道岑文本他们可曾准备妥当了?” “好像小妹也没有接到通知啊!临时决定的?”长孙无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准备明日请皇后去东宫看看,现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恩,明日娘娘去看看也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看看这个武媚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此甚好。”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道:“兄长先回吧!明日我自会去东宫,现小妹要到中宫去了,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垢行了一礼,内侍的引导下,就出了钟翠宫,而长孙无垢却几个宫女的带领下,朝坤宁宫而去。 而此刻的武媚娘正家中望着眼前的请柬,说是请柬,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命令而已,请柬是凉王让人送过来的。这让武媚娘很是惊讶,武氏上下的人都很惊讶。 “姐夫,你说凉王这是什么意思?”武媚娘的大姐姐嫁给贺兰家族的贺兰安石,贺兰家族也是北魏时期八大王公贵族之一,只是进入大唐之后,早就没落了。但是仍然还是有影响的。武士镬能攀上贺兰世家,也算是进入顶级豪门了。而武媚娘一家人也是因此才来到长安的。 贺兰安石也望着面前的烫金请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情。如今整个长安都再传遍了,太子殿下与武氏女关系甚好,若是平时,也许贺兰安石心中很高兴,但是现不一样了,潜意识之中,他并不看好太子殿下和武媚娘之间的关系。因为天家子女的婚姻都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婚姻,世家联姻或许对于世家来说很正常的,但是皇室却不会是这种考虑的,太子殿下的后宫之中,已经有了一个岑清影,还有一个王氏女子,两者相互制衡,若是再加上一个武媚娘,,对于太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媚娘,看来此事已经让凉王注意到了。”贺兰安石摆了摆手,道:“很有可能,这是凉王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虽然眼下凉王看似远离朝廷中心,好像是一个清贵王爷一样,但是实际上,凉王还是陛下的兄弟,否则的话,陛下征讨高句丽也不会让凉王留守关中了,由此可见,凉王的态度非常重要,你若是能得凉王的青睐,事情就能有转机也说不定啊!” “长孙无忌恐怕是反对小妹与太子殿下一起了。”武媚娘摇了摇头,说道:“甚至弄不好连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想我大唐有锦衣卫,只要陛下想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陛下都能知道,长孙无忌从前线赶来,如此匆忙,不可能不知道太子的情况,也不可能不知道小妹的存。可是他春明门得一番表现,却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小妹一样。这不是明显是一个信号吗?不想让小妹接触殿下吗?这也许是陛下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凉王这张请柬就有问题了。凉王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一切,可是仍然想让小妹去东宫,去观看太子驯马。这就有问题了。” “媚娘说的不错。”贺兰安石点了点头,道:“若是安石没有想错的话,这个时候陛下也许心中也很犹豫,不知道如何对待这种事情,毕竟儿女之情并非那么简单就能割断的,鲁莽行事,只能会让陛下和太子之间产生隔阂,这也是陛下不想看见的,尤其是自从章怀太子薨了之后,是如此了。陛下看似坚强,实际上,像陛下这样雄才大略的人,心中是很孤独的,尤其是对儿女之情,章怀太子仁孝,深的陛下喜爱,若非崔仁师心怀野心,恐怕当今太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只是这要是换了太子,底下的那些皇子们也盯紧了那个位子了。若非陛下天下威望甚好,恐怕大唐国本早就动摇了。这次若是再换太子的话,国本必然会动摇,所以陛下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免的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啊!至于让媚娘明日去东宫,也是让凉王见识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好处,天家不用无用之人,太子的身边是如此。依靠自己的姿色引诱天子的,得到的宠信都是不会长久的。只有有才能、有手段的人才能得到天子的信任。太子身边也是如此,若是需要花瓶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能有这个机会。” “姐夫说的极是。”武媚娘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双目之中,却是呈现一丝异样之色来,眼前的这个姐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世家子弟或许都是如此。只是为什么太子殿下不是这样呢! “明日你自己注意点。”贺兰安石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连家里赋闲的凉王都惊动了,那后宫之中的嫔妃甚至长孙娘娘也已经惊动,你明日去东宫,弄不好就能见到长孙娘娘等人。一切小心点。切莫锋芒毕露,但是也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反感。” “多谢姐夫,媚娘知道了。”武媚娘低着头说道。只是双目之中却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不知道是何用意。 “其实,你和太子殿下一起,对于我贺兰世家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贺兰安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从前前朝开始,我贺兰一族就已经开始衰败了。李唐王朝是对我贺兰世家大为不满。这次接触太子殿下,也是一招险棋,弄不好就会引起岑文本和王珪的敌视,对于我贺兰世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姐夫放心,太子仁义,想必会照顾贺兰一族的。”武媚娘眼光闪烁,淡淡的说道。也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罢!你准备一下,凉王既然下了请柬,是不去也得去了,至于到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那就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了。”贺兰安石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出门外,忽然又停了下来,轻轻的问道:“媚娘,那张郎真的是病死的?” “啊!媚娘不明白姐夫的意思。”武媚娘被问的突然,仿佛是被惊到了一样,惊讶的说道。贺兰安石望着武媚娘好半仙,见她双目中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来,才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出去。 “心中有野心,但是又没有这个胆子。”武媚娘望着贺兰安石缓缓的摇了摇头,双目中露出一丝惋惜来。她如何不明白贺兰安石的心思,世家大族要成为一等的世家,要么就是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积淀,才有可能,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巴结上皇室,就算巴结上长孙、王氏那样的世家都不行,只有皇室,皇室的支持下,才能成为天下顶级的门阀。当今世家之中,虽然门阀的力量已经衰弱了不少,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世家仍然存,而且存的时间永远比大唐王朝来的久远些。贺兰安石继承贺兰世家家主的位置,也呈现出不尴不尬的境地来,想贺兰世家也是北魏时期有名的家族,与陇西李氏、太原王氏等等世家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近却是呈现后劲不足的尴尬情况。这一次,对于贺兰世家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们也没有想到,武媚娘居然无意之中,和当朝太子熟悉,这是他们想不到的,太子是何人,那是未来的帝王,若是能得到太子的帮助,贺兰世家重整旗鼓也不是可能的。可是偏偏让人郁闷的是,与太子结亲的还有两家,士林之首的岑文本,此人倒是不怎么担心,此人虽然有名望们,可是却不是世家,若他是世家的话,恐怕也得不到天子的信任。此人对贺兰家族的崛起倒不会有什么反对之心,可是令一个世家就不一样了,太原王氏沉浸了许久,借了这个机会崛起,岂能允许有人前来分了一杯羹的。必定会引起对方的不满,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长孙世家,长孙无忌同样是不会允许贺兰家族的崛起,可以说,贺兰世家也是矛盾之中,这也是贺兰安石不知道如何面对武媚娘的原因之一。 可是武媚娘看来,没有一点冒险精神,如何能成就大事情,贺兰安石为人虽然很聪慧,但是他的性格决定着他是不了能成就大的事业的,贺兰家族也不会他手中得到大的发展,这也是让武媚娘很失望的地方。只是很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贺兰安石后的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武媚娘心中一动,望着贺兰安石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提防,但是很快就消失无影无踪了,她现的问题是如何通过明日的一关。 她不知道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这天下之中,谁也不知道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或许就是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让长孙无忌匆忙从前线赶来,显然是为太子之事,而长孙无忌的表现又是那样的奇怪,显然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这到底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天子的意思,这都是值得商榷的,而若是天子的意思,凉王怎么会派人送来请柬。而让她为惊讶的是,不明白一个女人,一个没有后台的女人,怎么会引起朝野如此重视,不但辅政大臣们,就是天子,凉王都被惊动了,凉王还亲自命人送来请柬,这难道就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吗?武媚娘感到很惊讶。心中是忐忑不安了。 其实长安城中,像武媚娘如此这样的心情者不是少数,凉王亲自命人送了请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是无意也好,是有人蓄意为之也好,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给沸腾了,凉王是何等的身份,居然亲自让人送了请柬名帖给一个女子,一时间武媚娘的的名字霎时间名动京师,连带着武媚娘的一切都被人挖了出来,太子卢承烈的名字一时间也市井之中流传开来,各种猜测也瞬间而至。 “父亲,这个武媚娘真的如此厉害吗?居然将太子迷成这个样子?”岑府之中,岑清影面容平淡,清丽而高雅,望着岑文本轻轻的问道。声音平淡,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一样来,仿佛没有听见这个武媚娘一样。 “不错。”岑文本深深地望了自己女儿一眼,自己的女儿是很漂亮的,很聪明,可就是这个性格让人接受不了。看看那个武媚娘,天生媚骨,事事以太子为先,难怪能得到太子的认可, 可是自己的女儿显然是没有这个资本的。天子让自己的女儿进东宫服侍太子,对于自己的女儿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陛下很重视此人。”岑文本想了想说道:“甚至可以说很忌惮此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让辅机千里迢迢从前线赶回来了,还让你迫不及待的入东宫,就是说明此女陛下心中的地位是何其高,也同样是何等的危险,否则的话,陛下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让长孙无忌归来的,你,你这个样子去东宫,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父亲,这个武媚娘会进东宫吗?”岑清影皱了皱眉头问道。 “谁也不知道。”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这点谁也不知道,这已经不是太子能决定的了,就是我们也决定不了,真正能决定的,只有陛下,只要陛下同意,那武媚娘就算我们反对,她也能进宫,若是陛下不同意,就算太子再怎么喜欢此女,也不能让她进宫的。其实为父也不知道陛下此举到底是什么用意。长孙无忌当初春明门前的态度也吧知道是陛下的态度还是他长孙无忌自己的态度。若是陛下的态度,哼哼,就不会有凉王送请柬的事情了,因为长孙无忌曾说天子给了凉王一道圣旨,想来就是关于此事的。若是没有陛下的吩咐,凉王也不会轻易的插足太子之间的事情。如此一来,也就不会给武媚娘送什么请柬名帖了。所以这里面也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情。就是为父也猜不透其中的道理。” “陛下是矛盾之中,女儿猜测陛下有点害怕,或者是害怕武媚娘,或者是害怕某一件事情一样。”岑清影摇了摇头,满脸的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一生遇敌也不知道有多少,不管面临什么困境,也没有害怕过,应该不是害怕武媚娘这个弱女子,如此一来,就是其他人了。女儿实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陛下害怕的。” 岑文本想了想,嘴巴张了张,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本来他想出谶语这两个字来,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不错,他对这个也很怀疑,天子拥有天下,何况如今天下太平,兵强马壮,就算有什么造反之类的,也能轻易平定,谶语之说,根本就不足以让天子害怕的。 第四百七十一回 由驯马想到的 第四百七十一回由驯马想到的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啊!”王府之中,王珪面色阴沉,仰天长叹,自从他知道卢照应命人取了请柬名帖去邀请武媚娘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倒霉的日子要来了。--天子这恐怕是要考验一下这个武媚娘,否则的话,仅仅谶语一说,就将天下姓武的人全数杀的干干净净,岂会还会让一个堂堂的亲王给他下请柬名帖的,这也让他的计划难以实行。 “哼,既然能捧的起你,也能摔的死你。你就算能得到皇室的许可又能如何,只要太子殿下不喜欢你,你还是一文不值。”王珪狠狠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自己这回天子面前是丢了身份,而且事情一旦暴露出来,自己朝廷百官面前也同样是丢了身份。如今看来,这个武媚娘进宫,恐怕不但不能帮助自己,甚至还有可能会使王氏倒霉。岑清影乃是岑文本之女,与太子患难与共,他王氏女又能如何,与太子并没有半点瓜葛,先天上就差了一层。武媚娘又因此得到太子的宠信,还会宠信他王氏女吗?王家能因此借的机会,再复太原王氏昔日的光辉吗?王珪发现自己太小瞧这个武媚娘了,短短数月的时间,就将太子迷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来人,去请侄小姐来。”王珪终于下定决心了,这个时候,就得落下面皮,也要太子面前占领先机。让王氏女进宫见见太子也是好的,日后若是有机会,和太子相处一段时间,起码大家熟悉了,也不会像结为夫妻之后,相敬如冰,从头再来了。 “大人。”过了片刻,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娇小的美娘子走了过来,朝王珪行了一礼。 “娟儿,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去东宫。见太子。”王珪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来,心中却是暗自叫苦,想他太原王氏哪里会有今天,昔日的天下世家门阀之中,女儿是从来不愁嫁的,莫说是王宫大臣,就算是天子也想与门阀世家结亲,至于那些小世家、官员什么的,从来就不世家大族的考虑之中,就算有需要,也只是出嫁旁门偏枝,岂会让嫡女出嫁的。但是如今,显然是破掉了这个规矩,王氏还要将女儿送上门去,以求提前打个基础。正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形势大变化,根本不是王珪能想到的。 “啊!”王娟闻言双眼一动,惊讶的望着王珪,她乃是名门闺秀,平日里看书绣花,自从得知自己被许配给太子之后,是恪守女道,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人物,这个时候,王珪居然想带她去东宫,为重要的是去见太子,这让她很是惊讶。 “太子殿下身边缺少人照顾,这次带你过去,看看能不能让你留太子身边,好照顾他的起居。”王珪说话也不脸红,明明是将侄女送给太子,但是口中却说是照顾太子的起居,这就是世家,出了名得脸皮厚。 “伯父,是不是东宫那边出现什么变故了?”王娟贤惠温和,并不代表着她很笨,相反他很聪明,想世家规矩是何等的严格,王珪是出了名得老古董,岂会让王氏女送上门的。如此做,显然是有事情发生。 “不错。”王珪赞许的望了王娟一眼,性格温和,又有智谋,日后太子身边能起大作用,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也不瞒你,太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叫做武媚娘,此人天生媚骨,是个祸端,陛下和娘娘都不喜欢此女,但是却得太子欢心,陛下和娘娘不忍伤害太子的感情,所以也不好出手阻止的,所以只能是你去太子身边,好让太子回心转意。” “那岑家姐姐呢?”王娟脸色微红,想了想低着头问道。 “呵呵,岑文本可是比老夫为精明。想必他已经有了对应的方法了,这个我们就不用担心了。”王珪摇了摇头,他就不相信岑文本没有办法去对付这件事情。只是他身为士林之首,若是学了自己这样,将自己的女儿也送入东宫,恐怕日后也会被士林中人笑话了。如此一来,王氏也能占的一点上风了,男人和女人一起,天长日久,就会出现感情,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王珪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会接受王娟的。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日后太子继位之后,分的一杯羹了。 “是,娟儿知道了。”王娟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一丝羞红之色来。 “不必害羞。”王珪笑呵呵的说道:“你如此性格,想必娘娘见了之后必定欢喜的。到时候,也许就算老夫不说话,娘娘也会让你留下来的,到时候,这对你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王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长孙无垢自小就有名声外,嫁给李世民的时候,若非她后宫支撑,恐怕李世民早就被人所杀,或者废掉了。后来嫁给卢照辞,也是如此,和崔莹莹一起稳定后宫,做出了许多事情。相比较崔莹莹,朝中大部分人,对于长孙无垢也还是比较人认可的。而那些诰命夫人之中,长孙无垢远比崔莹莹给人的印象好,因为长孙无垢性格比较温和,雍容大度,能宽容别人,不像崔莹莹,驾驭后宫能力,自有一番威严,能让人敬畏而不能亲近。所以一帮夫人之中,人们容易亲近长孙无垢,这也是王珪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一个会做人的婆婆,对媳妇必定会善加照顾的,对王珪这大臣也肯定是十分的给面子的,一见王珪带着王娟前来,必定了解王珪的用意,到时候,真的不需要王珪讲什么,长孙无垢就会亲自提出来,让王娟留钟翠宫,或者是留东宫。这远比王珪亲口提出来的要好看的多,双方都好下台啊! “是,娟儿知道了。”王娟这点了点头。 “明日太子驯马,不知道成与不成。”王珪想了想,说道:“不管成与不成,明日长孙娘娘肯定会考你们两人或者三个人的,到时候,你自己摇小心斟酌着回答。这也是关系到你日后东宫的待遇问题。这一点伯父并不能帮助你什么。” “侄女记下了。”王娟心中一紧。她没有想到考验会来的如此之快,她自己心中还没有做好准备呢,何况还是与别人加以比较,这让她心中很有压力。 “不要担心。”王珪见状,笑呵呵的说道:“后宫中的女人,重要的是不是才学,而是安分守纪,贤惠淑德,这才是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反而是不重要的。这女人有的时候才能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就比如后宫的杨娘娘就是如此,若非皇后娘娘和长孙娘娘胸怀宽广,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这点你一定要谨记,到了东宫,不能过分的张扬就可以了。”王珪叮嘱道。这些他不得不说,后宫是个什么地方,可以贤德,可以聪慧,但是绝对不能张扬,张扬的女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武媚娘之所以如此,让那么多人都反对他,就是连天子都感到恼火,除掉谶语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因为此女太过狡猾,让人看不透,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一丝恐惧,所以大家都拒绝她。只是这中间又间隔了一个太子,所以才会闹成这个样子。王氏家大业大,身为世家,本来就是皇室倚重,却又是提防的对象了。若是到了后宫,再显张扬的话,那不但对于后宫,或者是对于王氏来说,都是相当不利的,所以王珪才会反复叮嘱。 “是,侄女知道了。”王娟点了点头,脸上隐隐有一丝不安之色。后宫的女人固然能显赫终身,但是同样的,也是时刻处危险之中,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人,这让王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王珪笑呵呵的宽慰道:“长孙娘娘性格和善,不必紧张。一切自有长孙娘娘和伯父给你做主。” “是,侄女告退。”王娟心中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才向王珪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下来。而王珪望着王娟那娇小的身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而此刻东宫,东宫之人彻夜不眠,太子卢承烈正是满脸的气恼之色。不但是因为春明门长孙无忌给他摆了脸色,为重要的是,刚刚去见长孙无垢的时候,被长孙无垢狠狠的说了一通,不务正业,沉迷于女色之中,让远千里之外的天子担心,是为不孝等等罪名全部压卢承烈身上,后让他认真准备明天的驯马之事,这让卢承烈气恼的同时,也很是后悔。自己的母亲是何等人,温柔和善,几时见她生这么大气的。 “不就是两匹烈马吗?孤就不相信自己驯服不了。”卢承烈冷哼哼的说道,口中是不屑之意。他又不是没有驯过马了。只是此刻他心里,却也是小心翼翼的,驯马随便什么时候可以,可是天子却这个时候送来两匹烈马,这就让卢承烈很是奇怪了。不错,卢承烈是沉迷武媚娘的魅力之中,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帝国的太子,不但得到了卢照辞的悉心教导,就是长孙无垢、长孙无忌等人也是耳提面命,教导卢承烈一些帝王心术,平日是不想,这个时候一旦认真想起来,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任何时代,都能得到任何人的认同的。驯马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平日里驯马被踩死的人不少数,卢承烈乃是太子,日后肩负着大唐帝国的兴衰,让一国太子去做这种事情,显然是不恰当的。可是贞观天子仍然是下了圣旨,让卢承烈亲自驯马。讲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文章,打死卢承烈也不会相信的,只是这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奥秘,卢承烈挖空了心思,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不光他没有想到,就是其他人也没有想到。但是不管怎么样,天子的圣旨他还是要遵守的,天子让你驯马那就得驯马,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怜惜的。卢承烈现唯一能做的,那就是按照天子的吩咐,认真的驯服那两匹烈马。 不过让卢承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亲自驯马居然能引来这么多的人,后宫众多嫔妃,除掉已经启程去江南散心游玩的皇后娘娘,其余的皇妃都赶了过来,还是几个宣德殿大臣都已经赶了过来,连凉王也亲自前来,而让卢承烈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三个女人,一个乃是岑清影,还有乃是王氏女王娟,而另一个却是卢承烈想都没有想到的人,居然是武媚娘亲自前来。 “儿臣拜见母妃,见过各位娘娘。见过王叔。”卢承烈虽然向长孙无垢等后宫嫔妃,以及卢照应等人行礼,但是此刻的双眼却是朝武媚娘望去,而武媚娘双目中流光闪烁,迷人的光芒也望向卢承烈,这二人倒是不意周围的众人。 那长孙无垢见状,面色一变,扫了两人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卢承烈说道:“承烈,看看岑家娘子和王家娘子也来了。” 卢承烈这个时候才发现岑清影和王娟到来,脸上也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拱手说道:“见过岑家姐姐,王家娘子。”虽然行动之间进退有据,但是不得不说,其中的感情要淡了许多,对岑清影倒还好点,可是对王娟,可就差了许多了。让王珪一边听的面色一变,轻轻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岑文本,见对方面色平静,也只能按住心中的一丝忧虑来,双目朝场中望去,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卢承烈讲的话一样。 “见过太子殿下。”虽然内容相同,但是声音却是绝对不一样,一个清冷,一个柔和,两种不同的风格数此二女身上体现开来。倒是一边的长孙无垢等人双眼一亮,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后宫之中,若是有此二人,对于卢承烈来说,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媚娘,来,见过我母妃。”卢承烈招过武媚娘。笑呵呵的说道:“母妃,这就是媚娘。媚娘,叫娘娘。” “媚娘见过娘娘,娘娘千岁。”武媚娘面色微红,双目流转,光彩万千,说不出的诱惑。不愧是天生媚骨之人,不但声音婉转好听,为重要的是,就这一瞬间,将自己的本钱展现无疑。就是长孙无垢也不得不佩服此女确实有诱惑他人的本钱,尤其是想卢承烈这样尚未出茅庐的年轻人。 “起来说话吧!”长孙无垢声音平淡,其中听不出半点异样来,好像是见一个陌生人一样。神情之中,有一丝距离,一丝高贵呈现其中,倒也符合她的身份,只是这对于卢承烈来说,是万万不够的。 “太子殿下,这两匹马可是契丹人进贡给陛下的,就是本王想驯服它们也是有点困难的,不知道太子准备用什么方法来驯服它们呢?”就这个时候,凉王卢照应笑呵呵的问道。众人顿时将目光又转了过去。 “王叔,驯服战马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呢!只要能翻身上马,死死的夹住马背,任它如何跳动,等到它筋疲力的时候,自然可以驯服它。一次不行,用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会驯服它的。”卢承烈惊讶的说道。满脸的都是好奇之色,望着卢照应说道:“凡是有大毅力者,大能力者,无不是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一切不服之人。驯马也是如此,以强大的力量来使它臣服于自己。王叔,承烈说的可是有理。”卢照应闻言点了点头,卢承烈所说的话,中规中矩,驯马之人大多都是采用这种方式的,也不能说他是错误的,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上等的驯马师。 “清影,你怎么看呢?”长孙无垢忽然扫了一眼旁边的岑清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 “我?”岑清影神情一愣,显然想不到这个问题居然还会牵涉到自己,当下潜意识的朝岑文本望了一眼,却见岑文本双目向前,好像盯着场中的那两匹战马一样,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当下轻轻的叹了口气,岑文本这显然是要自己回答。 “饿。饿它。想必它就能臣服,等它受不了的时候,再施舍草料,必定会感激万分,为我所用。”岑清影想了想,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来。 “饿!恩,倒也行的通。”长孙无垢深深的望了岑清影一眼,进退有据,赏罚分明,一个棒子,一个甜枣,从这其中可以看出对方的御下能力来。此女掌握后宫,倒也不差。性子虽然清冷,但是皇后自有皇后的威严。长孙无垢对岑清影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四百七十二回 武媚娘驯马 第四百七十二回武媚娘驯马 “娟儿,你说呢?”长孙无垢又用柔和的眼神望着王娟,问道:“要是你,你准备如何驯服这两匹烈马呢?”她看出了王娟有些紧张,声音放的加的柔和了。 “驯马?”王娟脑袋顿时大了起来,偷偷的朝王珪望了一眼,她虽然是才女,经过王家多年的教导,可也只是学学诗词歌赋,学习一下女红什么的,哪里学会什么驯马,不像岑清影一般,什么都学,岑文本的教导下,精通百家之学。哪里曾听说怎么去驯马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忽然双眼一亮,说道:“像岑家姐姐一样,先将它们饿上几顿吗,看它们不听话。只是为什么要饿它们呢?它们犯了什么错误了吗?”小模样,说怎么可爱,就怎么可爱。众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只有王珪懊悔不迭,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垢会用这种办法来考察三女,是没有想到的是王娟居然会这么回答。一点主见都没有,如何能入的了长孙无垢的眼。想来长孙无垢对其印象也差了许多。一想到这里,王珪是黯然长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长孙无垢却暗自点了点头,虽然回答的毫无意,有点没有主见的感觉,可是却是有点天真烂漫,没有心机,这样的女子进入宫中虽然不适合,但是对于帝王来说,和对于后宫来说,也都是一件好事,后宫之中,只要有一位能做主的就行了。毕竟卢承烈的后宫与卢照辞的后宫并不一样。她不可能要求自己的儿子也像自己的父亲一样,身边不到十个女人。就算有什么摩擦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关系,涉及的人数也是很少的。人数一多了,若是能做主的也多了,后宫就不会安宁了。只要有一个岑清影足以担当大任。这个王娟一旦入了东宫,也是一件个不错的选择。 “媚娘,你且说说,要是你的话,你如何驯服这两匹烈马?”卢承烈也感觉出了自己的母亲正考察三女,一见长孙无垢问完了岑清影和王娟之后,赶紧迫不及待的问起武媚娘来,显然是想武媚娘能自己母亲面前能出个彩。 “你这孩子,别人都不着急,你倒着急了。”长孙无垢双目中流光转动,说不出的慈祥,对于自己的孩子,她总是以博大的胸怀包容他们,对于卢承烈的做法她也是持支持的态度的,只是此事涉及到了天子,让她不得不慎重,何况,她也想知道,同样的题目,武媚娘口中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当下对武媚娘笑道:“媚娘,要是你的话,你该怎么驯马呢?” “是啊!媚娘。你且说说,不要怕,本王帮你做主。”一边的卢照应却哈哈大笑,双目如电,扫了众人一眼。 “没想到王爷也有此童心啊!”这个时候,刚才一直不出声的岑文本说话了,只见他面带笑容,谦和无比,拱手说道:“王爷,你可不能包庇武家小娘子吧!虽然这武家娘子是王爷带过来的,可是如今东宫,可是娘娘做主,何人胜出,得娘娘说的算啊!你可不能改变娘娘的决定啊!” “是啊!是啊!”王珪闻言,眼珠一转,也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不能胡乱插言啊!殿下,只要您不插足其中,下官家中还有五十年的汾酒,明日送到府上如何?” “王叔,怎么,你也关心起太子的婚事啦?”杨宁儿笑呵呵的说道:“武家娘子还没有回答呢!你就别着急了,或许,武家娘子的回答能胜一筹呢!到时候,姐姐巴不得武家娘子能进东宫辅佐太子呢!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嘿嘿,这里面有两个宣德殿大臣,媚娘是有压力的。”卢照应豹眼转动,笑呵呵的说道:“本王可得为媚娘撑腰。免的有些人借的机会欺负她。” “怎么王叔也不相信本宫了?”长孙无垢仍然是那样的云清风淡,笑呵呵的说道:“听说叔王近身子不好,过段时间,孙道长要回长安了,到时候,让孙道长去给叔王瞧瞧去。” “如此甚好。”卢照应点了点头,对武媚娘说道:“这里,你想什么就说什么,哼哼,不要以为这两个是长安城的才女,就比你聪慧。依照本王看,岑家娘子的那个办法不可取,要是按照她那么驯马,那马准的饿死。哈哈!” “谢凉王殿下关照。”武媚娘心中一喜。朝卢照应低头行了一礼,却没见到面色欣喜的卢照应,双目中平静无比,却没有丝毫的一样来。只可惜的是,武媚娘并没有看到这一切,而神情雍容华贵,面露慈祥之色的长孙无垢却清晰的发现了卢照应的不平常之处,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武媚娘一眼。 “媚娘,你且说说,要让你驯这两匹烈马,你当如何?说好了,本宫有重赏。”长孙无垢声音仍然很平淡,管此刻她心中闪现出无限道遐想来,但是声音之中,仍然听不出半点的异样来。一时间,场中的众人都望着武媚娘,等待着她的回答。 “媚娘认为要驯服这两匹烈马,只要三样东西就足够了。”武媚娘站起身来,面色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双眼如同一汪深潭一般,笑盈盈之中风情无限,只听她说道:“铁鞭、铁锤、匕首。” “哦!为何是此三种物事?”长孙无垢惊讶的问道,众人也很惊讶,这三件物事如何能用来驯马,自古以来,那些驯马师们驯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用这三种办法的。 “铁鞭?铁锤?匕首?”就这个时候,一边的凉王卢照应好像碰见了鬼一样,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失声惊叫道。 “王叔,你是怎么了?”长孙无垢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场中众人一时间又将目光望着卢照应,心中是好奇无比,什么情况,让卢照应如此失态的,想当年战场之上,无论是何种险境,都没有让凉王失态的,但是如今却让卢照应如此失态,好像是遇见了鬼一样,如何不让人惊讶。 “哦,哦,没事,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忍不住叫了起来,诸位嫂嫂莫要怪罪,莫要怪罪。”卢照应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讨饶道:“媚娘,你,你继续吧!”说着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武媚娘。 “媚娘,这驯马本宫虽然没有亲自驯过,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过哪位驯马师驯马需要这三件物事的。”长孙无垢虽然很惊讶于武媚娘的驯马方法,但是声音还是一片温和之声,其他人也纷纷望着武媚娘,等待着她的回答。 “媚娘先用皮鞭打得它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还不听话,就用铁锤敲它的脑袋,使它痛彻心肺。如果仍不能制服它的暴烈性情,就干脆用刀子割断它的喉咙。”武媚娘声音娇嫩,说不出的动听来,但是此刻众人的耳中,听的是那样的毛骨悚然,仍然不寒而栗,纷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武媚娘。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女郎居然会使用这种方式来驯马,这哪里是驯马啊!简直就是杀马啊!这种方式也是武媚娘这个娇滴滴的女娘能想到的吗?众人望向武媚娘的眼神顿时变了起来。 “如此。如此说来,陛下所赐予太子的良驹岂不是要被媚娘给刺死了?”说话的是凉王卢照应,只听见此刻的他面色异样,嘴唇颤抖,双目中露出一丝惊骇之色。好像也是被武媚娘的方法所震惊了。只是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凉王卢照应跟随天子身后,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征战和厮杀,怎么碰到这种事情,居然变了神色,这让众人很是惊讶,只是却是无人敢说出来,只是用异样的神情望着卢照应,那岑文本等人都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卢照应,他们可不会认为卢照应是因为武媚娘的驯马方法才会弄成这副模样的,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卢照应自己不说,别人也不好询问的,各自一边看着事情的进展,等待着后的结果。 面对卢照应的异样,武媚娘毫不畏惧,只是低着头说道:“媚娘认为陛下给太子殿下送来两匹烈马让殿下驯服,实际上陛下并不希望殿下亲自驯服这两匹马。” “此话怎讲?”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不由的出声问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殿下乃是国之储君,不应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武媚娘不慌不忙,轻声细语的说道:“陛下是要殿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良驹应该成为君主的坐骑。驯服了就用,驯不服留它又有何用呢?所以陛下才会将这两匹烈马送给太子殿下,其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太子殿下明白这个道理,而不是让太子殿下去驯服这两匹烈马。”几句话,武媚娘很快就讲完了,但是所产生的影响,却远远不是这几句话能讲的清楚的。 “今日本宫可是长了见识了。原来陛下用意深远,就是本宫也没有明白陛下的苦心,今日得媚娘一言,倒是让本宫茅塞顿开啊!”长孙无垢轻轻的叹了口气,朝武媚娘望了一眼,眼神之中是满意之色。如此人物,不但生的美丽多姿,重要的是一身的才学,若是此女能辅佐太子,倒必定能成为千古佳话。 “辅机,此女聪明机警,相貌不凡,偏偏做事刚毅果断,心狠手辣,若是留太子身边,非好事也!弄不好还真有谶语之说啊!”岑文本这个时候也恢复了冷静,对身边的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 “不错,长孙大人,下官观此女志向远大,居然能从这件小事能看出陛下的用心来,非同小可啊!看她的行事也与常人不同,倒很有气魄,若是乱世,若是她是男子,恐怕这大唐江山到底是何人的还得两说啊!”王珪一边也小心翼翼的说道。双目中是提防之色。座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能从一件事上看出一个人的秉性到底如何,眼前的武媚娘确实让人担心了。这样的女子留太子身边确实不恰当,若太子与陛下相同,心中固然也有儿女情长,但是却是以江山社稷为主,明知道章怀太子是没有错误的,但是仍然废了他,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江山社稷吗?这是因为陛下是经过浴血奋战,才得到江山的,他知道江山来之不易,所以加的珍惜,至于儿女情长却是放第二位,可是太子不同,生活和平年代,周围的敌人都已经让天子诛杀的干干净净,他如何知道江山来之不易,枕头风来的比贞观天子加的厉害,武媚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就有心机,这样的女人要是存什么坏心的话,对于大唐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无论是出于私心也好,或者出于公心为好,武媚娘都是不能留太子身边。 “武媚娘此人倒是有些才能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若是用的好,倒可以作为太子殿下的助手啊!” “辅机是同意了?”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啊,太子身边的女人不能有野心,老夫看这个武媚娘就是有野心的人物。此子绝对不能留太子身边。杀伐决断,气度森严,若是为男子,与陛下相同了。辅机,你可想好了。” “好能和娘娘商议一番。”王珪皱了皱眉头说道:“此女绝对是个祸害啊!若是太子殿下和陛下相同,一身杀伐决断,鬼神为之退避三舍,武媚娘就算真是谶语中所说的那个人,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可是太子殿下到底是一个太平天子,恐怕镇不住武媚娘啊!到时候,朝纲大乱,这才是重要的。下官也是认为,此女不能留的东宫,还请长孙大人转告娘娘。” “此事下官会认真考虑的。”长孙无忌想了想,忽然问道:“两位难道没有感觉到凉王很不一样吗?凉王征战疆场,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艰难之事,都是从来没有改变过颜色的,可是如今却面对武媚娘,脸色都变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失态,下官以为这里面必有故事。或许这与武媚娘有很大的关系。” 众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其实不用说,众人也能感觉的到,卢照应心中必定有事,否则也不会是这个反应的了。这种反应莫说是一个武将,就是一个普通的文臣,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真的是如同卢照应所说的那样,再想个什么事情吗?能让卢照应惊讶失色的事情是何等巨大,恐怕除非是听到天子驾崩,或者说是大唐亡国了,才会有如此反应,否则的话,一个盖世猛将是不可能有这样奇怪的反应的。 “此事不是我等考虑的问题。”王珪摇了摇头,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来长安之前,天子可有什么吩咐了?尤其是对武媚娘。陛下送两匹烈马前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考验殿下而来的?哼哼,陛下若是有事教导太子的话,也只会明说而已,不会花费这个时间来考验殿下。武媚娘虽然聪明,但是到底是个女子,不会明白陛下的心思的。她的言语说的倒是有模有样,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是没有说到点子上。此女一番表现,就是为了娘娘面前表现他的聪明才智。好让娘娘认为她能辅佐太子成为一位明君,甚至可以媲美陛下的所,哼哼,却不知道,此举正好暴露了她的野心。此女绝对不能留太子身边。否则日后,我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王珪咬牙切齿的说道。岑文本等人闻言也点了点头,想那武媚娘为了向上爬,肯定会做出危害岑清影和王娟的事情来的,到时候,连带着岑文本和太原王氏都会跟着后面倒霉,所以王珪才有此一说。 “此事我们做不得主啊!”长孙无忌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眼神却是朝一边的扫了一眼,众人也望了过去。却见长孙无垢正亲热的和武媚娘正交谈着什么。旁边的一个宫女手中托着一个金盘子,其中是一些首饰珠宝等物,显然是用来赏赐给武媚娘的。也因此可以看的见武媚娘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得到长孙无垢的喜爱了。 “好心机啊!”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娘娘的喜欢,也是相当困难的,难怪能得到殿下的欣赏和喜欢了。这样的人物,对于我大唐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辅机,或许真像王大人所说的那样,不引起重视,以后我等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顿时现出一丝阴晴不定的神色来。 第四百七十三回 天子是妖孽 第四百七十三回天子是妖孽 “哈哈,姐姐,这边可是还有两位小娘等候着姐姐的赏赐哦,姐姐不能只注意到媚娘,而忘记了这边的两位哦!”杨宁儿扫了一边的宫女,美目流转,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是自然。清影乃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娟儿也是太子的侧妃,自然是少不了她们的。”长孙无垢满脸的微笑,她心中对这个媳妇,还很是欢喜的,招过岑清影和王娟,笑道:“你二人表现,本宫都很满意。清影,这是我当年陛下赏赐给本宫的,今日本宫转赠给你了。”说着从颈脖之上取出一个精美的项链来,流光溢彩,这是卢照辞按照前世的记忆,打造出来的精品,后宫之中,每个女人都有一件,没想到长孙无垢居然将它赏赐给岑清影,由此可见她对岑清影的欣赏了。 “姐姐居然将此宝物送给岑娘子,小妹都嫉妒啊!”杨宁儿双目中确实是嫉妒,她只不过是想给长孙无垢添堵,没有想到,长孙无垢居然将此物赏赐给岑清影了,真是让人难以想到。 “呵呵,清影也是我卢氏家人,就算陛下得知,也会很高兴的。”长孙无垢笑盈盈的说道,又招过王娟,从手臂上取出一对精致的玉镯来,套王娟的手中,说道:“此物乃是本宫从长孙家族带来的,虽然比不上这项链来的珍贵,但是也跟随本宫多年,送给你吧!” “谢娘娘。”岑清影和王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行礼道。岑文本和王珪二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起码,长孙无垢对二女是没有任何偏见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媚娘,来,这些都是你的。”长孙无垢指着身边的宫女,只见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正放着许多宝物,流光溢彩,价值数千金,当然,为重要的是,这些宝物都是长孙无垢所送,这才是重要的,一般的诰命夫人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些。也由此可见,长孙无垢对武媚娘的欣赏程度了。 “谢母妃。”卢承烈见状,脸上露出喜色来。他如何不明白,这是自己的母亲支持自己的表示。有了自己母亲的支持,自己和武媚娘之间的事情也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了。当下迫不及待的朝武媚娘点了点头。 “谢娘娘。”武媚娘这才朝长孙无垢拜了一拜,双手接过了诸多宝物,脸色羞的通红,却是退到了一边,低着头,不再说话。 “不错,不错,哈哈!”就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哈哈大笑声传了过来,声音如雷,让人猝不及防之下,面色一变,忍不住朝旁边望了过去,却见凉王卢照应正那里哈哈大笑,笑声倒很是洪亮,只是配上那张黑脸,倒有点让人认为是张飞再世的感觉。 “看看,凉王终于要出招了。”岑文本等人双眼一亮,轻轻的说道。长孙无忌和王珪也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后宫嫔妃赏赐三女,本就是没有凉王和外臣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凉王却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显然这其中必定是有故事的。众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必定是有奥秘的。当下各个都睁大着眼睛望着卢照应,看着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凉王叔可是有什么话要讲吗?”对于卢照应突然打断自己的话,长孙无垢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之色,她本性就是如此,何况,她也知道卢照应这个浑人,和他讲道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干脆笑问道。 “嘿嘿,皇嫂都赏赐了这么多的宝物,本王这个带她入东宫的人若是不赏赐点什么,好像不大好啊!”卢照应一脸的苦恼之色,当下低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模样。 “这点本宫倒是忘记了。王叔却是要赏赐点什么。”长孙无垢笑盈盈的望着卢照应说道:“不知道王爷准备赏赐点什么呢?” “这个珠宝首饰之类的,本王没有皇嫂这般有眼光,不若就让本王收她做个义女吧!皇嫂以为如何?”卢照应忽然抬起头来,双目中精光闪烁,望着长孙无垢说道。 “义女?”众人的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变的怪异无比。那长孙无垢顿时睁大着双眼,死死的盯住卢照应,却见他面色平静,双目中露出一丝平静来,显然已经确定下来的了。 “王叔,这恐怕有些不妥吧!”长孙无垢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卢承烈忍不住出口说道。要知道,武媚娘真的成了卢照应的义女,那与卢承烈就是堂兄妹的关系了,堂兄妹难道能成亲吗?管这个堂妹并不是真正上的堂妹,但是到底是名义上的,民间或许可以,也仅仅是议论一番而已,时间久了,就会过去,但是皇家就不一样,不但会引起天大的笑话,并且还会留之史册,成为天下的笑谈。尤其是卢承烈这个皇帝,会是如此了。到时候,卢承烈仍然想和武媚娘一起的话,那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不要当太子了,成为庶民一个。也正因为如此,卢承烈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个,这个凉王?”王珪指着卢照应,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没想到,这个时候,卢照应居然想出这么一招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要说话。”岑文本面色凝重,轻轻的喝道。朝王珪摇了摇头。 王珪神情一动,扫了扫周围,却见长孙无忌早就坐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卢照应说的话一样,心中一动,略一思,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是朝北方深深的望了一眼,能让卢照应如此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贞观天子。没有想到的是,天子远高句丽,居然还关注着这里的一切,控制着事件的发展,让人不寒而栗。王珪心中的那么点小心思,再也不敢乱动了,也只能学着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的模样,不敢出声。 “王叔,这?”长孙无垢面色也微微变了变,有些不满的朝卢照应望了一眼,她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凉王此举恐怕是奉天子之命行事,而天子所为,很是简单,那就是因为谶语的原因,虽然不会因为这个简单而荒谬的原因而诛杀武媚娘,但是武媚娘若是想进入东宫,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唯一的方式,那就是阻止对方。凉王若是收其做了义女,卢承烈的想法也就落空了。只是这么做,是不是对卢承烈和武媚娘都不公平了。、 长孙无垢看来,若是乱世,武媚娘这种人物或许会成为吕后一般的人物,但是现大唐天下太平,军威赫赫,何人敢行谋逆之举。一个武媚娘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何人支持她登上皇位,成为天子,篡夺大唐的江山,或许当年袁天罡就是为了欺骗卢照辞所设下的一个骗局而已。用来干扰卢照辞的视线的。武媚娘这么一个小女子,虽然果敢有担当,但是到底是女子,先天上就不足,看她柔弱的模样,如何能篡夺江山呢?长孙无垢是不相信这一点,她也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毁了儿子的幸福,所以她决定毫无犹豫的拒绝。 “凉王,此事恐怕有些不妥吧!”长孙无垢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笑盈盈的说道:“媚娘父亲虽然过世,但是仍然还有母亲存,你要收她作为义女,恐怕得让她母亲同意才是啊!再说,若是成为县主,得陛下同意才是啊!” “这?”卢照应嘴巴张了张,后说道:“回头本王自会只会媚娘母亲,至于陛下那里,想来,陛下也不会反对的。” “哦。既然如此,等陛下下了圣旨再说吧!”长孙无垢脸色稍微变了变,自己虽然说的很婉转,但是实际上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就是想让卢照应放弃这个念头,但是没有想到卢照应居然还是这个脾气,还是坚持要收下武媚娘,这让她这个做嫂子的很是不舒服。忍不住站起身来,冷冷的扫了卢照应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她身后,后宫嫔妃们也都卷起一阵香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叔,你?你怎么就喜欢和侄儿作对呢?”卢承烈心中有些懊恼,微微不满的说道:“毁人姻缘,那,那是不好的。走。媚娘,我带你去参观一下东宫。”说着就领着武媚娘朝东宫行去,至于岑清影和王娟,此刻都被他忘脑后,哪里还顾得上。一场原本是热热闹闹的驯马表演就这样结束了。 “王爷,此事你看?”王珪等人都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岑文本那张永远挂着谦和笑容的脸孔,此刻也是周皱着眉头。三女都这里,而太子却只是带着武媚娘一个人去游览东宫,这让岑文本感觉很压抑,幸亏今日不是百官前来观看,否则的话,他岑文本不就是大失颜面了吗? “呵呵,没事没事。”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不就是一个武媚娘吗?太子有一正二侧三妃,这是定制,诸位再去寻找一位合适的侧妃不就行了吗?武媚娘,可以快点让人上门提亲就是了,就说我凉王作保,哼哼,说不得得做一次恶人了。” “王爷英明。可是太子那里?”王珪面色一喜,赶紧问道。 “大唐江山社稷为重。”卢照应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冷哼道:“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陛下都能感冒弓矢,不避刀枪,亲临战场,蜀王殿下也能因此奋战疆场第一线,其他的人舍弃一点什么东西怎么就不行了呢?”卢照应言辞之中,杀气如实质,好像是若有所指,让众人面色一阵大变,这是什么意思?是凉王自己的意思,或者是天子的意思。 “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小心点为好。”长孙无忌脸上一脸的苦笑,拱手说道:“动摇国本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动摇国本总比江山换姓要好吧!”卢照应冷哼道:“这个武媚娘不简单,绝对的不简单。岑先生,你可以用锦衣卫查一下这个武媚娘,人不能妖孽成这个样子。哼哼,可惜的是,她以为自己很聪明,自己能够出奇制胜,可是还有人比她厉害,聪明。还没有看到她,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 “殿下,此话怎讲?”众人闻言面色大变,惊讶的问道。不是他们愚蠢,而是卢照应的话太过骇人了,让他们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以前本王爷怀疑陛下是不死小题大做了,为了一个女子,居然让你这个辅政大臣从前线赶来,千里迢迢用了两匹烈马来。但是现本王相信,陛下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甚至,那个,那个谶语都有可能,哼哼。”卢照应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杀机,冷哼道:“大唐的江山是我卢氏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夺过去的。也不是谁都可以糟蹋的,就是太子也不行。” “这,这?”长孙无忌终于听的明明白白了,脸色一下变了,这不仅是卢照应的意思,同样也是天子的意思。 “好了,岑先生,你派人将武媚娘送回家中,没有圣旨和宣德殿文书,任何人不得见武媚娘,就是太子也不行。”卢照应冷哼哼的说道。 “下官遵命。”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长孙无忌和王珪等人闻言一变,没想到此事会发展成如今的这种状况,还真有可能牵涉到国本之事,这让他们很是惊讶,也隐有一丝不安。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卢照应摆了摆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说道:“本王要去见长孙娘娘。哼哼,这可不是好差事啊!”后声音几不可闻,让人听的回味无穷。 “下官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朝卢照应拱了拱手说道。卢照应却是挥了挥手,自己朝钟翠宫方向行去。 “你们说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的能人不成?”岑文本望着卢照应的身影,幽幽的长叹道:“两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一面,一个远数千里之外,领军作战,而一位却是蜗居利州,近才搬到长安城来的,就算有锦衣卫,也不能未卜先知,听说,连武媚娘什么时候进长安城的,都没有注意到啊!这个时候,居然连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说准了。这让人很惊讶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难道那位是妖,真的是神仙不成?”岑文本一想到那人的身份,不由得将妖孽换成了神仙。只是这个时候,身边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失礼的言辞,实际上,他们也是被惊到了。 “五百年能出一位圣主,这种事情放别人身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放那一位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数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世家,地位不稳的嫡孙,兴兵攻城略地,削群雄,定江山,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呢?”长孙无忌幽幽的长叹道:“再看看我等,岑先生乃是江南降臣,才能不被人赏识,可是却被他委以重任,大将军李靖是何人,虽然少有才名,可是到老,也没有受到重用,是被人猜忌,大将军之才,却只是做个都尉干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让他有今日的地位,发挥自己的才能。诸如秦勇等等,都不是他提拔起来的吗?对于他的一切,我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 “是啊!让人可怕。”王珪面色一白,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此事还待商量一番,看太子殿下的意思,让他放弃武媚娘恐怕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恐怕这个东宫之位有点悬乎了。我们得要认真考虑一番啊!”不错,他是想东宫内部寻找平衡,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希望东宫就这样被换掉。他是寻找平衡,而不是想让自己得到投资都打水漂了。 “这个自然。”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依我我看来,此事恐怕还得劳烦一个人出马,若是能得她出马,一切事情都好说。”说着朝长孙无忌望了过去。 “也只能是如此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明日我就去见我那个妹妹去。”他也知道此刻能劝阻卢承烈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个妹妹了。只是这件事情能成吗?他长孙无忌没有这个把握。 “对了,刚才凉王让大人动用锦衣卫。下官以为可行。”王珪忽然双眼一亮,说道:“此女太过聪慧,肯定不是天生成才,两位以为呢?” 岑文本和长孙无忌闻言双眼一亮,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只听岑文本方说道:“虽然卑鄙了一点,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天生成才者非陛下不能为之。其他人如何有这个能耐。” “啧啧,这个凉王也变聪慧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望了两人一眼,半响之后,三人才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第四百七十四回 长孙无垢的决定 第四百七十四回长孙无垢的决定 “娘娘,殿外凉王求见。--”长孙无垢刚刚回宫,正待休息,却听见宫女前来禀报,凉王卢照应求见。 “让他进来吧!”长孙无垢不用猜就知道,卢照应必定是因为武媚娘之事前来,本来是不想见他的,但是一想到此事若是不能得到宗室的同意的话,会引起宗室的反弹,对太子以后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想来想去,长孙无垢还是决定见见这个凉王卢照应,看他到底是有何说法。 “臣弟见过皇嫂。”卢照应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朝长孙无垢拱了拱手。 “凉王弟,请坐。”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面色平静,指了指一边,自有宫女送上锦凳和茶水等物。 “你此来是为了武媚娘之事吧!”长孙无垢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子会影响到江山社稷呢?古时虽然有妲己、褒姒等人,可是那也是乱世,君王昏庸造成的,我大唐,天下承平久已,太子承烈也并非是一个昏庸无能之人,武媚娘虽然有点姿色,起码也不会让承烈放弃天下吧!这个也没什么,可是本宫就不明白了,凉王,你说这天下有女人当皇帝的事情吗?”长孙无垢面色平静,淡淡的望着卢照应说道。 卢照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皇嫂,你能千里之外,知道一个人会讲什么话吗?而且这个人,皇嫂从来就没有见过,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会出现。” “这个不行?天下有这样的人吗?”长孙无垢面色一动,失笑道:“或许太公和诸葛亮有这样的本事。怎么,我大唐有这样的人吗?或者说,今日武媚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预料到了,才让你坚决反对太子纳武媚娘为妃?” “皇嫂说的没错。”卢照应脸色的苦涩浓了,摇摇头说道:“皇嫂也知道,武媚娘今日之所以能进宫,虽然是臣弟邀请的,实际上,是奉皇兄之命,让武媚娘进东宫的。不然,臣弟就算再怎么鲁莽,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而且也不会后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来阻止太子纳武媚娘为妃。还请皇嫂明察。” “这,这么说,你口中的说的那个人就是陛下了?”长孙无垢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上是惊讶之色,她不曾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天子,一个能从千里之外,就能知道武媚娘的言行的人物,这让她如何不惊讶,她又想起,长孙无忌曾经告诉过她,早武媚娘很小的时候,天子就曾经亲自为武媚娘指婚,并且下圣旨,让武士镬永镇利州,不得擅自出利州半步,恐怕也是为了这件事考虑。 “正是皇兄。”卢照应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身边的宫女,说道:“皇兄让臣弟带武媚娘前来观看太子驯马,让臣弟留意武媚娘的一言一行,看看是不是如同皇兄所说的那样,若是如同皇兄所说的那样,就让臣弟收其为义女,然后远嫁他方,或是不是,待皇兄还朝之后,再做计较。” 长孙无垢面带怀疑之色,从宫女手中接过书信,扫了一眼,粉脸顿时一阵大变,原来上面所说的话语,居然和武媚娘今日所说的话语,管语言上有所区别,可是语意上没有任何的区别,连后的一句话都是一样的。这让长孙无垢如何不惊讶。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长孙无垢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东宫的时候,卢照应为何大庭广众下如此失态了,莫说是卢照应,就是她长孙无垢碰到这种情况,或许比卢照应加的失态,这种情况,就是任何人见了,都会一样的反应。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有这样的能耐,人都没有见过,就能知道对方讲什么的。 “是啊,臣弟当时也很惊讶。”卢照应点了点头说道:“太子和武媚娘的事情,臣弟也曾听说过,说实的,臣弟当时还很是好奇,也很支持太子殿下,因为我皇室子嗣不昌,对于我大唐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皇兄勤政治国,使的天下太平,只是子嗣方面确实少了一点,当年的章怀太子虽然很仁慈,可是过于正经和古板了。当今太子,臣弟很喜欢。只是后来接到陛下的密信,臣弟也不怎么相信这件事情的,一个女子,就算本事再大,成为吕后一样的人物又能如何,我大唐民心归附,忠臣良将无数,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李渊、李密那样的人再出现,也不可能动摇我大唐的国本的。对于将武媚娘带入东宫之事,臣弟也是顺手为之,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皇兄连对方将要讲什么话都说的清清楚楚,臣弟不能不重视这件事情了。” “若是如此,本宫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了。”长孙无垢这个时候,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来。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了。长孙无垢就是不相信这件事情,也得考虑一下,天子的举动并非是无的放矢,若是天子长安,见过武媚娘之后,做出这番决定,也许长孙无垢为了自己的儿子,会坚持一二,但是如今倒好,天子根本就不长安,就能做出这种判断来,让长孙无垢惊讶之余,心中是一阵慌乱。此事已经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涉及到了江山社稷,这不由得不让长孙无垢重视起来。儿子的感情固然重要,但是相对于江山社稷来说,这些都是次要的。 “皇嫂,臣弟以为,皇兄之所以让长孙大人送两匹烈马前来,不但是要试武媚娘,但是重要的是试太子。”卢照应豹眼之中,闪烁着一丝柔和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武媚娘固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出野心来,但是同样,殿下也不知道皇兄是考验他啊!一方面是儿女情长,一方面是江山社稷,得认真考虑才是。一个君王两样东西面前会失去进取精神,会怠忽国政,第一就是权力和**,第二就是女人。殿下若是不能女人方面有足够的自控能力,让皇兄如何放心将江山交给他。想当年,皇兄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突厥人要求将李娘娘送给突厥人,陛下很是气恼,差点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此事虽然后来,因为突厥可汗之死而得到了解决,但是实际上,陛下心中也是紧张了好久。皇嫂,陛下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也难免为岑先生他们说道,但是那个时候,陛下也是无奈之举,突厥和我大唐本就是仇敌,无论送什么都不能满足对方的胃口,只有奋起一搏,才有出路,可是现不一样,殿下身为太子,不出意外,日后必然是天子,继承皇兄的皇位,天下太平,他可以垂拱而治,日后必定是一位好皇帝,莫说一个武媚娘,就算是十个八个美貌娘子,都能随手得之,可是一旦他失去了太子之位,那还有这个机会吗?” “我知道了,多谢王叔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对于武媚娘,陛下可有什么处置方法的?” “臣弟的意思,臣弟收她做义女,赐封县主,然后许配给科进士,或者状元的。”卢照应苦笑道:“虽然武媚娘与谶语之说有点雷同,但是皇兄到底不是隋炀帝,因为对方姓武,就将其诛杀的,但是也应该将这种苗头杀死微末状态,让她做个进士夫人,也算是对的起她了。” “如此甚好。”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道:“可惜了武媚娘。”长孙无垢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心中是十分喜欢武媚娘的,可是谁让她姓武呢,而且偏偏又与谶语有关,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的一言一行,居然和天子所说的话一模一样,这不由的让长孙无垢重视这件事情了。长孙无垢本来就是一个巾帼英雄,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历史上留下了偌大的名声。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取舍。 “呵呵,武媚娘自然是有武媚娘的归宿,其实让武媚娘进宫,对于她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卢照应摇了摇头说道:“武士镬朝中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可言,他的妻族也是如此,杨氏已经没落了,与后宫的两位娘娘虽然有点关系,可惜关系不大。但是岑家娘子和王家娘子身边可是有不少人的啊!武媚娘若是进宫,就算有太子的宠信,后宫之中,也难以立足啊!但是若是以县主身份,嫁给一个进士,不但不会辱没了她,为重要的是,县主的身份岂是一般的人可以得罪的。或许那些进士们,连小妾都敢娶呢!对于她老说,忘掉太子也是一件好事。” “王叔说的有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下懿旨就是了,封武媚娘为广阳县主,为凉王义女。” “太子那里?”卢照应闻言,脸上又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他可是害怕太子寻找他的麻烦,虽然他有卢照辞庇护着他,但是天子总会有驾崩的那一天,他卢照应虽然功劳甚高,不怕别人什么,可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呢?何人来庇护他们呢! “王叔放心就是。”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之色,说道:“此事本公自会和太子解释的,想必太子也是明白事理之人,不会与王叔计较的。” “多谢皇嫂。臣弟先告退了。”卢照应闻言,脸色方才恢复了正常,有了长孙无垢的话语。他也就放心了许多。说实的,若非是此事关系重大,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坏人姻缘毕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且此事一旦传扬开来,也不知道朝野上下如何议论自己了。 “本宫就不送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让身边的宦官将卢照应引了出去,待卢照应走出去之后,长孙无垢方深深的叹了口气。 拿起手中的密旨,长孙无垢端详了片刻,方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去将太子殿下请来,至于武媚娘,派人送回贺兰府上。” “是,奴婢遵命。”宫女不敢怠慢,赶紧领命而去。 “承烈,娘也是为了你好。”长孙无垢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的父皇是不会允许武媚娘进宫的,如今就是我,也不会允许此人进宫的。大唐江山社稷不能毁你的手中。”长孙无垢脸上顿时闪出一丝坚毅之色来。 “太子殿下,娘娘请太子殿下这就过去说话。”东宫之内,卢承烈和武媚娘正游览着东宫的景色,忽见一个内侍领着四个宫女走了过来,低着头说道。 “母后找孤?”卢承烈面色一动,扫了一眼武媚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是不想让武媚娘留这里,甚至可以说,他是不愿意离开武媚娘太远。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一起。只是这个时候长孙无垢来寻自己,自己也不得不去。 “娘娘既然来寻找殿下,想必是有要事,殿下,还是不要管媚娘了。”武媚娘看出了卢承烈脸上的为难之色,娇媚的脸孔上顿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来,说道:“媚娘这里等着殿下就是了。” “娘娘有吩咐,让奴婢等人送武家娘子出宫。”就这个时候,身后的几名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声音虽然很柔和,但是却其中能让人听出不可拒绝的意味来,这几个人所代表的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长孙娘娘。 “太子殿下,你先去吧!别让娘娘等的太久了。”武媚娘双目流转着异彩,神情之中仿佛有说不出的哀怨,让人怜惜不已。 “呵呵,没关系,母后疼我了,先把你送回去,去母后那里也不迟。”卢承烈忽然涌起一股保护武媚娘的念头来,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这恐怕不妥吧!”武媚娘摇了摇头,说道:“恐怕娘娘会见怪的。太子殿下还是去见娘娘的好。” “没关系。”卢承烈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告诉我母妃,孤先将媚娘送回府去,再回去见母妃。” “太子殿下。”众人闻言面色一变,低着脑袋说道。 “怎么,孤说话你们敢不听吗?”别看卢承烈平日里仁慈和善,但是到底是太子,一发起怒来,也不得了的,自有一番威严,这些宫女太监见状,哪里还敢这里多嘴,纷纷退了下去不提。 “太子殿下真威风。”武媚娘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 “走吧!”卢承烈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摆了摆手说道:“孤先送你回府,再去见母妃不提。”说着就领着武媚娘朝一边的一辆华贵的马车行去,又亲自将武媚娘扶上马车,缓缓朝宫外行去。 “什么,你说他居然去送武媚娘回府了?”钟翠宫内,长孙无垢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宦官,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从小到大,可以说卢承烈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自己,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拒绝了自己,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拒绝自己的母亲的,这让长孙无垢受不了,脸上的震惊之色都掩藏不住。 “那武媚娘怎么说?”长孙无垢忽然又问道。 “武家娘子倒是拒绝了。可是殿下仍然坚持着要送武家娘子回府。”宦官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欲擒故纵,这等小把戏,居然也有人上当,真是愚蠢。”长孙无垢冷哼哼的说道:“他的父亲呢聪慧无比,玩弄天下于鼓掌之上,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鼓掌之上,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唐太子是个无能之辈?”长孙无垢气的粉脸通红,冷哼哼的说道。钟翠宫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那些宦官侍女之类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各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长孙无垢那愤怒的声音。 “你们出去吧!”长孙无垢摆了摆手,道:“等太子来了,再来告诉本宫。”长孙无垢挥了挥手,眉头紧皱,让众人离去。那些宫女太监什么的,哪里敢这里停留的,纷纷退了下去,大殿之内,只剩下长孙无垢一个人,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哎!”好半响,长孙无垢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她对如此处置武媚娘心中尚有一丝内疚,但是此刻,她心中已经没有半点内疚,太子如此沉迷于一个女子,对于帝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为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生性聪颖,办事果断,心狠手辣,弄不好真的有可能成为吕后一样的事情,甚至还真的如同谶语上所说的那样,篡夺了大唐的江山,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她长孙无垢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的。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垢心中顿时下了决定。随手抓起眼前的毛笔,纸张上书写起来。 第四百七十五回 无情最是帝王家 第四百七十五回无情是帝王家 “儿臣拜见母妃。” 钟翠宫内,送走武媚娘的卢承烈一脸的喜色,他是带着喜悦之色进入钟翠宫的,他想着怎么样能趁势让长孙无垢赐下懿旨,册封武媚娘作为自己的侧妃。只可惜他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跪地上的卢承烈并没有听见以前能听到起身之声。整个大殿之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炭火那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有点温暖,但是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寒冷,那是心里的寒冷。卢承烈面色顿时变了起来,但是仍然是跪地上,不敢起身。 长孙无垢坐几案之后,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也不是一个吕后,可是面对自己的整个儿子,就这个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失望了。民间有传言,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如今看来,眼前的这个儿子,恐怕还比不上民间的那些男子们,媳妇还没有到家,自己的娘就被他忘记了。也正如凉王卢照应所说的那样,这样的女子一旦进入东宫,或许就是让卢承烈将江山送个他都是愿意。 太子是什么,太子就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太子可以儿女情长,但是绝对不能沉迷于其中。说句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话,皇帝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就是为皇帝生儿育女的,延续皇室血脉的,至于其他的作用都是次要的。让一个皇帝沉迷于其中的女人,对这个女人,对这个帝王,对这个江山,对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来说,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儿子显然是这其中的,他沉迷于武媚娘的姿色之中,已经望了自己的身份了。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作为一个母亲,有必要再没有产生坏结果的时候,解决这些麻烦事情。 “儿臣拜见母妃。”长孙无垢上面静静的思着,时间已经慢慢的流逝,卢承烈面色苍白,这种待遇他从来就没有受过,无论是长孙无垢这里也好,或者是贞观天子那里也好,他何时向别人跪过这么长时间的。但是他不敢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错事,让自己的母妃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否则的话,不会让自己跪这么久。这让他很惶恐,心中极为不安,但是却又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地上。 “儿臣未按照母妃吩咐,早些前来问安,让母妃生气,是儿臣的罪过。”卢承烈想了想,又大声的说道。脸上是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母妃什么时候变的小气了,连这种小事都生气,这让他很是失望。可是他还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将罪过推到自己的身上。大唐虽然是以武立天下,但是却是讲究仁孝的,卢承烈自然不敢逆了潮流。 “呵呵,你太子殿下有什么罪过,能罚你的也只能是当今天子而已,本宫一不是皇帝陛下,二不是中宫皇后,岂能罚你,太子殿下,你折杀本宫了。”长孙无垢声音幽幽,却又是如此的尖酸刻薄,直指人心。 卢承烈俊脸涨的通红,双目中是露出一丝惶恐来,眼眶中是晶莹一片,以头叩地,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大声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请母妃原谅。儿臣该死,请母妃处罚。”声音哽咽,回响大殿之上。 长孙无垢粉脸一阵抽动,双目中露出一丝怜惜之色,但是很快就被坚毅所取代。冷哼道:“太子殿下能有什么错,太子殿下英明无比,否则的话陛下岂会选中你作为太子,哼哼,你现是太子了,翅膀也硬了,天下一切都是你的,现取跟将来取也没有任何的分别。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就是身边有一百女人也不为过。卢承烈,你说本宫说的可是有道理啊!” “儿臣不敢。”卢承烈赶紧说道:“只是儿臣实是喜欢媚娘,故此失礼于母妃,还请母妃恕罪,饶了儿臣。”卢承烈终于知道这事情出什么地方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按时到钟翠宫来,所以引得长孙无垢大为恼火,心中后悔的同时,也有一丝怨愤。 “不要提武媚娘。”长孙无垢终于发飙了,站起身来,指着卢承烈说道:“迟早下去,我卢氏大唐将会变成武氏的天下,而你将成为卢氏列祖列宗的耻辱,你将会让你父皇浴血奋战得到的江山成为他人手中之物,到时候,本宫看你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你的父皇九泉之下。” “母妃,这只不过是谶语而已,如今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岂会有人起来造反的。何况,媚娘乃是一介女流,如何能统治江山,治理百姓。”卢照应脸上带有一丝讥讽之色,冷哼道:“肯定是凉王叔他们说的,母妃你可不能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难道你说的父皇也是胡言乱语吗?”长孙无垢面色冰冷,冷哼道:“承烈,记住不要小瞧了女人,若武媚娘早生十几年,又是一个男子,这个江山到底是你父皇的,还是武氏的还真说不准呢!起码,本宫看武媚娘治国的能力要远你之上。你不要不承认,你父皇是不会看错人的。” “父皇也没有见过她,如何知道她肯定会篡夺大唐江山呢?”卢承烈不满的说道:“还不是岑先生他们说的,一个江湖术士的言语也能当真?” “是啊!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你的父皇却知道别人即将说什么话,你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吗?”长孙无垢冷冷的笑道,转身从几案上取出一封密信来,丢给卢承烈说道:“这是你的父皇命长孙无忌传给凉王的密旨,你自己看看吧!看看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哼哼,你的父皇连武媚娘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难道你还以为你父皇说的话是假的吗?”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卢承烈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密旨,上面果真是将武媚娘东宫所说的话写的一清二楚,没有丝毫的遗漏之处,惊叹之余,他是感觉到一丝恐惧。这是人还是妖,或者是神,千里之外就能知道对方说什么,偏偏事情还没有发生,依照密旨传来的时间,可以推算到,两个前,天子就知道武媚娘将要说什么话了。这还是人吗?卢承烈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怀疑了。 “母妃,这?”卢承烈惊讶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情也太奇怪了,也太让人惊讶了。 “刚开始本宫也不相信,呵呵,现本宫相信了。”长孙无垢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得外传,你记住了吗?”她的心中,总算明白前李为什么会败卢照辞的手中,你一个人能和神灵相对抗吗?别人连你说的话都清楚,你的行动还不是掌握他的手中吗?前李败的不冤啊! “这个媚,武媚娘,难道真的如同父皇所说的这样?”卢承烈嘴巴张的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双目中是露出复杂之色来。 “其实我们都错了。本来以为那两匹烈马是送给你的,或许是要考验一下你马上的功夫。可惜我们都错了。”长孙无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摇摇头说道:“你的父皇不只是考你,他考武媚娘,也同样是考他自己,重要的是考你。他考武媚娘有没有野心,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刚毅果断,心狠手辣,结果可惜的是,他赢了,武媚娘输了,他考他自己,看看的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他又赢了,后一个他要考一下,自己的继承人女色,儿女感情面前是不是能经受的住考验,是不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惜的是,他这次失败了。因为他的继承人,不但没有通过考验,反而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娘的吩咐都不放眼里了。太子殿下,历朝历代,因为女人亡国的事情还少吗?商朝是怎么灭亡的,西周是怎么灭亡的,等等,这些事情还少吗?难道到我大唐,也会出现这种事情吗?从前隋,到前李,再到我卢氏,难道也像他们一样,两三代就会有灭国的危险吗?太子殿下,你回答本宫。” “母妃,让儿臣好好考虑一番。”卢承烈面色苍白,缓缓的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垢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退了下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年纪轻轻,背影萧条,让身后的长孙无垢心中一阵刺痛,但是她并没有阻止,人都是要成长的,成长的过程之中,都要经历许多的磨难,卢承烈虽然是太子,但是同样要如此。若是他过不了这一关,又如何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太子呢?又如何能继承大唐这偌大的江山呢?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存,没有一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承烈,你父皇创下的江山社稷不容有失,你要明白你父皇的苦衷。”长孙无垢忍不住开口说道。 “母妃放心,儿臣明白。”卢承烈随口回答道。声音之中,平淡而无力,没有丝毫的表情其中,好像是和一个普通人说话一样。 长孙无垢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才能从其中走出来。若是能走出来,那是好,但是若是走不出来,那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太子殿下,回东宫吗?”宫外,卢承烈站哪里,仰望着天空,旁边的侍卫和太监们不敢说话,等了好半响,才有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出宫。去贺兰府。”卢承烈双眼一亮,摆了摆手,瞬间就有侍卫驾着马车赶了过来,那卢承烈跳了上去,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车夫赶路。他想向武媚娘问清楚,他要亲口从武媚娘口中得到答案。 “是。”侍卫哪里敢询问那么多,赶紧催促着车夫赶路。 “改道去长孙府邸。”马车刚刚出了朱雀门,忽然车厢内传来卢承烈淡淡的声音,声音如同寒冰一番刺骨,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哪里还有昔日仁慈的模样来,让那些跟随他身边的侍卫们,也变的小心谨慎起来,脸孔绷的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马车缓缓而行,却是改了方向,朝长孙无忌府邸行去,而卢承烈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几个人影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朝各个方向行去。 “不错,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还是明白事理的。”钟翠宫内,长孙无垢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来,她的面前有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站着。 “太子还是懂的取舍的。”岑文本望着手中的探报,嘴角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来。本来他是不能,也不愿意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的,可是此时关系重大,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些。潜意识当中,多年的宦海经验告诉他,这背后,肯定有着阴谋的。否则的话,天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武媚娘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会自学成才,也不会东宫说出那些话来的。这不是一个毫无官场经验的人能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悉心教导,武媚娘是不可能懂这些东西的,只可惜,要想调查十几年来,武媚娘身边发生的事情,实是太难了。就算是锦衣卫,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的。为重要的是,这期间,锦衣卫也发生了巨变,锦衣卫首领的迭,使的许多资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查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凭借岑文本手中掌握的资源,根本不可能查到这背后的事情。不过,幸亏现太子殿下还没有沉迷于其中,否则的话,局势就加的复杂了。 长孙府上,长孙无忌正书房内看书,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当他书房的时候,说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任何人是不得打扰的,但是这个时候没想到有人不顾自己的命令,这让他很是气恼。 “父亲,太子殿下来了。”就他正准备训斥的时候,门外传来长孙冲的声音,顿时让他将训斥的话又收了回去。缓缓的站起身来,脸上是露出一脸的思之色来。 “请殿下到书房来。”长孙无忌想了想又坐了下来,淡淡的吩咐道。话音一落,就听见长孙冲那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长孙无忌很是无奈,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学文,处处学自己,另一儿子却是长孙冲,一个武夫,虽然有点力气,可是读书却是不行,整个一个莽夫。让长孙无忌很是无奈。 “舅舅。”过了一会,就听见书房内走进一个人影来,长孙无忌抬眼望去,不是卢承烈又是何人。只是让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卢承烈,面色苍白,双目微红,哪里还有白天英俊潇洒的模样。 “殿下,你这是?”长孙无忌见状,面色一阵大变,赶紧站起,迎了上去,将卢承烈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武媚娘真的是?”卢承烈抬起头来,幽幽的望着长孙无忌。 “殿下,五百年来自有圣君出世。陛下就是圣君,这之后,哪里还有圣君?”长孙无忌满脸的苦笑之色,他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武媚娘太过骇人,一个没有经历过宦海沉浮的人,居然也懂得用人之道,也懂得御下之道,殿下,这难道不让人感到怀疑吗?” “这个?也许天生如此呢?父皇以前神志不清,醒来之后,得天之助,不但勇猛盖世,是连用兵打仗,如同臂使,哼哼,就是连武媚娘长安的一言一行,都能说的一清二楚,好像提前知道的一样。舅舅,这又怎么解释呢?”卢承烈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脸上现出一丝怀疑之色来。 “我也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天子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殿下若是以陛下来推断武媚娘的话,那就是说明,你心中,武媚娘确实是一个不简单之人,既然是不简单之人,那就不能留世上。是不能将她留太子的身边了,这样对太子,对大唐江山都是不利的。而且,陛下是不可能答应的。用句简单的话,那就是太子可以拥有武媚娘,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是太子,甚至连普通的宗室都算不上,从此贬为庶民,永远都不能踏足长安,连自己的姓名都要改掉,以免为后世君主所杀。若是不得武媚娘,你从此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太子,统治万邦,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得一人而失天下,还是失一人而得天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莫要怪陛下和娘娘,江山社稷面前,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谁让生帝王家呢!无情是帝王家啊!” 第四百七十六回 武媚娘之死 第四百七十六回武媚娘之死 “孤知道了。”卢承烈脸上闪烁着一丝挣扎之色来,一边是自己的挚爱,而另一边,却是江山社稷,却是那诱人的皇位。说卢承烈对皇位没有窥视之心,那是假的。只是他现已经是太子了,距离那个位置不过一步之遥,当今天子不但信任自己,为重要的是,天子很强势,让他只能做太子,天子没有准许的情况下,他只能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天子。不是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子给的,他要收回去就收回去,太子虽然看上去高贵无比,但是实际上,生死都是被人的念想之间,这也是历代王朝中,有些人做了太子之后,仍然想谋反的原因,说的彻底点,这些人中有些是利欲熏心,但是多的都是出于无奈,是为自我保护而做出的决定。 “太子殿下,其实今日离开之后,臣和岑文本等人认为,武媚娘的身后恐怕不是一个武士镬那样简单,或许还有其他的人物掺杂其中也未可知啊!”长孙无忌想了想,低声的说道:“武媚娘绝对不是武士镬和杨氏能够培养出来的人物,她的背后,绝对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殿下,陛下让殿下离开武媚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方面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子,实不宜留太子殿下身边,二来,恐怕陛下也怀疑武媚娘身后另有其人,正进行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住口。”卢承烈忽然面色一变,冷哼道:“长孙大人,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武媚娘虽然很有心机,但是绝对不会是那种人。天子之位岂是一个女子可以做的,舅舅,你相信这点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他也是不相信这点,但是让武媚娘离开卢承烈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天子的意思,大唐没有人能改变天子的决定,不错,天子是善于纳谏,魏征数次触犯天子,但是仍然当他的宣德殿辅政大臣,但是此事关系到江山社稷,何人敢来劝阻。谁敢劝阻,那就是和江山社稷对着干,那就是谋反,而且是勾结叛贼谋反。所以历朝历代,什么东西杀人是没有人敢求情的,那就是谋反,当年前隋时期,李洪一家人数百口性命被杀,都知道那是冤枉的,是为了铲除李氏的势力,但是对方的借口实是太强悍了,一个谋反之罪,就能决定一切,将李氏杀的一干二净,让天下的李氏都闻风丧胆,各个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说话,不敢劝谏,如今的这种情况不也是这样吗?看看喜欢和天子对着干的魏征,这次就没有说话,明明知道女人当皇帝是一个非常荒谬的观点,可是他却不敢劝谏,因为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了,谁也不敢保证这背后有什么事情,万一是一场阴谋,恐怕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葬送刑场之上。长孙无忌虽然也很希望通过扶持武媚娘,让长孙家族自己死后,能得到保障,可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坚持反对的意见。 “殿下,你就当没有这个女人吧!”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岑文本和王珪等人都认为武媚娘的背后必定有人支持,此刻恐怕已经派人查了,依照锦衣卫的能力,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肯定很轻松的,殿下很快就能得知其中的消息了。老臣也想知道,武媚娘的背后站着到底是何人,居然将我们满朝文武都算计其中,此人端的可怕啊!”言下之意,却是已经确定武媚娘的背后必定有人了,甚至连查都不用查了。 “长孙大人,你确定武媚娘的背后真的有人指使?”卢承烈英俊的脸孔上又羞又红,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武媚娘所气的,还是被长孙无忌的态度所气。 “这个,这个,应该是这样。”长孙无忌也是不好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锦衣卫现进展的如何了,只能是凭空猜测武媚娘的背后有人,再说,就算是没人的话,武媚娘也是必死无疑,哪里需要什么查探,之所以查探,也只是给别人一个交代,掩人耳目而已。长孙无忌哪里曾想到,卢承烈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哼哼,长孙大人此举是不是有草菅人命的嫌疑啊!”卢承烈冷哼道。言语之中,说不出的讥讽之色。 长孙无忌闻言面色微红,眉头微微皱了皱,这种场面上的事情,就算别人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父亲,父亲。”就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长孙冲惊慌的声音。接着连书房的门都被撞了开来,只见长孙冲面色惊慌,闯了进来。 “成何体统,给我滚出去。”正卢承烈这里受了一肚子委屈的长孙无忌见状,指着长孙冲大喝道。 “父亲,贺兰家被烧了。”只是这个时候,长孙冲却没有理会自家老子的愤怒之色,而是慌慌张张张的说道:“万年县的衙役们正灭火呢!” “媚娘?”卢承烈面色一阵的大变,望着长孙无忌,双目中是怒火,冷哼道:“是你们干的好事?” “不,不,太子殿下,你误会了。”长孙无忌这反应过来,自家儿子说的是什么事情,面色一变,赶紧摆手说道:“殿下,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出自臣之手。” “哼!”卢承烈这个时候怎么会相信长孙无忌的话来,冷哼哼的甩了甩袖子,对长孙冲说道:“前面带路,去贺兰府。”说着就朝外飞奔而去。 “是,是。”长孙冲望着卢承烈那铁青的脸色,哪里还敢这里停留,赶紧跑的老远,命人准备马车不提。而长孙无忌见状,是不敢停留,也紧随其后,朝贺兰家飞奔而去,这事情可就大发了。 若是能得到武媚娘造反的证据,就算这个时候,武媚娘被杀死,卢承烈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如此失态的,但是偏偏自己根本就没有得到武媚娘造反的证据,这是其一,其二,自己刚才还说着要杀死武媚娘,这就是黄泥巴落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让长孙无忌长了一百张嘴都难以解释清楚。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到长孙无忌到达现场的时候,却发现现场火势冲天,府外早就聚集了许多官兵,只见有数位身着朱紫官袍的官员都站那里,而卢承烈是一脸的焦急之色,正不断的催促着什么,只是那熊熊大火燃起,已经将整个贺兰府都笼罩其中,根本不可能有幸存的可能了。 “岑大人。你也来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轻轻的走到岑文本身边来,拱手低声说道。 “这下可就不妙了。”岑文本也是一脸的苦涩之相,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的是,这边刚刚动手,那边就传出这样的消息来,贺兰府居然被人点了大火。武媚娘如今还火海之中,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不过,想来能活命的机会根本是不可能了。这下就让岑文本等人被动了。 “情况怎么样?”长孙无忌轻轻的问道。 “贺兰家的客房烧掉了。听说武媚娘和杨氏都是客房休息。”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房子突然起火,一方不可收拾,贺兰家上下连救都来不及,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行动果敢而迅速,消息也很是灵通的,一发现不对,立刻采取行动,果断的抛弃武媚娘,让我们的线中断,根本不能追查到什么。” “锦衣卫那里可有什么消息?”这个时候王珪等人也靠了过来,面色凝重,轻轻的问道。 “卢青云之后,锦衣卫中许多消息都消失的不见踪迹了。秦九道掌管锦衣卫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可查的。”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道:“起码,眼前的关于武媚娘的事情就很难查的清楚了。” “如此一来,太子岂不是恨死我们了。”长孙无忌苦笑着,将刚才自家书房内,和太子的一番对话说了出来,让众人听的直皱眉头。 “太子殿下是聪明人,只要我们说清楚点,想必太子殿下不会计较的,眼前这件事情,显然是有预谋的,所针对的正是太子殿下和我们几个人。对方利用太子对武媚娘的感情,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为重要的是,从此之后,他们就会转向暗处,不断的制造事端,来达成他们的目的。”王珪摇了摇头,冷哼道:“我明,敌暗处,我们只能被动的应付,恐怕形势对我们是很不利的。所以老夫认为,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一方面命令锦衣卫监视贺兰家,哼哼,贺兰世家好歹也是世家之一,家中防卫森严,岂能被人偷偷摸摸的钻进来而不知道的,客房被人一把火烧掉,而来不及抢救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浇灌了火油,火油气味浓烈,别人岂会不知道,而贺兰世家偏偏说不知道,这显然就是有问题的。而另一方面,就是各处城门,这些人作案之后,肯定会离开长安,各处城门口认真盘查,不能放走一个人。” “如此,也只能是这样了。”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让衙役问问坊内之人,看看近贺兰府上可有什么陌生人前来,或许能得到一点线也有可能。” “几位大人,你们现还想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卢承烈走了过来,只见他面色平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双目中却是冰冷无情,让众人面色变了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这个太子冰冷的像寒冰一样,但是可以想象的是,眼前的卢承烈心中远不是像现这样平静,恐怕早就是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只是眼前几个人,身份太过于特殊,乃是宣德殿辅政大臣,就是卢承烈也不好他们面前发火,只能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们。 “殿下,此事真的不是臣等所为。”岑文本脸上的谦和之色变成苦笑。这件事情还真得不好解释,他只能拱手说道:“殿下,臣等想要杀个人,何必用这种方式呢!只要臣等随口说上一句,就会有许多人罗织许多的罪名杀了武媚娘,根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去做,还要惊动太子殿下。” “哼,此事孤会一直盯着的,希望几位大人快点给孤答案的好。”卢承烈扫了众人一眼,见对方毫不犹豫的望着自己,双目平静,毫无躲闪之色,他还是相信这几个人。冷静之后的卢承烈显然也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既然都是罗织罪名了,也不用如此着急,何况,若是没有天子的同意,就算卢承烈怎么希望能娶武媚娘进宫,也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些臣子们根本就不用着急。 “臣等明白。”岑文本等人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声音之中充斥着一丝苦涩。这个时候,众人也只能勉强应下来。 “你们说,是武媚娘自己做的?还是另有其人?贺兰家族有没有嫌疑?”卢承烈转过身去,双手背负后,淡淡的问道。到底是经过卢照辞等人悉心教导出来的人物,冷静之后,也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所以才皱着眉头问。 “现还不好判断。”岑文本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不排除武媚娘自己出的主意,但是同样,也有可能这个武媚娘也是被人所利用,而对方正是利用这种机会,造成君臣不和,其二,也可以使自己转明为暗,使我们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这里面都是有可能的。若是想看个究竟的话,恐怕也只能等到火灭了之后才知道。到时候,自然有仵作检验,让刑部的人查探之后才能知道。” “恩,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望向贺兰府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回忆,一丝感伤。他知道,从此之后,武媚娘这个名字也只能出现自己的梦中了。 “殿下,还是回去吧!这里有臣等这里就行了。”长孙无忌见状,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有这段回忆就可以了。你是太子,以后应该专心国事才对啊!” “好吧!孤先回宫了。”卢承烈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坚持了,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舅舅,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武媚娘是真死了还是假死的,还有一事,看看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此事也得查清楚。”卢承烈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卢承烈也是如此,想他乃是大唐太子,却有可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住,为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或许是他第一次动了真感情,后却是这个结局,这让他的自尊心是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若是武媚娘此刻就卢承烈面前,恐怕他禁不住现就询问此事。 “臣领旨。”长孙无忌等人赶紧说道。只要将他弄走,什么问题都可以答应,天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刺客什么的。通过武媚娘这件事情看来,隐藏暗处的敌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这些人消息灵通,计算周密,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万一趁着长安城大乱的机会,突然给太子来上这么一下,恐怕岑文本他们连哭的念头都有了。太子遇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波。所以只要卢承烈离开这里,众人才能安心的办理此事,将此事完美的解决掉。让众人非常欣慰的是,卢承烈显然并没有这里呆多久,很快就几个侍卫的护送下,就回宫而去。众人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长孙无忌扫了岑文本一眼。 “等会出来再说吧!”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说道:“辅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我们是遇到大麻烦了。对方能隐忍到现,趁着陛下统帅大军出征期间,派武媚娘到长安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惜的是,以前碍于太子殿下,所以不能将武媚娘抓住,否则的话,必定能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哼哼,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居然将目标放太子身上。若非陛下慧眼,恐怕太子就会越陷越深,终倒霉的肯定是我们了。” “如此别有用心之人,只有两种人,其一就是前隋余孽,还有一种人就是前李了。”王珪双目中闪烁着寒光,说实的,现郁闷的就是他了。要知道,此事他参与的多,甚至这个武媚娘能和太子相遇,他其中可是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也是说明,他王珪也同样是对方的计算当中,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一旦传扬出去,王珪的名声也就等于毁掉了。他又如何能大唐立足呢?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背后的主事之人,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第四百七十七回 你们把孤当做傻子不成? 第四百七十七回你们把孤当做傻子不成? “韦大人,情况如何?”次日清晨,宣德殿众人都聚集宣德殿内,岑文本、长孙无忌、魏征、韦挺、王珪等人都坐自己的位置上,上首的卢承烈一脸的阴沉之色,双目上还能清晰的看见一圈黑眼圈,显然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到底是武媚娘与他的关系十分的暧昧,若非出了此事,也许武媚娘将来会是自己的后宫侧妃之一。为重要是,他作为太子,根本就不能容忍有人欺骗自己,但是眼前的情况,让卢承烈十分的恼火,这个武媚娘也许就是欺骗自己,面色阴沉的他,让整个宣德殿内气氛显得阴沉无比,众人面色凝重,各个都不敢说话,就是岑文本也是低着脑袋,不出声。 “回殿下。”韦挺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来,拱手说道:“屋内有女尸六处,根据贺兰家的交代,分别为杨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还有三个带来的侍女也一起葬身火海之中。贺兰夫人也亲自鉴定过,说那三个女尸正是杨氏和武媚娘母女三人的尸骨。” “这么说,她们真的死了?”卢承烈面色阴沉,望着韦挺冷冷的说道。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烦躁来,隐隐之中还有一丝快意和失望。 “臣不敢如此保证。”韦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殿下,这场大火来的实是太突然了一点,根据臣多年的办案经验来说,这里面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殿下,臣也认为如此,不能因为几具尸体就能断定武媚娘真的死了。”长孙无忌也出言说道:“臣以为此事的背后必有文章,必须加以查探。韦大人,你几日能查清楚此事?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有失,好能早日结案好。老夫还要快回辽东,面见陛下,禀报此事。”长孙无忌面目阴沉,望着韦挺说道。 “这个,这个?臣实是不好保证。”韦挺心中暗怒,此事是关系重大,韦挺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此事涉及到有人阴谋造反,自然是重大了,但是此案的艰辛程度也同样是出乎韦挺的意料之外。可以想象,此案起码已经布局了十数年之久,这里面有什么勾结根本不是韦挺短时间内能找到的。皇宫内的消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传到那些人的耳中,然后行动如此迅速,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火烧了贺兰家的偏房,足见此人的心狠手辣,同样也能看的出来,对方的组织严密,结构庞大,让韦挺短时间内寻找出破绽来,根本是很难的。韦挺虽然熟知刑部之事,但是也得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找到其中的破绽所,然后再进行查案不是,若是然他数日之内找到此事的根结所,韦挺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长孙无忌此举倒是难为韦挺了。 “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涉及范围甚广,京中官员、京外诸道州县等官员多有涉及。想短时间内找出这些人来恐怕很难。”王珪摇了摇头,说道:“对方用了一个武媚娘就能坚持十数年之久,由此可见这些人恐怕并非普通之人,布局时间之长,隐忍力之中,是让人惊叹不已,这么长的时间内,涉及到哪些人,根本不是我们能短时间内能查找出来的,殿下应该宽让一些时日才是啊!” “此事关系到江山社稷,如何能宽限。”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王珪一眼,拱手说道:“无论此案涉及到何人,无论他的官位大小,都要抓来询问一番,无罪自然是好的,若是有罪,就要严加审讯。” “长孙大人,如此一来,朝廷之中人人自危,对方十数年间的布局岂能如此简单。其中涉及到的人员是何其之多。各个都抓来询问,难道不怕朝廷之中无办事的官员了吗?”魏征不屑的说道:“此事,你说它大,它就是大,你说它小,它就是小。我们宣德殿内说它的范围应该控制一个县内,恐怕出了长安城,其范围就会扩充到大唐的一个道了。谋反之事是何其大,能将他们控制小的范围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将他们控制小的范围,那就密查,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了。” “魏大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责我长孙无忌不懂事情了?”长孙无忌面色一阵大变,站起身来望着魏征冷喝道。 “韦大人,你准备何处着手?”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岑文本开口说话了,他微微不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对韦挺说道:“此事虽然不能急,文本虽然也未曾主持过刑部之事,但是文本却知道,刑部那帮官员,若是不督促他们,恐怕此事一年之内都查不出事情的结果来。到时候,难道还要等着陛下得胜还朝的时候,亲自主持此事吗?” 韦挺面色一变,岑文本虽然隐隐的反驳了长孙无忌的话,但是同样也是敦促他今早的完成此事,甚至比长孙压的加的厉害了,厉害的让韦挺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他韦挺不是神仙,让他短时间内破获对方有可能策划十几年的阴谋,他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 “两个月如何?”韦挺想了想说道:“殿下,虽然如今刑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此事,但是到底是前后涉及的时间太长,要想短时间内查出此事来,甚难,臣也只能勉力为之。若是殿下嫌两个月时间太长,还请殿下另选贤能,臣实是无能为力。”韦挺这个时候,不再说话了,他脸上是苦笑之色。宣德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说起来是何等的荣耀,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一旦事情来临,恐怕就不是这点荣耀可以比的下去的了。 “这点孤知道。”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卿就会同大理寺,还有,还有锦衣卫一起审理此案吧!至于锦衣卫的调动问题,先让首辅大人关心一下,孤会亲自上书父皇的,请锦衣卫全程介入此事,也好早日破获此案,孤相信,父皇肯定会支持的。” “臣遵旨。”韦挺闻言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有锦衣卫的参与,这让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依靠锦衣卫强大的情报手段,也许能早些破案也说不准。否则的话,就算依靠刑部、大理寺的那些眼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毕竟此案若真是大案的话,那就有可能涉及到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此事的背后,布局之人太厉害了,其心智之深,所谋之深,是让人恐惧,让人胆战心惊。 “还有那个贺兰安石,哼哼,若孤是贼人,要烧的就仅仅是一个偏院了,而是整个贺兰世家。”卢承烈双目中充斥着杀机,冷哼哼的说道:“若是烧死,怎么没有烧死他们全家。孤看这里面必定有问题,贺兰世家虽然已经没落,但是府中的家丁也是不少的,加上处长安城内,何方蟊贼如此大胆,敢潜入长安城内,进入一个贺兰世家放火的,而目标仅仅是他府上的一处偏院,烧的如此迅速,连孤都感到好奇,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哼哼,将贺兰世家数打入大牢,给孤狠狠的查。大唐世家无数,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世家弟子,灭了多少个世家,如今多一个贺兰世家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哼哼,敢于挑战大唐威严的,不管是人也好,还是世家也好,其结果一个,那就是死。”终于,武媚娘之死的刺激想,卢承烈一扫他世人面前所展现出的和善、仁慈的面孔,杀气毕露,霸气显露,已经初步展现出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气势,让宣德殿内众人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中顿时现出一丝宽慰来。帝王就应该有帝王的风范。相对于章怀太子来说,太过懦弱,蜀王卢恪却显的刚毅过重,而卢承烈显的比较中和,霸气和仁慈两者都要适中,这是比较困难的,只有收放自如,才是正道,如今的卢承烈显然已经体味其中的三位了。 “臣遵旨。”韦挺赶紧说道:“臣已经命人将贺兰世家团团围住,不能放走一个人。想必,若是贺兰世家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是出不了刑部大牢的。” “恩,如此甚好。”卢承烈点了点头,正待宣布解散的时候,却见外面走一个小吏,拱手说道:“殿下,刑部有司官员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韦大人。” “哦!让他进来。”卢承烈面色一变,招了招手,而韦挺等人面色忽然变了起来,卢承烈见状,心中也不由的浮现出一丝不妙来。 “臣刑部郎中张贲拜见殿下,殿下千岁。”一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拱手说道。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卢承烈摆了摆手问道:“莫非贺兰世家真的与此事有关?”声音平淡,但是众人却是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气,一丝冰冷的杀气。让众人不寒而栗,管卢照辞称帝的过程之中,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都葬身卢照辞的手中,世家的力量因此而削弱了不少,但是这次的贺兰世家恐怕是逃不出这个命运了,长安城内的又一个世家将要被灭亡。不管这个贺兰世家是不是与此事有关系,但是卢承烈都不会放过这世家的。 “刚才贺兰世家中死了一个下人。这个下人的居住的地方发现了火油等物。”张贲小心翼翼的说道:“臣等猜测,武媚娘恐怕就是被这下人所杀。”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卢承烈面色并不好看,冷冷的望着张贲,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里断了,让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不好受。不用提对武媚娘还有一点暧昧的卢承烈,是如此了。 “尚且没有。”张贲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臣听贺兰府上的下人说,那名纵火者或许,或许。” “或许怎样?”岑文本不耐烦的问道。 “或许对武家二娘子有觊觎之心。加上昨日武家娘子进入东宫,得娘娘重赏,或许是,或许是因为?”张贲忐忑不安的朝卢承烈望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脑袋。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长安城内谁都知道卢承烈和武媚娘的关系,就算后事情没有成功,武媚娘也已经被烧死,可是这些关系还是不能改变的,这个时候听说居然有人对武媚娘有觊觎之心,这不是找死吗?只是那位下人已经死了,但是禀报这个消息的人,岂会不跟着后面倒霉?张贲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低着脑袋,等待上面的雷霆之声。 “就这么简单?”卢承烈打断了对方的说话之声,张贲并没有说结束,但是卢承烈已经从这里面听出了一点缘故来,无非是因爱生恨,得知武媚娘有可能进入东宫,得之不成,反而下了杀手,到了后也就自杀身亡了。如此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如此一来,此案也就这样结束了。 宣德殿内一片寂静之声,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大张旗鼓的查探这件事情,后居然成了这么一个结局,有人因爱成仇,一把火烧了武媚娘一家人。 “殿下。”岑文本很快就清醒过来,对卢承烈小声的说了一句,又朝张贲指了指,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情来。 “既然如此,就此结案吧!”卢承烈心中一动,挥了挥手,对张贲说道:“看来武媚娘是没有这个命了。至于贺兰世家,就让他们去,去西域吧!孤不想长安城内看到他们。”言语之中萧瑟无比,好像是心痛武媚娘之死一样。 “臣这就去安排。”张贲不敢怠慢,赶紧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宣德殿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呆的地方。 “你们怎么看?”卢承烈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你们看到了没有,有人把你们当做傻子呢!这么一件事情,就这样遮掩过去了,因爱生恨,真是好借口,就这样居然也敢贺兰世家的府上燃起了大火,将武媚娘等数人烧死?真是胆大妄为,骗人骗到孤的头上来了。当孤是什么,当孤是傻子吗?还有你们,以为父皇倚之为重臣的宣德殿大臣是傻子不成?” “臣也认为此事之中必定还有其他的阴谋其中。”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么蹩脚的理由,居然也成了糊弄宣德殿大臣的借口,这也是连带着他岑文本也同样是不入对方之眼,这种情况,如何不让岑文本苦笑,他岑文本好歹也是宣德殿首辅大臣,一生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士林之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眼中,自己也只有这个智商,如何不让岑文本生气,往日谦和的面孔,此刻也露出了一丝冰冷来。 “哼,刑部的人果真是好才能啊!我们宣德殿大臣难道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哼哼,韦大人,你好像也是宣德殿的大臣之一吧!难道你们刑部,我们这些宣德殿大臣们都是蠢蛋不成?”长孙无忌面色冰冷,望着韦挺,嘴角是讥讽之色。极度愤怒之下,长孙无忌口不择言,就差点是指着韦挺的鼻子谩骂了。其余众人管都知道此事与韦挺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心中很是不舒服,目光中也充斥着不满之意。让韦挺脸上苦笑之色浓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属下居然有这样的人物存,将自己等一干宣德殿大臣都当作了傻子,武媚娘之死是何等的重要,不要说眼前的众人,就是远罗的卢照辞恐怕也是关心,这个时候武媚娘死了,也许上下人等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若是被人灭口了,那问题了就大发了,其中的因果已经不是韦挺等人能够承担的了。 “好了,都说说该怎么办吧!”卢承烈皱了皱眉头,不满的朝长孙无忌瞪了一眼,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明摆着是有人将武媚娘灭口,而卢承烈等人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将贺兰世家的人数关入大牢之中,摆出一副严查的模样来,对方却是害怕了,赶紧再次丢车保帅,将与此事有关系的下人给杀死,再次将线掐断,使的卢承烈等人不能追查此事。也无从查起。而他们自己也只能再次转入地下,等候时机的到来。 “武媚娘到底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如何将那些人抓获归案。”岑文本轻轻的说道:“殿下刚才说的没错,此案就这样结束了,武媚娘已经死了,那就是死了。不过贺兰世家也不能离开长安城,不管怎样,贺兰世家都是有嫌疑的。我们只要将贺兰世家抓手中,就有可能引出那些人来。” 第四百七十八回 黑手初露 第四百七十八回黑手初露 “派人盯紧了贺兰世家,哼哼,若是贺兰世家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说明武媚娘并不是简简单单被一个下人纵火而亡,他们也会因此暴露出一点马脚来,若是贺兰世家没有事情,我们也可以借得这个机会,认真的追查其中的缘故。”魏征点了点头说道:“这可是一招好棋啊!让对方不得不按照我们的方法来行动,总比我们按照对方的要求来行动的好。哼哼,我倒要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胆大,这个时候出来,妄图颠覆我大唐江山。” “还有一件事情,前隋的宗室几乎不可考,他们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地位,若是可能的话,老夫倒认为前李的一两个宗室有点问题。哼哼,前一次清洗之中,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的。这几个家伙民间倒是有点声望,陛下当年不好处置,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加强对他们的监控,哼哼,看看是不是他们里面闹事。”韦挺双目阴霾,冷冷的对众人说道。他今日可是相当的恼火,自己的一个属下居然如此愚蠢,连带着他宣德殿也会弄的如此尴尬,为他人所耻笑。偏偏他又不能发火,还只能是听着众人的讥讽之意,这让他很是憋屈。一腔怒火这个时候,也只能朝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发泄出去。 “前李宗室?”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也是一个研究方向,只是此举一来,恐怕那剩下的几个前李宗室王公加的惴惴不安的。说实的,他的怀疑对象也同样是落那几个前李宗室身上,可是同样的,对方算计如此精妙,岂会将这些东西留明面上,这也让岑文本模不着头脑。 “不错,正是前李宗室。”韦挺点了点头,双目中闪烁着杀机,冷哼道:“这些家伙贼心不死,妄图恢复前李的统治,趁着陛下离开长安的机会,兴风作浪,企图颠覆我大唐江山,这些人若是不死,我大唐就永无宁日,所以,下官建议,立刻前往九江、吴郡等地,将前李宗室王爷数看管起来,让他们不能有任何机会,哼哼,若是能发现其中一点痕迹,立刻将这些杀死,不能留下任何后患。”韦挺咬牙切齿的模样,语气中是杀机,让大殿内的众人面色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都将目光转向岑文本,此事也只有岑文本亲自作出决定,然后形成宣德殿的观点,立刻颁布至刑部,若是涉及到兵部,兵部也的实行。 “如此也好。”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小心无大错。就让人先监管诸前李宗室吧!锦衣卫处,老夫会命人去做的。” “大人,听说京师内诸门的守将也没有调动,是不是敦促总参谋部加以调整。”长孙无忌忽然说道,只见他神情异样,双目中露出一丝精光来,望着岑文本说道。 “调整京师各城门守将?”岑文本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望着长孙无忌,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异样,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此事尚需要太子殿下和凉王殿下同意,回头宣德殿形成决议之后,然后再呈报太子殿下和凉王殿下就是了。”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京营中各处将领如此调换会不会引起那些将领的不满啊!”王珪低头思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要知道对外宣称此案已经结束,也就是与那些将校无关,这个时候又调动对方的驻守之地,这不是明摆着对他们的不信任嘛!调动起来,恐怕让那群丘八们不喜啊!日后闹到陛下那里会不好交代的。”如今大唐以武功立国,对武将的待遇较好,宣德殿此举就是摆明着不匈信任那些武将们,真的闹起来,恐怕后吃亏的还是宣德殿的几位大人。 “哼!不信任又如何?”长孙无忌一见自己的话,王珪也反对,面色微微变了一变,冷哼道:“宣德殿的权力本就是协助陛下治理江山,若非陛下信任这些武将们,才会弄个总参谋部,哼哼,要是老夫看来,陛下此举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太平时期,一切以宣德殿为主,这长安城中,居然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就是那些武将们不作为造成的。若是此事真的与前李的那些宗室有关系,那些武夫们的责任加是不可推卸的。哼哼,这些贼人们公然出入皇城之中,烧毁贺兰世家,这不是践踏我大唐法律的吗?哼哼,弄不好,或许那些武将治下不严,与那些逆贼有勾连都说不准呢?” “辅机,此话有些过了。”岑文本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管他是文臣,管他对卢照辞如此厚遇武将,心中也是有点不满的,但是生性谦和的岑文本并不没有计较这么多,只是他没有想到的,长孙无忌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开口就将整个武将们都囊括了进去,称其与那些反贼们有联系。一旦传扬出去,恐怕长孙无忌就算人缘好,整个武将群中也是成了不待见的人物了。 “无忌失言了。”话音一落,长孙无忌面上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如今整个朝野谁不知道,文武之间的龌龊,文武分治,这是当年卢照辞定下的规矩,可是卢照辞偏偏设立了宣德殿,总揽国中重事,按照宣德殿众人的设想,这些武将们也应该是宣德殿的掌控之中,只有文臣管理武将,才能将天下治理的太平,以免武将们作乱。可是如今又有了一个总参谋部,主掌武将的升迁、调兵等大权,兵部是干什么的,仅仅只是起了一个输送粮草,制造军械的职责,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宣德殿对那些武将们的影响已经到了历史上低点。这让那些文臣们心中实是不舒服,包括他长孙无忌内也是如此。 “好了,此事不要再争了。”坐上首的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说道:“按照韦卿的意思去办,将贺兰一家都给孤监视起来。孤倒要看看,贺兰一族到底是想干什么,是真的冤枉了,还是早就预谋好了的,以欺骗朝廷。” “臣这就去办。”岑文本想了想,赶紧应道。 “此事还需要报与父皇知道。”卢承烈想了想说道:“孤倒是很同意换各处城门的守将,管孤不认为他们会有二心,但是孤认为此举有利于我大唐的稳定,尤其是现阶段的长安城,必须如此。只是此举必须有父皇的同意,只是这样一来,时间上就会有许多是差距,孤的意思,是不是请宣德殿先行下令,调动各处城防守将,以防万一。” “不妥。”长孙无忌双眼一亮,正待说话,魏征却出言说道:“殿下,您虽然是监国太子,可是毕竟是皇上,军权乃是陛下所独有的,非人臣可以得到的,就是殿下也不例外。臣以为还是用快马飞报陛下好。长安城内,多加防范就是了。” “魏大人,这事有轻重缓急,万一敌人趁着这个机会对长安城进行破坏,那该如何是好?”长孙无忌闻言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要知道对方能布下这么大的局面,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上下所牵扯出来的人物肯定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如今我们还一点线都没有,这足以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军权当年陛下早就有规定,非皇帝不能用之,此刻为了长安城的安危,为了大唐的安危,下官以为也可以暂时使用一下,可以以我们宣德殿的名义,或者请凉王用总参谋部的名义都可以。然后太子殿下署名,诸位以为如何?”长孙无忌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显然为自己的想法自得不已。 岑文本闻言却是冷眼旁观,淡淡的望着长孙无忌,却是不说话,大殿内其他人也是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谁都知道当今天子是靠着军队起家的,军队整个大唐上下都是一个很敏感的词语。当年卢照辞设总参谋部的时候,文臣之中虽然有很多不同的意见,可是卢照辞仍然是坚定的执行下去,不顾任何人的反对。那群臣之中,有反对的,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也因此可以看的见卢照辞对大唐军队的控制,这个时候,想调动长安城中的守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当年李世民也曾经想这么干,是为了将长安城掌握手中,这个时候,太子也想来一手,会不会引起天子的反感呢?而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提出此事来是什么意思呢?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也不敢胡乱的发表言论。 “算了,此事还是禀报父皇吧!命令凉王多加防备就是了。”沉吟了好半响,卢承烈忽然摆了摆手说道:“魏征说的不错,孤只是一个太子,不是皇帝,军权乃是国之权柄,非人臣可以掌握的,孤也不例外。这是祖制,谁也不能胡乱的改变。” “殿下圣明。”岑文本等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时候,卢承烈强行这么做的话,还真没有任何的办法,幸亏这个时候,卢承烈放下这个念头,让群臣心中也是一阵赞叹,这种情况可是一个很好的掌管军权的机会,卢承烈却是将他放弃,这种胸怀也不是任何一个太子能够做的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卢承烈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挥了挥手,对众人说道:“还有将刑部的推测也发与父皇,让父皇决断。命凉王长安城内加强防守,左翊卫大军日夜巡逻,各坊门必须规定时间内关闭,坊门关闭之后,若是没有宣德殿首辅大人的手书,不得擅自打开坊门,违者以谋反罪论处。”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赶紧应了下来,瞬间就有数道文书从宣德殿发了出去,使的长安城中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而这个时候,一道奏章,却出了长安城,朝前线的高句丽飞奔而去。他的身后,是高大而巍峨的城墙。 “已经有人前往高句丽了,恐怕卢逆要出动军队了,若是再不举事,恐怕就很难了。”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只见密室之中,一个黑色斗篷之中,隐隐可见有一丝银白色的寿眉来,而他的对面,也是一人,身着黑色斗篷,将整个面目都掩藏其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是对方露外面的黑发,隐隐可以断定对方的年龄不过是中年而已。 “长安城都被戒严了,如何能举事?”中年人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原以为,卢照辞出征,率领大军外,长安城内也只有一个卢承烈而已,只要稍微加以引导,就不费吹灰之力,占领长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卢承烈居然如此厉害,还有那武媚娘之事为何被他们发现了。此事真是透着邪门,大师,是不是主上身边出现了奸细,否则的话,武媚娘之事岂会被人发现,而且是后一步被人发现,听说卢照辞身边的锦衣卫可是厉害非凡啊!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才会使的武媚娘提前暴露。”中年人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紧张来,显然对这个锦衣卫是惧怕不已,整个大唐,谁不知道锦衣卫的可怕之处,只要锦衣卫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就没有不可能被对方发现的事情。 “不可能。”年老的和尚冷哼道:“主上身边的人都是对主上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主上的,至于其他的盟友,哼哼,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主上倒霉,他们也都会跟着倒霉。何况武媚娘之事,对方并不知道,所知道的也只是我们三个人而已。” “那大师的意思?”中年人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小人可没有泄露半点事情啊!”只见他神情惶恐,显然对自己的主上是害怕无比。 “哼,若真的是你泄露出去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和贫,贫僧说话吗?”苍老的声音之中闪烁着一丝严厉来,冷冷的望着中年黑袍者。 “是,是。”中年人显然很害怕眼前的大和尚一样,只是不停的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不管怎么样,长安城内的事情必须要早点解决的好。卢照辞率领大军外,哼哼,穷兵黩武,要学前隋杨广的道路,高句丽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攻的下,也不会存那么长的时间了,杨广也不可能花费百万大军都不能攻下对方,一个卢照辞不过数十万兵马就想着攻下高句丽,简直是痴心妄想。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解决东北之事的。”老和尚冷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哼哼,卢承烈是有点能耐,可惜的是,对方只是一个太子,手中并没有兵马的调动权,一旦发生战事,也只能是当地的兵马进行反击而已。而长安城内,左翊卫大军虽然厉害,可是以有心算无心,进入长安城后,这些左翊卫大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贫僧只要稍加运作,就能将长安城掌控手中。” “只是此刻长安城中的卢照应恐怕很难对付啊!”中年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卢照辞率领大军外,朝中监国的乃是太子卢承烈,虽然有点才能,可是不能动用军队,若是这个时候起兵,可以打的对方一个猝不及防,快速的占领关中,依靠关中天险足够可以将卢照辞挡潼关之外。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卢照应这个猛将关中,有此一人,关中就是稳若泰山,根本就不能撼动。本来派上一个武媚娘,就是为了迷惑卢承烈的,趁着机会,将卢照应调离出长安,这样就方便自己行事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娘居然失败了。这让他的计划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得不另作谋划。 “如今只要让卢照应离开长安,左翊卫大军就是群龙无首,到时候我等就可以趁机起事,先攻占皇宫,将卢贼的家眷数诛杀。看他还有何人能继承皇位。哼哼,只要皇宫被攻破,长安城中就没有人指挥,整个关中都会陷入混乱之中,主上登高一呼,必定呼应者不计其数。”中年人畅想着未来,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听说皇后已经离开了长安,去江南游玩散心去了?”老和尚忽然阴测测的说道。 “是。”中年人被打断了说话,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反应过来说道:“章怀太子死了,皇后很伤心,自然是去江南散心去了,怎么,大师准备如何?” “哼哼,破局就这个皇后身上。”老和尚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第四百七十九回 江上遇袭 第四百七十九回江上遇袭 “这倒是真的。皇后娘娘离开了长安,哼哼,如今后宫之中,长孙那个贱妇为大。哼哼,她的儿子是太子,心中得意,哪里曾经想到崔氏的心思。这些人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哪个不是勾心斗角的。”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难怪着崔氏要离开长安,去江南散心了。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不长安,去了江南,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老和尚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大师,这是为何?”中年人显然还没有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如今长安城中戒备森严,莫非大师有什么妙计可是使的长安城内乱起来?” “哼!蠢材。我们是要让长安城乱起来,可是不要忘记了,我们根本的是什么,是要让卢照应离开关中。只要他离开了关中,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老和尚厌恶的扫了对面的中年人一眼,用鄙视的眼神说道:“如今朝廷,卢照辞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将,唯一有威慑力的,就只有卢照应了,只要卢照应离开了关中,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卢照应是不会离开关中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对卢照辞甚是忠诚,管自己喜欢打仗,渴望上战场与敌人厮杀,可是因为卢照辞的一张圣旨,就乖乖的留长安,想让这种人离开长安,恐怕是很困难的。” “哼哼,以前是很困难的,但是现吗?崔氏却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老和尚得意的说道:“你想一想若是崔氏这个当朝皇后江南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该有何等的反应?” “那自然是朝野震动了。”中年人面色大变,站起神来说道。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皇后若是出了事情,宣德殿的人固然倒霉,但是顶多也只是派遣一名官员前往,而不是让卢照应前往。大师,此计还是不妥。” “哼,若是将皇后围困某处。周围贼兵甚多,城中岌岌可危,你说宣德殿的大臣们会怎么办?”大和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朝中并无大将,何况个此事关系重大,非卢照应不能出手。就是其他将军,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出手的,到时候,只要卢照应离开了关中,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调卢照应离开长安?如此倒是一个机会。”中年人双眼一亮,朝大和尚拱手说道:“大师果真厉害,智谋之深,恐怕就是岑文本也甘拜下风,主公有大师这样的人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大和尚摆了摆手,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得意来。能想出这种计策来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起码己方阵营之中,还没有人能想出这种办法来的。 “只是,皇后身边的扈从人员达千人之多,御林军又是大唐的精锐人马。要想将皇后围困,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中年人摇了摇头,道:“这该要动用多少人马啊!大师,此计虽好,但是使用起来,还是要斟酌一二的啊。”中年人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一丝惋惜之色,这种计策是很诱人的,而且肯定会成功的,皇后娘娘被人围困,朝中无人领兵的情况下,卢照应这个做弟弟的,肯定会亲自前往,卢照应离开了关中,对己方来说,将会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是,如此一来,己方的人马调动将会是一个相当旁的工程,所耗费的时间也是很多的,因为己方到底是黑暗处,仓促之下调动起来,不但有被发现的危险,为重要的是,将会使己方的力量分散,对以后的计划也将会产生不利的影响。一想到这里,中年人顿时沉默下来了。 “我们自然是不能动,因为我们的根基是关中。”老和尚冷笑道:“但是我们不能动,并不代表着对方不能动,对方的根基可是江南。你去问问那个家伙,这些年来,他的手下发展了多少人,积蓄了多少的力量,不要告诉贫僧,连一个千人的御林军队伍都围困不了。何况,以有心算无心,还怕对付不了这么几个人吗?哼哼,想要占便宜,就要出力,半壁江山岂有那么容易拿的。” “大师所言甚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对方了。”中年人面色大喜,拍手说道:“有对方出手,不但能消耗对方的力量,还能达成目的,哼哼,这次不怕对方不出手,还妄想着和主公平分江山,也不想一想,江山之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主公,属于前隋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他也是有天命的人物?” “好了,不要说了,抓紧时间吧!一方面飞报主公,另一方面,命手下的人做好准备吧!”老和尚冷哼哼的说道:“还有武媚娘,此女一定要看好了。” “大师,这武氏女主天下,不过是个谶语而已,意图扰乱卢照辞的视线的。既然武媚娘已经被识破,留之何用,不如杀了算了。”中年人双目中露出一丝炙热的光芒来,拱手说道:“难道因为大师曾经教导过她几年,舍不得杀吗?要知道此女留着也是一个祸害,万一哪一天将我们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就不妙了。” “哼哼,他是主上的掌上明珠,你敢杀吗?也许她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你敢杀吗?”老和尚神情冰冷,冷冷的扫了中年人一眼,说道:“到时候,不要人还没杀掉,自己的脑袋就掉了,别怪贫僧没有提醒你啊!” “呵呵!小人一时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大师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小人一定将武氏伺候的好好的。”中年人赶紧说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老和尚皱了皱眉头,摆了摆说道:“日后这里,非必要的话,不要到这里来了,若是有计划,贫僧一定会派人知会你的。” “是,是,小人告退。”中年人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而去,很快就消失密室之中。 “武氏女主天下,哼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老和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淡淡的说道:“天机是什么,就是贫道我也猜不出来,何况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老和尚摸了摸光头,心中发出一声长叹,好像自己的头发已经剃掉很久了,也忘记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了,只记得现自己是一个和尚。 “娘娘,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芜湖了。”长江之上,旗帜飘扬,大船数十艘顺江而下,旗帜上飘扬着一杆大旗,上面的“唐”字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光。大旗的一旁,还有一个小旗帜,上面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凤凰,这是皇后娘娘的标志,显示着这个船队正是前来江南散心的崔莹莹了。 “王将军,多谢了。”崔莹莹身披大氅,脸上红润,望着江南,不知道想着什么。 “为娘娘效劳,乃是末将的福分。”王笑面色黝黑,双目中冷光闪烁,不亢不卑的拱手说道。 “听说王将军乃是武学第三期学生毕业?”崔莹莹转过身来问道。 “是,得山长亲佩七星宝剑一柄。”王笑双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身形略带自豪的挺了挺身子,顿时将腰间的一柄小宝剑露了出来,崔莹莹望了过去,果见对方剑鞘之上有七颗宝石闪烁着金光,成七星模样,正是七星宝剑。 “不错,不错。”崔莹莹点了点头,脸上的喜色浓了,又说道:“你既然能得七星宝剑,武学之中,也算是优秀人才,为何陛下没有带你去前线,反而将你留御林军中呢?本宫记得凡是武学毕业的学子,都必须到前线锻炼一阵,充斥前线。王将军为偏将军,正好统领三千人作战,依照王将军的才能,建功立业也不是什么难事,留御林军中固然是很威风,可是想建功立业就是很难了。” “娘娘有所不知,末将是出征之前成婚的,骠骑将军说末将婚燕尔,不能出征,就否定了末将的请求。”王笑脸上闪烁着一丝不甘来。 “哦,原来如此啊!徐世绩倒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崔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可惜了你这次立功的机会了,本宫可是听说你的那些同窗们,高句丽战场大显身手,领军作战,立下无数功勋,这次归来后,封侯者不计其数。你可是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呵呵,护送娘娘也是一件大功劳。”王笑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说道:“再说陛下征战天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土地尚未征服,末将知道我大唐的西方和北方,还有强敌尚没有征服,陛下雄才大略,我大唐国强民富,不久之后必定还会兴起刀兵,到时候,末将再请命出征就是了。末将还乃年轻,机会多的很。”虽然如此说,王笑心中还是有一丝疙瘩,寒门子弟或是从文,或是从军,都是摆脱自己身份的绝佳途径,王笑得机会进入武学中,就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来的,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却被自己浪费掉了,心中哪里会好受的起来,说是日后等待征战天下的机会,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来。等到征战的时候,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同窗们,可是差了太远了。一步差,步步差啊!王笑可是清晰的明白这种事情,只是崔莹莹面前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呵呵,将军放心,机会是有的。”崔莹莹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不甘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有大才的人,就不怕没有用到的机会,想象大将军李靖,原本不过是一个都尉,身具大才,却是无人能用,只有遇到陛下之后,才能发挥其军事才能,那个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壮年了。而将军不过二十许,已经官居偏将了,日后,必定有机会的。” “谢娘娘宽慰。”王笑赶紧说道。 “娘娘,有急报传来。”就这个时候,一个宫女飞快的领着一个校尉前来,只见这个校尉面色冷峻,双目中隐隐有阴霾之色,身着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正是大唐的谍报组织锦衣卫。 “地支二十八号拜见娘娘。”只见那名锦衣卫从腰间取出一块铁牌,上面正是写着地支二十八号得字样。 “起来说话。”崔莹莹心中一动,挥了挥手,说道:“你有何事要面见本宫?”声音虽然很是和善,但是声音之中,却充斥着一丝威严,到底是皇后,这种雍容华贵的气息,是不可能改变的。 “娘娘,江南锦衣卫司接到探报说,江南有大量的可疑人物聚集,现正朝芜湖进发而来,锦衣卫司断定,恐怕是有人对娘娘不利,所以让小人前来,禀报娘娘,请娘娘绕道。”锦衣卫大声的说道。 “可疑人物?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崔莹莹面色一变,江南一向是太平之地,何曾出现过这种情况的,皱着眉头说道:“莫非江南有什么天灾**,导致百姓对朝廷不满,或者是有官员对百姓欺压过度,使的老百姓揭竿而起?你们江南锦衣卫为什么不早日来报?江南出了这等大事,为何到现才说?”崔莹莹声色俱厉,凤目中闪烁着威严,冷哼哼的望着眼前的锦衣卫。那王笑见状面色一动,右手顿时落腰间的钢刀之上,一旦听到崔莹莹有命令下达,随手就能将眼前之人劈成两半。 “娘娘,这些人潜藏的十分隐蔽,事先根本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走露,所以才会让臣等无法辨明此事。”锦衣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让我们走哪条道路?”崔莹莹扫了那名锦衣卫一眼,淡淡的说道。 “顺江而下。”锦衣卫想也不想就说道。 “顺江而下?”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本宫顺江而下,恐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这样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了吗?” “娘娘,小人不知道娘娘说什么?”锦衣卫神情一变,但是很快又低下了脑袋。 “呵呵,你面容冷峻,身材高大而健壮,人堆之中,一眼就能看的见,右手虎口之处有老茧,显然不是普通之人。哼哼,你恐怕还不知道锦衣卫选择人的标准是什么吧!”崔莹莹冷冷的说道:“锦衣卫中人都选普通之人,能丢人堆之中,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可是你却不一样,如此模样,放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人注意的,所以你根本不是锦衣卫。” “杀!”那锦衣卫闻言面色一变,猛的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剑来,就朝崔莹莹刺了过去。 “贼子敢耳!”一边的王笑早就准备多时了,一见对方有所行动,身形一动,顿时将崔莹莹挡身后,腰间的宝刀顺手抽出,就朝那名冒牌的锦衣卫斩了过去。 “留下活口。”身后的崔莹莹大声说道。 “喝!”一阵寒光闪过,船头顿时飞起一阵血雨,江面上飞溅起一阵红光,船头顿时出现一个无头的尸首。 “请娘娘恕罪,末将收手不住,失手杀了贼人。”王笑跪倒船头,神情忐忑不安的说道。 “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好半响崔莹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本宫就被这贼人所杀了。王将军是有功无过,回头本宫自然知会总参谋部给予你重赏的。” “谢娘娘,末将不敢居功。”王笑面色一喜,赶紧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站一边。 “王将军,你认为现我们该怎么办?”崔莹莹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对方想让本宫顺江而下,本宫却想按照计划的那样,前往芜湖,你认为呢?” “娘娘圣明,对方想让我们走长江水道,必然是水道上埋下了重兵,何况,我们行走大江之上,行动起来,远没有陆地上方便,对方若是不急死活,以水鬼死士凿穿舰船,我们就会落入下风了。所以陆地上远比走水路要好的多。”王笑想了想,说道:“不过,末将以为好知会芜湖县令,然后命江南行营前来支援。” “如此也只能是如此了。”崔莹莹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速速将此事报与宣德殿,让诸位大人知晓,本宫想,对方此举是有预谋的,不光是为了这里对付本宫,重要的还是长安。长安才是他们的终目标。”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王笑点了点头,却是命人用飞鸽传书,将长江上发生的一切告诉宣德殿不提。 且说大江之上,船队继续前进,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王笑一边指挥着出船队,另一方面,却是命人朝芜湖县发出懿旨,命其做好接驾的准备,以防备土匪再次前来袭击护卫队伍。 第四百八十回 前隋余孽 第四百八十回前隋余孽 “芜湖县,芜湖现有兵马多少?”崔莹莹刚上长江渡口,就有芜湖县令接入城中,原本准备大肆欢迎的芜湖县令,现也是一脸的紧张之色,早就将那些准备迎接皇后的百姓、士绅等等都赶了回去。而自己是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方面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县令,也许一生都难得一见皇后娘娘,心中紧张无比,但是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长江上的事情,好歹哪里也是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却出了这种事情,皇后娘娘江上险些被刺杀,这要是追查起来,恐怕芜湖县令难逃一个灭门之罪,所以伺候的加的小心了。 “回娘娘的话,芜湖乃是江南米市之一,乃是交通要道,江南行营这里有兵八百人。”芜湖县令听的崔莹莹的问话声,不敢怠慢,赶紧禀报道:“是由芜湖都尉杜跃统领,臣属下有衙役五十人。” “王将军,从江南行营调人前来,需要多少时间?”崔莹莹皱了皱眉头,八百多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崔莹莹不知道,但是也知道若是对方趁机作乱,八百人根本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芜湖县肯定会瞬间被攻破。不过,自己也带来了千余护卫,这些都是御林军兵马,骁勇善战,有这些人守卫芜湖,应该能支撑长的时间。 “回娘娘的话,此去扬州,恐怕要六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王笑仔细盘算了一下,又说道:“若是行军途中,抛开粮草辎重,由沿途州县供给的话,可以节省一半时间。娘娘,是不是召集江南行营前来护驾。” “江南行营并没有设行军总管,虽然号称行营,但是实际上兵马都是分散的。”崔莹莹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连本宫都不知道应该调动谁前来救驾?” “臣听说武学二期师兄殷不破就江宁认都尉,三期师兄程铁牛也和州任都尉,这两处都是离芜湖近的州县了。娘娘何不下懿旨,让这二人前来救驾。”王笑想了想又说道:“殷不破都尉和程铁牛都尉二人都是出自名将之后,其指挥才能远臣之上,手下的兵马也都是精兵强将,都有三四千人,前来救驾,必定能使敌人不敢前来冒犯。支撑到江南行营兵马前来剿灭叛逆,易如反掌。然后娘娘再任命一位行军总管,号令江南行营,十数万兵马唾手可得,敌人如何能挡娘娘凤驾。” “招两位将军前来救驾之事倒是可行的,至于任命江南道行军总管,恐怕不是本宫的权力了。军中之事,非陛下不能决断,或者非本宫和宣德殿联合起来不能决断。”崔莹莹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待本宫手书一道,先至两位将军,再派人去宣德殿,任命的江南道行军总管,坐镇江南,将那些逆贼一一剿灭。哼哼,江南远离朝廷,是那些人有了生存的土壤,当初大将军平定江南之后,陛下重心一直放关中、山东一带,对江南之事难免有些疏漏了,哼哼,这次若是不加以整顿,弄不好过段世时间,江南都不是大唐的江南了。” “是,臣这就去办。”王笑点了点头。 “芜湖县,你可知道江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何原因?”崔莹莹边走边问道。 “这个,这个。”芜湖县令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闻言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油光,双目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好半响才说道:“回娘娘话,臣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想江南一向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陛下当政,徭役赋税都很低,臣也实找不到乱贼作乱的理由,也实找不到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照你这么说,这些人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王笑一边声色俱厉的冷哼道:“都说江南人刁滑,哼哼,今日看来,江南人不仅仅是刁滑,胆子还不小,居然敢谋逆。” “好了,派人前去打探叛军到达什么地方了。”崔莹莹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她也未曾想到自己江南之行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看来天下太平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民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地官府居然一点都知道。她可以想象,这种事情若不是预先谋划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声势。既然是预先谋划,那必定是有着蛛丝马迹,当地官府若是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发现这种事情,如今倒好,乱民如此大规模的朝芜湖飞奔而来,当地官府居然不知道,而自己也居然是从一个叛贼口中才得知这个消息的,真是让人惊讶。若非对方想可能的减少自己的损失,派一个逆贼假冒锦衣卫,好将自己等诱入对方口袋之中,恐怕自己到现还不知道已经有大队人马正朝芜湖杀来。 “是,是,臣这就去。”芜湖县令这个时候吓的面色苍白,心中是郁闷不已,想自己芜湖县任上也从来没有出现任何过错,过段时间,就是州县官员考察了,按照自己的政绩,或许能升一个州的刺史都是有可能的,这下碰到这种事情,自己的仕途也算是到家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对那些叛贼们咒骂不已。 “听说江南的寺庙甚多?”崔莹莹周围那些尚未消散的人群一眼,却见其中有四五个和尚,人群之中慢慢的行走。 “回娘娘的话,当年南朝的时候,有四百八十寺之称,实际上,江南的寺庙何止这么多,实是数不胜数,就是到如今,江南,佛门仍然是昌盛无比。”芜湖县令说道:“江南,有许多人都是佛教信徒。江南佛风盛行,民风淳。”芜湖县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又低着头不再说话了。江南民风若是淳朴的话,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芜湖县令哪里还敢自夸。 不过幸亏崔莹莹并没有计较这些,而只是淡淡的说道:“当年陛下曾经下令佛、道等宗教寺庙、道观都必须各地官府处备案,无论是人数、田地等等,都必须是有案可查,芜湖县可曾做到了?” “那是自然,陛下的圣旨岂能违抗。”芜湖县闻言赶紧说道:“只是民间,有许多人以佛门居士自居,还有人的因为陛下的圣旨,严格控制各寺庙的僧众,不能剃度的,干脆就家中剃度,这种虔诚之心,就是臣等也十分的佩服。所以臣以为江南虽然有少许的乱民,可是大多数还是良善之辈。还请娘娘明察。”言语之中,隐隐可听见祈求之色。 “你也不用担心。正如同你说的那样,大多数人还是良善之辈,只有那些阴谋小人才会如此,这些人到底都是少数的。”崔盈盈摆了摆手说道:“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江南清洗一片,还江南一个太平盛世。哎,江南远离朝廷,朝廷的政令这里所起的作用要的多,才有了眼前的这种情况。” “谢娘娘。”芜湖县令闻言心中一松,能得皇后娘娘体谅,自己的官位也就等于保住了,心头顿时也落下了一块大石,现只能气祈求着皇后能平平安安的回到长安,这样就是得天之幸了。弄不好自己还能凭借这个功劳,再升一级呢! 崔莹莹如今是住芜湖县一个士绅的园子内,江南的园林充斥着江南的特色,亭台楼榭显的极为精美,有着江南水乡的气息,与北方的建筑大为不同,让住惯了北方高大建筑的崔莹莹感觉到不一样的特色来。脸上也逐渐多了一些笑容。若非有城外的叛军云集,崔莹莹真想江南好好玩一玩。 “末将殷不破、程千里、王笑拜见娘娘。”就这个时候,外面走进三位神情威猛的将军,正是殷不破三人。随着殷不破和程千里两人的到来,芜湖县的守卫士兵达到七千人,守卫一个芜湖是绰绰有余的了,加上芜湖本就是江南有名的米市,粮食充足,六千士兵的粮草问题也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唯一不好的消息,大概就是城外的数万乱民将整个芜湖团团围住,只是让人惊讶的是,却没有进攻,只是打造攻城器械,这让众人十分的惊讶。不过,饶是如此,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是城中居住的乃是帝国的皇后,一国之母,岂是非同小可。一旦出了问题,已经死去的殷开山和正高句丽作战的程咬金等人都得跟着后面倒霉。 “三位将军,城外情况如何?”崔莹莹神情淡雅,面上毫无紧张之色,好像城外根本没有任何大军围攻的模样一样。 “回娘娘的话,仍然与昨日一样,数万人马城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进攻迹象,让人很是奇怪。”殷不破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当将军这么长时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模样,只围城,不进攻。 “江南行营的军队何时能到?”崔莹莹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时候江南行营也应该有消息传来才是啊!” “娘娘,若是没有陛下圣旨,和总参谋部的文书,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调动军队的。就算是娘娘调动军队,也是有一定限度的。”程千里拱手说道:“江宁、和州离芜湖较近,臣等来此也算是勉强可以,天下的臣民不会说什么的,至于其他的地方,恐怕没这么快。” “这么说,只能等到的江南道行军总管前来,才能调动军队,前来解围?那还要等到何时?从关中到江南,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王笑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为重要的是,长安城内如今有德高望重的将军吗?让这些人前来调动兵将,还不如让皇后娘娘亲自任命一员大将,统领江南行营。击溃城外的败叛军。就城外的那些叛军,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灭之。以护卫皇后娘娘安危。” “娘娘,事情若是如此简单,臣等就不会此等候了。”殷不破闻言苦笑道:“臣以为这些逆贼胆敢如此,必定是有人后面指使的,所谋划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么简单。臣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不错。若非如此,这些人也不会讲芜湖团团围住,而不进攻了,他们显然是等待着什么,或者是有其他的阴谋。”崔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可惜了,芜湖被围,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哼哼,娘娘,这些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不若待臣出去厮杀一般,也许能看出其中的一点虚实来。”王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说道:“娘娘,我御林军跟随陛下东征西讨,都是大唐精锐中精锐,城下的人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待臣冲杀一番之后,再护送娘娘南下游玩。哼哼,御林军陌刀手还没有试过锋芒呢?娘娘,末将请战。” “这也不是不可以。”崔莹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扫了殷不破和程千里一眼,说道:“两位将军以为呢?要知道御林军的陌刀手也是相当厉害的。” “既然娘娘想进攻,那就进攻。”殷不破和程千里二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或许能对方的包围中打开一个缺口。这样一来,或许能打乱对方的计划也说不定。”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对方必定是有阴谋的,否则的话,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毕竟活捉一个皇后,对于叛军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而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可是对方偏偏没有进攻,这里面就透着邪门了。 “末将这就去安排。”王笑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虽然是御林军的统领,可是从来就没有指挥过大军进攻,参与剿灭叛逆的战争中来,这次有了这股机会,自然是要抓紧了。为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兄弟们,陌刀手其他的部队数量也许很少,可是御林军中却是很多的,每一个营就会有数百人的陌刀手。如今他的千人队伍之中,就有三百人的陌刀手,如墙而进,其势不可挡,他就不相信,强大的陌刀手面前,还有什么军队可以抵挡的。 “走,我们也上去看看。”崔莹莹忽然说道:“若是能借的这个机会攻破对方的包围,江南的死水就能盘活,对方的算计也会失去作用,除非他们还有后招。本宫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末将保护娘娘。”殷不破和程千里二人拱手说道。 “殷将军,陌刀手强悍无比,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绝对不会是陌刀手的对手,王将军此去必定能攻破对方的防线,到时候,你可以率领一支骑兵,冲入阵中,扩大战果,若是能就此击败来犯之敌。”崔莹莹管没有指挥过战争,但是却是冰雪聪明,跟随卢照辞身边,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懂的,趁势扩大战果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末将领命。”殷不破不敢怠慢,赶紧领着千余骑兵紧随王笑身后,缓缓朝城下的大营压了过去。 “咦!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什么动静啊!”崔莹莹程千里的护卫下,望着城下的大营,面对唐军的进攻,对方不但没有任何反击的举动,而且连一般的弓箭手都没有防备,这显然是不可常理的。 “娘娘,陌刀手面前,任何抵抗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除非他们也使用陌刀手。或者是重装骑兵,否则都是不可能抵挡的住陌刀手的进攻。”程千里摇摇头说道:“对方就是使用了弓箭手,也是抵挡不住我军的进攻。” “看来,对方也是不堪一击的啊!”崔莹莹口中虽然说着,但是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对面的大营,潜意识中,对面的敌兵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陌刀手所击破的。 果然,就王笑准备进攻的时候,对面营门大开,一队士兵穿着明光闪闪的铠甲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些士兵身披铠甲,仅仅只是让自己的双眼露外面,手中的环手刀闪烁着凛凛寒光,好像是腊月中的寒风一般,让人见了都感觉肌肤森冷。不敢再看第二眼。 “具装铠甲?”程千里面色一变,大惊失色,说道:“前隋余孽?” “程将军,此话怎讲?”崔莹莹脸色也变了起来,惊讶的问道。此事若真是涉及到前隋余孽,那事情就大条了。 “具装铠甲乃是前隋皇室遗留下来的,作为重装步兵使用的。耗费甚是厉害,前隋也没有留下多少。后来陛下登基之后,就抛弃了这种具装铠甲,使用了为轻便的明光铠,手执陌刀,具装铠甲虽然防守能力不错,但是失去了进攻力,而我大唐的明光铠,为轻便,虽然防守能力上差了不少,但是进攻方面却是厉害了不少。这种具装铠甲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而且还是这么多,所以臣很惊讶。” 第四百八十一回 神秘主公 第四百八十一回神秘主公 “能找到这么的具装铠甲的可不是简单人物,也不是简单的势力可以拿的到的。--”崔莹莹点了点头,双目中露出思之色来。她虽然主掌内宫,可是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当年崔氏山东是何等的身份,家业庞大,乱世之中为了自保,也豢养了不少的私兵,家主崔宏道也曾经耗费了不少的钱财,才打造了几十具具装重甲,但是其质量明显不能与眼前的这些相比较,其规模也不能与眼前的这些相提并论,也由此可见,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乱民,而是一个造反派。 “具装铠甲对阵陌刀手会如何?”崔莹莹又转身问道。陌刀手乃是唐军的精华,也同样是芜湖县守军的精华,崔莹莹之所以面色平静,明知道外面有数万大军,可是仍然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是相信手中的数百陌刀手,但是陌刀手一旦失利,崔莹莹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臣等不知道,臣等并没有听说陌刀手与具装铠甲对阵的情况,不过,臣以为陌刀手的进攻力还是很强悍的。”程千里想了想说道:“若是陌刀手不行,那当年陛下就不会放弃具装铠甲而专门训练陌刀手了。臣不是相信战例,臣是相信陛下的眼光。” 崔莹莹闻言点了点头,她也相信当今天子的眼光。陌刀手是一个强大的步兵兵种,它面前应该是无物不催的,哪怕是具装铠甲也是一样。 城头上的两人是这种想法,而城下的两个人,略一思之后,双目一闪,王笑扫了扫周围,不由的吞了口吐沫,大声的说道:“陌刀出手,天下无敌,有进无退,有敌无我,如墙如林,进!” “喝!”数百陌刀手面对敌人的具装铠甲,脸色平静,手中的陌刀挥舞,双脚踏步,朝前杀去。声音如雷震天,脚步整齐划一,行走之间如林而进,如山而倒,一片片寒光四射,大刀片子挥舞,霎时间就出现了一座刀山来,白晃晃的照的人心发冷。 “进!”就这个时候,对面的具装铠甲之中,也出现一个阴冷的声音,瞬间那些重装步兵也缓缓而进,他们手中使用的都是大刀片子,只是远没有陌刀来的强悍,来的气势威猛。只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因为他们使用的是具装铠甲,周身早就被一层层厚厚的重甲包围了,任何人都相信,即使是再锋利的武器,也不可能能攻入重装铠甲之中。陌刀手虽然厉害,但是要突破重装铠甲的防御还是很难的,可是己方就不一样了,大刀片子照样厉害,而对方的防御显然是不能和己方的重装铠甲相提并论的。你砍我一刀没关系,但是我若砍你一刀,你必定个会受到重伤。这是对方将领的观点,甚至是那些士兵们的观点,所以面对如此多的陌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将领的指挥下,朝陌刀手缓缓压了过去。 “真是胆大,居然敢如此小瞧我们陌刀手,简直是寻取死之道。”王笑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声喝道:“陌刀出手,天下无敌,有进无退,有敌无我,如墙如林,进!”仍然领着数百陌刀手缓缓压了过去,陌刀高高举起,却不见落下,阳光照耀下,刀锋上闪烁着白光光的寒光,让人见了不寒而栗,若非对面的重装步兵整个脑袋除了眼睛都蒙盔甲之中,对自己身上的具装铠甲有信心的话,望了这些如山如林般得陌刀,早就吓的胆战心惊了。如此气势,秦勇因此而杀的西域百国血流成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到了对方营帐百步距离了,那些弓箭手们不敢发出弓箭来,就是明理。他们可不是那些重装步兵,整个脸孔都露外面,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了,哪里还有心思张弓射箭的。只能看着两只军队缓缓的接近,各自举起手中的兵器,都准备朝对方砍去。 “杀!”双方缓缓接近,王笑双目中蹦出寒光来,一声大喝来。瞬间就能看见一道刀光闪过,草对面劈了过去。 “轰!” 墙塌了,山倒了,瞬间眼前的数十名重装步兵被人从肩膀劈到了腰间,铠甲被劈成了两半,肠子什么的流了下来,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地上。透过脸上的盔甲,王笑仿佛能看的见对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而王笑并没有理这些东西,这个时候,他好像感觉到自身胃里吃的东西翻滚不已,好像要数吐出来一样,面色是一阵惨白,他虽然乃是将军,也曾指挥过一些小型的剿匪,积累资本,可是对于陌刀手的使用也是通过武学中教授、博士言传身教才知道如何使用的,但是等到了自己使用的之后,才发现,这个陌刀手进攻力上远不是那些教授博士们讲的那么简单,所产生的效果也不是那些教授们能形容出来,就看看眼前的情况,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林而进,如山而倒,杀起人连眼睛眨不眨一下,所产生的声势居然是如此的厉害,一刀将人劈成了两半,连肠子都露了出来,真是厉害啊! “进!”但是王笑仍然记得自己的位置,胃里有不适,他忍着,可是军队是要指挥的,王笑一声大喝,就见后面的一队陌刀手跨步而出,越过前面的袍泽,手中的陌刀再次挥出,行动整齐划一,好像是经过千百次锤炼一般,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手中的陌刀再次挥出,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就朝对方斩了下来。行动快速无比,连挥舞陌刀的轨迹都是一样的,从对方的肩膀劈下,一直到腰间,陌刀的锋利这个时候得到了体现,其中虽然有阻碍,但是仍然是坚定的劈了下来,对方的刀锋还没有够着自己的时候劈了下来,谁让陌刀的长度远对方的大刀之上呢。 这个问题到现才被对方的领军将领发现,可是他已经迟了,这柄不是他愚蠢,而是他对自己的具装铠甲早就是盲目的信任了,哪里知道,如今历史进步,时间前进,的军事装备已经开发出来,一些老的东西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就算不会退出历史舞台,可是也要看看是何人使用他。就如同战车一样,这个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东西,战国后期,就是以骑兵为主了,战车早就消失兵家的战争之中,可是韩信却使用了他,击败了项羽的精兵强将,再到后来,李靖也使用了他,定襄之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击败了颉利可汗。这东西也不是都没有作用的,关键是看让何人来使用,眼前的这个叛军指挥将领显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具装步兵不是这么使用的,尤其是陌刀手面前,相对于对手中的大刀来说,这种以短击强的做法显然是错误,是愚蠢的。可是对方既然做了,那就要接受教训了。 陌刀手分成两队,一队接着一队,缓缓前进,坚定不移的前进,彼此交换,彼此换力,不但保证前进的速度,还能使自己的体力耗费的并不快,缓缓行动,手中的陌刀从空劈下,一丝不苟,完全是教科书模样的,从空中劈下,然后让开道路,让自己的袍泽前进一步,劈下,收手,劈下,收手。前进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是却是毫无阻拦的,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缓缓的朝对方营门逼了过去,对方的数百具装步兵就一个很短的时间内,被消耗一空,所剩无几了。 “退,退。”终于领军将领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惊惶之色,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对方的兵器远比自己手中大刀长,虽然己方的防御力量很强悍,虽然对方防御能力很差,可是进攻已经取代了一切,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己方的钢刀还没有砍到对方的身上,而自己已经被砍死,又如何能杀得了对方呢?他后悔了,自己的自己居然让自己的士兵差点全部毁自己的手中,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回去之后,可以想象自己即将面对的惩罚。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重装步兵赶紧后退,碰到这种凶悍的陌刀手,就算将自己掩藏铠甲之中,也被吓的胆战心惊,何曾见过有种兵器居然能砍破重甲,并且将里面的士兵砍成两半的,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一刀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哪里能够伤到对方。与这些人作战,就是纯粹的找死,哪里还能够伤到对方,刚才是因为军令存,就算是死,也得上前被人砍死,但是这个时候主将说了后退,这些人难道还这里找死不成,纷纷朝后退了过去。 可惜的是,进攻容易,后退就不会那么简单了。重装步兵身上的铠甲是何其重也!行动本就不便,也快不起来。加上突然间主将下的决定,撤退哪里能来的及,营门口顿时混乱无比,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的撤退。 “杀!”王笑见状,双眼一亮,他是正规的武学毕业,对于这种事情如何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当下一声大喝,就指挥着手下的军队蜂拥而上,手中的陌刀砍的欢,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就纷纷被御林军砍死。 “进攻吧!”身后掠阵的殷不破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很是后悔,若知道对方都是这么一个软柿子的话,早就杀上去了,岂会等到现,白白的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凭空将一件大功劳让给了别人。 “娘娘,不用看了,我们已经取得胜利了。也不知道是何人带领的叛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程千里城头上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说道:“到底是叛军,根本就不是御林军的对手。” “那是他们小瞧了陌刀手的威力。”崔莹莹看的分明,淡淡的说道:“程将军,若是我军没有陌刀手,进攻会如此顺利吗?”程千里神情一愣,却是不再说话了,因为崔莹莹说的很有道理,若不是陌刀手厉害非常的话,就算己方有骑兵,也不可能轻易的攻破对方的大营,是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恐怕他们也没有想过陌刀手居然如此的厉害,就是身着具装重甲,也难以抵挡陌刀手一击,这才造成了大军轻易的攻进对方的大营之中。这样怪不得对方如此无知,因为大唐,陌刀手出现的地方也只是北方,西域和定襄出现过,其他的地方都从来没有使用过陌刀手,而江南李渊的时候就已经平定过了,一直到如今也都是风平浪静,陌刀手也从来未曾江南出现过,为重要的是,陌刀手虽然强大,可是同样,对士兵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关西、山东、幽燕多勇猛之士,对于江南的士兵选的很少,为重要的是,现大唐招的都是职业士兵,战争结束之后,就会进行调动,返回家乡的可能性比较小,一定的年限之后,才能退伍回家。对于军中的消息泄露的也很少,这与府兵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也因为如此,陌刀手虽然很厉害,但是江南,知道这种情况的并不多,使的对方根本不理解陌刀手的厉害,或者就算知道军中有一个只强悍的陌刀手队伍,可是仍然是小瞧了陌刀手的威力,对自己的重装步兵估计的太高,刚一接触,就被陌刀手杀的一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之下,连后撤的机会都没有。数万大军失去重装步兵的防护之后,军心散乱,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力量。 “走吧!”崔莹莹摇了摇头说道:“全军出击,一定要将那为首之人抓住,本宫倒要看看是何人居然敢谋反?”这个时候,只要抓住了为首之人,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而且还能知晓这背后的一切阴谋,出身世家的她,如何不知道这背后,必定是有着阴谋,否则的话,不可能对芜湖围而不攻,将自己围困芜湖城中。 “末将领命。”程千里点了点头,一边命人传令,一边护送着崔莹莹回到行宫之中。 城外的叛军大营之中,厮杀仍然进行,喊杀声震天,只可惜的是,战局成一边倒的情况,陌刀手利用手中的陌刀,不过一个瞬间就将对方的营门给劈的粉碎,紧随其后,大军蜂拥而入,对方虽然有弓箭手压阵,可是一见己方的重装步兵都被对方劈成了两半,哪里还有心思抵抗,不用说是张弓搭箭,对唐军进行攻击了,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为首位了,哪里还会抵挡大军的进攻。瞬间就连带着殷不破的骑兵都给冲入大营之中,大营之中火光顿起,一片混乱,这些乱兵到底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混乱之中,是不能组织有效的防御了。 “主公,对方已经攻进来了,此时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走了。”中军大帐之中,一个中年文士拉着一个身着华丽盔甲的男士说道。 “主公,我水师正江边,我们可以乘着舰船顺江而下,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离开芜湖,到时候再行反攻就是了。”一边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将军大声说道。 “来风,我的数万大军啊,就这样被他击溃了。”中年男子神情极为愤怒,望着将军打扮的人,指着芜湖城大声的吼道:“如今本王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如何和卢照辞争雄,以报孤灭门之仇。复我杨家山河?” “主公,这次是我等猝不及防,未曾料到对方的陌刀手居然如此厉害,我们的具装铠甲他们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下次我们一定将这些东西都考虑进去,然后再灭掉这些陌刀手。”中年文士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哼,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江南是空虚的时候,卢照辞率领大军劳师远征,大军被高句丽拖住了,中原也都是空虚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属下估算过,随着卢照辞统领大军北上,如今江南,所有的军队不过五万人而已,而且都是分布比较大的城池而已,主公,只要我们卢照辞未回长安之前,都是有机会的。当年先皇江南根基深厚,主公只要登高一呼,十万精兵必定是唾手可得,加上来将军的水师封锁长江,与卢照辞划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的。哼哼,何况,卢照辞内部,也是有反对之人的,主公江南行动,那人肯定会江北遥相呼应的,两者相互呼应,大事必成。这个时候,还是暂避锋芒的好。来将军,赶紧护卫主公去江上暂避。”文士对来风大声说道。那来风也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亲兵护卫中年人和那文士消失乱军之中。 第四百八十二回 江南烽烟起 第四百八十二回江南烽烟起 “先生,现该如何是好?”长江之上,数十艘船只缓缓而下,中年人脸色狰狞,双目中是怒火,死死的望着眼前的文士问道。他今日可是遭受了奇耻大辱,没想到自己居然败一个女人手中,而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击败,好笑的是自己还想着进入芜湖之后,如何羞辱那个高贵的女人的。这下好了,居然被她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之夭夭,若非长江之上,有水师接应,恐怕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呢。所以刚一落脚,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仇,报今日失败之仇。 “主公,按照和对方的协议,我们将攻占江南,而他们起兵北方,两者相互呼应,平分大唐江山。而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卢照应调离关中,让他南下。使的关中空虚,好让盟友趁势起兵。”文士想了想,脸上却没有任何焦急之色来,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属下相信,芜湖的求救信使已经去长安的路上了,宣德殿的那些人不久之后,就会派遣将军前来率领军队,来剿灭我们。但是会不会是卢照应却是不知道的。” “不错,大唐内部如今虽然是缺少将领,薛仁贵等生代将领都已经去了前线,但是不要忘记了,卢照辞还有一个专门出将领的地方,武学。武学之中有不少的人才。这里面或许短时间内没有名将出现,可是人数众多可以抵消很多的问题。”中年人摇头叹息道:“虽然卢照辞与我有灭族之仇,亡国之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厉害,一个武学就能让自己再也没有名将之危险,一个科举使自己朝中人才鼎盛,此人确实不同反响啊,就算是当年文皇帝时期,朝中若是出现此人,文皇帝能不能夺取江山,都是一个问题啊。”中年文士言语之中不吝赞赏之色。 “呵呵,卢照辞虽然很聪明,可是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学先帝一样劳师远征,造成国内空虚,这才有了主上的大好机会啊!”中年文士笑呵呵的说道:“许是当皇帝太久了,就忘记了这一点了,正好让主上有了可乘之机啊!” “不错。”中年人闻言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高兴说道:“我有先生这样的人为我设计谋划,何愁大事不成啊。先生,你接着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这次机会难得,趁着卢照辞远高句丽的时候,朝中空虚,兵马调动不够灵便,正是我们的机会。哼哼,只要占领江南,凭借我们手中强大的水师,加上我不是陈后主,难道还守不住江南吗?” “主上,属下有一计策,叫做遍地开花。”中年文士点了点头,脸上顿时现出自得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江南是什么地方,远离长安,卢照辞虽然一度的下令丈量田亩,削弱世家,可是他忘记了,这里是江南,江南不同于关中,自从三国时期开始,这里就是世家的地盘。而田地是世家赖以生存的重要东西,岂会轻易的将这些东西交出去。所以世家对天子就会产生不满,这也是主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江南纵横,无人能管的原因之一。其二,就是百姓,这些百姓没有了田地,自然会造反。主上手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信徒,就是因为如此。呵呵,若是加上什么天灾**,朝廷救灾不力的话,足以使的江南民生鼎沸,主上就乐意好几各地的信徒,攻打州县。” “这计策虽然很好,可是哪里有什么天灾**啊!”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卢照辞的宣德殿的人不是吃素的,何况,陈光蕊如今还是江南转运使,坐镇泗州。他的手中可是有粮米无数,就算是有天灾,也能瞬间平息。若是**,那是不可能了。莫非要人为的制造**,制造天灾?文皇帝的言语犹如耳,我要定鼎天下,当行王道,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呵呵,主上,那就遍地开花。”中年文士双目中露出一丝狡黠来,不是不做,而是少做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由主上下令,可是可以由其他人下令啊。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中年文士摇了摇头,又说道:“主上,若是我军召集数万人马,分别进攻泗州、楚州、润州、扬州、宣州、苏州等地,使的江南各地都是烽烟四起,主上以为宣德殿的那帮文人当如何是好。哼哼,管我们也许不能攻克其中几个郡县,可是我们能制造混乱,制造恐慌。让朝廷以为整个江南都乱了,嘿嘿,这样一来,朝廷中人肯定会派遣卢照应前来江南,指挥作战。江南水网众多,想要指挥作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相反,只要卢照应前来,关中就会加的空虚,这个时候,就是那个人的机会了,只要关中乱起来,卢照应必定会回长安,因为关中才是大唐的根本。什么地方都可以丢失,惟独关中不能丢。卢照应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江南,这个时候,江南早就被我们搅合的天翻地覆了,那个时候,还怕其他人吗?就算卢照辞那个时候回来,也是回天无术了。” “不错。”中年主上闻言双眼一亮,笑道:“先生此计甚好,就算不能攻下郡县,也要狠狠的闹他一场,让宣德殿人感觉到慌乱,感觉到江南不可守,让他们派卢照应前来,这样关中就会空虚,让那人有了起兵的可能。不过,这样一来,我怎么感觉是让别人得了好处啊!要知道卢照应此人作战勇猛的很,若是再配上几个武学出来的家伙,对我军的威胁也是很大,我们的力量就会损失了不少啊!” “主上的意思是?”中年文士面色一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慌乱来。 “补偿,我要补偿。江南不能水网众多,步兵的优势要远骑兵之上,今天我看那陌刀很是厉害,就要那个东西。”中年人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又说道:“还有一个武媚娘。哼哼,连袁天罡都曾说过,唐三代之后,武氏女主天下,哼哼,女人岂能当皇帝?这不过是说武媚娘体贵,当有皇后的命而已,若是我得到她,肯定是贵不可言。” “这?”中年文士闻言面色一变,用一种讥讽的眼神望着这位中年主上,大业未成,就想着女色,此人到底是不能成大事。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哼哼,既然你如此沉迷于女色之中,那就正好。只不过,让武媚娘前来陪伴这个主上,就不知道对方答应不答应,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武媚娘另一位心中的印象啊。 “怎么不行吗?”中年人面色阴冷,冷哼道:“要知道卢照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此人号称杀神,打仗也是有一手的,跟随卢照辞身边也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此人一来,我军就要面对巨大的压力。就会死伤无数,哼哼,要个女人而已,难道也不给吗?” “是,属下一定帮主上联系。”中年文士赶紧说道:“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江南的局势,主上,江南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这次我们进攻芜湖失败,江南的局势就会紧张起来,对我等教众的发展是不利的,江南有崔莹莹那个贱妇坐镇,一定会加大对主上的查力度,若是不打乱她的计划,对主上是很不利的,属下以为,主上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应该立刻发动弟兄们,攻占城池,使江南处混乱之中,然后招兵买马,加上先皇的余威,必定能建功立业,割据江南。主上,先行一步,就抢先得到先机,哼哼,主上,说句大不敬的话,主上占据江南之后,还会和那个人平分天下吗?自古以来,主上可曾见过真正的划江而治的,哼哼,到了后还不是刀兵四起,岂会允许他人占据江山的,主上这个时候先行一步,就能占据先机,待平定江南之后,趁着北方混乱的机会,攻占淮泗之地,甚至进取中原,岂能讲这么好的让给别人呢?” 中年人闻言双眼一亮,大喜道:“先生真是我的子房也!若是我能得天下,还愁得不到武媚娘吗?不错,不错,他李某人能与我合作,本就是按着虎狼之心,如今我还有用到的地方,所以才会说与我平分江山,但是一旦击败卢照辞,占据天下的时候,就是彼此刀兵相向的时候,他岂会允许我独占江南。这个时候若是不占领先机,恐怕就没有时间了,我们虽然有强悍的水师,可是骑兵方面却是相对弱小,只有攻占了中原吗,甚至河北幽燕一带,获得无数战马,才能和李氏相抗衡,才能进取关中,后夺取天下。先生说的极是,我必须加紧行动,快占领江南,然后挥兵北上。” “主上圣明。”中年文士神情大喜,赶紧恭维道。 “好,那就劳烦先生传命,各方人马对主要州县发起进攻。”中年人大喜,高兴的说道:“主要人马集中进攻泗州、楚州、润州、扬州、宣州、苏州,要使的江南来个遍地开花,哼哼,看看卢照辞的军队如何来应对,让他们疲于奔命,后只能黯然退出江南。” “是,属下这就去办。”中年文士赶紧退了下去,命人传命不提。 一个月后,京师长安城上空弥漫着乌云,气氛笼罩着整个京师,原本准备迁都洛阳的事情也都停了下来,好像感觉到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样,平日里热闹非凡的东市和西市此刻也都逐渐萧条下来,那些官员们脸色都露出愁苦之色。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悠闲自。 “听说了吗?江南反了,宣州、楚州都已经被攻破了,弄不好前隋时期的情况又将再次出现了。” “哎!有谣言出,这是对当今天子的惩罚。看看当今天子,其实也与前隋杨广差不多啊!” “哼哼,你听说了吗?连皇后娘娘都被叛贼俘虏了。” “哎,天下又将乱了。这何时是个头啊!”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这种谋反的事情,是不可能掩盖的了的,为重要的是,有心的传播下,传的快了。就算朝廷有心阻止恐怕也阻止不了。何况,如今摆朝廷面前的就是如何短时间内,剿灭叛逆,而不是京师中禁止谣言。 “说说吧!如今该何人出征?难道朝中就没有人出征不成?”宣德殿内,太子卢承烈双目赤红,死死的望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脸色狰狞,他虽然是监国太子,也是聪慧绝伦之人,可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自己监国期间,居然有人敢谋反,这可以说是一件耻辱,一旦传扬出去,自己这个太子之位,恐怕也就不用当了。恐怕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各个都巴不得如此吧!说着扫了人群之中的几个身着亲王服饰的几个亲王,却见他们各个低着脑袋,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表情来,但是卢承烈的双目中,好像能看得见他们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来。 “太子殿下,臣愿意出征。”就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身着明黄服饰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正是魏王卢承泰,只见他虽然身材较胖,但是到底是天家子弟,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气势,让人忍不住心中暗自喝彩。 “不妥,不妥。”那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正说话,忽然旁边的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殿下,魏王殿下虽然是天家子弟,但是一直是以文采而闻名于世,若是论诗词歌赋,或许殿下能独占鳌头,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臣以为还是另选他将为好。请殿下明察。” “长孙大人,此话孤王就不认同了。”卢承泰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和蔼之色,淡笑道:“当年父皇也未曾领过兵,可是不照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孤虽然没有领军作战,可是也是得名师教导,对付别人也许不行,但是对付几个乱匪还是可以的。” “殿下此言差矣。”就这个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卢承泰望了过去,却见一个身材俊朗的老者站了出来,心中一惊,不是王珪又是何人。只听那王珪冷笑道:“兵者国之大事也!非大能力者不能轻动之。陛下英明神武,天授其神,岂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魏王殿下以陛下自诩,莫非也想问鼎九五不成?” “不是,不是。孤只是觉得孤得名师教导,可以为朝廷出份力而已,所以想领军出征,岂敢与父皇相提并论?”卢承泰虽然熟读经史,可是到底年轻,又被王珪抓住了话中的漏洞,一时间被他说的面色发白,连连摇头,让百官中人见状,忍不住暗自摇头,如此人物,志大才疏,也想问鼎太子之位,简直是自不量力。 “呵呵,至于行军打仗,那是用不到殿下了。”王珪见状,心中得意,脸上露出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乃是皇家血脉,帝室之胄,有龙凤之姿,岂能亲临险境,当年陛下让诸皇子拜名将为师,大多是为了强身健体,通晓一些军事常识而已,并非让诸皇子领兵作战所用。否则的话,若是皇子亲临战阵,那要那些武学干什么,那要朝中的这些武将们又能做什么呢?” “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孤只能留长安城内做做诗词就可以了,让孤看着那些大唐将士们,为了我卢氏江山浴血奋战吗?孤做不到,恐怕就是太子殿下也做不到吧!”卢承泰轻轻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卢承烈说道:“战争来临,父皇都能亲临战场,我们这些做儿子们的,却长安城内逍遥快活,这难道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吗?”卢承泰面色阴冷,望着众人说道。众人闻言哪里还敢于他的目光相对视,大势,大义,这个时候的卢承烈张口就是大义,张口就是仁孝,就算众人有心反对,可是也没有办法出口,各个都那里不再说话。就是卢承烈也是眉头紧皱,死死的盯住众人,脸上逐渐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殿下可知道江南的情况?”就这个时候,岑文本说话了,只听他面色风轻云淡,丝毫不将卢承泰刚才说的放心上,只听他说道:“江南之事重大,涉及到江山社稷,若是不能一举灭之就会动摇国本,殿下,你能多少日内结束战斗,平定江南?若是能一个月内平定江南,自然无话可说,若是不行,恐怕江南就会失守,失去了江南半壁江山,王爷,这其中的干系,你可要算计好了。否则的话,弄不好就是一个亲王的问题了。” 第四百八十三回 太子当家 第四百八十三回太子当家 “这?”卢承泰闻言面色一变,心中又暗自思量了一番,自己率领大军能击败对方吗?这一点卢承泰连他自己也没把握。他知道如今大唐内部的情况,名将大多是跟随卢照辞离开长安,前往高句丽连,精兵也大多是跟随天子左右,留长安和全国各地的精兵没有多少多少,为重要的是,这些士兵大多还是要留下全国各地,用作镇压地方的,自己可用之兵也是很少的,这样的一来,自己还能有机会取得胜利吗啊?卢承泰暗自摇了摇头。一旦取得胜利,那自然是不用讲,得到的东西就会多,但是同样的,若是不能取得胜利,那失去的东西就会多,这点上,岑文本并没有欺骗自己。去,还是不去,卢承泰心中迟疑起来,同样,脸上也露出复杂之色来。 卢承泰脸上的异样之色很快就呈现众人面前,众人见状均纷纷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人物,也居然想着夺取太子之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已经出手,那就出手到底,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此刻既然出手,却又畏首畏尾,害怕这个,害怕那个,这样的人物,岂能干成大事,原本对卢承泰还有点好感的官员也都熄灭了心中的想法,各个低着头,等待着太子的处罚。那长孙无忌等人脸上是露出讥讽之色,寒光是浓了。 “既然魏王不愿意前往,那就换一个人吧?”卢承烈面目阴森,冷冷的看了卢承泰一眼,虽然是自己的兄弟,可是有些问题上,就算是兄弟也是不可以的。军权是什么。自从天子卢照辞以军队夺取天下之后,卢照辞的儿子们也是学了乖,对军队的重视远任何一个朝代的王子之上,除掉已经死去的章怀太子之外,其余的王子们哪个不想着拥有一支军队,有了只军队就有了一个保命的手段,只可惜的是,大唐,军队是一个非常忌讳的言语,当今天子对军队的控制之强,让低下的那些儿子们都不敢轻易碰之。就是太子也是一样,也同样是对军队没有任何的掌控权,章怀太子之事结束后,东宫之中,到现应该有的东宫六率到现还没有配备起来呢。 “殿下,臣有一建议。”就这个时候,忽然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小吏来,身着浅红袍服,又兵部之列,显然是兵部中人。 “杨大人,你以为如何?”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此人杨矫,出身弘农杨氏,与前隋皇帝杨坚倒是有一定的渊源,当年杨坚就是自认是弘农杨氏之后。只是也因为如此,杨氏大唐的官场上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只有卢照辞上台之后,前李已经灭亡,杨氏才有了抬头的机会,不过,相对于关中其他家族来说,还是不出名的角色,杨矫已经有四十多岁,如今仍然是兵部的一个郎中而已,连侍郎都算不上,由此可见杨氏大唐官场上的地位。 “杨卿,你且说说。”卢承烈点了点头,轻轻的问道。 “殿下,列位大人,京师之中,还有一位盖世名将,若是此人出马,必定能扫到江南宵小,恢复江南平静。”杨矫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的可是凉王叔?”卢承烈面色一变,大喜道:“孤怎么将凉王叔忘记了。” “殿下圣明,臣说的正是凉王。”杨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凉王跟随陛下身后多年,精通兵法,勇猛世,乃是世之虎将,若是凉王出马,必定能短的时间内扫平江南。” “不错。”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连点头道:“凉王叔乃是宗室名将,一直以来都是坐镇关中,护卫皇室的。如今父皇出征外,江南有叛军四起,朝中良将缺乏,正好用凉王叔前往,得凉王叔前往,江南宵小又如何能撼动大唐江山呢?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呵呵,臣没有意见。”长孙无忌闻言哈哈大笑道:“太子圣明,凉王勇猛盖世,精通兵法,若是能领军出战,必定能扫平江南。杨大人所言甚是啊!” “殿下,可以命凉王武学之中选取优秀学子一起前往,不但可以分担凉王的一点压力,使凉王快的扫平江南,重要的是,还能学到一些武学之中学不到的从军经验。一举两得之事,想必凉王是不会拒绝的。”王珪笑呵呵的说道。岑文本旁边听的嘴角含笑,默不作声,长孙无忌也微微点了点头,韦挺一脸思的模样,只有魏征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 众人都知道,之所以派遣那些武学弟子,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帮助凉王分担压力的,毕竟江南是何其大,要想凭借一人之力,平定江南是何其困难,但是若是有这些武学中学子就不一样了,对于一些小的城池,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可以让这些学子们领军前往收复,这些都是可以的,但是王珪所言,其主要的含义并不是如此,而是另有算计,那就是监视凉王。这个时候,是大唐王朝关键的时候。不能出一点差错,万一出现什么事情,就算卢照辞从高句丽杀回来,恐怕都没有那个实力了。 要知道,当年李密杨玄感帐下效命的时候,杨玄感想造反,李密就给了出了三个主意,上策就是北上攻占涿郡,取其粮草,断杨广的后路,中策就是取长安,坐拥关中,看天下烽烟,下策就是占领洛阳,号令中原。那个时候,杨玄感选取了下策,事实证明上策就是上策,下策就是下策,杨玄感兵败神王,但是若是选取了上策,也许如今的情况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如今的情况与当年是何等的相似,一旦有人攻占了涿郡,断了卢照辞的粮草,也许不能置卢照辞于死地,但是要想回来,也是要费上很大功夫的。所以这个时候,军权就显的尤为重要的。王珪这种想法虽然有点不信任卢照应的嫌疑,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就是连魏征也没有反对。 那刚刚坐下的卢承泰闻言却是大悔,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武学,是啊!他自己打仗也许不行,可是别人行啊!武学中的学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要寻找出几个优秀的,让他们统兵,只要打上一两场战争,攻占几个叛军据有的城池,这样就有了和长安说话的资格了。到时候,领军外,哪里还需要看长安的脸色行事,能拖就拖。可惜的是,现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主动说请兵出战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卢承泰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悔又气。 “如今虽然这领军大将是有了,可是从何处调兵呢?”卢承烈又皱着眉头问道。众人也是面色一动,天下兵马都是有数的,小县数百,上县千人,小州两千,大州三千,这些都是定数,其余的诸如几个大营中的兵马倒是有不少的兵马,可是此刻大多是跟随卢照辞出征去了,留下的兵马并没有多少。 “江南行营还有多少兵马?”岑文本皱着眉头问道。 “还有三万兵马。”说话的还是杨矫。虽然这些都是总参谋部的人管的,可是同样,兵部,士兵有多少,这也是要备案的,因为粮草、器械、俸禄等物都是从兵部发下的,人数的多少兵部官员肯定是知晓的。 “三万人?恐怕太少了点。”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何况,如今江南缺少大将统领,如今还剩下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老夫领军,就这个时候,趁着军中无大将的情况下,抢先进攻行营,击破行营,夺取军需器械,使的江南的局势就会变的加的糜烂。”忽然说到这里,长孙无忌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来,其余的众人也都望着长孙无忌,这个家伙,怎么帮别人想起办法来了。 “三万人马是少了点。”卢承烈点了点头,道:“江南何其大,三万人马丢江南,就好像一朵浪花放大海中的一样,一瞬间就让给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三万人马少了点,凉王叔虽然作战勇猛,但是若是让凉王叔统领三万人去平定江南,也太少了点。何况,从长安到江南,路途遥远,等到凉王叔到达江南的时候,还不知道江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军情紧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这三万人身上。再想想其他的地方,可还有什么可派之兵马。燕山大营?凉州大营?山东行营?还有其他的,汉中行营,等等,大唐十处行营,难道就连十万大军都聚集不了吗?父皇不是让那些府兵们维持各地的治安了吗?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之人,也曾拿过枪,也曾战场山作战的,把他们组织起来如何?”卢承烈眉头紧皱,想自己这个太子也是倒霉,居然自己监国期间居然发生这种事情,这日后让父皇归来之后,如何看待自己。 “这个,殿下,其余各处大营之中,除掉正常的能镇压地方外,其余兵马大多是被陛下调到高句丽战场上去了,唯一有两三处兵马未动。”就这个时候,杨矫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哪三处?”卢承烈双眼一亮,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杨郎中说可是蓝田行营、霸上行营已经汉中行营的兵马?”岑文本淡淡的问道。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杨矫赶紧说道:“根据兵部名册以及每三天所发下去的粮草,可以断定,蓝田行营有兵马三万,霸上行营兵马四万,汉中行营有兵马四万之众,合起来,就有兵马十一万人。” “十一万人马?足够了,足够了。”卢承烈大喜,没想到关中加汉中居然还有十一万人马,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啊。 “另外蜀中行营也还有两万大军。”杨矫又说道。 “如此一来,孤能调动的兵马就有十三万人。”卢承烈点了点头道。 “殿下,不要忘记了,陛下之所以没有调动这十三万人,就是为了确保关中和京师安全的。”长孙无忌闻言赶紧说道:“关中乃是帝国的核心,不能有失,所以陛下才会留下十几万人马来驻守关中。殿下,这些兵马一旦去了江南,关中若是有战乱起,那该如何是好?臣的意思,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才好。江南行营虽然兵马较少,也不是没有可战之兵,虽然没有领军大将,但是还有许多行军总管存,这些领军之人大多是从武学中毕业的优秀人才,这些人坐镇江南,虽然不能击败叛军,可是短时间内,保证手中的兵力不损还是可以的,殿下,臣以为只要派少量的军队前往就是行了,关中不能有失。” “殿下,臣也以为如此。”王珪也出言说道:“只要关中,那就是大唐,只要关中,就算江南被人划江而治,数被人家攻占了,只要陛下班师还朝,照样能收复江南。可是关中若是失去了,那大唐就危险了。臣以为关中之兵不能动。” “这?”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他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大唐甚至前隋时期,都有一个特殊的情节,那就是关中情节。只要守住了关中,一切都可以从来,但是若是失去了关中,天下就要灭亡。当年杨广想离开关中的时候,就被那些忠臣们反对过。长孙无忌等人看来,只要关中太平,天下就算乱成了一窝粥,也没有关系,迟早都是能平定的。关中才是关中世家的根本,才是帝国的根本。 “长孙大人,不要忘记了,皇后娘娘还江南呢?”杨矫忽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难道我们就不顾及皇后娘娘了吗?要知道皇后娘娘乃是陛下之妻,国之母,一旦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你让大唐的颜面何,你让太子殿下如何自处?”众人面色一变,卢承烈脸上是露出一丝不安之色。 皇后乃是国之母,是一个帝国的颜面,一旦有了损失,就算此事与卢承烈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卢承烈照耀逃不了惩罚的,天子或者朝廷都是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的,卢承烈这个太子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这点是任何人不能阻止的,就是长孙无忌也没有办法。一时间,脸上都露出一丝不安之色来。 “皇后娘娘有精兵保护,殷不破、程千里、王笑等人要不是军中名将之后,要么就是武学中优秀学子,领军才能都是可圈可点的,手下的士兵也是出自御林军的精锐人马,有他们护卫,想必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长孙无忌扫了扫周围,眼转转动,神情之间也露出一丝不确信来。 “殿下,您能确定吗?”杨矫并没有望向卢承烈,而是望着卢承烈说道。 “这个?”卢承烈双目躲闪,朝众人望去,又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其实,江南的那些叛匪也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而已,凉王叔领军前往江南,想来平定江南也不过是覆手之间,来回之间,想必班师的时间也是很短的。再说,这个关中,关中现太平的很,父皇治理关中,百姓安居乐业,百姓拥护,何时诸位看见有叛逆来到关中的,关中留下十几万大军,是不是太过浪费了。让凉王领上数万大军出征江南,孤看也不是不可以的。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卢承烈显然是被杨矫说动了。毕竟若是皇后娘娘有任何意外,卢承烈他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不知道殿下准备出兵多少?”岑文本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江南行营有兵三万,是精锐之士,若是关中行营出兵五万,就有八万之众,足够凉王叔平定江南了。”卢承烈点了点说道:“至于关中,孤认为不如再调汉中行营精兵两万进入关中,护卫京师,使的关中稳若泰山,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殿下英明。”杨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的说道。 “殿下英明。”大殿内众人大声的喊道。 “那就去凉王府。”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宣德殿形成文书,发往蓝田、霸上大营,兵部准备粮草器械,准备出征。” “殿下,不知道派何人为副将,何人为偏将,那些将军跟随凉王出征?”长孙无忌又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要由宣德殿、兵部、总参谋部下发命令的,然后调遣军中将领,若是殿下准备调遣武学弟子的话,那也要做好准备。是由兵部调遣,或者还是由凉王殿下去武学挑选,都是要由殿下做主的。” “孤亲自去,亲自陪凉王殿下去武学挑选优秀的学子。补充军队。”卢承烈想了想说道。 第四百八十四回 叛乱进行时 第四百八十四回叛乱进行时 “凉王叔,这次朝廷可得看你的了。”前往武学的官道,马车内,卢承烈和卢照应二人相对而坐,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惶恐来,群臣面前,他斯那样的意气风发,但是卢照应面前,却是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这足以说明卢承烈此刻所承受的压力。 “太子殿下,其实臣是不想出征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出征江南。”让卢承烈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卢照应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他十分的惊讶,一时间他惊讶的望着卢照应,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长孙无忌说的很是有道理,关中乃是朝廷的根基,哪怕是日后迁都洛阳也好,这个长安终究是丢不掉的。若非是因为粮草的缘故,皇兄是不会迁都洛阳的。”卢照应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皇后虽然是江南,但是有大军护卫,万余精锐护卫皇后从江南回到江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也许就臣领军出征的此刻,皇后娘娘就已经回到江北都有可能。” “可是江南?”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 “呵呵,臣说的就是这点,说句太子不爱听的话,太子就是太重视这个太子的位置了,所以才方寸大乱。”卢照应摇了摇头,豹眼之中闪烁着平常没有的智慧之色来,说道:“殿下,你可知道臣若是离开关中了,关中就再也没有大将驻守,若是关中再出现什么事情,那殿下用何人为将呢?殿下,不知道你可考虑过了?丢失江南,殿下顶多是挨陛下一顿责罚而已,但是若是丢失了关中,殿下的位置才真正的保不住啊!” “王叔,关中哪里会有什么动乱呢?王叔太过小心了。”卢承烈闻言摆了摆手,笑道:“关中乃是朝廷的根基,有宣德殿众臣辅佐,想来不会有什么动乱的,何况,江南虽然动乱不堪,可是有王叔前往,恐怕不过一两个月就能有捷报传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呢?王叔太过担心了。” “殿下若是如此说,臣也就不坚持了,那就领军出征就是了。”卢照应点了点头,道:“不过,臣虽然离开长安,但是为了避免长安空虚,殿下得答应臣两个人事调动,若是殿下不同意,那臣就不去江南,嘿嘿,反正殿下还没有登基称帝,那就不是皇帝,不是皇帝的话,臣可以不听。” 卢承烈被卢照应如此耍无赖的手法给弄笑了,没想到自己的王叔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又想到对方也是为自己考虑,挥了挥手,笑道:“王叔请讲,要调何人,侄儿和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给王叔办了就是了,只要不涉及到一些厉害的关系都可以。”卢承烈也是光棍,你既然无赖,那我就光棍,看你有什么话说。 “臣想将蓝田和霸上行营的主官给换了。”卢照应毫不犹豫的说道。 “换主将?”卢承烈皱了皱眉头,这可是镇守关中的两大行营,要是换了主将,可不是他卢承烈能做主的。 “不知道王叔准备换何人接任?”卢承烈一想到这里,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武城人左司郎中崔义玄为霸上主将,梁建方为蓝田主将。”卢照应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报了出来。 “王叔,这个梁建方倒好办,孤听说过此人,此人作战勇猛,有千斤之力,难得是此人谋略也是不错的,可以担任蓝田主将,可是这个崔义玄乃是文臣,让文臣去担任霸上主将,王叔,是不是太过操切了。若是战事爆发,这个崔义玄能不能击败对手,小侄是不知道,就说那进入霸上,他能不能镇压的住那帮骄兵悍将,小侄都感到怀疑啊!王叔,你还是换一个人吧!”卢承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殿下不用一用,岂能知道此人行不行呢?”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文人也未必不能领军,偶尔出现那么两三个也还是可以的。臣看这个崔义玄就是可以的。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先让做霸上大营的总管,若是行,可以让他继续留任上,若是不能镇压的住那帮骄兵悍将,殿下再跟换也不迟啊!” “好,孤就答应凉王这一回。”卢承烈想了想,双目中露出一丝坚定来,说道:“只要王叔能早结束江南的战事,王叔说什么,孤就答应什么。” “不错,这已经有点像皇兄的模样了。”卢照应点了点头道:“王叔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做王爷,呵呵,原本以为霍邑那个小地方,娶妻生子,横行乡里而已,如今做了王爷,反而不自了。为了为了那个,顾虑重重。十分困难啊!你父皇身边,也用不着动脑子,皇兄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以前皇兄总是让我多读书,说以后让我独当一面,我都不屑一顾,到后来,才知道,他要让留守京师,那个时候,才知道独当一面是何其的辛苦,太子,记住了,人不能为其他的意见所左右,要为坚持自己的意见,王叔不京师,长安就靠你了。崔义玄和梁建方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惜的是朝中的人才太多了,他们二人反而不突出了。就是王叔我,也是发现了好久,才发现到这两个人的。本来是准备待皇兄回朝之后再向皇兄举荐的,但是现才发现,如其举荐给皇兄,还不如举荐给殿下你。使用其没落之时,远比使用他得意之时要好得多啊!当今的大将军李靖就是如此,殿下,这是一个机会。连皇兄都能替你高兴的机会。当年的章怀太子就是身居宫中,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身边无人,才重用崔氏,造成日后的局面,若是章怀太子身边人才众多,岂会有那种事情出现?” “谢凉王叔教导。”卢承烈点了点头,这句话倒是说的真心实意。 “呵呵,留这两个人关中,王叔的心也就安定了许多。现就是江南了。希望能武学之中选取几个有用之人。否则,王叔我的脑袋瓜子就要疼了。”卢照应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之色,说道:“哎,早知道要出征江南,臣平日也多出来走走,多发现几个有用的人,那里还需要等到现啊!” “来人,传梁建方和崔义玄来见孤。”卢承烈并没有管卢照应的叫苦之声,而是对车外的宦官大声说道。 “是。”宦官不敢怠慢,赶紧命令中军传梁建方和崔义玄来见不提。那卢照应见状点了点头,刚毅果断,不拖泥带水,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 “殿下,梁建方和崔义玄带到。”过了半响,就听见外面传来宦官的声音。 卢承烈闻言掀开车窗,朝外望了一眼,入眼的是一位黑脸将军,面上露出一丝刚毅之色,只是眉心之间有股郁闷之气散发不开来,显然是心中有愤懑之气。而他的身边,立着一个面容清瘦的文士,身着浅红官袍,只是他的身材瘦削,如此官袍穿身上,反而显的加的瘦弱,十分的不协调,让卢承烈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从崔义玄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熟悉的光芒来,那只有岑文本等人身上才出现过。此人不简单。卢承烈瞬间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同来。 “从今日起,梁建方任蓝田大营行军总管,崔义玄为霸上大营行军主管。你二人现就去接任吧!”卢承烈并没有和两人废话,也没有仔细的考察二人的才能,因为他不需要,不但是要对凉王卢照应的信任,为重要的是,他要对两位将军的信任。既然要收他们的心,那就要信任对方,所以一见面,毫不犹豫的将两人的位置给定了下来。 “啊!”那梁建方和崔义玄二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原本两人各自的官位上都混的相当的不开心,不是因为贞观天子不重视人才,而是朝中的人才实是太多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梁建方和崔义玄认为自己有才能,但是自己的才能绝对是不能和李靖、岑文本等人可以媲美的。所以就算贞观天子重视二人,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给二人晋升官职的。这次被卢承烈喊来,心中隐隐有种兴奋之感,但是没有想到,好处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当今太子殿下连考察都考察一番,就任命自己二人为一路行军总管。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让两人担任霸上和蓝田的行军总管。要知道,关中一直以来,都是凉王坐镇关中的,所以一直太平无事,但是这个时候凉王要出征了,守卫关中,守卫长安的除掉长安城内的左翊卫大军外,就剩下霸上和蓝田两个大营了。太子让二人担任这两个大营的主将,这可是天大的信任了。这让二人如何不高兴。 “臣等愿为殿下效死命。”两人大喜,赶紧跪下大声说道。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古一来,就是这个道理,谁也改变不了。那梁建方和崔义玄两个人长安城内混了那么长的时间,都从来没有人重视,当然这也不是当今天子不重视他们,实是大唐比他们加优秀的人大有人,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局面。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太子殿下,如此的重视两个人,让两个人如何不高兴。 “孤走后,关中的安全就交给二位了。”这个时候卢照应从车厢内探出头来,面色凝重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聪明睿智,但是到底是经验较少,有些事情处理的也许不够严谨,尤其是军事方面,两位都是军事方面的能手,想必对这些方面十分精通,这点,就是宣德殿内的几位也比不上二位,关中之事,两位可以协商着解决,若是有什么变故,禀报太子之后,果断行动,护卫关中,二位能不能做到。” 这二人闻言,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声可以传到太子殿下耳中,原来是因为凉王一边的缘故。同样也是因为凉王要出征江南,所以才让自己二人镇守关中。 “末将遵殿下之命,护卫太子,护卫关中。”两人双眼放光,大声的说道。 “二人可以去上任了。”卢承烈点了点头,就凭借这两句话,卢承烈就认为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这两个人。 “臣等告辞。”梁建方和崔义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拜别而去。 “此二人倒也不凡。多谢凉王叔举荐。”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拱手道:“有这两个人,想必关中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此二人的用兵才能朝廷之中不显于世人,若是关中真的出现什么事情,也能起到奇兵的效果。加上常年不得志,如今被殿下骤然提拔到高位,必定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使用起来也是如同臂使。”卢照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殿下,如今臣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南下了。” “侄儿多谢凉王叔了。”卢承烈赶紧说道。 “走吧!去武学,我还想这里面多找几个优秀人才呢。”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论冲锋陷阵,恐怕也就是你父皇能胜我一筹,其他人,恐怕都是不行的,但是若是要论行军打仗,指挥作战,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若是不找上几个优秀人才,还真不知道何时能平定江南呢?尤其江南不同于河北,江南水网众多,我擅长于骑兵,对于江南水战却是不熟悉,这次前往,也是要带一些能水上作战的将领。” “是啊!随着水师从登州出发,江南的水师力量就减弱了许多,才使得对方横行长江之上,否则的话,只要我们掌控了长江,军队就能通过水师舰队的运送,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击败任何一个地方的敌人。”卢承烈点了点头。 “殿下,军权非同小可,尤其是关中地区的兵马调动,领军总管的替是重要,眼前的情况虽然很是特殊,但是殿下千万不能忘记了,一定要禀报陛下。”卢照应仿佛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叮嘱道。 “这个自然。”卢承烈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明白的,没见到如今的武学山长还是当今天子吗?这也是为了控制武学中的学子所设置的规矩,一旦进入武学,那都是天子门生,这个时代,虽然有些学生会背叛自己的老师,但是这种人都会被人所唾弃的,何况,这个老师还是天子,就算背叛也是被人所不齿的。可以想象,日后的大唐历代君王都会是武学的山长。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这也是君王,而不是太子,就算如今的卢承烈已经被确定为储君,日后改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仍然不是武学的山长。军权任何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就算是父子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太子殿下,凉王殿下,武学到了。”就这个时候,外面有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吧!太子殿下。”卢照应点了点头,率先出了车门,卢承烈随后也下了马车。这个时候的武学并没有人前来迎接,仅仅只有两个副山长走了出来。 “臣刘文辉,黄本初拜见太子殿下。”两位中年将领朝卢承烈拜了一拜,这二人和秦勇等人一样,都是当年卢照辞的弟子,但是因为战场上负伤,不能再上战场,所以被卢照辞安排武学之中,担任副山长,平日里教导一干学子领军打仗的本领。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两位都是大唐的功臣。不必如此。”卢承烈并没有因为是太子,而高高上,而是十分谦虚的朝二人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两人赶紧拱手还礼。 “行礼,也不必这里耗着了,今日本王是来选将的。你们先将武学中优秀弟子的名册给我,然后本王会一一筛选。”卢照应与这两个人倒很是熟悉,说话自然不用客气。 “那是自然,王爷吩咐,末将自然遵从。”黄本初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让人传令的时候,末将就和文辉兄准备妥当了。”说着就朝刘文辉点了点头。 “请殿下亲自挑选。”刘文辉从怀里取出一个名册来,递给卢照应说道。 “走,太子殿下,我们进去看看。看看这一届武学之中,可有什么可造之才。”卢照应随手打开名册,翻了两下,脸上逐渐露出满意之色,又点了点头,对卢承烈说道。 “凉王叔,请。”卢承烈见到卢照应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也露出一丝笑容来,可用之才甚多,这也就表明这次平定江南的叛乱就会越加简单。对他的压力也会随之小了许多,再说,这人才多了,也就是代表他以后可用的人也就多了。这样当皇帝才会轻松许多。 第四百八十五回 怀英 第四百八十五回怀英 “孤也想看看两位将军给孤准备了哪些人?”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一行人跟随着刘文辉二人进了武学,卢承烈笑哈哈的说道。 “高偘,刘伯英、赵孝祖、程名振、庞孝泰。啧啧,刘将军没有想到,这一届武学之中,倒是有几个名人啊!”卢照应点了点头,道:“你二人也确实没有藏私,这几个人的名字,孤也早就听说过,既然如此,就让几个人来见孤,孤倒要看看,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若是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那就跟随孤南下。建立功勋。” “呵呵,想必他们听了王爷的话,心中肯定很高兴的。”刘文辉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能培养出如此人才,两个人脸上也是有荣光的。随着军中将领多为武学弟子,武学一脉军中的地位也逐渐的稳定起来,这对武学来说,是一件好事,与那些世家弟子、军中功勋子弟相抗衡,这些弟子虽然多是为平民子弟,但是联合起来,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力量。为重要的是,那些功勋世家子弟,也逐渐的重视起武学来,这里,可以得到系统的学习,这是任何一个地方都做不到的。随着武学弟子的进一步成长,军中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大,也能反过来促进武学的成长和发展,使它成为大唐政坛上一只的力量。 “末将高偘(刘伯英、赵孝祖、程名振、庞孝泰)拜见太子殿下,拜见车骑大将军凉王殿下。”半响之后,就见几个年轻人大踏步的走入房间,朝卢承烈和卢照应拜道。 “不错。”卢承烈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高偘双目寒光,脸型瘦削,如同刀劈斧凿了一般,一看就是知道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刘伯英倒是显得儒雅了不少,看他的手也很秀气的很,好像是投笔从戎的书生一样,赵孝祖面色黝黑,身材也矮了许多,只是双手修长,双目狭长,恐怕是一个射箭的能手,程名振生的孔武有力,好像是一个莽夫一样,皮肤也显的粗糙不已,双手上的老茧看的清清楚楚而,而庞孝泰站那里,面色平静,双目中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是一座冰山一样。五个人各有特色,只是不知道各人的行军打仗又会有什么样的特色,想必,凉王会根据他们行军打仗的特点,分配各人的职位,领军方向。或是进攻,或是防守。 “凉王叔,孤一看到这五位将军,就知道必定是打仗的能手啊!恭喜凉王叔,麾下又添了几名优秀的将领了。”卢承烈不由的连连点头,越看越喜欢。 “能不能用,不能看卖相上,那还是得靠真本事的。”一边的卢照应却摇了摇头,丝毫不顾忌面前五个人的感受,让五个人面色一变,若非因为对方乃是凉王,又是车骑大将军,恐怕这五个人早就发火了。 “是不是靠卖相吃饭的,凉王殿下可以试一试。”说话的是高偘,此刻他的双目中隐藏的怒火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仍然平静如故,没有任何的变化。虽然如此,但是卢照应等人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沉稳如此,倒也是不凡。 “好,有点气势。”卢照应闻言,心中一动,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来,盯着高偘等人说道:“今日孤王选将,其目的是什么,大概你们也知道了,江南混乱,孤奉太子殿下和宣德殿重托,起兵平定江南,能掌控兵马为八万,其中骑兵一万人,其余为步兵,江南水师已经被人击破,唯一能用的就是襄阳水师,襄阳水师官兵虽然有万人之多,但是对方既然能击败江南水师,那对付襄阳水师自然是不话下,如今孤武学中来选取优秀人才,补充到军中来,不但是为了平定江南,也是为了你们,呵呵,大唐名将无数,但是大多都已经跟随陛下远征高句丽,你们若是想出头,得不断的立下功勋,而且这功勋也不是随时能立下的,只能是逮到机会再说,这次江南平叛,对于你们来说,是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的住,得看看你们的能耐了。说吧!谁先来。这一仗该如何去打,孤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人闻言,双眼一亮,又转首望着高偘,显然这些人中,高偘才是众人之首,就像第一批武学弟子一样,秦勇才是众人之首一样。 “殿下,那臣就先说了。”高偘也不推辞,拱手说道:“江南叛乱,臣以为不过是一些蟊贼混乱局势而已,臣认为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江南,而是关中。”高偘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一鸣惊人,让屋内众人惊讶的望着高偘,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看着刘伯英等人的模样,卢照应就知道,显然这句话是他们以前没有商量过的。 “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望着高偘。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何讲起,眼前的这个家伙难道看的笔宣德殿的那帮重臣们远不成?居然从江南扯到关中了,他是想干什么?是推翻宣德殿的推测吗?是质疑朝廷中的重臣吗? “哦!那你且说说。”卢照应脸上闪过一丝紫红色,只是因为面色黝黑,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嘴角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出卖了他,他不喜欢这个人。有点哗众取宠的嫌疑。 “殿下,末将并非哗众取宠。”高偘面色平静,拱手说道:“末将以为,别看江南好像遍地都是造反之人,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调凉王南下,还有关中的军队一起南下,也许他们此刻已经有做大得到趋势,也许是另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臣总认为他们终的目标并不江南,而是关中。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南不足以成就大事。江南虽然得陛下之幸,这些年来,富庶了不少,但是如今还只是一个刚刚发展的地方,根本不足以和中原相抗衡。王爷,您何时曾看过有人从南方统一中原的。就是因为南方人先天体制上比不上北方人,其二,南方人缺少战马,只能依靠长江,固守江东,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其三,也是重要的,江南的实力远中原之下,大唐富有四海,兵精粮足,这些都是不假的,莫说一场战争,就是刀兵四起,只要指挥的将领不是笨蛋,都能击败对方,只是这些兵马和粮草都是集中中原,集中河北,陛下十数年苦心经营,江南虽然也富裕起来了,可是相对于中原和河北来说,还是相差的太多了。所以末将认为,江南就算闹的天翻地覆,也不会影响到大局,但是关中就不一样了。关中乃是帝国的核心,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帝国的粮草、器械等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安置关中一代,若是关中也会遭受动乱的话,那天下就必然会有动乱出现。” “你又怎么知道关中必有动乱出现呢?”卢承烈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望着高偘的眼神中有点不屑之色。当兵打仗这是天经地义,世上如同李靖者又有几个人,打仗的同时,还能做到关注政事,这种人是少中又少了。宣德殿内,几位大臣揣测了许久,都没有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但是到了这里,居然有人说关中会有人造反,这让卢承烈如何不感到一丝尴尬。 “武媚娘一案。”高偘想也不想,就说道:“对方既然让武媚娘接近太子殿下,由此可见对方的重心必定是关中,武媚娘之后,还会有其他的手段随之而来,只是太子殿下果断,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睿智,及早的发现了问题,才会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关中才会短时间内出现平静,可是一旦大将军率领大军离开关中,对方就会趁机起兵,使的关中混乱。” “凭空臆断。”刘文辉见卢承烈脸色并不好看,不由的狠狠的瞪了高偘一眼,心中却是极为后悔将高偘推荐给卢承烈,此刻居然弄出如此大的事情来,这下好了,弄不好高偘这个年轻人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出头了。 “呵呵,高将军,我们武将只管打仗,冲锋陷阵才是我们的专长,其他的事情就是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了,有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出谋划策那是那些人的事情。”卢照应双目中精光闪闪,笑呵呵的说道:“再说,孤关中也不是没有留下兵马,还是有数万大军聚集关中,护卫关中,护卫长安的。孤相信,有这些人存,关中必定会是万无一失。高将军就不要多说了,你还是先说说江南的事情吧!” “末将领命。”高偘偷偷的看了卢承烈一眼,见他脸色不好看,赶紧将肚子里的欢又收了回去,赶紧说道:“至于江南,末将以为,当以重兵囤积主要城镇,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末将以为江南叛乱声势虽然浩大,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动摇,那些低层的百姓都是拥护朝廷,拥护陛下的。” “你怎么看啊!”卢承烈扫了刘伯英一眼。对于高偘,他的印象并不太好,他看来,武将就应该恪守本分,只知道行军打仗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上的问题,不是武将们考虑的事情,就不应该过多的询问这件事情。因为这个世上,权利面前,像李靖这样的人物毕竟是少数。一个军人参与了政治,那就是相当危险的。或许与当年的卢照辞相差不了多少了。军人就是军人,就是纯粹的军人。卢照辞之所以设立总参谋部部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军人不能干政,这是铁律,是不容改变的。卢承烈看来,高偘已经有这个方面的意向了。 “殿下指到哪里,末将就打到哪里。哼哼,江南的叛军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叛军,不是正规军。其实根本不要殿下亲自前往,末将就能灭掉他们。”刘伯英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只要坐镇洛阳,坐观末将灭敌就是了。” “不错,殿下,江南叛军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哪里需要殿下出马的,让末将等人前去就可以了。殿下只要坐镇洛阳,或者随便找个地方游山玩水就可以了。”程名振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末将可以立军令状。两个月内必定能平定江南叛乱。”庞孝泰拍着胸脯说道。高偘等人也都拍着胸脯说道。 “你们就这么确定关中将会出现动乱?”卢承烈这个时候看出来了,这眼前的几个家伙,显然是不想让卢照应离开关中,宁愿自己等人领军出征,还敢立下军令状,好像真的能断定关中会发生动乱一样。 “说吧!这个时候本王才知道,说说吧!你们的背后是何人?哼哼,就凭你们几个人的脑袋瓜子是不可能想到这么多的,你们的背后恐怕还有其他人吧!”卢照应似笑非笑的望着三人,豹眼之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黑脸上是露出一丝黑红色,诡异无比。 “呵呵,没想到几位将军的背后,还有一位军师,倒是让孤很是惊讶,难道还有有人其智谋远宣德殿几位重臣之上的?”卢承烈也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孤对这个人可很是好奇。” “这个,这个,其实末将等人也是酒肆之间听到的。”高偘等人面色微红,说道:“不过末将觉得此人说的极为有道理,推理的十分正确。而且看其打扮,大概是书院中人。周围的士子们对其尊敬有加。所以末将等断定此人说的有道理。如此才会请殿下放心大胆的让末将等人出征,而自己却留守洛阳,坐观天下,若是关中有乱起,可以趁机平之,若是没有乱起,可以指挥我等如何平定江南。” “此人是何人?”卢承烈惊讶的问道。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如此断定关中必定会发生叛乱,这让他又惊又喜,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 “末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个年轻的士子,旁边的学子们都称呼他为怀英。”赵孝祖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怀英?”卢承烈惊讶的口中念了两句。 “你们知道这个人哪里吗?”卢照应也惊讶的问道。显然他对这个年轻的士子也惊讶非常,居然能这种情况下断定关中会出现问题,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说出来的,如今整个朝廷的人都计划着南下江南,剿灭叛逆,他却说主要的危险是来自关中,这种人不是哗众取宠,就是有真才实学,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后者居多。 “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书院中。”卢承烈若有所思的摆了摆手,道:“出征之前,孤要见见这个人。王叔,不管后怎么样,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这几位将军都可以用之。为一路行军主管绰绰有余。” “太子放心就是了,这点王叔知道怎么做。”卢照应闻言点了点头,道:“至于那个叫做怀英的人,我看有点才能,为重要的是,此人对我大唐也是忠心耿耿啊,否则的话,不会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事情来,嘿嘿,一旦传扬出去,恐怕那些士子们,尤其是岑文本的那些学生们,就会驳斥此人狂妄了。” “走,孤现就去,就去书院看看。”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又看了看身上的龙袍,摇了摇头,道:“刘将军,给孤弄一套士子服来,孤这就去书院看看,想必此人有如此能耐,书院之中绝对不是无名之辈,随便找个人就能询问的到。” “殿下,现就去?”刘文辉等人见状,面色变了变,望了望卢照应。 “太子殿下想去就去吧!高偘,你们五个人护卫殿下去书院。”卢照应想了想说道:“有你们五个人护卫,书院中想必也没有什么危险,武学就附近,何人敢这里来闹事,孤会让御林军留下百人,书院之外,若是有事,自会出现殿下身边。殿下此去布衣,正好也能听的见此人到底是有才之人,还是哗众取宠之人。呵呵,若真是有才之人,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那殿下,这次此人可是立下了大功劳了啊!” “不错,若真是若如同此人所猜测的那样,此人的才能可做首辅啊!”卢承烈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称呼放这个叫做怀英的人身上。那刘文辉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一丝狂热之色来,这种称呼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这个叫做怀英的人日后必定是虔诚不可限量。宣德殿首辅大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殿下,去了才知道啊!”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若真是人才,殿下可以将其拉入东宫,为自己的臂膀。” 第四百八十六回 大唐福尔摩斯 第四百八十六回大唐福尔摩斯 “殿下,那个人就是狄怀英。”书院的一颗槐树之下,只见一个年轻书生正坐那里看书,神情悠闲。 狄怀英的大名书院之中果真是有名的很,卢承烈等人刚进书院,稍微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狄怀英的所。狄怀英生于隋大业三年,好读书,书院之中,经常以好推理而著称。经常为那些学子们排忧解难,书院中人缘极好。 让卢承烈感兴趣的是,狄怀英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祖父狄孝绪,任贞观朝刑部尚书左丞,父亲狄知逊,任夔州长史。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狄仁杰从小就对刑部诸多案例铭记于胸,也以善于推理而闻名书院。或许此人能从别人的一点蛛丝马迹之中,看出关中将会出叛乱,也未尝是一件骗人的事情。卢承烈想了想,对众人摆了摆手,让众人离的远远的,而自己轻轻的走上前去, “敢问前面可是狄怀英怀英兄当面?”卢承烈脸上堆满着笑容,朝狄仁杰拱了拱手说道。 “哦!下正是狄仁杰。”狄仁杰惊讶的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见少年生的面如冠玉,犹如宋玉转世,虽然身着学子袍服,但是穿身上,却是显的雍容华贵,端得不同反响,不由的面色一动,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敢问贤弟高姓大名?” “下长孙烈。”卢承烈笑呵呵的拱手说道。 “哦!原来是长孙家族的郎君,不知道贤弟与长孙大人如何称呼?”狄仁杰双目中光芒闪过,嘴角露出一丝奇异之色,仿佛是猜测着什么似的。 “旁支晚辈。”卢承烈早有准备,笑呵呵的说道:“下刚才书院中,听说怀英兄闻名书院,不但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为重要的是,还善于推断,所以冒昧前来,还请怀英兄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世人多夸,事实上未必都是如同世人所说。公子恐怕要失望了。”狄仁杰神情显的极为恭敬,拱拱手说道。 “若是怀英兄真是言过其实,岂能书院中得到如此大的名声?小弟看来,他们说的话未必都是假的。”卢承烈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如此之人倒不是一个狂瓦自大的人,弄不好还真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呢? “贤弟谬赞了,谬赞了。”狄怀英笑呵呵的说道。 “怀英兄,不请小弟坐一坐?你我二人难道就这样站着说话不成?”卢承烈笑呵呵的指着旁边的石凳说道。 “呵呵,看我忘记了,贤弟请坐,请坐。”狄怀英面色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指着旁边的石凳说道。 “谢谢怀英兄了。”卢承烈随意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而狄仁杰待卢承烈坐下之后,才坐了下来,神情微微露出恭敬之色。 “这终南书院就是好,景色优美,正好是读书学习的好地方啊!难怪能培养出怀英兄这样的人才来。”卢承烈扫了扫周围,后落狄仁杰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了一会功夫,他能感觉的出来,眼前的狄仁杰绝对是一个人才。就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任何人能学的出来的。 “那都是陛下高瞻远瞩,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怀英久沐皇恩,才有此安心学习。”狄仁杰朝东北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那是自然。大皇帝陛下文才武功,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也。东征西讨,才有了大唐今日的盛世,实是古今难得一见啊!”卢承烈满面肃容,也朝东北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贤弟所言甚是。所以我们只能饱读诗书,以期望以后能中科举,报效朝廷。”狄仁杰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之色,转瞬间又笑呵呵的说道:“贤弟也是这书院中学子?” “呵呵,小弟刚刚从家中来到长安,伯父还没有安排进入书院。呵呵,日后若是能入书院,还望怀英兄照顾一番啊!”卢承烈面上露出尴尬之色来。 “呵呵,这个自然。”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贤弟,今日我就先为你讲讲书院的来历,再给你讲讲书院里的规矩,还有一些安排。来。”说着狄仁杰也不待卢承烈反应过来,就将书院的来历讲的一清二楚,怎么从无到有,卢照辞当年为什么要兴建书院,整整讲了半个时辰,又准备讲书院的规矩来。 “呵呵,陛下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若非有当年之举,这个时候的朝堂之上,是为世家所占据了。到时候,恐怕没有那些寒门士子的伸展才能的地方了。”卢承烈这个时候轻轻的打断狄仁杰的话来。 “呵呵,那不然。”狄仁杰闻言眉毛抖动,轻轻的说道:“无论陛下当年会不会这么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寒门士子终久有一天会进入朝堂,这是大势,不能改变大势。世家虽然力量很强大,可是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世家早就没落,早就腐朽了。陛下顺应大势,所以才会得到广大士子的支持,大唐江山才会日益繁荣,日益强大。” “呵呵,也不然吧!小弟可是听说江南反了。若是大唐江山真的日益强大的话,岂会有江南造反之事?”卢承烈眼珠一动,笑呵呵的打断狄仁杰说话来。 “呵呵,这不过是癣疥之疾而已,江南的反贼虽然声势浩大,也能攻克州县,但是不会出现大问题,只要派遣数名将领,领着数万人马就能将其剿灭。”狄仁杰笑呵呵的望着远方,说道:“江南百姓都是心往大唐的,能起来造反的人,大多是那些游侠之类的,还有一些世家而已,这些人不过是不满足我大唐限制豪强的政策而已,借着机会,与那些野心家们妄图颠覆大唐的江山,呵呵,若是十数年前,或许还能成功,但是现,大唐内忧外患都已经解除,对方就算得了一时的胜利,也改变不了大局。所以这点,贤弟可是说错了。”狄仁杰笑呵呵的反驳道。 “不错,不错,我大唐有名将无数,如今当朝凉王就坐镇长安,若是凉王领军出征,不过数月之间,就能平定江南,何惧宵小。确实是我说错了。”卢承烈脸色忽然微微变了变,又问道:“兄长刚才说江南之乱不过是大唐的癣疥之疾,那也就是说,我大唐还是有心腹之患了?还请兄长不吝赐教。” 狄仁杰面色微微一动,想了想,说道:“不瞒贤弟,其实大唐心腹之患关中,甚至可以说是长安。为兄以为,敌人真正的目标就是长安,江南之所以发生叛乱,乃是对方以此调动关中兵马,并着凉王而去的,只要关中兵马空缺,又无大将坐镇,就会给人以可乘之机,就能兴兵作乱。” “兄长如何得知?”卢承烈双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惊讶的说道。 “呵呵,其实这点就算是宣德殿的几位大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若非为兄占着先机,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一点。为兄正是从武媚娘一案中得到一丝蛛丝马迹。”狄仁杰深深的望了卢承烈一眼,说道:“据我猜测武媚娘并没有死。” “什么?”卢承烈面色一阵大变,猛的站起身来,声音陡然拔高,吓的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敢来,将狄仁杰围中间。那狄仁杰吓的噗通的跪地上。 “退下。”卢承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挥了挥手,让一干侍卫都退了下去。而却没有让狄仁杰站起身来。 “狄怀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孤的身份了?”卢承烈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死死的望着狄仁杰说道。 “学生有罪,欺瞒殿下,还请殿下恕罪。”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其实殿下刚才自称长孙,学生就猜到一二,后来见殿下行动姿势,就能断定殿下的身份。只是殿下一直未曾挑明,学生不敢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哦!孤原以为自己掩藏的好,没想到,早刚刚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孤的身份了。狄怀英啊,你果真是不凡。起来说话吧!”卢承烈闻言心中一惊,望着跪地上的狄仁杰,脸上难掩的是惊讶之色,笑呵呵的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谢殿下。”狄仁杰闻言顺势站起身来,身形微微退了两步,却是恪守臣子之道,让卢承烈不由的点了点头,到底是官宦之家出身,礼节上,就让人说不出话来。 “坐下说话,今日你与孤就好好聊聊。”卢承烈笑呵呵的指着对面的石凳,笑说道:“都说狄仁杰善于推断,孤今日就要见识一番,你先说说,就从你如何知道孤的身份说起。来人,去将武夷进贡的大红袍拿过来,给狄卿润润嗓子。”那卢承烈却是摆出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来,让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殿下,长孙世家有嫡子三人,其中并没有长孙烈的人存,这是长安城内都知道的事情。而长孙大人与其他长孙家族的成员关系并不融洽,这也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殿下此来,周围有护卫暗中随从,这若是长孙大人嫡子倒是有可能的,但是偏偏长孙大人嫡子之中并没有长孙烈其人,故此,殿下并非是长孙大人的子侄辈。此乃是破绽之一;其二,殿下周围的护卫,这些护卫行走之中隐有杀气,这种杀气必定是战场之上,斩杀数十人之多,才能有此杀气,平常的大富之家是用不去这种久经战场上的将士们的,唯一的例外就是宫中之人。此乃破绽之二;其三,殿下,刚才那几位将军,学生曾经一次酒肆之中见过,学生对自己的记忆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几位将军想必是武学中人,能让武学之中人做护卫的,非皇家不可。而且刚才殿下失态,诸位将军面露紧张之色,这也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世家子弟能够承担的起,此乃是破绽之三,破绽之四,就是殿下的行动举止,殿下龙骧虎步,行走之间,并非普通人能够做的出来的,就是连殿下坐石凳之时,其坐姿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学的到的。非皇亲国戚做不出来的。其破绽之五,就是殿下的气度,雍容华贵,贵不可言,并非平常的官宦世家子弟能拥有的。破绽之六就是殿下的言辞,殿下对国事太过关心,言语之中,好像视国事为己用一般,这也不是长孙家族的人可以做到的。破绽之七,就是殿下自称的姓了。世人都知道当今太子乃是长孙娘娘所出,所以殿下自称姓长孙,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此一来,学生就能断定面前的这位公子就是当今太子了。至于这破绽之八吗?就是殿下腰间的龙纹玉佩了,此乃是皇家所独有的,殿下大概是换衣之时,忘记了拿下来。这才是大的破绽。只是太子殿下鱼龙微服,并未吐露身份,学生也不敢相认。还请殿下恕罪。”狄仁杰面色淡然,神情恭敬,低着头仔细分析。 “没想到,狄卿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孤身上的八处破绽来。不错,不错。”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是双目中却是惊喜之色,如此人物,端的是个人才,这次到书院来,倒是没有来错地方。心中不由的对狄仁杰是充满着信心了。 “殿下谬赞了。”狄仁杰谦虚道。 “你刚才说,那个,那个武媚娘并没有死?你且说说,此话怎讲?那仵作不是说当初贺兰家中烧死的乃是武媚娘并着杨氏等几人吗?难道仵作中也是有错误的?”卢承烈脸色并不好看,冷哼道:“刑部那么多的官员,怎么都没有看出来呢?”武媚娘死不死对于卢承烈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已经被冠上了反贼、叛逆的罪名了。卢承烈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自己和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殿下,刑部的文书上说,武媚娘乃是喝酒之后,被仆人点着了大火而烧死的。其实这个说话是错误的。”狄仁杰斟酌了一番,说道:“其一,学生听说武媚娘不好饮酒,就算饮酒,也不会喝的喝的太多,是不会喝醉,其二,贺兰世家中起了大火,难道贺兰世家的人没有察觉吗?臣不信,其三,学生看过仵作的记录,身体的身高倒是和武媚娘的身高相同,但是唯一有点不同的是脸型。仵作记载的脸型与武媚娘的脸型不同。学生看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的脸型成鹅蛋型,可是武媚娘的脸型却是生的龙眉凤目,头现峥嵘,若是男子,必定是富贵之人,若是生女子身上,那就显的极为明显。所以学生认为那具尸体绝对不是武媚娘,而是另有其人。” “那你怎么能断定关中将会有大的动乱,对方江南行动,仅仅只是为了将凉王叔调出关中呢?”卢承烈点了点头,显然他同意了狄仁杰的说法,但是很快,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因为他很想知道是如何断定,关中会有叛乱。 “殿下,你没有感觉到近关中的粮价上涨,还有许多的铁器也上涨了不少吗?”狄仁杰轻轻的问道。 “居然有这种事情?”卢承烈轻轻的拍了拍手,就见有一个护卫走了过来。 “去,岑大人府上,让他命令锦衣卫将近三个月内的粮价和铁骑价格都给报上来,孤要马上看到。”卢承烈冷冷的吩咐道。 “殿下,其实还不止这些,若是殿下经常出没长安城的话,就会发现,近长安两市,各坊内,铁匠的人数也少了许多。”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殿下,关中出现这种事情并非是偶然的。偏偏这两样都涉及到了兵马调动,粮草器械等等,哪一样不是军中大事呢?所以学生敢断定,关中必定会出现大事。必定有人会趁凉王殿下和关中兵马离开,造成关中空虚的时候,发起叛乱。” “若真是如此,当如何应付?”卢承烈虽然此刻还没有得到长安城内的粮价等情况,但是听的狄仁杰如此一说,心中也逐渐相信狄仁杰所说的话来,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关中不能有失,这是定律,可是江南之事也非常重要,两者都要兼顾,手中的兵力也显的薄弱了不少。如何要同一时间平定两地的叛乱,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呵呵!怀英,你怎么看?”想了半响,卢承烈心中一动,望着狄仁杰说道。身边的这位可是不简单的人物,能从蛛丝马迹之中看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又岂是一般的人物,或许又是一位岑文本呢?自己加以结交,也许千百年后,又会成了一段佳话了。 第四百八十七回 卿有首辅之才 第四百八十七回卿有首辅之才 “那依照先生之意,眼下该如何是好?”卢承烈倒是不耻下问,对狄仁杰轻轻的问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狄仁杰想也不想的说道:“关中乃是大唐的根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哪怕陛下以后迁都长安也都是如此,关中不能丢,也不能乱。可是老是留着那些人关中,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既然他们想凉王殿下离开关中,那就让凉王离开关中就是了。然后再秘密返回来,或者干脆就是坐镇洛阳,距离长安快马也不过一日的时间。到时候领导大军平定关中的叛乱也不迟。” “孤倒非常奇怪,你看那他们要是起兵造反的话,必定会集中大量的兵力,可是这个时候对方都没有集中兵力的模样,这就让孤十分的奇怪了。怀英,你知道他们的兵力什么地方吗?”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这个,这个,臣不知。”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拱手说道:“不过,殿下,这些人若是起兵造反的话,兵马来源有三,其一是为百姓,其二是为世家奴仆,其三是为军队。陛下这么多年来实行仁政,天下的百姓都受其恩惠,若是换了一任皇帝,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这点可以排除,第二是世家奴仆,这里面或许是有世家奴仆,但是并没有多少,因为关中的世家都是聚集长安城的,当年世家之乱成为陛下打击世家的一个借口,将各个世家的下人都削除了不少,而且这些世家下人的战斗力也不会有多少的,所以这点殿下可以不用担心。”狄仁杰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因为排除了前两者,就剩下后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军队。可是军队会作乱吗?狄仁杰不好回答,只能是将目光望着卢承烈,等待着他说话,反正他狄仁杰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人,而真正绝对主意的也是他卢承烈不是。 “狄卿的意思是说,军中会有人造反?”卢承烈死死的盯住狄仁杰,并没有说话,只是双目中的寒光却是那样的闪烁着不停。 “学生只是胡乱猜测,还请殿下勿怪。”狄仁杰面色一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低着头说道。 “那你且说说,这些人会出现那个部分?”卢承烈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说道:“关中的蓝田、霸上,或者就是汉中大营?” “都有。学生以为。”狄仁杰幽幽的说道:“殿下,对方能为此事忍了十几年,专门派人调教武媚娘,等到陛下出征,大军与高句丽人对阵鸭绿江的时候才突然发动,由此可见此人心机之深沉,此人谋划之高,忍心之强,已经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此人究竟布局了多久,手下有哪些人,都是很难预料到的,学生以为,朝廷这个时候,就应该将事情量想的复杂化,对领军的将领要多加分析,一旦发现其苗头不对,就立刻将其拘捕,以防万一。只是这种方法实是一个死办法。” “不,锦衣卫可以用一用。”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锦衣卫遍布天下,专门刺探情报,或许能给孤一定的支持。用他们来集那些武将们的情报,相信很快就能做到的,然后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对关中、汉中的将领加以纠察,必定能找出其中的可疑分子来。” 狄仁杰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殿下,学生不是打击殿下,十数年的案子想要查起来难于上青天,何况,学生听说锦衣卫内部也出现过一次变动,许多档案也随着这次变动而消失了,殿下,这也是增加了其中的难度。呵呵,其二,对方虽然布置的如此严密,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的地方,既然有破绽,就总会被人发现的时候,锦衣卫遍布天下,号称没有任何一个消息是他们不知道的,只是他们不想知道而已,殿下,这种事情能瞒的了一时,可是瞒不了一世啊!对方能瞒的住十几年,由此可见,对方要么拥有一个能和锦衣卫对抗的机构或者手段,那剩下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地的锦衣卫必定已经被对方收买了。所以关于不利于对方的消息都是散不出去的,朝廷并不知晓。殿下,若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应该不会吧!”卢承烈双目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来,他不相信十几年间,京师的眼皮底下,居然掩藏了一个这么一个心腹大患,而朝廷都不知道。这让卢承烈十分的难受,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只能坐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唐之所以战无不胜,不但是因为有强悍的兵马,有充足的粮草器械,为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强悍的情报系统,有了这个情报系统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自己的监控之下,这下好了,居然有人说自己的情报系统为别人所用,反过来对付自己这个主人的时候,就加难以接受了。 “殿下也不必担心。学生以为,锦衣卫大体还是忠于陛下的,只是少数一部分人是已经变节了。只要能找出这一小部分人,就能找到对方的根本,就能短时间内,寻找对方有可能造反之人,然后加以反制,对方还没有造反之前,就灭掉他们。”狄仁杰劝慰道:“至于军中之事,殿下管放心,其他地方的军队都有可能会造反,但是关中的军队绝对不会造反。因为他们陛下的统治下,已经得到了实惠,所以他们是忠于陛下的。有关中的兵马,只要领军将领指挥得当,关中就不会丢失,关中不丢失,天下也就会太平无事。” “也只能是如此了。”卢承烈点了点头,又对狄仁杰说道:“怀英,书院你就不用呆了,卿有首辅之才,留这里也是虚度时光,随孤进宫吧!孤会上奏父皇,任命卿为太子府詹事,若是可以的话,再任命卿为宣德殿行走,帮孤处理一些事情吧!孤想,若是父皇知道怀英有这样的人才,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也许会让卿直接入宣德殿都是有可能的。要知道,如今的宣德殿可是缺少一位辅政大臣啊!” “多谢殿下好意,学生年轻识浅,贸然进入宣德殿,恐有不妥,何况,宣德殿内的诸位大臣哪个不是经验丰富之人。学生还没有出茅庐,如何能担任宣德殿的行走。”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宣德殿内所作出的一切决定都是关系国计民生,关系大唐千万百姓的福祉,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的错误之处,学生虽然得殿下欣赏,但是学生有多少的材料学生是知道的,殿下若是欣赏学生,就让学生去县令是干上一届,根据大唐吏部规矩慢慢向上提拔就是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狄仁杰自然是明白,宣德殿那是什么地方,那里是百官向往的地方,进入宣德殿才算是真正的大唐权力的核心。可是这个地方也不是好进的,没看见能进入宣德殿人,都是老资格的家伙吗?这些家伙无论是才学或者其他都是百官中属于翘楚的。狄仁杰虽然对自己的才学很有自信,但是他也不想这么早就被人敌视。骤然升的高位自然是好事,但是同样的,也会引起其他人的忌惮和猜忌。 “做县令?”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望着狄仁杰一眼,狐疑道:“怀英有大才,做一个县令是不是太过屈才了?” “不然。”狄仁杰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大唐,重要的官员不是宣德殿首辅,也不是各部公卿,重要的还是各地的县令,他们才是大唐的基石。殿下,试想若是一县得到了治理,可使一县百姓安居乐业,假如五县如此,则一州太平,三州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则一道太平,天下诸道都是如此,则大唐天下太平。殿下,若是一县不能治理的太平,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宣德殿内的诸公也许能想出许多有利于百姓的政策来,但是终是靠何人来实施呢?还不是要靠那些县令吗?所以学生认为,县令才是国之柱石。殿下千万不可小瞧了县令。一般的王朝的崩塌,首先就是因为县令的缘故,县令对地方盘剥深重,就会造成当地百姓对朝廷的敌视,弄到后,就会兴兵造反。属下认为能做好阁老的人,未必能做好一任县令,能做县令的人,并不一定做不好阁老。” “这就是你想去做一任县令的缘故?”卢承烈脸上露出深思之色来,这种情况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言语就是卢照辞也没有对他说过,可是今日狄仁杰这里听说了,不由的让他感到一丝震动。为重要的是,让他对狄仁杰加的重视了,能有这种胸怀的人,整个大唐几乎是很难找到的。 “咳咳,殿下,学生还很年轻,宣德殿行走的官位虽然是六品,但是却是宣德殿的成员,有此进入宣德殿辅政大臣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些翰林学士们第一步也是成为宣德殿行走,以此作为辅政大臣的必经之路,臣不过二十多岁,岂能成为宣德殿行走。”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固然县令作为帝国基层的官员关系甚大,而年纪轻轻就成为宣德殿行走,为他人所注目,为他人所嫉妒,这也不是狄仁杰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刚才卢承烈面前不好表示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孤唐突了。”卢承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也许大唐开创初期,卢照辞还征战天下的时候,只要有才能的人,无论年纪是多大,只要有才能,对大业有帮助,都会进入卢照辞的麾下,按照才能的高低来排座次,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人会说话的,但是现却不同,大唐王朝已经走向正轨了,科举制度也逐渐的深入人心,官场上,讲究才能的同时,多的是要讲究资历。一般的科道进入官场,成为翰林编修,然后进入礼部等衙门进行锻炼之后,后才外放刺史等官位,后成为各部的尚书堂官,后才有可能进入宣德殿中成为辅政大臣。基本上,大唐的官场上就是这么安排的,骤然将一个学子提升到宣德殿行走的位置,确实有点不恰当,管贞观一朝选官,还有许多的不确定性和随意性,但是越到后来,这种随意选官的制度也即将走向正规化,就是贞观天子也避免随意选官,已经很久都没有因为对方有特殊的才能而选取官员的。这个时候骤然将狄仁杰提拔上来,不但帮不了对方,还有可能害了对方。 “多谢殿下体谅。”狄仁杰赶紧拱手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这段时间,你必须呆孤的身边,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孤会只会宣德殿、吏部让你下去做一任知县的。”卢承烈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长安城内必定是风起云涌,若是论治国安邦,也许很少有人能比的上他们的,但是对军事方面的了解,以前还有一个杜如晦,但是杜如晦已经去世了,凉王又不孤身边,孤身边也缺少一个人,你就先留下来吧!” “学生遵旨。”狄仁杰想了不想,就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是不能离开太子的。毕竟关中不但是大唐的根本,也同样的是他狄仁杰的根本。他狄家人都是关中的。一旦大唐王朝发生了动荡,对他狄仁杰的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重要的是,这个时候,若是群臣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他狄仁杰来说,不正是一件好事吗?日后对他的为官生涯也是大有好处的。狄仁杰也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 “好,走。我们边走边说。”卢承烈闻言大喜,说道:“我们现就去宣德殿。”卢承烈可是一个说到做大的人,管碰到这种事情很郁闷,但是危机危机,有危险的地方也同样意味着机遇。关中和江南的反叛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就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也怪不到他头上来,但是若是平定了这两处叛乱,对于他这个太子来说,不但会卢照辞面前获得加分,就是文武百官面前也会威望大增,所以这一仗,他是不能输的,他也输不起。 “殿下,对方能将此事经营了十数年之久,由此可见对方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若是想要一举歼灭对方,那就得让对方相信,凉王确实已经离开了关中,而关中的可用之兵,确实没有多少,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发动。否则的话,对方就可能龟缩不出。”狄仁杰马车内小心翼翼的说道:“但是,殿下,关中不可丢,这其中的度,殿下可要把握好啊!” “不错,这也是一个问题。”卢承烈想了想,说道:“今日凉王叔曾向孤举荐了两个人,一个是武将梁建方,一个是崔义玄,这两个人平日里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物,尤其是崔义玄,就好像是书生一般。想必未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卢承烈想了想说道:“孤已经同意让这两个人进驻霸上、蓝田两个大营,主持两个大营的日常事务。”卢承烈并没有隐瞒狄仁杰,而是将自己的底牌说了出来。 “凉王虽然读书甚少,但是这几年修身养性,当年也曾跟随陛下身后,对于军中之事要远殿下熟悉的多,既然凉王殿下都说这两个人可用,那这两个人必定能用。只是这只兵马跟随凉王南下,留关中的兵马还是太少了。殿下,还是另想办法才好。” “怀英的意思是?”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可以先派遣一支军队为先锋,前往江南,以支援皇后娘娘。此其一,其二,凉王殿下大军跟随其后,南阳之时,大军迅速回师,由武关方向回师长安就是了。”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如此一来,就能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引蛇出洞。不错。”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也唯有如此,才能彻底的消灭对方。怀英之言甚是有道理。只是仅仅只派一支兵马前往,能不能解救出皇后娘娘,这也是个问题啊!” “呵呵,殿下管放心,皇后娘娘实际上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危险,江南的形势也远不是外面传扬的那样严峻,三位将军的能耐殿下难道不知道吗?御林军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打出来的,若是事情真的危险的话,想必三位将军必定会护卫着娘娘回到江北的,所以殿下根本不用担心娘娘的安危。”狄仁杰自然知道卢承烈心中的想法,想趁机解决关中之事,但是又害怕皇后出现危险,所以才会如此犹豫。 第四百八十八回 黑手出现 第四百八十八回黑手出现 “主上,卢照应准备出征了。”关中,一个普通的庄园内,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正坐那里,双目微闭,好像是想着什么东西一样,他的前面,站着一个年老的和尚,面目沧桑,双目中露出一丝指挥之色。他们的旁边,还立着一个年轻的将军,生的了龙眉凤目,端得有威风。 “十数年的谋划,今日总算要看着成功了。”中年人闻言双目中缓缓睁开一丝缝隙,那是什么样的光芒啊,只见他其中充斥着疯狂,充斥着仇恨。他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哈哈,卢照辞,恐怕你作死也没有想到吧!李氏居然还有人留世间。哼哼,门阀世家岂是那样容易消灭干净的。我李氏乃是帝皇贵胄,当年能平定天下,如今照样能平定天下,我高皇帝血脉岂是你这个下贱的贼子可以灭得掉的。我李元嘉就是你灭不掉的。哼哼,当年若不是父皇机灵,让我趁乱出宫,恐怕这个时候,我李元嘉也会随着我的那些宗室们一起被卢照辞所杀了。” “王爷,这个时候,就需要你振臂高呼,声讨卢照辞的卑劣行径,此人杀弟囚叔,残灭人伦,此刻是穷兵黩武,即将造成前隋时期天下混乱,百姓困苦不堪,正需要殿下这样的人才能护卫江山,保佑黎民,只要王爷振臂高呼,卢贼肯定会转瞬间而灭。”老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对啊,王爷,这个时候,卢照辞离开关中,领兵北上,嘿嘿,他领军外,恐怕再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个时候骑兵,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占领关中,甚至洛阳,然后北上,收复北都,将表里山河占据,到时候,就算卢照辞回兵得话,也已经来不及了。顶多他占领河北,我们占据关中。平分天下而已。” “不,是三分天下。”李元嘉双目中露出一丝光芒来,冷笑道:“你还忘记了一个人。那位前隋的王子,江南创立了扶杨会,声势浩大,占据江南也是可能的,如此一来,就等于是三分天下了。” “呵呵,杨氏余孽?王爷太抬举他了。连那些杨氏宗亲都不帮助他,他岂能做成大事,我们下一步目标就是吞并巴蜀,然后顺江南下,占据江南,他只不过是提前将水弄浑了而已。”老和尚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说道:“卢承烈这次南下,必定对他发起猛烈的攻势,以期望趁早扫除江南之事。” “汉中关系重大,不能有失,这次卢承烈因为关中兵马较少,不久之后,就会命关中抽调兵力补充到关中来,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趁机让我们的人进入关中的各个要害,我们一旦发动起来,就会占据很大的优势。”李元嘉想了想,说道:“孤这些日子阅读秦王的书札才发现,若是论及用兵,孤这个二哥倒是很有才能,可惜啊!当年被大兄所压制,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卢贼得了好处了。也因为这个书札,孤才能有今日,今日的布局,倒是与孤的这个二哥分不开关系啊!道长,你说二哥当年的那些部下们,一旦知道孤起兵的话,会转过身来支持孤吗?要知道,他们当年也曾受二兄的厚恩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和尚,可是李元嘉口中却称呼他为道长,而这个和尚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心中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还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 “不可,殿下,此举绝对不可。”老和尚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劝阻道:“殿下,若是卢照辞刚刚登基的时候,也许长孙无忌等人听到王爷起兵,也许会前来投效,帮助殿下夺取属于自己祖宗的基业,可是现却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是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别无所求了,王爷,您让他们过来,能授予他们什么职位呢?能高过宣德殿的辅政大臣吗?绝对不会,所以他们不会前来帮助殿下的。相反,他们一旦得知王爷还存世间,就会立刻禀报锦衣卫,将我们数捉拿。哼哼,至于秦王的知遇之恩,王爷你不要忘记了,当年先皇对卢贼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啊!可是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呢?卢贼篡夺了大唐的江山,将大唐宗室杀的干干净净。世间的人大多如此,势大的时候,有万人前来相投,但是当你落难的时候,恨不得你的头上踩上两脚,哼哼,殿下这个时候找他们,他们恐怕巴不得立刻和我们撇开关系,恨不得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是朝廷的忠实分子,岂会帮助我们。王爷,这个计划绝对不能实施。” “哎!道长说的极是。”李元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世人大多是如此,如今的关中世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关中世家了。哼哼,这些家伙虽然心中对卢照辞愤恨不已,但是却不敢造反,对我们也只是偷偷摸摸的进行钱粮上的支援,生怕被别人知道,哼哼,风吹两面倒,一旦我们这边取得了胜利,就会跟随左右,一起反抗卢照辞,若是我们这边失败了,你看吧,那些家伙各个都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便宜。自从裴寂死后,关中世家就成了一盘散沙了,无论是长孙无忌或者王珪都不可能使的关中世家变成以前的模样了,可惜啊,可悲啊,这个卢照辞也太厉害了,借力打力,轻轻松松,就将以前抱成一团的关中世家灭的干干净净,打的零零散散,哪里还有当年动摇朝廷,掌控朝廷的风光。也不知道日后长孙无忌或者王珪死后,见到关中世家的历代先人的时候,会不会感到羞愧。”老和尚这个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站那里默不作声。 “哼哼,背主之人,岂有面目见先人。”年轻的将军却冷冷的说道:“王爷,如今该怎么打法,家父这次让末将前来,就是想得到主公的命令。” “道长以为如何?”李元嘉思了片刻,就对那老和尚说道:“杨将军忠心耿耿,手下也有两万兵马,完全可以独挡大任,道长以为如何?” “汉中也是粮仓之一,关系重大,不过关中为重要,老道以为,不如让杨将军留下一部分人马驻守汉中,然后起兵马北上关中,只要占领关中,锁住了潼关、武关,就算卢照辞有再多的兵马也是不可能攻入关中的。”老和尚说道:“卢照应一走,关中就空虚了,卢小贼身边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将了,杨将军必定能为主公建功立业。” “道长所想,跟孤相同。”李元嘉点了点头,面带欣喜之色,对那年轻人说道:“小将军可回去告诉杨卿,留下一部分兵马掌控南郑,其余兵马要短时间内横扫汉中,将汉中之地数夺来,想必汉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们巴不得有此事发生,他们可以重获得大量的土地和钱财,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想不支持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了。半个月内,必须将汉中掌握手中,然后迅速进攻关中,与孤会和,不得有误。” “主公,汉中我们虽然能夺得,但是主公还有成都呢?卢贼成都平原上还有数万军队,正那里虎视眈眈,一旦发现我军攻占汉中,恐怕他们很快就会出剑阁北上,进攻汉中啊!末将以为,好还是留下一部分兵马守住汉中为好,或者干脆就命令汉中数万兵马,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进攻成都,占领巴蜀之地,有巴蜀天险,王爷也可以南面称孤,与卢照辞割据天下。学当年的刘皇叔也是可以的啊。” “哈哈,杨小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我们占据了关中,天下就会震动,到时候,大唐必定会烽烟四起,那个时候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坐立关中,看天下成败啊!占据成都,占据巴蜀固然可以南面称孤,但是对中原的大势是没有多大的影响。想当年刘备诸葛亮的辅佐下也占领了巴蜀,可是后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司马家族所灭吗?巴蜀固然有天险,但是到底是偏安一隅,何况,巴蜀实际上对我们并没有多少的威胁。” “哦!既然主公早就了对策,那末将就不多说了。”杨小将军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赶紧低着头说道:“末将这就回去禀报家父,让他做好起兵的准备。” “好,如此甚好。”李元嘉双目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点了点头,大喜道:“小将军回去告诉杨卿,待孤占领关中之后,自有封赏。” “谢主上。”小杨将军闻言,脸上顿时闪现出欣喜之色,赶紧朝李元嘉拜道。 “道长,烦请道长送小将军。”李元嘉点了点头,对一边的老和尚说道。 “贫道这就去。”老和尚点了点头,对年轻将军说道:“小将军,待老道送了小将军出去。” “多谢道长了。”杨小将军不敢怠慢,赶紧恭恭敬敬的朝老和尚行了一个礼,别人不知道这个老和尚的身份,但是他早就从他父亲口中知道这个老和尚的来历了。民间流传的老神仙就是此人,为重要的是,这个老和尚可以说是一个堪称妖孽的人物,李元嘉,甚至包括那位武媚娘就是此人教导的。可以说,自己的阵营之中,此人才是重要的,核心的人物,十数年如一日,专门和卢贼对着干,就冲着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也是很难得的,当的起他人的敬佩。 “道长,杨胄父子如何?”待送走小杨将军以后,老和尚又回到书房内,李元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孤刚才从杨秀的言语之中,总是感觉到这父子二人恐怕是另有谋划。道长,这二人不会吃着我们的粮,又拿着别人的钱吧!”李元嘉脸上一脸的惊慌之色,也容不得他如此慌乱,要知道卢照辞的例子可是就前面不远,卢照辞如何能称帝,不就是因为为李渊效命的同时,实际上却是干着为自己的活,军中安插人手,不断的将自己的心腹提拔到高位上来,后依靠军队,发动兵变,才建立了大唐,也就是从那以后,无论是卢照辞或者躲藏黑暗深处的李元嘉对军权都有着异样的情绪,对于那些掌兵的将领,都是不信任的。只是和卢照辞不一样的是,卢照辞建立了军校,那些掌军的将领正一步一步的成为掌将的将领,而那些掌兵的将领也逐渐成为卢照辞的弟子,君臣、师徒大义的约束下,加上锦衣卫的监视下,大唐的军权仍然老老实实的掌握卢照辞的手中。 可是李元嘉却是不一样,他本就出身黑暗之中,见不得光的,要想掌控军队,那是难上加难,只能是依靠别人去掌军,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加的不信任别人。只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而已。这次看着杨秀的表现,他的疑心病顿时又犯了,终于杨秀走了之后,又对老和尚说了起来。 “主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幸亏这些年我们也培养了几个人加入汉中大营之中,就算杨胄有什么异心的话,汉中军仍然为我们所用。哼哼,那杨胄的那点心思,贫道明白,不就是想凭借占领巴蜀之地,然后催殿下立国,自己好占的大便宜吗?殿下若是先平定巴蜀,那杨胄的功劳就大,就算日后再平定了关中,夺取了长安,就算那个人也来了,其功劳也不一定比的上杨胄啊!但是相反,若是殿下先取了长安,得两员大将,呵呵,两者相互平衡,相互掣肘,殿下才能因此居中调停,将两者都捏手中。军中将领失去了效忠的目标之后,才能为主公所用啊!呵呵,这帝王之道其实就是平衡之道。” “道长,只是不知道另一边可会按照协议起兵,帮我们拖住巴蜀和西域的军队啊!”李元嘉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很快又露出一丝担忧来。 “哈哈,殿下放心,蛮夷部落都好财物,好美女,只要我们能奉上财物,奉上美女,岂有不答应的答应的道理,以后每年都以和亲之策,以迷惑对方君王,必定会答应的。”老和尚笑呵呵的说道:“吐蕃主弃宗弄赞刚毅果敢,刚刚定都逻些,占领周围的苏毗、多弥、白兰、党项、羊同等部,势力日益强盛。麾下兵马众多,兵出两路,一路过南诏,一路进攻西域,想来可行。为欣喜的是,此人羡慕中原文化,殿下倒是占领关中之后,就与其交好,与之和亲,必然能得到他的支持。有数十万兵马支撑,殿下难道还怕卢贼不成?” “道长言之有理,只要卢照应前脚离开长安,我们后脚就派人去逻些,让弃宗弄赞起兵攻伐西域和巴蜀之地,牵制两地兵马,若是能调动关中剩余的兵力那是好了。”李元嘉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不过,殿下也不能对这个弃宗弄赞太过信任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老和尚又说道:“他虽然羡慕中原的文化,短时间内对我们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老道以为此人必定不会坐看着殿下统一中原。哼哼,他之所以提出要帮助我们,还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卢照辞灭掉高句丽等三国之后,又将目光盯向了高原之上,就像以前的匈奴和突厥一般,不会希望中原出现一个庞大而统一的王朝。所以殿下好短时间内能统一天下,否则的话,就会被他所制。” “道长所言甚是,但是可惜的是,孤手中无兵啊!”李元嘉摇头叹息道:“兵马数落他人手中,孤手中若是有一只强兵,岂会看他人脸色行事。看看,那个姓杨的,麾下兵马足有数万之众,这时候说是孤利用此人,此人有何尝不是利用孤。让孤来应付来自中原的威胁,而自己却是趁机江南起事。卢贼大部分兵马都是被孤拖住了,江南才有多少兵马,卢照应就算出征,想必得知关中有乱,必定会回来救援关中,孤就算有潼关和武关手,恐怕也要对此人提醒吊胆了。而那卢照辞班师之后,肯定也是将目光望向关中,这里才是他的根基,所以孤的压力大。” “殿下的意思是?”老和尚面色变了变。 “请兵。”李元嘉想也不想,就说道:“请吐蕃兵马前来,进入中原。呵呵,他们所要的不过是钱财而已,我们中原富有四海,区区钱财还是有的。道长以为如何?” “这,这个?”老和尚闻言面色变了变,好半响方说道:“殿下,这恐怕有点不妥吧,三路出兵,吐蕃恐怕也没有这个实力啊!他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第四百八十九回 天子要还朝 第四百八十九回天子要还朝 “玄龄,你看看,朕刚一走,中原就大乱了。--”鸭绿江边,国内城中,卢照辞身披锦裘,望着手中的文书,冷冷的说道:“这些人还真以为会出现前隋末年之事呢?” “呵呵,前隋末年士气,杨广兴兵东征,但是却是屡战屡败,损兵折将,死伤无数,自然会引起百姓们的反对之声,可是陛下却不同,兴兵东征,状帝国神威,兵威所向,高句丽望风而降,如今只有一个盖苏文那里苦苦挣扎,高句丽也是旦夕而下,如此胜景,岂是他杨广可以比拟的。何况,陛下十数年的仁政使得天下百姓都拥护陛下,就算有人造反,恐怕也只是一些造反分子的意思,远不是天下百姓的意思,这些人短时间内,或许能取的一定的成就,但是绝对不会取的长远的利益,大唐还是陛下的大唐。所以臣认为陛下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必定能处置的很好。”房玄龄一边静静的解释道。 “若是如此,朕也就不用担心了。你再看看这个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一个红皮奏折取了出来,丢给房玄龄说道:“若是江南那一批人叛乱,朕自然是不用担心,关中也有动乱的迹象,这点朕也不担心,但是朕担心的是内外勾结,这些年来,朕的心思已经从西域转到了高句丽,忽略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才让那个地方坐大了,日后征讨起来,恐怕很困难。” “吐蕃?”房玄龄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一眼,说道:“这等蛮夷之辈,难道也想跃马中原不成?臣可不相信。” “不要小瞧了吐蕃,吐蕃带甲约有三四十万之中,人多力量强大,孔武有力之辈,这个松赞干布,哦,现叫做弃宗弄藏是英明之主,从他这几年扫平叛乱,征讨周边一些小国,可以看的出来此人的不凡。”卢照辞却摇了摇头,十数年的皇帝生涯却是让他的融入到大唐这个神奇的国度来,目光也一直从大唐转向高句丽这一带,这让他忘记了远青藏高原上,还有一个强悍的民族,这个时代,还有了一个强悍的领导人,历史上曾经留下了浓浓的一笔,叫做松赞干布的家伙。这个家伙因为和唐朝公主和亲,带走了中原大量的书籍、工匠等人,使吐蕃从奴隶制国家逐渐的转向封建制国家,国力也逐渐强大,一度曾经杀入中原,帮助中原皇帝镇压起义军,也曾经洗劫长安,野蛮就意味着强大,野蛮就意味着进攻,也许松赞干布向往中原文明,但是他首先是一个皇帝,是吐蕃的国主,向往中原文明的同时,他会想着扩张疆土,统治中原。 卢照辞一直以历史为导向,然后加上自己和众人的聪明才智、辛苦努力,才创下了今日的成就,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有的时候,历史也是不正确的,就如同现一样,吐蕃已经有染指西域和南诏、巴蜀的野心了。 “陛下,若是我大唐强大,吐蕃人也许不会插上一脚,但是若是我大唐处前隋末年的时候,吐蕃插上一脚也是正常的事情。”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臣以为,吐蕃这个时候肯定是观望,观望着我们大唐内部的情况,若是我们能快的平定叛乱,恢复往日的秩序,想必吐蕃人是不会进攻我大唐的,反而会派人到我们大唐来求和。” “是,是这个道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一方面进攻南诏,想将南诏收入袖中,然后观望巴蜀情况,一方面进攻西域,但是却西域引兵不动,而第三又屯兵积石山下,虎视大非川和吐谷浑,给予当地驻军压力。这三个方向,刚好是我们大唐防御的弱点所,呵呵,若是平常,大唐肯定会从关中移兵过去,加以防范,但是现,恐怕关中的兵力都被凉王带到江南去了。关中可用之兵都很少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驻防这三个方向啊!” “陛下的意思是?”房玄龄闻言面色一变,右手抖动了一番,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 “放心,东征之事仍然要继续的,应付东征,只能一次成功,而不成第二次东征,前隋杨广的教训朕是知道的。”卢照辞好像明白房玄龄的心思一样,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朕说的是河北之兵,并州之兵,这些兵力还以南下或者西进的。” “不知道陛下准备以何人为领军将领?”房玄龄又问道,却是赞同了卢照辞的用兵方案,东征只能实现一次,若是东征次数多了,弄不好还真让那些百姓们以为又走上前隋时期的道路,毕竟前隋之事就不久之前发生的。虽然大的动乱不至于,可是恐慌肯定是有的,这个时候,若是有野心份子其中散播谣言,必定会引起天下动荡的,所以无论是何人,都不会提到二次东征。可是这样一来,关中和江南之事就会玄乎了,何人去领军,何人才能调动这么庞大的军队呢?何人能镇压的住天下的异端份子呢?这些都是摆房玄龄面前的一个问题。 “朕亲自领军。”卢照辞想也不想,摆了摆手,冷哼道:“朕就不相信,朕亲自领军,还有哪个宵小敢跳起来。” “那辽东之事?”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愁绪来。辽东关系很大,手中五十多万精兵,放何人手中都是不何时,所以卢照辞才会御驾亲征,一方面是为了鼓舞士气,暗地里,何尝不是为了掌控着五十万精兵呢?只是这种想法也只是房玄龄暗地里想的,谁敢面上说出来。 “交给大将军李靖。”卢照辞却想也不想,说道:“靖兄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玄龄不必担心。”卢照辞心中可不知道房玄龄等人的想法,而是摆了摆手说道。 “何人为副将?”房玄龄又问道。没有天子上面押着,起码也得有一个心腹之人担任副将的吧!以防万一啊。这个时候,莫说五十万精兵,就是十万精兵也是很重要的啊。 “副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薛仁贵就留这里吧!让卢恪也留这里,苏定方跟随真回国内,尉迟恭也跟随着回朝,其余的人,让大将军看着办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让房玄龄下令道:“命尉迟恭为并州道行军总管,命苏定方为河北道行军总管,各自领军两万人,先行进入关中。朕另御林军一万人随后就到。” “臣这就去宣读圣旨。”房玄龄文不加点,一挥而就,连润色都没有,片刻之间就将圣旨书写好,又见秦九道递来玉玺,盖下玉玺之后,就命人传了下去,却是命尉迟恭和苏定方先行,又命御林军做好准备,好护卫陛下还朝。 “陛下准备班师还朝?”过了片刻,就见李靖等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程咬金赶紧问道:“这征讨高句丽臣等正仰仗陛下雄才大略,好早日平定高句丽,这时候陛下还朝如何使得。” “呵呵,有大将军此,哪里需要朕来指手画脚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再说江南反了,也不知道是何人准备仿效前朝末年之事,起兵造反,将皇后围困江南,虽然皇后如今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江南反叛毕竟是个是事实。为重要的是,太子命人前来报讯说,关中也逐渐的不稳定,怀疑也有乱党的出现。诸位大概都知道,相对于江南,关中才是我等的根本,江南可以丢,但是关中绝对不能丢。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听说江南反了,就和长孙娘娘、太子殿下一起联名,让凉王卢照应兴兵南下讨伐叛逆,关中兵力空虚,所以说,朕要回去一趟。至于高句丽之事,大将军李靖精通韬略,房玄龄擅长内政,战事可以由靖兄做主,平定高句丽之后,政事可以由玄龄做主,安抚地方,或杀,或抚,皆由你二人做主。” “臣等遵命。”李靖和房玄龄二人闻言赶紧朝卢照辞拜道。 “命令徐世绩为洛阳道行军总管,取荥阳大营兵马三万人,入关中,配合太子,平定关中吧!”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待平定关中后,以徐世绩为葱岭道行军总管,暂时任命秦勇为副将,随朕左右。”卢照辞又说道。 “臣等领旨。”显然这个决定是卢照辞刚刚想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任命徐世绩为葱岭道行军总管,恐怕也只有房玄龄一人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了。 “就这样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靖兄和玄龄留下,其他的将军都散去吧!早做准备,敬德和懋功,还是苏定方,你们回去略作准备就可以出发了。朕范阳祭祖之后,就直接去江淮了。” “臣等领旨。”众将赶紧说道。 “陛下留下臣等二人,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李靖沉声问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两位的才能朕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们未必能做主,朕临走的时候,就是要吩咐一般而已。” “请陛下示下。”李靖和房玄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说道。 “罗。”卢照辞睁大着双眼说道:“关于罗的问题,朕的意思很简单,将罗三国数打乱,分为三十个郡,长官数为唐人,副手可以选择亲唐之人。至于罗国王,金春秋这个人朕是不想再留了,前任国王可以将她送到长安去,朝见朕。” “臣等遵旨。”李靖和房玄龄二人相视一笑,这到长安去朝见天子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一个问题,也许是十天半个月,但是也有可能是十年半载,看罗公主美丽非常,想来那位皇帝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到时候去是一个人,回来是两个人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种事情不能说,只能意会而已。 “至于高句丽和百济是没有必要留世间了。灭其宗室,毁其宗庙。”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这些人留着只是给帝国添麻烦,弄不好那些对我大唐不满的人,就会利用他们兴风作浪,朕可不想再来征讨罗三国第二次。” “臣等明白。”李靖点了点头,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李靖还不知道不是世间都成个问题,毕其功于一役的道理,李靖这位兵法大家自然是明白的。 “三天后,朕就回朝,高句丽三国之事,就交给大将军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望了外面一眼,秋天的鸭绿江边已经初见冬季的模样,气温也下降了许多。这个时候用兵,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陛下放心,待陛下走后,臣就立刻准备对盖苏文发起冬季攻势。争取过年之前,将平壤攻下。”李靖笑呵呵的说道:“盖苏文此刻恐怕也是痛苦,陛下派遣骑兵,将周围的城池数攻占,他们军中的粮道不但会受到威胁,为重要的是,因为强行征兵,粮食不足,就是连防寒用的布匹也不足,这个冬天到来,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啊!他们的战斗力将会下降不少,如此一来,我军的压力将会小了许多,进攻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灭国无数,今日可再灭三国了。”房玄龄闻言也点了点头,双目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都是赖陛下神威,若非陛下当政,臣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不会有如此的成就。”李靖不由的点了点头,感叹道:“臣得陛下信任,以全国之兵予臣,臣若是再不能建功立业,那是臣无能了。历朝历代以来,君王对臣子如此信任的,恐怕也只有陛下一人而已。呵呵,当年刘备信任诸葛亮,照样让李严来防备诸葛亮。陛下用臣信赖有加,臣感激不。”李靖所说的话倒是实情,历朝历代,君王如此信任将军的是相当的少见。能做到如此程度的,也确实只有卢照辞一人而已。 “呵呵,朕当年就说过,与靖兄做个千古君臣,千古君臣,大致如此啊。呵呵,好了,玄龄你下去准备吧!朕和大将军说会话。”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拱手退了下去。 “大将军,实不瞒大将军,这次大唐可是遇到困难了。”卢照辞吩咐完正事之后,就让房玄龄下去准备不提,将李靖留帐中,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又让秦九道将近朝廷传来的文书,还有锦衣卫送来的情报交给李靖。 李靖双眼一眯,寒光闪动,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卢照辞如此模样,当下伸手接过秦九道递来的情报等物,虎目中光芒闪烁,一张一张的看了下去,从武媚娘之事,到江南叛乱,到卢照应出征,再到卢承烈送来的关中异动,还有锦衣卫侦探到的吐蕃军队异动等等一系列的情报数呈现李靖面前。 “陛下,这,这。”李靖虎目中开露出一丝惊骇来,失声道:“陛下,难道当今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算计达十几年之久,从培养武媚娘,再到兴风作浪,关中混迹十数年之久,可就是让锦衣卫查不出什么名堂来,此人真是太可怕了,此人不除,我大唐永无宁日啊!这人真是太可怕,其智谋就是岑文本大人也不能与之相抗衡。”这个时候,李靖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舍弃了即将到来的胜利,而非要回朝,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此人智谋真是太深了,深的怕人,卢照辞若是不能坐镇中原,恐怕天下还真有可能变成前隋末年之时都有可能。 “此人智谋深似海,非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实力。以大压小,以绝对实力来镇压他们。”卢照辞苦笑道。十几年能所什么事情,十几年可以做到很多事情,足以颠覆一个王朝,尤其是这位智谋如狐的家伙,足以干下许多卢照辞不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来一一排解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卢照辞唯一能做的,就是坐镇中原,以自己的威望和大唐的军队镇压这些人,然后派出精兵强将,来调查这件事情,后将其一网打。这些事情都不是卢承烈这个太子能做的,只有他自己亲自回长安,才能处理好此事。所以卢照辞不管愿不愿意,这个时候,都得自己离开高句丽,回长安,坐镇中原,镇压叛乱。 “如此也只有陛下回朝了。”李靖点了点头,道:“臣快解决高句丽三国之事,吐蕃实力强大,地处高原,我们大唐虽然有兵马无数,可是地域不熟悉,进入高原,恐怕不适应啊!与吐蕃贸然开战,恐怕是对我朝不利,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个朕自然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不过吐蕃终久是一个大害,从这次试探中原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异族中人,一旦中原陷入战争之中,异族就会趁机而入,或者占了便宜。吐蕃,不久的将来,朕必须要攻下它。” “若是可以,让人吐蕃附近驻扎一只军队,待适应了吐蕃气候,可以以此军队为先锋。”李靖出主意说道。 “那就让祖明去。若是论练兵,也只有他好了。”卢照辞好像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如此甚好。”李靖也点了点头。 第四百九十回 武氏女主天下新解 第四百九十回武氏女主天下解 “父亲,再不下决心,恐怕就来不及了。”武连郡公府邸,李君羡面如冠玉,三缕美须长及胸前,岁月并没有他的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迹,如今作为左武卫大将军,左监门卫大将军,玄武门守将的他,是留长安城内的第一名将。而此刻他正是皱着眉头,双目中露出复杂之色,他前面,是他的长子李国雄、次子李国瑞、三子李国能。三个儿子长的都是面如冠玉,酷似李君羡,是因为乃是将门之后,身上有一身武艺,也是一个少年英雄,只可惜的是,长安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功勋世家,宗室将门之后,这三人虽然也是人中豪杰,可是长安城内也只能排个准一流的公子哥。 “是啊!父亲,都是武氏女主天下。父亲自小号称五娘子,又是左武卫大将军,是武连郡人,被天子赐封为武连郡公,坐镇玄武门,这一切都不是预示着父亲将统御天下吗?”李国能扫了大哥李国雄一眼,也劝阻道。 “愚蠢,你们以为就这些就能夺取天下吗?谶语之所以只是谶语而不是事实,那是因为其中也是有许多变数的。”李君羡不屑的瞪了三个儿子一眼,说道:“前段时间,武媚娘不也是姓武吗?还是一个女子呢?不正是五娘子坐天下吗?” “父亲以为一个女子也能坐天下?孩儿以为那只不过是岑文本他们为了自己女儿的利益,故意编造出来的而已,就是为了不让武媚娘接近太子。日后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一个女子也能坐天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李国瑞满脸的不屑之色。李君羡闻言却是默不作声。 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何人传言,唐三代之后,有武氏女主天下,又讲到前不久发生的武媚娘之事,弄的满城风雨,加上江南叛乱之事,整个京师都呈现恐慌之中。到底卢照应不长安,失去了威慑力,百姓们脸上都能看见惊惶之色。 “虽然如此,为父不过是一个小将,军中威望不足,如何能统治天下,这些话,你们就莫要说了。”李君羡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父亲,如今谶语流行,直指父亲,父亲只要占领长安,登高一呼,自然是万众来归。想当年刘秀不也是如此吗?卢照辞不也是如此吗?”李国能冷笑道:“何况,父亲掌控宫门卫队,上下都听父亲号令,只要父亲囚禁太子,然后辅佐太子登基,父亲以摄政处之,可以学当年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征讨不臣,等到时机成熟了,父亲的名望达到了,再行文帝之事也是可以的。想那卢照辞不也是如此吗?” “不错,父亲,天予之,不取必有大祸啊!”李国瑞也劝说道:“如今凉王领军外,整个关中能征者不过父亲一人而已,其余诸子,何人能是父亲的对手。父亲,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再看看城外,蓝田大营的梁建方不过是一个莽夫,霸上大营的崔义玄不过是一个文人,朝野之中,根本不算什么,父亲用兵一生,难道连这两个人也担心害怕吗?” “这二人我从来不担心,莫说是这两个人,就是满朝的武将都来了,我所顾忌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而已。”李君羡闻言冷笑道:“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居然掌握了数万大军,真是可恨,太子也是糊涂了,居然将数万大军放两个庸才手中。他宁愿相信两个庸才,也不相信为父,真是可恨。” “哼哼,卢氏父子都是如此,否则的话,这次东征高句丽为什么将父亲留关中,而带领着其他的将领出征,这就是不信任父亲,否则的话,依照父亲的能耐,起码也会是一个国公了,甚至也可以像李靖那样,封个郡王什么的了。父亲,这可是摆明着不信任啊!”李国雄不屑的说道。 “父亲,他们已经不信任你了,难道父亲还要为他们效命吗?”李国瑞大声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不满之色。 “可是陛下对为父却是信赖有加啊!”李君羡一声长叹道。虽然好像是表明自己仍然忠于天子,但是三个儿子却听才出来,李君羡言语之中,却有了一丝松动。 “父亲,你为他征战天下,立下了无数功劳,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之所以封赏父亲,那是因为父亲还有点利用价值而已,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会封赏父亲吗?”李国雄不屑一顾的说道:“再说,父亲今日的富贵都是他给的,他是那样的高高上,随便一纸圣旨下来,就能将父亲所有富贵数剥夺,甚至连父亲和孩儿等人的性命都是操纵他手中。” “哼!他敢。”李君羡一声冷哼。凤目中精光闪烁。 “父亲威武。”李国能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说道:“难怪有人说父亲生的龙眉凤目,贵不可言,天生就一股虎视群雄的气势,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是啊,父亲气度如龙,难怪那人说当今天子之位非父亲默许了。”李国瑞见状也拍着马屁说道。 “咦!什么人如此说的?”李君羡闻言面色一变,不由得紧张的问道。 “是一个老和尚,生的慈眉善目,恩,那双眼眼睛很特别。”李国雄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倒很睿智。是个奇人。对了,二弟,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说我们三兄弟乃是龙凤之后,天生贵不可言。”李国能赶紧接过话来说道:“还说我们家宅院上空有紫气升腾,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紫气之中,乃是一只凤凰,这就让人惊讶了。父亲,这凤凰就是鸟中之王,一般的都是代表皇后的,这我们家宅上怎么会出现一只凤凰呢?莫非是哪位妹妹有此可能不成?” “笑话,女子岂能称帝?”李君羡冷哼道:“这个和尚来历不明,尔等也是将门之后,岂会相信这些东西。你们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准出去,为父去玄武门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留下身后的三兄弟脸上露出异样之色来。 “大兄,你看此事能成吗?”李国瑞望着李君羡的身影,对身边的李国雄轻轻的问道。 “父亲虽然没哟表示,但是实际上,已经答应了。”李国雄淡淡的说道:“只是他还要考虑一番。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依靠父亲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能掌控宫中卫队的。他还不清楚他的那些属下们是什么意见。”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李国瑞双目放光,说道:“卢照辞率领朝中精锐征讨高句丽,精锐军队数与对方纠缠之中,不能脱身,关中主力又被卢照应带走,如今关中除掉守卫皇宫的两万之外,就只有蓝田和霸上两座大营的数万人马了。这些人马若是卢照应率领,必定能发挥强大的战斗力,可是放一个莽夫和一个书生手中,能发挥出什么呢?这数万大军,只要给我五千人马,就足以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哼哼,卢承烈到底是年轻了一点,哪里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居然将关中的守卫力量,交给这两个人,简直是自掘坟墓啊!汉中虽然有兵马,可是只要掌握了京师,快速的辅佐太子登上太子之位,就能号令天下,汉中兵马也数为父亲所用,呵呵,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倒是为我等做了一个好榜样啊!他当年就是占据了关中,坐观天下纷争不息,而后光头,才重拳出击,后成了天下之主。如今我等若是得到关中,也可以像当年的卢照辞一样,成为后的胜利者啊!” “恩,只是我们现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坐等着父亲的消息了。”李国能摇了摇头说道:“哼哼,若是父亲真的掌控了关中,我就将那尉迟宝林、尉迟宝庆那一般人给踩脚底下。哼哼,看他们还怎么嚣张。”李国瑞等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秦怀玉加上程铁牛等人都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为重要的是,这些家伙都是秦琼、尉迟恭和程咬金之后,这两个老家伙都是天子信任的武将,加上秦琼瓦岗寨一系之中,都有着重要的地位,为重要的是,这几个人虽然号称纨绔,但是有些触犯律法的事情却是从来不做,惩恶扬善的事情从来没少做,虽然纨绔,但是却被百姓所接受。李国雄等人虽然有些武艺,但是尉迟宝林等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见一次就打一次,将李国雄等人压脚下已经达数年之久了。难怪这三兄弟心中极为不满了。可惜的是,打也打不过他们,也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对几个人进行报复了。 “我们就等消息了。”李国雄只能望着远方,忽然转过身来说道:“对了,府中的那几个人可除掉了。有这几个人,我们是干不成事情的。” “哼哼,大兄放心,那几个老货,小弟早就派人盯住他们了。哼哼,自以为掩藏的不错,但是父亲是什么人,军人的眼光其实这些人可以比拟的,能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破绽来,以前若非杀掉他们会引起锦衣卫的怀疑,恐怕早就动手了,但是如今就不一样了。父亲有可能要起兵了。而秦九道这个阉货也不长安城,就算他知道了我们杀了这些锦衣卫,恐怕也是一两个之后了,那个时候父亲早就攻占了关中了,哪里还乎他们。”李国能冷笑道。 “那赶紧动手。”李国雄转身冷哼道:“这个时候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父亲正犹豫的时候,我们这个时候若是杀了他们,正好逼迫父亲动手,哼哼,杀锦衣卫可是一件死罪,既然不反是死,那反也是死,不如现就开始反了。” “不错。现就杀。”李国瑞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怠慢,赶紧转身而去,瞬间就听见府内传来一阵惨叫声,接着又恢复平静。 “杀了锦衣卫,起码一个月之内是不会被人知晓的,小弟已经跟踪过他们,以前是一天一报,但是现已经是一个月报。嘿嘿,锦衣卫这帮孙子也开始变懒了。”李国能冷笑道。 “他们实是太安逸了。”李国雄冷笑道:“他们以为这个时候不是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卢照辞刚刚登上天子之位,危机四伏,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一方面防着外面的敌对势力,里面还整天防备着朝廷内部的人员,生怕他们也学自己一样,起兵造反,所以才会加强锦衣卫的实力。可是如今却是不同,大唐已经太平,他自以为大唐没有敌对势力,也没有阴谋造反之人,锦衣卫的力量也大多放大唐之外,哼哼,锦衣卫的那帮臭崽子们也放松了许多,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大兄,除掉了。”这个时候,李国瑞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只见他右手执着宝剑,宝剑前段还有鲜血滴下,连带着雪白的武服上也有点点血迹。 “可有遗漏?”李国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说道。 “没有,杀的干干净净,三个人全都除掉了。”李国瑞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几个家伙平日里吃着我们家的粮,却为其他人效命,早就该死了。今日我不杀他,日后他就杀我了。哼哼,尤其是老于那货,平日里总是小公爷,小公爷叫的那么好听,却不曾想到,也居然是锦衣卫的人。” “还有那些下人们,也得安抚妥当了。”李国能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虽然都是父亲的老部下,因为战场上受伤了,不能再立功,父亲仁慈,才会收留他们。他们也是对父亲忠心耿耿的,可是我们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害怕和恐惧。一定要安抚他们,还有几个喜欢乱嚼舌根子得家伙,得让他们把嘴巴管的严一点。” “这个自然,小弟早就叮嘱他们了。平日里除掉出去买菜什么东西的人,任何人不得出府。”李国瑞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李国雄欣慰的点了点头。 就他们认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武连郡公府的后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中年健妇缓缓的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中正拎着一个大的菜篮子,显然是去买菜的。 “王娘子,又去买菜啊!”后门护卫望着健妇走来,脸上的戒备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小公爷吩咐府中人不得出府门,这下府中的用度就大增了,这不,我得去买些菜来吃,还得吩咐城外的佃户们,明早送些鲜的蔬菜来。”王娘子脸上也现出一丝敦厚的笑容来,朝守卫说道:“不知道几位可要检查的?” “哈哈,王娘子烧的一手的好菜,让我等弟兄们有了口福,呵呵,王娘子一家也是将军的佃户,对将军忠心耿耿,自然是不用检查,王娘子,请。”为首的护卫笑呵呵的说道。 “好,多谢几位军爷了。”王娘子赶紧朝几位拜了拜,这才出了府门。 “呵呵,不过是一个烧菜的,整日厨房中不出来的人物,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望着王娘子的身影,一个护卫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就是,就是。”另一个护卫也点了点头说道。 “好了,好了,小心看着,这几天我们可要小心了。免的锦衣卫这里面还有余孽。让他们走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丢失了。”护卫首领不满的说道。一干护卫闻言,赶紧点了点头,不敢怠慢,站那里,就像一根木桩一样,动也不动,双目打量着周围,是警惕之色。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王娘子出了府门,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朝后面的府邸望了一眼,见无人跟踪之后,脚步顿时提的快了,很快就消失的人群之中,片刻之后,就朝一间小屋内行去,没入其中,好半响才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冰冷之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南书房内,卢承烈正里面读书,忽然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喧哗之声,接着就看见岑文本面色慌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如此模样,让卢承烈讶然一笑。 “呵呵,首辅大人,怎么这么慌张,莫非天塌下来了。”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也差不多。”岑文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周围的内侍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本官有要事与太子殿下商议。”那些人闻言哪里还敢停留这里,纷纷朝卢承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何事如此重大?”卢承烈面色凝重,惊讶的问道。 “李君羡要反了。”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第四百九十一回 夜宴前 第四百九十一回夜宴前 “什么,李君羡反了?”卢承烈面色一阵大变,李君羡是什么人,他驻守玄武门,那个地方是东宫出入后宫的必经之路,卢承烈几乎每天通过玄武门往来于东宫和皇宫之间。可以想象,若是李君羡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首先要干的事情就是玄武门杀掉自己,然后趁势攻占皇宫,学当年的李世民一样。 “殿下,今日锦衣卫武连郡公府的人来报,李君羡的三个儿子杀了府内的所有锦衣卫暗桩,若非她自己只是一个烧菜的下人,平日里若非有大事,根本不会与其他的锦衣卫暗桩联系,而自身也是一个低调的人,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否则的话,就是连她也被杀了。今日她可是冒死才潜出来的,将消息送了出来的。殿下,你还是赶快去城外军营吧!”岑文本面色惊惶的说道。要知道玄武门就是近咫尺,若是这个时候调遣左翊卫大军或者城外的大军前来,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何况,连武连郡公都已近造反,还有何人不会造反呢?只有躲到城外的大营之中,那崔义玄和梁建方都是卢承烈亲手提拔的将领,对卢承烈是忠心耿耿,有这两个人保护卢承烈,自然是万无一失。 “不,孤若是走了,长安城必定会遭殃。”卢承烈思了片刻,说道:“放心,李君羡若是这个时候造反的话,恐怕你我马上就要面对对方的大军了。哼哼,他虽然左监门大军中有一点威望,但是不要忘记了,有些人乃是武学所出,低下的那些士兵们都感念父皇的仁德,不会跟着他造反的,就算会跟着他造反,也得需要有一定的时间说服他们,现还没有关系的。岑先生,他杀的那些锦衣卫暗桩只是造反的第一步。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可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岑文本面上露出惊惶之色。说道:“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岂能此,还是早些离开此地的好。”岑文本不能不紧张,玄武门就旁边,掌管宫中的禁卫,若是李君羡这个时候杀出来,就算皇宫外的左翊卫大将军前来救援都来不及。为重要的是左翊卫大军一向走的都是精兵路线,人数上根本就比不上左监门卫大军。岑文本不能不担心这一点。 “不要着急,不要担心。”卢承烈却坦然自若,对旁边的内侍说道:“传狄仁杰前来。” “狄仁杰?”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动,对于这个狄仁杰,他早就听锦衣卫的人禀报过,一个差点成为宣德殿行走的人,自然能引起岑文本的重视,只是让他惊讶的不是狄仁杰此人的智慧,而是狄仁杰此人进退有据,不为短期好处所打动,反而想去当个县令,如今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臣狄仁杰拜见殿下,拜见首辅大人。”过了片刻,就见狄仁杰缓缓走来,一身深绿色的袍服,穿他身上,倒是有几分官员的威严了。 “怀英,你且说说看。”卢承烈想也不想,就将李君羡将要造反的消息说了出来,后说道:“这是锦衣卫传来的情报,你且说说,这个李君羡何时将要反,何时要反,我们该如何应付?”卢承烈显然急切无比。哪里有刚才的平静来,岑文本见状面色一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太子也知道培育自己的根底了,无论是自己,还是长孙无忌,或者是王珪,太子这里,都已经失去了大的利用价值。因为这些人都是跟随天子的,而不是大小就跟随卢承烈的。而狄仁杰这样的年轻俊才,才是被卢承烈信任的对象。 狄仁杰闻言,偷偷的扫了岑文本一眼。那岑文本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暗自赞许的同时,点了点头,说道:“怀英,你且分析一下,老夫也来听听。” “是。”狄仁杰心中暗叹对方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为重要的是胸怀开阔,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想法而对自己有丝毫的嫉妒。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首辅大人,当下恭恭敬敬的朝岑文本拱了拱手。然后再站起身来,说道:“殿下,这个李君羡短期内是不会反的,起码今日是不会反的。” “此话怎讲?”就是连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狄仁杰。观点和自己的一样,但是也有与自己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当下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殿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殿下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足以发生许多的事情,比如说玄武门的士兵和宫中的禁卫会从各处朝南书房杀奔而来,将太子殿下擒获。不知道臣说的可是有道理。”狄仁杰双目中露出自信之色,说道:“那李君羡乃是军中名将,杀伐果断,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仗了,当然明白时间的重要性,也明白有了一个时辰能决定许多的事情,若是要造反的话,肯定会迅速出击,岂会让殿下有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他这边杀完了锦衣卫内线,那另一边就会起兵攻打东宫、皇宫,活捉殿下,或者将殿下杀死,活捉几位王爷。可是如今一个时辰都快要过去了,玄武门方向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说明一点,对方不会今日发起进攻。” “那他为什么要杀锦衣卫内线呢?”岑文本又问道。 “若是臣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杀死锦衣卫的人必定不是李君羡,而是另有其人。”狄仁杰自信的笑道:“也许李君羡正犹豫,正迟疑,但是一旦有人替他杀了锦衣卫,那他就必定会造反。这个人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李君羡的三个儿子。” “怀英啊!没有早日将你引给太子殿下,是我这个首辅的过错啊!”岑文本双眼一亮,拱手说道:“今日见到怀英,才知道老夫是真的老了,日后有怀英太子殿下身边,老夫也就放心了。” “首辅大人谬赞了。”狄仁杰赶紧说道:“阁老大人跟随陛下多年,忠心耿耿,为国效命,才是让学生等人敬佩万分,不但聪慧绝伦,智谋如海,为关键的是胸怀宽广,让学生佩服的五体投地。阁老才是学生一辈的楷模。” “好了,好了,你二人也不要相互夸赞了。”卢承烈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模样,摆了摆手,找了地方坐了下来,说道:“怀英,既然阁老也认可了你的推断,那你就说说,眼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现就调兵入城吧!这样一来,对方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必定会立刻起兵,左翊卫大军的进攻下,皇宫内卫自然是不会有多少的抵抗力,可是这样一来,皇宫之中,难免会出现厮杀,这样就会惊动宫中的皇妃们,还有孤的母妃。这样对大唐的国体也是不好的,若是能兵不血刃,就能将李君羡活捉的话,那是好了。不知道你二人可有什么计策。呵呵,一个是跟随父皇的老臣了,另一个乃是后起之秀,孤就不相信二位没有好的计策,可以避免对方暴起发难的。” “呵呵,一客不烦二主,怀英,你且说下去吧!”岑文本与狄仁杰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学生领命。”狄仁杰赶紧说道:“殿下,殿下可以宫中设宴,召集各位大人,并且要求军中将领之后都必须来参加,以选取优秀者作为东宫六率的统领。嘿嘿,既然李君羡还没有做好准备,今夜必定会前来,而殿下设立东宫六率也是迟早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怀疑的。或许陛下知道此事之后,还会顺势下旨,让殿下恢复东宫六率呢!” 卢承烈闻言望了岑文本一眼,岑文本点了点头,道:“怀英之言可行,然后命令左翊卫大军趁机入皇宫,调换左监门大军,其二,命令霸上行营崔义玄率领大军驻守长安各处城门,其三命令蓝田行营梁建方做好应变的准备,有此三点,足以保证长安的安全。” “好,那就这么办!”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冷哼哼的说道:“这些家伙着实可恨,父皇的时候,各个不敢出面,父皇出征外,却各个都冒了出来,以为孤是软柿子,好捏不成?今日就让这些家伙看看,孤乃是父皇之后,龙凤血脉,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杀起人来丝毫不比父皇差多少。” 岑文本和狄仁杰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那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要承继大统,尚需要磨练,磨练越多,对殿下日后的好处就大,殿下,臣倒以为,这些家伙的出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哼哼,这样的好事,孤宁愿不要。”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真的不明白,连李君羡也造反了,难道父皇对他还不够好吗?” “殿下,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狄仁杰低声的劝慰道:“关中兵力不足,凉王殿下已经离开关中,一些有心人自然就会加以利用了。何况,李君羡乃是武连郡公,若是这次跟随陛下东征,回朝之后必定能再升一级,可是陛下将其留关中,难免心中有点不舒服,被人利用之后,起兵作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不也是有前车之鉴吗?”狄仁杰说到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卢承烈一眼。他所说的前车之鉴,就是当年卢照辞掌握左翊卫大军的时候,趁着李氏宗族将领领兵外的时候,一举占领京师,后成为帝王的。显然这个李君羡此刻也准备走当年卢照辞所走的路。 “就他?”卢承烈冷笑道:“李唐的江山本就是父皇打下来的,当年父皇单骑入关中,才会让李渊轻松进入关中,大将军李靖得父皇之助,才平定江南,父皇军中威望甚高,众将都对父皇心悦诚服,所以父皇能赢得军心,赢得天下,他是何人,一个瓦岗寨的叛将而已,若是没有父皇,他也能被封为郡公,恐怕早就被人砍了脑袋了,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也居然敢留世上,今夜我必杀他。” “呵呵,殿下,您这种心情去大殿恐怕是不适合的。”岑文本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心中有鬼的人,一见到殿下的模样,必定会怀疑,臣以为殿下还是放松点好。” “是啊!殿下,我军尚未占领整个皇宫,殿下还是小心点好。”狄仁杰也笑呵呵的说道。 “好,就依两位。”卢承烈点了点头,道:“今夜逮住了李君羡之后,孤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造反。哼哼,天子之位如此就容易得到,那天下早就换频繁了,我大唐早就成了他人手中之物了,岂会轮到他这个叛将。” “殿下圣明。”两人点了点头。 “怀英,你去城外,传孤的口谕,让崔义玄入黑之后,立刻接受长安城的防御之事,还有分出一部分的兵力,保护东宫。”卢承烈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来,递给狄仁杰说道:“你面生,就算外面有人监视着孤,对于你这个小官,也不会意的。去了之后,就留霸上大营,与崔义玄一起行动吧!” “臣这就去办。”狄仁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确实只有自己前往,岑文本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去了城外军营,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有自己这个小官,才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而且也只有他才能这个时候,配合卢承烈的计划,一起攻占各处城门,终掌控长安城。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恐怕卢承烈是谁也不相信,唯独只相信自己这个刚刚收服的臣子了。他若是不去,谁还能去。为重要的是,他明白,这也是卢承烈给他立功的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接过玉佩,朝二人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殿下,那尉迟宝林、尉迟宝庆还有秦怀玉等人,殿下可以多加笼络。”岑文本待狄仁杰走了以后,方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几人乃是秦琼等将领之后,一身的爵位乃是陛下所赐,一身荣华富贵与皇家是休戚相关,殿下此刻要组建东宫班底,这些人都是合适的人选。” “孤知道了,有劳老大人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本来是没有卢照辞的允许,是不可能组建东宫六率的,但是不管能不能组建,都可以将这个架子搭起来,这些功勋世家之后,也是一个利益团体,军中有无数的人脉关系网,接好他们,就能使自己的地位进一步稳固起来,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故,恐怕也会有无数的人为自己出头了。 “恩,既然如此,臣就下去准备宴会的事情了。”岑文本点了点头,朝卢承烈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 钟翠宫,卢承烈恭恭敬敬的站长孙无垢的面前,她身边,小公主正开心的玩着,那长孙无垢脸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你不东宫处理国事,怎么到母妃这里来了?”长孙无垢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来,又低着头抚摸着自家女儿的脑袋。 “听说终南山风景不错,儿臣想请母妃起驾终南山。”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异样来。 “去终南山?这个时候去终南山?”长孙无垢望了望宫外,皱了皱眉头,玉手从小公主脑袋上抽了回来,疑问道:“这个时候让母妃去终南山,你真想的出来。” “这个母妃,这个时候去才是好事呢?夜晚下的终南山…” “好了,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无垢眉头紧皱,不待卢承烈将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冷哼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岂会让母妃去终南山,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紧张。”长孙无垢聪慧无比,加上卢承烈是她的儿子,知子莫若母。一见卢承烈如此模样,顿时知道他必定是遇到了难事,否则的话,不会让自己下午的时候,去终南山游玩。 “母妃,这个,这个?”卢承烈俊脸微红,不知道如何说的好。 “有人造反了?”长孙无垢凤目含威,猛的一下子站起来,望着卢承烈说道。 “是,据锦衣卫传来的消息,玄武门守将李君羡近有可能造反。他的三个儿子已经杀了府内的锦衣卫密探。”卢承烈赶紧说道。 “你准备如何应对?”长孙无垢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知道为什么卢承烈要让自己去终南山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望着卢承烈说道。 “儿臣今夜将宫中设宴,招待各军中勋贵之后,比武胜利者将入东宫为六率统领,到时候,军中将领大多来此,包括他李君羡。”卢承烈想了想说道。 第四百九十二回 夜宴 (一) 第四百九十二回夜宴(一) “那也不错。”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对方也不得不来,只要能抓住他,长安城内就消弭了一场祸事。”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请母妃离开长安,前往终南山,终南山下有武学弟子,还有崔义玄的霸上大营,所以必定是安全的。”卢承烈赶紧劝慰道。 “哼!你当你母妃是何人了?”长孙无垢冷哼道:“自己的儿子外面冒险,岂会有自己躲另一边的道理。哼哼,为娘虽然是一女流之辈,但是兵戈之事,又不是没有见过,比今夜情形加险恶的事情为娘都经历过,比李君羡加残忍的人物的本宫也是见识过的,本宫也曾惧怕,今日还怕一个小小的玄武门守将?” “母妃,可是?”卢承烈还想再劝慰下去。 “不必说了。”长孙无垢摆了摆手,说道:“你现就去传本宫的懿旨,这场宫宴规模要大,要气派,让御膳房的人做好准备,拿出好的手艺来,还有长安城内的所有王公大臣都要到,家中的儿郎,有点武艺的都带过来,就武英殿内办!” “是,儿臣这就去让人吩咐。”卢承烈见自家母亲主意已定,自然不敢违抗,赶紧命人下去吩咐不提。 “放心,只有两三个武将而已,李君羡此人才干虽然不错,可惜了武艺却是差了点。以有心算无心,他李君羡是必败无疑。只要我儿安排的妥当,自然是毫无问题。”长孙无垢笑呵呵的说道:“再说,朝廷内,像他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其他的大臣将军对你父皇还是忠心耿耿的,也许不要你的手下出手,武英殿内,就能将李君羡此人捉住的。只要捉住了李君羡,何人还敢放肆。底下的那些士兵,相信他们是不知道真相,否则的话,也不会支持李君羡的。因为你的父皇对士兵一向是很优厚的。” “儿臣明白。”卢承烈闻言脸色方好了不少。 “这三个逆子,是谁让你杀了那几个人的,要杀我早就杀了,哪里还轮到你们动手。”武连郡公的府邸内,李君羡望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满脸都是怒色,这边还没有搞定宫中卫队,家中就出现这种事情,这让他心中是烦躁。 “父亲,孩儿不是为了坚定你起兵的决心吗?”李国瑞微微有些不满之色,说道:“当年李世民为了让李渊起兵,还让为李渊送上了两个杨广的妃子呢?李渊这才被迫起兵的,孩儿如此做,不也是为了父亲好的吗?” “哼哼,李渊是何须人也。”李君羡冷笑道:“他乃是世家大族,晋阳有那么多的人支持他,自然可以起兵造反,何况,说他是被迫的,恐怕也没有人信。但是今日为父却是不同,为父一方面不是一方豪强,另一方面手下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可用之兵,所以得筹划的妥当点,贸然起兵之会坏了我等的性命。你们这个时候,杀了锦衣卫,就已经说明,我们已反了,偏偏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如何得了。” “父亲不必担心。”李国能笑呵呵的说道:“要知道掌管锦衣卫的乃是秦九道,此人此刻正跟随卢照辞身边,岂会关心锦衣卫之事,而且据孩儿观察,近几年,锦衣卫对各处王公大臣的观察已经放松了许多,起码短时间内,丢失几个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暂时我等会还是安全的。若是父亲那些部将们不同意,我们还可以离开长安,前往江南。相信那些叛军们得到父亲,毕竟奉之为上宾,父亲出手,难道还怕卢照应那个莽夫不成?” “是啊!是啊!”李国雄三兄弟也连连点头。 “如此也只能如此了。”李君羡点了点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等三人必须立刻收拾细软,若是有不妙之处,立刻离开长安,我们就去江南。” “是。”李国雄三人见李君羡并没有怪罪自己,心中也慢慢的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 “父亲,玄武门之事如何?”李国瑞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倒是答应了,只是那些将军们所掌控的兵力不足以抗衡宫外的左翊卫大军,就算击败了左翊卫大军,但是关中还有两只军队,想要对抗他们也是很难的。所以晚上,我准备去见见另外几位将军。”李君羡此刻心中隐隐有一丝后悔,这个时候出头,对自己来说,时机选的并不十分的妥当。若是可以,好还是等上一段时间为好。 “父亲休要惊惶,想必锦衣卫一时半刻还查不到他们之中少了几个人。父亲还有的是时间。”李国雄小心的安慰道。 “这个自然是,只是为父叹息,身边可用之人太少了。尤其是文人。”李君羡摇了摇头,否则的话,有些事情哪里需要自己去做的。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加的后悔了。 “将军,门外有宫中内侍前来拜见将军。”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让屋内的父子四人听的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 “不要惊惶,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前来的是宫中的卫士了。”李君羡摆了摆手说道:“走,我们去见见他。看看,宫中的那位想干什么?国雄,你留这里,若是真的是陷进的话,你就立刻离开家中,去玄武门,找你忠叔,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到时候,你趁乱离开长安。再也不要回来了。” “父亲,你?”李国雄面色一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君羡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方领着李国能和李国瑞二人朝外走去。身后留下一脸懊悔之色的李国雄,今日若非他冒失,岂会造成如今的这种情况,让自己的父亲如此紧张的。 “鱼公公,今日为何到我府上来了,让末将有失远迎啊!”李君羡望着眼前的老宦官,笑呵呵的说道。 “不敢,不敢,岂敢让公爷迎接的。”鱼公公闻言赶紧摆手,脸上的笑容加的浓了。如此模样倒是让李君羡心中放松了许多,起码不是来抓捕自己的,否则的话,他的后面起码紧随着数位左翊卫卫士。 “不知道公公此来是所谓何事?”李君羡命人上了茶,分了宾主之位坐下。 “呵呵,小人此来倒是要恭喜公爷了。”鱼公公笑呵呵的说道。 “何喜之有?”李君羡惊讶的问道。 “陛下已经准备让太子殿下组建东宫六率,但是这其中的统兵的将领尚未选取。岑先生给太子殿下出了一个主意,说长安城内各功勋世家中有子弟,家学渊源,可以为将。”鱼公公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功勋之后太多,不知道以何人为将的好,所以又让诸位小将军殿上比武。所以殿下准备今夜武英殿设宴,请长安城内的王公大臣,功勋之后,前往宫中,一方面庆贺陛下远征大捷不断,另一方面也是为让诸位小将军殿下比武。所以,特派小人前来传命,务必请公爷和三位小将军前往。”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李君羡双目中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他不得不怀疑,因为自家儿子白天刚刚杀了几个锦衣卫密探,这个时候,就有人前来邀请自己等人前往赴宴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来。 “那是自然。”鱼公公哪里知道卢承烈的算计,一见李君羡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小人来的时候,宫中的御膳房都已经开动了,呵呵,公爷,宫中可是很少举办宴会的,如今若非殿下想要选拔亲信,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听说是长孙娘娘亲自下的懿旨。” “不知道哪些人会前往?”李君羡又笑问道。 “长孙娘娘下了懿旨,长安城内,所有的王公大臣,勋贵之后,只要家中的小子们是学武艺的,都得去宫中,否则的话,若是十几个人,也不会将宴会摆武英殿内了。”鱼公公摇了摇脑袋说道:“到底是母子连心啊!连御膳房的那些大厨们都给忙坏了。” “哦,这样啊!”李君羡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方说道:“今夜宫中人数如此之多,恐怕宫中安全也是个问题啊!末将倒是以为得派个得心应手的人去守卫才好,末将为玄武门守将,不能擅自离开岗位啊!莫若让末将去守玄武门,主持宫中守卫之事?” “这个,小人可没办法提娘娘和太子殿下做出决定。”鱼公公脸上现出一丝迟疑和为难来,说道:“公爷,如今长安城内勋贵并没有多少,若是公爷不去,恐怕有些不妥当啊!何况,长安城,哪里有什么宵小之途,那守卫长安的左翊卫大军就不是吃素的。呵呵,小人以为,这些问题殿下早就考虑好了,公爷,您就放心的带着令郎出席宫宴就是了。” “好,如此甚好。”李君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既然如此,小人暂且告退了。”鱼公公笑呵呵的说道。说着就站起身来,双眼朝李君羡望了一眼。 “有劳公公了。”李君羡见状,右手一抖动,就摸出一块银锭来,不动声色的,放进了鱼公公的手袖之中。 霎时间,鱼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低声说道:“今日殿上的笔试分为文、武两种,文者笔试兵法韬略,武将则是比试武艺。箭术倒是不用考虑。呵呵,小人就知道这么多,公爷可小心准备了。” “多谢鱼公公。待本将亲自送鱼公公。”李君羡脸上的笑容是浓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送鱼公公。 “唉哟,岂敢劳烦公爷,小人先行告辞了。”说着连连摆手,自己径自出了郡公府不提。 “父亲,看样子,卢承烈真的要选取东宫六率的统领了。” “他倒是寻找机会扩充自己的力量。”李君羡冷笑道:“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凉王带走了的大量的军队,造成关中空虚,所以要招收兵马,这东宫六率迟早都是要建立起来的,只是以前章怀太子之事,所以一直都没有设立起来,但是现不一样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错过,为重要的是,以东宫六率各部统领,也是有很大的好处,这可是加强功勋世家实力的问题,使的功勋世家子弟能与太子加强联系,太子也能加强自身的力量,如此好事,岂能错过,恐怕那些功勋世家子弟们都会一拥而上吧!” “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了?”李国雄从后院转了进来,听的清清楚楚,赶紧问道:“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锦衣卫密探之事。” “恐怕是这样。”李君羡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被他发现到了,今日我们父子四人就要被捉拿入了刑部大牢了,岂会派一个姓鱼的过来,还是那样的贪婪,连本将军的银子也敢要,真是找死。” “父亲,那我们要进宫吗?”李国瑞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要进宫。”李君羡思了片刻,说道:“哎,要是今日没有杀掉那几个人,我们也许就可以掌握东宫六率,到时候,我们手中的兵马又多了万人,这样一来,夺取长安是有把握了。只是眼下看来,还只能是看情况而定了。越快越好。这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只能近期内组建一只属于我们的的军队。” “父亲,孩儿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李国雄眼珠一转,说道:“父亲,太子关注的是东宫六率,不弱让左翊卫大军数调进东宫六率之中,补充东宫力量,而至于左翊卫大军随后再补充不提,这样一来,只要我们三兄弟都能击败对手,起码可以夺得三只军队的指挥权。父亲的胜算的也能增大了许多。” “不错,这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李君羡闻言双眼一亮,说道:“准备一番,我们晚上就去赴宴,你们三兄弟也拿出自身的本领来,好击败秦怀玉等人。哼哼,我相信这几个家伙年轻的很,若是他们的父辈前来,我倒要让你们小心点。但是如今不一样,秦琼早死,一身的本领倒没有传下多少来,程咬金也只有那三板斧子,唯独是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兄弟二人,你们三人倒要小心一点。” “哼,孩儿早就看他们几个不顺眼了。”李国瑞三人冷哼道:“这次宫中夜宴,总要他们的好看。哼哼,这秦怀玉也算是文武双全之人,只可惜的是秦琼死的太早,自身又不被天子所重视,到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等人虽然手上功夫不错,可惜的是,比武夺帅可不是凭借着手上功夫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了。哼哼,李靖打仗是能手,可是若是手上的功夫,徐世绩都能打的过他,可是他仍然是将徐世绩压脚底下。” “那就准备一下吧!”李君羡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能早的掌握左翊卫大军,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 “是,孩儿这就去准备。”李国雄三兄弟点了点头说道。 是夜,武英殿前的广场上,车马无数,马车上大多都是朱紫之色,这些人大多功勋之后,就算他们的官位不是三品以上,但是爵位足够他们穿上朱紫官袍了。不得不说,一个国家的开国之初,就会出现大量的特权阶层,如今的大唐朝也是如此,功勋之后不计其数,有的年老的带着年轻人,年老者神情威猛,年轻者英俊潇洒,缓缓朝武英殿而来,有相互认识的也都打着招呼,脸上堆满着笑容。只是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的了。显然,卢承烈要举行比武夺将,组建东宫六率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些功勋世家,能与太子殿下扯上关系,可是一个难得的好事啊!以前虽然有东宫六率,可是都是被崔氏所掌控,卢承烈继任太子之后,东宫六率并没有组建,这些功勋世家们也没有办法巴结上卢承烈,但是如今不一样了。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岂能错过,若是论文,这些武夫们恐怕是没有机会,可是如今是论武,这些功勋世家们还不是拼着性命也想将这个机会抓到手中。 “哈哈,怀玉,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你可不能错过了。”这个时候,人群之中,走过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来,只见他身边的下人手中捧着一双金锏来。众人见状,轻轻点了点头,能有此兵器者,非秦琼之子秦怀玉不可。只是秦琼时候,秦家也逐渐衰败下来,若非有程咬金等瓦岗寨的老将们还,恐怕秦家也算不得功勋之后了。而与他们打招呼的正是尉迟恭的两个儿子,以及程咬金的儿子。这几个人倒是成了至交好友,丝毫不估计双方老子的感受。 弟四百九十三回 夜宴 (二) 弟四百九十三回夜宴(二) “尉迟宝林,尉迟宝庆,这次选取将军,可不是专门凭借手中的铁鞭就能成功的。”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几声嚣张的声音,众人闻言望了过去,却见李君羡带着三个儿子走了过来。那开口说话的正是李国瑞。 “论武艺,我们三兄弟也许并不是你们几个人的对手,嘿嘿,但是若是论武略吗,恐怕你们兄弟二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李国能笑呵呵的说道:“这次太子殿下选将,可不是凭借着武勇就行的,还要靠头脑,还要靠武略来取胜。将军可不是士兵,东宫六率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能冲锋陷阵就行了,那还得靠有聪慧的头脑来指挥战争,你们兄弟二人与尉迟将军相同,论武勇很厉害,可是论武略吗?嘿嘿,可是差了许多了。” “哼哼,怕什么,我们有怀玉。”尉迟宝庆面色一变,正准备说话,一边的程铁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说道:“怀玉的武略可是有名的,比你们兄弟三人要高的多,他来做东宫六率的统领,也远比你来当着统领的好。”程铁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是尉迟兄弟二人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秦怀玉,嘿嘿,若是论军略吗?也许我们三兄弟是差你一筹,可是若是要论武艺的话?你可是要查了许多了。”李国瑞扫了秦怀玉一眼,生的可是俊俏啊,只是不知道秦琼的锏法学得了几成。 “成不成,比试一番才知道。”秦怀玉风轻云淡的说道。 “哼,秦怀玉,秦二哥不是故去了吗?你不家中守孝,来此做什么?”这个时候,李君羡开口说话了,只听他皱着眉头,俊脸之上,隐隐有一丝怒火。 “回世叔的话,奉太子殿下的令谕,怀玉不得不来。”秦怀玉见了李君羡,不亢不卑的拱手说道:“再说我秦家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再不为国效力,建立功勋,恐怕秦家就会没落了。想必父亲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所以怀玉前来一试,若是能为朝廷效力,父亲也会高兴的。” “哼!”李君羡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秦怀玉等人一眼,甩了甩袍袖,就朝武英殿而去,他的身后,李国能三兄弟也随之而去。 “这个李君羡,真是可恶。”尉迟宝庆恶狠狠的说道。 “走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若是迟到了,恐怕就会引起殿下的不高兴了。”秦怀玉淡淡的说道。对于李君羡,他倒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对于他的言语很是反感,因为他已经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夺魁,重振秦家的威名,当年秦琼跟随李世民东征西讨,立下了无数功劳,按照道理,大唐立国之后,一个国公之位是逃不掉了,天子也必定会重视秦琼,只可惜的是,大唐换了主人不说,为重要的是,大唐建国之后,秦琼的身体就不行了,勉强支撑到现,还是因为孙思邈的功劳。秦琼一死,秦家就衰落了不少。 “几位小将军留步。”就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面容潇洒,神情谦和,身着朱紫袍服,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见过首辅大人。”众人见状,双眼一亮,赶紧拱手说道。 “呵呵!不敢,不敢。”来者正是岑文本。只见他笑呵呵的四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殿下真的组建东宫六率,这位置落你们几个人的手中,倒也是不错的。” “那是自然。”尉迟宝庆黑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大人放心就是了,俺尉迟宝庆必定像当年我父亲保护陛下一样保护太子殿下。” “是啊!”尉迟宝林也点了点头,也答应了下来,程铁牛的脑袋是点个不停。 “先生,殿下的东宫六率是不是还没有得到陛下的?”不同于这几个人,秦怀玉却是从其中听出了一点苗头来,面色一阵发白,悄悄地说道。 “还是怀玉聪慧。”岑文本点了点头,脸上出现满意之色,说道:“原本我和太子二人都没有想到你会来,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了。走,去个偏殿,我有事要与你们交代。”说着就朝武英殿的偏殿行去,那尉迟宝林等人见状,脸上顿时呈现糊涂之色,各个都将目光盯着秦怀玉。 “走,去看看。”秦怀玉脸色一动,说道:“你们也看我的眼色行事。”这位秦怀玉虽然没有什么后台,但是他仍然以自己的魅力征服了这班小将们,山东孟尝君的后代可是非同小可的。尉迟宝庆这些人都是依附秦怀玉的麾下。 “好的。”众人点了点头,也紧随其后,朝偏殿而去。 “先生,殿下没有陛下的允许就贸然组建东宫六率是不是不太好啊!”众人坐好之后,秦怀玉就低声的问道。 “太子并没有想过组建东宫六率。今夜的夜宴不过是个陷阱罢了。”岑文本的话顿时将秦怀玉等人震惊了,双眼睁的老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望着岑文本,显然岑文本带来的消息让这几个人震惊了。 岑文本见状也不见怪,笑呵呵的将李君羡即将造反以及李家三子杀了锦衣卫密探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道:“李君羡已经勾连了左监门的一些将军们,恐怕近一段时间会造反。所以殿下想除掉李君羡父子,所以才设下这场宴会,以东宫六率为饵,将李君羡父子都骗来武英殿,当场擒拿,免的使的宫闱遭了战火。” “原来如此。”秦怀玉面上的震惊之色浓了,但是紧接着又是失落之色。既然不是比武夺帅,那自己又来何用。 “呵呵,怀玉,不要着急。”岑文本好像能看透秦怀玉心中的失落一样,笑呵呵的说道:“老夫猜测经过此事之后,天子对太子必定是非常满意,何况,皇家从来不失信于人,就算这句话是太子所说,用来诱惑李君羡的,但是毕竟是说出去了,待陛下还朝,东宫六率还是会建立起来的。到时候,你们当中何人为东宫六率的统领,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你们今夜可得帮助太子殿下。” “大人放心,太子殿下有何令谕,我等兄弟必定遵从。”秦怀玉钢牙一咬,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好,好。”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比试还是要进行的,左翊卫大军控制宫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要拖住他们。所以文试和武试都会进行,先从文试,这文试自然是怀玉见长,这个自然是不用考虑,但是这武试才是重要的,到时候,你们会抽签,我会签上做上手脚,怀玉对付李国能,铁牛对上李国瑞,宝林对上李国能,宝庆的武艺高,可以对上李君羡。这样你们几个人趁机偷袭。加上左翊卫大军,武学弟子,都可以一举将这父子四人捉拿住。” “呵呵,大人,其实我们几个当中怀玉的武功高。”宝庆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摸了摸脑袋说道。 “哦,居然有此事?”岑文本闻言心中一喜,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由怀玉后上场,隐而不动,待宝庆击伤李国能之后,趁着李君羡失神的那一刹那,偷袭李君羡,足以将他打成重伤,这样一来,这父子三人就能一网成擒了。” “如此,晚辈就遵命而行。”秦怀玉等人想也不想就说道。 “走吧!也该开始了。”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正待出偏殿,忽然一个宫卫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陛下急诏。”说着就将手中的密匣传上。 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将密匣取了上来,打开一来,不由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陛下即将还朝了。” “陛下要回来了?”秦怀玉等人大喜。如今可以说天下不稳,太子虽然是储君,可是不足以坐镇天下,唯有凭着一刀一枪,历艰辛万苦的卢照辞回到长安,才能威震天下,令宵小不敢动也。 “陛下准备十二月五日,范阳祭祀祖先。”岑文本大喜说道:“陛下要回来了,陛下要回来了。”岑文本心中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他得知关中也不稳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只是他是首辅大臣,就算心中着急,也得表现出沉稳的样子,如今卢照辞即将还朝,管此刻还远辽东,但是只要这个消息传出来,足以威震宵小。 “不过,此事尔等暂时不能传扬出去。”岑文本想了想,很快的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不是将这个消息传扬出去的佳时机。因为这个时候,一些该露的敌人还没有露出来,消息一传扬出去,就会让他们销声匿迹,隐藏暗处,这是对大唐不利的。只有等他们数浮出水面之后,看清楚了他们,这个时候才是佳出击的时节。 “晚辈领命。”秦怀玉等人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仍然大声应了下来。岑文本点了点头,这才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去,自己等了半响之后,才出了偏殿。 武英殿内,热闹非常,各个功勋世家都相互打着招呼,这可是一个联谊的好机会啊!平日里,因为顾忌锦衣卫,众人之间虽然有些交情,但是也不好过多的接触,但是今日就一样了,各个脸上都堆满着笑容。武英殿很大,数百人其中也不显得拥挤。 只是与这些热闹格格不入的是几位宣德殿的辅政大臣,各个眉头紧皱,好像被人欠了几千万钱一样,各个默不作声。这些人都是一个人一个位子的,相互交谈起来也是不方便的。只能从各自的脸色上猜出什么事情来。 终于,魏征忍受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长孙无忌面前,冷哼道:“此事是何人所言,太子殿下没有陛下的许可,居然敢擅自组建东宫六率,这是大不敬,这是谋反。”魏征的声音很低沉,低沉的只有长孙无忌听的清清楚楚。 “老夫怎么知道。”长孙无忌此刻正是一肚子鬼火呢!也不知道是何人给自己的外甥出的主意,居然想组建东宫六率,这种想法是傻子也看的出来,借口很明显,那就是关中局势紧张,东宫的防御力量不够,所以才组建东宫六率,可是这个说法皇帝面前能说的过去吗?莫说是皇帝,恐怕那些御史言官们面前也说不过去的,这不,谏议大夫找上门来了。只是此事长孙无忌确实不知道,你让他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魏征的声音慢慢的提高了。他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好像能从长孙无忌的脸上能看出什么来。只可惜的是,长孙无忌双目中是无辜之色,魏征终于相信,此事确实不是长孙无忌出的主意。很快声音又落了下来,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但是此事得赶快解决,必须得想个办法来,日后好陛下面前解释清楚。否则,太子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长孙无忌满脸苦涩,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是恐怕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为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卢承烈为何如此做,他看来,这种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卢承烈是清楚的很,根本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干出这种事情来。 “此事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只见他面色阴沉,仿佛乌云遮天一样,显然也是为了此事。 “你是说岑文本?”长孙无忌一下子反应过来,冷哼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疯了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也不和我们商量一番,就这么决定了。他虽然是宣德殿首辅大臣,可是也不能搞一言堂,朝中大事,是宣德殿全体说的算,不是他岑文本说的算。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不行,我得找他去。”说着就准备朝外走去。 “呵呵,几位大人,何时如此发火?”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是李君羡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 “哼哼,你还是看看你三个儿子吧!老夫可是知道,今日要选取东宫六率的统领和将军,连秦琼的儿子都来了。你家三个小子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长孙无忌正烦闷之中,一见李君羡走了过来,面色微微一变,不客气的说道。他是不喜欢李君羡的,一个男人长的喝女人一样,还身为武将,这就有点诡异了。何况此事涉及到太子和宣德殿之事,岂能让外人知道。一旦让外人知道,此事是太子瞒着陛下所为,恐怕要掀起滔天巨浪,这种变化可不是长孙无忌能够承受的起。所以很干脆的拒绝了李君羡的说话。哪怕得罪他也所不惜。 “好了,李将军,辅机心情不好,言语之中多有得罪了。”韦挺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李将军还是先落座吧!太子殿下就要来了。”韦挺却是打了一个圆场。 “哦!原来如此。”李君羡俊脸一红,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无辜被人家骂了一顿,放谁那里都是如此。但是他面对是大唐朝有权势的人之一,管是之一,管他即将造反,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得罪他的,只能是挥了挥手,朝韦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哎!辅机。你今日,今日就这么不冷静呢?”王珪摇摇头劝说道。他长孙无忌能冷静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自己辅佐的对象居然干了这么一件愚蠢的事情,这让他难以接受。 “首辅大人到。”就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阵唱名之声,却是岑文本来了。大殿内喧嚣之声顿时销声匿迹了,各个将目光望向殿外,就是长孙无忌等也不得不放下情绪,跟着众人迎了上去。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岑文本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也朝众人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当朝首辅而感觉高高上。 “首辅大人。”长孙无忌面色阴沉,朝岑文本拱了拱手。 “呵呵,辅机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自然知道长孙无忌为何是如此一副模样,还不是被自己给气的吗?只是此事也怪不得岑文本,谁让自己能指挥一部分锦衣卫呢,而且这种事情来的突然,一下午,他岑文本都安排着一切,哪里还有心思顾忌此事,何况,这种事情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岑文本只能是抱歉的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 “哼!”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发作,一起同事十几年了,他还不知道岑文本的性格,如此谦虚谨慎的一个人,却干出这种事情来,若不是有缘故绝对不会如此做的。既然如此,他长孙无忌自然也不会因小失大,静静的看着岑文本的表现就是了。那其他人也都是老狐狸,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玄妙,各个都学着长孙无忌的样子,朝岑文本拱了拱手,各自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四回 夜宴杀机 第四百九十四回夜宴杀机 “太子殿下驾到。”就这个时候,殿后传来内侍的一阵大喊之声,却是卢承烈前来,众人心中一惊,不敢怠慢,纷纷站了起来,身形微微前躬,以迎接卢承烈。 “太子殿下千岁。”众文武大声的唱道。 “诸卿免礼。”卢承烈来到丹犀的第二层,那里才是太子殿下的位置。他虽然是监国太子,可是毕竟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所以皇帝的宝座不是属于他的。 “谢殿下。”众人行礼之后,再次坐个各自的几案前。望着眼前的食物却是不动弹。说是宫中夜宴,但是大家都知道,宫中吃饭是倒霉的,因为皇帝什么时候吃,你就什么时候吃,皇帝若是不吃了,你也得不吃。皇宫的菜样虽然是御厨亲自烹饪的,但是端上来的时候,菜肴大多已经冷了,哪里还能吃,所以这些官员只能先家里吃点,然后,再来赴宴,这样才是正道。为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今日被太子请来赴宴,其主要目的可不是赴宴,关键是于选取将领,执掌东宫六率。一些自认为有能力的人,还会乎自己眼前的酒食,都思着自己的对手是何人,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赢了对方,还能太子殿下面前有好的表现。所以各个都是心不焉的等候着太子殿下发话,而长孙无忌等人也闭目垂坐,等候着卢承烈说话,他们是要看看,这个岑文本的教唆下,卢承烈到底想干什么。 “咳咳,诸卿大概也知道了,江南叛乱了,各地也出现了不稳,就是关中,也是如此。”卢承烈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孤心中实很忧虑,前些日子,岑先生说关中兵少,不足以护卫关中和京师的安全,孤考虑了一下,也确实如此,所以决定兴建常林军,共一万两千人,设统领一人,副将四人。孤已经禀报父皇了。咳咳,只是这兵员难以凑齐,孤认为,若用兵,必先择将,只要将军有了,这士兵就不愁了。听说京中多勋贵之后,都是将门世家出身,孤想有世家渊源,必定是武艺出众之人,兵法韬略也应该不凡,所以就准备武英殿内设宴款待,顺便勋贵世家中选取武艺非凡之人,出任长林军统帅,然后让他们招募士卒,组建常林军,护卫京师的安全。” “殿下,只要殿下,关中就能人心稳定,人心稳定,关中自然安全,末将以为常林军早就改组建了。”李君羡闻言迫不及待的越众而出,说道:“太子殿下为重要,尤其是陛下远辽东时候,末将还以为,可以先组建常林军,将其完善,以护卫东宫安全。” “将军以为如何?若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组建常林军,恐怕也是很难的啊!”岑文本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以调遣左翊卫大军入常林军,若是人数不够之处,可以从蓝田、霸上两处大营中选取精锐之士冲入常林军,至于这三处军队的空缺,可以慢慢填补就是了。”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 “这也是一个主意。”岑文本看了不看长孙无忌等人一眼,说道:“殿下,李将军所言甚是,只要太子殿下安全的,那么关中就是安全的。殿下可以下令命左翊卫大军调入常林军,从现起就护卫京师的安全。” “可是此事宣德殿同意吗?”卢承烈扫了扫长孙无忌等人。 “臣等以为可以如此。”长孙无忌和韦挺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甚好。”卢承烈对身边的宦官说道:“去通知左翊卫大军,可以换防了。”那名宦官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告辞而去。 “这么快?”李君羡口瞪目呆的望着卢承烈,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又说道:“东宫毗邻玄武门,大规模军队的调动,恐怕会引起玄武门守军的误解,臣想去玄武门,解释清楚。” “呵呵,都是我大唐的军队,又有什么好误解的。”岑文本摆了摆手说道:“今夜殿下设宴,款待诸位公卿贵族,考察各勋贵之后的武艺,看看有没有父祖辈的本领,听说令郎也来了,将军不看看,岂不可惜了。你去将李将军的话传与玄武门守将,说左翊卫大军是属于正常调动,让他们不必惊慌,各自回归岗位,睡觉的睡觉,执勤的执勤,不必紧张。”岑文本笑呵呵的指着门外的宦官说道。神情极为自然,让人根本就摸不透什么。 “这。”李君羡正待说话,却见那名宦官早就跑的不见踪迹了。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暗自安慰道:“应该是正常的调动,没什么大事。” “呵呵,岑大人,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武连郡公的三位公子要夺取这常林军的统领之位了?老夫可是有不同意见。”长孙无忌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狡猾之色,笑呵呵的说道:“要不,我们赌一赌?”这个老狐狸,平日精明的要死,卢承烈和岑文本二人本就奇怪无比,一个没有自己父皇的圣旨,居然说要组建常林军,大家都知道常林军实际上就是东宫六率,说组建常林军也就是组建东宫六率,只是官面上没说是组建东宫六率,就算皇帝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个卢承烈偏偏说只选取将领,而不选兵,这就让他这个舅舅感到奇怪的了。没兵选择将领干什么。要是没有将领,打死长孙无忌也不相信。 而岑文本的表现就让他惊讶了,太子明明是说调遣左翊卫大军入东宫防守,护卫东宫的,可是到了他的口中,却成了入宫防守,虽然只是相差一个字,可是东宫与宫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东宫仅仅指的是东宫,虽然与皇宫毗邻,可是却是玄武门之外,而宫却是指皇宫、东宫,将两者包括内。有一字之差,内容却大为不一样,这不由得不让长孙无忌感到惊讶,也感觉到一丝好奇。所以一见岑文本阻拦李君羡的模样,也不由的跟着后面帮腔来。老狐狸的眼睛告诉自己,这里面必定有故事,而且是一件大事。 “哦!辅机要打赌,好啊,下官愿意做裁判。”王珪闻言也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你们又惦记着老夫家中的那点好酒了。”岑文本双目中精光一闪,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今日老夫高兴,也罢,就随了你们的愿,说吧,辅机,你准备怎么赌?” “那下官就不客气了。”长孙无忌闻言心中加断定这其中有问题了,当下也笑道:“下官就赌这次能当统领之人,不知道首辅大人以为如何?”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老夫陪你赌一次。”岑文本想了想,思了片刻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个人你可不能选。秦怀玉,你尚守孝期间,来参见太子的宴请本就不对了,难道还想比武吗?你先退下吧!” “首辅大人,这秦怀玉为何不能选?”长孙无忌这就着急了,赶紧问道:“秦怀玉也是国公之后,为何不能选?就算是守孝身,为国效命也是可以的吗?何况,他还是嗣国公,只是陛下还没有下旨让他继承国公的爵位吧!” “辅机,是郡公,就算秦怀玉乃是独子,没有军功的情况下,也是一个郡公而已。”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秦怀玉,你不过是一个郡公而已,有何资格坐国公之列,来人,将他的几案移到,移到李将军之下。”岑文本满面寒光,一脸的不屑之色。 “岑大人,你是不是怕输了,不想让秦朗上阵啊!”王珪笑呵呵的说道:“长安城谁不知道秦郎君武艺高强,兼有兵法韬略也是不凡的。岑大人此举可是有打压之嫌疑啊!莫不是怕你所中意的那位少年郎不敌秦郎君,第一个会合就被他击败了,连个副将都做不得,既然如此,不若这样,让秦郎君比武这个环节上参与第二个回合比试,这样一来,若是岑大人所选取的人能过第一关,让他直接和秦郎君比武,这样一来,机会就是均等的,他也是有机会夺取统领一职。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好,好,就让秦怀玉参与第二回合吧!”卢承烈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说道:“秦怀玉,你就坐李将军之下吧!李卿乃是我朝名将,你可以多加请教,不可怠慢了。” “小将领命。”秦怀玉不敢怠慢,赶紧让人移了桌子,从国公之位移到了李君羡的下首,还朝李君羡拱了拱手,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来。 “好了,岑先生,你的火也发了,该开始了,下官就选秦怀玉,不知道先生选的是哪家的郎君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李将军的长公子李国雄。”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 “呵呵,下官看有点悬。”长孙无忌扫了李国雄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既然两位都选定了人,那就开始吧!”王珪见状,笑呵呵的说道:“开始抽签比试吧!” “那就开始吧!你们几个人也上前吧!”卢承烈朝尉迟宝庆他们点了点头,又对岑文本说道:“不过,既然岑大人已经和长孙大人做了比试,这抽签的事情就不能由岑大人主持了。魏卿,你是国之重臣,你来主持吧!” “臣遵旨。”魏征点了点头,就走了出来,写下参加比武的人员名单,等待着众人来抽取。那岑文本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真是让众人自相残杀,耗费了体力,等会捉拿李氏父子的时候出了差错,可就不妙了。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的瞪了长孙无忌一眼,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若还不知道这其中有问题,就不是长孙无忌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如此,对岑文本拱了拱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殿下,东宫侍读狄仁杰求见。”就这个时候,殿外走进一个宦官来,小声的说道。 “快,快传进来。”卢承烈闻言脸上顿时路出狂喜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快让他进来。” 望着太子如此高兴的模样,众人心中暗自惊讶,这狄仁杰是个什么模样的人物,居然让太子如此高兴,不顾场合,大声的说好。就是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他倒是听说过狄仁杰这个人的,年幼而聪慧,也是官宦之后,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与太子有牵连。这恐怕也是岑文本的功劳吧!当下不由得朝岑文本望去,心中不由的一动,此刻的岑文本面色还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但是长孙无忌仍然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丝不同来,那就是轻松,好像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不错,正是如此。岑文本真的好想放下什么事情一样,这让他惊讶不已,心中也微微露出一丝不满来,这两人到底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居然到了现,还没有告诉自己,这让长孙无忌心中很不舒服。但是此刻也不好发表什么,只能是坐那里。 “臣狄仁杰拜见太子殿下。”就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年轻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让人惊讶的是,他身为东宫侍读一身并非穿着官袍,而是穿着盔甲。身边还带着十数位锦衣卫密探,只是不知道狄仁杰为何领着锦衣卫密探到此,这让大殿内的众人很是惊讶。 “怀英,事情办完了?”卢承烈看到狄仁杰前来,明知道事情已经办完,但是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左翊卫大军已经入宫,霸上大营也分出一万大军,掌控长安城。”狄仁杰面带喜色,拱手说道。 “什么?”狄仁杰的声音很大,大的殿上的众多官员都听的清清楚楚,脸色陡然一变,纷纷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居然不声不响的控制了京师了,连皇宫都被他控制了,他到底是想干什么。逼宫吗?只是凭借这么点兵力就想提前登基,好像也太过于玩笑了。 “太子殿下,你?”魏征面色大变,指着卢承烈怒喝道。 “动手。”卢承烈哪里还敢怠慢,猛的将手中玉杯砸下。接着就听见一阵怒喝和打斗之声传了过来。一时间大殿上的人早就给惊呆了。 唯一没有被惊呆的一批人,大概就是岑文本和秦怀玉等人了。那被捉拿的对象李君羡自从狄仁杰领着锦衣卫进了大殿之后,就感觉到不对头,等到狄仁杰说左翊卫大军已经掌控宫中防卫,霸上大营也已经掌控长安的各处城门的时候,心中不安甚了。这次猛的听见卢承烈口中的动手之后,潜意识当中,就朝外扑去。 “砰!”的一声巨响,一边等候多时的秦怀玉岂会让他跑掉,也不顾的多少,身形猛的扑了上去,那李君羡如何想到,卢承烈和岑文本等人早就谋划的妥当了。以有备进攻无备,李君羡哪里能防御的了,一下子就被秦怀玉扑到地。 “不准备。”李君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一寒,却是一把钢刀架自己的脖子上,而另外一边,李国雄等人也纷纷被尉迟宝庆等人擒拿住,由锦衣卫将父子四人捆绑的严严实实,不能动弹分毫。 “太子殿下,我父子四人有何罪过,为何要捉拿我们?”李君羡俊脸涨的通红,仰着脖子对卢承烈大声的喝道:“我乃是开国功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锦衣卫都是刽子手。” “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无忌也给惊呆了,虽然他知道卢承烈和岑文本二人肯定有密谋,而且自己也配合着他们,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这种事情,大殿之上,逮捕了一位大将军,勋贵中人,大唐的开国功臣李君羡。这可就让人惊讶了。 “呵呵,大唐三代之后,有武氏女主者昌。李将军,下官说的可是正确。”一边的狄仁杰却替卢承烈说话了,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真是不明白,一个老和尚说的话,你居然信了,还杀了锦衣卫密探,真是有胆略,不愧是跟随陛下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将军,只是可惜的是,将军之心用错了地方了。这神器也是任何一个人能窃取的吗?” “谋反?”长孙无忌双眼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李君羡。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卢承烈和岑文本二人并没有将此事透露给自己,而是暗中布置,因为此事确实关系重大,一旦被人知晓,或许长安城内就会掀起腥风血雨,带来无穷的杀戮。那韦挺等人也都默不作声,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沾惹上,就算他们宣德殿的大臣也是一样。 “好心计,好手段啊!”李君羡望了卢承烈一眼,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不愧是陛下所立的太子,臣敬佩万分。” 第四百九十五回 太子心机 第四百九十五回太子心机 “昔日的功臣,孤也没有想到会因为一句话而造反。难道皇位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卢承烈望着李君羡淡淡的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怜悯来,没有登上皇位的人,永远看到的都是作为皇帝的威风,却不知道作为皇帝的付出。以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自从当了监国之后,他才知道,作为一个皇帝,尤其是一个明君,为什么是那么的累。 “此刻关中无兵马,无良将,李将军坐镇玄武门,掌管宫卫,就如同当年的陛下一样,掌管京师。所以才会有今日之情况。”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只是李将军,你以为你与当年的陛下相同吗?当年陛下仁义布于四海,李氏王朝几乎就是陛下打下来的,若非陛下,高祖或许此刻还并州一代呢!被屈突通老将军挡河东,是陛下单骑入关中,才创下了偌大的基业,所以这天下本来就应该属于陛下的,不知道你李君羡又有何资本敢行此悖逆之举。” “天下有德者居之,卢照辞窃据神器,穷兵黩武,早晚就会成为杨广一样的人,我这个时候反他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大唐子民。”李君羡神情疯狂,大声的说道。只是他的几个儿子却后面惶恐不已。 “巧言令色。”卢承烈双目中杀机隐现,冷哼道:“带下去,夺其封号,诛其族。菜市口弃市,以警告天下不臣之人。” “慢。”狄仁杰闻言赶紧阻止道:“殿下,臣有下情禀报。” “殿下,不防先将其压下,臣也有话说。”岑文本双眼一动,望着卢承烈说道。其他的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是双眼一亮,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后神情都很惊讶的望着狄仁杰,显然这几个人所想到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魏师傅,你这里主持一下殿前比武。孤想看看勋贵之后,十几年过去了,自身的本领有没有降低,父辈的武艺有没有丢掉。”卢承烈对魏征吩咐道,只是自始至终,他从来就没有常林军统领这个位置,是没有提东宫六率这个位置,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一样,此事就因为李君羡之事被废弃了一样,这让岑文本等人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的脑袋还是清醒,起码没有因为自己立下了一点功劳,而有自大得意的模样,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的道理。东宫六率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类的话题,没有东宫六率,太子的东宫就不能成为完整的东宫,可是有了东宫六率,太子能不能还是太子,这也是一个问题。太子储君和儿臣之间如何寻找平衡,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那是一个相当高深的学问,不是任何一个太子能够做得到的。可以说,卢承烈若是今夜趁着机会,建立东宫六率,或者说仅仅是将东宫六率的统领确定起来,卢照辞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心中肯定是有点不舒服的。而卢承烈抓住了李君羡之后,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到手的好处,只字不提东宫六率的统领位置,这就是高明。 为聪明的是,东宫六率的统领没有确定下来吗?不,显然不是,这一场比武就已经确定下来了,魏征是什么人,大唐有名的刚正不阿之人,由他来主持此事,肯定会公平的很,有能力的勋贵之后,必定会得到确认,以后提太子殿下要建立东宫六率,甚至天子有生之年不能建立东宫六率,但是自己当了皇帝之后呢?这些人仍然是卢承烈身边可以依靠的人。勋贵世家不管有多少,都是一个王朝必须依靠的人,因为他们的荣辱已经和帝国联系一起,帝国一旦灭亡,除非他们自己起兵造反,否则的话,也会跟着倒霉。这也是卢承烈为什么想从勋贵世家子弟中选取东宫六率统领的原因,武学虽好,可是他们现是忠于卢照辞的,而不是忠于他这个太子的。 “好了,都说说吧!”偏殿之中,卢承烈满脸的兴奋之色,对众人招了招手,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不由的不高兴,因为就是他卢承烈平定了一场叛乱,这让他如何不高兴,这个成绩足以让卢承烈能天子面前得到奖赏。众人一见他兴奋的模样,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脸上也堆满着笑容,并没有指责对方的错与对。卢承烈虽然是太子,但是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一个年轻人。事情办成之后,自然想得到别人的夸奖,尤其是自己的父皇。 “殿下能一举擒拿李君羡这帮逆贼,陛下还朝之后,肯定会对殿下大加褒奖。”王珪笑呵呵说道。 “这些都是众卿的功劳。”果然卢承烈闻言脸上满脸是兴奋之色,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孤并没有出什么力,哈哈!”望着卢承烈那兴奋的模样,众人朝王珪望了一眼,双目中忍不住露出一丝敌意了。都知道这句话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只是你也不必是你说出来啊!坐还有宣德殿首辅大臣,还有太子的舅舅呢?哪里轮到你来表功的了。王珪好像也感觉到众人眼神中的含义,老脸微红,嘿嘿的笑了两声。 “王大人倒是聪明,将我们大伙要说的话都说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开着玩笑说道。 “下官这叫笨鸟先飞,若是等到诸位大人将话都说完了,哪里还有下官说话的地方。”王珪闻言也笑呵呵的回道。话音一落,偏殿内也顿时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就是卢承烈俊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好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吧!”岑文本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朝卢承烈说道:“殿下,关中看来是一场暴动是逃不掉了。不知道殿下可做好了准备。” “此话?”卢承烈面色一动,望着岑文本,显然不明白岑文本说什么。 “殿下,这个李君羡不过是敌人推出来的一个棋子,一方面是来引诱我们上当的,而另一方面却是来掩盖他们的。”狄仁杰赶紧说道:“若是李君羡成功了,关中必定大乱,他可以趁势而起,攻打关中,和江南的逆贼配合,其二,若是李君羡失败了,那殿下必定以为关中的逆贼已经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了,所以也会疏忽大意,也会给对方带来可趁之机。所以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不错,怀英说的极是。”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今日若非殿下施展雷霆手段,恐怕皇宫的真的不免要受到波及了。”长孙无忌想想也害怕,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王珪和韦挺,这两个家伙一直以来,对锦衣卫可是相当不满的,可是今日若非是锦衣卫,恐怕自己等的脑袋都有可能悬挂长安的城墙上。那王珪和韦挺二人好像也感觉到长孙无忌的眼神一样,心中略微所动,锦衣卫的存虽然让百官没有私密可言,但是对帝国的稳定也是起着不小的作用,这万一是存还是不存,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只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纠缠此事的时候,因为还有大事尚未解决呢! “哎!若是父皇能回来的话,那自然是好了,有父皇,那些宵小们就不敢起兵造反了。”卢承烈摇了摇头,他还是没有卢照辞那般的有魄力,到底还是一个年轻人。 “呵呵,殿下,陛下传来密旨,陛下将于十二月五日范阳祭祖。”岑文本却笑呵呵的将密匣从衣袖里取而来出来,递给卢承烈说道:“刚才大殿内,臣没有立刻取出来,还请殿下恕罪。” “好,好,父皇终于要回来了。”卢承烈哪里还计较这种事情,此刻他是沉浸天子将要还朝的兴奋之中。卢照辞一旦回来,他这个太子也就轻松许多了,哪里需要监国,也不用过着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就算有千军万马起来造反,自己的父皇也能一手平定。 “皇上要回来了?”众人显然都是被岑文本传来的这个消息给惊呆了,纷纷用炙热的眼神望着卢承烈手中的密匣,都想看看里面天子是怎么说的。 “陛下从辽东万里迢迢,返回长安,可以说是对我们的鞭策啊!”岑文本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若非如此,我朝军队正和盖苏文对峙,陛下岂会有心思回转长安。由此可见,还是我们的过错啊。”岑文本话音一落,大殿内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可不是吗?天子前脚就走,朝中就出现了这种事情,还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吗?当下刚刚擒拿李君羡的兴奋之情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首辅大人,下官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这个时候,狄仁杰走了出来,说道:“天下如今混乱,乃是一些人看到了天子远征高句丽,才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才会兴兵造反,这与太子,与列为大人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如今情势混乱,首要的不是为了剿灭叛匪,而是为了稳定人心。试问天下,除了陛下,何人能稳定人心。陛下范阳祭祖,而不是急着回转长安,派遣大军剿灭叛乱,就是为了此事,那就是借着祭祖之事,来稳定天下的人心,只要天下的人心不乱,叛乱很快就会剿灭。” “可是,陛下为什么不明发天下,只是传来密旨呢?”王珪冷哼道。 “那是因为陛下想将躲暗处的人寻找出来。”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如今我明,而敌暗,但是他们若是以为们我们慌做一团的时候,就会以为时机已经到了,就会由暗转向明,如此一来,彼此都明处,那就是比拼实力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传出天子将要回来,殿下,您以为他们还有多大的作为吗?” “不错,父皇想的正是这种心思。不错。”卢承烈脸上露出喜色,道:“还是怀英聪慧,一下子就能看出父皇的心思来。” “怀英所言甚是,陛下肯定是如此,否则的话也不会传来密旨。”岑文本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狄仁杰一眼,说道:“如今重要的就是要将这些逼出来,十二月五日,时间可是不多了啊!我们一定要陛下祭祖之事发生前半个月,将他们逼出来,然后再将陛下祭祖之事发布天下,稳定天下的人心。” “呵呵,真不知道,父皇还朝的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天下人该如何是看待这件事情,那些叛匪们恐怕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父皇会这个时候舍弃高句丽战场,会回转长安。”卢承烈有些得意忘形,嘴角居然露出一丝坏笑来。 “如此我们倒是轻松了许多了。”长孙无忌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有天子回来回来坐镇,足以震慑天下的宵小。 “如今剩下的就是如何逼迫那些躲暗处的家伙跳出来了。”卢承烈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哼,这些家伙以为孤好欺负,以为我大唐王朝与前隋一样,不过两代的命运,哼哼,这次孤就让他们看看,我大唐乃是铁打的江山,岂是任何人都能颠覆的。父皇一旦归来,孤就禀报父皇,亲自领军出征。击败这些逆贼。”长孙无忌等人见状,心中暗自摇了摇头,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天子的儿子也是如此,天子好打仗,太子也是恨不得提枪上马,纵横疆场,建立功勋。 “呵呵,殿下关中平定内乱倒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到其他地方,可是有可能的。”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回转长安,高句丽只有大将军倒也不适合,臣下倒是以为,太子殿下可以去辽东。” “辽东?”卢承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对众人说道:“此事暂且不说,待父皇回来之后,必定有安排,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将那些躲暗处的人逼出来。” “大京师。”岑文本人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要引蛇出洞,那就干脆来场大的,他们既然有如此安排,那也就是说京师内部,必定是有眼线,甚至有些人物都京师之中,若是能因此找到其中的主事之人,必定能使得对方被迫起兵。”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狄仁杰也说道:“据李氏父子交待,拾掇他们起兵造反的乃是一个老和尚。既然如此,我们就将目标盯向各处佛寺,反正是和尚的,都得认真排查,直到对方被迫跳出来为止。” “如此也只能如此了。”卢承烈点了点头,道:“都说佛门乃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没有想到也是藏污纳垢之所。真是让人可悲啊!怀英,查的时候,你可以将那些佛门中人要多加调教。这些佛门中人,不事生产,却占据了大量的田地,是不纳赋税,天下所有的好事情都被他们占据了。尤其是京师的佛门,是如此,有信徒无数,整日里宣扬佛法,讲经说法,无所事事。哼哼,如今倒好,是有阴谋家参与反叛,简直是胆大妄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受。一定要严加彻查,不能防备松懈了。” “臣这就去办。”狄仁杰望了望岑文本等人一眼,却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赶紧低着头说道。说着转身就退了出去。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做的了的。 “殿下。佛门虽然有些人不安于本分,但是有一部分还是大德高僧,民间还是很有威望的。殿下不能将这点忘掉了。”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其余众人也都点了点头,佛门虽然有许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佛门民间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宗教这个东西,有些事情还是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但是众人这个时候不准备劝阻,因为他们都知道,卢承烈此举不但是为了逼迫逆党,好逼迫他们提前起兵,但是重要的是,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削弱蜀王的力量。他是不会杀了蜀王,可是他得将蜀王控制手中,使得卢照辞之后,帝国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他卢承烈,而不是其他人。他要将卢恪的力量限制可控制之中,这样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卢恪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而卢恪的背后,是何人呢?那是站着整个佛门。卢恪的名声固然是好,一方面是他做的确实很好,但是佛门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视的。听闻佛门有高僧传言卢恪乃是大威德王转世。卢恪的名声那些佛门信徒之中,也是有很大位置的。只是卢承烈以前没机会打击佛门,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了。众人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也明白,佛门是不可能被消灭的,也提醒卢承烈不能做的太过了,免的引起佛门的反弹。 第四百九十六回 狄仁杰断案 第四百九十六回狄仁杰断案 “狄大人,我们还没有消息。--” 东宫内,狄仁杰望着眼前的锦衣卫,眉头紧皱。已经过去两天了,依照锦衣卫强大的情报组织,已经找出那名拾掇李君羡造反之人确实是一个和尚打扮的人,其大概的相貌也画了出来,可是寻找此人的过程之中,却不是很顺利,因为对方乃是和尚,长安城内寺庙众多,就不要提整个关中了,寺庙何其多,这关系到佛门中事,无论是何人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那些佛门信徒。也因为如此,查的进展才不怎么顺利。佛门中人倒不是有意的阻止,而是有意识的不配合,这让锦衣卫很是麻烦。无奈之下,锦衣卫只得黯然回来禀报此事的负责人狄仁杰。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眼珠转动,笑道:“既然这样,你就命人将那老和尚的相貌贴之城墙之上,然后,发下赏金,然后我自有办法。嘿嘿,既然锦衣卫不让找,那别人总是可以的吧!你佛门信徒众多,这次恐怕也拦不住别的人吧!”狄仁杰此刻好像是一个老狐狸一样,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的那名锦衣卫心中直发抖,这位东宫侍读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但是手段恐怕也是不少的。和这种人作对,恐怕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当下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办事不提。 “听说了李君羡都反了,不过太子殿下英明,一下子就识破了,李君羡全家都被杀了。”酒肆内,一个人说道。 “一个小小的将军也居然敢造反,活该。”旁边的一个人冷笑道。 “嘿嘿,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反呢?难道学当年的皇帝陛下,也是掌控了京师,然后登上了皇位?”另一个人冷笑道:“他有当今那样英明神武吗?哎,真是一个小丑啊!就他那样还敢造反,自寻死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的小舅子的八叔的儿子的舅舅的儿子东宫当差,曾经知道一点消息。”还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嘿,那你说说,什么消息啊!”众人闻言纷纷用希冀的目光望着此人。 “嘿嘿,说可以,那得请我吃酒。”此人乐呵呵的说道。 “小二,上酒。”终于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有人毫不犹豫的挥动着手臂,吩咐酒保上酒。那酒保不敢怠慢,赶紧给那人上了一碗酒。 那人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极为舒服一样,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会,这下周围那些人可就不干了,正待拍桌子吵架的时候,那人好像知道犯了众怒一样,赶紧笑说道:“我说,我说,诸位不要生气。”众人闻言,这才止住了手。 “大家知道吧!前不久武媚娘和太子之事吧!有人传言唐三代之后,武氏有女主天下。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吧!可是有人也告诉李君羡说,这个谶语指的就是你了,说你能够取代当今,成为皇帝。”那人冷笑道:“李君羡因为相貌俊美,当年就被人称为五娘子,又是武连人士,被当今封为武连郡公,乃是玄武门守将,看看,这其中有多少个武字啊!所以他就当仁不让的认为,自己应该当皇帝。所以就反了。嘿嘿,这个白痴,别人说什么都信什么,真是白痴到了极点,这种人也想当皇帝。” “这也倒是,不过那个拾掇他造反的人可恶,李君羡家数百口人命就因为他一句话而被灭族了。若是我能逮到那个造反之人,必定将他砍之马下。”旁边一个年轻汉子冷哼道。 “哼哼,据说此人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一个老和尚。如今锦衣卫正四处呢?”刚才喝酒的人又冷笑道:“你们说,这出家之人,六根皆,讲究的是四大皆空,怎么还能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 “别看如今长安城内那些寺庙中,香火鼎盛,那些出家之人各个面目慈悲,不知道其中有些藏里面呢?这下好了,居然有个老和尚,拾掇着别人造反,真是有趣啊!诸位,你们说,若是我们将那造反之人捉住了,会不会得到朝廷的赏赐啊!”人群之中,出现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 “可是佛门净土,就是那些锦衣卫去了之后,也得小心翼翼的,我们去,如何了得?”人群之中,又有人说道。 “嘿嘿,我们是谁,我们是信徒,我们去佛寺拜佛,祈求佛门高僧庇佑总没有错吧!”人群之中有人出主意了。 “不错,不错,走,我们是香台寺去找找看。”人群之中,众人再次大声的说道。却没有发现刚才说话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的得意之色,显然这两个人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大师,如今该如何是好?”长安东南角的一个密室之中,两个人对面而坐,一个乃是中年矮胖的男子,脸上油光闪闪,看其衣装,显然是一个富足人家,而对面的却是一个老和尚,若是李国雄三个兄弟这里的时候,必定会认出这个老和尚,正是拾掇自己等人起兵造反的那个老和尚。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老和尚居然这里。 “怎么,到现就顶不住了?”老和尚冷笑道:“难道有人到你家来查来了?你家是一个家庙,长安城内,这样的家庙也不知道有多少,能查也不知道能查到什么时候。何况,外面的那些佛门寺庙,就是锦衣卫要查的话,也得注意一些影响吧!到时候,主上都已经起兵了。”老和尚虽然躲密室之中,可是却明白密室之外发生的一切。 “家庙暂时自然是安全的,但是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大师恐怕还不知道吧!今日京师所有的寺庙都被那些所谓的信徒们翻了个,那些老和尚们虽然不愿意,可是谁让那些人都是信徒呢?只能看着他们寺庙内肆意妄为。不过半天的时间,京师所有的寺庙都被查了遍。下一步,我猜他们的目光就会瞅准了达官贵人家的家庙了。” “如此倒是一个问题,没有想到,卢承烈身边居然有了一个这么个人物。”老和尚闻言眉头紧皱,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布置,对手的一步步蚕食之下,居然毫无反抗之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寺庙结束之后,下一步就是长安城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家庙了,依靠锦衣卫的力量,排查到这里来,恐怕耗费不了多少时间。自己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自己一旦离开,那就是意味着起兵的开始,现就开始起兵吗?老和尚迷茫了,因为这个时候起兵显然不是起兵的佳时机。 “卢照应的兵马到了哪里了?”老和尚又问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来。 “先锋已经到了润州地界了。”中年人想了想说道。 “也勉强可以了。”老和尚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只是若是他的中军也能与江南之人交上手,那是好了,可惜了,若是再等上几天,就是好了。”若是再等上几天,就能得到卢照应和江南叛军交手的情况了,好过上一段时间,两者江南大打出手,将卢照应拖入江南的泥潭之中,这样,就没有机会回转关中,护卫长安的可能了。只是这个时候起兵,对方就有可能抛弃江南之事,而回长安,护卫关中。因为任何人都明白,大唐,关中才是根本,长安才是根本中的根本。 “知道何人主持此事的吗?”老和尚又淡淡的问了一句,失败了就失败了,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若是失败了,连对手都不知道是何人,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东宫侍读狄仁杰。”矮胖的中年人赶紧说道。 “狄仁杰?一个年轻人?”老和尚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主持此事呢?”他的印象中,能主持此事,能做出如此老练之事的必定是那些老臣,诸如岑文本之流的,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走吧!”老和尚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和贫道一起走吧!这些年,你为殿下效命,忠心耿耿,不能将你丢这里。狄仁杰此人办事老练,不亚于岑文本等人,到时候查到你家的时候,必定会发现这其中的奥妙来,你若不走,肯定会被他发现。必死无疑。” “是,我这就去安排一下。”矮胖的中年人脸上的肥肉抽动,心中如同刀割的一样,这个庄子可是花费了他不少的钱财啊,这样一走,有些东西肯定是带不走的,也不知道便宜了何人。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到一阵肉痛。心中是后悔上了这个贼船,否则的话,岂会有今日。只是现后悔已经迟了,只能是安排心腹下人准备不提。而老和尚却是掀开背后墙壁上的老君画来,画后顿时出现一个一人高下的门框来,他径自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半响之后,只见矮胖的中年人领着家小也进入其中。瞬间偌大的庭院中空无一人。 “大人,就这里了。”两天后,有锦衣卫护卫着狄仁杰进了这座庭院,此刻的庭院之中,哪里还有人烟。 “你们确定是这一家?”狄仁杰扫了扫周围,对身边的锦衣卫说道。 “回大人的话,这是后一家了。据说,这家主人好佛,专门请了一个老和尚来此诵经,周围的人都知道此事。”那名锦衣卫招过一个中年汉子来,正是此坊的里正,只见他面有畏惧之色,朝狄仁杰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这户人家姓李,平日里坊中修桥铺路,救济孤寡,倒是有些善名,所以小人等从来就没有想过此人与叛匪有关系,还请大人明察。” “呵呵,里正,不必担心。”狄仁杰笑呵呵的宽慰道:“越是心中有鬼的人,就越意这种名声,他们就会想一切办法加以掩饰。一些善良的人就会被他们所欺骗,此事也怪不得你们。” “谢大人。”里正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官员是何官职,但是锦衣卫都拱手听命,显然是一名大官,有他一句话,足以保证自己的性命。当下赶紧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 “大人,找到佛堂了。”这个时候,一名锦衣卫面带欣喜的跑了出来,对狄仁杰拱手说道:“只是佛堂内的檀香都已经灭的干干净净了,好像有两三天都没有点燃过了。” “哦!”狄仁杰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如此说来,起码有两三天这处宅院中就没有人了?里正,你见到这家里的人离开坊内的吗?” 那里正脸上露出思之色,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两天前倒是有两三个下人离开本坊的,但是并没有看见他自己离开本坊的。这,这难道会飞不成?” “不是会飞,而是这个宅院之中有密道。”狄仁杰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宅院中寻找密道,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显然是有密道这里。只要能找到密道,或许就能知晓他们的去向。顺藤摸瓜,也许能找到一条大鱼也有可能。”狄仁杰话音刚落,那些锦衣卫们赶紧四下寻找起来。 “走,我们去佛堂。”狄仁杰招呼众人,自己一名锦衣卫的带领下,朝一边的佛堂走去。佛堂这个庭院的西北角,几乎是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若非此次是为了专门寻找老和尚的话,恐怕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佛堂。 当狄仁杰等人来到佛堂的时候,那守卫门口的锦衣卫赶紧打开佛堂,将狄仁杰迎了进去。只见佛堂前后三进,佛堂中间供奉的是弥勒佛,笑呵呵的仿佛是欢迎着来客一样。只是这次欢迎的乃是前来探查的锦衣卫。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客人。 佛堂很整洁,隐隐可闻见一股檀香味,管香炉内的檀香已经燃,好久都没有换香了。蒲团也是很整洁的,好像从来就没有人跪过一样。狄仁杰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进了第二重。 第二间房屋内供奉的是佛祖,相貌慈悲,也是如同弥勒佛堂一样,香炉中的檀香早已熄灭的干干净净,蒲团放地上,旁边的木鱼等佛门用具等等,倒是一个真的佛堂。狄仁杰扫了那地上的蒲团一样,又将那木鱼取出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朝后一间走去。身后的锦衣卫也紧随其后,只是脸上都露出一丝好奇之色。显然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间房屋显然是有人居住的地方,简洁明了,一床一座一椅,墙上悬挂着一副老君像,前面也摆放着香炉。狄仁杰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人,我们都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密道。”这个时候,外面寻找密道的锦衣卫纷纷跑了过来说道。 “不用找了,我知道那密道什么地方了。”狄仁杰笑呵呵的指着那副老君画像,说道:“而且,我们要找的人根本不是一个和尚,而是一个道士,或者说,他原本上根本不是一个和尚,根本就是一个道士,后来因为每一件事情,不得不将头发剃的干净,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和尚。” “大人为何知道这些?”那里正见状,好奇的问道。 “呵呵,你们看看,这里是一个老君画像。若是平常人家家中悬挂一副老君画像倒没有什么,可是偏偏这里悬挂了一副老君画像,那就有问题了。”狄仁杰笑着解释道:“佛道本就是不对路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佛堂,供奉佛像的地方,可是这里的老和尚却自己居住的地方供奉老君像,这就说明,这个老和尚信奉的根本不是佛祖,而是道祖。所以说,这个人以前根本不是一个和尚,而是一个道士,弄不好还是一个相当有名的道士。”众人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狄仁杰。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府邸内的密道就老君像后面了。”狄仁杰慢慢的走上前,指着老君像上的一处痕迹说道:“你们看,老君像别的地方都是完好无损,但是这个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显然是长期移动的结果,为什么会移动老君像呢?这背后必有问题。来,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看看。”狄仁杰对身后的锦衣卫示意道。 那名锦衣卫闻言,将信将疑的走上前,掀起画像,果真见到背后有一个门户,直通外面。当下大喜道:“大人真是神人也!”其余的锦衣卫也都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第四百九十七回 关中狼烟 第四百九十七回关中狼烟 “可惜了,让他们逃掉了。”众人沿着密道追寻了好久,后来到城南的一处庄园之中,却发现这个庄园也空置了许久。原来的主人也逃之夭夭了,哪里还能逮到。众人辛苦了许久,终却落了个如此结果,放谁心中却是不好受的。 “呵呵,跑得掉和尚跑不掉庙,不久之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走吧,我们回东宫复命。”狄仁杰笑呵呵的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当下众人护卫着狄仁杰朝东宫而去。 “怀英,可有消息了?”东宫内,卢承烈望见狄仁杰,赶紧赶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孤可是听了你的推断,确实厉害,与你相比,那些刑部的官员都是废物。” “呵呵,殿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狄仁杰脸上露出谦和的笑容,拱手说道:“若非殿下和首辅大人心信赖,若非有锦衣卫的诸位大人辛苦,臣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查不出此事来。至于的那点小手段,登不上大雅之堂。” “哦!这么说,怀英是将此事查出来了?”岑文本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对于狄仁杰的夸赞之词,他并没有放心上,他已经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可能做卢承烈的臣子了,就算他愿意,天子也是不会愿意的。首辅的位置终究是要让给别人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一个绝佳的人选。他从狄仁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昔年的身影。和自己一样,充满着智慧,为重要的是,和自己一样,对任何人,对任何事情,都是表现出谦和之色,不会因为自己的功劳而有任何的得意忘形,胸怀宽大,这样的人物才是佳的首辅人选。所以,他要提携狄仁杰。 “没有。让他跑掉了。我们去的太晚了。”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贼人很是狡猾,臣想当初我们查和尚,发动百姓信徒们查寺庙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发觉到不妙,所以才果断的放弃京师据点,逃之夭夭。” “没逮到?真是狡猾。”卢承烈闻言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现,接着就摇了摇头,说道:“怀英,没关系,日后自有能逮住他的时候,跑得掉和尚跑不掉庙,这次他的阴谋失败,肯定还会想着如何颠覆我大唐宗庙社稷,下一次,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下次我们再逮住他也不迟。” “不过,臣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此人并非是个和尚,而是一个道士,一个信奉老君的道士。臣查那处庄园佛堂的时候,发现佛像前倒没有长期供奉的模样,倒是他休息的房间内,不但发现了老君像,还有长期供奉的烟火,所以臣断定,此人先前绝对并非是什么和尚,而是一个道士,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道士,之所以改变成和尚的装束,绝对是因为躲避什么?甚至还有可能是躲避朝廷对他的追捕。” “道士?”卢承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朝岑文本望了过去,却见岑文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首辅大人可是若有所得?”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殿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首辅大人恐怕是已经知道这个道士是何人了。”狄仁杰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怀英说的不错。哎!若是老臣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道士大概就是当年的李淳风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为何李淳风居然变成这幅模样,看他的年龄与陛下倒是差不了多少,并不会老到哪里去,怎么会变成了老和尚。” “呵呵,首辅大人,当年陛下为了追寻此人,曾经洒下了漫天的天罗地网都被他逃脱,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他变成了一个老和尚,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的李淳风变成了如此模样。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个能耐,挑动叛乱,想当年他可是跟随李渊、李世民、李智云身边的,李氏家族的人脉,李氏家族的力量他都是知晓的,加上他的智谋,成为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也不是不可以的。”狄仁杰淡淡的解释道。 “可惜,这次又让他逃跑了。”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 “跑掉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岑文本笑呵呵的指着狄仁杰说道:“有怀英,李淳风想跑恐怕没那么简单。”那卢承烈闻言惊讶的望着狄仁杰,等待着他的回答。 “回殿下的话,那李淳风虽然是逃跑了,但是仍然留下了破绽,只要沿着这条破绽,我们就不难发现李淳风下一步的动静。”狄仁杰满脸的是自信之色。 “哦!你且说说。”卢照应惊讶的指着狄仁杰说道。就是岑文本也好奇的望着狄仁杰,看看狄仁杰这次又会有什么样的言语。 “李淳风逃走的方向是向南,他们城外的庄子也是靠近西南方向得,也就是说,李淳风的老巢很有可能西南方向,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汉中。”狄仁杰说道:“汉中自古以来就是道家的兴盛之地,从张道陵等道家祖师开始,到如今的诸门道派,大多其根源都是出自汉中。汉中才是道家的根本,汉中多山,正好适合李淳风此隐藏。为重要的是,他汉中有许多的信徒,有的甚至连官府的人也都是道家的信徒,如此,李淳风大可能就是隐藏汉中一带。”狄仁杰话说到这里,却是不说了,只是望着岑文本一眼。那卢承烈见状,也好奇的望着岑文本,他不明白,为什么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怀英的意思,你是怀疑汉中才是叛军的聚集地?”岑文本一下子沉默起来,望着狄仁杰淡淡的说道。、 “叛军?汉中。”卢承烈面上露出惊惶之色,望着狄仁杰一眼,后又落到岑文本身上,说道:“怀英怀疑的是不是左屯卫大将军杨胄?应该不会吧!他可是出自弘农杨氏的人。” “殿下,有的时候世家并不可信。”狄仁杰面容严肃,朝卢承烈说道:“李淳风能关中立足这么多年,若是汉中没有一点根基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根基,左屯卫立足汉中,岂会不了解其中的事情,臣担心的是锦衣卫汉中驻点,为什么李淳风汉中多年,都没有发现呢?要知道陛下对道门的防备胜于佛门,李淳风之事,锦衣卫居然没有发觉,臣不能不担心这个问题啊!” “不管怀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现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派人阻止杨胄率军入关中。”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按照当初作出的决定,将从汉中调遣军队进入关中,以护卫关中安全,填补霸上、蓝田两处大营中兵力不足的情况。一旦真的像狄仁杰所说的那样,杨胄有可能是叛逆中的一员,对方就有可能趁机率领大军进入关中,打的己方一个猝不及防,此人虽然大唐的名将之中,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能立足汉中,击败汉中匪患,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同凡响。据说此人用兵相当的狠辣,用兵喜欢用险,对付此人恐怕很是困难。一旦让此人渡过栈道,进入关中,对关中的局势来说,是相当的不利的。一旦让他们进入秦、凤边界是不利了。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命巴蜀守将立刻出兵梓潼,威胁汉中,一旦发现汉中动乱,就立刻出兵平定汉中叛乱。”卢承烈转眼问道:“首辅大人,巴蜀大营守将是何人?” “是武学一期学员蒋泽凯。”岑文本稍微思了一下,就说道:“此人倒是擅长防御,当年陛下平定巴蜀之后,匪患较多,才会调他入巴蜀,就是为防备匪患的。如今已经卓有成效,为重要的是,他训练了一支惯于山地作战的军队,约有五千人。有此五千人,足以对阵杨胄。” “若是如此,就立刻下令,命令杨胄返回汉中驻地,不得擅自调兵。”卢承烈点了点头,道:“汉中若有兵马调动,立刻命蒋泽凯率军剿灭。就算剿灭不了,也要威胁他的后路。让他不敢专心对付关中。再命令梁建方、崔义玄小心提防。关键的时候,可以移师秦州和凤州,就地防御杨胄。” “这倒是一个办法。”岑文本点了点头,道:“殿下可以再调遣西域兵马入关中,虽然时间较长,但是不为一个长久之计,可以后起到奇兵的作用。” “不错。还是首辅大人老谋深算。”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西域急报。”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魏征等宣德殿大臣也都跟了上来。只见众人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卢承烈见状,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西域发生何事了?”卢承烈紧张的问道。 “殿下,西域阳关都督黄滚、凉州都督封建华派人送来六百里加急文书,吐蕃赞普弃宗农赞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屯兵大非川附近,威胁西域。”长孙无忌大声的说道。 “嘶!”卢承烈和岑文本等人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三人还准备调遣西域兵马入关中参战,以剿灭汉中叛军,擒拿杨胄,这个时候居然弄出这种事情来了。 “殿下,恐怕巴蜀大营的兵马也不要想动了。”狄仁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对方连吐蕃人都算计进去了,那么巴蜀行营的兵马肯定也会考虑进去,弄不好南诏五部,或者吐蕃兵马也会出兵威胁巴蜀之地,就算他们不敢与我大唐开战,可是出兵威胁一下还是可以的,以拖住我军朝的兵马,做到这些,足以让我军小心防备了。只是如今汉中诸道恐怕都被杨胄所控制,所以才不会有消息传到朝廷来。” “不管怎么样,平叛的事情就不能靠巴蜀行营了。”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如今重要的是,趁着杨胄还没有起兵,派人进驻秦凤两州。” “也只能是如此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陛下将要还朝的消息必须快散发出去。以稳定人心,关中可是好久都没有听说过战乱了,一旦杨胄起兵的消息传来,恐怕会引起关中的混乱。只有将陛下将要还朝的消息传扬出去,才能早的稳定人心。”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狄仁杰说道:“那李淳风已经离去起码有两天之久,臣还是担心时间上来不及啊!” 狄仁杰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小吏闯了进来,只听对方大声说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左屯卫将军杨胄起兵造反了。兴州猝不及防之下,已经被其占领,其兵马离秦凤两州不过百里而已。对方还打出了扫除奸佞,再现李氏河山的旗号,号令关中百姓都起来造反。” “李氏天下?真是笑话。”卢承烈怒极而笑,说道:“李氏的那些龙子龙孙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窝囊废,各个躲自己的府邸内不敢出来,何人敢出来造反。” “是李元嘉。他已经号称唐王。”小吏不敢怠慢,赶紧说道:“他还历数了陛下十五宗大罪。以杨胄为大将军,以李淳风为丞相,以汉中都督葛礼为左屯卫大将军,汉中人苗山、汉中人贺一龙、兴州人关逢月、利州人张启明等为将军,统领大军十万,已经朝长安进发。” “十万人,还真是吹的出来。”卢承烈冷笑道:“孤看能有三万人就不错了。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称唐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命秦州、凤州加紧防御才是。一旦秦州、凤州被突破,那对方旦夕之下,可以地方京师。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被动了。”长孙无忌劝说道。 “若是这个时候,能有一只兵马前来,那就好了。”卢承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中根本就没有可用之兵,不但要防御杨胄的进攻,还要护卫京师,以防备宵小作乱,专门靠蓝田和霸上两处大营中兵马显然是不够看的。 “呵呵,其实殿下手中起码有二十万大军,只是殿下还没有想到而已。”岑文本见状,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二十万大军?首辅大人就莫要笑话我了。”卢承烈见状,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道:“莫说是二十万大军,只要有两万大军,孤就安心了。” “呵呵,殿下确实有二十万大军。且听臣慢慢说来。”岑文本不慌不忙的说道:“第一支大军有十万之众,陛下要范阳祭祖,殿下将此事通过唐风昭之四海,可抵挡十万大军。其二,臣听说关中到西域的途中有不少的筑路之人,这些人或是为草原上的青壮,还有是陛下从辽东运送来的罪人,殿下可以让人其中选取精壮之士组成军队,臣以为,起码能得三万大军,其三,殿下可以飞马传书陛下,第一,可以命秦怀玉等人关中招兵,第二吗,可以调遣并州兵马南下,如此一来,相加可得二十万大军。莫说是一个杨胄,就是来五六个杨胄,也能轻易将其击杀。为重要的是,当年陛下组建常备军,挑选职业士兵,将那些府兵数裁去,作为维持地方的衙役,这些人虽然不同于那些精锐士兵,但是却也是能轻装上阵的,进攻或许不足,可是若是防御却是可以的。” “不错,殿下有这些精兵手,难道还怕杨胄不成?”狄仁杰也一边说道。 “不错,那就命唐风昭告天下,父皇将范阳祭祖。”卢承烈脸上又恢复了信心,说道:“然后,命梁建方立刻起兵防守秦州,命崔义玄起兵防守凤州,命令秦怀玉为左翊卫大军副将,统领左翊卫大军,防守京师,命令尉迟宝庆、尉迟宝林、程铁牛关中招兵买马,准备兴兵讨伐杨胄。派人用六百里加急报与父皇知晓。让父皇赦免孤僭越之罪。”这种事情,涉及到军权之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做主,哪怕是太子也是一样。管事情来的突然,可是事后还是要通报天子的。 “殿下,臣还听说李元嘉已经娶武氏女为王妃了。”这个时候,小吏有胆战心惊的说道。 “武媚娘?”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望着卢承烈,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够管的到的。 “哼哼,还真以为唐三代之后,有武氏女主天下吗?”卢承烈面色冰冷,冷笑道:“传命下去,死活不论,对于造反首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还有,贺兰世家知情不报,包庇反叛分子,交由刑部审判。”卢承烈双目中寒光闪烁,是杀机。显示他此刻是何等的愤怒。 第四百九十八回 杨胄 第四百九十八回杨胄 “殿下,陛下已经册封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洛阳行军总管,领荥阳大营三万人入关中,尉迟恭为并州道行军总管,苏定方为河北道行军总管,各自领军两万,协助殿下平定关中。”大殿内,卢承烈正调兵遣将,忽然门外有小黄门闯了进来,手中执着一封紧急书信。 “哈哈,还是父皇英明。”卢承烈见状,心中狂喜,对众人说道:“如此一来,哪里还怕其他人,有徐世绩一人,就足以平定关中的叛乱了。” “不错,不错,殿下所言甚是。”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当年陛下也曾经说过,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徐世绩统领大军前来,如同泰山压顶的趋势,就算对方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恩,既然这样,那招兵之事,就缓行吧!”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有梁建方和崔义玄二人驻守秦凤二州,足以防备杨胄的大军,至于关中之事,想必那些人听说陛下还朝,并且派了懋功前来担任洛阳道行军总管之后,想必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了。” “如此也好。”卢承烈想也不想的说道:“此事就按照辅机说的去办。征兵不但是劳民伤财,增加朝廷的负担,有可能引起恐慌。若是不征兵,那自然是好的。”卢承烈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只是群臣这个时候都不好问的。 “臣看,不如让秦怀玉等人入军中,加以锻炼。也好以后作为太子殿下的臂膀。”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想必这点就算陛下知道了,不但不会反对,还会支持的。”太子殿下培植亲信,古往今来都有之,东宫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朝廷一样,里面的宾客都是不少的,文武并重,为的就是以后,让太子继位的时候,能快的掌握朝廷之事。只是万物都有度而已,太子什么时候建立小朝廷,也是需要卢照辞点头的。可以说,卢承烈的文官系统已经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武将系统,而秦怀玉这几个勋贵之后,正好就能弥补这个空缺,可是若是没有打过仗自然是不行的,狄仁杰提出让他们去军中历练,也是为以后掌军做好准备。 “甚好。”卢承烈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次事变,他看出了自己的一些弱点,那就是身边无可用之人。就是连现的统军大将,还是卢照应推荐的。若是早点得到秦怀玉等人,哪里还需要卢照应推荐呢,干脆就将自己看中的人推上去。 听了卢承烈的答复,岑文本等人也都点了点头,如何卢照辞不产生忌惮的情况下,进一步加强太子的实力,这也是众人考虑的问题,其实无论是天子,或者是这些臣子们,都不希望太子之位再次出现动荡。加强太子的地位,也就成了双方斗争和妥协事情。只是卢照辞这个皇帝太过强势了,强势到了众人不得不小心的地步。 “听说了吗?汉中反了,杨胄拥立李元嘉为唐王,正朝关中杀来,这长安城,恐怕又要起战乱了。”长安东市之中,有一个商人,脸上带有愁苦之色,望着周围的几个朋友说道。每次打仗,倒霉的不光是那些黎民百姓,就是自己这些商人也会跟着后面倒霉。打仗的时候,商路断绝,大批的货物卖不出去,轻则受损,重则丧命。这些商人不希望打仗的。 “哼,你这个消息都过时了,听说了,陛下将要还朝了,还定十二月五日,范阳祭奠先祖呢!”旁边的一个商人从怀里摸出一份报纸来,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看看,陛下已经还朝,陛下一旦还朝,还怕一个杨胄不成?一个小小的杨胄,他打仗的时候,陛下早就已经是纵横关中,打的群贼望风而逃,战乱,虽然是有的,可是也不用太担心了,过上三五日,战乱就会平定下来。” “真有这么厉害?”商人不相信的问道:“杨胄可是传言有兵十几万啊!可是我们关中才多少兵,多少将啊!能打的过吗?” “不了解朝政的人真是悲哀啊!”另一个商人摇了摇头,说道:“看看,陛下任命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洛阳道行军大总管,任命尉迟恭为并州道行军总管,任命苏定方为河北道行军总管,看见了吗?三员猛将为行军总管,领军有七万有余,精兵强将啊,精兵强将啊!有这三个人,还怕他杨胄吗?真是无知。” “哦!那倒是厉害,倒是厉害,如此说来,我的货物也不会受损多少了。”原先的商人连连点头,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反而忧心忡忡,好像心中埋藏了什么事情一样。猛的端起面前的酒喝了起来。 像这种事情传扬的很快,无论何时那个时代,国人都是好热闹,当初得知汉中有人起兵造反,兵马已经也过栈道,攻占兴州,兵锋直指秦凤二州,让长安为之震动,加上又知道关中兵少,长安缺少统兵大将的时候,有些胆小的人,就想着应该逃到哪个地方去。这下好了,天子即将还朝,而且还任命了那么多的名将大将来扫平叛乱,再也不想逃了,反而夸赞天子的贤明,有些闲着蛋疼的人,还开设了赌局,议论天子将花多长时间来平定叛乱。没想到的是,这种赌局倒是引起了长安城百姓的兴趣,参加者不计其数。一时间将众人的眼光,从叛乱身上转移到其他方位,倒是连卢承烈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卢照辞已经回来了,这下可就不妙了。”凤州城下,杨胄脸上露出愁苦之色,他的儿子站他的面前。父子二人这次领军出征,原本以为可以建功立业,趁着卢照辞的大军出征外,卢照应是掏了关中兵马,如此一来,攻占关中是轻而易举之事,没想到凭空生出这种事情来,卢照辞还朝的消息传扬开来,杨胄就知道不好,这个消息朝廷恐怕早就得到了,因为从辽东到长安,六百里加急起码也要十天的时间,所以说,卢照辞还朝的消息十天前朝廷就知道了,甚至还有可能早,他们为什么要等到现才说出来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着自己举兵造反。真是狠毒啊! “父亲,卢照辞回军起码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两三个月的时间难道我们就攻不下长安城吗?”儿子杨妙忍不住说道。 “糊涂,你知道什么?”杨胄冷哼道:“卢照辞还朝是要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因为他决定十二月五日范阳祭祀先祖,但是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他的布置。看到没有,尉迟恭担任并州道行军总管可以由黄河渡口进入关中,甚至可以掐断我们后退的道路,其二,徐世绩担任洛阳道行军总管,不过三五日就能进入关中,护卫长安,抵挡我军,而苏定方此人善用骑兵,速度飞快,可以纵横关中平原。你再看看,朝廷发布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从唐风上得知是三天之前,我可以断定,朝廷真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早,而加上辽东那边下的圣旨,徐世绩他们弄不好都已经分别就位了。这个卢照辞真是太可怕了,不打则已,一打就不给人活路啊!有这三只大军进攻,我们恐怕很难抵挡。” “这个卢照辞真是狡猾。”杨妙也是面色大变,俊脸之上,隐隐可见一丝恐惧来,任何一个人面对开国皇帝的时候,都是如此,任何一个朝代,从来就没有人敢开国皇帝世的是造反,除掉卢照辞这个逆天的人物,想象当年的项羽是何等的厉害,也只能等到秦始皇死的时候才造反。因为开国皇帝不但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为重要的是,他们还是有着过人的威望,天下万民都忌惮他,都畏惧他。可以想象,一旦卢照辞还朝的这个消息传扬出去,自己手下的数万兵马也就不需要打了,干脆投降算了。 “哼哼,他早就算计的妥当了,偏偏那个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别人早就等着他上钩呢!”杨胄面容冰冷,当初让他们攻占巴蜀,外可攻,内可守,还能勾连南诏金齿、望、芒、濮子、和蛮五部,也能借助吐蕃的兵马,可是那几个蠢材还认为自己想借机**呢?真是被卢照辞之事给弄怕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谁让卢照辞的事情,李氏皇族中留下了很深得印象呢? “父亲,现我们该怎么办呢?”杨妙微微有些着急道。一旦大军被击破,自己父子二人就是几个衙役都能将自己捉拿的,杨妙这个时候害怕了。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就会回汉中,烧毁栈道,派人把守住子午谷小道,看他如何能进入汉中。进攻我们不行,防守难道也不行吗?”杨胄面色狰狞,冷哼道:“我们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恐怕这个时候,那些世家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谁让卢照辞收了他们的土地呢?” “如今吐蕃已经出兵,大唐王朝西北、西南都没有任何力量来援助关中,尤其是西南,只要我们守住了汉中,就能轻而易举的夺取巴蜀之地,到时候,看卢照辞如何夺取巴蜀,哼哼,这个时候,卢照辞可不同于以往那样了,当年前隋末年,巴蜀之地混乱不已,大将军李靖能轻轻松松夺取巴蜀之地,这次恐怕是没有那个好机会了。”杨妙冷哼道:“如此父亲就能割据巴蜀之地,仿效当年的刘皇叔也不是不可以的。” “哼哼,但愿主上能同意此事。”杨胄冷哼道。 “只怕他是不会同意的。”杨妙冷哼道:“如今的他正做着皇帝的美梦呢!对面的秦凤二州离长安是何等之近,随脚跨出,就能到达长安,只要攻下长安,他就能登基称帝,再兴李氏河山,他又怎么会同意退兵呢?一旦退兵,那些汉中的门阀世家会怎么看他。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们又怎么看他,还不是会四下溃散,这些世家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出卖自己的主人。反正已经背叛了一次,就不乎再背叛一次。卢照辞是不会铲除那些世家的,卢照辞不管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帝国的统治基础还是那些世家门阀们,只是这个时候的世家门阀已经不是当年的世家门阀,是一批能够左右朝政的世家门阀,而是帮助帝国巩固统治的世家门阀了。他们不会杀了世家门阀的。弄不好,他们还会将我们绑到卢照辞面前邀功呢!” “呵呵,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崔义玄居然是一个硬角色。”杨胄望着远处的秦州说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居然能抵挡我们如此疯狂的进攻,真是没有想到啊!此人也不是名将,不是从武学中出来的角色,我大唐军中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此人。可是不曾想到的是,居然如此厉害,看他防御的是有章有法,丝毫不下于那些已经成名的名将啊!” “哼哼,那是肯定的了,否则岂会让他来防守秦州?”杨妙皱着眉头说道:“父亲,孩儿认为还是早撤军的好,要知道卢照辞这次还朝,民间可是引起了广泛的影响,如今军中士兵还不知道,一旦让他们知道,恐怕不会有丝毫士气的,他们不会同朝廷的军队加以对抗的,卢照辞的威望实是太高了。这些人是没有胆子和卢照辞对着干的。” “你说的不错,就算我们不说,对面的崔义玄肯定会说的。不过明日,整个大营恐怕都会传出这种声音来。到时候,那个时候想安全的退回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杨胄皱了皱眉头说道。 “父帅,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去见李元嘉才是。”杨妙赶紧说道。 “走吧!要是退兵,也得认真计较,不能让崔义玄袭击了我们的后军。”杨胄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指责自己的儿子直接称呼他的主公为李元嘉。也许他自己心里,也是如此称呼李元嘉的吧! 秦州城墙之上,崔义玄身着盔甲,面容消瘦,这是他第一次领军出征,抵挡叛军。可以说他身上的压力是很大,偏偏他能折服军营中那些军痞,可是手中没有大将,只能是被动的防御,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战,他也曾经派了几员偏将出阵,可惜的是,都被杨胄父子等人给斩杀了。如此他彻底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手下根本就没有万人敌,只能老老实实的防守了。这也是让他感觉到美中不足的事情。 “将军。”就这个时候,身后走来两个人,一个生的面如冠玉,手执金锏,一个却是生的如同黑木炭一样,一手执钢鞭,一手执长槊。正是前来支援的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两人。那秦怀玉朝崔义玄拱了拱手,神情也极为恭敬。 “少国公免礼。”崔义玄也拱了拱手还了一礼,管他的职位远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之上,但是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两个人才是太子信任的,位列功勋之后,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就和帝国相连一起。若非年龄和资历的缘故,弄不好这个时候,就是他来指挥这场战役了,哪里轮到他崔义玄。 “嘿嘿,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消灭这些叛军了。”尉迟宝林冷哼哼的说道:“如今陛下即将还朝,看这些家伙还怎么嚣张。” “他们是嚣张不起来了,恐怕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回汉中吧!”秦怀玉冷哼道:“陛下威望甚高,足以抵挡十万大军,只要听到陛下还朝的消息,那些士兵肯定会望风而逃,哪里还敢于与朝廷大军交战的。未交战,就先胆怯三分。如何能与我军相交战的。”秦怀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将军,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今夜恐怕就要撤军了,因为陛下还朝的消息一旦传扬开来,他们想全军退回汉中,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将军,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弄不好我们根本不用等到骠骑大将军率军前来,我们就能灭掉杨胄,岂不是好吗?” “是啊,将军,不若现就进军,埋伏子午谷小道之中,对杨胄进行突然袭击,必定能斩杀不少的兵马。”尉迟宝林也跟着说道。 “杨胄能镇守汉中这么多年,想要击败他,恐怕还要耗费一些力气才是啊!”崔义玄摇了摇头。这些功勋世家弟子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真正操作起来,却是有点困难。杨胄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经过这几天的攻伐他就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反对这种事情。 第四百九十九回 机会 第四百九十九回机会 “王上。--”叛军大营内,杨胄领着杨妙走进大营内,只见大营内倒是排列的很是整齐,到底这位李元嘉学习的乃是李世民的兵法,论及打仗,李世民这位历史上的明主确实是有一手的。李元嘉虽然没有学的精髓,但是到底是学的有模有样,连大营都是按照九宫排列的。 李元嘉正领着李淳风和几个将军们再议事,他的大军这里引而不动,一方面是为了对付凤州的唐军,但是为重要的是,为了监视杨胄,只是这个心思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敢说出来的。 “大将军,不秦州攻城,怎么来到这里来了。”李元嘉面带笑容,笑呵呵的望着杨胄,神情之中却是亲热无比,只是双目中不时闪烁的一丝冷光,足以证明他心中所想。他很忌惮杨胄,但是又不得不依赖此人。起码暂时是很依赖此人的。 “王上,卢照辞还朝了。并且将十二月五日范阳祭祀先祖。”杨胄小声的说道:“臣的密探从长安带来的消息。” “啊!”李元嘉俊脸之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双目中是慌乱无比,卢照辞是什么样的存,他是知道的,对于他的士兵来说,卢照辞就是天神一样的存,他一旦归来,恐怕自己的士兵就会倒戈相向。军心必定混乱不已。李元嘉心中慌乱了。 “王上。”杨胄见状心中一叹,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靠这种人如何能抵挡卢照辞的大军,或许就是面前两个不中用之人也抵挡不了吧! “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元嘉面色狰狞,死死的望着杨胄说道。好像杨胄故意将消息隐瞒一样。 “王上,岑文本他们或许早就得到消息了。之所以迟而未发,恐怕是想引我们出来。”杨胄倒是有点聪明,一下子猜出了其中的缘故,说道:“臣怀疑武娘娘之事,还有李君羡之事,朝廷中人有人怀疑此事有人推动,所以才没有将此消息传扬出来,引诱我们立刻起兵造反。一旦我们起兵,就将此消息散发来开,以此来打击我军军心。” “哼,就这个消息也能打击我们的军心,简直是妄想。”李元嘉面色冰冷,双目中隐隐有一丝疯狂之色来,冷哼道:“那就立刻进攻秦州,攻下秦州,向西可以接应吐蕃军队入关中,向东可以进攻长安。一举夺得关中,本王倒要看看,他卢照辞能有什么本领,能击败孤。”李元嘉大声的怒吼道。 “王上。”杨胄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卢照辞还命令徐世绩为洛阳道行军总管,尉迟恭为并州道行军总管,苏定方为河北道行军总管,三人的命令很早就下达了,臣怀疑他们已经前往关中的路上了,甚至苏定方所率领的两万骑兵都已经到位都说不定,要知道,卢照辞篡位之后,穷兵黩武,为了打仗,他学秦始皇修建驰道,用来运送给兵粮,如此一来,就是骑兵的速度也增加了许多。” “这么快。”李元嘉眼中出现了慌乱之色。他之所以起兵造反,就是看中了关中并没有多少的兵马,想快占领关中,依靠潼关天险将卢照辞拒之门外,可是他忘记了大唐王朝有畅通的驰道,只要运作的快,骑兵很快就能抵达关中,是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卢照辞不朝中的情况下,他忘记了锦衣卫的厉害,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聪明人的,他忘记了,卢承烈这个监国太子也是一个厉害得角色,硬是冒着被废的危险,擅自调兵,擅自换将领,将蓝田、霸上两个大营的兵马数压两个很少领军大将的人身上,让他们来到秦凤二州对自己进行防御。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原本可以是优势的一下子就变成劣势,这让他很是惶恐,不由的朝一边的老和尚望去,不过,这个时候说老和尚已经不正确了,因为这个老和尚的头上已经开始长头发了。此人正是李元嘉的谋主李淳风。 “那就立刻退兵汉中。”李淳风想也不想的说道:“然后烧毁栈道,派兵驻守子午谷,利用汉中的地势来抵挡卢照辞的进攻,然后命大将军领军进攻蜀中,这个时候巴蜀的兵马都是已经被五部和吐蕃人给拖住了,我们从背后一击,必定能立刻击败他们,从而占领天府之国,从此之后,就可以背靠五部和吐蕃,建立昔日蜀汉基业。”李淳风倒是一个很角色,双眼转动,略一思就得出了答案。他并没有因为此刻大军都是掌握杨胄手中而有丝毫的迟疑,而是从大局出发,建议大军立刻撤退。倒是让杨胄心中赞叹不已,这家伙难怪能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还是有点料子的。 “撤军?”李元嘉双目中还是有不甘之色,这个时候的他离长安是何等之,他离帝位是何等之近,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要撤军回汉中,这让他很是难受,很是不甘。 “再不走的话,卢照辞从辽东返回长安的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军中士兵就没有战斗精神,哪里还能和卢照辞的军队发生激战的。”李淳风皱了皱眉头说道:“到时候,莫说是战斗了,就是连能不能安全的撤回汉中都是有问题了,这个时候不走,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也不知道如今对面的两人有没有得到卢照辞回京的消息。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对我们也是不利的。” “知道了又能如何?”杨胄冷笑道:“这两个人防守倒是可以的,若是进攻,那倒是差了一点火候。为重要的是,臣的消息传的快,对方这个时候,恐怕还为怎么样防御我们的进攻着急呢?我们不进攻他们已经是大幸了,还会有精力来进攻我们?王上放心大胆的撤,臣为王上守住后路,必定不会让王上的安全受到威胁。” “父帅,这件事情怎么你去呢?你还要负责撤退的事宜,还是让孩儿去吧!”这个时候杨妙大声的说道:“王上的安全重要,父帅应该王上身边保护王上的安全,至于防备追兵之事,还是儿臣来就是了,想必崔义玄虽然防守不错,但是他本身只是一个文人,文人统兵,也是需要大将冲锋陷阵的,若是没有大将,他哪里敢冲锋陷阵,父帅不必担心,他若不来则已,一旦要是来了,孩儿就能趁机灭了他一路兵马。文人统兵,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恐怕已经过时了,父帅已经立下了不少功劳了,儿子还没有立下任何功劳,不如父帅就将这个功劳送给孩儿如何?” “这?”杨胄眉头微微皱了皱。 “哈哈,大将军,少将军,本将军倒是有点看法。”就这个时候,大帐内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是左屯卫大将军葛礼,乃是李元嘉的亲信,一方面却是有点才能,另一方面却是平衡杨胄的存,以防备杨胄学当年的卢照辞一样,也来一个兵谏,所以李元嘉才会让领赏两万兵马,以对抗李元嘉,进攻秦凤两州的过程中,都是杨胄的兵马冲锋前,而葛礼的兵马却是按兵不动,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保护李元嘉,杨胄虽然十分的恼火,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却出来争功了,只是你以为这个功劳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杨胄心中一阵冷笑,但是却没有表态,而是望着李元嘉,这个命令也只有李元嘉才能下达。 李淳风正待出言阻止,但是想了想还是退了回去,葛礼乃是亲近李元嘉之人,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因为心腹,才得了一个左屯卫大将军,成为杨胄之下第一员大将,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功劳,军中讲究的就是功劳,这个没有功劳,日后又如何去统领大军呢?既然作为后队,对手又是一个不会冲锋陷阵的文官,想必是可以得到一些功劳,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反对葛礼了。李淳风虽然聪慧,可惜他的长处于智谋,而不军略。哪里的出,行军打仗难道一定要有猛将吗? “好,既然葛礼将军想立功,杨将军,不弱将此功让给葛礼将军如何?”李元嘉扫了杨胄一眼,虽然言语之中是用商量的话语,可是语气之中,却充斥着命令之意,这是不容拒绝的。 “好,既然王上都这么说,末将自然是不会拒绝。”杨胄思了片刻,脸上的为难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让李元嘉看的清清楚楚,原本有些不满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少将军一路跟来,立功无数,孤看可以做个中郎将了。丞相,你以为如何?”既然打了他一下,那就给一个甜枣。李元嘉笑呵呵的对杨妙做出了封赏。 “王上圣明。”李淳风点了点头,笑呵呵的朝杨妙点了点头,道:“少将军作战勇猛,深的大将军真传,做一个中郎将是绰绰有余的了。” “哈哈,多谢王上,多谢丞相,大郎,还不谢恩。”杨胄哈哈大笑,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对身边的杨妙说道。 “谢王上,谢丞相。”杨妙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朝李元嘉行了一礼,又朝李淳风点了点头。然后才退到杨胄身边。 “哈哈,少将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少将军这么大的时候,我们干什么,恐怕还偷看那些婢女洗澡吧!”葛礼言语粗鲁,哈哈大笑道。、 “都是王上大恩,末将不过是得王上信赖而已。”杨妙言语之中很是谦卑,朝众人拱了拱手,神态极为恭顺,倒是有一点小辈的风范。 “葛将军,虽然对方乃是文官领军,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行军打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葛将军还需小心为妙,要知道王上招揽军队也不是很容易,行军打仗或许会损失军队,那是不得已,但是若是因为不加防备而失去军队,那就是将领的责任了,还请将军多加小心。”杨胄有对葛礼叮嘱道。 “多谢大将军提醒。”葛礼朝杨胄拱了拱手,只是言语之中却甚是不耐烦。放谁身上,谁都不舒服,杨胄的年纪不过和他一样,却来教训自己,这让他如何舒服的起来,他看来,这是杨胄不满李元嘉将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所以才会提醒一二,这样一来,若是自己立功了,也有他提醒的功劳其中,这让他很是反感。 “呵呵,既然如此,本将就放心了。”杨胄见状,笑了笑,又对李元嘉拱手说道:“王上,待臣先去安排一番,两个时辰后,王上就可以起兵回汉中了。” “好,有劳大将军了。”李元嘉点了点头,挥手让杨胄父子离开了大帐。 “父亲,为何要提醒那个笨蛋。”大帐之外,杨妙好奇的问道:“孩儿就不相信崔义玄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夜袭我军后路的。不是时候好了,让崔义玄狠狠的教训葛礼一顿,削弱他的实力,让李元嘉从此之后只能依靠我父子二人的吗?” “哼,不如此,如何能让那个葛礼松懈大意。”杨胄嘴角露出冰冷之色,说道:“我越是说教他,他就越是不耐烦,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加以注意,只有这样,崔义玄才会有机会对他进行攻击,哼哼,那李元嘉也是如此,让人心冷。为了让自己的心腹立功,为了制衡为父,居然将这个重要的事情让自己的亲信去做,让人心寒啊!” “呵呵,不知道那李元嘉知道葛礼兵败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杨妙幸灾乐祸的说道:“孩儿真想看看李元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感觉。” “这下你该知道为什么为父会大帐内说出那些话了吧!”杨胄冷哼道:“既然他猜忌我,那我就不和他争,让他自己身边力量消耗干净之后,看他还有谁来依靠。还不是来依靠我们父子二人。李淳风虽然有些智谋,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文人,论及智谋或许我们不如他,毕竟他能躲藏十数年而不被锦衣卫发现,足见此人的不凡,可是若是论军事上的见解,他可是不如我了。崔义玄虽然是名不见经传,但是能抵挡我父子这么长时间的进攻,可见此人的不俗。何况,说崔义玄手下没有武将,那是不可能了。秦州离长安才多少路,长安城内的武将可是多的很,也许武艺不是你我父子的对手,但是是个三流武艺的将军,就足以要了你我父子的性命。长安城的那些勋贵之后,哪个不是精练武艺之人,还有那数百武学弟子,多是军中老卒,练的都是杀人的手段。随便来上十几个就足以冲击后军。呵呵,可惜那葛礼却是坐井观天,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还居然敢抢功,哼哼,若是他手下的兵马都是精兵强将的话,或许还能保存一些实力,可是若是一些酒囊饭袋的话,他自己的性命能不能得到保存都不知道了。有些功劳其实任何人都能抢到的。” “哼,死了好。失去了葛礼等人,看那李元嘉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得听我们父子的。”杨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哼,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先等撤退到关中,再做理论不迟。”杨胄皱了皱眉头说道:“派出斥候,小心的侦查四周,徐世绩用兵诡异,他麾下的骑兵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驰道畅通便利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卢照辞麾下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甚至是一骑三马,谁让突厥人战败了呢?草原上的马匹可都已经被卢照辞抢走了。训练成了他天下无敌的骑兵。这股骑兵若是这个时候杀入我军大营,恐怕你我父子的人头不久之后,就会被悬挂长安的城头上,用来警示天下的那些心怀野心之人了。” “是,孩儿这就下去准备。”杨妙闻言面色一正,赶紧下去安排撤军的事宜不提。 “将军,看来杨胄是要撤军了。”秦怀玉望着手中的情报说道:“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说逆匪李元嘉让葛礼掩护大军撤退,这是为什么?怎么不是杨胄自己领军撤退。按照道理,此事应该是杨胄亲自领军为稳妥,如今让葛礼这个莽夫来领军,岂不是让我们建功立业吗?” “呵呵,叛匪就是叛匪,还没有成功,就开始闹内讧了。”崔义玄冷笑道:“若是杨胄领军,我自然要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出兵追击,但是若是葛礼领军,我就同意几位少公爷领军出击,吃掉葛礼的人马。呵呵,这个杨胄可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份大礼啊!我们不能不要啊!” 第五百回 摧枯拉朽 第五百回摧枯拉朽 “将军,带来骠骑大将军的口信,他的队伍已经出了长安,正朝子午谷而来,明日就能到子午谷附近。让将军见机行事。”就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锦衣卫探马。一声飞鱼服倒是有点威严。 “大将军这么快就到了?”崔义玄显然没有想到徐世绩所率领的大军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从河北到关中就是骑快马五天之内是不可能到的,再从关中到子午谷,起码也要数日时间,若是中途休息的话,时间就多了,徐世绩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足见此人用兵之神,用兵之快,已经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了。那秦怀玉等人脸上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河北骑兵一万人一人三马自然是跑的快。已经由骠骑大将军亲自接管。”锦衣卫密探赶紧说道。 “哦,一万人,一人三马。”崔义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大概这一万人才是河北骑兵的精锐部队,适宜长期行军的,这样的士兵大唐军队中也是很少见到的,难怪只有一万人而已。想必后续部队还长安。 “如此一来,有大将军的一万骑兵相助,恐怕杨胄也逃不了陛下的手心了。”尉迟宝林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说道:“若是这个时候宝庆和铁牛此,恐怕就是舒爽了,我们四个人可以杀个痛快了。”崔义玄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大概这些世家子弟,功勋之后,大概都是如此,只是这些人好军功,因为若是没有军功,他们的爵位就会降一等,所以只要有军功,这些世家子弟就会蜂拥而上。恨不得多斩上几个脑袋。 “那就行动吧!”崔义玄大声喝道。他意气风发,不但是因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将杨胄大军抵挡秦州之外,此刻为重要的是,他能够横扫秦州的叛军,将这些人数消灭秦州之下,管这种功劳要分出去很多,从骠骑大将军,再到下面的秦怀玉,可是他自己的功劳自然是有人知道的。此战过后,他精湛的防御手段,足以让他的情况上达天听了。必定能得到天子的奖赏。 “秦怀玉领军五千,攻其左营,尉迟宝林领军五千攻其右营,然后合力进攻起中军大营。”崔义玄冷笑道:“我自领军三千进攻起中军大营。” “大帅,这怎么可以,不若让我领军三千进攻其中军大营吧!”秦怀玉闻言神情一愣,中军大营按照道理是难啃的骨头,崔义玄不但是文官,武艺并不出众,所领的兵马又少,如何能突破中军的防御,击破中军。秦怀玉觉得还是他自己进攻中军来的稳妥一点,就算是伤亡惨重,后肯定还能攻下中军。 “呵呵,两位将军不必担心。我崔义玄虽然也喜欢功劳,可是却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我是文官,能领军打仗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乃是殿下看中,指挥作战,文臣武将都可以,但是冲锋陷阵却是有武将们才能做的事情,若是我上战场,恐怕不过一两个回合,就会被乱兵所杀,所以我是不会冲锋陷阵的,此事还需要两位小公爷去做才是。” “那将军?”秦怀玉惊讶的问道。 “小公爷,对面的葛礼也是有两万人马的,这两万人马虽然不是精锐,可是到底也是叛军,若是能得这股叛军,功劳也是不小的啊!”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三军齐向前,自然可以让葛礼首尾不相连,轻松的击垮对方,但是同样只是击溃对方而已,而不是大可能的将俘获对方的士卒,这样一来,我军的功劳就小了许多。可是一旦梁文将军突然间对其左右二营发起进攻的时候,混乱中的叛军固然会有一部分逃之夭夭,但是多的人会向中军大营逃跑,这个时候的葛礼好的办法就是派兵支援,可是我的大军中军大营外等候,不是进攻,大军露而不发,弓箭引而不射,其实具有威慑力。葛礼若是想逃命,若是想弃军而走,必定害怕被我军追杀,只能是坐困中军,等候我们来击杀就是了。这样就能大程度上,俘获这些叛军。”崔义玄笑呵呵的解释道。那秦怀玉和尉迟宝林却是默不作声,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崔义玄,此人到底是文臣,心中腹黑程度丝毫不下于那些老狐狸们。俘获了这些叛军,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可是崔义玄却能做到了,此人由此可见确实是不同凡响。 “听从将军号令。”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朝崔义玄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两位将军就下去准备吧!等到明日的时候,就是两位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也许等到那个时候,两位将军还能碰到骠骑大将军消灭杨胄的大战呢!那个时候,才是精彩的时候啊!”崔义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军分出两路,梁建方防守凤州,手下尉迟宝庆和程铁牛二员猛将,坐镇凤州日久,却没有经历过战阵,徐世绩必定会会带着这只精锐之师对付杨胄。这边的战役若是打的顺利的话,弄不好还真的能赶上子午谷之战呢! “末将告退了。”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脸上有兴奋之色,朝崔义玄拱了拱手,下去准备不提,崔义玄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人当少年,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崔义玄已经是人到中年了,已经过了建功立业的佳时机,这次好不容易得到卢承烈的青睐,坐镇霸上大营,领军坐镇秦州,这可是难的的好机会啊!他岂会放过。为重要的是,他看的远,李元嘉叛乱虽然声势不小,但是仔细的算起来,所产生的影响和规模根本就够看,就是比之江南也不行,随便派上一员大将,领上数万兵马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天子却派了徐世绩这员大将军前来,还有苏定方、尉迟恭这样的名将,显然天子所图不小。那意图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剑指吐蕃,这个生存高原上的王朝,俯视中原,地利上,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可以随时进攻大唐,可是大唐要进攻吐蕃,那是相当困难的。 天子是不会做无谓的事情,这次李元嘉叛乱之中,可以看的清楚帝国西南、西北的格局是什么,那就是西南五部相当的不稳,西北的帝国也是如此,大概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不铲除这些人,使的大唐处绝对的安全之中,恐怕天子是不会收手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就要练兵。尤其是进攻高原的时候,那种气候,崔义玄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可是却从书本上、那些行脚商人身上了解过,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适应的。这个徐世绩等人,率领数万兵马前来,恐怕正是用来练兵的,以好后期进攻吐蕃做准备的。 可笑那吐蕃赞普,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大唐的实力,试探一下大唐的态度,却不知道贞观天子个性刚烈,当年为了李娘娘,就派人刺杀了处罗可汗,何况现身为大唐的天子,岂能坐视旁边有宵小存呢!你不出手也许还找不到借口,可是你一旦出手,那就不要将手缩回去了,他不但会砍掉你的手,还会顺着你的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天子,不是一个小小的吐蕃番主可以试探的。 这对于崔义玄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次大战结束之后,自己相比也能得到重用了,那自己应该去哪里呢?西北,还或者是?崔义玄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暗自的点了点头。也许这个位置有很多人去争,但是他却明白,天子必定会重用生代将领,因为大唐只能允许一个外姓郡王,而不能允许第二个外姓郡王。那些老将们若是功劳再立功劳,那该如何是好?如何封赏呢?难道再封一个郡王不成?如何生代将领中立足是一个大问题,崔义玄感觉自己就算不能成为郡王,但是也可以使自己的位置向前进一步。 “呵呵,一个书生,有什么可害怕的。那杨胄还想着自己领军坐镇后军,好立下功劳,然后好得到王上的封赏。哼哼,他想干什么,王上还能拿什么东西封赏他?封他作为郡王?简直是妄想。” 和城内不同的是,城外的叛军大营之中,葛礼脸色通红,那不是涨的,也不是气的,而是喝酒喝的。如今大军已经开拔,他只要这里等上两天,也可以慢慢回汉中了,护卫后翼,掩护大军撤退可是一个上等的功劳啊。葛礼为自己能轻松的得到这个功劳而高兴,高兴之下就喝了几杯。反正军中他是大的,对面的朝廷军队领军的居然是书生,书生能来劫营吗?乱军之中,或许还被一个小兵给杀了,他很自信的认为自己这个时候是安全的。 “你们都下去吧!”葛礼挥了挥手说道:“让底下的兄弟们好生防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免的让一个书生劫了营,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 “是,是。”他的两个副将连连点头,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看着这两个人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显然是没有将葛礼的话放心上。试问主帅都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心上,他的属下们会将此事放心上吗?可惜的是,葛礼虽然有些勇猛,但是治军却不是很严谨,加上本来就小瞧崔义玄,哪里知道崔义玄此刻手中早有了两员虎将加盟,其实以前的文弱书生可以比拟的。文弱书生黑夜之中自然是不敢轻易的领军突袭对方,但是虎将却是不然,他们夜间照样是一头猛虎。 黑夜之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阴谋就是发生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战争就是因为黑暗而改写的。 同样,今夜的黑暗也是如此,也许大唐的历史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浪花而已,史书上也仅仅只留下淡淡的一笔,甚至还不会留下什么的,但是对于葛礼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情,一件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情。就睡梦中的他,恐怕打死也没有想到,对面,一个被他称为是书生的崔义玄,两员虎将的支持下,悍然对他发起了突然袭击,而且还是夜袭。谁说书生没用的,有的时候书生真的发起狠来,绝对比一般的武将可怕。 黑夜之中,左右两边大营之中,早就是陷入黑暗之中,除掉少数的守夜的士兵,其余的人早就陷入沉睡之中,反正对面的士兵数量远己军之下,为重要的是,对方乃是书生领军,手下也没有什么猛将,难道他敢领军前来袭营不成?若是来袭营,大不了趁着黑夜逃走就是了,这种事情应该是那些高高上的将军们应该注意的事情,而不是由自己这些小小的士兵们担心此事。 果然是如此,上面都不担心,何况这些底层的士兵是如此了。哪个人是认真提防的,就是辕门上箭楼防备的士兵也开始打瞌睡。哪里还能起到防守的作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只只黑影来,缓缓的朝大营靠近。可是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人很是惊讶,只见为首的将领随手一挥。就冲出数个身影来,趁着天黑,嘴巴里衔着钢刀,缓缓的接近营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卫营门的士兵早就睡着了,此刻他们正拄着长矛那里睡觉。士兵见状,不由的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取了兵刃,随手一割,叛军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而亡。而此刻,箭楼上的敌人也被士兵收拾的干干净净。众人这才打开辕门,又去掉前面的障碍物,随手一挥,却见辕门大开,从此到营地前,不见有半点防御。 “杀。众将士,建功立业就今朝啊!”大营之外,火光冲天,露出秦怀玉那俊朗的面容来,只见他手举金锏,大声呼喝道。随着他的一声呼喝,就听见一阵山呼之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大队士兵蜂拥而进,为重要的是,秦怀玉的指挥下,分工明确,放火的放火,喊叫的喊叫,杀人的杀人,一时间,数千人马就将整个左营闹的天翻地覆。可怜那些叛军们哪里曾想到崔义玄居然趁夜袭击自己的大营,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有的甚至还没有出营帐,就被大火活活的烧死里面,有的人就算出了营帐,刚出营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唐军砍死,脑袋被割了下来,悬挂有腰间,成了对方的战利品。整个大营之中混乱一片。 而那驻守左右的副将见状自然是知道左营已经守不住了,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苏武再世恐怕也挽救不了颓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率领着一只残兵败将退入中军大营,能保存多少实力,就保存多少实力。那些正慌乱中的士卒一见自己的主将都逃入中军大营之中,也紧随其后,纷纷朝中军大营涌了过去,而秦怀玉也不阻止,乱军进入中军大营,只会加重中军的混乱而已,加容易中军的军心,这样一来,对于日后剿灭葛礼就会轻松许多。 得到秦琼真传的秦怀玉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丝毫不阻止那些溃兵涌入葛礼的中军大营,而是留下五百人收拢溃卒之后,自己领着剩下的唐军朝中军大营而去。他要配合崔义玄将中军大营团团围住,让葛礼走也走不掉,留也守不住,终只能投降的局面。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他们也许不会剿灭多少敌人,但是绝对会战争中获取多的利益。 而另一边的尉迟宝林显然是打着同样的主意,击溃右营之后,也是留下人收拢俘虏外,其余的人却是朝中大营而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叛军中军大营内,葛礼面色通红,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惶恐之色来。他没有想到崔义玄这个书生居然敢夜袭自己的大营,为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居然不按常理出来,你夜袭就夜袭吧!分三路进军,我也可以从容退走,可是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中军居然引而不发,就大营之外,呆着不动。这就让他很惊讶了,也很吃惊。黑夜之中他哪里能看的清楚,崔义玄到底有多少兵马手,按照他的猜测,崔义玄手中有大将出现,那也就是说明援军已经到了,崔义玄居然敢分兵,那也就是说他手中的兵力肯定比进攻左右二营的兵力要多的多。那会有多少,五千或者一万。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崔义玄排兵布阵与被人恰恰相反,弱中军,强左右二军,虽然很冒险的,但实际上也是很安全的。尤其是对付葛礼这样的人。果然,葛礼上当了,不敢派兵救援左右二营,坐观左右二营败亡。 第五百零一回 溃逃 第五百零一回溃逃 “大将军,这可等想个办法?难道就被崔义玄这么围着不成?”葛礼身边,两个副将那里大声说道,言语中充斥着焦急和惶恐之意,原本以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如今倒好,对方厉害的很,一个书生就敢于领着军队夜袭,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左右二营都已经被攻破,管有许多的大军兵马没有被剿杀,而是进入了中军大营之中,可是中军大营此刻混乱无比,一旦对方这个时候加以进攻的话,又如何能抵挡。就算不趁乱进攻,中军大营恐怕也是抵挡不住对反的威慑,粮草稀少,军心动荡,每一样都足以让这只军队覆灭。众人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 “不要吵。”葛礼面色涨的通红,鼻孔之中还冲出了酒气,双目中充满着杀机,冷哼道:“怕什么,大不了回南郑就是了。若是南郑再被朝廷所攻破,我们就擒杀住李元嘉和杨胄二人,我们就说是他们逼着我们跟着造反的。哼哼,他们有军队手,而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南郑,无奈之下,是迫于对方的刀枪,才会紧随其后。这不是很简单吗?”葛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要知道众人大多是出身汉中世家大族,朝廷虽然削弱了世家,但是也是针对那些大世家的,至于各地的小世家,也都是采取各种办法,侵占农田,行不法之事,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而已。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那是事实,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汉中世家的人物,卢照辞若是杀了这些人,就会引起汉中动荡。所以他们看来,朝廷是不会将他们如何的。 “对,对。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就将李元嘉和杨胄二人推出来就是了。”一个副将脸上顿时露出轻松之色来,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吗,说道:“还是大将军英明,弄不好,我们还能借的机会再上一层都是有可能的。” “大将军,是不是我们现就弃军而走?”另一个副将脸上一脸期盼之色。恨不得现就弃军而走,回到南郑的。可怜那李元嘉还想着凭借这些人来制衡杨胄,可是想不到的是,他依为长城的一批人居然是这个嘴脸。他身为世家之后,却不知道世家的本质是什么。世家世家,世世代代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家族,何曾将朝廷放心上了。朝廷就是他们成长的土壤,他们不会为朝廷付出半点辛劳的。当朝廷将要大厦将倾的时候,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如何这其中保存自己,然后就是获取好处。又岂会为朝廷效命。李元嘉没有弄清楚这个道理,贸然起兵,焉能不败。虽然他学会了李世民的兵法,但是自身不是天才,自身没有李世民那样的帝王之术,所谓的用兵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根本就不能与李世民相提并论,所以这也注定着他的结果是什么。 “聚敛精兵,快速撤退。”葛礼双目中闪烁着寒光,说道:“命令剩下的那些士兵朝唐军发起进攻,然后焚烧大营,以阻挡唐军进攻的速度。至于士兵,除掉我们的亲兵之外,能逃多少就是多少吧!” “那我们如何李元嘉和杨胄面前交代呢!要知道李元嘉还是要依仗我们的,可是杨胄可是不同了,他可是恨我们入骨啊!恨不得立刻将我们数诛杀。”副将脸上露出一丝惧怕之色,说道:“此人也是野心勃勃之人,以前是没有机会惩治我们,但是现我们兵败,恐怕让他得到一个机会了。加上我们手中又没有多少的兵马,对他也失去了威慑力,弄不好他会借口我们损兵折将,然后将我们数诛杀呢?” “呵呵,就算他要杀我们,但是也不能杀我们的。哼哼,天下自从出了一个卢照辞,那些掌握军权的大将军们也开始动起来了。”葛礼冷笑道:“他们也想着学卢照辞,杨胄就是如此,他要杀了我们,汉中以后谁还会支持他。哼哼,他是需要我们的,大不了,我们就向他效忠就是了。他或许真等着这一天呢!”葛礼洋洋得意的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说,杨胄也想学天子?”副将惊讶的说道:“就他也能学天子?真是笑话。他若能成天子,那天下人都能成天子了。” “你知道什么。贞观天子曾经有句话很是正确,天子是什么,天子就是兵强马壮尔。”葛礼冷哼道:“只要手中有兵马,只要时机正确,都能成为天子,何况,李元嘉手中有兵马吗?没有,杨胄难道就不想吗?本将军看不一定。或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好,末将这就去整顿兵马。”一员副将好像是见到了希望一样,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大声的说道。 “好。”葛礼点了点头,道:“只要回到了南郑,我们的性命就能得到保障了。哼哼,李元嘉想学刘备,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反正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要能保证宗族不灭就可以了。”众人闻言不由得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你看对面的大营之中,好像是想整军备战啊!慌乱已经平息下来了啊!”大营之外,秦怀玉望着对面的大营说道。如今已经快要接近黎民,只是众人刚才厮杀了一阵,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反而精神抖擞,恨不得马上就能冲锋一阵,再次立下了大功呢! “不好,葛礼要逃跑了。”崔义玄见状,略一思,顿时明白了葛礼的心思,大声说道:“他若是要驻守的话,也不会是整军备战,也不会等到现了,唯一的可能,他是要逃跑了。命令兄弟们,强攻对方的中军大营,哼哼,这个时候,他们的队伍虽然形成,可是士兵们的心理仍然是惧怕朝廷的大军,惧怕我们的冲击,所以现就应该进攻,抓紧进攻。只要我们一进攻,他们就会害怕,一害怕就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葛礼他们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只身逃跑,甚至还会为我们所擒杀。” “是。”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狂喜来,纷纷打马而走,片刻之后,就听见军号声响起,接着就听见喊杀声震天,大队的唐军,裤腰带上系着几个叛军脑袋,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朝叛军的中军大营杀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进攻了,难道他们就不休息一下吗?”叛军大营之中,正收拢士兵,准备稍微做一下抵抗姿态的副将见状,面色一阵大变,没有人比他了解眼前的这些士兵的,虽然能面前成形,虽然手中握着钢刀,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随时担心被杀死的农夫,根本就不能形成强有力的进攻拳头,何况,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心里正惶恐着呢!这个时候,对方杀了上来,哪里能够抵抗,恐怕转眼之间,就会想着怎么逃命,转眼之间就会一哄而散了。一想到这里,副将脸上闪烁着恐惧之色,对着面前的士兵怒吼道:“进攻,给我冲上去。进攻,冲上去。”而他自己却是转身就跑,这个时候首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何逃离这里。 领军的副将都走了,旁边的那是士兵们是没有任何的战心了,军心混乱动荡,哪里有多少战斗力呢!一下子四下溃逃,哪里还想着如何抵御敌军,能逃的性命为主要的,大营内,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知晓的,那些士兵们见自己的袍泽四下奔逃,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四下奔逃开来,一时间践踏者不计其数,相互砍杀者不可计量,整个大营中乱哄哄的一片,莫说是抵抗了,朝廷军队进入其中,首先要做的是,如何防御乱军的冲击。 “大将军,唐军打来了,唐军打来了。”副将面色惊惶,他的身后,有数十名亲兵,这个时候的亲兵大多是是用自己的家奴来担任,忠心耿耿,对主将是服从,再服从,不会背叛主将的。 “那就赶紧走。”葛礼面色一变,再也顾不得收拾大帐内的金银细软了,领着身边的亲兵就上了大帐外的战马,朝后营而去,数百亲兵也紧随其后,护住几员大将,朝南郑方向飞奔而去。周围的士兵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也跟后面,瞬间就将自己的后背卖给了唐军。哪里还有心思防御的。 “这也太简单了吧!”等到秦怀玉控制大营的时候,尉迟宝林冷冷的说道:“我还没有打够呢?”岂是不简单,大唐军队攻入大营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维持秩序。收拢那些残兵败将而已,根本就没有耗费多少兵力。 “这都是将军的攻劳啊!”秦怀玉感叹道。 “不,这都是天子的功劳。”崔义玄面容肃穆,朝东北方向拱了拱手说道:“若是没有天子,叛军岂会这么快就被我军所击败的,杨胄岂会望风而逃?” 众人闻言略一思,顿时点了点头。若非卢照辞果断班师还朝,并且将范阳祭祀先祖,恐怕朝中军心动荡,百姓心中惶恐,连带着众将领也成了无主之人,又如何能领军作战呢?但是一旦得知卢照辞的消息之后就不一样了,朝中局势稳定,民间百姓照样过着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天子存,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任何一个强大敌人都是会被天子所击杀的。哪怕是叛军已经打到了长安城也是一样。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卢照辞的威望,若非如此,杨胄也不会仓皇撤退,准备回汉中。太子也不会果断的下令朝中军队数出击,秦怀玉等人领着精兵前来支援自己。自己不会如此轻松的击败葛礼,成就了一番功业。 “将军,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尉迟宝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说道:“如今葛礼已经率领残兵败将退往子午谷了,不弱我们追上去。或许能追上他们呢!如此还能好好的厮杀一番。”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他的老子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整天想着征战疆场,如今到了他儿子手上也是如此,恨不得立刻就提兵上前,追上杨胄,狠狠的厮杀一阵。 “少公爷有此心倒是好的,只是少公爷龙精虎猛,可是那些士兵们可是厮杀了一夜了。总得休息吧!否则就是追上了杨胄,恐怕也奈何他们不得啊!”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先让弟兄们好好休息,然后再命人记下每个人的功劳,休息半天之后,再行追击,呵呵,那些人如同丧家之犬,岂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奔逃了一夜之后,肯定是筋疲力,也许倒地上就不想起来的,又见后面没有追兵,心里就会放松不少,行军的速度也会降许多,如此一来,就方便我们从后面追上了。” “将军英明。”秦怀玉等人这个时候从心里面敬重眼前之人。虽然是个书生,可是行军打仗却是不差,论及计谋也是相当强悍的。 “非是我英明,只是眼前之人太弱了缘故。”崔义玄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杨胄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对手,眼前的这个葛礼也不是下的对手,对付这种,轻易就能胜之。当不得英明。真正的高手布局,仗还没有打就已经输了,比如陛下。别看如今江南和关中都有战火,可是不到数月之间就会平定,陛下还没有还朝呢!但是只要将消息传扬出去,看看,李元嘉和杨胄这两个逆贼就开始逃跑了,想驻守汉中,借助险要的地势来阻拦朝廷大军,陛下岂会让他得逞?陛下手中造反,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众人闻言也都连连称是。 就众人讨论的时候,他们口中的李元嘉和杨胄等人正率领着数万大军朝汉中飞奔而去,他们这个时候你、恨不得立刻赶到汉中,命人把守子午谷小道,以阻挡徐世绩大军入汉中。使的自己有时间夺取巴蜀之地。他们是没有想到的是,给予厚望的葛礼给自己带来的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葛礼正领着残兵败将飞奔而来,同样是逃命,只是葛礼逃命的速度显然是李元嘉他们之上,到底是人数稀少,跑起来能快上不少。而李元嘉他们不但人数众多,为重要的辎重太多,子午谷小道可不同于关中之地。关中八百里秦川,能够支撑大量的骑兵,只要有大量的骑兵存,对方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不可能抵挡朝廷军队的进攻。可是从关中到汉中一带就一样了,很少有大量的冲击平原,多是山道,骑兵虽然能走,但是却很难走。也就不要提有那么多的辎重等物了,李元嘉行走的速度是很慢的。 “王上,这样的速度是很慢的。末将怀疑葛礼将军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末将以为,殿下可以先行离开,末将带领士兵随后就到,也好进行第二波次的防御。”杨胄飞马上前,对李元嘉说道。 “应该不会吧!”李元嘉对自己的将领还是有点信心的,说道:“葛礼将军手中有数万兵马,抵挡崔义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上,大将军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臣也以为王上应该先走,臣以为不若让杨小将军护卫王上先行离开,大将军可率领一部分兵马再次抵挡。”李淳风一边出主意说道。只见他双目阴森,淡淡的望着杨胄说道。 “这?”李元嘉面色一动,杨胄和李淳风脸上望来望去,说实的,他是愿意这么做的,可是也知道若真是这么做了,就会让人感觉到自己对杨胄的不信任。这对自己,对自己的江山是极为不利的,可是若不这么做,大军数交给杨胄手中,他也是不放心的。 “王上,末将以为丞相所言甚是。就让犬子跟随殿下身边,他还是会几手武艺的,就让他护卫殿下的安全吧!”哪里知道杨胄根本就没有让他继续做出选择,而是替代他做出选择了。他情愿将自己的儿子放李元嘉身边,以作为人质。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就走。”李元嘉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杨胄一眼说道:“孤希望大将军快些到来,孤南郑等着大将军,好为大将军接风。” “末将遵命。”杨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好像真的为李元嘉的话感到一丝兴奋一样,但是此刻他心中是做何念头,却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 “走。”李元嘉朝杨胄点了点头,也不理会周围的士兵,顿时拍马就走,他的身后,李淳风、杨妙等人紧随其后。朝南郑而去。 第五百零二回 说你蠢,你还真蠢 第五百零二回说你蠢,你还真蠢 “丞相,没有想到卢照辞人未到关中,我们的人就先乱了,真是不甘心啊!”骑马上,李元嘉望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首次露出挫败的感觉来。原以为卢照辞这个小人,善于使用阴谋诡计,趁着李氏诸子内讧,才会借的机会夺取了天下,但是现看来,显然并不是如此,此人的文治武功也是相当强悍的,管他是敌人,但是李元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卢照辞并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他拥有强悍的自信心,他民间拥有广泛的影响,他军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看看周围的士兵,听说卢照辞回到中原以后,脸上都露出绝望之色来。若非他们的亲人都汉中,恐怕这个时候已经逃走了都有可能。 李元嘉首次感到后悔了,这个时候骑兵还不到时候啊!若是能等到卢照辞死之后才骑兵,那才是好的,可是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己的耐心已经被磨灭了,而李淳风也是如此,多年的逃亡生涯,使的他头发变的花白,时日也是无多了,此事不起事日后也是没有机会了。 “殿下不必担心,只要回到汉中,派人封锁住子午谷小道,占据褒城,烧毁栈道,卢照辞的兵马就不可能通过汉中的,王上还可以占据汉中,向南发展,攻占巴蜀之地,当年汉高祖刘邦不就是如此,才成就了帝王之业得吗?”李淳风虽然很是失望,但是这个时候的他,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若是表现出也是不安来,恐怕整个队伍就垮掉了。他不但不能表现出失败的挫折来,还要不断的鼓励李元嘉。 “对,对。丞相说的有理。”李元嘉脸上果真是露出一丝欢喜来,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一丝自信,说道:“待孤平定了巴蜀,丞相必富贵终身。”李淳风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若真的有那一天,李元嘉会不会记得今日所说都说不定。 “殿下,且慢行走。”一直前面充当护卫的杨妙忽然制止住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此处山高路险,还是要小心。” “怎么了?”李元嘉刚刚恢复过来的信心顿时被杨妙这句话弄的九霄云外去了,他阴沉着脸说道:“杨卿,怎么回事,大军为何步行走了。”他很讨厌杨胄,就是杨妙也紧随其后,跟着后面倒霉。 “王上,此处恐怕有埋伏。”杨妙忍住心间的怒火,不但他此刻是杨胄的的忌惮,同样,那杨胄此刻也成了杨妙的人质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不敢违背李元嘉的命令,但是眼前这种事情,却不得不说,因为此事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讲了出来。 “这里有埋伏?”李元嘉扫了扫四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这里何人能埋伏?何人能埋伏?卢照辞吗?或者是卢承烈,或者还有其他人?这里岂会有埋伏。杨妙,你要知道我们的行军速度是很快的,何人能比的上我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这点李元嘉倒是没有说错,汉中多山,汉中的府兵大多是山地兵,山间行走却是比那些普通的士兵要厉害的多,所以李元嘉才会有这个资本说自己的士兵山间是没有人能跟得上的。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有武将的猜测罢了。”杨妙脸色涨的通红,淡淡的解释道。 “王上,既然杨小将军如此谨慎,我们也可以谨慎一点就是了,谨慎是没有过错的。”李元嘉还正待发火,李淳风赶紧劝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轻易的斩杀大将了。 “这里岂会有埋伏,岂会有埋伏?”李元嘉怒哼哼的说道,双目却是望着周围的高山,好像等待着埋伏一样。 “哈哈,叛匪还有自知之明。本将此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这个时候,周围高山上冲出一队人马来,各个张弓搭箭,指着山下的众人,为首者乃是一个中年将军,相貌英武,手执长槊,正冷冷的望着李元嘉,为重要的是,背后一杆大旗上写着“骠骑大将军徐”的字样,显然此人就是大唐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了。 “啊!徐世绩。”李元嘉脸色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吃惊的望着徐世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随口一叫,居然真的将徐世绩喊了出来,而且还那里等候多时了,难道他早就来了吗?一想到这里,李元嘉顿时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多少,抽转马身,扭头就走,随行的士兵也是紧随其后,各个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跑的快点,哪里还愿意留这里,将自己的身体望弓箭上面凑的。 “快走,快走。”李元嘉这个时候恨不得能插翅飞离此地,一刻也不这里停留,哪里还能管到身后之事。 “殿下,且慢。”好半响,才听见身后的李淳风的大声呼叫声,这才拉了马缰,将马的速度缓缓的减了下来,这也幸亏是山道,速度本就不快,否则得话,哪里会如此轻松的停下来。 “丞相,此时不走,待何时?难道等对方杀上来吗?”李元嘉惊魂未定,对李淳风说道:“没想到徐世绩居然前面早有埋伏,若非杨卿言语,恐怕我们早就死乱箭之下了。”说着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殿下。臣以为此事有诈。”李淳风皱着眉头说道:“殿下,那徐世绩恐怕也是刚刚到达,或者说他的士兵才是刚刚到达一部分,其余的人还是后面,要知道大军行军,速度一直是一个问题,有的时候前军已经过了子午小道,而后军才出南郑北门呢!徐世绩就算长了四条腿,士兵们也是一人三马,人歇马不停,也不可能数万兵马数赶到子午谷埋伏起来,臣断定,他只有一部分的兵马到了那里,根本不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也仅仅是威慑我们。否则的话,按照徐世绩的性格,肯定会对我们发起进攻,将我们数消灭。可是现他并没有进攻,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徐世绩手中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马对我们发起进攻,他是诈我们,让我们赶快回军,与大将军的兵马会合一起,将我们堵这一小段的山道之中。然后就成了瓮中捉鳖,让我们上天不成,下地也不成。” “不错,正是如此。”李元嘉双眼一亮,猛的拍着手说道:“必定是如此了。想那徐世绩狡猾无比,哼哼,若是按照他的性格,这个时候肯定是对我们发起进攻了,可是到如今都没有发起进攻,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兵力不足。哈哈,孤差点被他骗过去了。走,杀回去,若是杀了徐世绩,就等于断了卢照辞的一只臂膀,我们的大事也就成功了一半了。”李元嘉神情疯狂,大声的说道。那身边的队伍也紧随李元嘉身后,朝徐世绩所的位置杀了过去。、 “看,李元嘉他们果然来了。”小山之上,徐世绩脸上管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但是神情却是愉悦的,笑呵呵的用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笑道。他的身边,还有几名将领,各个都是面有英武之色,梁建方、尉迟宝庆、程铁牛等等都已经敢了过来。大军之中,除掉尉迟恭和苏定方,此刻回来平叛的将领也都聚集此。 “可惜他回来的迟了点。”梁建方用崇敬的眼神望着徐世绩,没想到徐世绩真的凭借几百疲惫之师,就挡住了数千人马,而且还是几百弓箭手,无一伤亡,这是相当难得的,管是使用诈字术,而开始若非是对自己有相当的信心,岂会如此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的手中。难怪对方能做到骠骑大将军之职,而且此战过后,弄不好还再升上一级,这是有道理的。看看对方用兵方式就知道了。 “他既然已经退兵,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心里害怕了,就这一点,他就已经输掉了整个战争,我虽然兵少,但是别望了,我的背后,还有天子,既然本将亲自前来,那手下的士兵还没有来吗?所以他害怕了,惊慌失措之余,哪里会想到我的士兵还后面呢?这个时候的他就会以逃命为主,哪里曾想到那么多,倒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倒是出乎的意料之外,呵呵,看来那个李春风也是不俗的,可惜了,屈身从贼,屡次和天子叫板,这就是必死无疑,否则的话,可以进入参谋部了。” “呵呵,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比的上大将军的,要是末将,既然逃走了,那就不必回来了,回去会合杨胄的数万大军,再次反击秦州,攻下秦州,光明正大的从栈道返回汉中不是好吗?”尉迟宝庆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若是如此,大将军就可以就此突入汉中,想必汉中的县府并不是真正的背叛朝廷,只是畏惧杨胄的大军不得不背叛而已,朝廷大军前来,他们就会打开城门,从此到南郑也不过是一帆风顺而已,等到逆贼李元嘉到了汉中的时候,大将军恐怕早就汉中等候多时了。这个时候,那才叫惨呢!前有大将军的数万兵马,后面就是尉迟将军、苏将军的兵马,呵呵,那真是插翅也难飞了。”梁建方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不错,可惜了,他造反的时候也没有选准时机啊!”徐世绩眯着眼睛说道:“看他们来了,啧啧,就这样的队伍,就算我们是疲惫之师,也能他们数诛杀,可惜了。本来也都是大唐的子民,却被李元嘉他们所蒙蔽,成了逆贼。”众人闻言朝远处望去,却见迎面飞奔来一只队伍,队伍混乱,连队列都是成一个问题,如此队伍又岂能称得上是精兵强将,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队伍,如何能抵挡的住徐世绩手下的百战雄师,那卢照辞府兵之中抽取精锐之师,组建成了常备军,虽然维持一只常备军每年所耗费的银钱多大百万两,可是效果却是很明显的,起码都是精兵强将,打起仗来也是很方便的。若是按照以前的府兵制度的话,固然朝廷维持府兵制度只需要付出田地就可以了,但是府兵久不操练,突然上战场,如何能保证大军的胜利呢?看看,起码那些叛逆们起兵的时候,手中的兵马大多是来自那些府兵们,士兵的素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保障,和正规军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前面可是荥阳大都督徐世绩吗?”李元嘉骑马上望着徐世绩大声说道。他喊的是当年李渊册封给徐世绩的官职,而并不是卢照辞册封的官职,这言语之中的意思就是昭然若揭了,他是不会承认卢照辞这个皇帝的。、 “本将乃是大唐骠骑大将军,亲封洛阳道行军总管,逆贼李元嘉,你已经被我军团团围困,还想抵抗吗?”徐世绩面带冷笑,冷哼道:“还有你们,你们也是有家有小的人了,如今被朝廷大军包围,难道还想跟着这个逆贼后面,为他陪葬不成吗?” “徐世绩,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别望了,当年若非父皇仁慈,你岂会能保住你的性命。”李元嘉听得徐世绩不但不投靠自己,还想动摇军心,面色顿时大变,忍不住大声的怒吼道。 “哼,天下本就是天子的天下,别忘了这天下是何人打下来的,那是当今天子打下的,若非天子,你李氏早就被宋老生灭霍邑城下了,早就被屈突通老将军灭河东城下了,没有当今天子,你李氏能坐上天下吗?这天下本就是陛下的,说忘恩负义,你李氏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呢?”徐世绩继续打击对方的军心,说道:“逆贼,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并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恭、河北道行军总管苏定方已经率领三万大军突破栈道,进入汉中了,你的老巢就要被朝廷大军攻破了,还有你们,就要成为朝廷的罪人,不但是你们,还有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后代也因为你们的叛逆,永远都没有读书做官、参军成将的机会了。怎么这个时候不投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你放屁。”李元嘉闻言大怒,指着徐世绩冷笑道:“孤留阳平关可是有两万大军,就凭你们那点人马也能攻的下,何况,就你现这么模样,也还想拦截孤吗?刚才差点被骗过去了,你不过是数百人马,居然敢冒充数万大军,如今你的计策已经被我识破,难道还想逃跑不成?哼哼,该投降的是你们。” “哈哈!李元嘉啊!李元嘉。”徐世绩冷笑道:“你虽然也算是熟读兵书,可是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统帅,永远都是三流的将军而已。看本将也曾经做过你老子的手下的份上,告诉你一个道理,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字,那就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狠,你不够狠,若是一上来就和我真刀真枪的来干上一阵,也许你凭借的优势还能逃之夭夭,可是你这个愚蠢之人,一上来就和我套近乎,还想招降于我,我徐世绩是何许人也,岂会投向于你,你能为本将什么?本将如今位列国公,当朝骠骑大将军,去了你那里你能给我什么,真是自不量力,真是愚蠢。其二,明知道我手上的兵马较少,那是因为仓促前来,仓促前来,不但手中的兵马稀少,为重要的是,士卒都很疲惫。就算是本将,脸上也是有疲惫之色。本将是如此,何况本将身边的那些士卒们了。他们也是很疲惫的,你若是一上来就进攻,或许还有点机会。可是现却是没有机会了。哼哼,你以为本将这里与你叙旧,是为拉拢关系吗?呸!那是为我的士兵恢复体力的。好等下厮杀。你果真是愚蠢之人,若是你的兄长李世民这里,他会不会上当尚且两说,就是刚才一上来,废话都不会说的,马上发起冲锋,岂会像你这样,罗里啰嗦的,和本将聊天?说你愚蠢,你还不要不相信。”徐世绩话音刚落,周围的众将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没想到徐世绩这位高高上的骠骑大将军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他说的倒是事实,这么短的时间内,虽然不能数让士兵们恢复体力,但是足够一战了,而且这么短的时间,所说的话,也足以打击对面敌人的军心。 “给我杀!”李元嘉气的面皮通红,面色狰狞,死死的望着徐世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徐世绩如此羞辱,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这让他丢了脸面,很不得立刻就取了徐世绩的性命。 “放下兵器者,饶起不死,附逆者,杀无赦。杀!”徐世绩面色刚毅,双目中杀气冲天。 弟五百零三回 你还有希望吗? 弟五百零三回你还有希望吗? “陌刀手,进攻!”徐世绩却是不管这些,指挥着手下的军队,朝李元嘉的亲兵卫队攻了过去,这些刚刚经过了休息一阵的士兵们,此刻的精神都已经恢复了不少,前面的关中大汉,手执陌刀,闪闪发光,刺的李元嘉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但是仍然坚持着,他知道若是自己过了不了这个坎,就会身手四处,莫说王图霸业,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也会丢这里,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得支撑到杨胄的到来。 “杨妙,这里你来指挥。”李元嘉很快就静了静神说道:“孤把玄甲铁卫交给你,让你击退徐世绩。”杨妙闻言双眼一亮,玄甲铁卫乃是李元嘉根据李世民所训练的玄甲铁骑所训练出来的卫队,威力无比,实就是精兵中的精兵,为重要的是,这只卫队对李元嘉忠心耿耿,也因为这只卫队的存,杨胄父子虽然有点反心,可是却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元嘉。 “是!”杨妙大声挥了挥手,吼道:“玄甲卫队,出列。布阵。”只见李元嘉身边涌出一千人的队伍来,各个身着黑衣,面容清冷,和陌刀手不同的是这些人手中所执的并不是陌刀,而是长枪,黝黑的铁枪闪烁着一丝乌亮,他们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执长枪排成一列,虽然虽然山道狭小,可是他们仍然能五个人一排,基本上和陌刀手相同,挺着长枪,缓缓而动,慢慢的朝前方压了过去。 “长枪阵。”徐世绩站高处皱了皱眉头。他看的出来,这些长枪都是精铁打造的,与其他的兵器不同,都是木制铁头,虽然用起来方便,可是陌刀的进攻下,容易损坏,可是这些铁质的长枪,可就不容易损坏了。也不知道李元嘉哪里训练出这一只精兵来的,这种铁质的长枪重量就足以媲美陌刀了。拿手上,是已经是很难了,可是却要拿起来进攻,那岂不是难上加难吗?这下陌刀手可是碰到对手了。 一寸长一寸强。这个道理徐世绩很是明白,这么长的长枪刺陌刀手身上,那结果是肯定的了。徐世绩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没有想到对手居然会使用这种方式,用这么长的长枪来御敌。 “大将军,这些家伙是真的吗?”程铁牛望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漆了黑漆的木棍吧!能不能承受俺铁牛的一砍的?”周围的将领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对于陌刀,暂时战场上出现的次数还是少了许多,大唐王朝对此使用的经验还是少了不少。毕竟一件武器的成型,是要经过无数次考验才能取得成功的。陌刀手也只有经过了无数次战争,才能从其中得到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如何对阵长枪阵,徐世绩以前并没有遇到过,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遇到了,这让徐世绩惊讶的同时,又有了一丝兴奋。脚步也不由的朝前面走了几步。 “大将军,不弱让俺去砍他两下子。”程铁牛还是那句话,手中的铁斧拿手上,好像是轻若无力一样,望着远处的一片枪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却是跃跃而试。周围的梁建方等人见状不由的发笑,这程铁牛哪里是想去研究一下对方的长枪是不是铁做的,他就是想去打仗,呆这里陪同徐世绩观看,他是闷的慌。 “你去砍两下也不是不可以。”徐世绩看了程铁牛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如何去砍,你自己看着办。”徐世绩对程铁牛说道。 “啊!真的让俺去啊!好,俺这就去。”程铁牛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来,哈哈大笑,如同一阵风朝那些陌刀手飞奔而去。 “若是可以的话,本将宁愿自己去。”徐世绩淡淡的说道:“陌刀手以后乃是我大唐威震天下的武器,如何使用好陌刀手才是重要的事情,征服天下的过程中,也许会遇到许多的意外,比如说眼前的长枪阵就是如此,他的长度远陌刀之上,或者说就算是和陌刀相同的长度,可是陌刀扬起的那一瞬间,腹部就会露出一丝空隙来,枪乃是万兵之贼也!只要有一点空隙,就足以让它得逞,所以这一点空隙就是陌刀手的致命威胁。若是可能,本将就想亲自去体验一下,战场之上,和这长枪阵如何对阵的问题。” “这下好了,程铁牛这厮和他老子一样,凶猛好斗。整个军营的将军们可是被他给打的差不多了,偏偏这小子碰到厉害的人物,打了一次就,仗着别人不敢将他怎么样,就缠上人家了,闹的那些将军们再也不敢和他打了,哎,谁遇见他,也是倒霉,末将倒以为,弄不好让他去,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他和程老将军可是一样,都是福将啊!” “但愿如此吧!”徐世绩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陛下大概也到了范阳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够南下,好平定江南,呵呵,不过,这次本将军恐怕是没有机会跟随陛下了,就是你们这次也不能去江南转一圈了。” “大将军,莫非陛下还有意用兵不成?”梁建方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惊讶的问道。如今他是一路行军总管,开始踏入将军之路了,可大唐王朝之中,将军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一个王朝的初建,将军也不知道有多少。简直可以用猛将如云来形容,一个梁建方做了一路总管,大唐的将军体系之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仗打的多了,功劳就多了,只有功劳多,他升官的速度才会快。 “那是自然,有人已经伸手了,按照陛下的话来说,不但要灭他的手,还要顺着他的手臂,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徐世绩冷笑道:“大唐的地方也是一个蛮夷之辈能够窥测到的,简直是自不量力。” “嘿嘿,那自然是好。”梁建方等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说道:“大将军,到时候进攻吐蕃的时候,可得让末将等人随军前往啊!” “呵呵,那得陛下的圣旨才好。”徐世绩说着就将目光转向战场之上,第一次和这种长枪阵对敌,徐世绩心中也是没底的,所以他要看清楚。 “哎呀,还真要小心了。”程铁牛这个时候已经取得了陌刀手的指挥权,虽然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大斧,可是和陌刀手一样,手中的兵器使用的方法大致相同。当然也会出现和陌刀手一样的问题那就是空门大开,若是不危机时刻,旁边的一名陌刀手匆忙之中,用陌刀阻挡的话,恐怕程铁牛自己也会受伤的。 “好小子。”程铁牛见状,双眼一亮,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这种有挑战性的东西他很喜欢。 “砍!”程铁牛乘着那一瞬间,双眼一亮,手中的铁斧顺手砍下,只见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有火花冒出。 “哎呀,还真是钢铁铸造的。”程铁牛双眼一亮,忍不住大声喝道。原以为此物不过是硬木制成的,但是现看来,还真是钢铁铸造的,让程铁牛惊讶不已。若是如此,那恐怕有点麻烦了。、 不过,程铁牛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随着自己铁斧的砍下,对方的兵器也发生了震动,到底是不能和铁斧这种重量的兵器相抗衡,虽然没有被斩断,但是由于受力面不一样,难免使的执枪的双手感觉到一阵酸麻,也正因为这一阵酸麻,使的对方下一次出枪得速度就会小了许多,慢了许多。也同样的出现一丝空隙。 “前面一队砍兵器,后面一队砍人。”程铁牛发出一阵欢呼之声,手中的斧子毫不犹豫的朝面前的玄甲卫的兵器砍去,砸的对方双手一阵颤抖,差点握不住兵器,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铁牛早就退入第三队之中,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柄锋利的陌刀,顺手砍下,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劈成了两半。 程铁牛的身后,众将士也都按照程铁牛的办法顺手砍下去,然后第二队紧随其后,不到片刻,攻守之势就变了模样,换成了朝廷军队步步向前,玄甲铁卫一步一步的望后面退了。 “这该如何是好?”担任指挥的杨妙到底是个年轻人,临阵的经验比较少,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呆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里面还是有漏洞的。只是指挥将领是个年轻人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否则的话,程将军就不会这么轻松了。”站高处的徐世绩看出来了此举的失误来。 “呵呵,大将军说得可是将那些长枪兵也分成两队前者抵挡我军兵器,后军上前,刺穿我军盔甲,使我军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梁建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不错,正是如此。”徐世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身局外,自然能看的出来,若是我们身局中,能不能看的出来,那就不知道了。哈哈!恐怕这个时候,李元嘉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次看他怎么办?凡是叛逆之人,都必须得死。”梁建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李元嘉,若不是他起兵造反,也许自己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而已,哪里会轮到眼前的这种情况,指挥数万兵马,纵横关中,击杀叛逆,是何等的风光,是何等的气概。但是同样的,李元嘉起兵叛乱,导致关中战乱频繁,死伤无数,这也是梁建方很是愤慨的地方,军人的存不但是为了建功立业,重要的是让军人永远不能成为军人。管梁建方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没有人是喜欢打仗的。 “当年本将军曾听陛下说过,每一件兵器或者兵种刚出现的时候,都会短时间内,成为强悍的兵种,改变战争史上的一切。当年的具装铠甲曾经创造了重装步兵,如今我朝的陌刀手的出现,使的步兵能够成为斩杀骑兵的强悍步兵。”徐世绩深深的吸了口气,指着下面的黑压压的长枪手说道:“看看这些长枪手,其实我们也可以组建长枪兵的,若是今日没有遇到,若是没有这次的突然遭遇,也许我们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一旦遇到其他的敌人,其地形并不是眼前的山地,而是其他的情况,不如平原,适合大部队作战的地方,他们的长枪兵就能很短的时间内,给我们的陌刀手出现较大的伤亡。所以我们用兵的将军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因为自己手中兵力的强大,士兵们的精装,武器的先进而有丝毫的得意。兵者,国之大事,非必要不能用之,用之必须得谨慎。否则不但是自己身败名裂这么简单,甚至会危及朝廷的安全。看看,大将军每次行军打仗,都是必胜无疑,众人都是注意到他得胜的那一瞬间,却没有注意到大将军战前所做的努力。呵呵,比如今日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大将军手中,刚开始出现长枪兵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御敌的手段。”徐世绩言辞之中,毫不掩饰对李靖的夸赞来。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山下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程铁牛继承了他老子的勇猛,一发现对手的弱点之后,就抓紧时间对其穷追猛打,身边的朝廷大军气势大涨,杀的李元嘉面色大变,率领大军连连后退,就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玄甲铁骑也禁不住朝廷大军的威慑力,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这些人对待朝廷大军潜意识中,就是处弱势。难怪任何一个时代,都讲究的是正义之战,不但是师出有名,为重要的是,是自己大军士气上占据上风,即将面临失败的时候,不会仓皇逃跑。无疑,李元嘉的起兵叛乱就不是正义上的战争,若是李元嘉能持续的胜利,也许能使的己军心里上不会有任何的负担,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不但心里上对朝廷大军有种天然的畏惧,为重要的是,连续的失败,使的军心上遭受了很大的创伤,根本就不能心里上达到与朝廷大军同样的高度。一见己方又有了失败的可能,脸上的惶恐之色就出来了,就是连手上的力道都小了许多。抵挡的起来是没有什么精神了。 “哈哈!小兔崽子们,给我杀啊!”程铁牛见状,黝黑的脸孔上露出红光来,大声的呼喊着,手中的铁斧连连击对方的铁枪之上,砸的对方双手连连颤抖,连手中的长枪都拿不稳,丢落地,很快就被身边的陌刀手砍去了脑袋。那些朝廷大军见此,军心大振,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之声。 “差不多了。”徐世绩半山腰上看的分明,对身边的梁建方等人说道:“可以命令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器,让他们投降吧!到底是陛下的子民,被逼着叛乱也是因为李元嘉的原因,让他们投降之后,就做个苦力吧!想来,日后陛下征讨吐蕃的时候,会需要大量的苦力来修建驰道,这些人正好能用的上,就当作将功赎罪吧!”徐世绩淡淡的说道。双目冷漠而无情,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让许多人终日劳累前往修筑吐蕃的路途之中,甚至到那个时候,连死亡都会感觉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梁建方等人点了点头,纷纷命身边的亲兵大声的喊话。对方军心已经丧失,毫无战心,这个时候,让他们投降,不但可以快的结束战斗,还可以减少己军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我投降。我投降。”那些士兵们闻言,望着面前的锋利的陌刀,哪里还有心情抵抗,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呆一边,望着那些凶猛的陌刀手程铁牛的带领下,朝李元嘉杀了过去。却是不敢抵抗。 “王上,还是赶紧走吧!徐世绩杀来了。”李淳风这个时候也慌了,对着李元嘉大声的说道。李元嘉却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玄甲铁骑就这样被对方摧残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抵抗力。突然之间,让他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上,赶紧离开这里,与臣父相回合,也许还有一拼之力,别忘记了,臣父手中还有三万精锐,足以抵挡徐世绩。”杨妙脸上也露出惶急之色。李元嘉若是失败了,杨妙父子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幸存的可能,照样会被卢照辞砍了脑袋,所以李元嘉绝对是不能死的。 “对,对,我还有数万大军,我还能一拼。”李元嘉闻言双眼一亮,好像看见了希望一样,大声的说道:“走,去找杨卿,再与徐世绩一战。”说着就拍马而走,也不管身后还正抵抗的残余士兵。 第五百零四回 范阳卢氏 第五百零四回范阳卢氏 “大将军,可以飞马报与陛下知晓了。”梁建方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恐怕陛下早就希望得到这份捷报了。” “不错,可以飞马报与陛下了。我们和崔义玄前后夹击,李元嘉是必死无疑。”徐世绩也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天下不是任何人都能坐的,李元嘉是何须人也,当年他的老子李渊,他的三个兄长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都不是陛下的对手,何况一个小小的李元嘉了,自不量力,连累宗族。这次大战结束之后,恐怕整个李氏家族都会都得清洗,以前陛下还会怜惜与李氏有几分烟火之情,如今恐怕由不得陛下了,那些御史言官们都是不会放过李氏的。哼哼,可惜了。” “那是自然。”梁建方点了点头,道:“陛下是何等人物,自己不亲自出兵,只要命人传来消息,就已经让叛军自乱手脚了,哪里还有心思与朝廷的大军相对抗的,如今关中是如此,那江南是如此了。可笑那些叛军还以为一时得势,就会永远得势。真是可笑。若是可以的话,末将宁愿亲自提一旅之师平定江南。” “呵呵,那自然是不用我等亲自去了。呵呵,莫说是你,就是本将也想亲自去江南啊!”徐世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之色,说道:“陛下将亲自去江南,呵呵,叛匪恐怕这个时候也是自顾不暇了。” “陛下,亲自下江南?”梁建方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说道:“就江南那群小丑,也需要陛下亲自前往的。” “呵呵,本将倒是以为陛下此举是大有心意。”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关中远离江南,对江南的统治力度是不够的,看看这次江南叛乱,叛乱一起,云影随从者甚多,陛下此去江南不但是要平定叛乱,为重要的是安抚民心,巩固朝廷对江南的统治。这才是正道。”梁建方闻言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 “留下一部分打扫战场,大军缓缓前进,逼迫杨胄。”徐世绩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梁建方等人说道:“崔义玄手中的兵马很少,万一杨胄此人奋起反抗,会对崔义玄产生很大的影响,弄不好防线被攻破,哼哼,那三万大军也是精锐的府兵,乃是陛下的子民,要是死,也应该死对吐蕃的战场上,而不应该死自己人手中。” “呵呵,若末将是杨胄,这个时候,就会拿着李元嘉的脑袋前来向将军投降,这样或许还能保证一条性命。”这个时候尉迟宝庆笑呵呵的接过话来说来。梁建方闻言也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还冒死反抗,显然是不明智的决定。 “那可不行,俺铁牛还没有杀够呢!”程铁牛这个时候操着一个铁斧走了过来,只见周身鲜血淋漓,斧刃上鲜血缓缓滴下,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或者是敌人的,不过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哼哼,就算他投降,本也绝对不会饶了他的,杨胄父子是必死无疑。”徐世绩冷笑道:“不但是杨胄父子,包括叛军之中,所有将校一级的人员都必须将他们杀了。其余的人贬为苦力,参与修建长安到吐蕃的驰道修建工作。”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 “大将军,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这些人可都是被李元嘉所逼迫的。”尉迟宝庆皱了皱眉头说道。 “凡是背叛陛下之人都得死,尤其是李元嘉等人,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勾结吐蕃人,是犯了陛下的忌讳了。这种人就应该灭其九族,以警醒后来之人。”徐世绩满脸的杀气,冷哼哼的说道:“就算他投降了也是一样。将他们的脑袋悬挂长安城的城头上,看看天下还有何人居然敢造反。试问这次若不是关中有兵,若非陛下乾纲独断,果断的回军,若非太子殿下英明,启用了两位将军,你们想想,我们大唐是不是又回到前隋末年,烽烟四起,民不聊生,那吐蕃人就会再次成为第二个突厥人。而我征讨高句丽的数十万士兵也会成为那些高句丽们的京观了。这种人若是不杀,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众人闻言却是默不作声,却是不再说话。 而徐世绩也不再说话,指挥大军缓缓而行,径自沿着山道朝李元嘉追了过去,他们要短时间内,将李元嘉叛乱所造成的损失缩小小的范围内。这李元嘉也是愚蠢,若是早日攻下秦州、凤州,岂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也许这个时候早就是关中大地上驰骋了,也不会被逼到这山沟里来。不但没有什么纵深,为重要的是,一只队伍起兵的初期,没有一场或者几场痛痛快快的胜利,根本就不能够坚定将士们的信心,不用提不断的发展壮大了。当年李渊就是因为大雨的原因,被困霍邑,若非卢照辞,恐怕他真有可能退兵,那个时候若是要退兵也确实像李世民说的那样,退必死,如今到了他儿子这里,也是如此,不进反退,不但自己失去了信心,为重要的是,引起了自己麾下的将士们也没有信心,这种情况,如何能作战,如何能成为一代雄主,他的脑袋只能是作为他人军功的凭证,是成为他人夸耀的资本,嘲笑的对象。、 一路上,李元嘉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杨妙俊脸之上一片惶恐之色,就是李淳风双目之中也没有一丝欢喜之色,再也没有往日的睿智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任由着战马驮着他的身躯飞快的奔跑着。他此刻心里已经是死了,十几年的辛苦奋斗,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因为他没有发现到自己的目标哪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培养下一任君王,继续完成自己的大业。 “陛下,这就是范阳了。”护卫卢照辞的乃是从河东城调来的周青等人,这些人都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随之而来的还有祖明。 卢照辞率领的大军已经接近范阳,倒是是御驾来此,管路找从轻骑到此,但是前后所耗的时间,也远不是尉迟恭等人能够比拟的。说是十二月五日此祭拜先祖,那就是十二月五日到此。 等到卢照辞达到范阳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三日了。后天就是卢照辞祭祀先祖的日子,不过他到底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要他亲自到了地方就行了,其余的事情自然是有专人来负责。这是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一来,第一次来到范阳,以前卢照辞可以作为范阳卢氏的分支,以前若是想要来祭祖的话,还的一定的时候,由嫡系通知才会来此,一年一次,或者数年一次,但是自从卢照辞快速的崛起,到后来的封为大将军,封王,霍邑的卢氏旁支一跃成为天下第一门阀,从此卢氏嫡系是不敢请霍邑卢氏前来祭祖了,这样就有夺了嫡系的嫌疑。但是如今却不是不同,卢氏已经掌管天下,管卢氏的其他人物都没有被封王,但是卢氏乃是天下之主的事情却是无人敢反对的,连带着范阳祖坟也得到修葺。谁也不会说什么,卢宽等人也是默许的。 这次卢照辞班师还朝,要来祭祀先祖,不但是因为卢照辞自从登基之后,除掉太庙中祭祀先祖之外,从来就没有来到范阳祭祀,难免会让民间有人诟病,这次前来,就是平息这种诟病的,但是为重要的是,卢照辞此举就是做个姿态,他要稳定天下的民心,看看,关中都打仗了,可是天子仍然范阳祭祖,这就是自信心的表现,果然这个消息传扬出去,天下都震动了,百姓们安心了,那些叛军们闹心了。 “陛下,这范阳可是一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虎踞龙盘,乃是帝王之地啊!”卢宽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虽然他被贬回了范阳,但是仍然是范阳卢氏的族长,这次卢照辞驾临范阳,他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但是卢照辞面前,却是不敢以范阳主宗族长来看待。 “不错,是个好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这次来范阳,不但要祭祀先祖,为重要的是要范阳召见草原上的各部族长,卢宗主,朕可是要借的地方用一下啊!”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也是卢氏的一份子,臣的一切还不是陛下所给的吗?”卢宽赶紧说道。他身边的卢氏宗族中人也纷纷点点头。这些人有些人为主宗之人,但是有些人是旁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范阳,来祭祀先祖,但是这次不一样,卢照辞这位贞观天子要来祭祀先祖,无论是嫡系或者旁支都朝范阳涌了过来,期盼着能见上天子一面,若是因此能寻个一官半职那是好了。 “如此甚好。”张百忍点了点头,道:“卢氏族人真多啊!”他扫了扫四周,果见有不少的族人出现马车四周,脸上出现崇敬之色,望着自己,能这个时候,出现范阳的,几乎都是卢氏族人。没有想到的卢氏族人居然是如此之多。 “哈哈,陛下,我卢氏几乎是千年世家,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族人,有的族人就范阳,有族人远离宗族,或为江南,或为河北,或为并州,或为关中等等,五湖四海之内,我卢氏族人遍及天下。呵呵,世家大多如此。”卢宽笑呵呵的说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倒是没有想到,朕也是出自霍邑卢氏。也是属于卢氏的一支啊!” “陛下的卢氏可是天下第一卢氏啊!”那旁边的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这传承千年的卢氏自然是宗族人口众多。只是出众之人可是很少啊!唯有陛下而已。其余的卢氏中人,恐怕啧啧!” “放肆,祖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大唐能统治天下,光靠朕一个人是不够的,这些宗族都是朕的族人,这些人也是朝廷的中间力量啊!卢族长,你说的对吗?”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来,望着卢宽。 卢宽面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来他是等着卢照辞祭祀先祖的机会,看看能不能重入朝堂,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范阳卢氏位置是太尴尬了。虽然这一笔写不出一个卢字来,但是当年之事,让卢宽记忆犹,若非卢氏宗亲求情,恐怕卢宽早就被杀了。可是也因为如此,卢宽等卢氏家人都重返回范阳,过着非常尴尬的生活,说是宗族吧!可是却又远离朝堂,说是普通的世家吧!可是偏偏又与皇室有着太多的牵扯,这让卢氏地位十分的尴尬。这也让卢宽很是痛苦。可是若是没有卢照辞的松口,他永远也只能呆范阳,不得出范阳半步。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只能呆这里了,谁知道卢照辞居然要驾临范阳,祭祀先祖,真是机会来临,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正想着怎么样来开口,却被祖明说了一句话堵嘴边,说不出来。只能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卢族长,朕怎么看这里面的一些族人穿着不一啊!有些人身着锦袍,可是有些人却是身着布衣啊!”卢照辞忽然指着远处的一些人皱着眉头问道。只见远处的那些人,身着布衣,脸上还有菜色,显然是一些过的不如意之人。 “陛下,宗族甚大,我等也只能保证嫡系人员过上好日子,至于那些旁支,宗族也是有心而无力了。”卢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这些人有的人已经分离卢氏太远,今日若不是陛下来此祭祀先祖,恐怕这些人也不会来此。” “是啊,宗族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离开宗族甚久,宗族也没有那个义务来赡养他们了,说是姓卢的,但是实际上,除掉一些血缘关系外,恐怕也只是挂着卢姓而已。就比如说朕,朕虽然也是姓卢,可是却是霍邑卢姓,与范阳卢姓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几十年后,或者上百年后,朕的霍邑卢氏也会和这些人一样,消失范阳卢氏宗族的族谱之上。至于霍邑卢氏并州的死活,想来范阳卢氏也不会管的吧!” 卢照辞的话虽然很是诛心,偏偏卢宽不好回答。因为事实上就是如此。虽然都是卢氏族人,但是实际这些族人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就比如眼前规模宏大的卢氏府邸之中,就是如同一个小型的城池一样,外面阡陌纵横,内有小型的城墙护卫,城墙之中居住着人家,城堡中间就是卢氏族长的住宅,还有议事大厅、宗族祖庙等等,而他的周围还有许多的房屋,这些房屋都是卢氏族人所居,越是靠近族长的地方,那就是地位越高,卢氏之中,说话的分量也是越大,同样,权利也是越大,家产也是越多的,而是靠近城堡外围,甚至城堡之外的,也是有卢氏族人的,只是这些族人已经是旁支,甚至已经有几十代的渊源了。 “陛下,家族中财产有限,只能根据个人对家族贡献的大小,来分配财产、田地等等。”卢宽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臣也想让我们卢氏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卢氏个人的实力太小了,清河、博陵的崔氏他们的实力都远卢氏之上,家中的良田有数十万顷之多,自然能照顾好多的人,可是范阳卢氏本宗实际上因为田地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多的族人,所以才被迫之下,将旁支分离出去。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卢宽连连摇头说道。只听见他言辞恳切,言语之中悲伤无比,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周围的卢氏宗族人也都连连点头。 卢照辞却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但是双目中寒光却是出卖了此刻他的心思。卢宽说的话或许是实情,因为天下的世家都是这么做的,这么也是无奈之举,随着宗族人口的增加,而宗族的实力增加的并不多,这样一来,难免有不公平的现象出现,宗族要是发展的话,就必须将那些吃闲饭的人,血缘关系偏远的人给分出去,一方面是给予家族扩张的机会,但是多的,却是甩包袱,集中资源,培养主宗。但是有一点,卢宽绝对没说出来,主宗的门下,良田不计其数,相对于旁支来说,嫡系无论是宗族中良田多寡,他们仍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以一宗族之力,养着嫡系的那些废物们,无论他们会不会给宗族带来什么,但是只要是血缘关系近的,只要是嫡系的,他们都宗族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吸着宗族的血,吃着宗族的肉,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 第五百零五回 就是不给你面子 第五百零五回就是不给你面子 卢照辞并没有点名这些,宗族是什么,宗族之中是有着很多的杰出人才,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无论科举制度是怎么样的先进,读书之人是如何之多,但是不管怎样,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底蕴,一个家族的底蕴绝对会是经过时间的积累,才能成为家族,一个家族若是经过一两代得努力而成长起来的,那根本就不是家族,顶多是一个兴的暴发户而已,这些人没有形成一股实力面前,根本是不可能与大家族相抗衡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卢照辞也是不会让这些人成为依附帝国身上的寄生虫。 成为宗室很简单,只要你身上流着卢氏的鲜血都可以算做是宗室,但是你也是仅仅有着一个宗室的名头而与,就如同的汉末时期的刘备,他自称是汉中山靖王之后,如今你们这些宗室也可以自称是卢氏哪位皇帝之后,但是绝对是远之,远到宗室族谱之中根本没有记载的宗室。朝廷之中不可能养那么的人,既然你们这些大族们将旁支抛之一边,那么朕这边也同样可以将你们这些偏远的宗室抛之一边,同样是这个道理。 “其实宗室和朝廷一体相连,当年高皇帝刘邦建立大汉四百余年的基业,靠的就是四下分散的族人,才延续了大汉二百余年得基业啊!”卢宽笑呵呵的说道:“卢氏也同样如此,只有将那些旁支们分出去,才能使我们卢氏发展壮大,不会因为某一方的卢氏的缘故,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那崔氏如今分为博陵和清河,不就是如此吗?两家相互配合,相互争斗,但是一笔是写不出两个崔字的。” 卢照辞不说话,面色含笑,不知道心中是同意卢宽的建议,还是并没有同意卢宽的建议,而是众人敬畏的眼神之中,缓缓地前行,而祖明护卫作用,周青等人领着士兵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周围。卢宽老脸微微一红,双目中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卢照辞没有明白,说实的,他也是恼恨,什么时候,自己的旁支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卢氏固然是脸上有光,可以说卢氏以后也会因此而出名,起码出现了一位皇帝。你旁支力压本宗的事情他也是认了,可是按照道理,你这宗人府的位置总该是给本宗留着吧!不想那宗正了,就说是这太庙的主管大人也应该给本宗留着吧!可是如今倒好,自己不但连这些都没有达到,甚至连存放宗正院得玉蝶之上,都没有本宗的姓名,也仅仅是从始祖到卢照辞这一支,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这让他很是郁闷,也很是懊恼,好像卢照辞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一样。为重要的是,对方是皇帝,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总不能因此而教训皇帝吧! 这个时候的卢宽很是懊悔,若早知道卢照辞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关东诸世家就应该集中起来反对他,支持王世充,甚至支持窦建德或者罗艺也是好的啊,怎么会选择卢照辞这只养不熟的狼呢!刚刚登基不久,就将手中的刀剑对准了宗族,对准了世家,登基十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都卢照辞的屠刀下消失了,连带着千年大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也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相比较这些世家而言,卢氏虽然受到的打击很少,但是同样也成为世人所讥笑的对象。固然,有的人会说卢照辞对宗族中人很是苛刻,但是偏偏卢照辞对那些普通的贱民们非常好。这让卢宽很是郁闷。 这些日子一定要让卢照辞承认范阳卢氏为宗室的地位,将范阳卢氏本宗的姓名都必须刻宗室的玉蝶之上,只有这样,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宗室,享受皇家宗室一样的地位,想象宗室这个身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相当强悍的,想想那刘备,不过是织席贩履之辈,居然也凭借着一个宗室破落户的资格,得到关羽、张飞的效忠,生死不弃。这就是宗室的强悍。范阳卢氏若是得到宗室的身份,那可以力压山东诸世家。而现呢,就算自己嘴巴里说出是宗室中人,也只能是引起别人的讥讽而已,是啊!连当今天子都没有承认,自己又有何面目自称是宗室呢! “呵呵,这就是宗主住的地方了?”半响之后,卢照辞众人的护卫下,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大概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个,广场的两边还有许多的店铺,而广场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府邸,虽然看上去很是古朴,但是卢照辞是何许人物,这些外的东西也顶多只能显示一下卢氏家族的底蕴而已,就是这些用才的木头,也是大多从西南深山中挖掘出来的老木,根根都是价值千金,不是每一个世家大族都能做的出来的。也只有像崔氏、卢氏这样的千年的世家才能有如此的能耐。只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却是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看到那堡外的那些破旧房子的时候,心中是有股恶心的感觉。同样是宗室族人,族长可以居住到如此精美而华丽的房子,而另外的宗室却只能居住那些破旧的茅草屋,这是何等的区别。对于卢宽这个宗室族人,卢照辞是极为愤恨的。任他说了无数此花言巧语,但是仍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卢宽是一个旧的、腐朽的老牌世家。这种人的存只能是破坏大唐安定和稳定,这种人要是成为宗室,那大唐的宗室就会不值钱,就会为世人所诟病,卢照辞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有先见之名,若都是照朝臣们所说的那样,将范阳本宗也纳入宗室的话,也许范阳一地都属于卢氏的了,首次开辟了皇庄,就如同明朝时期,那些王子们坐拥数万顷,甚至数十万顷的良田,丝毫不理会那些底层的百姓正过着困苦不堪的生活,成为帝国的蛀虫,可以看的出来,就算卢照辞这次再次赐予范阳卢氏大片的土地,这些土地仍然只是能肥了卢宽等人,而不会让那些卢氏旁支们得到实惠。困苦的照样是困苦,富贵的照样是富贵。 “呵呵,陛下远道而来,是要召见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首领,臣以为其他的地方都不适合,臣就擅自做主,将臣的宅院让与陛下居住。”卢宽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的一家老小住何处?”卢照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问道,言语之中,居然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来。 “呵呵,陛下不必为臣担心,臣堡内有还有宅院,住上百十口人还是可以的。”卢宽又指了指一边,只见不远处还有一栋大的宅院,显然那就是卢宽的临时居住的地方了。 “呵呵!好,好地方啊!”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不过,族长,恐怕你有一点不明白吧!朕每次出去的时候,从来不居住百姓家中,而是住军营之中,军营才是让天子安心的地方啊!至于这里,还是留给族长居住吧!” “陛下,那些部落首领觐见,可是国事啊!”卢宽着急了,赶紧说道。 “朕召见他们就是为了宣扬国威的,若是没有军营,如何能宣扬国威?”卢照辞指着眼前的高大建筑冷笑道:“就靠这些吗?不,那些蛮夷之人是不会认为这房子建造是何等的不易,耗费是多少,无论你们建造的房子是何等高大而威武,是怎么样的富丽堂皇,他们只认准一件事情,那就是刀和箭,一切权力都是钢刀和弓箭之内的,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朕是相信这句话的。相信卢族长也是有此想法的,这些世家大族们之所以能成为世家大族,凌驾那些小世家,平民百姓之上,无外乎手中的实力,一切权力都是来自手中的实力,若是你手中没有实力,就算你建造的房子再怎么富丽堂皇,终究也会成为他人手中之物。同样,朕的殿宇造得再怎么巍峨耸立,但是若是朕的士兵不行,这些殿宇,这些财物终究是要送给那些蛮夷们的,所以朕干脆就军营中格召见那些蛮夷之辈们,朕就是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气度森严,见识我大唐的威武雄壮之师,就是让他们看一看,我大唐的士兵,是何等的精锐,天威所向,谁敢不从,朕就杀其族,灭其国。卢卿,这就是治国,对于那些蛮夷,诗书是没有多大作用的,唯有刀枪,才能使得他们屈服。”卢照辞言语之中,杀气毕露,加上一声的帝王威严此刻显露无疑,卢宽首当其冲,面色吓的苍白无比。 “臣见识简陋,让陛下见笑了。”卢宽嘴唇直哆嗦,赶紧低着有说道。 “呵呵,卢族长为朕做的一切,朕都知道,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拍着卢宽的肩膀说道。 “啊!”卢宽双目一亮,望着卢照辞,眼中是欣喜之色。终于忍不住激动的跪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多少个日夜,总盼着这一天,范阳卢氏本宗也会因为此事而继续的兴盛起来,数百年间肯定能为天下第一门阀。卢宽他有这个信心。 可惜的是,他此刻并眉头抬起头,否则的话,他必定能发下,此刻卢照辞双目中的那丝诡异,那一丝冷漠来。天子也岂是任何人都能设计的。起码,你一个小小的卢氏本宗不行,按照你们如此贪婪的本性,一旦悬挂上宗室的名头,还不会成为范阳一霸,帝国的名声就会被你们这些蛀虫们给侵蚀的干干净净,何况,什么时候大唐出现过卢氏本宗这个名头的,大唐的卢氏本宗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安的天子。至于其他的人,都会是旁支,根本的,他们都会是大唐的子民,其次才是卢氏族人。 可惜的是,卢宽并不理解这些,已经被以后美妙前程给冲昏了头脑的卢宽,如何能明白帝王之术是什么。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这个帝王与以前的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同。以前的历代帝王重视宗亲,将他们依之为朝廷的柱石,而卢照辞却不一样,朝廷的柱石也许多,但是绝对不会是宗族的。像卢宽这样的宗族只能是朝廷的蛀虫。 “陛下,大营已经准备妥当,等候陛下驾临。”就这个时候,周青骑着战马赶了过来,朝卢照辞拱手说道。那一边的卢宽闻言,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早知道卢照辞准备大营中休息的话,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凭空让别人添了笑料。 “好,既然如此,那就回大营吧!”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陛下,这个时候回大营?”卢宽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出言说道:“臣府中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饭食,而且族中还有长者也等候着陛下的召见,不若陛下用过饭食之后,再回大营也不迟,这样也可以让族人沾染一点皇家贵气不是。”那卢宽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双目中是有着祈求的光芒。卢照辞城外大营中休息,别人知道了不会说卢宽怎么样的,因为这是天子早就准备妥当的,但是若是连天子到了主宗的时候,连顿饭都不吃,也不接见族中的长者,那别人就会对自己这个族长说话了。他们就会认为卢宽这个族长是无能之辈,或者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子,才会闹的天子连宗族都不进。 “呵呵,卢当户有所不知,知道陛下行军外,所食用的一切都是和将士们相同。今日陛下虽然是来祭祀先祖的,可是却是居住军营之中,所以陛下的一切用度都必须与将士们相同,这是陛下当年定下的规矩。”这个时候,一边的祖明笑呵呵的解释道。 “上下一心方能战胜强敌啊!朕这些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依靠的就是这些对朕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大唐。”卢照辞接过话来,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中充满着一丝自豪。 “是,是。”卢宽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赞同之色,只是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像他这样的老狐狸,自己心里想什么,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好,今日就这样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周青说道:“周青,骠骑大将军是不是有消息传来了?” “哦!正是。”周青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只是那脸上的神色让众人都知道这句话都是借口而已。 “那就走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卢族长好生配合礼部到来的官员就是了,朕后日自然来祭祀先祖。”说着也不理睬卢宽,打马就走,身边的御林军卫士紧随其后,战马隆隆而响,很快就消失众人的眼中。只留下一脸痴呆之色的卢宽。 “族长,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连祖庙都不进去了。”一个长者拄着拐棍,脸上有不悦之色,望着卢宽说道:“是不是你奏呈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弄的陛下心中不喜,连宗庙都不进了。”这个长者说起来还是卢宽的叔辈,家中威望甚高。卢家终于出了一个皇帝,可是这个皇帝偏偏不认主宗,这让这位老者很是生气,也很是无奈,好不容易这次天子出现范阳,要来祭祀先祖,这让老者感觉到机会到来,他都算计好了,等到众多族人被天子召见的时候,亲自央求,以进入宗室族谱之中,从此范阳卢氏每人都有宗室玉蝶,记录案,成为名副其实的宗室。 谁曾想到天子连宗庙都没有进,连与众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坞堡,回到了城外的军营之中,这让老者很是郁闷,也很是惊讶,顿时将一口气都撒卢宽身上。若非是大庭广众之下,老者就会拿着手中的拐棍砸卢宽身上了。 可怜那卢宽面上露出一丝苦涩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子。他也是老狐狸,如何不知道天子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话,那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天子心中极为不喜,所以才会如此,不但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自己的面子,是天下人面前不给卢氏的面子。想来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天子进入范阳,连范阳卢氏的宗庙都不进,一定要祭祀先祖的时候才进宗庙,这意味着什么。岂不是说,天子若非看宗庙范阳,恐怕连范阳都不会进的吗?一旦传扬出去,卢氏的声望必定大跌,他这个族长也成为一个笑柄了。 “这个,这个,侄儿实是不知啊!”卢宽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此事是整个卢氏的事情,若是别人知道是自己坏了大事,恐怕整个卢氏的族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第五百零六回 不患寡而患不均 第五百零六回不患寡而患不均 “叔父,不要担心,陛下刚才曾有言,他自然会给我们卢氏本宗一个交代的,还说宗族乃是皇室的根本。”卢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半真半假的说道:“想来,天子祭祀之后,肯定会有所决断的,至于,为何不族中休息,那也是因为陛下行军外,多是和将士们居住一起,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大唐之所以有今日,那也是因为这些将士们的缘故,所以陛下才会信任他们,才会居住大营之中。那些将士们也愿意护卫他们的君王。” “胡说。”老者冷哼道:“这天下是我们卢氏的天下,天子就应该居住皇宫之中,岂能和那些武夫们居住一起,武夫们凶残暴烈,万一若是有个不慎,愤而攻之如何了得。天子不住宗族之中,却和那些武夫们住一起是何道理?”老者很是愤怒,他已经快要入土的人了,以前他只想着做一个卢氏族人,但是如今卢氏族人之中出了皇帝,他就想着自己时候上面写着某某公,甚至某某王得字样。他看来,自己已经这把年纪了,天子看这把年纪的份上,起码也会给予自己优待的,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对天子提出要求,可是如今倒好,天子根本就不想见他,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向天子提出要求? “叔父,后日求他就是了。”卢宽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只是刚才的时候,陛下看见了族中人各有分别,旁支中人,也有不少衣衫褴褛之人,或许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心中才会不喜。” “旁支?”老者面色一变,说道:“每个家族都是有旁支的,就算是皇室也是如此,那凉王不就是如此吗?只是皇室的旁支要比宗族的旁支要好得多就是了。可是千百年后,皇室的旁支不也是和宗族的旁支一样的吗?难道天子会为那些皇室的旁支而考虑吗?难道要倾天下之力,来将整个皇室的旁支都赡养起来吗?皇室或许有这个能耐,可是宗族却没有,皇上英明睿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想来,他肯定是有其他的用意。”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兄,到了后天,我们再去求陛下就是了。”又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说道:“天子不会不通人情世故的,这一笔是也不出一个卢字的。呵呵,旁支,正宗,若是可以的话,就将卢氏正宗的位置让给霍邑一支又如何?只要他霍邑一支成为卢氏正宗,那就会接纳我等的,我们虽然成了旁支,可是到底是皇室的旁支,这有着很大的区别的,我等也可以各个封王,各个封为郡王、国公之类的,而卢氏也将成为天下第一世家。这样岂不是比一个小小的世家之主要分光的多吗?”这个老者双目中都露出一丝精明之色来,脸上堆满着笑容。 “不错,还是五弟明白这个道理。”前面一个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他刚取的正宗的地位,想必不会薄待我等。” “不错。侄儿这就去禀明陛下,放弃范阳正宗的位置,让霍邑为卢氏正宗。”卢宽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露出一丝黯然来,想自己这一支执掌范阳卢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可是如今却只能放弃范阳本宗的位置,虽然此后卢照辞必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对于自己来说,还不如当一个卢氏族长来的风光啊! “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啊!”老者笑呵呵的劝慰道:“我们卢氏之所以成为关东大家族,不是因为是不是本宗的位置,而是因为名望,就算是成为旁支,可是别人口中,每次想到卢氏的时候,都会想到的是范阳卢氏,而不是霍邑卢氏,本宗和旁支也不过是一个名号而与。但是若是将本宗想让,我们固然只是一个旁支,可是皇室的旁支岂能是一个家族可以比拟的,别的不说,这范阳郡都得听我们的,我们幽燕堂得旗号所至,天下谁不敢给面子。只要我们的实力扩大了,一个本宗的名号又有什么区别呢!”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付出的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可是得到的却是难以估量的好处啊!”那个年纪稍微轻一点的老者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至于族长的位置,不过是一个本宗的族长和旁支的族长,你仍然做你的族长就是了,陛下是不会处理族内之事的。” “不错,正是如此。”卢宽的脸色又好了不少,范阳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难道你皇帝远长安,或者远洛阳,难道还想插手管我范阳卢氏的事情不成?什么是本宗,那得天下人承认才是,你虽然是皇帝,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是霍邑卢氏旁支出身,永远不可能成为本宗的。而我就不一样了,只要得到皇室旁支的名头,这范阳郡还是不由我说的算吗?良田可以继续扩大,卢氏本宗内,权利可以继续得到扩张,远比一个挂着本宗名头,却不能管族内之事的人好的多。一想到这里,卢宽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就是连骨头都轻松了许多。 “那族长还不快去。”老者双目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好像是为自己给族长出了一个这么一个好主意而感到得意。 “好,侄儿这就去。”卢宽连连点头。颤巍巍的上了一旁的马车,朝堡外的御林军追了过去。 “二兄,难道真的要让出本宗的位置不成?”年纪稍微小点的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看陛下的心思并不是这个卢氏本宗之上,而于我卢氏身上。” “那自然是。”老者冷哼道:“卢宽这一支当了这么久的族长,看看,肥了正宗,而弱了旁支啊!陛下心中有火,当年霍邑的一支不就是被他老子赶出去的吗?嘿嘿,却是没有想到,那一只居然出了一个天大的人物,而这个卢宽是愚蠢至极,好想着插手皇位之事。那皇位是那么好插手的吗?而且还是皇上没有承认范阳这一支的时候插手,他有什么资格,若非有人求情,若非皇上怕天下人说话,恐怕早就要了他的性命了。让这种人来管理卢氏,日后的卢氏肯定会是和崔氏一样,也淹没历史的长河之中。卢氏,只有融入了皇室的卢氏才能兴旺发达,才能成为天下第一世家,卢宽只想着自己的权势,却不知道家族的兴旺发达,这种人物岂能当族长。” “不错,兄长说极是。”旁边的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就看看当今天子会不会同意。若是不同意,恐怕有些困难了。” “放心,议天子会同意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范阳卢氏资产庞大,若是的范阳卢氏,帝国就会加的兴旺发达,天子岂会不同意,看看当今天下,江南和汉中为什么会反,还不是被天子逼的,天子兴科举,开学校,重用寒门士子,关中的那些世家们因为地处关中,周围有重兵,加上朝中有人,所以不想造反,关中的世家都被天子肢解了,实力衰弱了许多,可是江南呢?还有汉中巴蜀一带呢?那里的世家可是没有被肢解,所以他们敢勾连叛军,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声势。陛下此来范阳,固然是为了向外界传递自己的信息,用来稳定民心所用,但是另一程度上,也是为了向天下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亲近世家,看看他对世家还是采取拉拢的态度的。如今我范阳卢氏递出了善意,他岂会不接?” “也是这个道理。”旁边的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都已经老了,只想死了之后有些哀荣而已,想必天子也会答应我们这些人的。”原来这些老家伙嘴巴里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家国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加考虑。 “其实就算天子对我们卢氏大动干戈也没有什么,只要能成为宗室,天下的土地还不是我们卢氏的土地吗?天下的钱财还不是我们卢氏的钱财吗?”老者冷笑道:“天下都是我们卢氏的,还有什么东西不是我们卢氏的,舍小而得大,卢宽这点是很明白的。若是这点都不明白,也不可能这么兴冲冲的就跑去找天子了。” “走吧!二兄,我们也该准备一下后天的大典了。天子祭祀先祖,场面浩大,我们卢氏这次可真是名扬宇内了。”老年人脸上露出一丝荣光来,不管结果如何,就这一点,也足以让人兴奋许久了。 “不错,不错。通知各家的孩儿们好生准备一番。后天结束之后,必定会有君前奏对,这可是一条捷径啊!”一边的老者连连点头,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卢氏族人都能听的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广场,整个广场上都沸腾起来,纷纷回家准备不提。 城外军营之中,卢照辞端坐御案之后,秦九道等人护卫旁边,祖明等将领也是垂首不言语,生怕打乱了卢照辞的思考。自从卢照辞从卢氏坞堡回来之后,就从来就没有说话,那一边的祖明却是知道,此刻的卢照辞心中并不好受。 他作为主导人之一,自然知道所谓的徐世绩根本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一切都是借口,让卢照辞早些回军营,卢照辞为什么放弃卢氏坞堡内居住呢?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却不是任何人知道的,就是祖明也是不知道的。 “秦九道,去查一查,那些卢氏本宗的主事之人有多少的田产,有多少的钱财,还有多少的下人奴仆,多少的妻妾。”张百忍双目中露出一丝怒火,一丝冰冷来,那祖明偷偷的看眼中,心中一阵惊讶,这种情况足以说明当今天子对卢氏本宗已经是相当的不满了。 “遵旨。”秦九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他作为天子的耳目,跟随天子时间甚久,自然明白天子的意思,转身走出了帐外,就吩咐锦衣卫去探听卢氏的一切不提。 “陛下,范阳卢氏卢宽正帐外求见陛下。”就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前来报道。 “呵呵,陛下,恐怕是卢宽害怕了。”祖明壮着胆子说道:“陛下刚才卢氏广场上的一闹,可是将卢宽给吓死了。这个时候,才会迫不及待的前来求饶。”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看看卢氏的坞堡,倒是建的错落有致,亲疏有别啊!中间乃是族长的住宅,然后就是与族长亲近之人的,后就是旁支,到了外围,虽然也是姓卢的,可是其地位也许连卢宽家的奴仆都不如吧!他们这些人也是卢氏族人。祖明,若是朕的祖父也还留范阳,那会不会和这些卢氏旁支相同的吗?你说对吗?”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祖明面色一僵,却是不好说。 “卢氏家族庞大,范阳城内有一大半都是属于卢氏的,如此大的基业。却只是供养着那一小部分人。”卢照辞冷哼道:“一个家族的成长,固然不能照顾这么多的族人,天长日久,也确实会拖累家族,但是却不是像眼前的卢氏一样,举全族之力,就是为了供养那几户人口,再看看,卢宽的府邸是何等之大,是何等的富丽堂皇,连那支撑房屋的房梁也是从西南深山运来的巨木,耗费何止万金啊!用这些东西足以将整个坞堡重装修一遍,将那些茅草屋都可以换成砖瓦房了。让那些族人们过上稍微好点的生活吗?肥了自己,而损了族人啊!这样的族人也想入宗室,成为宗室,让他们继续范阳作威作福吗?”卢照辞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杀机,显然已经对范阳卢氏极为不满了。 “陛下,这是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就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叠文书,脸上居然现出一丝冰冷之色来。 “拿来朕看看。”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脸上的杀机却是越来越严重了,双目中的寒光让大帐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了不少,众人不由的吞了吞吐沫,脑袋又低了下来,却是不敢说话了。 “呵呵,族人都可以做下人了。朕要是留范阳,是不是也要给他卢宽当下人的啊!”卢照辞手握着文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是如此的冰冷,是如此的冷酷。大帐内众人不由的为卢宽感到一丝怜悯。 实际上,这种事情全国并不少见,宗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不得不承认,帝国之中,基层的根本不是县衙、里长什么的,而是族长,宗族之中,宗族的族长、长老掌握了族中的大权,下至调节纠纷,大到审判族人都是可以的。族长实际上,某些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土皇帝,族人的生死都是由族长来掌控,所以族长的权利很大。有些人宁愿自己当着小族长,也不愿意入朝为官的。族中,他能享受到一切,卢宽虽然被贬,但是范阳,他还是有着很大权力的。 “陛下,那卢宽还外面等着呢?”祖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让他回去,朕正议论军国大事,岂是他能见就能见的。”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一个小小的族长也居然想成为宗室,难道就是因为他姓卢吗?这天下姓卢的人多着呢?难道朕都要将他们认作是宗室吗?” “是,末将这就让他走。”祖明赶紧说道。 “陛下,自古宗族都是如此。”周青一边劝解道:“臣的宗族也是如此,主宗很是富有,唯有旁支,很是贫穷,臣小的时候,就曾经见过旁支的人给主宗的人当下人的。虽然是有血脉关联的,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宗族之中,族长的权力总是大的,他们组成家老,处理家族中的事物,有的时候,虽然有帝国的法律存,可是家族之中,朝廷的法律有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族长和那些家老们大,他们用着各种方式维持着自己的权力。这卢氏本宗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土地如此之多,却告诉朕,没有办法养活那些旁支们,所以才会将他们分出去,真是可笑。”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冷哼道:“当年朕就曾再三下旨,命全国重丈量土地,家族不得占有大量的土地,如今倒好,卢氏居然占据了范阳郡一半还多的土地。真是胆大妄为,朕若是不将他卢氏肢解,这范阳还是朕的天下吗?”大帐内众人不敢说话,只能听见卢照辞的咆哮声。大帐外面,卢宽面色苍白,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嘴巴直颤抖。 第五百零七回 燕歌行 第五百零七回燕歌行 “陛下,奴才调查主宗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主宗许多违法的记录,包括有强占他人良田,卢宽之孙强占民女等等不法之事。”秦九道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祖明等人却是一脸惊讶的望着秦九道,这个阉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起主宗之事来。虽然卢照辞很是厌恶主宗,但是主宗就是主宗,他还是姓卢的,日后,就算陛下再怎么不愿意,主宗还是会作为宗室的一员,此举就是有破坏宗室的嫌疑,难道他就不怕以后宗室找他算账吗? “哼!这些事情世家大族哪个没有做过,尤其是这些大家族是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对于这些事情,他早就有了准备,世家大族中也是有良材,但是同样,也会有许多的纨绔子弟,这些纨绔子弟依仗世家之力,当地做出许多违法的事情来,当地官府也为之遮掩。这是不可避免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否则的话,后世也不会有人为了治病偷电动车被判处四年,而有的人杀人却只判了三年的诡异事件。归根结底,不是法律是否完善,而于执行法律的人是否敬业,关键于犯事之人背后的势力是否强大。世家的实力很是强大,所以倒霉的永远都是那些老百姓而已。 “是。”秦九道却是没有因为卢照辞的态度而有丝毫的变化,跟随卢照辞甚久的他,知道卢照辞越是这样,心中的怒火就积累的越多,等待爆发的时候,就是卢氏倒霉的时候。 “走吧!祖明,随朕出去走走。”卢照辞忽然对祖明挥了挥手说道:“朕来范阳,可是没有逛过幽州呢!这幽州的风貌可是和其他地方大为不同啊,日后待我们回长安之后,想来幽州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不弱这个时候逛一逛。” “既然陛下想逛,那就末将就陪陛下走一遭就是了。”祖明却是知道卢照辞是想微服去看一看幽州,一方面也是想出去散散心。 当下一行人换了衣服,就朝范阳城走来。卢照辞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任何模样来,祖明和秦九道二人跟随左右,至于暗处还有多少人跟随,那只是祖明和秦九道二人知道的事情了。皇帝微服,周围若是没有人保护那是不可能的。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所以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物此,倒是周围的酒肆之中,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叫嚣之声。 “祖明,幽州乃是我大唐的北方重镇,草原民族虽然是被我们击败了,但是还没有消灭掉。若是等到他日中原王朝实力弱小的时候,这草原上的那些部族们就会趁机强大起来。幽州担任这阻挡草原铁骑的第一道防线啊!”卢照辞一边看着范阳城内的一切,这里大概后世的北京一带,但是却没有后世北京那样的繁华,若非这里乃是范阳卢氏的根本,使的范阳成为一个大镇,恐怕这里还会萧条了许多,到底是不能和关中相提并论。 “草原民族虽然很是强悍,但是若是潜移默化,不过百十年的功夫就能将他们改造为汉人。到那个时候天下一家,陛下不必担心就是了。”祖明一边小心的劝解道。 “呵呵,百十年之后,朕还能看到这些吗?你也看不了这些。”卢照辞苦笑道:“以前的历代王朝的开国君主们都会将事情想的简单化,理想化,以为自己制定的政策后世必定会认真的执行下去,但是实际上,后世的君主们做不到这些,后世的臣子们也不会遵循一个已经死去的帝王的教诲,他们会想办法进行改变的。呵呵,他们会改变那些对他不利的,不改变那些对他们有利的。朕是看不到这些了,也不知道后世的帝王会怎么样了。”祖明等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后世的帝王离自己很远,也不是自己能够讨论的问题。 “走,这里有家酒肆,我们进去看看。一品楼,朕记得长安也是有一家的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酒楼说道:“听说这个酒楼办的很有特色啊!专门针对那些文人墨客,每个月的第三天,就会举办诗会,以纪念一品楼开张的日子,那些文人墨客们进入酒楼,就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倒是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啊!” “呵呵,陛下也知道这件事情?”秦九道笑道:“听说这一品楼的的主人可是洛阳城内闻名的才女石晚晴想出来的招数,不但长安、洛阳,就是成都、江都、太原也都有分楼,这范阳乃是范阳卢氏的本宗所,有不少的士人都来范阳听那些大儒们讲经,所以来此的书生甚多,想必石才女才会再次开了一家酒楼,不过,这里的规模可是比长安、洛阳的要小了许多了。” “呵呵,倒是会做生意。”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石才女读书本领不错,这经商的本领也是不俗的,如此一来,一品楼难怪能有如此名声了,连禁宫之中也听的见。” “呵呵,那石晚晴若是能听到这一句话,恐怕也算是不枉来此生一回了。”祖明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今天好像是十二月初三,不是来的正巧吗?”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去。” “这?”祖明与秦九道相互望了一眼,后拱手说道:“老爷先请。”卢照辞见状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就朝酒楼走去。 “还请公子留下墨宝。”刚进入酒楼,就见一个下人彬彬有礼的对卢照辞说道:“本店的规矩,凡是今日进入酒楼之人,都要留下墨宝一副,方能进入此店。三位若是要进店的话,当留下三幅墨宝。” “呵呵,我等留下墨宝,就算是有进店的资格,那是不是每个人随便写上一首诗都可以的。”祖明一边插嘴道:“那些达官贵人们,找来一个书生,出银钱买下一首诗,也可以进入酒肆之中了。” “请公子留下墨宝一副。”小二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我就留下墨宝一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并没有指出这其中的漏洞,既然做生意就是有鳌头的,你说开酒店的会将那些客人往外赶吗?就算你是找了一个枪手写了一首诗进入其中也没有什么,但是你进入其中,就会发现,你自己与那气氛格格不入,后也只能黯然的退了出来。书生就有书生的气质,有书生的圈子。至于石晚晴,若不如此,她赚谁的钱,那些书生们的钱吗?自然不是了。 卢照辞摇了摇头,就纸上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人,作诗之道与他无缘,他只能是抄诗。但是他的字很好,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加上身居高位,字间带有一股杀伐之气。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一经写出,那祖明脸色潮红,拱手说道:“老爷有如此神笔,属下就不敢献丑了。”那秦九道也连连点头。 “你看这首诗能让我们三个人进去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眼前的诗词说道:“我看这首诗词足以抵别人三首了吧!” “这个,这个,自然可以。”那个常年作为迎宾的所,自然也是有几分见识,莫说这首诗词乃是上上之品,就说着这字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不过,却只能坐外楼。”小二好不容易才说了句话来。 卢照辞神情一愣,点了点头,道:“外楼就外楼吧!”他知道这大概是那个石晚晴的策略的一种,不但赚取了那些富人的银子,还不会让那些书生们反感,所以分了内楼和外楼之分,以示区别。 “老爷,这?”秦九道和祖明二人闻言,面色一紧,露出担心之色来。 “呵呵,你们认为这里还有人会伤害得了我吗?”卢照辞面容一紧,一种威严,一种气度,一丝杀气铺面而来,让那小二吓的面色是苍白了,现就是一个瞎子也知道眼前之人必定不是普通之人。 “老爷自己小心。”祖明和秦九道二人相互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就外间,若是有事,还请老爷相招。” “知道了,知道了,你二人就外面喝酒吧!”卢照辞挥了挥手,笑呵呵的朝后宅行去。 又穿过一栋酒楼,这才到了一个花园之中,大雪皑皑,点点腊梅,雪景中绽放开来,煞是好看。周围有凉亭数座,若是这个时候,邀请三五个好友,再次温酒赏梅,得意而歌,得意而画,确实是人生的一大快事。难怪有不少士子前来此地了。就是卢照辞也想这里多呆上片刻了。 “听说前面又来了一位俗人,墨言,可曾有大作呈上啊!莫不是又是富商们有请人写出的诗。呵呵,我说晚晴,幽州有才子吗?”这个时候,一个放荡不羁的声音传了过来。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当政者喜欢才子是不错,但是惟独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恃才傲物的才子,这些人自以为才能出众,却有藐视皇权,知道吟诗作赋,但是若是让他去治理一方,却又是错误百出,自以为是一位雅士,但是实际上,却是有着魏晋遗风的人物,天生偏执,自以为高高上,实际上,却是百无一用。虽然不知道此人是何人,但是如此人物,倒是让卢照辞极为不喜。 “谁说我幽州没有才子的?”就这个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冷哼道:“都说颍川多才子,你廖立自比古人,居然范阳说幽州无人,要知道我范阳卢氏的幽燕堂,讲经坛前才子无数,大儒无数,随便选一个过来,都是你廖立不能比拟的。” “哦!不知道你卢选比之如何?”廖立却是没有将那年轻嚣张的声音放眼中,只是笑呵呵的说道:“你卢氏当年是出现过大儒,可惜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卢公子这一代是不行了,所做的诗是臭不可闻,臭不可闻,简直是丢了你卢氏的脸面,亏你还有脸面说。” “嘿嘿,廖立,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吗?”卢选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声音之中充斥着得意之色,说道:“本公子姓卢,若是以前,你如何蔑视我卢氏可以,别人顶多说你狂妄自大,但是本朝却是不行,要知道当今天子就是姓卢,霍邑卢氏乃是我范阳卢氏的旁支,哼哼,若是真的论起来,当今天子还是本公子的堂兄,你刚才说,本公子这一代如何,如何,那岂不是说当今天子这一代不行了吗?廖立,你这是犯了诛九族的罪行。”卢选的话音一落,整个庭院都静了下来,这个帽子可是足够的大,大的可以将现场中人都杀的干干净净。 “呵呵,我等此以文会友,并非是针对时政,廖公子也是无心之失啊!”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好听如同冬日的寒梅一样。 “呵呵,对,对,对。”场中顿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众多士子也连连点头,这种事情还是注意点好。 “哼,我说的乃是范阳卢氏,而不是霍邑卢氏。听说天子还没有承认你范阳卢氏乃是宗室吧!”哪里知道那廖立却是不领情,冷哼道:“再说了,当今天子文治武功自然是没的说的,是被那些草原部落首领、西域各国尊称为天可汗,但是若是论作诗之道,恐怕天子治理天下的闲暇之时,也不会钻研这种事情的,论及治理天下的学问,天子自然是没的说的,可是若是论读书之道,诗词歌赋之道,恐怕天子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石小姐也不必为我说项,哼哼,就是当今天子此,我廖立也是这样说的。”言语之中,虽然说是好到哪里去,但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廖立是说当今天子作诗的水平很差,根本不能与他相比。这下众人都沉默起来。 那石晚晴闻言,眉头皱了皱,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这个人来此了,原本以为此人还是有点才华的,但是却不知道此人居然如此模样,如此放荡不羁,顶多也只是一个狂士。心中原本有一点的想法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这里倒是有位士子做了一首好诗词,名字叫做燕歌行。”石晚晴显然并没有想让廖立继续说下去,而是取了一张纸来,轻轻的念道:“汉家烟尘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石晚晴的声音落下,庭院之中顿时一片寂静之声,无论是廖立,或者是卢选,都没有说话。众人都是被眼前的诗词所震惊了。无论何人都不会写出这种豪迈的诗篇来。想当年高适出塞之时,是何等的豪迈,也只有经历过战争的诗人才会写出如此壮丽的诗篇来。不但讥讽当政者的同时,也是歌颂士兵们的勇猛。当今天子征讨辽东,就是为了报当年前隋时期杨广征讨辽东失利的仇恨,想当年,并非士兵们不勇猛,而实是当年杨广太过昏庸造成的。卢照辞借鉴此诗,不但是谴责杨广,歌颂那些英勇的士兵,但是为重要的,他的心里恐怕还有一丝洋洋得意来,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的而已。 “真想去辽东啊!”把好半响,人群之中就有人发出一声赞叹之声,其余众人也都连连称是,显然都是被这首诗所打动了。 “石小姐,此诗乃是何人所作。此诗一出,我等面目皆无颜也!”廖立也是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失声说道。 “韩可天?”石晚晴扫了后的提名一眼,说道:“诸位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吗?小女子看这书法之中充斥着一丝杀伐之气,加上诗中的内容,会不会是那些跟随陛下北征的将军所做,诸位有哪位认识这些北征的将军吗?” “此诗也唯有将军才能做的出来。”廖立赞叹的说道:“没想到朝廷之中居然有文武双全的将军。真想见识一下。” “呵呵,廖先生不必着急,想来这位将军快要到来。”石晚晴笑呵呵的说道:“我等稍等片刻,就能见到这位文武双全的将军了。” 第五百零八回 天可汗 第五百零八回天可汗 卢照辞闻言正待走出去,忽然一声冷笑声传了过来,正是卢选,只听让他说道:“石小姐也不必意此人,军中将领大多我都认识,这次我跟随父亲迎接陛下,陛下也曾经亲自嘱咐我,让我好生读书,日后要为宗室争脸面,还曾将麾下将军,诸如祖明、周青之类的名将介绍给本公子,可是却没有这位韩可天的,想来此人也是不出名的人物。呵呵,既然为将军,就应该做名将,为朝廷效力。”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曾经和哪位说过此话的。 “卢公子,这你就不对了。”这个时候,廖立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他冷冷的说道:“历朝历代军人无数,但是我廖立虽然狂妄自大,但是我大唐的军人却是值得敬佩,尤其这位将军,投笔从戎,跟随陛下,开创我大唐盛世,这种武者,可是比我坐这里喝酒赏花要好的多,哎,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与他结交。” “不错,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小女子也想马上见到这位英雄啊!”石晚晴也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渴望来。 “哼,不就是一个武夫而已吗?”卢选心中很是不舒服,面容淡淡,冷笑道:“诸位要是这么相见这位武夫,大不了,我回去让我堂兄下旨,让这位将军恢复原来的身份,与诸位一道,吟诗作词就是了。哼哼,不过是为我卢氏效命的武将,军中武将无数,武学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将军,也不缺少他一个,让他来此,也是抬举他。” “这恐怕不好吧!有点强人所难。何况,他乃是立功的将军。”石晚晴轻轻的说道。 “这如何不好?”卢选听了石晚晴的话,得意的笑道:“陛下这次祭祀祖庙之后,必定会分封宗室,我必为郡王,或者起码也是一位国公,难道他这点面子不给,跟随我,总比他刀头舔血的日子要好的多吧!跟着我,日后自然可得荣华富贵。石娘子,你说是不是啊!”这家伙终的本性终于露了出来,原来是冲着石晚晴而来的。 “呵呵!卢公子果然还霸气啊!”卢照辞面色冰冷,他终于忍不住了缓缓的走了出来,他面容冰冷,面容威严,走出影墙,双目如电,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忍不住心中一惊。各个的惊讶的不说话。 “你就是卢选?”卢照辞众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很快就将目光望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双目中有一丝阴狠之色,嘴唇较薄,这种人物是卢照辞为不喜的人物。为重要的是,此人他没有见到过。 “本将跟随陛下护驾,当日陛下驾临卢氏坞堡的时候,卢氏本宗上下都来迎接,好像没看到你吧!”卢照辞声音平淡,但是却震动院落内所有的人。他卢选乃是卢氏族长之子,按照道理也应该是接驾的序列之内,可是里面却没有看见卢选,要么卢选根本就不是卢氏中人,要么这个卢选根本就没有去接驾。而这里是范阳,有人敢冒充卢氏族人的吗?显然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那唯一一点的就是,卢选根本就没有去接驾。这可是大罪啊!皇帝驾到,除非不家中,否则的话,都必须得接驾,或者病重要死,才可以酌情免去接驾之事。眼前的卢选活的好好的,如今还能这里来泡妞,显然根本就不是病重,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躲避见驾。众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望了卢选一样。 “你,你胡说,谁本公子没有去的,当时人多,你如何,如何见到我的。陛下当时还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乃是卢氏的千里驹的呢?”卢选闻言面色苍白,眼神躲闪,后是色荏内厉的指着卢照辞说道:“倒是你,我当时也没有陛下身边见到你,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是高句丽的探子不成?一定是这样,哼哼,看到陛下来到范阳,就想刺杀陛下是吧!对,一定是这样。”卢选站那里一个人自顾自的表演起来。 “哼!”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并没有再看卢选了,而是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穿着宫装少女,面如芙蓉,相貌清丽,嘴唇微微上翘,显然是一个倔强之人,这也与她小小年纪能做出如此大的事业来有很大的联系。卢照辞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她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男子,相貌清瘦,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倒是手中握着一个酒壶,旁边还有几个酒壶正温热着,显然是一个酒中君子,难怪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这种人或许还真有点本事。卢照辞之所以对廖立的印象有所改变,就是因为刚才的那几句话来。 “韩可天见过石娘子,呵呵,石娘子小小年纪居然做出如此大的基业来,倒是让韩某敬佩不已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酸,酸。”那石晚晴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廖立却挥了挥手,说道:“韩将军乃是马上将军,听说将军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爽朗的很,怎么到了将军这里,就变的如此酸腐了?” “呵呵,哪里说什么话,这是官场上的诀窍。”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想廖兄这般的逍遥自却是很难啊!” “那又如何,官场都是腐朽的。”廖立冷哼道:“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是底下的那些官吏却不是如此,多少年来,廖某早就看穿了官场上的那一套了,哼哼,所以我不当官。” “呵呵,要是廖兄要当官的话,恐怕当今天子也没有什么官可以给你做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廖兄如此愤世嫉俗,天子岂会有官给你做?直言纳谏?本朝多了一个魏征就让天子天天发愁,因为他每天都要接到魏征的谏言,看到魏征头皮就发麻,若是如今又多了一个你,皇帝陛下恐怕都不想上朝了。”卢照辞说着说着,双目就开始亮了起来,这个廖立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放的。 那石晚晴一直是观察这卢照辞,面容刚毅威武,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脸上虽然有风霜之气,但是多的是霸气,一种不怒自威。常年接触四面八方的人,石晚晴的眼睛是雪亮的,眼神是老道,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不平凡。是啊!平凡之人,岂能做出这等诗篇来。 “廖兄虽然是有点愤世嫉俗,但是本性不坏。”石晚晴一边听了卢照辞的话,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言语之中隐隐还有一丝失落来,她对她的眉美貌是极为有信心的,只要来此的人,除掉自己能为他们提供一个上等的环境之外,为重要的是自己的美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来之后,眼睛仅仅是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转向他人。一瞬间中是有一丝惊奇,也有一丝赞叹,但是绝对没有那种火热来,这让她禁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美貌来。 “那是,若是本性很坏的人,本将军早就拔剑杀之。”卢照辞说着就扫了一眼一边站着不动的卢选,显然说的是此人的。 “哼哼,你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你能将本公子怎么样?”卢选见状心中一慌,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不要忘记了,当今天下是卢姓天下,是我们家的天下,你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难道想冒犯主人不成?” “就凭你,也算是主人?”卢照辞被掩藏的怒火又被勾引了出来,死死的望着卢选说道:“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范阳卢氏族长说的,或者说,是范阳卢氏的意思?” “哼哼,范阳卢氏和当今天子本就是一家,我们说的话,自然也是天子所说的话。”卢选脸上一脸得意之色,说道:“天子虽然是高高上,可是到底是卢氏旁支,我范阳才是卢氏本宗,天子不也是千里迢迢来到范阳祭祀先祖的吗?他怎么不太庙祭祀先祖呢?这就说明天子也是认可范阳才是卢氏本宗,而霍邑卢氏虽然占据了天子之位,但是仍然是卢氏的旁支。” “那可说不定。”廖立闻言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天子之所以来范阳祭祀先祖并不是因为范阳本宗的问题,而是因为陛下需要这个时候安定人心,相比于长安的太庙,或者霍邑的先祖坟茔,只有范阳近,所以才会来范阳。哼哼,当今天子登基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来过范阳,就是你的老子当年做了一阵的宗正,那也是因为天子需要平衡天下世家而与,否则的话,后来也不会把他赶回范阳,连带你们这一支的人都不能以皇室身份自诩,就是因为如此,天子根本就没有承认你们范阳本宗哼哼,年代距离太久,天子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而让朝廷多了那么多的宗室,天子英明睿智,是不会这么做的,哼哼,朝廷里多了这么的宗室,每年又要花多少银子来养这些宗室呢?若是宗室之中多是俊杰,或许陛下还会认了你们,可惜你们范阳卢氏中是一些废物,就如同公子这般,天子岂会认同?” “你,你放肆。”卢选又羞又怒,指着廖立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愤恨,就是连带着卢照辞也被其带入其中,眼光狰狞,杀机隐现。 “呵呵,可笑没想到这里,一个小小的书生,居然能看穿了天子,廖立啊,廖立,你很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廖立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增加了这么多的宗室,朝廷每年要发出多少银钱来养他们啊!又要从百姓身上敲出多少骨髓来呢?你说的不错。” “呵呵,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个人而已。”廖立冷笑道:“若是这种人都能成为宗室,可以说,这范阳就是卢氏本宗的囊中之物了。哈哈,没看见吗?我可是听说了这范阳大半的土地都是卢氏的,这种人物若是真成了宗室,不知道囊中会有多少土地呢?” “哼哼,是又如何?”卢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我范阳卢氏乃是卢氏本宗,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天子也不会改变,我们不成为宗室,天子也是无法天下人面前交代的。呵呵,廖立,还有你,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匹夫,你们能代天子做出决定吗?要知道天子不这么做,恐怕是要背上骂名的。” “哈哈,卢选啊卢选,说你蠢,你还真蠢。”廖立哈哈大笑道:“要知道这骂名从何而来,还不是文人所书写的,但是不要忘记了,还有一种情况,它远文人之上,那就是百姓,百姓们会记住天子的仁德。文人也是百姓们做出来得。有些宗室是不得不存的,是用来护卫皇室的,比如说诸皇子,但是有些宗室是没有那个必要存的,就如同你们范阳卢氏本宗。哈哈!一个与天子不知道隔了多少代得宗室,就算是占据了卢氏本宗的位置又能如何?天下人都是看眼里的,我们这些读书人也是看眼里的,哼哼,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们世家掌控的时代了,若是论及读书人,我们寒门士子不见得比你们这些少到哪里去。天子的每项措施都为了我们读书人提供了天大的好处,你说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天子的一切呢?所以骂名?史书只是胜利者书写的,面对世家,我们读书人才是胜利者。天子岂会有骂名。” “你,你们一群贱民。哈哈,等着,你们等着。”卢选闻言气的嘴唇直哆嗦,面目苍白无比,双目中的狠毒之色却是显而易见的,后终于落石晚晴身上,冷哼道:“石掌柜,这些人都是你的客人,却这里攻击宗室,攻击大唐天子,难道你就不应该采取点什么措施吗?要知道,这里是范阳,我卢氏说的算,这些人大逆不道,你若是不将这些人赶出去,可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哎!终于看到了。廖立,你说的对,这样的本宗不要也罢!”卢照辞将手中的酒杯扔一边,笑道:“再说当今天子的骂名还少吗?逼迫自己的丈人,鸠杀了自己的结义兄弟,杀弟囚叔等等,每一样都是一个骂名,如今再多一个薄待同宗,又有何惧呢?” “你,你大逆不道,你该诛九族。你,你不得好死。”卢选状若疯狂,指着卢照辞说道:“还有你们,你们都得死。” “先管好你自己的性命吧!天子驾到,却不去迎驾,那就是死罪,假传圣旨就该诛九族。九族也许不能诛,但是诛杀你父子二人还是可以的。”卢照辞神情冰冷,望着卢选冷哼道。也不理睬卢选,就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廖立,你这个人才能是有的,就是你这个性格,哎!记住,并不是每个君主都喜欢有魏征这样的人存的。”卢照辞忽然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些小聪明不要我面前耍出来,有些人不是你能说就说的。”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就朝外走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卢照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哼哼,想跑,哪里走。”卢选双目中了露出一丝狠毒之色,又望着廖立等人,后目光落石晚晴身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淫靡之色,说道:“你们都是这个逆贼的同党,都等着,嘿嘿,至于你,石娘子,嘿嘿,就等着吧!”说着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去。 “这,这,如何是好?”周围的那些士子们闻言,面色一变,纷纷议论道:“石娘子,这如何是好?”这些人脸上数露出畏惧之色来。 “诸位赶紧离开这里吧!”石晚晴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苦恼之色来,隐隐还有一丝失望,对着那些士子们挥了挥手说道。 “好,好,告辞了,告辞了。”这些士子们纷纷告辞而去,神情慌张,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洋洋。 “哎!咦!廖兄怎么不离开这里?”石晚晴转首望去,却见廖立仍然那里不慌不忙的喝酒,赶紧说道:“卢选肯定是搬官府的衙役去了,这一品楼恐怕是开不起来了,廖兄刚才得罪了卢选,回头必定会报复廖兄的,廖兄还是早走为妙。” “走?为什么要走?”廖立哈哈大笑说道:“那卢选莫说来报复你我,他现自身都难保了,还有时间来报复我等。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是为何?”石晚晴双目中露出一道奇光来。 “石娘子,你且看看这是什么?将它反过来读。”廖立刚才石晚晴朗诵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指着后姓名之处,说道:“有此人,天下任何人敢动我们?” “韩可天?天可汗?”石晚晴脑海之中略一思,顿时露出不可惊异之色来,失声道:“天可汗?他是?” “不错,当今除掉天子之外,何人有如此威严。何人有如此霸气,何人敢如此评论天子的。”廖立苦笑道:“至于后,却是警告廖某的。” 第五百零九回 幽州行营 第五百零九回幽州行营 “祖明,安排一下,明日祭祀先祖,然后去淮安,朕要督导江南战事。”回到军营,卢照辞的心情并不好,管自己对范阳卢氏的念想并不好,但是却不曾想到范阳卢氏居然腐朽到了这种地步。不但上层人物已经腐朽,欺压同族之人,是连后代也没有一个好的,各个狗仗人势,还没有成为宗室,就四处耀武扬威,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他人,还逼迫女子,简直是罪不容诛。 “臣这就去安排。”祖明也是很讨厌那些世家弟子的,他毕竟是寒门士子,虽然得到张百忍的提拔,成为将军,本质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对卢选这种纨绔子弟,是打心底的反感,一听到卢照辞准备祭祀先祖之后,就去江南,心中是一喜。 “还有那个卢选,将其抓起来,命令锦衣卫详加调查,然后交给有司官员加以治罪。”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冷哼道:“这种人物,也配姓卢,简直是将朕的脸面都给丢的干净了。” “是,臣这就去安排。”祖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等等,待朕走了之后再做安排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祖明,朕准备将范阳改为北京,尚缺少一个都督,主管北方军事,你可愿意留下来。这些年,你都是主持军校事宜,为朕培养了许多的将才,这军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想来你也知道,草原民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中原王朝的大敌,朕想将你留这里,也是为了防备草原上的民族。若是别人,朕也不放心,秦勇还要回西域,唯有你范阳,朕才能放心。” “臣愿意。”祖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臣愿意留下范阳。只是这里乃是陛下主宗此,臣这里,恐怕会。” “呵呵,会遇到掣肘是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放心,这些人是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的。因为过段时间,他们什么也不是了。”卢照辞脸上说着一丝阴冷之色, “臣遵旨。”卢照辞冷哼道:“卢氏所占的田地都分了吧!想来那些卢氏族人也是有不少人都是贫苦之人,哼哼。这个卢宽,不但剥削那些佃农们,连自身的本宗人员都不放过,真是罪大恶极。” “臣知道该怎么办了。”祖明心神领会,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这种情况哪里是卢氏一家,其他的宗族也是如此,都是如此啊!”卢照辞忽然摇了摇头,道:“别看那崔氏已经没落,但是实际上他们族中比卢氏为黑暗,其他的郑氏、李氏等等都是如此,只是朝廷中每次有政令下达,到了地方,就会被地方官吏所曲解,这些地方官吏也会和那些世家勾结,大大小小,都是如此,中饱私囊,朕就算再怎么有心,也是有心无力啊!只能是遇到一件就办一件啊,帝国太大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卢照辞摇了摇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算是后世,也是如此。华夏帝国高层也算是清廉的,可是光靠那九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改变社会的大势,如今的大唐的也是如此,光靠卢照辞根本是不可能行的通的。 “不知道陛下准备调何人当臣的助手?”祖明沉默了半响,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唐军政分家,军人不管政事,而文臣也不会干涉军事行为,一个负责行政后勤,而另一个负责行军打仗,如此相互掣肘,以防一方强大,影响当地局势。 “这个人,朕已经给你选好了。他叫狄仁杰。”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是太子殿下的人。此人虽然年轻,但也很是不凡,当初关中叛乱,就是此人发现的,此人智谋百出,为重要的是为人很是谦逊,有岑先生的遗风。有此人当你的助手,不但朕放心,太子也会很放心的。你若是有不绝之事,就可以找此人,此人会帮你解决的,幽州之事,想必有你二人,朕也会放心许多。”论及行军打仗,祖明不如秦勇,甚至连薛仁贵、苏定方等人都不如,可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稳,看他主持武学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犯过一次错误,就知道祖明此人的心性如何,祖明幽州,虽然不会开疆扩土,但是绝对会保证幽州永远是大唐的控制之中。他肯定会完成卢照辞所交付的人物,这才是重要的。而狄仁杰此人智谋百出,有他坐镇幽州,辅佐祖明,肯定会削弱卢氏宗亲,达到卢照辞需要的效果。 “狄仁杰?”祖明面色一愣,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很是强悍,如今不但朝中上下对此人赞赏有加,就是军中诸将也是如此。 “不错,原先朕准备让他去做洪泽县令,但是如今朕看来,他的才能去做一个洪泽县令是太过屈才了,这幽州都护就应该让他来做,想必他肯定能胜任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臣也想见见此人,”祖明想了想也说道。他知道狄仁杰能得到天子如此评价,就足以说明日后狄仁杰的路绝对不是祖明可以比拟的,因为天子的眼中,狄仁杰是可以堪比岑文本的人物,足以见到他对狄仁杰的信赖和赞赏了。 “你也不必如此。相比较而言,他还是一个晚辈。”卢照辞好像能体会到祖明的心思一般,笑呵呵的说道:“他还是需要成长历练的。朕让他来,也是麻痹卢氏那帮人,若是调遣其他人来,恐怕他们会有想法的,提前做出安排,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有派一个年轻人过来,他们才不会注意到朕的动作,而你们也会因此展开行动,先从了卢氏开始,现的卢氏并不同于其他世家,他还是没有被分割掉。让狄仁杰来正好合适。你有大军手,若是有什么异样,你就用大军弹压。” “臣知道了。”祖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胆寒,恐怕这个卢氏也没有想到,自己正筹划着如何接驾,可是天子却想着如何瓜分卢氏。 “范阳既然提升为北京,那这个郡的郡守,也就免掉吧!朕会换一个人来做的。”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寒光,卢氏子弟能范阳郡内嚣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卢氏有宗亲的嫌疑,但是这也是与范阳刺史的包庇有着很大的关系。 “陛下,一品楼被人围起来了。”就这个时候,帐外有一锦衣卫大声的禀报道:“是范阳刺史出动了衙役,由卢选带队,将一品楼给围起来了。那卢选好十分嚣张。” “哼,可恶。”卢照辞冷哼道:“祖明,你去,将那小子押入范阳大牢,还有那个范阳的刺史,若是仅仅是昏庸,那就让他回家种田去吧!若是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就交给长安,让刑部论他的罪。至于范阳的刺史郡守等人,命长安派出官员火速前来接任。还有让狄仁杰赶紧来幽州。” “是,臣这就去办。”祖明赶紧说道。 “告诉那位石家娘子,让她好生经营她的一品楼,朕有机会去洛阳,好好的见识一下一品楼。”卢照辞想了想,又吩咐道。祖明闻言神情一愣,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目光来,低着头想了想,赶紧应了下来,这才退了出去。直到帐外数步的时候,还能听见大帐内卢照辞的冷哼之声,吓的祖明赶紧去办事不提。 一品楼前,卢选脸上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他骑着高头大马,望着面前的一品楼,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如何人才两得的好事,如何让韩可天那个可恶的将军他面前跪着求饶,他要狠狠的羞辱廖立这个狂生一顿。 “卢公子,我一品楼做的乃是正经的生意,你带着兵马包围我一品楼是何用意。”石晚晴一身宫装,衬托着她那婀娜的身材,双目正冷冷的望着卢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心之色,双目中居然有一丝讥讽之色,可怜之色。 “哼哼,本公子接到举报,说一品楼内有高句丽奸细,所以特来捉拿,呵呵,石娘子,识相的还是让开的好,待本公子捉拿奸细之后,你我再好好的说说话。”那卢选双目中露出一丝淫靡之色来,他窥视这个美貌少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对方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假如颜色的。让自己尴尬不已,如今好不如容易有了一个借口,他是要好好的用上一番了,若是能趁机要挟石晚晴而让自己得逞那自然是好的了。 石晚晴见状,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面容加冰冷,冷哼道:“你要找的那位韩郎君已经走了,哼哼,就算这里,恐怕你也不敢将他如何?” “呵呵!卢选,你不过是个世家公子,并不是朝廷大员,岂能调动衙役?难道这朝廷是你家开的不成?”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廖立特有的声音。 “哼哼,廖立,你也是跑不掉的,你也是乱党的一部分。哼哼,本公子是见义勇为,是为朝廷效命,是来给朝廷的衙役引路的。哼哼,就是怕你们这乱党们趁机逃之夭夭。”卢选冷笑道:“何况,本公子乃是宗室,幽州,我卢选的话就是代表朝廷的话,你若是反对我的话,那就是反对朝廷的话。怎么,廖立,你想造反不成。刑都尉,你还不动手抓人。待何时。” “抓人。”卢选旁边的那位长着络腮胡须的军官闻言,大手一挥,就准备抓人。骑马上的他,双目却是死死的盯住石晚晴,大口的之中流出了口水也不知道,实是让人恶心。 “我看谁敢?”石晚晴面色一变,就准备从袖筒之中取出一张纸来。对着众人大声喝道:“我有天子手书此,何人敢这里放肆。”说着就将纸张展开,上面所写的正是卢照辞所书写的那首燕歌行。 那些正准备抓人的衙役们闻言陡然止住了脚,脸上也都露出畏惧之色,纷纷望着自己的首领,就是那刑都尉脸上也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正用胆战心惊的目光望着一边的卢选,心中是不停的敲着小鼓,心中后悔不已。若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来此了。 “韩可天?哈哈。石晚晴,我看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这明明书写燕歌行的乃是韩可天,可不是当今天子,哼哼,石晚晴,别怨我不告诉你,你此举是有冒犯当今天子的嫌疑,哼哼,假冒圣旨可是死罪,莫说是你,就是你的全家都要被杀。哼哼,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哼哼,本公子怜香惜玉,只要你肯承认此事不是你的主意,本公子就做主饶了你一条性命如何?哼哼,天子的墨宝我卢氏也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天子手书,本公子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就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说说看,是何人让你说的。” “这?”石晚晴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她和廖立虽然断定,韩可天就是卢照辞,可是卢照辞自己并没没有承认,仅仅是两人的猜测而已,这一旦不是卢照辞亲手所书,那石晚晴是有假冒圣旨的嫌疑,到时候,莫说是她石晚晴,就是石家的几十口人命都要被葬送菜市口上,所以石晚晴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 “哈哈,怎么样,石娘子,是何人授予此计的,哼哼,现说出来还来得及,若是等到了府衙,就算我再怎么求情,恐怕使君也不会饶了你的。”卢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他看见过卢照辞的手书吗?那肯定是没有的,关键是不但他没有看过,别人同样是没有看过,可是他偏偏还是范阳卢氏弟子,别人的眼中,又如何知道卢选没有见过天子的手书呢?那石晚晴二人虽然聪慧,可是到底是不敢断定这燕歌行是不是天子亲手所书。 “刑都尉,可以抓人了。”卢选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是浓了,脑海之中,顿时想着今天晚上如何炮制眼前的小娇娘。 “谁敢放肆。”就这个时候,一阵轰隆隆之声传了过来,只见街道的头,飞来一队玄甲骑兵,一位大将的带领下,朝众人飞奔而来。、 “是御林军。”廖立见状,双眼一亮,对身边的石晚晴说道:“我就知道那人必定是天子,否则的话,天子岂会这个时候出现。”石晚晴闻言面容一松,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卢照辞那刚毅的脸孔,却是有这说不出的意味。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拦范阳官军执法,莫非你是叛党的一伙吗?”刑都尉根本不认识祖明,哪里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祖明。 “祖明?”刑都尉不认识,但是并不代表着卢选也不认识,何况,还有那特殊标记的御林军将士呢?不由的面色变了变,从马上跳了下来,拱手道:“卢选见过祖将军,不知道祖将军来此是所谓何事?莫非也是来抓捕乱党的?”不管如何,卢选决定首先就给石晚晴等人扣上大帽子才说。 “不知道你所说的乱党指的是何人?”祖明骑马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卢选,看着这位愚蠢的纨绔子弟表演。 “自然是眼前这两个人了。哦,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叫做韩可天的人。”卢选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有眼前这两个人假冒圣旨,应该诛杀九族,小生为了防备这两个人逃跑,所以领着范阳郡的衙役们前来抓捕,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敢拒捕,呵呵,如今祖将军来了,那就好了,有祖将军出马,逆贼们肯定是逃不掉的。” “叛党?”祖明从马上跳了下来,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冷哼哼的说道:“卢公子口中所说的叛党,可是由祖某人亲自护佑进入一品楼的,若那人是叛党是奸细的话,恐怕本将也还是叛党,也是奸细了,怎么,卢公子,你难道连本将也想抓住吗?” “啊!你?”卢选面色一阵大变,脑袋顿时引来了一阵轰鸣,眼前有无数金星转动,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脸上苍白无比,双目无神,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过祖将军。”石晚晴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上前行礼道:“今日若非祖将军前来搭救,晚晴还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好呢?” “呵呵,这天都踏不下来,石娘子人品贵重,福泽深厚,岂是宵小之辈可以冒犯的。”祖明连称不敢,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我临来的时候,曾经有话让我转告石娘子,好好的经营酒楼,他日若有闲暇,陛下将会驾临洛阳一品楼,会会石娘子。” “哦!若是如此,晚晴必定恭候陛下驾临。”石晚晴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 “呵呵,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石娘子要好好把握才是啊!”祖明笑呵呵的说道:“本将看石娘子眉宇之中贵气逼人,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也许日后,就是末将见到石娘子也要行礼了。哈哈,告辞,告辞。”那祖明也不待石晚晴明白,就命令麾下士兵押解着卢选和那名刑都尉朝府衙而去,只留下面色疑惑的石晚晴和廖立二人。 第五百一十回 草草了事的祭祖大典 第五百一十回草草了事的祭祖大典 “老爷,老爷,不好了。--”坞堡内,卢宽脸上正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来,低着头正想着什么事情,眼前的参汤仍然是热着的,一股清香缓缓升起,透露出一丝诱人的气息来。这是卢宽每日早成都有的,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只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心思喝这些参汤,天子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何事如此慌张?”卢宽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闯进来的下人,这个下人他也姓卢,原本是卢氏的旁支,后来没落了,卢宽就让他来当下人,毕竟是同宗之人,自己还是可以信赖的。这种情况范阳卢氏里也是有很多的,许多已经没落的旁支,为了生存,都进入一些大户人家当下人。 “回老爷,二公子,二公子被范阳刺史关入大牢了。”那名下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慌之色。 “他敢。万伦难道不想做这个刺史了吗?”卢宽面色一阵大变,手掌狠狠的击眼前的几案上,几案上的参汤顿时被击落地,流淌了一地。而卢宽本人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当今天下,椅子流行的时候,范阳卢氏本宗仍然是采取跪坐的姿势,他们看来,那椅子不过是胡椅而已,只有跪坐才是华夏几千年来留下的瑰宝,是华夏的传统。不能丢去,古老的家族就应该有古老家族应有的底蕴,这种跪坐就是底蕴的表现,丝毫没有顾忌到,但年的卢照辞就是凭借这椅子发了一笔小财,就是如今卢家的商行还不停的赚取着金钱,供皇室开销的。 “听说是祖将军亲自带人去抓捕的。”下人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说道:“公子领着刑都尉去抓那个一品楼的人,却不曾想到那一品楼手中有陛下的手书,但是公子还是决定要将石娘子抓住,却不曾想到祖将军刚好经过那里,将公子抓了一个正着。” “这个逆子,又是为了女人,早晚有一天会死女人手中。”卢宽一声冷哼,面色变的愤怒无比,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小妾的生的儿子的,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但是现被祖明光抓到监狱里去了,自己得想办法解救才是啊! “好了,你去持我的名帖,却见祖将军,向他讨一句话来,让他放人,明天就是陛下祭祀先祖的日子了,不能没有卢选,告诉他,待卢选回来之后,我肯定会带着卢选登门谢罪。”卢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满不乎的说道:“然后去一品楼,给那石娘子一笔银钱,压压惊就是了,告诉他,日后范阳城内,一品楼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欺压。”卢宽说到这里,双目中露出所一丝阴霾来,这小小的一品楼居然受到天子的手书,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若是是将卢氏众人送进了大牢的话,岂能让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哼哼,有天子的手书如何?只要天子不知道,小小的一品楼还不是手到擒来,后弄不好还会变成我卢氏的产业。卢宽有信心,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为重要的是,卢氏以后宗室这个大树下继续成长,茁壮成长,岂是其他世家可以比拟的?卢宽根本没有将祖明放眼中,一个小小的寒门弟子,靠着陛下的提拔,才爬上了今日这个位置,看看他的战绩就知道,根本就没有出彩的地方,这种人物是属于平凡之人,这种人当不得卢氏去结交的,何况如今范阳卢氏也将成为宗室呢?莫说是一个寒门出身的祖明,就是再比他高贵点的士族出身的人又如何,也是不能和卢氏相提并论的,他看来,一道文书,一封拜帖足以让祖明开口放人了。 “是,是,小人这就去。”那名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取了拜帖,就朝外走去。等他走了之后,卢宽却大厅内走来走去。脸上露出一丝愤怒来。 “族长,族长。”就这个时候,又见几个身影闯了进来,卢宽正待发火,却见为首两人各个都是白发银须,手执拐杖,颤巍巍的,显然是卢氏的几个家老,顿时将脸上的愤怒之色收了回去,迎了上去。 “家老不府中,来此做什么?”卢宽笑呵呵的说道:“莫非是听说小儿被万伦押入大牢了,呵呵,这只不过是祖明看不惯小儿的胡作非为,故意为难一下选儿就是了,我已经让人持了拜帖,想必祖明会给我们卢氏面子的,家老不必担心。” “什么卢选也出现问题了?被抓进去了?”为首的家老胡须气的直颤抖,指着卢宽骂道:“你是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子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教导不好,又如何引导我们家族?”家老的话很是严重,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气的胡须直颤抖了,手中的拐杖恨不得一下都敲到卢宽的脑袋上去。 卢宽皱了皱眉头,眉宇之中露出一丝不满之色。他可是清楚的很,眼前的这个老家伙说自己教子无方,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人物,自家的儿子不也是个废物吗?自家的孙子不照样是欺民霸女吗?你这老家伙又有何资格来指责自己呢? “家老安排陛下祭祖事宜,来此做什么?”卢宽脸上有一丝不满之色,淡淡的说道:“想祭祖之事是何等重大,家老深通我华夏礼仪之道,应该去准备一番才是啊!朝廷虽然有礼部官员此,但是哪里比的上我卢氏的千年传承,其中难免有些遗漏错误之处,要加以指点,让其改正,免得明日陛下行动言语之中会出错,这样就会贻笑大方,也会让其他家族的人小瞧了我们卢氏。就算他们知道陛下出自卢氏旁支,对于这些东西不精通,不擅长,可是到底也是我们卢氏的旁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呃!家老为何用如此眼神望着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卢宽忽然停住了嘴巴,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两个老者,却见两人正用白痴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是又惊又怒了。也用不满的眼神望着这两个老者,心中是骂对方是老不死的,若非有族规此,主宗年长者都能进家老,岂会有家老的存。 “你难道没有看见我的穿的衣服吗?是正装啊!”身后还有一个家老大声的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个时候卢宽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穿的衣服,衣服很是华丽,很是厚重,这种衣服非是必要的时候是不能穿的,那天卢照辞来到坞堡,这两个人穿了,因为要面见天子。可是今日为什么要穿呢?难道天子即将到来?卢宽摇了摇头,天子大营之中可是从来没有出来过。 “说你愚蠢,你还真愚蠢。”老者冷笑道:“天子半个时辰后,就要祭祀先祖了,祭祀祖庙了,难道没有派人通知你?” “祭祖?这么快?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呢?”卢宽这下彻底的慌了神了,他不曾想到卢照辞居然这个时候祭祀祖先,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的惊慌起来。 “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老者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若不是我的一个下人,御林军中有熟悉的人,连老夫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天子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不想将范阳卢氏纳入宗室不成?” “兄长,等不及了,这个时候不着急族人,难道等到天子来的时候再召集吗?那样岂不是会被他人所笑话?”身后的家老不满的望着卢宽,说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情,肯定是因为卢选得罪了天子,才会让天子提前祭祀先祖。” “不要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家老催促道,也不管卢宽,径自就走了出去,神情慌乱无比。那身后的卢宽见状,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怒吼之声,接着整个庭院都动了起来,帮助卢宽衣不提。 清晨的日光缓缓升起,就见大营之中奔出一队黑色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卢照辞,只见他身披铠甲,缓缓而行,他周围祖明和周青护卫左右,若非他身上披着一件黄色大氅,上绣金龙,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卢照辞就其中。 “咦!天子怎么穿着盔甲。”等到了祖庙的时候,匆忙赶来的卢氏族人这才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天子身披盔甲,而非正统的龙袍。这让他们很是惊讶,正待上前阻止,却发现前面铁骑如飞,一股杀气冲霄而出,压的众人哪里还敢上前阻拦的,纷纷后退,生怕被这些东西所践踏,管他们知道这些骑兵身手很好,可是也不愿意靠的很近,那些家老们是各个面色惨白,显然是被这股骑兵的杀气所惊呆了。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好半响,卢宽等人这才反应下来,纷纷跪下行礼。 卢照辞点了点头,从马上跳了下来,战靴敲击着地面,吓的众人将脑袋低的低了。天子之气,岂是任何人可以抵挡的。 卢照辞望着眼前的祖庙,祖庙很大,很是恢宏,建筑风格显的古老无比,有汉朝遗风,显然这祖庙的历史可以直追汉朝了。就是从牌匾上都能看出历史的沧桑来。这一点,无论是霍邑的家庙,或者说是长安的太庙,都是不能与之比拟的。只是卢照辞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多少,而是迈腿向里面走去。那祖明等人正准备跟随其后。 “慢着。”就这个时候,一个家老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指着祖明说道:“外人岂能进入本宗的祖庙,何况,你不过是一个贱民出身,能进我祖庙前,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如何能进我家庙。” “你?”祖明面色涨的通红,望着家老怒目而视。若是说前者,他祖明倒也是认了,毕竟这只是卢氏的家庙而已,他是一个外人,是不好进入进入其中的,可是后面一句话就让他很是不爽。什么是贱民,什么是寒门子弟,现还有必要分这些吗? “怎么了,朕乃是旁支出身,按照道理也是不能里面祭祀先祖的,而是应该这广场上跪拜的。”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今日朕不是以一个卢氏旁支的身份来祭祀先祖的,而是是一个天子的身份祭拜卢氏先人的。祖明乃是朝廷的将军,他来也是为了祭祀卢氏先人的,又有何不可。”卢照辞也很是生气,若是前者,他倒是可以考虑让祖明外面稍微等上片刻,可是后面一句话,若是传扬出去,他卢照辞十数年辛苦积累就会化为灰烬。一个卢氏子得身份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天下的士子之心,却是放卢照辞的心里,所以他好不犹豫的支持祖明,而反对卢氏族人。 “陛下。”卢宽闻言面色一惊,脸上是露出慌乱之色。祭奠先祖,和祭拜先人这其中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以卢氏族人的身份和以天子的身份前来,这两者的身份也有着不同的含义,所代表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进去。”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卢宽的请求,而是走入祖庙之中,那卢宽嘴唇直颤抖,望着消失的背影,又狠狠的瞪了家老一眼,若非是此人,顽固不化,口不择言,岂会让天子说出这些话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他还要进去陪同天子祭祀先祖呢? “陛下。”早就祖庙里等候的礼部官员一见卢照辞进来,赶紧说道:“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卢照辞扫了大厅内一眼,只见大厅内牌位无数,迎面而来的牌位是有着不少,已经达到房屋的顶部了,这也是足以说明千百年来,卢氏的昌盛所。到底的是千年世家,底蕴丰厚,不是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拟的。 “礼部郎官,你好像没看清楚这些灵位吧!这是陛下的先祖吗?”一边的祖明忽然冷哼道:“陛下的先祖是从哪一代开始的,从哪一代结束的啊!本将军可是记得,陛下先祖的灵位有一部分已经供奉到太庙中去了,这里怎么会多了这么多的先祖啊!”祖明言语阴森,眼睛却是死死的叮盯住随行而来的卢宽问道。 可怜那礼部郎官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吃惊的望着卢照辞,这一点他显然是没有想到的,不光是他,就算其他的人也都没有想到,那卢宽是吓的面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先,可是卢照辞到底是被分出去的旁支,到了一定的年代之后,他的祖先牌位根本就不范阳,让卢照辞这个时候祭拜眼前的这些先祖到底算什么呢?难道将卢照辞按照本宗的后劲算吗?卢宽虽然胆子很大,但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可是这个时候过来换,显然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那卢宽等人面色尴尬不已,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要遭受天大的笑话。堂堂的范阳卢氏,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简直是天下奇闻。一时间众人都望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卢照辞,等待着这位至尊做出反应来。 “呵呵,朕说过,朕此来是祭拜卢氏先人的。想卢氏传承千余年,是我大唐一个著名的古老家族,大唐有着很大影响,朕路过范阳,前来祭拜一下卢氏先人也是应当的。呵呵!拿香来。”卢照辞笑呵呵的朝众人扫了一眼,只是望向祖明的时候,双目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如此细心的臣子倒是很少见的。 只见那礼部郎官闻言,赶紧去了三根朝天柱点燃之后,就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卢照辞。那卢照辞伸手接过来,朝众多牌位鞠了三躬后,又将朝天柱插面前的香炉之中,这就是礼成了。简单的很,原先卢氏所排练的一切礼仪和规矩都给作废了,根本就没有用到。只是那礼部郎官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关也就算过了,可是卢氏族人却是如丧考妣,各个面沉如水,纷纷望着卢宽。 而那卢宽身后的两个家老是用吃人的眼神望着祖明,若非他提醒,岂会有这种事情。卢照辞还不是会大礼参拜卢氏宗庙,岂会像现这般,仅仅是一个天子的身份来参拜卢氏先人。一个明明是卢氏族人的皇帝,到了范阳之后,却不以族人的身份来参拜先祖,而是以天子的身份来参拜先祖,可以想象,今日一过,范阳卢氏的声望必定大跌。一想到这里,两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朕决定定范阳为北京,以祖明为北京都督兼幽州行营总管,命狄仁杰为北京都护,统领北京政事。”卢照辞转过身来,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卢宽身上,说道:“前线战事紧急,今日就到这里吧!”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就朝外走去,祖明等人紧随其后,只留下一些口瞪目呆的卢氏族人。 第五百一十一回 路遇 第五百一十一回路遇 “这么快就结束啦?”卢宽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面色发白,那身后的两个老者脸色也很是不好看的,死死的盯住卢照辞离去的身影。很快又将目光死死的望着卢宽,他们看来,若非卢宽之子卢选之事,卢照辞岂会这么不给面子,将众人都晾这里。本来众人心中规模宏大的祭祖大典,此刻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让准备了数月之久的卢氏族人心中如何能接受的了。尤其是这两个老者,是想着临死的时候,挂上宗室的牌子呢!这下好了,居然弄出这种事情来。天子连跪都没有跪下,仅仅是以一个天子的身份来祭祀卢氏先人而已,那只是先人,而不是先祖,两者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先祖乃是承认自己为卢氏的一员,可是先人却是不一样,那是一个外人的称呼。卢照辞这声先人显然是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纳入卢氏的一员。 “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大家老手中的拐棍狠狠的击卢宽身上,咆哮道:“若是你家儿子得罪了祖明,那祖明岂会这个时候从中作梗,坏我卢氏的大事。此乃是陛下认祖归宗的大事,他祖明有几个胆子居然敢阻拦陛下认祖归宗,还不是你得罪他了,否则他岂会这个时候说话,让陛下也认为此事不妥,才会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见那大家老吹胡子瞪眼,气的暴跳如雷,而有资格进入祖祠的卢氏族人也都用愤怒的眼睛望着卢宽,显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卢宽头上来了。 “祖明。”卢宽一声怒吼,这个时候,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拿着刀剑,将祖明一刀一刀的杀死眼前。他卢氏多少年的谋划,就因为祖明的一句话而放弃了,这让卢宽如何的得了。如何能忍受的住如此大的打击。 “走吧!看看,陛下可离开了,这次机会失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的回来呢!”二家老眉宇之间有些灰心丧气,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朝外走去,身边的卢氏族人,有伤心者,有讥讽者,还有一丝冷笑者,不计其数。 而坞堡之外,卢照辞脸上却露出笑容,一边的祖明脸上却是露出苦笑来。让谁都不愿意被黑锅。可是天子的黑锅不背也得背。而且是非常高兴的背。 原来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不是祖明,想想也是,若是没有卢照辞的授意,何人敢进入卢氏宗祠内,何人会为此事而出言阻止的,而且是阻止天子,就算祖明是卢照辞的得意弟子也是不可以的。可是祖明却偏偏做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此事乃是卢照辞亲自授意的,否则的话,就是给祖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的。 “陛下,您这次可是害苦了臣了,如今卢氏的那些老家伙们可是恨不得要了臣的脑袋了。”祖明骑马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 “呵呵,迟早都是要对上的,这个时候对上又有什么关系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以后范阳就看你和狄仁杰的了,朕要领精兵立刻出发,前往江南,你范阳好自为之吧!”卢照辞心情极为愉悦,大声的说道。胯下的战马却是不管,驮着卢照辞飞奔而走,那祖明却是满脸郁闷之色,紧随其后。 而军营口,早就有一万御林军等候多时了。周青等将军也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卢照辞赶来,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陛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请陛下下命。” “走。”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催动着胯下的战马飞奔而走,他身后一万铁骑朝远处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范阳城外,留下了一地的飞雪漫天。等到卢宽等人到达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御林军的背影了。 “祖明。你,你?”卢宽望着正观看的祖明一眼,面色气的通红,指着祖明怒吼道:“祖明,你不过是一个贱民,居然敢管皇家的私事,你难道想找死吗?”卢宽望着骑战马上的祖明,不知道气顿时从哪里出一样,大声的指着卢宽骂道,他身后,卢氏的家老们也都用愤恨的眼神望着祖明,显然若是祖明不给个交代的话,恐怕祖明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卢当户,实不相瞒,前些日子陛下化名韩可天去了一品楼,剩下的你还要本将将此事说出来吗?”祖明冷笑道:“宗室这个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为重要的是,陛下都没有下圣旨,他是如何成为宗室的,还居然说是陛下的堂弟,打着陛下的名头,欺民霸女,呵呵,卢当户,此事正好被陛下看见,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为厉害的是,此人居然伙同北京衙役们,包围了一品楼,想捉拿陛下,呵呵,范阳卢氏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啊!”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卢宽。那卢宽是叫苦不已,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是与自己的宝贝有关。 “哼,就是如此,身为人臣,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皇家的事情。你是找打吧!”一个家老一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拐杖就朝祖明敲了过去。 那祖明却是不躲避,居然被家老的拐杖正中肩膀,只听的一声轻响,祖明从马上跌了下来,好半响,才爬了起来,指着众人说道:“好厉害的卢氏,好嚣张的卢氏,陛下前脚刚走,后脚就开始殴打朝廷大员,真是好胆啊!真是好胆。哼哼,你们就等着听参吧!走,我们走。”那祖明却是哈哈大笑,手中的马鞭指着众人,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双目中还有一丝得意之色,好像阴谋得逞的模样来。 “祸事了,祸事了。”卢宽这才反应过来,一见祖明从马上跌了下来,顿时大惊失色,面色吓的苍白无比,说道:“这厮肯定是故意的,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哼!怕什么,一看就知道这厮是故意的,自己一个将军,骑马上,居然被拐杖随便敲一下,就砸落地,显然是故意的。就是告到刑部,告到都察院,又能如何?这种小计也居然拿出来显摆。真是笑话。”那个打人的家老不屑的说道:“难道朝廷的那些人都是傻子不成?就被一个武夫随意摆布不成?哼哼,发动人手,我们也参他,就说他祖明张扬跋扈,欺压宗室,哼哼,看看谁赢。” “对,大家一起参他,上书宗人府。哼哼,别忘了我们也是姓卢的,这一笔能写出两个卢字来吗?”随着卢照辞的离去,范阳卢氏也沸腾起来,大声的说道。 “哼,也只能是如此了。”卢宽见状也点了点头,命人飞书长安不提。 “陛下,前面就是行营了。”周青护卫着卢照辞说道:“那些关外部族的首领正那里等候着陛下的召见呢。”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忽然指着前方说道:“去看看,那里是什么人。朕怎么看那人很是熟悉。”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 这个时候周青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前方数百步的地方居然停着一部马车,马车车轴已经坏裂,连带着马车都倒一边,周围几个年轻人护卫着两个女子,正站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这只大军。 “末将这就去看看。”周青神情一愣,暗自骂随军斥候,居然遇到这种事情,大军行动,就应该将前面的一切打听清楚,尤其是天子军中,是要小心翼翼了。只是天子目光敏锐,说前方之人乃是他的旧识,想必这里面必有熟悉之人,还是小心点好。当下不敢怠慢,就驱动着战马朝马车处奔了过去。 “怎么回事?没看见大军出动吗?为何聚集此?”周青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几位年轻人生的孔武有力,隐隐将两名女子护卫其中。再看那两名女子的时候,一人生的貌美如花,一人生的娇小玲珑,只是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眉宇之中隐隐有一丝英气,身着也是不凡,而那名娇小玲珑的女子却是一身的侍女装扮,显然这二人乃是主仆二人。 “好叫将军知道,我等马车损坏,故此停滞此,并非阻拦大军前进,还请将军莫怪。”貌美女子面对周青,却是沉着冷静。 “你叫什么名字?”周青望着年轻女子一眼,又扫了一眼马车,见马车前面的小旗上写着“一品楼”的字样,猛的想起前些日子,天子就曾经微服到一品楼去过,心中一动,好奇的问道:“本将看你马车的标示乃是一品楼,你们可是一品楼之人?” “不敢期满将军,小女子正是一品楼的主事石晚晴。”石晚晴心中一动,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 “原来是石家娘子。”周青双眼一亮,却是反身打马就走,朝卢照辞飞奔而去。、 “陛下,陛下,臣打听清楚了,那是洛阳一品楼的马车,马车车轴坏了,只能停官道上。”周青赶紧说道:“车的主人乃是一品楼的主事石家娘子。” “哦!是她,朕倒是记得。”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去,派人送上几匹马,让她们去附近的村镇中休息吧!待找到一处好的马车后,再出发也不迟。” “是,臣这就去吧!”周青点了点头,正待转身去办。 “算了,让他们跟上来吧!去前面的行营再做打算吧!”身后的卢照辞忽然唤住周青,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这荒郊野外的,雪下的如此之大,不能让一个小女子前往前面的村镇了,这里距离村镇起码还是数十里的距离,让他们去行营行宫休息吧!”周青不敢怠慢,赶紧飞奔而走。 “石娘子,陛下有旨,让你们前往行宫休息。”周青命人取来几匹战马来,交给石晚晴说道:“石娘子倒是好运气啊!没想到这里,居然能遇见陛下。” “陛下也来了?”石晚晴双眼一亮,说道:“敢问将军,小女子能否参见陛下,前些日子,卢选领军前来捉拿小女子的时候,是陛下派人搭救的,若非陛下,小女子此刻肯定是幽州大牢里了。” “这,这,那请吧!”周青想了想,还是说道:“石娘子,请。”虽然不知道卢照辞的态度,但是能让石晚晴进入行宫,显然是不会拒绝此事的。那石晚晴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多谢将军了。”石晚晴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翻身上马朝远处的大军飞奔而去,果然远远能看见卢照辞身披盔甲,骑战马之上,雄姿英发,非同一般之人。 “小女子陛下,陛下万岁。”石晚晴望了卢照辞半响,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做法很是无礼,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拜倒地。 “白雪皑皑,就不必多礼了,起来说话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怜惜来,说道:“这也是朕的错误,若非朕治民不力,岂会让你让受到宵小的逼迫,大雪漫天之际,还要离开范阳。是是朕的罪过。”卢照辞聪慧无比,一件石晚晴如此,顿时知道石晚晴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范阳,她是被卢氏之事给弄怕了,才会急急忙忙的离开范阳,好躲避有可能出现的灾难,不得不说,这也是人之长情,纨绔子弟的手段,任何一个时代都有的,无论是商人,或者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天下之大,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岂能事事都能管得到。”石晚晴也没有拒绝,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言语之中虽然肯定了卢照辞心中所想,但是同样,其中也有一丝劝慰之意。 “呵呵,你也不必如此说,朕的江山是什么样子,朕心中有数。”卢照辞摇了摇头,忽然说道:“朕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位狂生,如今这位狂生何?” 石晚晴闻言面上露出一丝羞色,双颊微红,不经意间瞪了卢照辞一眼,说道:“小女子与廖立不过萍水相逢,出了范阳城后,就告辞而去,如何知道他的下落。” “哈哈,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石晚晴一眼,心中一动,猛的想起的自己话语之中的语病来,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哈哈,好让石娘子恕罪啊!” “小女子不敢。”石晚晴面颊微红,赶紧说道:“廖公子虽然是狂生,可是本性却是不坏,只是际遇有些不同,才会造成今日的他,愤世嫉俗罢了,还请陛下看他有几分才学的份上,饶过此人的好。” “怎么,石娘子以为朕要杀了他不成?”卢照辞闻言惊讶的望着石晚晴,直到看的石晚晴粉脸羞的通红,才哈哈大笑,说道:“颍川自古多俊杰,虽然晋朝南下之后,有所衰弱,但是此刻到底是文风鼎盛之所,廖立此人虽然桀骜不顺,有点恃才傲物的嫌疑,但是朕心怀天下,岂能学那黄祖一般,将此人杀掉,那岂不是坏了朕的一世英名。朕要找到廖立,实是有一份差事要交个他来做。以前朕一直想找到这么一个人,没想到范阳城内,居然找到这个人了,真是没有想到啊!” “是何人居然让陛下难以寻找?”石晚晴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望着卢照辞说道。 “小娘子可曾听说过唐风。呵呵,唐风的存,当初朕的设计就是让他针砭时政,指出朝廷之中有那些失误之处,朝廷之中的官员有多少人浮于事者,有多少贪官污吏,有多少欺压百姓之人,这之前,唐风一直是朝廷掌控的工具,实际上是违背朕的初衷的,所以这次,朕想让唐风从朝廷之中分离出去,只是这个唐风的总编纂一直没有找到人,如今若了一个廖立,倒是一个上好的人选。所以朕想找到此人。”卢照辞解释道:“圣旨就是天命,破家的令尹,灭门的县令这类的事情发生的何其多,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有冤难伸,还不是官官相护的缘故吗?如今有了一个唐风,虽然不能有效的解决此事,可是起码能震慑一部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民愤滔天,看他们如何面对青史。” “原来如此。”石晚晴这才明白卢照辞为何要这么急着寻找廖立,原来是让他做唐风的总编纂。唐风的名头她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到,当初创立唐风的天子,心中居然是有这种想法,针砭时政,指出朝廷施政的失误之处,宣扬贪官污吏,这可是朝廷头上悬挂着一柄利剑,这柄利剑就是民心。如此胸怀,可不是任何一个帝王都能做到的。可是眼前的天子却是做到了,这是何等的英明。石晚晴一想到这里,望向卢照辞的目光顿时痴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二回 草原明珠 第五百一十二回草原明珠 “来人,派出锦衣卫,将廖立给朕找来。--”卢照辞想了想,对身边秦九道说道:“告诉他,朕有事找他做。”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找。”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寻找廖立不提。 “陛下不范阳,为何到此荒郊野外来了。”石晚晴好奇的问道:“晚晴听说陛下明日将范阳祭祀先祖,今日应该范阳才对,而不应该才来此地啊!” “呵呵!晚晴,你有所不知,那里是范阳本宗的先祖,而非朕的先祖,朕的先祖太庙,朕前往范阳,不过是因为范阳卢氏传承千年,朕路过范阳,是去祭祀卢氏先人而已,而非祭祀朕的先祖。”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何况,朕之所以从前线回到中原,主要是因为中原的局势而已,朕是来安定民心的,而不是为了祭祀先祖的。呵呵!既然祭祀卢氏先人,自然是快速无比,又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之所以来此地,那是因为,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已经到达桑干河边,朕要去见他们。” “桑干河边。”石晚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心中也同样是惊讶无比,没想到天子居然将卢氏本宗根本不放心中,难道是因为卢宽吗?石晚晴双目中露出所以异样来,偷偷的望着卢照辞,不得不说成功的男人都是容易吸引女人的,尤其是卢照辞相貌英武,身材高大,行动之间,帝王特有的霸气是能吸引他人。就是石晚晴这种女人也不免的沉迷于其中。 “陛下,前面的行宫到了,各部部落首领们,正恭迎陛下呢。”周青骑着战马飞奔而来,飞快赶到卢照辞身边,他惊讶的望着石晚晴一眼,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石晚晴这个女人就和天子如此熟络。 “走,晚晴,去见识一下,这些草原上部落,这些家伙各个都是肥的流油的家伙,若是可以的话,朕这次就挖他们几两肉下来。”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催动着胯下的战马飞奔而走,身后的骑兵顿时滚滚而动,也朝远方呼啸而去。正是人马如龙,天可汗的气势显露无疑。 “嫁人当嫁如此。”石晚晴见状,心中突然闪烁着一个念头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脸颊羞的通红,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也打马向前。 “陛下,要不要换上一身衣服?”秦九道一边说道:“天子出行,岂能身着铠甲?” “呵呵,那要看对面什么人。”卢照辞摇了摇马鞭,说道:“对付那些文人墨客,就应该穿龙袍,但是若是对付塞外民族,就应该宣扬军威,炫宣扬朕的气势,用武力来压倒他们,让他们胆战心惊,让他们不敢乱动,这才是正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朕就不屑理会,哼哼,若是不服,那朕就打着他服从为止。草原上的民族崇尚的是力量,而非文治武功。历朝历代想以文治来收服草原都是大错而特错,冷兵器时代,唯有弓箭才能镇压住对方的野心,让他们不敢骚扰中原,让他们专心草原上放牧。” “陛下,如此一来岂不是有人说陛下是暴君。”石晚晴一边惊讶的问道。 “暴君?总比昏君要好的多。”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杀机,冷笑道:“当年杨广曾经洛阳城内宴请四方蛮夷,让那些人进入洛阳后吃饭都要不钱,还让人将绸缎粉饰树木,可是后的结果是什么,还不是被人围雁门之中,哼哼这样的皇帝,不要也就罢了。朕想要的是大唐的长治久安,若是不宣扬军威,这些家伙岂不是会骑大唐的头上拉屎拉尿。朕就要用刀枪逼迫这他们屈服,当然,若是能用文治来瓦解他们也是不错的。嘿嘿!”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森之色来,好像是看见小鸡的狐狸一样,让石晚晴心中一跳,忍不住将小脑袋转了过去,心中却是想着这位天子将会怎么样对付那些蛮夷之人。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队人马来到桑干河边,只见桑干河边早就搭建了无数的帐篷,雪白雪白的连绵数里,高大的辕门直通远方,可见有一个巨大的帐篷,颜色金黄,无数白色帐篷之中,却是显眼无比,显然那帐篷就是给卢照辞的行宫了。而这个时候,辕门口已经聚集着数百草原部落首领,各个身着身披裘衣,华贵无比,虽然天空中下着大雪,却毕恭毕敬的站那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草原上奴仆们拜见中原的雄鹰,伟大的大唐天可汗陛下万寿无疆。”随着一队黑色的骑兵缓缓逼近,那些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们不敢怠慢,纷纷拜倒地,行着大礼,口中是说着谦卑之词。 “呵呵,来自草原上的贵客们,都起来吧!”卢照辞从战马上跳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朕老早就想个诸位见个面了,没想到到今日才能成行啊!”卢照辞身披盔甲,周身冰冷,加上一身的威严,让众多草原部落首领们脸色是恭敬了。 “谢天可汗陛下。”为首的老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却没有想到又望见石晚晴从卢照辞身后走了过来,再次拜道:“契合格部首领达木业拜见娘娘,娘娘千岁。”他身后正准备起身的草原部落首领们闻言,也纷纷拜倒地,口中山呼着千岁。 那石晚晴被他们说的粉脸羞的通红,忍不住撇过头去,心中愤怒的同时,却隐隐又有一丝期盼。双目忍不住朝卢照辞望了一眼,却没想到迎面而来,却是一个乌黑的眼珠,那卢照辞却用好笑的眼神望着自己,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 “哈哈。”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前世的一切都涌上了心头,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和自己的那些女伴们开玩笑的吗? “契合格部,朕记住了。”卢照辞哈哈一笑道:“走吧,尔等也外面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了,走,进去,喝一喝我中原特产的烈酒,吃吃你们草原上有名的烤全羊。” “多谢陛下。”众人赶紧拥护着卢照辞朝大帐内行去,连那石晚晴也是成了簇拥的对象。 “怎么样,达木业,今年草原上的年景如何?牛羊比之去年可有丰收啊!今年雪下的比较大,不会遭受了雪灾了吧!”卢照辞边走边说道。 “谢陛下关心,今年不必往年,朝廷拨付了不少的物资,加上派了许多工匠去了草原,帮助我们盖房子,建造城池,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虽然下了大雪,但是牛羊都很安好,并没有多大的损失。”达木业显然是这些人的头,对卢照辞说道:“臣这次还带着牛羊等物共计五万头,送给陛下,还请陛下笑纳。” “好好。”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朕也不能白要了你们的牛羊,朕会根据市价购买的。这些牛羊都是牧民们一年辛苦所得,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进贡的。朕不是处罗可汗,也不是颉利可汗,不是杨广。如今草原归入我大唐王朝,你们草原上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岂能压榨朕的子民?” “这,陛下,这如何使得?我们草原上部落永为陛下的子民,陛下就是我们的主人,奴仆就应该进贡,这是天理,陛下不要,那让臣等如何自处。”达木业脸上却是露出惊讶之色,双目睁的老大。 “呵呵,既然如此,朕就只要一头,一头羊,一头牛,达木业,你看如何?”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臣多谢陛下赏赐。”达木业却是不敢怠慢,赶紧跪倒说道。 “呵呵,真是有趣,有人送东西来,居然不收,而且那个人非得将这些送出去的。五万头牛羊啊!那得值多少钱啊!”石晚晴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她看着好笑。 “呵呵,石娘子,陛下若是收了这些东西,草原上的百姓会损失不少,就是我们中原的百姓也会损失不少啊!”秦九道一边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些人叫进贡,可是陛下也是要赏赐的,一般的来说,赏赐的东西要进贡之物的两倍以上。想陛下是什么人,岂会做这种买卖的。可是如今收了一头羊和牛,回赐就少了许多,这样就可以减少众多的开支啊!中原百姓也能因此受益不少啊!陛下可不同于前朝历代皇帝,陛下重的是实际,而并非那些虚名。”石晚晴这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不由的点了点头,对卢照辞是惊讶了。 “怎么样,朕派人去草原给你兴建大城池,你们过的可习惯?”卢照辞拉着达木业的手说道:“这帐篷虽好,但是却是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就是找个人商量什么事情也很难啊!尤其是达木业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应该城里面享享福,让你们来长安,你们肯定是不会来的,那朕就给你们建城,让你们来管理,我中原的商贩去你们那里也方便了许多,随着城池繁华起来,你们的日子也就好了许多了。” “陛下仁慈,大草原为了修建了巨大的城池,中原的商人们也纷纷前往,使得我草原上的皮毛、牛羊等物得到交易,也得到了草原上难得一见的金银珠宝首饰等物,还有盐巴、茶叶等物。大城池也逐渐繁华起来,我等也过上好日子,这些都是陛下的圣恩,我等感激不啊!”达木业大声的说道。他身后的那些草原部落首领也都连连点头,脸上也都露出了满意之色,显然卢照辞命人人草原上兴建城池,这些草原贵族们得到了很大的好处。所以才会朝卢照辞连连点头,连连称颂。 而卢照辞也是哈哈大笑,脸上露出笑容来,只是一边的石晚晴却好像看见卢照辞双目中的那一丝得意来,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卢照辞这一丝得意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呢!心中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她询问的好时机,只是静静的呆卢照辞身边,看他和众多草原贵族们说话。 众人护卫着卢照辞进入大帐之中,大帐之中与帐外有着天壤之别,大帐内温暖如春,熊熊篝火燃起,一只只烤全羊正摆帐篷的中间,正滴滴的冒着诱人的香气,就是连石晚晴也忍不住吞了口吐沫,神情极为不雅。 “不错,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就朝中间的宝座走去,宝座之上铺着一件虎皮,相传乃是处罗可汗所留,如今却被这些草原部落送给卢照辞了。 “陛下,臣曾听说大唐内部有叛乱,若是陛下用的着我等之处,臣等愿意出兵相助。”卢照辞刚刚坐下,就见部落之中,有一个中年壮汉笑呵呵的问了起来。 “陛下,这是漠北丁零部族首领萨其马,生性勇猛,手下也有三千精锐。”达木业笑呵呵的解释道。 “跳梁小丑而已,还以为这个时候是前隋,朕手下有精兵强将无数。岂会害怕这些跳梁小丑,看看颉利如何,手下兵马何其多,何其雄壮,打的草原诸部落闻风丧胆了,拱手称臣,可是后如何,还不是被朕给击破了,阿史那家族再也不可能有往日的辉煌了。就那个几个人岂能需要你们派出军队的?”卢照辞扫了那丁零部族的首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此人虽然看上去热心的很,可是实际上,却是奸猾无比,这种人不是一个真正的忠于大唐的分子,应该早日除掉。居然敢试探大唐的虚实。卢照辞岂会容许这种人的存,当下对服侍一边的秦九道点了点头。跟随卢照辞这么久,他自然明白卢照辞的意思,当下嘴角露出一丝阴森之色。 “呵呵,不久之后,朕的军队平定了高句丽三国,到时候,就会得到大量的人口,还有大量的金银,到那个时候,朕会大草原上建立十座大的城池,给你们居住。”卢照辞轻轻的吃了一片羊肉,手中的银刀扬起,笑呵呵的说道:“让你们也和朕一样,居住豪华的宫殿之中,吃上鲜的酒肉,穿上华丽的衣服,周围有美貌的女子服侍着,再也不用过着游牧的日子,再也不用担心会有雪灾下来,压死了无数的牛羊。如此不是好吗?”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向大家描绘了一副壮丽的蓝图来。 “陛下犹如东方升起的太阳,照耀着美丽的草原,我等愿意永远忠于大唐,做陛下的仆人。”达木业等人纷纷趴地毯上,朝卢照辞行着大礼。 “哈哈,都起来,都起来。”卢照辞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尔等都是朕的子民,朕若是不善待尔等,又如何能得到你的忠心呢!” “陛下,臣等此次远来,为陛下带来了草原上的明珠,还请陛下笑纳。”那达木业小心翼翼的朝石晚晴望了一眼,却是让石晚晴惊讶不已,这个老家伙为什么有如此表情呢? “哦,草原上的明珠,朕倒向看看,你草原上的明珠是何等的光亮,难道比朕皇宫中的明珠还要好看吗?”卢照辞也好奇的说道。 “多谢陛下。”达木业闻言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高兴不已,朝一边的族人挥了挥手,霎时间就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只见一个美貌少女几个侍女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大帐之内,那少女一身宫装,虽然用丝巾蒙住面容,但是却是将那一双秋水似的眼睛露外面,确确实实如同明珠一样。 “乌兰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少女走进大帐,站大帐中央,盈盈下拜,神情极为恭顺。声音如同甜蜜一般,卢照辞耳边响了起来,饶是卢照辞曾经见过不少美貌女子,也不由的一阵失神。 “咳咳!”一边的石晚晴见状也是一阵吃味,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呵呵,原来你就是草原上的明珠啊!不错,不错。”卢照辞掩藏住脸上的尴尬之色,摆了摆手道:“赐坐,呵呵,赐坐。”却是不提让此女到后账安歇之类的话题。 那达木业见状,心中一动,面色一紧,说道:“陛下,可是此女相貌丑陋。不堪入陛下之目否?”其余众人闻言,纷纷望着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异样来。 “呵呵,此女相貌俱佳,确实是为明珠,呵呵。”卢照辞见状,脸色一动,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如此,来人,送入后帐,小心服侍。”这次卢照辞却是没有反对,虽然他不是禽兽,可是此女也是难得一见,二来,也是关系自己收服草原的大事,有些事情,你要是不收的话,反而让对方心中无底。还不如收了的好。果然,那些家伙一听见卢照辞的言语,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大帐内的气氛却又是轻松起来,只有石晚晴嘴上好像是挂了一个酱油瓶一样。 第五百一十三回 玩的就是光明正大 第五百一十三回玩的就是光明正大 卢照辞自然是不知道旁边石晚晴的心思,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解释什么。到了卢照辞这个位置,这个年龄段,感情之事已经不是他所考虑的内容了。皇宫内,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添过女人了。他还是喜欢和自己的女人有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至于后来所接纳的,大多是因为国家的因素,如今接纳乌兰也是如此。大唐王朝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外嫁的,这是大唐王朝定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会说的,哪怕是岑文本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若是有外族的女子要嫁入大唐,却是可以的。那些大臣们早就认为大唐皇宫的女子太少,皇帝的血脉太少,也曾经鼓吹过卢照辞纳妃的。可惜的是都被卢照辞打发走了,这次纳了乌兰,想必这些家伙又会高兴一阵。而这些草原民族也会很高兴的。 果然,达木业等人见卢照辞纳了乌兰,脸上都露出欢喜之色,纷纷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只有两国能如此团结友好,他们才会安心的居住草原上,管这种和亲也只是表面现象,也仅仅是一个纽带而已,但是如今形势变了,大唐太过强势,已经将整个草原都纳入了版图之内,这些人只不过是大唐的臣民而已,作为外来的臣民,心中是不安定的,而又一位公主进入皇宫成为皇帝的嫔妃,心中也就能踏实不少,若是这位妃子日后还能诞下一位皇子,那自然是好了。 “来人,上歌舞。”那达木业站起身来,对外面大声的喝道。 瞬间就见一群草原女子走入大帐来,跳着美丽的舞蹈。大帐内一片欢腾之声,卢照辞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与众人喝酒而已,看的出来,卢照辞这个时候很是高兴,丝毫没有因为江南和关中叛乱而影响到了心情,让那些部落首领们很是惊讶。他虽然臣服于大唐,可是也并没有完全臣服于大唐,这些草原民族总是桀骜不驯的,让他忠实的忠于某一个王朝那是很难的。中原的叛乱他们也是有耳闻的,管他们也认为这种动乱动弹不了大唐的江山,但是却也希望,让大唐小痛一下,然后提出派出军队,以支持大唐平乱,这样从其中还能得到一定的好处,还能让自己涨的脸面,可惜的是,卢照辞根本就没有提出来,连说都没有说,这让他们很是不自,幸亏卢照辞后来收了纳兰,否则的话,他们连半点好心情都没有了。 “报。”就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帐内,众人也都停了下来,纷纷望着卢照辞,那卢照辞挥了挥手,瞬间那些草原女子纷纷退了下来,部落首领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停了手中的餐具,都望着外面。 “陛下,捷报。”这个时候,周青闯入大帐,手中拿着一个木匣,木匣之上是用红布包裹,这是捷报的标志。 秦九道上前将木匣接了过来,打开外面的红布,又削掉印泥,方才露出绝密来。双手递给卢照辞。 “呵呵!”卢照辞接了过来,从木匣中取出一张文书来,笑呵呵的打开扫了一眼,又放一边,却是不理会,反而对达木业等人说道:“草原舞蹈与中原舞蹈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草原舞蹈狂放有力,而中原舞蹈婉约而动人,朕今日一见,倒是快慰平生,来啊,继续,舞蹈继续,你们也继续吃酒。哈哈!今日君臣不必拘礼。哈哈!”卢照辞挥了挥手,对着众人说道。 “陛下,这捷报不知道是来自何处?难道是辽东那边又传来捷报不成?”达木业等草原部落首领脸上都露出一丝好奇来,笑呵呵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徐世绩击溃了关中叛军,击杀了李元嘉,夺取了汉中,所以才传来了一个捷报。”卢照辞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种小的战事也居然传来捷报,那朕每天接到的捷报也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啊!关中平定了?徐世绩大将军?”达木业等人面色大变,这种消息卢照辞耳中并没有,但是这些草原部落首领的耳中却是晴天霹雳,尤其是刚才的那个丁零部落首领而耳中却是吓的他面色苍白,无论是关中平定也好,或者是领军的乃是徐世绩大将军也好,都让他们惊讶不已。从关中叛乱到平定,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关中缺少兵马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看来,卢照辞不会长安,大军缺少兵马,能守住关中都不错了,所以他们才会向卢照辞提出派出兵马帮助大唐渡过危机,但是不曾想到的是,卢照辞一口拒绝了他们,原来还以为此事是因为卢照辞顾忌大唐的面子,但是如今才知道,大唐根本就不需要,因为徐世绩已经帅领兵马赶往汉中,这才多少时间,兵马调动居然如此迅速。徐世绩是何人,是跟随卢照辞出征辽东的,就算从辽东赶回长安,快马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然后这么快就击垮了叛军,其中恐怕之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了,这么都的叛军,居然十几天的时间就被对方消灭了?这不由的让他们震惊。 “呵呵,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若徐世绩没有一点本事,朕岂会让他做朕的骠骑大将军,当年汉武帝时期,汉武皇帝用霍去病做骠骑大将军,果然横扫漠北,建功无数,今日朕用徐世绩做骠骑大将军,千里奔袭,横扫整个关中叛逆,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吗?此事当不的夸赞。当不得夸赞。”卢照辞双目扫了众人一眼,好像死略有所指,眼神之中意味深长。 “陛下天威浩荡,让臣等顶礼膜拜,臣等永远效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达木业等人面色并不好看,当今天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提到汉武帝时期的骠骑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当今天子嫌杀的草原人还是不够多吗?那霍去病可是一个杀神啊!原以为自己能中原叛乱中得到一点好处,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叛乱早就平定了,反而给对方敲打了一顿,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跪下来,山呼万岁,祭起这个万能的法宝来。、 “呵呵!都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我君臣一家,朕这边取得了胜利,你们自然也就高兴了。至于你们一开始请求,朕看这样吧!若是愿意的话,你们就出兵辽东,接受大将军的指挥,呵呵,可以去的早一点,因为大将军用兵不像朕这样小打小敲的,他与用兵大部分就是一战而定乾坤,弄不好等你们派遣的兵马过去之后,大战已经结束,你们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了。呵呵,只要你们能服从大将军的指挥,朕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军队劫掠所得,就归你们自己所有。”众人面色一阵大变,李靖的名头他们可是听过的,当年的颉利可汗的十数万大军可数覆没李靖手中,天子这话可不是吓人的,李靖却是有这个能耐,让高句丽三国数覆灭一场战争之中。为重要的是,他们听的后一句话,劫掠所得归自己所有,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抢劫啊!想高句丽三国的主要军事力量都被李靖所击破,剩下的还剩下多少呢!草原民族虽然已经落寞,可是数万骑兵还是能聚集的起来的,去三国劫掠一般,可是能得到很大的好处的。一想到这里,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向往的笑容。浑身都颤抖起来,恨不得马上都回到草原,准备出兵前往高句丽三国劫掠。 “其实你们这一仗若是准备不足也没有关系。”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他的双目中充斥着一丝诡异来。 “陛下准备再次攻打何地?”达木业闻言心神一喜。虽然想着出兵高句丽会得到不少的好处,但是这个时候出兵显然不是达木业想要的,草原民族出兵大多是选秋肥马壮的时候,冬天积血甚厚,天气寒冷,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他们是不会出兵的。这个时候,听天子的意思,好像又要打仗了,心中是一喜,各个都紧张的望着卢照辞。 “呵呵,这次李元嘉叛乱,听说他勾连了吐蕃诸族,这吐蕃诸族也是大胆,居然敢陈兵大非川、西南各地,准备威胁我军,还准备吞并西域各国。朕准备出兵教训他一番。”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寒光,松赞干布华夏历史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君主,正因为他的存,吐蕃成了青藏高原上一个厉害的王朝,李世民无奈之下,才会让文成公主和亲,一直到后来,吐蕃虽然表面上对唐朝恭顺,但是实际上,哪里还有和亲之情,到了后来,黄巢之乱的时候,是劫掠长安,让汉人死伤无数,这次居然敢前来挑衅大唐,他卢照辞可不是李世民那样的雄主,这位来自后世的家伙,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自己家里耀武扬威的,兵逼大非川是想干什么。卢照辞闭着眼睛都能猜的出来,不但是为了配合李元嘉,重要的是,看看不能夺取西域要道。哼哼,既然伸出了爪子,那就连你的脑袋朕都想要了。 “吐蕃?”达木业等人面色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位皇帝可真是穷兵黩武啊,这边刚刚收拾完高句丽三国,就想着兴兵征讨吐蕃了,可是吐蕃是那么好打的吗?听说那里地处高原,有些人上去很不适应,还没有打仗,就已经倒地上了,听说那里是被天神们庇佑的地方,去那里打仗恐怕有些危险了。钱财虽好,可是手中的实力才是好的王道。众人一时间都平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呵呵!朕准备聚集十万大军,交给徐世绩吐谷浑训练一年到两年的时间。”卢照辞自然将这些人的神情放眼中,他也知道这些家伙是想着什么,当下笑道:“吐蕃虽然地处高原,拥有较好的地理位置,我们这些人去了高原,难免有不适应的感觉,朕将它叫做高原反应,但是高原反应是可以克服的,这些士兵们体质都是很不错的,克服起来也很容易,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会有高原反应的适应的快,朕的十万大军将聚集吐谷浑至积石山一代,进行适应训练,只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就足以训练出一只十万人的大军来。到时候,凭借徐世绩的手段,足以平定整个吐蕃。你们若是想出兵的话,朕也打开窗子说亮话,白捡便宜那是不可能的,想要的话,那就去夺,夺汉人的那自然是不行,不光朕是不会答应的,就是朕的子民们也是不会答应,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夺吐蕃人的,吐蕃人多号金银器物,他们的身上无一不是金银器物,有钱的很,你们可以去抢他们的,抢到了算你们的。若是连这点机会都不敢要的话,朕也无话可说。” “这,这个?”达木业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这个机会倒是一个好机会,可是能不能把握住也是一个问题啊! “至于高原反应的事情,朕倒是认为,你们派遣心腹领着两万兵马去吐谷浑,让骠骑大将军训练你们,将你们也训练成能高原上骑兵作战,这样你们有两万人那里,足以抢到你们所需要的东西了,当然,人数高不能超过五万人,朕还要为朕的大军考虑,朕的将士们也是要有点收获的。”卢照辞说的很直接,直接的让众人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若是卢照辞让他们出兵协助徐世绩夺取吐蕃的话,恐怕这些家伙会拼命的想办法推辞,毕竟是自己手中的兵马,去了那里之后,谁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回来的,可是现卢照辞绝口不提让这些家伙出兵协助的事情,而是让他们参与抢劫,还是像原来那样,抢到的东西归自己,这就有诱惑力了。只是这其中也有风险的,众人不由得迟疑起来。大帐内的气氛陡然变了起来。 卢照辞却是不管,只是静静的吃住了羊肉,那石晚晴好像也能体会到卢照辞心中所想的一样,一边居然静静的服侍着卢照辞,拿了一把金刀,割着面前的烤全羊,然后轻轻的放卢照辞面前的银盘之中。那卢照辞点了点头,双目中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都说商人逐利,但是实际上,哪个人不是如此,这些草原部落也是如此,一听见好处各个都想蜂拥而上,可是一听到困难之处,就畏首畏尾,拖延不进。让他们出兵帮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要是给了他们好处,各个都不要命的望前冲,生怕自己捡的便宜少了。他卢照辞绝口不提其他,先将利益摆出,然后又将条件摆出,然后你上不上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卢照辞是天子,天子行事就应该光明正大,就算是要算计人,也是应该如此。不过按照卢照辞对这些家伙的理解,这些家伙八成是会上当的,因为这个诱惑很少有人能拒绝,谁都想抢的东西多,尤其是光明正大的抢。 果然,达木业拱手说道:“陛下,不知道我等联军进入积石山后,所需要的粮草归谁负责?又有何人指挥?战争结束之后,军队回归何地。”果然,这些家伙终于忍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诱惑,开始谈条件了。 “都是朕的子民,这粮草之事自然是由朕来提供,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若是进入军中,就得听从大将军的指挥,不得有丝毫的违背之处。军令必须要统一。”卢照辞冷笑道:“说实的,朕有雄兵百万,根本就没有想过将你们那点兵力放眼中。就算要冲锋,充当肉盾的话,朕也会有那么多的俘虏,是不会将你们放置第一线,用来削弱你们的实力,朕想削弱你们的实力,可以有无数种办法。所以粮草朕可以提供,但是你们首先一天,那就得服从军令,否则的话,这个财还是由我大唐的子民们来发吧!” “呵呵,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达木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显然卢照辞说中了他们的心思,他们也是害怕卢照辞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他们的力量,但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们反而没有话说了,只能是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劫掠的同时不得和汉军将士发生争吵,甚至拔刀相向。这也朕不希望看到的。”卢照辞面容森冷,冷哼道:“若是碰到这种情况,就由军法处查明原因,汉军有错,责罚汉军,若是你们的士兵有错误,那也得按军规行事。朕绝对不会因为你们是草原部落联军而偏袒你们。”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达木业等人连连点头。 “至于战争胜利之后,自然是要回到草原了,朕难道还会贪图你们数万骑兵不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达木业等人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第五百一十四回 腐其心志 第五百一十四回腐其心志 “呵呵,这次朕想好了,好给你筑上一座大城,叫做青城,青色的城池,朕会让人将他见得华美无比,你们,还有你们的子孙永远可以生活那里。”卢照辞脸上已经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众人说道:“朕这次三国得到的金银,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散与三军将士,还有一部分就用来给你们建城,你们以为如何?” “啊!谢陛下圣恩。”达木业等人还没有从征讨吐蕃中惊醒过来,却不曾想到卢照辞又送来了一个大礼,从三国所获的银钱给自己等人建造城池,这让众人如何不惊讶,如何不欣喜,汉人的宫殿是何等的华丽,是何等的繁华,想众人现居住的地方,虽然不能和汉人的宫殿相提并论,但是却远比以前要好的多,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花不完的金银珠宝,玩不完得美女歌姬,这种日子不是每代草原部落首领们想要到的吗?这些草原部落首领们每次南下中原抢劫,不就是想过这开心的日子吗?如今这些东西天子亲自将他们送上门来,如何不答应。 “呵呵,至于你们会不会派兵前往吐蕃,朕就随你们了。”卢照辞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说实的,朕还看不上你们手下的那些军队,朕还要支付他们粮草,还要派人训练他们,然后所抢的东西还得不到,朕感觉好像吃亏了,做了一件亏本的买卖。这样吧!待两军大战的时候,你们要愿意去,那就只会朕,朕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你们上战场。” “陛下,若是那个时候去吐蕃恐怕有些不合适。”祖明一边拱手说道。 “不合适?”卢照辞脸色一动,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朝廷上的那些公卿大人会反对吗?朕会说服他们的。” “陛下,臣说的是高原反应。”祖明却摇了摇头说道:“吐蕃的占有地利,高原反应也是会严重影响战斗力,陛下英明睿智所以准备整顿三军,将军队开往吐蕃边缘进行训练,以适应高原气候,但是草原联军却不一样,他们突然前往,恐怕会不适应,恐怕倒时候,不但得不到钱财,还会因为此事而实力大损。这样一来,恐怕有些得不偿失的嫌疑。臣以为,陛下草原建筑城池,仿照中原样式,足以安慰草原上的诸位部落首领了,想那高句丽三国本就没有多少银钱,陛下又要建筑城池,又要抚慰三军,臣想,建筑城池的钱恐怕还的从国库里掏吧!这个时候,又将战功让给草原联军,让他们不劳而获,恐怕三军会有怨气吧!” “祖明,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草原百姓也同样是朕的子民,朕能让他们过着整天游牧的日子吗?居无定所,连盐巴都要到几百里地外才能买的到,朕不想朕的子民过上这种日子。当年草原人为什么屡次南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仰慕中原人的繁华,但是另一方面同样是因为草原上缺少衣食,所以才会前来劫掠,这次朕才会想到兴建城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天子,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孙,不为子孙考虑,朕为谁考虑?不就是一点银钱吗?给他们就是了。” “既然陛下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臣就无话可说了。”祖明闻言低着头说道,只是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用讥讽的眼神扫了达木业等人一眼,说不出的轻视。 “陛下,臣有话说。”达木业闻言猛的站起身来。 “哦!卿有何话说?”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我草原部落愿出兵三万,帮助陛下平定吐蕃。”达木业冷哼道:“我草原部落本就是狼神的后裔,岂能靠他人施舍,陛下替我们除掉了颉利,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又草原上兴建城池,让我们过着和汉人一样的富裕生活,再也不会为了生存而发愁了。陛下对我们草原人如此厚恩,我草原男人岂能不以为报,这次就让臣等亲帅大军,为陛下开疆扩土。哼哼,也免的有人会说我们只会吃便宜食。” “对,我们帮助陛下攻打吐蕃。”那些草原部落首领们纷纷发表言论,各个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祖明。这祖明说话也太气人了,想这次草原部落们虽然臣服于卢照辞,可是手中也是有实力的,岂能就这样被人歧视了。 “这,这恐怕有些不好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打仗难免是有损伤的,若是这三万人损失了一点,那朕就不好向诸位交代了。还是留草原上吧!多娶上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崽子,日后再为朕效命吧!” “陛下,你这是瞧不起我们草原部落了。”达木业怒气冲冲,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想我们草原男儿都是有血性的男儿,不然也不可发展壮大起来,颉利也不可能一度威胁中原。我们现兵马虽然很少,但是却也不是孬种,也不想被别人瞧不起。陛下,若是不让臣等领军出战,臣就不要陛下的赏赐。” “这,这,祖明,你看见了吧!还不像草原诸位首领赔罪。”卢照辞冷冷的对一边的祖明说道。 “末将失言,还请诸位见谅。”祖明不敢怠慢,连连饮了三杯烈酒,然后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但是末将还是以为草原联军不能上战场,因为他们纪律松散,根本不能和我中原大军比拟,到时候一旦上了战场,又违反战场上的纪律,自己身死是小,可是要连累我大唐十余万兵马之事是大。陛下,臣以为这些草原部落联军不如让他们去高句丽三国,也可以让他们打打秋风,多调遣我大唐其他精锐前去作战就是了。何必让草原部落联军来插上一脚呢!臣并非是小瞧了部落联军的战斗力,而是不满他们的军纪。战时冲锋是一窝蜂,毫无章法,退时如散沙,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手段,这样的军队打仗,就算骠骑大将军深明用兵之法,恐怕也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祖将军,若是我将我的儿郎的送到积石山下,由骠骑大将军训练又当如何?”达木业冷笑道。 “那,那自然是好的。”祖明闻言一愣,拱手说道:“骠骑大将军的训练自然是本朝第一。” “呵呵,卿恐怕不知道吧!若是论行军打仗,祖明是比不上徐世绩的,但是若是论练兵的话,你可知道本朝第一练兵大师是何人?”忽然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敢问陛下是何人?臣就让我草原儿郎们交给他来训练,看看,一年之后,我草原儿郎们是不是如同祖将军所说的那样毫无军纪。”达木业等人扫了祖明一眼,言语之中的讽刺是那样的明显,显然是想看着祖明的笑话。 “哈哈,达木业,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本朝的第一练兵大师就是祖明,就你的面前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啊!”达木业等人面色一阵大变,变的阴晴不定,双目中露出复杂之色,他们可不认为卢照辞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一,一旦此话传扬出去,而祖明又没有这个本领,还不是会让满朝文武的说卢照辞的不是吗? “不敢,不敢。其实若是论练兵,臣虽然有些心得,但是还是比不上陛下的。”祖明赶紧推辞着,但是很快又转过头来,扫了达木业等人一眼,冷笑道:“但是若是训练一直草原军队,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军纪的话,臣还是有十分的把握,只是不知道,诸位首领敢不敢将手中的军队交给末将来训练的。” “这?”达木业等人顿时将嘴巴收了回来,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练兵大师,可是自己说出去的话,却又收不回来,这如何是好,当下望着上面的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不过是慢慢地喝着小酒,和一边的美貌女子说着话,显然是只想知道结果而已。 “好,我倒要看看,你祖将军有何本领。”达木业阴冷的扫了祖明一眼,然后向卢照辞拱手说道:“陛下,我们草原人是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绝对不反悔,臣就将三万儿郎交给祖将军训练,只是臣有个要求。” “哦!你说。”卢照辞面容平静,说道:“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朕就告诉一个事情,祖明可以帮助你们训练军队,你们也可以派人去盯着他,但是他如何训练,你们不得干涉。” “这个自然。”达木业点了点头,说道:“臣想陛下出征吐蕃之时,臣想去看看,看看臣的儿郎们是不是达到陛下御林军这样的水准。若是达到了,臣甘愿服输,献给祖明将军马五百匹,羊一千头,但是若是祖名将军没有成功呢?” “那祖明就给你马五百匹,羊一千头,再加上黄金五百两,如何?这点朕可以替他做主了。”卢照辞也不待祖明说话,就抢先替祖明拿下了主意。 “多谢陛下。”达木业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 “臣遵旨就是了。”祖明嘴角却是露出苦笑来,朝达木业拱了拱手说道:“好叫首领知道,末将练兵对于各种对象采取不同的练兵手段,其中会有严酷之处,甚至有死亡的可能。陛下的御林军乃是从数十万大军之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非闯过数场战争而不能用之。首领既然想让末将练兵那就要做好自己麾下士兵死亡的可能,否则的话,末将宁愿不接下这个赌注。宁愿自己告老还乡。” “这个?”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望着达木业。说道:“将军练兵,就是朕也不好干涉。朕只需要得到精兵就可以了,爱卿既然想要得到和御林军一样的精兵,那就要经过多次锤炼,这其中难免有死伤,卿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陛下,既然中原人都能忍受的住,难道我草原人就忍受不住吗?”达木业满不乎的说道:“将军只管训练就是了。我相信我的儿郎们会受的住的。”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吧!”卢照辞见状,哈哈一笑道:“你们的赌注,朕都记清楚了,待他日兴兵西征的时候,朕会与众卿一起来看看祖明将军训练的军队,看看到底是不是精锐之师,能与朕的御林军马相比较。” “臣等遵旨。”大帐内众人顿时又矮了起来。 “都起来吧!喝酒,喝酒。”卢照辞好像是放下一件心事一样,笑呵呵的对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君臣同乐,君臣同乐。哈哈!”一时间大帐内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来,帐篷之中热闹一片,各个笑面如花。酒宴一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撤了下来。 “陛下。”卢照辞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却见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子正服侍一边,不是石晚晴又是何人。 “是你啊!”卢照辞从榻上坐了起来,对石晚晴说道:“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也累了好长时间了。这个秦九道,自己不来服侍朕,倒是让你来了。” “晚晴是自愿来的。”石晚晴面色微红,低着头说道:“陛下,晚晴不明白的是,那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我中原每年都来骚扰,陛下不加以惩处,为何还要耗费大量的钱财为我们修建城池呢!这样一来,万一草原有变化,我朝进攻的话,不是会损失很大吗?” “呵呵,晚晴,你虽然聪慧,但是却不知道这国家大事,是不知道草原民族和汉家民族的区别是什么。”卢照辞将石晚晴手中的温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草原游牧民资之所以成为汉家民族的天敌,而且短时间内根本打不过他,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的特性所决定的,呵呵,他们马背上呆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他们生下来就能骑马,就能创造出无数的骑兵。可是汉家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农耕文明,不善于骑马。就算有骑兵的存,也是要花费大量的力量加以培养,然后才能上战场,就算是这样,对上游牧民族的兵马,汉家骑兵还是要吃亏的。朕之所以要花费大量的气力给他们筑城,就是要改变他们的游牧习惯。这样一来,他们的孩子就不会一生下就是马背上度过的,十几年之后,和我们汉家文明一样。” “呵呵!晚晴,你也是一个经商之人,当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冷笑道:“这些草原部落们都是喜欢中原的丝绸,中原的茶叶,喜欢中原人的金银财宝,这是好事情啊!朕就是让他们如此。看看,你今日也看见了吧!那些草原人身上都披着绫罗绸缎,哪里还有当年颉利可汗时期的模样。腐其心志,削其兵马,圈其百姓,弱其枝干,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些草原人彻底的变成和中原汉家子民一样。” “陛下,此举是不是?”石晚晴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呵呵,你看看,他们还是非常感谢朕的。”卢照辞笑说道:“朕不但给了他们金银财宝,还动用国库的钱财,给他们建造大城,让他们远离游牧的日子,过上安稳的日子,日后再也不用为水草而担心,为大雪而着急,他们青城里,会购买到无数的绫罗绸缎,茶叶、瓷器、盐巴,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和我大唐交战了。这一切都能购买的到的,若是没有金银了,可以让他们治下的牧民们将手中的牛羊马匹卖掉,再没有金银,就会刮那些牧民们,一旦牧民们造反,草原就会一片混乱,到时候,朝廷只要出动少量的兵马将青城围住就行了,他们已经没有往日的勇气,弄不好连战马都骑不动了。又如何能与大唐为敌呢?杀他们如同杀一只鸡而已。” “中原农耕文化就注定着中原百姓善于守城,而草原民族的游牧文化,注定着草原人崇尚的是进攻,而不是防守。”卢照辞脸上的阴森之色是明显了,冷哼道:“朕让人建筑大城,就是让他们抛弃了自己的长处,而守着自己的弱势,一旦我朝大军进攻,看他们如何能守得住青城。这些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颉利了,如今的草原上,根本就没有一个雄主存,就是一个智谋之士也是没有,他们又如何能看的到长远呢!百十年之后,草原上的突厥人、契丹人也会与当年的匈奴人一样,变的没落、只能依附汉家王朝的存。” “陛下用谋深远,晚晴十分佩服。”石晚晴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为皇帝,那就要为天下百姓考虑,否则的话,日后的史书之中,能与朕并列的也只有阳杨广这个人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打趣道。 第五百一十五回 狭路相逢 第五百一十五回狭路相逢 “陛下,皇后娘娘来信了。”不多时,待石晚晴出去之后,就见秦九道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书信。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撕开看了看,点了点头,朝一边的烛台看了一眼,秦九道见状,不敢怠慢,赶紧将烛台拿了过来,卢照辞这才将书信放上面,一把火将它烧的干干净净,却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一边的秦九道见状心中暗自吃惊,疑问滔天,帝王是没有私密的,随行的有起居郎,专门记载帝王言行的,这下卢照辞居然将信烧掉了,这让人很是惊讶。也同样带来了疑问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书信里面到底写着什么呢?当今天子心中是愤怒,或者是其他呢?就是一直呆卢照辞身边的秦九道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后天朕要去江南了。准备一下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去淮安,越快越好,传令凉王卢照应,朕希望他能稳扎稳打,不要掉以轻心。” “是,仆臣这就是去传旨。”秦九道面色一愣,赶紧退了出去。 “承祖,承祖。哎!也应该成家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之色来,双目中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卢照辞再次行宫之中大会诸部落首领,各个都赐予王爵,一时间草原上王爵多于牛毛,只要来者可以封王,虽然都是郡王,可是也是王啊!不过这些事情,朝中诸将、诸公都没有阻拦,这些蛮夷之族,就算得了王爵,也只是一个蛮夷,就是国内的一个小小的郎中去了他们也得小心伺候着。而卢照辞做完这一切之后,放才启程南下。让人惊讶的是,石晚晴也跟随左右。 “看看,这运河。”站龙舟之上,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左右,对石晚晴说道:“当年有人说杨广如何如何,那前朝李氏的时候,对杨广多加贬斥之词,说起奸淫后母,杀死杨坚,是一个昏君,但是实际上,杨广是这样的吗?根本不是,杨广此人有大气概,大魄力,有些方面非朕能比拟的。” “陛下,杨广东征,损兵无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没有回家的机会,若非陛下,那些人还是京观呢!如此情况,还不能说杨广昏庸吗?”石晚晴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天下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亲戚都是死前朝的那场战争之中。 “这你就不懂了吧!”卢照辞冷笑道:“高句丽三国大唐之的东北,尤其是高句丽,经常劫掠东北人口,他们杀死官吏,占领城池,藐视天子,不服王化,莫说是杨广这种心高气傲之人,就算是朕当时,也是忍受不住了,也会兴兵征讨,帝王所谓的文治武功,一方面是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庶,其二就是开疆扩土,每个皇帝都是这样。前李征战天下不也是如此吗?朕征讨高句丽也还是如此。只是杨广运气差了一点,干别的事情他行,可是打仗却是不行,当皇帝太久,当年征讨南陈的时候的气势已经没有了,所以才会闹成后来的笑话。看看,朕今日征讨高句丽三国,顺分顺水,朝中却无人说话,百姓们都夸赞朕,文治武功,样样出色,哼哼,若是当年杨广征讨高句丽胜利,所面临的情况肯定和朕相同。百人成言,积毁销骨啊!” “可是杨广滥用民力,看看,这大运河,不知道大运河之下,有多少人的尸骨都埋大运河之中。”石晚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粉面失色,哪里还有什么刚强的一面来,让人怜爱不已。 “晚晴经营一品楼,朕问你,你一品楼的那些南方食材是通过何处运输?”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石晚晴说道。 “当然是,运河了。”石晚晴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 “是啊!粮草、兵器等物都是经过运河的,你再看看,这运河之上,有多少的船只经过。”卢照辞指着周围,却是龙舟的两侧,有许多的船只浮现其上,缓缓的朝上游划去。卢照辞冷笑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可是后人们却忘记了前人的功劳。所以朕说杨广有大智慧、大勇气就是如此,几十年前,杨广就想着开凿一条运河来,勾连南北,或许他的意思说是为了看看江都的风景,但是实际是如此吗?朕看来,并非如此。你再看看这次江南叛乱,江南为什么会叛乱,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跟随,不是他们反对朕,而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是朝廷对江南的控制力不够,如今还有一个运河勾连南北,一条船就能从来洛阳直达江都,可是当年呢?人们从洛阳到江都,只能是通过陆路,然后长江进入水道,然后再走陆路,是何等的复杂,所耗费的时间是眼前的两倍都不止。朝廷的圣旨传到江南,也许会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所以杨广才会修建了这条水道,不但是给自己游玩用的,是为了加强自己对江南的统治。哼哼,那些世家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拼命的给杨广泼污水,前李也是一样,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也是不敢说出来的。他们的口中杨广就成了昏君,成了暴君。一个区区王薄不过是一个浪得虚名之人,也居然想得到大儒的称号,也不想想,屡次投降之人,降了朝廷不算,又降瓦岗,天下无耻之人莫过于如此。杨广之错,不于开凿了大运河,而于他不恰当的时间内开凿了运河,又用了错误的方法开凿了运河。滥用民力这个罪行倒是可以说的过去的。百姓也是人,让他们免费为你做事,那就是滥用民力,那就是残暴了。” “难怪陛下修建驰道的时候,一向都是朝廷出钱,使用俘虏的时候,还用金银召集百姓参与,给予百姓们好处。原来是因为如此。”石晚晴双眼一亮,望着卢照辞一眼,说道:“想这驰道是何其长,是何其麻烦,从洛阳到幽州,从高长安到西域,其长度远这条运河之上,可是百姓却是踊跃参加,无人敢说陛下滥用民力,生性残暴,说的彻底点,还是因为陛下体恤百姓所导致的。” “君乃是水上之舟,百姓就是这水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卢照辞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句话话本来是李世民讲的,可惜的是李世民已经没有机会讲这句话了,如今这句话轮到卢照辞讲了,特殊的情况,注定着它能传诵千古。起码,身边的石晚晴已经沉醉其中,眼前的男子不但英明神武,一手缔造了一个强大的帝国,古往经来,何时出现过这种人,历代开国君主哪个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物,也只有卢照辞二十多岁就登上了至尊的位置。让石晚晴惊讶的是,眼前的皇帝是如此的多才,这还是人嘛?他却不知道,卢照辞若是将前世和今世的年纪加起来,也有五十多岁了。这个年龄若是没有这个体会也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这运河这是繁华啊!”石晚晴双眼迷离,望着周围的船只说道。她也曾往来于运河之上,但是却没有眼前的如此境况,行走于龙舟之上,千军护佑,万帆竞走,不是每个人能享受到的。 “那是自然。”卢照辞点了点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这个皇帝,虽然号称至尊,但是实际上,有生之年,到达江南的机会却是不多的。皇帝实际上也不过是被锁笼子里的鸟而已,不是自己统治着天下,实际上是天下统治着自己。 “陛下。”石晚晴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抬头朝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卢照辞脸上不见刚才的雄姿英发,而是脸上出现一丝落寞之色。 “呵呵,朕没有当皇帝之前,或者说是没有起兵之前,仅仅只是想着作用个纨绔子弟。拥有万贯家财,然后娶上几个漂亮的女子就可以了。朕霍邑的时候,还是很自由的。但是如今虽然贵为皇帝,反而不自由了。”卢照辞指着周围说道:“看,如画江山啊!江山如画啊!若是不走个遍,恐怕也会辜负这大好人生啊!”言语之中忽然有种萧瑟之意。让人惊讶不已。 “陛下,若是愿意,晚晴,晚晴愿意陪同陛下走遍这山山水水。”石晚晴说完这段话后,脸颊羞的通红,她虽然大胆,但是到底是黄花闺女,若非受到刚才气氛的影响,加上对卢照辞的好感,怎么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呵呵,谢了,晚晴。”卢照辞将女孩揽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玉手说道:“会有这一天,朕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向往来,帝王虽好,可是帝王太累了。尤其是开国的君主,他们日夜辛劳,不但要保住自己的江山社稷,重要的是还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朱元璋是何等的历代,他之所以大杀功臣,让自己背负了恶名,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的吗?功臣们的威望太高了,后代帝王很少有能压服他们的,这些人乃是开国的功臣,帝王又不好处置他们,处置他们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开国的君主。为了江山社稷,朱元璋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向自己的昔日同袍展开了疯狂的屠杀,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吗?君王和功臣自古都是如此,一方面固然想着做一个千古君臣,但是实际上,却又担心着自己的江山社稷,徘徊杀和不杀之间。 “陛下,陈光蕊已经淮安等候陛下驾到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淮安。”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告诉他,朕不淮安停了,去金陵,金陵等他。金陵还没有落入叛军之手,皇后也已经到达金陵了。朕就去金陵,让不要淮安呆了,他这个转运使也去金陵,就做上一任刺史吧!给朕处理江南的事情。” “是,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不敢去打扰卢照辞二人。 “皇后娘娘。”石晚晴闻言面色变了变,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是商户,若非卢照辞大兴商业,石晚晴的户籍还是下九等的户籍呢,莫说是科举,就是嫁人也是只能选择和自己同样身份的人,可是如今却选择了一个帝王,管她对这个帝王怀有莫名的情愫,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差了许多。莫说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就是那些书香世家的小姐也比不上。 “呵呵,放心,皇后面善心慈,不会难为你的。”卢照辞好像是能看清楚石晚晴心中的想法一样,淡淡的说道:“朕后宫十几年从来没有添过女人,那些大臣们着急了,皇后娘娘心中也是很着急的。她看来,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石晚晴点了点头,但是双目之中却是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陛下,紧急军情。”就这个时候,秦九道脸上露出慌乱之色,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封书信飞快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道。 “陈光蕊派人前来报道说长江水面上出现了大量的敌舰,分明是朝淮安杀来。陈大人请陛下立刻掉头北上。说盐漕总督府的兵马一定会帮助陛下拖延时间的。”秦九道面上露出紧张之色。 “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朕下江南了。这算是什么斩首吗?还是用来示威的?”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这里是运河,不是长江,不是大海,他就算是有兵马过来如何?朕哪里也不去,就去淮安。”卢照辞满脸的冰冷之色。 “陛下,我军虽然都是精锐之师,但是运河之上,恐怕发挥不了多少的战斗力,还是避让的好。”石晚晴一边也劝说道:“不如我们暂且退避,然后召集朝廷水军前来,歼灭敌人就是了。” “哼哼,朝廷的水军。用的着吗?”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朝廷的水师大多都去了高句丽,留守内河的水师还襄阳一带,护卫大军的粮道呢?这个时候,叛军之所以杀了过来,不就是看朕的水师不身边吗?不就是看着朕的身边没有多少的士兵吗?可是打仗是靠人数来的吗?若是如此,当年杨广也不会连自己的江山都保不住了。朕好久都没有冲锋陷阵过了,今日就让他看看,当年朕是如此纵横关中而无敌手,如何夺取天下的。去,去淮安,现就去淮安。” “陛下。”这个时候周青等人也赶了过来,说道:“还请陛下暂且离开龙舟,到岸上观战。看看末将是如何杀敌。” “呵呵,朕当皇帝才多少年,可是朕当将军的时间远当皇帝之上啊!”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不必运河之上和他们交战,去淮安。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朕是如何灭掉这些叛逆的。” “是。臣等遵旨。”周青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指挥着船队朝淮安而来。 一个是顺水而下,一个却是逆流而上,龙舟采取的是先进的前进方式,虽然此刻的运河乃是枯水期,可是并不妨碍龙舟的前进,加上这个时候船队,离淮安并没有多少路程,卢照辞他们也不过一个时辰后就到了淮安。 “臣陈光蕊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淮安的码头上,陈光蕊早就得到消息了,领着淮安的官员码头上等候多时。 “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陈光蕊,多年的磨练已经让这位年轻的官员不年轻了,昔日的状元之才,下巴也长出了胡须来,飘胸前,多年的历练,让他自身带有着一丝威严,这让卢照辞很是欣慰,事实说明,陈光蕊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陛下,叛军即将进攻淮安,陛下来这里是不对的。”陈光蕊站起身来后,一脸凝重的望着卢照辞说道。脸上显露着一丝担心之色。 “哈哈,要是你的岳父大人来此,肯定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老国公的性格可不像你啊!” 陈光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的,但还是正容说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岂能亲临险地。以前自然有朝廷大军护佑,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淮安兵马较少,而且多是府兵,而陛下所带的兵马也不过五千之人而已,虽然是精锐,可是叛军的兵马多大数万之众,探子来报,其船只有数百艘,旌旗遮天蔽日,声势浩大,不可力敌也,还请陛下暂且回避。” 第五百一十六回 守淮安 (一) 第五百一十六回守淮安(一) “城中有多少人马?”卢照辞挥了挥手,进了淮安城。淮安地处交通要道,勾连南北,尤其运河建成之后,是起着重要的作用,只是淮安城虽然重要,可是城防却是不行。到底不是像洛阳那样的大城,江南的城池一般都是以低矮为主,陈光蕊淮安多年,主要也是以抓经济为主,岂会关系淮安的城防,这不是他可以伸手的。 “回陛下的话,城中现有兵马三千人。”淮安都尉陈琼赶紧说道:“只是这三千人大多是维持淮安城中秩序的,虽然是青壮,可是却不能和陛下的御林军相比较。” “如此一来,我们身边就有一万多人了?”卢照辞脸色稍微好了不少。若是人数稀少,卢照辞也是没有能力变出多的士兵来。不过一万余人,倒也可以用一用。 “陛下,虽然有一万多人,可是可不止万人之多啊!加上淮安的城防虚弱,对方若是进攻的话,对我军可是不利的。”陈光蕊摇了摇头,脸上还是露出凝重之色来,劝说道:“陛下之身关系大唐兴亡,臣以为不应该此。不若由臣此拖住对方,陛下从背后而击之,或许能击败对方,反败为胜。”陈光蕊出主意道。 “陈卿,看来当年殷老大人招你为婿,还是招对人了,你不但文采出众,就是行军打仗也是有一手的,不错,不错。”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陈光蕊,笑呵呵的说道:“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种方式来,不错,不错。” “陛下说笑了,家岳倒是留下了一些书籍,臣的心思却不上面,倒是臣家的小郎喜欢看这些书籍,耳濡目染之下,臣也能说上一些来。”陈光蕊脸色微红,摇了摇头说道。 “你家的小郎?”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道:“此事暂且不管,这些叛军是为了朕来的,哼哼,朕要是这么好杀,当年李渊父子就将朕杀了。”龙舟行进运河之上,规模宏大,此刻莫说是临近的江南了,就是远离运河的长安、洛阳恐怕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这些叛军前来擒拿卢照辞也是正常的。 “陛下,这个淮安城的城墙是太过破旧了一点。”这个时候周青也赶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他奉命保护卢照辞,却不曾想到,快要接近江南的时候,却出现了这种事情,叛军前来围困淮安,目标显然就是卢照辞了。这让他很是气愤,但是气愤之余,多的却是担心,万一卢照辞出了事情,那该如何了得。他看来,卢照辞好的办法,莫过于舍弃水路,而走陆路。这样容易避开对方的锋芒。 “呵呵,不要着急,该来的还会来的,想躲也躲不掉。”卢照辞却是笑呵呵的说道:“我朝水师之中,为精锐的就是登州水师了。这个时候,正配合大将军作战,其余的襄阳水师一向只是维持内河秩序的,擒杀一下江上的盗匪而已,对付这种水师恐怕还不到时候,沿江的防线已经数落入对方手中,尤其是长江下游都是如此,朕和朕的军队要过长江,必定会被对方拦截,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如今江南的情况虽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坏,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朕的大军若是不过江南,江南的局势还会继续糜烂下去,所以重要的是让大军和粮草辎重渡过江南。呵呵,陈卿,这段时间来,你运往江南的粮草和辎重恐怕也丢失了不少吧!” “陛下圣明。”陈光蕊脸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却是如此,对方有长江水道,纵横其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幸亏臣运送粮草都是小批量的运送,这样一来,舟轻而快,往返的速度很快,等到对方知道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运送完毕,不过也失去了不少,对江南的支援也少了许多,幸亏金陵乃是大城,水陆交通要道,粮草和辎重都是不缺少的,皇后娘娘和程将军他们那里也不缺少。” “灭掉这只水师就是关键的。”卢照辞面皮森冷,冷哼道:“不要以为朕的兵少就很好欺负,朕今日就要这些家伙看看,朕当年这么多年的皇帝,可曾将武艺丢下了。走,进城。”卢照辞领着众人就朝淮安城走去。 不过,等到众人进可淮安城的时候,卢照辞的面色也凝重起来,淮安城的城墙却是很破旧,虽然还没有道破旧不堪的局面,但是也好不了哪里去,恐怕几下抛石机就能将这城墙砸上一个大窟洞来。众人也都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生怕卢照辞发火。 “不错,不错,朕的正是这样的城墙。”哪里知道,卢照辞见到淮安城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只有这样的城墙才是朕需要的。” “周将军,这是不是陛下发怒的前兆啊!”陈光蕊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陈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周青笑呵呵的说道:“这样的城墙吸引叛军的注意力,看看,这样的城墙很容易被攻破吧!可是这样的城墙却又不容易被攻破,这样一来,叛军若是想捉拿陛下的话,肯定会猛攻这座城池,就会消耗大量的力量,这样一来,久攻必然气弱,若是这个时候,有一只军队堵住运河,陈大人,以为这只军队还能这里久待吗?哼哼,必死无疑。陛下就是想这里全歼了这股水师。免的对方我们渡江的时候会找我们的麻烦。” 陈光蕊闻言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赶紧朝卢照辞拜道:“陛下,既然如此,臣就坚守城墙,陛下可以移师城外,待对方力竭之时,再率军出击,必定能击杀对方,消灭这股叛逆。” “呵呵,你不行。”卢照辞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对方的建议,说道:“这些家伙是冲着朕来,朕若是不出现这里,他们就不会进攻淮安城的,或者根本不会呆上那么久的,他们还是会进攻这里的。只要有朕的地方,才是他们进攻的主要目标。”卢照辞想也不想的说道。陈光蕊却是默默的低下了脑袋,卢照辞说的没有错,对方摆明车马就是为了卢照辞而来的,陈光蕊的江淮转运使虽然也是一个大官,但是还没有长江边上的金陵重要呢!那里面有一个皇后,也只有卢照辞这个皇帝才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陛下,那就让臣守陛下身边。”周青大声说道。 “你守朕的身边?”卢照辞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你守朕的身边,可是朕的计划谁来执行?” “陛下,若是可以的话,臣愿意去执行陛下的计划。”陈光蕊大踏步的走了出来,拱手说道:“臣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当年岳丈尚世间的时候,也有所调教。何况,臣的夫人也是将门之后,略通武艺,也愿意帮助陛下。周将军护卫陛下身边,一方面臣也可以放心,另外衣方面,陛下身边若是没有御林军将领身边,对方肯定会有所察觉,倒是臣夫妇,就不必如此了。他们岂会想到文官会略通武艺,岂会想到陛下会让臣来领军。何况,臣也不过是执行陛下的意图而已,真正冲锋陷阵的却是陛下麾下的将士。如此也看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众人双眼一亮,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就是卢照辞也露出思之色,脸上也露出一丝意动来。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让你领军三千,连夜出城,待到看见城头上火起的时候,你就趁机放火烧船,从背后袭击这股叛逆。”卢照辞终于点了点头说。 “臣遵旨。”陈光蕊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注意安全。”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之色来。 “呵呵,陛下放心,臣不过是领军之人,可以学学诸葛亮,至于冲锋陷阵,那也是御林军将士们的事情。”陈光蕊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既然你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卢照辞点了点头,然后对周青说道:“去挑三千精锐给陈大人,授权他指挥着三千军队,敢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臣这就去安排。”周青不敢怠慢,赶紧御林军中选取了三千精锐不提。那陈光蕊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和自己的夫人殷娇领着三千御林军消失淮安城内。 “陛下,现该如何是好?”周青脸色凝重,将三千御林军兵马交给了陈光蕊,如今卢照辞身边的护驾士兵可就少了不少了。 “淮安乃是地处交通要道,这里的力士青壮肯定不少,你去召集他们,准备抢修城池,能抢修城池,能抢修多少就抢修多少。”卢照辞冷笑道:“一方面这是必须要做的,而另一方面也是给对方看的。” “那龙舟?”周青有些紧张的望着远处的运河,龙舟如今仍然停靠运河之上,淮安城内并没有地方停靠龙舟。 “就送给叛逆就是了,想必那位自称杨天子的人物肯定会喜欢这龙舟的。”卢照辞冷笑道:“龙舟的行进过程很慢,也只有闲暇的时候才乘坐一番,行军打仗还是乘坐战船为合适。想那杨天子还没有坐过龙舟吧!就赏给他,让他坐龙舟上指挥军队吧!想必就算是黑夜之中,陈光蕊也是能看的清楚那条龙舟的。” “是。”周青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他自然明白卢照辞的意思,这么大的龙舟,行动笨拙,本事用来壮帝王威严的,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只有战舰才能战场上取得绝对的优势,龙舟如何能行,这么醒目的标志只能是成为敌人打击的目标。若是这龙舟被敌人首领杨天子所占用,无论什么时候,这龙舟都将成为朝廷军队打击的目标。 “来将军,这次若是能将卢照辞活捉,天下就能传檄而定啊!”运河河面之上,来整领着三万士兵云集河面之上,大小战船数百艘,中军战舰上,来整和一个中年文士端坐战舰之上,望着远处的淮安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卢照辞自诩为帝国皇帝,当年的马上将军,居然敢率领五千兵马来江南,还居然乘着龙舟,大摇大摆的来此,分明是不将我等放眼中,这次可是让我等逮到机会了。”来整冷哼道:“淮安城残破,里面的守军是少了,卢照辞若是借了陆路北反,我等自然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如今对方居然滞留淮安城,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一定要将对方击杀。只要卢照辞一死,整个朝廷就会混乱,诸皇子争斗,这样一来,就是我们佳的机会了。陛下可以彻底的统一江南,然后挥军北上,夺取整个天下。” “可惜那李元嘉那个笨蛋,却是一个无能之辈。就这么轻轻松松就被徐世绩给击败了,真是丢了李氏的面皮。”中年文士冷笑道:“若是他能再支持一段时间,我们的机会就能大的许多,徐世绩恐怕也不可能很快就能转移注意力,下一个他的目标就会盯着我等了。” “呵呵,现却是不一样了。”来整冷笑道:“只要卢照辞这里被我们击杀,或者是擒获,足以让大唐江山被我们颠覆。” “不错,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中年文士指着前面的淮安城说道:“将军可以告诉将士们,谁能擒获卢照辞,城内的一切归其所有。这样一来,将士们就能奋勇杀敌。” “这,这可以吗?”来整面色一动,望着身边的文士说道。 “大将军,前面有龙舟。”就这个时候,一个士兵面带欣喜之色,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龙舟。”来整个中年文士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哈哈,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连自己的龙舟都抛弃了,真是仓皇如同丧家之犬啊!”来整哈哈大笑道:“当年纵横关中,平定天下的卢照辞,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再也没有往日的意志了,一听到大军的到来,就仓皇而走,这样的帝王,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大将军,快立刻将淮安围困起来,免的走掉了卢照辞。”中年文士大声的说道。 “不错。”来整面色一变,大声的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大声吼道:“传我的命令,围困淮安,夺取龙舟。” “对,还有龙舟,千万不能让龙舟有半点损失啊!”中年文士大声的说道:“这可是要献给陛下之物啊!” “先生,龙舟体型巨大,运转不方便,江上航行尚可,可是如今运河之上,我等有战船上百艘,调度起来很是困难,若是再加上一个龙舟,拥挤之下,发生碰撞的可能性就大,先生,还是将他烧掉的好。”来整面色一变,不满的说道。 “大将军,这龙舟乃是帝王的象征之一,若是能将龙舟俘获,然后告知三军,三军肯定为之欢喜。对士气也是大有帮助的,而且,若是将卢照辞的龙舟献给天子,陛下心中肯定也是欢喜的,这样一来,大将军必定是能得到天子的信赖了。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中年文士劝说道。 “这?”来整面色一变,望着远处的那明黄色龙舟,脸色是阴晴不定。 “反正卢照辞仍然淮安城内,只要我们先包围淮安城,卢照辞就是插翅难飞了,而我们这才慢慢的将龙舟运回江南就是了。”中年文人劝说道。 “既然如此,就依先生所说的。”来整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先生,不要忘记了,此事要快解决,龙舟横运河的中间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终来整决定还是将龙舟拖回江南。虽然会影响进军的速度,但是对于叛军来说,得到这龙舟也算是一件大事,对军心也还是有着很大的提升作用的。 “夫君,看,来整将陛下的龙舟拖回去了。”明黄色龙舟运河之上缓缓而行,正是如同中年文士所说的那样,那些叛军一见到明黄色的龙舟纷纷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好像是打了一个胜仗一样。而此刻远处陈光蕊和殷娇率领的三千御林军正躲远处,看着这里的一切。 “不过是一个龙舟而已。”陈光蕊冷笑道:“陛下要是建造龙舟。可以建造上千艘,哪里还会需要这些东西。就算这些家伙将这龙舟奉送给那个所谓的杨天子又如何?终还是逃不了覆灭的命运,大唐铁骑之下,何人敢违抗,何人敢犯上叛逆。都是必死无疑。”陈光蕊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杀气,英俊的脸孔上冰冷无比,双目中寒光闪烁,死死的望着运河中间的龙舟。 第五百一十七回 守淮安 (二) 第五百一十七回守淮安(二) “陛下,您真是神机妙算,那来整真的将龙舟拖了回去。”城墙之上,周青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笑呵呵的说道。 “周青,你知道古往今来的农民起兵造反,为什么鲜有成功之人吗?”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历史上,也只有一个刘邦可以,诸如陈胜吴广起义、绿林、赤眉起义,黄巾起义,再到以前的前隋末年起义,可是后胜利的人都是那些贵族们?周青,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农民。”周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来,他不知道这跟农民有什么关系。 “农民起义小富即安,稍微取得一点成绩,就迫不及待的称王称帝。不知道打仗是讲究方略的,而夺取天下也是如此。”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远处的龙舟说道:“看,不过是一个龙舟而已,就让对方如此兴奋,好像是夺取了大胜仗一样,却没有想到,这龙舟若真是如此重要的话,朕会将龙舟放运河之上,让对方拖走吗?稍微得到一点成绩,就让他们如此得意,可是一旦失败,就会如同考妣一般,这样的人也能取得天下?”卢照辞言语之中充斥着不屑之色。 周青等人却是默然不语,没有几千年的积淀,他们是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那些农民起义终为什么会失败,想前隋而言,真正动摇前隋统治的是那些农民起义者,他们动摇了杨广的江山,可是终夺取天下的却是世家。固然有是世家的底蕴再次,他们拥有许多的人才,但是实际上农民起义的局限性决定着江山必定是属于世家的。眼前的杨天子也是如此,他虽然出身世家,可是手下的人才太少了。十几年过去了,他哪里还有半点世家风范,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个时候造反。 “陛下,他们杀过来了。”就这个时候,周青指着远处大声说道。却见远处有无数士兵手执各种武器呼啸而力啊。 “乌合之众,咦!”卢照辞惊讶的望着远处,却见这些冲上来的叛军之中,不但有中原人,还有人身穿竹甲,手执长刀,一手执着竹盾的人。 “陛下,这还是像倭人。”周青小心的提醒道。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卢照辞冷笑道:“难怪如此,朕也感到十分惊讶,那杨天子是何许人物也,就算他民间有不少的追随者,但是那些人不可能聚集一起练兵习武的,可是他们那么短的时间内,居然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攻占县衙、州府,原来这里面是有这些人里面。乃是扶桑倭人为主要力量的。真是该死。”卢照辞这才明白,对方的兵马是从何而来,原来是从日本招过来的武士,将军事基地放扶桑那个地方,然后运到大唐周围的海岛上来,这样训练起来,就能瞒过大唐的耳目。 “哼哼,水师就是水师,蛮夷就是蛮夷,只要放箭就可以了,朕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没有攻城器材如何能攻下淮安。”卢照辞冷笑道。 “陛下,刀剑无眼,还是陛下暂且回去休息片刻,就这种乌合之众,哪里需要陛下出手,臣一个人就能击败他们。”都尉陈琼大声的说道。 “陈都尉骁勇善战,这点朕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你二人一个人去动员青壮守城,想淮安乃是中转基地,器械之物还是有的,可以发给他们一些弓箭,让他们登城御敌,周青你来指挥郡兵防守,御林军将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可以适当的给予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振奋精神来攻城,让这叛逆们也能看到希望,看到能攻破淮安城的希望,能活捉朕的希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有到了合适的时候,才能彻底的击溃这些家伙。”周青等人闻言一愣,他们之所以这么有信心,不就是看着护驾的两千御林军吗?有着两千御林军,就算对方有千军万马也是不用怕的,想这些御林军可是都是以一当十之辈,有他们参与守城,就算叛军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可能攻入城内,可是如今倒好,天子居然说非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动用御林军,这让周青很是郁闷。就拼着几千郡兵和那些青壮能抵挡的住对方几万人的进攻吗?周青心中是无底的。 “呵呵,必要担心。”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淮安城墙虽然很破旧,但是他们大型的攻城器材却是缺少的。顶多是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材,你手下的这些青壮们只要记住两个的动作就可以了,一个就是刺,收,然后再刺,再收,如此就可以了。”卢照辞取过旁边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枪说道。 “一寸长一寸强。”周青双眼一亮,说道:“陛下,臣懂了,您就放心吧!臣会好好招待这些家伙的。”周青很快就明白卢照辞话中的意思,对付别的人,比如大唐的士兵,长枪所取的效果也许不够大,因为大唐的士兵每个人身上都用胸甲,胸甲能够防御一定的兵器是刺伤,可是眼前的士兵就一样了,虽然也是有甲的,可是这甲只是竹甲,竹甲有一定的好处,它野能够抵挡兵器的进攻,但是抵挡的却是长刀等兵器的进攻,可是长枪就不一样了,长枪的用力点只有一处,进攻的时候,并不像长刀那样是划开对方的胸甲,它是刺穿对方的胸甲,胸甲也许很难刺穿,但是竹甲就不一样,它能轻易的被刺穿。这也是卢照辞会传授他们用长枪的原因。 “也罢!此处就交给你了。”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朕先下去了。”卢照辞倒是光棍的很,他若是城墙上呆着,周青他们就会不自,一定会派上众多的兵力来护卫自己,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这些兵马都投入到守城上去。 “卢照辞果真是一个胆小鬼,连城墙上都不敢呆了。”来整领着兵马,驻足淮安城下,望着城头上,虽然城头上悬挂着一个明黄色的大纛,那是卢照辞的旗帜,但是城墙之上,却没有发现卢照辞的身影,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才多少年啊,不过十几年而已,卢照辞就已经不是当年纵横关中的卢照辞了,连城墙上指挥作战的胆色都没有了,江山让这种人来执掌,却是天下百姓的不幸,幸亏有陛下出世,否则的话,我等可是要遭难了。弟兄们,擒获卢照辞者封万户侯。赏千金。杀啊!” “杀啊!”那些叛军闻言顿时士气高昂,朝淮安城墙冲了过去,淮安城外,有无数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了过来。 “不要惊慌,拿起你们手中兵器,你们只要记住一个动作就可以了,那就是刺。”陈琼大声的说道。他面色冷峻,但是双目中却露出兴奋之色。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帝国庞大的军事体制之中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人,也许一生都见不到天子,但是这一次,却是近距离的见到了天子,这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爬升的机会来了,只要是男人,都会想着手中掌握着大权,过着人上人生活,以前是没有机会,对于他这个都尉来说,只能是熬资历,但是现就不一样了,只要指挥好这一仗,保护好陛下的安全,就能得到天子的赏赐,到时候升官发财还不是一句话吗?所以面对敌人的进攻,他没有任何担心惧怕之色,反而是巨大兴奋,这些叛军可都是自己的战功啊! “弓箭手,放!”陈琼望着城下逐渐靠近的敌军,面色冷峻,右手一挥,就见弓箭手们纷纷射出手中的弓箭,天空中现出一朵乌云来,纷纷朝叛军脑袋上砸了过去,霎时间惨叫声不断。这里面固然有士兵头上戴着头盔,或者头上戴着竹盔的,但是仍然还有许多的叛军脑袋上不过是戴着一头黄色布巾而已,哪里能抵挡的住空中的飞箭,纷纷被钉死地上。 “射火箭。”就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周青那冰冷的声音,陈琼闻言面色一愣的,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竹盔竹甲固然能抵挡的住弓箭,可以利用其弹性,抵消弓箭手的杀伤力,但是火箭却是抵挡不了,当年诸葛亮火烧藤甲兵不就是利用火攻的吗?眼前的叛军多是竹甲,一旦碰到火焰,必然被燃烧,。陈琼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到底是武学出身的将领,所学到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这个野路子能比拟的,传闻这位年轻的将军还得到了大将军李靖的指点,难怪能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不足之处来。这种知识并不是武将们具备不具备的缘故,重要的是战场上的反应。 一个优秀的武将,不是他能通读多少兵书,关键的是,他能战场上的时候,有着敏锐的目光,能够轻易的发现对方的漏洞来,这才是重要的。无疑,周青现已经具备到这一点了。而他陈琼还不具备这一点,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火箭准备。”陈琼不敢怠慢,赶紧下令道,这个时候,对方的士兵抬着云梯已经接近城墙了。陈琼计算了一下,也不过是一轮的时间而已,不久之后,对方的弓箭手也会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弓箭压制。 “火箭。”来整望着空中的无数只火箭,面色微微一变,说道:“看来守将也不是蠢材,居然懂得用火箭。” “卢照辞随身所携带的都是御林军将士,御林军将士可是非十人敌不能入选的。通兵将领非武学弟子不能入选的。想必这个领军之人正是从武学所出。”中年文士叹了口气说道:“卢照辞虽然是叛逆,但是不得不承认,武学之中,存着不少的精英所,就算不是精英之人,只要是从武学所出,起码可以统领近万兵马。” “武学是个好东西啊!”来整也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可以,以后也奏请陛下开武学,兴科举,如此就能将江南人才一网打了。” 中年文士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下来,大唐和江南的叛军是不一样的,大唐的武学和科举那是卢照辞潜邸的时候就创立的,他就是凭借着武学中的弟子掌握了军权,凭借终南书院中的学子,夺取江山之后,就非常自然而平稳的接掌了前朝的天下,前朝的大臣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提拔人上来使用,诸如裴寂、王珪等人都被排除外,丝毫不顾忌他们的影响,那是因为因为卢照辞手中有人才会如此。可是江南的朝廷就不同了,他们的根基世家,虽然现这些世家们并没有加入到叛军中来,但是叛军的粮草辎重是从哪里来的呢?还不是从那些世家手中来的吗?这些世家会允许杨天子兴建武学吗?然后那些学子们占据他们应该占据的位置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兴建武学,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强势君主才能有这个机会。江南的杨天子想要兴建武学,恐怕是很困难的,哪怕来整的支持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江左,世家和寒门永远是两个对立的阶层,并不是短时间内消除的,没看见卢照辞举办了多少的科举了吗?可是江左的世家仍然存,他们仍然和叛军勾勾搭搭,这就是他们不满科举的体现。 “啊!啊!”这个时候,城下传来一片惨叫声,火箭砸落叛军身上,可怜那些人身着盔甲,可惜的都是竹子所制成的,哪里能抵挡的漫天的火箭,中箭之后,身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哪里能熄灭的掉,只能四处胡乱奔跑,或者干脆就是躺地上,不停的打滚,口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惨叫声,让人闻之惧怕不已,脸上的疯狂之色,也暗淡了不少。 “弓箭手,放。”终于叛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发威了。只见这些弓箭手射出了手中的弓箭,弓箭如雨,从空而降,就朝城墙上砸了下来。 “举盾。”陈琼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变色之处,手中的令旗挥舞了起来,顿时有盾兵高高举起,护众人之前。 “啊!啊!”管有盾兵前,但是仍然还有不少的士兵被射中,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城头上的士兵本来也是参差不齐的,不但有郡兵,还有不少的青壮,这些郡兵军纪倒是有的,可是那些青壮就不一样了,这些人有的人不过是贩夫走卒之辈,有的是杀猪屠狗之人,也是没有多少经验之辈,刚才士兵的压制之下还好,可是现却是被一阵弓箭打乱了手脚,是有不少认识之人死弓箭之下,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还有不少人四下奔逃的。 “刀牌手何?”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就见周青满面杀气,手中的长剑鲜血淋漓,他的脚下不知道何时躺着一个青壮,只听他对身边得数十名御林军将士说道:“敢乱我军心,四下奔逃之人,杀无赦。” “是!”数十名御林军将士大声的怒吼道,声震于野。瞬间手起刀落,就见数十个人头滚滚落下,数十具尸体倒城墙上。莫说是那些青壮,就是陈琼这个都尉见状面色也是一变,这些御林军将士可都是杀起人来不眨眼的人物,一出手就是数十条人命。 “陛下有旨,击杀叛军,按军功赐赏。若死,则荣及家属,若是逃,全家皆为奴。十代之内,男不得科举,女不得命妇。”周青扫了众人一眼,大声的喝道:“城外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凉王殿下已经率领十万大军星夜驰援,不过三五日就能达到淮安。到时候,还怕这些人叛军不成?” “杀敌立功。”陈琼闻言不由的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声的呼喝道。 “杀敌立功。”那些青壮们望着站一边的御林军将士,脸上也露出一丝疯狂来,既然是后退是死,迎战也是死,还不如和对方拼了,也许还能立下军功,封妻荫子,就算不能立功,起码也不会让自己的后代受到牵连,就算是死,也会有丰厚的抚恤,仔细算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杀啊!”被刺激到的青壮们纷纷发出一身怒吼,从心底里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来,举起手中的长枪,就朝已经爬上来的叛军刺了过去,巨大的力量很轻松的就穿透了对方身上的竹甲,将其刺死城头上,随手一抛,尸体顿时从城头上落了下来,又砸死了一个人。青壮得意的大声呼喝道:“杀死了两人。” 旁边的青壮们也纷纷学着样子,手中的长枪飞速的刺了过去,这个刺玩之后,抽身后撤,背后等候多时的青壮再次将手中的长枪刺出。交响替换,居然抵挡住了对方的第一波进攻,倒是让周青和陈琼二人惊讶不已。 第五百一十八回 守淮安 (三) 第五百一十八回守淮安(三) 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进攻城池的器材还是很少的,仓促之间,准备的并不是十分的充分,而城头之上,不但有青壮守卫,为重要的还是有御林军将士一边,每当城墙上出现危险之后,这些御林军将士很快就能填补漏洞,将那些攻上来的敌人又打了回去。 可怜那些叛军哪里会遇到这种情况,前脚刚刚攻上城墙,还没有高兴,就见面前出现一个黑甲士兵,面色冷酷,手中长刀随手划出,虽然对方身上穿着竹甲,能够抵挡对方手中长刀,可是如今对方手中的长刀却能轻轻的划破己身的防御,竹甲被划开,血肉被割的模糊一片,倒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真是可惜啊!就差这一步啊,能立足城墙上,绝对能将对方击败,绝对能夺取城头上的控制权。”来整望着城墙上的情况,狠狠的将马鞭砸地上。他城下看的分明,只要自己的士兵城墙上能呆上片刻,身后的士兵也能突破对方的防御,攻入淮安,可是没有想到的,对方居然还有精兵手,那穿着黑色盔甲的御林军将士,是那样的凶狠,手中的长刀击破了来整的梦想,就是那乌黑的一刀,彻底的将叛军从城墙上赶了下去。 “大将军,他们这是练兵啊!”中年文士面色一变,说道:“他们就是想借我们这柄钢刀练兵。想淮安城乃是交通要道,运河边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力士,也不知道多少青壮,这些人随便招收一下,就能有万余大军,虽然这些人都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根本不能成军,可是若是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必然会成为一只精兵,到时候我们再来进攻淮安,可就是很是困难了。卢照辞这招是狠啊!大将军,一般的训练一只精兵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可是一旦若是有一场战争的话,不过数日的时间就能练出一只精兵来。卢照辞这是拿我们当磨刀石呢!” “真是岂有此理。”来整面色一变,经过中年文士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确实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惜就差这一点点。”中年文士望着对面的城墙,城墙虽然很破旧,但是仍然屹立眼前,没有任何的异样,顶多是城墙上添置了不少的斑驳和血迹尸体什么的。 “是啊,就差这么一点点啊!”来整面色一变,也点了点头,是就差这么一点点,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就让来整功亏一篑。 “陛下,今日就差了一点点啊!差一点点就被来整给攻下来了。”行宫之内,周青卢照辞面前,脸色也出现一丝凝重之色来。 “不是还没有攻下来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不要着急,淮安城不是一时半伙能攻下来的,等到能攻下来的时候,朕自然会给你们一只奇兵的。” “陛下,您手上还有一只奇兵?”周青面色一惊,惊讶的说道,他可是不曾想到卢照辞手中居然还有一只军队。 “周青啊!记住有的时候天地万物都能化成奇兵。并不一定非要是人才是可用之兵。”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看,这个天气,有的时候,它也是一只奇兵。”周青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的朝周围望了一眼。却看不见有半点东西,只有漫天飘舞的雪花,难道这雪花就是武器,就是奇兵。 “哎,周青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此事日后你出去好好看看吧!也许你会明白,若是不明白,也许你就是薛仁贵之流了,若是你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你就永远不能达到薛仁贵这个水平。” “这,臣遵旨。”周青面色一动,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臣这就出去。”周青不敢怠慢,只得满脸露出疑问之色,只能退了出去。 “将军,陛下到底有何圣旨?”陈琼望着周青一眼,惊讶的问道。 “陛下手中有奇兵。”周青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陛下说这奇兵就是这天气,陈将军,你说这天气能成为奇兵吗?” “这个?”陈琼面色一动,说道:“末将以前倒是听说过,当年三国时期,诸葛亮就是借来东风,一把火烧了曹操几十万人马,若是按照陛下说的那样,这天气也是一种进攻手段,也是一只奇兵啊!” “这个天会有奇兵吗?”周青望着空中的雪花,摇摇头说道:“冬天天气干燥,若是一把火能将对方烧的干干净净倒是不错。可是这可能吗?来整乃是将门之后,此处又是靠近运河,就算有起大火,也是很快就会熄灭的。就算是借来东风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当年诸葛亮能有东风,那也只是一种特殊情况而已,运河之上,哪里有什么的东风,一把火烧了来整那是不可能的。” “然进攻不可能,那就是防守了。”陈琼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可还是点醒了我们,末将当年也曾经听过说书的人说过,当年曹操征讨马超的时候,马超的骑兵太厉害了,而平原之上,曹操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的,后没有任何办法,就用粮草堆积成土墙,然后上面浇上沸水,当时天气寒冷,不过一夜的时间就筑起了一道冰墙,马超不但不能进攻,反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以为是天神,军无战心。随后反而被曹操所击败。这倒是有可能的,只是将军,这难道就是陛下所说的天气吗?只是这么一来,为什么陛下刚开始进淮安城的时候没有提出来呢?” “若真是如此,陛下此举是为了城外的叛军的。”周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指着城外的大军说道:“看到没有,若是不将得意的时候挫败他们的话,如何方便陈光蕊夫妇背后进攻呢!” “原来如此。”陈琼点了点头。 周青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虽然跟随薛仁贵一起,而且是和薛仁贵一起征战天下,两人情同兄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谁都想做人上人,为什么不能让他成为大将军,为什么大唐的诸多将军之中,文明的只有那几个人,却是没有他周青的位置呢!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自己确实有些方面不如这些人,起码不不如薛仁贵,连身边的这位不是武学出身的人都明白还有借助天气击败敌人的人,可是经过武学锤炼多年的人自己居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陈都尉,若是可能的话,待这场战争打完之后,就去武学吧!”周青淡淡的说道:“若是论打仗的经验,你也许很丰富,但是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正规的教育。只有武学之中有了正规的教育,才是好的出路,都尉大人日后的前程将会是不可限量。” “多谢将军指点。”陈琼神情一愣,望了周青一眼,说道:“将军出身武学,前途不可限量啊!如今陛下用人,武学弟子将会是帝国的顶梁柱啊!” “都尉,武学出身的弟子固然能学会许多东西,可是武学出身弟子,经验不够丰富。呵呵!都尉,这次周青可是知道了。”周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我可是明白了,武学弟子固然是高贵的很,但是实际上,还是缺少经验的,我也明白,当初陛下武学学子毕业之后,并不是授予高位,而是让他们去县里当一个县尉,参与剿匪之事,并不是陛下不信任自己的弟子,而是让这些弟子们接受经验教训。而我周青也是因为薛大哥的缘故,才会领着兵马,东征西讨,固然我周青也曾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可是我到底还是缺少了一点基层带兵的经历。呵呵,陈将军,待这次仗结束之后,周青恐怕要与你换个位置了。” “陛下会为了此事而让将军离开禁军?”陈琼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不是陛下的缘故,而是本将的原因。”周青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陈都尉,只有经过了这场战争我才知道我还缺少什么。” “不用担心,将军,只要经过一场硬仗才能知道自己却什么,大将军李靖不也是从战争中领悟这些的吗?世上哪里有常胜的将军,除掉陛下这种天生会打仗之人,纵横天下也不见有失败的时候,我等都是凡夫俗子,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陈琼笑呵呵的劝说道。 “也是,如今就看那来整如何进攻我淮安了。哼哼,一旦以后这个来整一旦知道我们会用那个办法对付他话,恐怕连死的念头都有了。面对一个即将攻破的城池,却发现眼前的城池是那样的坚不可摧。”周青冷笑道:“江山若是这般就容易夺取,那天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称王,多少人称帝呢!” “呵呵,走吧!明天那来整恐怕又要发疯的进攻了。”陈琼笑呵呵的说道:“大唐的江山岂是任何人都能夺取的。莫说一个来整,就是一个杨天子也是不行的。淮安可以抵挡的住任何人的进攻。” “那是自然,有陛下,可以抵十万大军啊。”周青冷笑道:“来整是何许人物,大唐军队之中哪里有这种人物存。一个小小的来整,也想撼动大唐江山。哼!走,下去休息。” 次日,那来整果然再次调动兵马呼啸而来,一副不拿下淮安就誓不退兵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淮安城头上早就做好了准备,望着呼啸而来的叛军,这些士兵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惧怕之色,经过一天的磨合,这些刚刚放下手中的扁担的力士们,已经有了面对敌人的胆气了。敌人也不是很厉害,昨日还不是照样将敌人杀了一个片甲不留,狼狈而逃的吗? 刺,抽回,再刺。如此几个来回,城墙上,大唐士兵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按照周青和陈琼二人的吩咐,手中的长枪按照次序,丝毫没有任何的错乱,城下的叛军纷纷从城头上跌了下来,就算是不死,恐怕也会被摔死。 “这么打不行。淮安城墙虽然很残破,可是上面的守军太过厉害,每次我们一旦攻上城墙,对方的士兵不能支撑的时候,御林军将士就会前来救场。我们的士兵经过一场厮杀之后,哪里还有精力和对方进行厮杀的。”来整皱了皱眉头,说道:“得造大型的进攻器材,快攻破淮安城。免得夜长梦多,想那江南的程千里还有襄阳的卢照应一旦得知淮安城被围困,肯定会回来搭救的,到时候,我们就不能攻下淮安城的,也就因此而失去战场上的优势。” “将军说的极是。”中年文士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命令士兵征召周围的平民百姓,让他们参与进攻城池,一面让人制作攻城器材,想淮安城残破不已,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进攻,必定能攻下这残破的淮安城墙的。这淮安城到底不是像长安、洛阳那样的大城,论及坚固程度,根本不能比及那些大城,所以我们能攻破淮安城墙的可能性极大。” “这,就让那些人帮助我们打造攻城器械吧!”来整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兴义兵,诛杀卢照辞,与那些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如今若是将那些平民百姓都抓不过来,当做士兵来进攻淮安城恐怕有些不好吧!这样传扬出去,天下的百姓岂会欢迎我们的到来。”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将军太过仁慈了。”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淡淡的说道:“若是如此,那就看看将军能够不能攻下这淮安城。” “那总的让天子的名声受损的好。”来整冷笑着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去,带着几个兄弟去附近的村镇,召集民夫,为我们打造攻城器械,记着,要好生邀请,不能使用暴力,是不能对他们动刀子。当年卢照辞要修建驰道,请民夫们恰来修建驰道,那都是要付银钱的,我们虽然不能支付银钱,但是也得好言相请,不能怠慢了。” “是。”亲兵扫了中年文士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匆匆而去。 半天之后,果真见无数百姓被士兵驱赶着过来,不到片刻,就见这些被迫打造着不少的攻城器材。 “将军,他们是制造攻城器材啊!”黑夜降临,城头上一片寂静,火把照耀,照耀着城下的一切,而远处叛军大营中也是火光通明,无数人其中呐喊着,却是那些民夫们连夜打造各种攻城器材。 “是啊!来整已经发现专门靠士兵根本不可能攻打下淮安,没有攻城器材根本不可能补充他们的弱势。”周青冷笑道:“只是等到他们到了后时刻,居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土城,而是一个冰城的时候,不知道来整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那是,真想看看到时候来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陈琼也笑呵呵的说道。 “他们能有什么样的反应。”就这个时候,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两人回过头去,却见火光之下,卢照辞众人的簇拥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城楼,他旁边,石晚晴也笑面如花。、 “陛下。”周青和陈琼二人见状,赶紧拜倒地。 “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城下的万里灯火,点了点头,对周青说道:“周青,朕没又想到你很有悟性,居然知道了朕的想法,不错,不错。大有前途,大有前途。” “这个陛下,臣十分惭愧。”周青面色一红,说道:“其实不是臣想出来的,而是陈都尉想出来的。” “陈卿?”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陈琼。 “臣的三国故事听的多了。”陈琼老脸一红,赶紧说道。 “有的时候,平凡故事之中蕴含着大智慧。这些智慧有的时候并不显的怎么特别,但是却只有很少的人发现到,所以它就成了智谋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陈卿能从故事之中得到智慧,很是不错。这次待击败来整之后,朕绝对会好好的封赏你。” “陛下,臣不想要封赏,臣想求陛下一事,还请陛下允许。”陈琼大着胆子跪城墙上说道。 “哦!你想要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臣想去武学学习。”陈琼想也不想的说道:“臣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臣还是认为臣到了武学之后,还能学到很多的东西,还可以为陛下效命,还请陛下俯允。” “活到老学到老。天下将领出武学,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朕欣赏的是,你的精神是朕欣赏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情,朕是同意了,待打完这场涨之后,就去武学报道吧!” 第五百一十九回 守淮安 (四) 第五百一十九回守淮安(四) 战火纷飞,淮安城摇摇欲坠,好像是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船一样,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管那些民夫们打造的攻城器械并不是专业的水准,可是淮安城也不是想象的那样坚固,破城锥、云梯、抛石车等攻城器械都叛军的监督下完工,石块等物大型的攻城工具也都朝淮安城砸了过来,砸的城墙上一阵阵颤抖,巨大的石洞被显露出来,还有一些石块被砸城墙上,砸中的那些士兵们也都纷纷倒地上,或是被砸的当场毙命,或者就是倒地上发出一阵阵呻吟之声,惨痛无比。情景却是比前几日要严重的多。淮安城墙上的死亡人数也是越来越多,就是周青和陈琼二人脸上也都露出疲惫之色,身上大大小小的也有几处伤口了。 “轰!”终于对方疯狂的进攻下,一处城墙终于被攻破了一个缺口,城外的叛军脸上都露出疯狂之色,双目狂热,原本疲惫的神情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的城池终于即将被攻破了。根据叛军的规矩,攻入城池之后,就能自行行动三日,想淮安城乃是水陆交通要道,里面有巨富商贾无数,有大批的钱财,还是大批的美女,这些叛军多日的疲惫早就被这种胜利冲昏了头脑。 “保护陛下。”只见城墙缺口之处,一队穿着黑色盔甲的御林军站那里,手中执着长刀,立缺口之处,长刀上寒光闪烁,阴森无比,让人看之生畏。面对无数的叛军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立那里如同一个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杀。”周青也顾不得自己肩膀上的伤势,手中的陌刀阴冷,但是钢铁所铸成的刀柄不但没有他感觉到有任何的寒冷之气,反而加让他热血沸腾,双目中露出赤红之色,周身杀气涌动,望着眼前扑来的叛军士兵,面色冷峻,手中的陌刀轻轻挥动,就将对方连带着脑袋和身躯都劈了下来,连肠子都给劈断了,躺地上一地,心脏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还蹦跳着,只是鲜血却是很少,那是被寒冰所冻住了。 “保护陛下。”周围的御林军士兵也是一声大喝,这些人可以说是朝廷的百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不但武艺方面高人一等,就是待遇方面也是高人一等,为三军之上,与左翊卫大军相同,官职的提升速度也是三军之上,进入武学的名额也是远比其他军队要多的多。这也是为什么陈琼身为都尉,反而还没有进入武学的原因之一。正因为如此,所以御林军对卢照辞忠心耿耿,一旦危险之事发生,就会奋不顾身的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盾牌。如今淮安城即将被攻破,正是这些人效命的时候,各个将自己的身体抵挡城破之处,好将这些叛军抵挡外,护卫他们的君王。 “冲进去,擒杀卢照辞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城外的来整也看见了城破的状况,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大声的呼喝道。就领着身边的亲兵朝淮安城冲了过去。 “陛下,城池已经攻破,还请陛下速速移驾。”行宫之内,秦九道面色慌张,朝行宫内冲了进来。 “不要慌张,朕相信朕的将士们能抵挡的住叛军的进攻。”卢照辞面色冰冷,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紧张之色,笑呵呵的说道:“我有两千御林军手,岂是他们能攻的下的,你们等着吧!过了今夜,淮安城就安然无恙了。”秦九道和石晚晴相互望了一眼,虽然他们不明白卢照辞到底有何手段,但是却知道既然卢照辞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他二人能改变的了,只能默默的退一边,心中却是暗自发誓,一旦事情有变,不管天子有何反应,一定护卫着天子离开此地。 果然,半个时辰后,来整等人并没有进入淮安城半步,城破之处,只是留下了无数的叛军尸首,堆积塌陷之处,将城墙都堆的老高。那数丈的塌陷之处,好像是一个绞肉机一样,吞噬着大唐御林军的尸体,同样还有叛军的尸体,只是叛军尸体的数目远御林军之上。陌刀手之名,岂是一般的人可以抵挡的。 城外的来整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是露出不甘心之色,那数丈大小的塌陷是那样的诱人,但又是那样的恐惧,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下令士兵进攻了,几乎每一个班百人进攻后,留下的都是一片的尸首,大军根本不能前进半点位置,反而是自己的士兵死伤无数。自己如今距离淮安城不过数十丈的距离,但是这数十丈的距离却是如同天堑一般,是那样的遥远,是那样的艰辛,让来整根本不能突破到城中,实现他的伟大理想,这让他很是生气,很是恼火,旁边的中年文士双目中是露出疯狂之色,他大声的指挥着士兵,疯狂的去进攻淮安城,他眼里,只要能攻下眼前的淮安城就可以了,至于士兵的生死存亡,哪里是他所考虑的问题。 “大将军,不能再进攻了。我们已经死伤三千人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啊!我们就死伤了三千人了。”一个将军披甲歪斜,脸上一片漆黑,周身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别人的鲜血。 “混账东西,没看见吗?淮安城就将被我们攻破了,里面有卢照辞,里面有大唐的天子,还有无数的金钱,还有无数的美女。只要攻进去,陛下一定会重重的赏赐我们的。”中年文士大声的怒喝道。 “先生,可是我们的死伤太大了。御林军的陌刀手太厉害了。”偏将大声的解释道:“将士们死伤了一天,有的连刀都拿不动了。既然我们今日能攻破淮安城,就算他们连夜将城墙加以巩固又能如何?那里必定还是一处漏洞,明日我们照样可以从那里突破,照样可以那里攻入城去。何况,明日士兵休息一阵之后,必定是精神抖擞,那卢照辞还会是大将军手中之物。” “好了,暂时退兵。”来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挥了挥手,说道:“命令麾下将士们,死死的盯住城门,不能让卢照辞连夜逃脱了。哼哼,我们死伤了不少,他们照样也是死伤了不少。但是我们人多,对方才多少人。城墙固然是破了一个大洞,他们能修的好,但是重要的是,人心的漏洞能补的上吗?这些人除掉御林军外,其余的人恐怕都不是御林军吧!明日进攻的时候,他们必定是兵无战心,而我们的士兵却是因为胜利望,肯定会信心十足,打起仗来也是不要命的,这样一来,明日也许就能花上很少的时间,就能攻下淮安城,而手下的士兵也会损失很少的。” “哼!也只能如此了。可惜了。可惜了。”中年文士摇了摇头,道:“若是再等上片刻,再坚持一会,或许就能攻下淮安城了。” “呵呵,先生不要着急。淮安城迟早是要被我们攻打下来的。”来整笑呵呵的说道:“传令鸣金收兵,走,先生,我们去大帐中庆祝一般,明日我们就能进淮安城内喝酒了。” “好,走。”中年文士也点了点头,说道:“明日我倒要看看,那卢照辞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真想看看他们的那副嘴脸啊!” 那来整领着亲兵缓缓退出了战场,他们的身后,鸣金声响起,经过一天厮杀的淮安城再次恢复了平静之色,战场之上,除掉无数的死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事了。而淮安城的城墙上是出现一片的呻吟之声。 “呵呵,待入夜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现让士兵们烧开水,让人将这些尸首都推到外面去,这样也好做一个抵挡之物。”周青笑呵呵的说道:“真想看看来整明日看见面前的淮安城居然变成了一座冰城后的模样来。” “呵呵,等等。”陈琼闻言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末将倒是有一计,可以抵挡数万大军。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退兵都有可能。” “哦。陈都尉请讲。”周青笑呵呵的说道。这些日子来,他陈琼身边倒是学会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虽然这些计策有的时候显的比较下作,可是却是很有用的。 “将这些尸首连同砖石都放一起,将他们融合一起,将军,你以为如何?”陈琼双目中露出一丝阴森来,让周青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惊讶的望着陈琼,好像不认识这位一起并肩战斗了数日的将领。 “将军大概也是知道的,这些叛军大多是来自江南。熟悉的是荆楚文化,荆楚多巫师,对于尸体很是尊重。对于鬼神之说很是敬畏。将军,您说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这种情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陈琼笑呵呵的说道。只见他牙齿闪烁着寒光,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都尉大人可以不用去武学了,周青以为都尉大人可以毕业了。”好半响,周青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古往今来,恐怕没有人如同将军这般,用心之狠毒,都是前所未见的。与将军作为敌人真是恐怖啊!” “此乃是小道,非正兵也。”陈琼笑呵呵的说道:“这种小道还是少玩为妙,到底是有伤天和啊!不可轻易为之。”周青闻言却是默然不语。死者为大,任何时代都是这样的。不然的话,战争结束之后,都会允许双方的士兵收拢双方战死士兵的尸首,除非是到了一定的地步,诸如京观,等等,都不会肆意破坏对方战死士兵的尸首的。可是如今却是不同,陈琼居然想将对方战死者的尸首放城墙上,利用天气寒冷的状况,将这些尸体冻成坚冰,以加固城墙。这不由的不让周青惊讶。 “呵呵,这种事情也是偶尔为之。这些叛军进攻淮安城,不但威胁了陛下的安危,是破坏了江南的太平境况,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都死这些叛军之手,若是任由他们继续这么猖狂下去,江南百姓死伤之人就多了,所以必须将这些叛军早的剿灭掉,这样才能还将江南一个太平盛世。”陈琼摇了摇头说道:“有这个前提,就算再怎么残忍,也是可以接受的。想必明日摆下这个阵势来,莫说是那些士兵了,就算是来整也会吓的胆战心惊的。军心丧乱,看他哪里还有机会进攻淮安城。” “若是可能的话,明日战争就会结束了。”周青点了点头,说道:“军心丧,军无战心,正好是我们进攻的佳时机,恐怕那状元公就能逮住机会了。这可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风卷残云,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两位将军何必如此灰心丧气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卢照辞笑呵呵的走了上来,说道:“只要能成功,手段是次要的。何况,这些人背叛大唐的时候,已经决定他们的命运了,看看这些人,一旦发现城墙上出现一个漏洞的时候,纷纷奋勇向前,想拿朕的性命,哼哼,朕的性命是这么好拿的吗?朕不但有忠勇善战的将军,还有许多威武雄壮的士兵,有了你们,就算这些叛军有十万之人,朕也是不怕的。他们来多少,朕就能灭掉多少。小小的来整也想进攻淮安城。朕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保卫陛下。”周青闻言忍不住大声呼喊道。 “保卫陛下。”周围的御林军将士也大声的呼喊道。声震四野,震动云霄,乌云之下,寒气笼罩,偌大的淮安城仍然屹立运河两岸,好像是一头雄狮一样,随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击败一切来犯之敌。 “哼哼,垂死挣扎。”来整听着城内的呼喊之声,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冷笑道:“就算喊的再怎么起劲,也改变不了即将灭亡的事实。转告将士们,今夜要小心戒备,不能让卢照辞他们跑掉了。不过,想来今夜他们会抓紧时间修葺城墙,好准备迎接明日的战争吧!” “嘿嘿,就算将城墙修葺了一下又能如何,不但不能将城墙修葺完工,就是那些将士们也会疲惫不堪,是不能和我们的精锐之师相提并论了。”中年文士冷笑道:“如此一来,我们的将士攻下淮安城,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先生所言甚是。”来整也点了点头,当下领着三军回到大营,一面令人小心防备卢照辞连夜突围,一面又大营之中畅饮不提。他们看来,卢照辞也是笼中之鸟,根本就没有机会突出重围,是没有机会能守住淮安城了。只是他们早就忘记了卢照辞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会深陷淮安城不成,是没有想过卢照辞的那一身武艺是何等的出众,岂会因为来整那数万兵马而有丝毫畏惧的地方? “夫君,是不是可以出兵了。淮安城的城墙都被来整攻陷了,这个时候不出兵,一旦来整攻陷了淮安城,就算陛下再怎么宠信你,那些大臣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殷娇望着远处的淮安城,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之色来,望着一边的陈光蕊说道。 “不必担心,既然陛下还没有发出信号,那就说明还没有关系。”陈光蕊漫不经心的说道:“过了今夜,明日就是我等出兵的时间了。等着吧,陛下明夜肯定会有信号传来的。” “你真的如此确定?”殷娇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陈光蕊笑道:“你几时见过陛下做过亏本的生意了,看着吧!陛下肯定早就有了准备,而且今天还是实施的。哼哼,当初岳丈大人留下了兵书无数,你却是没有翻阅,可是我闲暇的时候可是翻阅了不少。用兵大家,到了极致的时候,天地万物都可以作为军队,如今大雪弥漫,寒气逼人,实际上也是一种神兵,用的好,可是当做奇兵来使用,别的不说,曹操当年曾经使用了一种办法,抵住了骁勇善战的马超,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陛下也许也会用这一招。这就是他明知道淮安城墙残破的缘故,还愿意留淮安的原因。不但那是因为帝王的尊严,重要的是,他有办法对付叛军。看着吧!明天一早上起来,你就会发现,眼前的淮安城变成了一座冰城,莫说叛军没有多少攻城器械,就算有了再多的攻城器械,恐怕也不可能攻的下淮安城墙的。” “恐怕到时候来整很后悔,后悔应该连夜攻城的。”殷娇笑呵呵的说道。 “那他败的快,到那个时候,陛下肯定会让我们领军进攻的。”陈光蕊冷笑道:“他疲惫之师,如何能与我们精锐相比较。” 第五百二十回 冰城淮安 第五百二十回冰城淮安 次日清晨,阳光升起,只是这冬天的阳光是那样的冰冷,毫无温暖可言,白灿灿的没有任何的颜色。城下的叛军大营也开始热闹起来,各个的准备吃完早饭之后,就开始对淮安城进行后的进攻。 “啊!快看啊!快看那淮安城。” 忽然一声惊叫声震动了整个大营,不知道是何人眼尖,忽然指着不远的淮安城,发出一阵阵惊叫声,声音之中,充斥着惊慌之色。三军将士也都纷纷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一道玉光冲霄而起,不远的大地上,一夜之间,一座雄伟的冰城出现叛军面前。若是其他的时候,这些叛军或许会用好奇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冰城,甚至还会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这一切,但是眼下却是不一样,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恐惧之色,充斥着惊慌之色,好像即将大难临头的一样。 原因很简单,眼前的冰城倒是冰城,但是这冰城之中组成的材料却还是那样的恐怖,是那样的骇人,就算这些叛军各个手中都有着几条性命,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是碰到眼前的这种情况,还是让他们忍不住跪地上,大声的求饶,大声的呼喊着。 只见冰城的城墙上,冰光闪闪,冰墙之中,有不少的尸体趴上面,呈现着各种姿势,有的是坐着的,有的是站着的,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是失去了脑袋,有的脑袋上还插着利箭,有的胸口被刺穿了一个大洞,肠子都流了出来,扯的很长很长,寒冰之下,是如此的清晰,但是同样又是骇人。城墙上,各种姿势的尸体摆放冰面上,好像是活人趴上面一样,而且为重要的是,这些人的脸都是朝着城外的,面对着叛军大营。可以想象的是,一旦叛军爬上云梯来攻城,他们就会从自己的袍泽面前杀上去,那些无头的尸身,就摆他们的面前,那些胸口被刺穿的袍泽,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对着自己,你能从他们面前冲上去吗?还有那些有了脑袋,但是临死之前的痛苦模样,是那样的骇人,让人望之而生畏,你敢这些人面前爬上成城墙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为重要的是,这些叛军的构成,叛军与大唐的军队不同,大唐的军队是常备军,常备军之中,也许有老乡,也许是有兄弟,但是这些兄弟什么的,绝对不会出现同一只军队之中。但是叛军不同,叛军是府兵,他们也许是桑梓中人,其构成大多是乡亲乡里的,也许是兄弟,也许是父子,这些人同时出现战场之上,或许这城墙上的尸首中,就有自己的亲人存,试想这些人会踏着自己兄弟亲人的脑袋爬上城墙的吗?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果然,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照耀着城墙,城墙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叛军士兵们纷纷跪倒地,发出一阵阵痛哭之声,哭兄弟者有之,哭父子者有之,哭朋友者有之。整个叛军大营之中,都是一片痛哭之声,纷纷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中军大帐内,来整刚刚起床,不时的逗弄着身边的小妾,忽然中年文士神情慌张,闯了进来。 “先生何故如此慌张?”来整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将自己的小妾赶了下去,说道:“莫非这就等不及,要进淮安成了不成?呵呵,放心,今日必定会让先生今日淮安城内宿营就是了,不必如此心急。” “大将军,此事恐怕又要作罢了。”中年文士闻言面色苍白,忍不住坐地上仰天长叹道:“这个卢照辞不愧是暴君,不愧是枭雄,当年就有人称他是曹操,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一代枭雄,想常人所不能想,做常人而不敢做的事情。一下将局面扭转过来,我们这次进攻淮安,想活捉卢照辞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不但如此,我军军心丧,恐怕只能退兵回江南了。” “先生为何如此沮丧?”来整闻言神情一愣,惊讶的望着中年文士说道:“昨日我已经将淮安城的城墙都打破了,今日也不过是顺手而为之,难道卢照辞真的有翻天覆地的能力,一夜之间就能将淮安城的城墙弄的固若金汤,能与长安、洛阳那样的大城相提并论不成?” “恐怕也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中年文士摇头苦笑道:“面对长安和洛阳这样的大城,起码士兵还是有进攻的可能,可是如今的淮安城,那些士兵恐怕连进攻的念头都没有了。哪里还能进入淮安城,活捉卢照辞呢?” “为何如此?”来整看着中年文士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神色来,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都收了起来。 “大将军有所不知。昨夜一夜之间,整个残破的淮安城变成了一座冰城。”中年文士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卢照辞真是天人,难怪当年能击败群雄,从李氏手中夺取江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眼前的这个冰城就是无人能想的出来的,他已经上升兵法大家的高度了。重要的是,卢照辞此人心肠之狠毒也是古今难得一见的。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走,过去看看。”来整面色微微一变,冷冷的朝帐外走去。中年文士的本领虽然大唐并不是彰显于世,但是也不是任何一个书生可以比拟的。既然对方都如此说,由此可见此事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不敢怠慢,赶紧朝外飞奔而去,只有了解了情况,才能制定出相对应的对策来,然后加以进攻。 刚出大帐,来整就看见了许多士兵跪地上痛哭的模样,耳朵之中,是痛哭之声,让他眉头紧皱,这对于一只军队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已经震惊了他的整个大脑。 眼前的这座城池还算是城池吗?是那样的森严和恐惧,阳光照耀下,是那样的让人胆战心惊,虽然是白天,可是周围却好像是无边的恐怖一样,那些无头尸身,那些死不瞑目的士兵黑暗之中出没,纷纷朝来整扑了过来。 “啊!”来整面色变的苍白无比,手中的马鞭指着对面的城墙,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来整,你这个逆贼,可敢来攻城否?”城墙之上,周青和陈琼二人早就等候多时了,站得高自然是望的远,城外大营中各种情况自然是收入眼中,包括他来整前来查探,不由的冷哼哼的说道。 “来整,陛下对你不薄,你为何背叛陛下。今日上天一夜之间筑成冰城,以叛军尸骨为砖,以寒冰为泥。不知道你可敢前来攻城?”陈琼大声的说道。 “你,你们等着,等着本将来攻破你淮安城,活捉卢照辞。”来整面色涨的通红,手中的马鞭死死的指着城墙上的两人说道。 “那我们就等着。”周青和陈琼二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却是将来整丝毫不放眼中。有此冰城手,除非浇上热水,或者点燃熊熊火焰,将这座冰城融化,可是唐军会允许他们这么做吗?答案肯定也是否定的,而除掉这种情况,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等待着气温的上身,也同样是利用天气将这座冰城融化,到那个时候,攻破长安城倒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来整他们能得到这个时候吗?答案同样是否定的。这个时候的来整也只能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根本不能实现的东西。 “走。回大营。”来整也顾不得和周青他们对嘴巴,这个时候关键的是眼下该如何是好,是进还是退兵。这些都是要商量一番。说实的,来整心中是很不是滋味,想本来即将攻陷淮安城,一夜之间,就将所有的事情变了个模样。即将被攻陷的淮安城,如今居然变成了固若金汤一番,这种差别让他一下子很难接受的了。望着城墙上得两个人,他恨不得冲上城墙将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斩成了两段。可是,眼下他做不到这些,唯一能做的只能回转大营,商议着该如何去做。望着城外的来整,周青二人不由的哈哈大笑,可是那来整面色涨的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大家都说说吧!现该如何是好?是退兵,还是继续进攻。”来整满脸的不甘之色,管大帐之中点燃了熊熊火焰,可是他仍然感觉到身上的寒冷,不由得将身上的狐裘裹的紧一点。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精光,望着周围的将校们,这些将校都是忠于他自己的。 “大帅,退兵吧!”一员猛将站起身来说道:“兵无战心,这个时候也只能后撤了。否则的话,若是有一只军队从我们背后杀来,凭借我们现的是军心士气是绝对不能抵挡的,必行失败无疑,末将以为,这个时候还退兵的好。” “不错,这个时候兵无战心,就算是我等,也不敢上前指挥军队,进攻城池。”另一员将军苦笑道:“聚水成冰,冰冻城池的道理对我们都明白,相处当年曹孟德就是凭借这一招对付马超的,可是底下的那些士兵却不知道。他们以为是上天的安排,故意冰冻淮安城,卢照辞乃是天子,所以上天就会庇佑他。认为我们是攻不下淮安城的。” “是啊!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这个家伙太过阴毒了,居然将将士们的尸首当做砖石摆放城墙上,我们要是想攻破城池,首先就要从这些将士尸首上踏过去,只有这样才能爬上城墙与敌人厮杀。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破坏战死将士们的尸首,那些人中或许有我们的亲戚好友,让我等如何忍心去践踏他们的尸首。”另一个将军也说道。 大帐内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其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退兵,那就是眼前的淮安城是不能进攻的,也是攻陷不下的。那来整闻言面色一动,铁青无比。管他知道这些将士们说的都是正确的,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愿意轻易撤兵,如此撤兵不是告诉世人,他来整无能吗?数万人马攻打一个残破的城池,里面不过数千人而已,居然还攻打不下来。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呵呵,诸位将军不是没卢照辞的一点小把戏给吓住了吧!”这个时候,中年文士冷冷的扫了大帐内众将一眼,冷笑道:“诸位知道淮安城内还剩下多少兵力吗?经过我的计算,绝对不会超过四千人的,而且大多是带着伤。只需要我等几轮箭雨就能将对方消灭。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诸位难道不感觉到可惜吗?要知道,卢照辞就是前方的淮安城中,诸位将军唾手可得。只要灭掉卢照辞,大唐江山就是我等的,到时候,诸位将军都能封王封侯,这岂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大帐内众将闻言却是默然不语,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都是有了一丝意动之色来。 “先生,如今我等围困城池,朝廷的那些军队一旦知道卢照辞被围困淮安城,必定会前来搭救的,到时候我等又如何能抵挡对方的兵马呢?”一员将军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如今我军兵无战心,如何能抵挡对方的进攻?也许不等我们抓到卢照辞,我们的士兵就逃跑的差不多了。末将以为不如暂且回江南休整片刻,然后再来活捉卢照辞就是了。或者让其他的兵马前来围困也是一样。” “呵呵,杨将军,这江南还有其他的朝廷大军吗?”中年文士笑呵呵的说道:“淮安周围已经没有可以抵挡我军的军队了,崔莹莹那个贱人被围困金陵城中,自保尚且困难,何谈突围,至于卢照应的大军已经被陛下亲自领军牵制,朝廷的大军要前来搭救卢照辞,非得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不可,到那个时候,难道诸位将军还没有攻破淮安城不成?要知道,我军外无敌人骚扰,内无粮草的忧患,只要三军一心,用心攻打淮安城,又有什么不能攻克的呢?虽然此刻军心有些动荡,但是我相信,只要休整一番之后,照样可以攻下眼前的淮安城,活捉卢照辞。”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来整闻言心中一喜,脸上的郁闷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是他心中想要说的话,只是这些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和中年文士嘴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而已。而且他也不可能将此事说的如此天花乱坠,诱人心魄。 “打吧!”果然那些将军们大声的说道。这些人哪个不是手中沾满了鲜血的人物,既然走上了造反这条道路,那也就说明了与朝廷对着干,日后若是成功自然是好的,但是一旦失败,那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既然是如此,还不如现拼上一阵,弄不好还能绝处逢生,将淮安城攻破,活捉卢照辞,彻底的将自己的劣势转化为优势。这里面虽然还有一些不妥当之处,但是只要三军用命,想要攻下这淮安城也不是可能的。 “打吧!大将军。”只要一个人说出了话,剩下的人也都点了点头,后大声的说道。汇聚成了一股洪流,震动了整个大营。 “好,只要我们诸将用心,还怕攻不下这淮安城吗?还怕活捉不了卢照辞吗?”来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诸位将军回去之后,要安抚自己的手下,休整三军,争取短的时间内,让士兵们恢复元气,好一举攻克淮安城。好酒好肉不要节省,都给将士们用上,只要攻破了淮安城,我们要什么没有,什么都会得到的。” “是。”众多将领大声的呼喊道。 且不说来整命令三军准备,倒是城墙上的卢照辞众人的护卫下,登上了城楼,望着城外的叛军,隐隐可听见城外的叛军口中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或为喝酒,或为吃肉等等,显得热闹非凡。当下冷笑道:“这个来整真是太贪了。若是朕领兵,遇到这种情况,只会连夜退兵,而且还得小心翼翼的退兵,岂会还将士兵留这里,等待着机会?为可笑的是,来整为了挽救军心,居然让士兵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这是丝毫不将我等放眼中,难道他就确定朕没有一战之力吗?难道真的能确定,周围就没有任何一支朝廷的军队吗?真是大胆。我不亡他,天必会亡之。” “陛下,那今夜我等也出击吗?”周青跃跃而试的问道。 “这军功你若是不要,可是不用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那不行,这几日,可是把臣都憋坏了。”周青赶紧说道。 “那就命令士兵们好生休息,待入夜之后,可以点燃信号,让陈光蕊出击了,待城外大乱之后,你们也就可以进攻了。一举将来整赶入运河之中去喂王八去。”卢照辞满面煞气。 “臣等遵旨。”周青和陈琼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大声的说道。 第五百二十一回 风卷残云 第五百二十一回风卷残云 天高月黑,雪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天气还很是寒冷,那些叛军士兵虽然站辕门之下,可是哪里有心思去站岗放哨的,各个的都躲一边,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何时,只见淮安城城墙上现出了冲天的火焰来,火焰照耀苍穹,远近数十里都能看的见,却是进攻的号角已经吹响。 城下黑洞洞的城门处,周青、陈琼领着近千名御林军将士,静静的站城洞处,双目冰冷而无情,站雪地上,好像是没有呼吸的木桩一样。 “夫君,陛下的信号。看,陛下已经下令我们进攻了。”殷娇面带欣喜之色,指着远处的淮安城说道。 “不错,是陛下的信号。”陈光蕊身上也披着软甲,手中的宝剑闪烁着寒光,对着身边而将士们大声说道:“建功立业就今朝。兄弟们,冲进去,杀进去,扫平叛逆,诛杀奸党。拜将封侯。上酒。”随着陈光蕊的一声怒吼,就见数十坛烈酒被搬了上来,每个御林军将士一人分了一碗。 “喝!”就是陈光蕊也不例外,将手中的大海碗端了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将碗砸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却是无数只大海碗数被砸破。那陈光蕊俊脸上一片通红,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却是热血沸腾,好像要爆炸了一般。天气寒冷,一口烈酒足以让人神经振奋,忘记周围的寒冷。 “杀!”陈光蕊大声的呼喝道。 “杀!” 三千将士闻言大声的呼喝道。这些御林军将士们就等的不耐烦了,多日以来,都是看到其他的御林军兄弟那里杀敌,何时轮到自己了,想自己也是身为御林军的一员,岂能这里畏首畏尾,若非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陈光蕊乃是天子亲封的统兵大将,恐怕这些人早就冲杀过去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主将的命令,哪里还有丝毫掩饰的地方,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杀上去。 管,天气寒冷,大雪过后,不能骑马,但是这些御林军的脚步还是如此之快,周身的盔甲好像没有任何力道一般。这与御林军的训练也是有着很大的关联。这些御林军本身都是百人长之类的人物,若是没有经历过数十次战争,根本不可能进入御林军的,十几里的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相当轻松的。 “杀!”叛军大营就眼前,数千将士蜂拥而入,手中的长刀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这些士兵也不管辕门前的障碍,脸上都露出疯狂之色,双目赤红,他们的心灵早就被烈酒所激发起来,脑海之中是杀戮,哪里还有丝毫的理智可言,何况,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这些叛军显然是没有想到大冷天居然还有一只军队杀了过来。而且这支军队是来自自己的身后,是让这些人惊讶了,惊讶的连敲警钟都忘记了。 “敌袭,敌袭。”终于,敌楼上的叛军终于发出一阵呐喊之声,但是很快,声音就被淹没厮杀之中,大批的朝廷军队都冲入了叛军大营之中,或是四处放火,或是冲入大帐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不停的砍向那些熟睡的叛军将士。 可怜这些叛军士兵哪里曾想到这些,莫说是这些底层的士兵,就是那些中高层军官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不但对别人狠,而且对自己也是狠。淮安城残破不已,卢照辞以天子之尊,坐镇淮安城中,身边应该有大批御林军护卫,面对叛军的进攻,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安全,可是这个卢照辞却是与其他人不同,不但自己坐困淮安城,为重要的是,还将御林军分出一大部分来,让这批人放出城外,关键的时候,给予叛军致命一击。 “杀!”这个时候,淮安城城门也被悄然打开,百余名士兵周青和陈琼二人的带领下,飞身上马,朝叛军大营杀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淮安城下,雪迹早就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地面上也没有任何打滑的现象,战马奔驰上面,毫无问题,数百骑兵就好像是一只死神骑兵一样,身着黑色的盔甲,呼啸而来,朝叛军大营杀了过去。 “活捉来整,活捉来整。”周青领着大军大声怒吼着。他身边,那些御林军们也大声的欢呼着。辕门就被前面的将士打来,后面的将士纷纷举着长刀冲杀进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中的长刀就砍了起来。 这些叛军大概是因为后营的喊杀声所惊醒。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正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手中的兵器也不知道丢什么地方,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为恐惧的是,这些刚刚喝了大量的烈酒,到现还没有醒酒,外面寒风凛冽,手脚冰凉,整个脑袋都是晕的,面对周围的喊杀声,是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能有机会阻拦朝廷大军的。 “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卢照辞已经亲自领军杀进大营来了。”中军大帐内,来整正搂着自己的宠妾睡觉,整个大帐中一片酒气,让人闻之欲呕,那中年文士却是不管这些冲入大帐内,大声的呼喝道。 “何事如此慌张?”来整双眼缓缓睁开,望着中年文士说道:“先生不帐中休息,来我帐中做什么?”言语之中还充斥着不满之色,显然这个来整还没有明白周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将军,卢照辞已经率领大军攻入大营了。”中年文士却是不理睬来整的模样,赶紧从一边取了盔甲,仍然来整身上,说道:“还请将军出去御敌。否则的话,我们都得死这里。” “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来整终于听见大营外面的喊杀声,面色大变,变的苍白无比,也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将盔甲批身上,也不说中年文士的无礼了。 等来整穿好了盔甲披挂之后,飞身出了大帐,果见外面喊杀声震天,就见无数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大营内横冲直闯,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可怜那些叛军士兵只能四处奔走,想躲避这些虎狼之师,这些人有的手中毫无兵器,赤手空拳,有的人手中虽然握着兵器,但是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内衣,四处奔走,寒风之下,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冻的直打哆嗦,双手连着浑身冰冷,哪里还有力气去拿兵器,就不要提和对方进行厮杀了。 来整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打了一个颤抖,也不知道是被眼前这些所吓住了,或者是被外面的严寒所冻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夜之间,事情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绝对的优势居然转为绝对的劣势。就算来整真的是一位兵法大家,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下子吓呆住了,站那里一动也不动。 “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中年文士大声的问道。 “走,外面离开这里。赶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来整终于反应过来,大声的说道。这种情况下,莫说是他来整,一个水师将领,就算是孙武再世又能如何,还是不能挽救眼前的情况,他现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逃回运河的战船之上,离开运河,返回水师大营之中,然后聚集力量,长江上进行封锁,对大唐的军队、物资等无进行拦截。眼下还是以逃命要紧。 “活捉来整。”大军呼啸而起,乱军之中,周青猛的发现中军大帐处有一个金甲将军,顿时就知道对方就是来整,当下面色一喜,大声的呼喝道。周围的亲兵闻言也纷纷赶来,一起中军大帐杀了过来,口中发出一阵阵嗷嗷的叫嚷声来,这个金甲将军就是功勋,就是富贵,这些士兵哪里还等得及,想这些御林军都是骁勇善战之辈,除掉卢照辞,和御林军的主将外,何时曾服气过别人的,平时固然是高人一等,同样的,对战功的需求也是高人一等的。那些士兵们也只是他们的功劳簿上添加上小小的一笔而已,但是若是有一个大将军的脑袋,足以让他们御林军中升上一级了。想这些御林军固然升官很快,但是那也只是外放的时候是如此,可是御林军内部,想提升一级却是很困难的。管如此,这些御林军将士宁愿自己的队伍之中上升一级,因为这样,将来外放的时候,才能得到高的位置。所以他们都想得到来整的脑袋,哪怕这个来整是周青发现的也是一样。只要脑袋拿到手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放心中,何况,周青并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所以用简单而简洁的方式杀掉对手之后,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双目赤红,闪烁着兴奋之色,朝来整杀了过来。好像来整就是那十万两黄金一样。 “这些疯子。”周青见状面色一变。管他心中是如此咒骂,但是自己却是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后,挥舞着手中的银枪杀了过去。军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需要的。何况,一心想着超越薛仁贵几个兄弟的周青是如此,对于将领们来说,只有战胜了自己的对手,指挥打胜了一场战役,才能证明自己的军事才华,单纯的杀戮,单纯的依靠首级来获取军功的将领绝对不是一位优秀的将领,起码不是一位成熟的将领。周青想要成为优秀的将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指挥一场战役的机会,所以他只能选择击杀对方的将领,以击杀来整来证明自己的本领。 “快走。”来正神情慌张,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支军队,为了军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想他麾下的士兵,让他们攻城,身边还必须要有督战队的存,否则的话,这些军队为了躲避城头上射来的弓箭,只能是畏首畏尾,哪里还有建立军功的可能,是不可能有舍生忘死的表现。不过,今日他是有机会看见了,大唐的御林军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打起仗来,奋不顾身,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何物,一见到军功,就拼命的发起进攻。哪里还顾忌到什么冷箭等物,黑夜之中,好像是白天一样,就像是看见鱼的猫一样。疯狂无比。就算是来整也算是将门世家,手下也是有数万兵马,可是从来没见到过这种士兵,加上是被卢照辞所偷袭,惊慌失措之下,只能是狼狈而逃。连反抗的胆色都没有。 “哪里走。”就这个时候,一声娇喝声传了过来,来整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着红衣的美貌娘子,手执双刀,飞马而至,也不待来整反应过来,绣鸾刀迎面劈了过来。不是老将殷开山之女殷娇又是何人。 “连一个女子也敢来杀我?”来整见状,顿时恶从胆边生,正待上前击杀这女子,却听见后面一阵呐喊之声。 “休走了来整,活捉来整者赏千金,连升三级。” 呐喊声很大,吓的来整双手直哆嗦,哪里还敢与这美娇娘对阵的,手中的长槊迎了上去,将双刀挡开,自己却是从一边打马飞奔而走。 “大将军等等我。”中年文士见状,面色一变,赶紧追上去。 “留下命来。”殷娇虽然是将门之后,也练了武艺,寻常的三五个好汉根本近不了身,但是到底是女子,那来整也同样是将门之后,水上讨生活的人物,力气强悍无比,长槊随手击出,和双刀碰撞,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却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双刀直冲手臂,不由的手臂一阵酸软,若非有马镫的存,恐怕早就跌下马来。如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来整逃离。但是又见旁边的那位中年文士,双眼一亮,风目中闪烁着金光。双手挥舞着绣鸾刀,又杀了过去。 可怜那中年文士不过是一个读书人,屡试不中,对卢照辞愤恨不已,加上自己本身也有点智谋,杨天子江南起兵,赶紧加入其中,好借的机会夺取功名,也好搏个封妻荫子。这论智谋,倒是有几分,可是论及手脚却是不行,莫说是那些士兵了,就是殷娇这个美娇娘,也是打不过的。 “啊!”那殷娇骑着战马飞奔上前,一下子将中年文士从马上扯了下来,丢地上,身后自然有士兵将中年文士捆绑起来。 “你们放开我,我是谢氏家族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那中年文士大声喊道。神情之中却是又疯狂,又是惶恐之色,仰着脑袋望着殷娇。面色却是羞的通红,堂堂的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捉住了,让他如何不愤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谢氏家族,堂堂的谢氏家族会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吗?”殷娇冷笑的扫了中年文士一眼。江左谢氏家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不得不承认,谢氏江左还是有着很大名声的,当年的谢安等人都是谢氏的杰出人才。也正因为有谢安的存,才会有了谢氏的偌大名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说他是谢氏之人,岂不是让殷娇笑话的很。 “殷娘子果真是英武。”周青飞马走人,看见一边的殷娇,居然擒住了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多谢周将军夸奖。”殷娇笑呵呵的说道:“来整已经望前方去了,将军可自去追寻。殷娇无能,让他跑掉了。” 周青闻言面色一愣,不敢怠慢,赶紧拍马就走,朝前追赶过去。相对于这个中年文士来说,来整才是一条大鱼。只要抓住了来整,这场战役才是得到完整的结束。丢掉了来整,也许日后长江沿岸,还会出现一只水师,时刻威胁着大唐南下的军队和粮草辎重。 “捉住来整者赏千金,官升五级。”周青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来整的重要性,不由的大声的高呼道。 “活捉来整,活捉来整。”一时间战场上的喊杀声是重了。三军都已经为之疯狂。赏赐千两黄金到没有什么,关键的是官升五级,这才是关键的。官升连了五级,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五级之后,起码也是一个校尉级别了。何况这些随行都是御林军将士,升官是一个大问题了。这下只要活捉了来整,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这种好事情哪里去找,一时间,三军都寻找着来整的位置。就是那些投降的叛军也紧随其后,只要抓住了来整,弄不好自己不但能摆脱战俘的名头,或许还能立下功劳,以免除自己的罪名。整个战场此刻居然出现一丝诡异的模样来,数千人居然寻找一个人,可怜那来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受重视。 第五百二十二回 入金陵 第五百二十二回入金陵 “将军,江岸有火光冲天,是不是朝廷的援军到了。”金陵城墙上,王笑面色黝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对身边的殷不破说道。一边的程铁牛也是双目赤红,脸色疲惫,都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整个可不好说。”殷不破摇了摇头,说道:“朝廷的大军就算是到了长江边上,别忘记了,长江已经不为我们所有,我朝水师都被调到高句丽去了,长江上的襄阳水师上次贸然出击,被对方击败,死伤无数,短时间内,根本就不能再次出现长江沿岸。” 程铁牛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是那些百姓们组成的义勇军吧!都是小股小股的活动,可惜了,若是朝廷的大军杀来,恐怕我们就能里应外合,一起击败城外的叛军了。皇后娘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可以看的出来,皇后娘娘心中也是着急。” “是啊!都是我等无能。”王笑垂头丧气的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情愿杀出城去,可惜该死的来整,也不知道他哪里弄出来了如此多的水军,封锁长江,就算我们杀出去又能如何,没有办法对付对方水师的同时,我们根本不可能突破长江防线,回到江北。” “就算你愿意回去,皇后娘娘大概也不会元愿意回去的。”殷不破忽然闪烁着一丝奇怪的话语来。 “将军为何如此说?”王笑和程铁牛二人闻言一愣,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呵呵,猜测的。”殷不破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感觉如此,感觉皇后娘娘此来并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哼哼,不管怎么样,别的不知道,江南恐怕不就之后,就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王笑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笑道:“这些家伙真是可恶,让他们提供私兵前来守卫城墙,却是各个都派了一些老弱病残来。让他们支援粮草,各个都说家中无粮,还让我们来提供粮草他们生活,简直是作死。为重要的是,为了防备他们,不得不将部分兵力护卫皇后娘娘和几个城门口,免的对方趁机打开城门,投降了敌人。” “他们勾结外敌那是肯定了。”殷不破冷笑道:“否则的话,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些叛军岂会轻易的就将金陵城围困起来,短时间内,叛军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兵器之精良简直是难以想象,来整作为一个叛军将领,手中的舰船居然如此之多,这不是这些家伙资助的才怪呢!可惜皇后娘娘太过仁慈,说什么这个时候动刀兵杀人不吉祥,对城外的叛军动刀兵是没有办法,城内的那些世家还没有造反的迹象,那就是我大唐的子民,擅自对大唐的子民动刀兵不好。要是我的话,早就派着一只劲旅,将这些家伙全杀了。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的。本来我们的兵力就稀少,还要派兵防守他们,弄的我们如今只能被动的防御了,看看,城外的那些叛军,能有多少战斗力。只要给三千军队,就足以将这些叛军横扫的干干净净。”殷不破声音微微有些提高。 “陛下,前面有障碍物。”而从渡口到金陵的官道上,周青领军前,望着前面的数十颗大树说道:“恐怕这附近有人。” “岂止是有人,恐怕还是朝廷的军队。”卢照辞飞马上前,扫了周围一眼,又看了一下官道,对着周围大声的说道:“大唐天子此,是哪方的英雄豪杰,出来一见。” “哎呀,真的是大唐天子,大当家,真被你说中了。”周围的树林之中,忽然响起一阵悉悉的声音,就见周围猛的冒出无数的身影来,为首之人,手执长槊,相貌英武,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身边还有两人,一个身材瘦长,生的尖嘴猴腮,一个体格庞大,腰间插着巨斧。 “草民单方(洪伟、朱老四)拜见陛下,陛下万岁。”那手执长槊的汉子领着两人来到卢照辞面前,大声的说道。他们的背后,数千人也纷纷拜倒地。 “你们是义军?”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推开护身前的周青,上前淡淡的说道。 “杨矫兴兵造反,荼毒江南生灵,草民等实看不过去,所以才组建义军,一方面保护家园,一方面支援朝廷军队。”单方跪地上说道。 “你又如何知道是朕亲来前来?”卢照辞饶有兴趣的望着面前的汉子,笑呵呵的问道。 “陛下身边亲卫身着黑色盔甲,与其他大唐帝**队的装束不同,虽然离草民距离很远,但是杀气流露,非一般的军队可以比拟的,所以草民大胆猜测,必定是御林军无疑。御林军护卫的当然是陛下了。所以草民听陛下报名,特来拜见。”单方一丝不苟的说道。 “不错,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是赞许之色,说道:“朕观你言语一丝不苟,条理清晰,非一般的农家子可以比拟的,手中所执乃是一柄长槊,想必非是一般人所出吧!” “这个,这个?”单方闻言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来,那一边的周青见状,心中一动,驱马上前,隐隐将卢照辞护其中。 “不敢欺瞒陛下,先父就是当年二雄庄庄主单雄信。”单方额头上留下冷汗,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哦,原来是他,难怪有如此武艺了,生的如此精壮吗,倒也不差。”哪里知道卢照辞并没有将此事放心上,笑呵呵说道:“暂且起来说话。前隋末年,反王无数,就算朕也是其中的一路反王,只是可惜的是,当年朕和单雄信乃是属于两个阵营的,否则的话,此刻他必定位列国公了。不过就算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你倒是有这个机会的,江南叛乱,你不计前嫌,能够举义兵,协助朝廷剿灭叛逆,足见你的心思,朕让你跟随大军,进攻金陵城外的叛军大营,你可愿意?” “臣敢不从命。”单方面色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后脸上是坚毅,大声说道:“臣愿为前部先锋,举兵讨贼。” “好。”卢照辞大喜,说道:“那就进攻吧!”他自己手中的兵力本来就少,这个时候多了数千人,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虽然这些人盔甲残破,兵器也并不锋利,可是卢照辞却能清晰的知道,眼前这个单方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当年的单雄信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的儿子岂会差到哪里去。 当下单方领着数千人马,跟随卢照辞身边,大军也从三千人变成了六千余人。一路上单方也向卢照辞说了金陵城周围的局势,这单方也学着他的老子一样,金陵城的山脚下建了一座山庄,平时练武,闲暇的时候邀请三五个好友,钓鱼打猎什么的,和他老子相同,单方江南也是接触了大量的豪侠,这些人都尊称单方为赛孟尝,可以说单方江南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江南叛乱出现以后,单方就召集了众多豪侠,一方面保护家园,另一方面也对叛军进行阻击,只是叛军实力强大,而单方的兵马很少,武器还不如这些叛军。来整的水师是精锐无比,金陵城虽然近咫尺,可是单方却是不敢却援救,生怕到时候救不金陵城,反而连自己都有可能被拖累进去。 “杨某人起兵不用你单方,就已经决定他必定会失败的。”卢照辞扫了周围的士兵一眼,这些人虽然没有穿盔甲,但是其中的凶悍之气,却是肉眼都能感觉出来的,若是这种精锐加入叛军之中,金陵城恐怕早就被他攻破。豪侠之士或许战阵上不会有什么集体合作的精神,但是若是论其他的手段,比如杀人之类的,这些豪侠绝对是厉害人物,不是一般的士兵可以比拟的。 “嘿嘿,陛下,就算他杨某人用了末将,末将也不会听从的。”单方摇了摇头,苦笑道:“臣虽然是反王之后,但是当年的情况陛下也是知道的,杨广无道,所以天下群雄起,推翻前隋统治。陛下坐拥江山,爱民如子,天下太平,远不是前隋杨广可以比拟的。这个时候起来造反,那就不是叫救苍生于水火,而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使天下百姓受苦受难,这样的人臣是不会跟从的。” “将军知大义,朕很钦佩。”卢照辞点了点头,赞叹的点了点头,道:“前隋末年七十二路烟尘,三十六路反王,如今存世间的也只有程咬金一个人而已,朕当年可算不得真正的反王,呵呵,若非有这些反王,前隋的江山也不可能被的动摇,朕就不可能夺取前隋的江山。” “陛下英明神武,数百年来,未曾有的英明之主,就算是没有那些反王,陛下也是能定鼎河山。”单方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前面就是叛军大营了。”就这个时候,一边的周青指着远方说道。 “不错,正是叛军的大营了。单卿,可愿随朕冲锋一阵?”卢照辞将得胜钩上的长刀取了出来,方天画戟已经赐予薛仁贵了,而卢照辞贵为天子,周边有无数的士兵拱卫左右,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冲锋陷阵的几乎,一旦等到他冲锋陷阵的时候,周围的将军们就会冒死阻拦,纷纷不敢让卢照辞冲锋,那卢照辞心中虽然不爽,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十数年来,他冲锋陷阵的机会少的可怜,如今好不容易来到了江南,周围并没有一个文臣,卢照辞心中的战意再次狂飙出来,取了一柄长刀,笑呵呵的说道。 “敢不从命。”那单方本就是豪侠出身,不懂得朝廷的规矩,就算知道朝廷的规矩,恐怕也不会说什么。身为男子,当冲锋陷阵。 “陛下。您只要坐镇指挥就可以了。若是要冲锋陷阵,有臣和单将军就可以了。”他愿意,可是身边的周青却是不愿意了,不由的阻止道。 “呵呵,看看,单卿,朕还没有动手呢?就有人前劝阻了。”卢照辞笑呵呵的对单方说道,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周青说道:“周青,你知道朕为什么这次下江南没有带那些文臣吗?那是因为朕不想让这些文臣来劝谏自己。” “这?”周青面色一红。 “对面就是金陵城,朕的妻子,你们的皇后娘娘就城中,朕如何不能亲自去解救。”卢照辞面色一动,对着身边的单方说道:“单方,大军准备,突击。”卢照辞一声大喝,胯下的骏马飞奔而走,呼啸而过,就朝叛军杀了过去。 “杀。”单方闻言双眼一亮,也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大声吼道。胯下的战马也跟随其后,朝金陵城杀了过去。其身后的数千游侠也紧随其后,管手中的兵器是各种各样的,但是脸上的疯狂之色却是没有掩藏起来,纷纷发出一阵阵呐喊之声。 “保护陛下。”与单方不一样的是,周青也是发出一阵呐喊之声,挥舞着手中的银枪,紧随卢照辞身后,那周围的御林军不经意之中将卢照辞护卫中间。御林军之所以被称为是御林军,那就是要保护陛下安全的,陛下既然要冲锋陷阵,那这些御林军就要护卫其左右。 “来整已死,投降不杀。” “天子亲征,降者不杀。” 御林军飞快的闯过辕门前的障碍,不过片刻就冲出叛军大营之中,这些叛军哪里想到自己的后面居然冲出一支精锐来,而且还是骑兵精锐,这些家伙杀起人来毫不含糊,犹如是砍瓜切菜一般,凶猛无比,手中的长刀、长剑、长枪等兵器纷纷向身上招呼起来。有些人打其仗来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那种气势足以威吓许多叛军。加上御林军口中发出的一阵阵呐喊之声,乱军之中,一些叛军早就吓的胆战心惊了。 金陵城墙之上,殷不破和程铁牛、王笑等人早就接到了探报,城外有大军正激战,已经有偏将建议立刻出城,与外面的援军进行两面夹击,一举击溃叛军,守卫金陵。但是却被殷不破等人拒绝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外面厮杀的军队是不是朝廷的军队,这种事情军事战争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一上城墙,众人就惊呆了。 “是御林军,是陛下。”王笑大声的呼喊道。 其实不用王笑呼喊,那殷不破和程铁牛二人也看的清清楚楚,金龙大纛随风飘舞,御林军特有的装饰乱军是中却是那样的醒目,众人就想看不见也是不可能的。而那大纛之下,面色英武的中年人不是大唐天子卢照辞又是何人。 “正是天子。”殷不破和程铁牛二人见状相互一笑,后哈哈大笑。 “没想到陛下亲自来救援我等,真是想不到。”殷不破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派人通知皇后娘娘,再派人晓谕全城百姓,还有那些世家们,就说陛下御驾亲征。” “哼,就是让那些城内的世家大族们看看,让他们去掉那么点妄想,接受事实。”程铁牛双目中杀气冲天,冷哼道:“走,领军杀出去。接应陛下入城,这个可是一个好机会,城外的叛军经过这一役,恐怕再也兴不起风浪了,而且我等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走,杀出去。”王笑大声的说道。这些天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因为手中兵力较少,他根本就不敢出去厮杀,自己丧命是小,关键他不但要防守金陵城,这金陵城内还有一个皇后娘娘,这才是重要。金陵城丢失没关系,但是皇后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他一直忍着,今日终于不用忍了,城外叛军大营大乱,这个时候若是不出击,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了。何况,这个时候,叛军还有心思来进攻金陵城吗? “走,杀出去。”殷不破和程铁牛二人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好男儿建功立业就今朝,军人都是喜欢打仗的,而且是喜欢打胜仗的,这种打顺风仗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两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片刻之后,就见金陵城城门大开,一队人马呼啸而出,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叛军大营攻了过去。 有了这一支军队从背后进攻,本来就已经是兵无战心的叛军士兵是没有抵挡的精神了,哪里还心思抵挡,那来整已经战死,人头好悬挂朝廷的中军大纛上,是那样的明显,管指挥进攻金陵城的两位将军拼死抵抗,可是其威严也没有来整来的大,指挥能力是不行了。 随着两只军队距离的越来越近,叛军的士气是低沉了,一些人纷纷抛弃手中的兵器,跪地上投降,有的人却是趁机逃之夭夭,哪里还敢抵挡这群虎狼之师的。金陵城之危瞬间得以解决。 第五百二十三回 武夷山下 第五百二十三回武夷山下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陵城下传来一片欢呼声,大街小巷中,可以清晰的看见无数人群都跪地上,为首之人正是皇后崔莹莹,他身后,金陵守将殷不破、程铁牛,御林军统领王笑等人大声的呼喊道。还有一些世家大族也纷纷跪其后,瑟瑟发抖,脸上都露出苍白之色,显然是心中有鬼之人。生怕事后天子发怒,但是大军威逼之下,却是不敢不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很好,你们很好,尤其是你,程铁牛,长安城内,有一个程铁牛乃是程老将军的孙子,没想到这里也有一个程铁牛,朕还听说当初进京的时候,程老将军听说了你的名字,还专门找上门,也收了你做他的干孙子了?” “陛下也知道此事?”程铁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朕当然知道。”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一南一北这次都为我大洋立下了汗马功劳,回头朕自会知会总参谋部,封赏于你。” “臣谢主隆恩。”程铁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皇后,这次可是受惊了。”卢照辞后才来到崔莹莹身边,望着她消瘦的面孔,脸上露出一丝怜惜之色来。 “有几位将军守护,臣妾倒是没什么?倒是连累陛下御驾亲征,千里迢迢,是亲冒弓矢,奋战疆场,都是臣妾的罪过。”崔莹莹脸上浮现一丝柔情来,望着卢照辞那刚毅的面容说道。 “走吧!走吧!我们进城。”卢照辞点了点头。 “陛下,她是?”崔莹莹望着卢照辞身后的不远的石晚晴说道。这个时候的石晚晴也是一身的戎装,那是为了防御乱箭的。但是崔莹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乃是女儿身。 “晚晴,来,见过皇后。”卢照辞招过石晚晴说道。 “晚晴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石晚晴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妹妹不必如此多礼,起来吧!一路辛苦,还亲临战场,辛苦了。”崔莹莹面色祥和,不见有半点的不喜之色来,反而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将石晚晴拉了起来,拍着她的玉手说道:“陛下一路行来,对亏有妹妹照顾,姐姐多谢妹妹了。” “晚晴不敢劳娘娘如此夸奖。”石晚晴面色微红,说道:“小妹本就是出身小户人家,照顾陛下起居也是正常的。” “小门小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崔莹莹面色一动,笑着摇了摇道:“姐姐我虽然出身崔氏,可是进入皇宫之中,大家都是一样。妹妹不必紧张,何况,妹妹以一介女流亲临战场,不避弓矢,姐姐心中很是钦佩,皇宫之中,可是没有哪一位女子敢如此作为的,妹妹可是独一份啊!” “好了,好了,都进城去吧!”卢照辞望着二女说道:“朕要进去设宴,款待几位将军。以答谢诸位将军守卫金陵的辛苦。” “臣等多谢陛下。”殷不破等人闻言赶紧大声的说道。 “还有你们这些士绅们,也都一起吧!”卢照辞面色微冷,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这金陵城能守的住,也是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啊!”听着卢照辞的语气,跪地上的金陵士绅们脑袋低的是低了。 “陛下,臣有话说。”程铁牛大声的说道。只见他面上有愤怒之色,双眼冷冷的望着跪地上的众多士绅。 “好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朕来江南是为了平叛来的,朕只管打仗,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处置的。走吧!朕累了,尔等取金陵府中中财物,购买酒肉等物,赏赐于三军。不可怠慢了。” “这些士绅,真是该杀。”金陵府衙后院之中,卢照辞满面阴霾,冷哼道:“朕还以为江南的诸多世家还是很不错的,对待朝廷的态度还是应该忠于朕,忠于朝廷的,但是眼下看来,江南并不是很安宁。这些世家对于叛军,可是比朝廷的态度要好的多啊!看看,一个小小的金陵城就能表现出来,守城期间,这些世家不但给朝廷拖了后腿,还差点准备鲜城与叛军,真是该杀。” “陛下,这个时候诛杀这些叛逆,恐怕有些不妥吧!”崔莹莹皱了皱眉头说道。她金陵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明知道这些江南世家不但拖累自己,反而还勾结叛军,但是也只是让人小心防备而已,却是不敢将这些人数诛杀。关键是江南的民心,江南不同于中原,朝廷对中原的控制力度远江南之上,所以这些人敢于冒着得罪天子的危险,而是资助这些叛军。 “江南需要的是安定,这些世家大族都是江南的中间人物,上下勾搭。将江南经营的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江左前朝时期,乃是世家的发祥之地。尤其是晋朝时期,九品中正制划分了天下世家,区分寒门和士族。一直到如今,到了后来,杨坚一统天下,江左的世家大部分北迁,除掉谢氏等发源于江左的世家之外,诸如独孤等等家族都已经中原立下了脚跟,江左世家的地位反而下降了不少。只是杨广当年曾经担任扬州大都督,经营扬州,与这些江左世家关系密切,这也是当年杨广为什么舍弃长安、洛阳,偏偏来到江都这个小地方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此地经营了多年,有深厚的基础,江左的世家们都支持他,可惜的是,江左永远都是江左,就算有再多的世家支持,也是不可能定鼎天下的。朕虽然兴科举,定下摊丁入亩制度,可是那也是江北,至于江南,鞭长莫及啊!当年靖兄平定江南之后,朝廷的重心也一直是江北,草原上,对于江南,朕关心实是太少了,灭掉了草原,后来又是到了高句丽,江南可是一直游离朝廷之外啊!” “陛下这次再治理江南也不晚啊!”崔莹莹走上前来,宽慰道:“臣妾的意识之中,江南虽然地域广大,但是实际上,一直是蛮荒之所,可是臣妾这次经过芜湖等地,还是看见了勃勃生机,商贩众多,市井繁荣,这些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可比如此菲薄呢?” “呵呵,皇后,不必劝慰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江南气候适宜,适合耕种,若是可以的话,就是水稻都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而且靠近大海,大船出海,可以经营贸易,赚取无数钱财,可是此刻的江南,还是不行啊!朕的意识之中,江南才是朝廷的赋税重地,才是朝廷的粮食重地。” “陛下的意思是?”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奇怪之色。 “朕要开发江南。”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江南的人口太少,而中原的人口却是很多。朕想将中原人口迁移到江南来。” “那土地?”崔莹莹双眼一亮,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接着就是一片笑容。 “就是从这些世家手中出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只见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杀机隐现。 “本来这次来只是散散心的,顺带看看二郎的,没想到出现了这种事情,真是没有想到啊!”崔莹莹脸上闪烁着一丝怀念来,望着卢照辞说道:“也不知道二郎现怎么样了,陛下经常说武夷山下好风光,臣妾可是真想去看看呢!” “放心,这次就算你不想来,朕也会让你前来。”卢照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而且等到过段时间程咬金领军来此,让众将平定江南,你我就去武夷山下,去看看二郎。想来程咬金的大军也来的差不多了。江南之事也会得到解决。” “那臣妾就等候陛下了。”崔莹莹脸上了一丝笑容来。 “朕还想给梓潼一个好消息呢。”卢照辞好像想到什么,笑呵呵的说道。 “哦!陛下又有何消息呢?”崔莹莹好奇的问道。 “二郎要成亲了。”卢照辞叹息道:“这也是朕为什么要亲自来江南的缘故,呵呵,不光你回来江南,朕也要来江南。二郎成亲,只有母亲到了,父亲却没有到怎么可能呢?” “陛下也知道了?”崔莹莹声音微微低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望着卢照辞,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一样。 “朕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二郎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居然怀疑自己的父亲了。”神情之中,微微有些萧瑟,双目中显得落寞无比。高处不胜寒啊!天子虽然看上去高高上,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孤家寡人。 “陛下不但是他的父亲,也是当今的天子,陛下心中,江山社稷才是重要的。儿子虽然是儿子,可是一旦这个儿子危急了江山社稷,陛下还不是会亲手处置的,二郎是害怕啊!”崔莹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呆武夷山,自然会长大了不少。” “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朕想杀他,还会让他呆那里吗?真是小儿心思。来人。” “陛下。”守候外面的秦九道赶紧走了进来。 “问一下,程咬金的大军什么时候到金陵?”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让他快赶到金陵。不可怠慢了。” “是,仆臣这就去办。”秦九道赶紧退了下去。 “待程咬金来了,朕就和你一起去武夷山。”卢照辞对崔莹莹说道:“朕的儿子都大了,都大了,大的都有自己的思想了。” “陛下。”崔莹莹见状,心中一痛,她知道自己隐瞒了卢承祖和自己多年通信的事实,让卢照辞心中很是伤痛。 “梓潼,朕不怪你。”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朕,朕也会这么做的,历朝历代的废太子能有几个能活的下去的,后要不是死自己父亲的手中,就是死自己兄弟的手中,他瞒着朕也是正常的,朕并没有怪罪他。哎,若是他当初有这个样子,朕也不会废了他的。” “陛下。”崔莹莹闻言深深的叹息道:“若不是他外面生活,他又岂会明白这些道理?没有历练,他是不会想明白这些道理的。” “朕宁愿永远都是以前的模样。”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他长大了,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陛下的意思是?”崔莹莹心中一动,面色一惊,紧张的望着卢照辞,脸上是惧怕之色。 “放心吧!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卢承祖了,只有卢念祖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梓潼,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按照我的猜测,这么长时间来,锦衣卫都没有任何密奏,可以断定,二郎还是二郎。何况,如今太子已经坐稳了东宫之位,东宫六率虽然没有建立,但是秦怀玉等人还不是已经效忠于他,这些功勋世家他身边,太子之位早就稳固了,就算是朕,也不敢轻易下旨废掉他。何况是二郎了。” “陛下。”崔莹莹心中一动。 “还记得朕当初答应过二郎,有朝一日会到武夷山下的,这次朕还是这句话,日后有朝一日,朕还是会去武夷山下的,只要二郎他还是朕的儿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二郎当年的模样也是有朕的过错。” “陛下当年以江山社稷为重,对后宫之事也难免有失重之处,认真算起来,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倒是有很大的责任。”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要是恨,就恨我这个做娘的吧!” “梓潼不必如此,二郎到底是什么模样,还是等我们见到了才知道。”卢照辞劝慰道:“何况,朕相信,二郎还是二郎。还是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愿如此吧!”崔莹莹点了点头说道。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暂且安歇吧!”卢照辞走上前,笑呵呵的将崔莹莹抱怀里说道:“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皇后,朕心中甚是想念。” “陛下。”崔莹莹粉脸通红,管是老夫老妻,但是到底不是二十一世纪,崔莹莹哪里能放的开。只是卢照辞非普通人,哪里是崔莹莹是能反对的,一下子被拦腰抱起,两人身影顿时没入身后的床榻之上。 次日,卢照辞金陵城内检阅三军,以威吓金陵城中士绅,那些士绅一见叛军被击败,加上天子亲自前来,早就吓的胆战心惊了,如今又见三军威武,是不敢有任何的异样,校场上,各个吓的面如土色,不敢四处张望。 又过了三天,才见程咬金领着数万兵马渡江而来,如此卢照辞才命程咬金为江南道行军总管,与凉王卢承烈一起,围攻剩下的江南叛军。而卢照辞自己却领着数千御林军继续游山玩水,让人惊讶不已。若非有卢照辞的圣旨此,恐怕程咬金连剿匪的计划都不想进行了,而是紧随其后,护驾左右。 “陛下,这就是武夷山了。”王笑指着远处的一片灵秀群山,说道:“都说武夷山好风光,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比臣老家的景色可是好看了许多,或许连终南山都比不上。” “呵呵,既然如此,我们就这附近找一家住上一段时间。”卢照辞扫了一边的秦九道,却见秦九道朝自己点了点头,当下对王笑说道:“下令扎营吧!朕和皇后四处走走。”说着就与一边等候多时的崔莹莹朝不远处的一个小路飞奔而去。 “陛下。”王笑见状,正待追上去。 “王将军,且慢。”秦九道见状,赶紧说道:“将军再次安营扎寨就可以了,陛下那里,自然有仆臣去负责。”说着也不理睬王笑,也打马飞走,他身后,也有几个御林军侍卫穿着便衣紧随其后。 “秦九道,二郎就前面吗?”骑马上,卢照辞望着远处的一个小山村说道。小山村祥和而安静,隐隐可听见鸡犬之声,武夷山下,倒是一片田园风光。 “章怀太子正其中,中间那栋大的房子就是的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有良田百顷,奴仆不少,但是却喜欢教书育人,附近广有善名。受他人尊敬。” “呵呵!知道章怀太子的丈人是何许人也吗?”卢照辞点了点头问道。 “是一个附近的一家小户之女,生的端庄灵秀。”秦九道掌管锦衣卫,卢承祖之事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他自然知晓。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喜色。 “陛下,今日去吗?”崔莹莹双目中露出一丝渴求之色。 “走!去承祖家吃个午饭。”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秦九道,派个人告诉王笑不用前来寻找朕了,朕和皇后自己会回去的。” 第五百二十四回 章怀太子 第五百二十四回章怀太子 “是这里吗?”卢照辞指着眼前的一个小庄院打量着眼前的小庄院对秦九道说道。--庄院很小,依傍青山绿水之间,溶于到周围的景色之中,门头上,还写着一个“卢府”的字样。字迹鲜,其意稚嫩,隐隐有一丝飘逸蕴藏其中,虽然不是大家,却已经有了大家的风范,卢照辞认识这真是卢承祖的笔迹,但是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下。 “正是这一家。”秦九道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应该村中间的学堂里教那些小孩子读书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卢伯里面做管家。他是一个老实人。太子殿下府中的一切多亏了有他打点。” “都马上要成亲了,怎么连一点婚的气象都没有。”崔莹莹不满的说道。卢照辞见状也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他也发现,这小山村里居然没有一户人家有喜庆的气象,想卢承祖是这附近的主人,按照道理,主人即将成亲,也应该喜庆一下才是啊!可是如今却是一点迹象都没有,这让人很是惊讶。 “走,找一家去问一下。”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朝一边的一家小院走去。小院周围的围墙不过是砖石所砌,才到卢照辞腰间,墙外,卢照辞能清晰的看见院内的动静,只见一个老者正那里喂着小鸡。 “老丈,老丈。”卢照辞朝秦九道扫了一眼,秦九道赶紧上前敲门,那老丈扫了众人一眼,见卢照辞仪表不凡,随行之人都是雄健之人,知道非同寻常,赶紧上前打开院门。 “老丈有利了。”卢照辞朝老丈拱了拱手说道。 “郎君有礼了。”老丈见卢照辞穿着不凡,赶紧还礼说道。 “我等乃是卢郎君家的亲戚,近知道卢郎君即将成亲,所以前来拜访一番,怎么到了这里,却发现全村都没有一点欢喜的迹象,就是卢郎君也没有任何欢喜的模样,所以特来询问一番。”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哦,原来是卢善人的亲属,小老儿有礼了。”老丈闻言,双眼一亮,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说道卢善人,哎!原本是年初准备成亲的,可是江南反了,卢善人说江南反了,不宜成亲,所以一直拖延到现。说实的,这朝廷大事我们不知道,这与成亲不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怜小雨那娃被整个村里面人笑话,整日里都不敢出门,若不是卢善人名声不错,对我等很好,恐怕小雨他爹都找上门来算账了。你说,卢善人也是,推迟婚期随便找个借口也可以,为什么要找上这么一个借口,朝廷的事情我们不懂,也与我们太远了。” “呵呵,也是如此。”卢照辞脸色微红,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借口是不怎么好。”卢照辞自然知道卢承祖为什么找上这个借口,实是因为江南叛乱,崔莹莹不能按时到达武夷山,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 “老丈,您能带我去那个,叫小雨的人家去吗?”崔莹莹面色微红,凤目中含泪,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们这是?”老丈惊讶的望着卢照辞等人。 “呵呵,实不相瞒,我等就是二郎的,哦,就是你们卢善人的双亲,只是人北方,来这里不容易,加上江南叛乱,才到如今才到。二郎之所以推迟婚期,就是因为我与贱内没有来此的缘故。”卢照辞心中一阵叹息,隐隐有一丝惭愧之色。 “哦!原来如此!”老丈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想来也是,卢郎君平日里温和有礼,对附近的村民极好,灾年的时候,连租子都给免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还给每家每户送上酒肉什么的,真是难得的好人啊!原来推迟婚期是因为这个缘故。” “念祖从小就仁慈。”崔莹莹母性顿发,凤目的眼泪是多了。 “只是两位,卢善人年纪轻轻,为何一人独居此呢?数年来,却不曾看见两位前来探望呢?”老丈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们家老爷这些年北方有些要事,所以才耽误到现。”秦九道赶紧说道:“老丈,您能带我们去那个,那个叫小雨的人家去吗?”秦九道话音一落,就忐忑不安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这个叫小雨的姑娘,按照道理可是天子的媳妇。 “哦,当然可以。”老丈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跳了起来,说道:“卢善人双亲既然来了,想必即将成亲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到时候,得去讨一杯喜酒了。” “呵呵,那是自然。”卢照辞也笑呵呵的说道:“到时候,老丈可一定要来啊!”那老丈却是连连点头,赶紧引着卢照辞朝村西走去,一边走,一边讲着卢承祖这些年如何如何,又讲着那名叫小雨的女子如何的美丽,如何的温柔,如何的孝敬父母等等,简直就是将卢承祖和小雨夸成了难得一见的佳偶一样。 “郎君,这就是张家了。”走了半响,老丈将卢照辞等人带来一个小户人家,其布局结构倒是和老丈家相同。透过及胸的围墙,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碎花的少女正洗衣服,她旁边还有一个**岁的少年,手中正玩弄着一把弹弓,口中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一边还有一个妇人正收拾着庭院。 “郎君,那个女子就是小雨了。”老丈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他来自后世,自然以后世的眼光看待一个人。眼前的小雨虽然没有崔莹莹一样的高贵,但是却是有种小家碧玉的模样,让卢照辞很是满意,只是一边的崔莹莹却是眉头皱了皱。 “老丈,叫门吧!”卢照辞却摇了摇头,对那老丈说道。 “诶!”老丈摇了摇头,眼前的郎君虽然年轻,但是却有种威严,为何对方一句话来,都是有如此气势呢!不过这种想法却是脑海里一闪而去,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口中喊着张氏的名字。 “张老丈。”就见那正玩耍的小孩听了外面的叫门声,兴冲冲的跑来开门,一见老者,也欢喜的叫道。 “卢善人的双亲来了,想来见见你姐姐。”张老丈摸了摸他头上的冲天辫子,笑呵呵的说道。 “卢家哥哥的双亲?”小家伙望着卢照辞等人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好奇来,又露出一丝胆怯来。 “呵呵!正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小哥,我们可以进去吗?” “阿母,姊姊,卢家哥哥的双亲来了。”小家伙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小脸羞的通红,赶紧转身跑了进去。小模样让人好笑不已,就是崔莹莹不满之色也淡了不少。 “张娘子,照辞可是来赔罪来了。”半响之后,就见那妇人脸上有忐忑不安之色,将卢照辞等人迎了进去。她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但是也是一个明白事理之人,一见卢照辞前呼后拥,身上的衣衫虽然只是常服,但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心中直打鼓,脸上的不安之色是浓了一点。 “见过,见过。”那个张小雨的少女却是羞的满脸微红,不知道如何称呼卢照辞为好。 “呵呵,暂时就喊我世叔吧!”卢照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梓潼,初次见面,可不能没有什么礼物,我今日可是没带什么。”卢照辞身上摸了片刻,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对一边的崔莹莹说道。 “哦。夫君不提,妾身差点忘掉了。”崔莹莹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卢照辞对这桩婚姻很是满意,微微一叹,从手腕取出一个玉镯来,亲手将其带张小雨皓腕上,轻轻的说道:“这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母亲所留,今日就给你了。”言语之中很是有不舍之色。 “夫人?这个小雨可不能要。”张小雨面色一红,皓腕就准备抽回来,脸色现出一丝着急之色。 “呵呵!莫非你不想进我卢氏家门吗?”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婆婆只有念祖一个儿子,常年不身边,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要你照顾念祖的起居,玉镯虽然有点价值,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件死物而已。” “手下吧!”崔莹莹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起码眼前的少女还是知礼的,虽然门户低了一点,但是善于照顾人,看这房间内收拾的情况,这家还是不错的。 “老丈,你看张老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将成亲的时间也好定一下啊!”卢照辞扫了扫外面一眼,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夫君,这成亲要讲究三媒六聘,其中还有许多的过程呢?就算到了后,这定下日子,也是需要礼仪的。”崔莹莹却笑呵呵的说道:“仓促行事,你就不怕委屈了人家小雨吗?” “哦!原来如此啊!”卢照辞神情一愣,接着点了点头,说道:“对,对,是要慎重点。看看,十天之内有没有吉日,张老丈,到时候,你请人算上一算如何?” “哦。这个自然是好了。”张老丈闻言心中一动,暗自直摇头,眼前的这个郎君,虽然是仪表堂堂,看上去也是大户出身,但是怎么如此不知礼数。非要十天之内成亲。但是却是不好不答应的。 “母亲。”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一个瘦削的青年站门外,双目赤红,俊脸上还有一丝潮红,不是死去的章怀太子卢承祖又是何人。 “二郎。”崔莹莹再也忍不住了,飞奔走上前。 “母亲。”卢承祖一下子跪地上,抱着崔莹莹痛哭不已。看的身后的卢照辞叹息不已,双目中也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殿下,殿下,陛下也来了。”秦九道见状,赶紧上前对卢承祖说道。 “啊!父,父亲。”卢承祖惊讶的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卢照辞正站那里,静静的望着自己,双目威严,不是当今天子又是何人。 “起来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为父,顺带是来给你接你母亲的,顺带给你订下成亲的日子。哎!”说着就朝外走去,身影居然露出一丝萧瑟的模样来。 “我儿,你父皇这次是御驾亲征江南,特地来武夷山的。”崔莹莹摸着卢承祖俊秀的面容说道:“母后却是知道,他实际上就是为了看你来的。” “儿,儿臣知道。”卢承祖呜咽的点了点头。他是太子,好歹也知道朝廷的局势,江南虽然烽烟四起,但是实际上,只要兵马到来,随便派上一个将领就能平复叛乱,哪里还需要卢照辞亲自来此的。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你父皇已经让人定下日子了,十日内成亲,从此你也长大了,可以**门户了。”话音一落,顿时想到卢承祖早就是属于**门户了,心中一苦,凤目中又是一红。 “母后,儿臣喜欢这里。”卢承祖赶紧说道。 “好了,张家嫂子,还有小雨,过些时日,我自会让人前来派人前来求亲。”崔莹莹望着一边的张氏一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仍然是那样的雍容华贵。 “好,好。”张氏连连点头,那张小雨脸上却露出担忧的神情来,她冰雪聪明,虽然出身农户,但是也看的出来,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己一个猎户之女,他们能看上自己吗?进入卢家,自己会有幸福吗? “父皇。”卢承祖的小书房内,卢照辞正翻看着面前的书籍,虽然不是孤本,但是却有一股清香味,书籍之中,还有许多读书笔记,都是卢承祖读书的心得,足见他的学问不俗。 “不错。”卢照辞合上书籍,望着卢承祖说道:“你倒是继承了卢氏和崔氏的才学。日后必定也是一个儒家大家了。” “儿臣这里才明白了自己的志向所,并不是治理天下。”卢承祖脸上脸上露出一丝光辉来,说道:“每次儿臣教导那些孩童们,听着他们喊着儿臣为先生,儿臣心中就有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可不是儿臣东宫时期,那么多大臣跪儿臣面,山呼千岁可以比拟的。” “统治天下,教书育人,其实都是一样。”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你有如此心思,朕很高兴。能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就能活的自,高兴。” “父皇能来此,可是江南平定了?”卢承祖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卢照辞苦笑道:“江南虽然即将平定,但是战后的问题才是一个大问题。江南之所以叛乱,与江南的这些世家大有关系,若是没有他们支持,那个所谓的杨天子岂会有如此大的声势,岂能攻克州府,骚乱江南。你母后这次为了到这里来看你,长江之上,就被拦截,若非果断进去芜湖,恐怕早就出了问题了,后来殷不破和程铁牛二人护卫,被围困金陵城,金陵城内的士绅明知道你母后的身份,不但不予以支援,派出家丁帮助守城,反而准备着献城若非三位将军防御得力,恐怕也支撑不到朕领军前来了。” “这些人都该杀。该诛九族。”卢承祖皱着眉头,满面杀机,冷哼哼的说道。此刻的卢承祖倒是有几分太子的威严来,让卢照辞看的直摇头,直叹息。若是当年他也是有如此风范,自己岂会将他废掉。不过一啄一饮,自有天意。若非如此,他此刻如何活的如此开心呢。 “武夷山好,明日就陪我爬山吧!”卢照辞将这些念头驱逐出脑海,笑呵呵的说道:“这次你母后是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来,朕也可以忙里偷闲,也来玩耍一番。你就陪着朕吧!至于迎亲的事情,让秦九道去办就是了。” “父皇既然有命,儿臣就遵旨就是了,只是儿臣还要去通知那些孩子们,别让那些孩子们明日学堂内等着儿臣。”卢承祖想了想说道。 “行,你去通知吧!”卢照辞笑呵呵挥了挥手,说道:“让秦九道带几个人和你一起,以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他吧!迟早也要让他熟悉一阵。”卢承祖闻言心中一动,脚步动了动,但还是朝卢照辞拜了一拜,这才退了出去。 “《陶渊明集》?”卢照辞将手中的一本书丢一边,轻轻的叹息道:“看来你是真的想留这里了。这样也好。” “秦公公,父皇和母后这些年宫中还好吗?”村中的小路上,卢承祖的问着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好是好,就是有些想念太子殿下。”秦九道迟疑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其实陛下还喜欢你的。仆臣经常看到陛下去御花园看看那荡秋千。”卢承祖面色一愣,双目微红,他当然记得那个秋千,自己小时候经常那上面玩耍。 “走吧!”卢承祖感觉自己的心被堵了一样,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第五百二十五回 武夷书院 第五百二十五回武夷书院 十天里,卢照辞倒是抛开了国事,卢承祖的陪同下,逛遍了武夷山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就是崔莹莹也经常一起前往,一家三口难得的有此清闲的时间,那卢承祖脸上也堆满着笑容,曲意奉承,而卢照辞和崔莹莹也感觉对这个儿子亏欠过多,一起的时间,也抛开其他的事情,心的陪同卢承祖,这倒是难得的时光。至于卢承祖的成亲之事,自有秦九道和那些乡亲乡里的那里帮衬。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今日就等到卢承祖成亲的大日子,整个山村都喜气洋洋,一方面山村之中好久都没有如此高兴过了,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卢承祖这里的名声问题。卢善人这个称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乡老大声的唱着。卢承祖成亲了,成为大唐皇室第一个成亲的皇子。 “父皇,母后。”静室之中,卢承祖拜卢照辞面前,红烛之下,卢承祖一声吉服。他知道明日一过,自己的父亲和母后就将再次回到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不要如此。”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久之后,待朕平定了吐蕃后,自然会来这里。你也能整日都能见到你的母后了。” “父皇会来这里?”卢承祖脸上闪烁着一丝惊讶之色。就是崔莹莹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虽然她也隐隐约约的猜到卢照辞的心思,可是这句话,从卢照辞的嘴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吃了一惊。古往今来,何曾有帝王如此年轻的时候,就退位让贤的,前朝倒是出现了不少的笑话,可是那都是皇帝昏庸造成的,就算是退位,仍然居住皇宫之中,仍然掌握着朝廷的大权。如今卢照辞不过是壮年,就算吐蕃不容易被消灭,也不过数年时间而已,到那个时候,卢照辞也许连四十岁都没有,按照卢照辞的体制,虽然不能长命百岁,但是过个七十来岁还是轻松的很,没想到卢照辞这么早就想退位。真是没有想到。 “朕这些年为了国事耽误了许多的事情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当皇帝原本就不是我所想的,当年若是不是李氏猜忌朕,逼迫朕,朕也不会起兵造反的。如今大好河山,就应该出去走走。何况,一个皇帝当的太久了,对帝国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汉武帝很英明吧!可还是皇帝当的太久了,后也变的昏庸了,居然相信海外有仙山,耗费了无穷的财物去寻找仙山。明知道征讨西域会有很多的困难,居然为了几匹汗血宝马去征讨西域,后损兵折将。这就是皇位上呆久后的情况了。骄傲自大,被皇位迷失了心智。朕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物,有舍才有得,皇位会使人迷失了心得。朕临去之前,朕会立下规矩,皇帝位不超过二十年。这样一来,我大唐江山皇帝永远都是年轻的,都能保证其活力,保证皇帝们不会因为皇位上呆的太久了,而变的昏庸无能。” “陛下真乃是圣主也!”崔莹莹由衷的赞叹道。这种帝王可是很少见的,亿万人之上,能急流勇退者是少之又少,而且还是帝王,天下生杀掠夺于一人之身,这样的帝王是古今难寻了。 “好了,好了。二郎,你去入洞房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朕的儿子也成亲了,不久之后,朕也是有孙子了。” “儿臣遵旨。”卢承祖脸色微红,赶紧退了出去。 “二郎长大了。”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臣妾也老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明日就回长安吧!岑文本派人传来文书,说吐蕃有国使前来大唐,太子不好决断,等候着朕回去呢?还有西南五部也已经朝长安而来,朕还要会一会他们。这些家伙,一听到杨胄被朕消灭了,朝廷又逐渐走入了稳定,各个都跑来了。哼哼,当我大唐是什么?” “西南五部?”崔莹莹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可是蛮荒之地啊!这些人到我大唐来干什么?难道是与李元嘉、杨胄的叛乱有关系?” “哼哼,这些家伙趁着李元嘉叛乱的时候,联合出兵西南,将西南行营的兵马拖住了。若非徐世绩行军速度较快,而且短时间内将李元嘉剿灭,这西南半壁江山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如今李元吉死了,中原即将恢复平静,这些家伙就害怕了,生怕朕要找他们算账,所以才会派人到长安来,以求友好。天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简直是妄想。”卢照辞满面杀机,作为开国君主,大多刚烈无比,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西南五部几乎是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卢照辞岂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就饶了他们? “陛下,国内叛乱还没有结束,大将军的兵马还高句丽,虽然叛乱没有对朝廷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到底有不少的百姓受到了影响,若是这个时候再出兵攻打西南五部,恐怕有些不妥啊!”崔莹莹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这个朕自然知道。朕若是这么快就出征吐蕃和西南五部,这就是自不量力,视国内百姓如猪狗,不但那些百姓们会反对的,就是那些文武百官们也会反对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等等吧!再等上一些时候。先回去见见这些家伙再说。呵呵,听岑文本传来的书信说,吐蕃居然想和朕和亲,要娶朕的公主,简直是妄想,自从大唐建国到如今,朕何时曾经与别人和亲的,何时曾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的,蛮夷之族就是蛮夷之族,难道真的以为朕没有还手之力了?” “对方不就是看准了这点吗?”崔莹莹脸上也闪烁着一丝忧色,这个时候朝廷若是出兵,却是不好。 “大唐帝国不是前朝汉时期,朕也不是刘邦,也不是刘彻。一个小小的吐蕃不是当年的匈奴。”卢照辞冷哼道:“连突厥朕都不放眼里,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吐蕃。他要战,我便战。我们固然是不能攻入草原,但是同样,他们也是不可能攻入大唐疆土的,朕相信朕的将士们,会挡住吐蕃的进攻的。”崔莹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异样之色,却是不再说话了。 “以前朕记得以前曾经听说过一个笑话,国人之中官员第一害怕上司,第二个害怕是外国人诸如吐蕃、西域等国家,而不害怕的就是自己的老百姓。朕看也是这样。朝中有些人就是害怕吐蕃这些小国家。以为他们的实力强大,就如同当年汉朝人惧怕匈奴人一样。”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不由的想到自己以前所呆的那个世界,国人中官员第一个害怕的是外国人,第二个害怕的是少数民族人,至于其他的就是汉人或者老百姓,都是他们所歧视的对象。对于卢照辞来说,什么都可以断,惟独民族的脊梁不能断,那个时代,国人的脊梁已经断了。卢照辞以前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人,他不能改变这一切,但是这个时代,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可以改变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无论对方怎么威胁,但是大汉族主义才是帝国的核心。不服那就打,为了大汉民族的脊梁,他不介意作一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不怕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自己。 “好了,陛下,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安歇吧!”崔莹莹脸上闪烁着一丝忧虑之色。对于皇后来说,她深处后宫,不能干涉政事,但是她关心的是自己的夫君,如今局势虽然看上去大唐占据了优势,但是同样的,大唐短时间内,很难抵挡的住吐蕃人的进攻。也难怪卢照辞不想当皇帝,皇帝却是很累,尤其是开国的君主。要面对无数的阴谋诡计,还要面对复杂的国内外环境。但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女人所能做的就是稳定后宫,使的天子没有后顾之忧。当下站起身来,服侍卢照辞上榻休息。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卢承祖夫妇就起身,向卢照辞夫妇敬了茶,那张小雨也等于进入了卢氏家门了。崔莹莹虽然心中微微不满,但是见到这种情况,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二郎,我们家虽然出身不错,但是你父亲我也不过是一个偏房出身,所以那些世家的联姻对于我们来说,是不乎的,就按照以前,按照我和你母亲的想法,也只不过让你娶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于你弟弟,那也是没有办法,局势如此,朝廷也是需要平衡的,何况,也不得不承认,平衡把握上,论及帝王之术,你的弟弟可比你厉害的多。” “二郎明白。”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二郎很高兴,父亲的事业算是后继有人了,二郎当年是让父亲和母亲失望了。” “二郎,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和你父亲就很高兴。”崔莹莹双目含泪说道:“你性格柔和,小雨也是温柔可人,两人一起,要相互扶持,不可轻言放弃,你不可因为家世的缘故,而小瞧了小雨了。” “二郎明白。”卢承祖点了点头,倒是身边跪一边的张小雨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公公婆婆谈论着什么,她虽然是小家碧玉,但是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夫君好像很不平凡,起码朝廷这两个字就是不平凡,不是普通人可以提及的。只是她性格胆小,只能一边静静的听着,不敢插嘴。 “小雨,以后二郎就交给你了,婆婆远长安,不能照顾他,就劳烦你了。”崔莹莹复杂的望着张小雨,这个张小雨也是出身不如意,但是如今的模样,倒是让她心中一阵高兴,也许她真的能照顾自己的儿子呢! “小雨不敢。”张小雨脸色羞的通红,声音很低沉,如同蚊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看崔莹莹一眼。 “好了,二郎,扶小雨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待国事稳定后,父亲就要来武夷山下,武夷山下风景好啊!我都喜欢这里了。” “父亲若是来时,二郎一定提前安排好。”卢承祖赶紧说道。 “陛下,二郎此,臣妾担心的是安全问题。”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江南虽然平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还有叛军残余此,重要的是,还有一点,江南尚未开发,多有匪患,此处山村祥和而安宁,却是没有防护力量,万一有个匪患什么的,那该如何是好?” 卢照辞面色一变,不得不承认,崔莹莹所言甚是,她口中虽然说的是卢承祖,但是实际上却是再说自己的。一旦自己退位之后,隐居此,身边的防卫难免会出现漏洞,自己尚好,起码还有一些武艺身,可是卢承祖却是一个文弱书生。 “母亲,二郎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母亲不必担心。”卢承祖却是劝慰道。 “你知道什么。”崔莹莹皱着眉头说道:“现没有并不代表将来没有,何况,如今江南还有一些匪患,就算是太平年代也是如此,难免有一些匪患,小山村里没有一点防护,如何是好。就凭你一个文弱书生可以抵挡那些匪徒吗?” “婆婆,我父亲尚有勇力。”张小雨忐忑不安的说道。 “小雨,没有安全,你让婆婆如何放心让你二人此。”崔莹莹不满的说道。又扫了卢照辞一眼,等待着对方的决定。 “父亲,母亲的话是危言耸听了,父亲不必挂念心上。”卢承祖脸上现出一丝强笑来,说道:“天下已经太平,武夷山风景秀丽,哪里还有什么匪患?母亲太过小心了。大概是家中防卫甚重,一道地方反而没有安全感了,母亲可是芜湖一旦受到了刺激了?” “放肆,这句话也你能说的。”卢照辞口中虽然骂道,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来,右手伸出,狠狠的卢承祖额头上敲了一下。看的张小雨惊讶不已。 “好了,你们父子二人也是的。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崔莹莹不满的说道:“这里的风景是不错,可是就是安全。” “此事也是一个问题。”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说道:“要不这么样,就武夷山下开上一个书院,就叫做武夷书院,这样一来,二郎也可以这里温书学习,二来,有书院此,防卫力量也可以增加不少。武夷风景乃是天下人所有,不能让我们一家人给占据了。想来,只要这里有书院此,就会文风鼎盛,到时候,我们来此定居的时候,也能热闹不少啊,弄不好岑先生他们也喜欢来此。” “武夷书院?父亲这个主意好。二郎很是喜欢。”卢承祖闻言双眼一亮,忍不住说道:“如此也方便二郎以后做学问了。” “好,就这么定了。”卢照辞说道:“不久之后,陈光蕊就会来此,我让他主持此事。那陈光蕊也未曾见过你,加上这些年你外面面容也变了不少,他也是当今状元,由他来建造武夷书院,想必也能给武夷书院带来一定的名气的。” “陈光蕊?”卢承祖惊讶的问道。 “他即将进入宣德殿了。”卢照辞叹息道:“宣德殿少了一个人,克明去世了,父亲身边好像少了一点什么。陈光蕊有才能,有智慧,能文能武,深得殷开山的真传,让他进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不能数都是老的,也要挑选一些年轻人,老替这是不变的道理。那些老臣们,不知道日后还会有多少人会跟随我身边。秦琼也去世了,程咬金也都老了。” “父亲不必担心。”卢承祖却是不知道如何劝说卢照辞,只得说道:“听说孙道长已经回长安了,到时候,有孙道长身边,岑先生等人必定能长命百岁的。” “呵呵,若是你想的那样就好了。”卢照辞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唯有好好的活着重要的。” “主人,该上路了。”卢承祖正待说什么,就见秦九道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秦九道,留下一个得力的人,这里伺候二郎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建个坞堡来,日后我也要来此。” “遵命。”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二郎,为父要回长安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武夷山下要好生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好小雨。好生做学问吧!梓潼,外面走吧!” “二郎,好生照顾自己,母亲长安为你祈福。”崔莹莹凤目通红,隐隐有泪水流出。 “恭送父亲,母亲。”卢承祖跪地上,呜咽道。张小雨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但还是跪了下来,恭送卢照辞夫妇二人。 第五百二十六回 东宫内 第五百二十六回东宫内 “太子殿下,如今朝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活动啊!”东宫内,岑文本轻轻的喝着岑清影递上来的清茶,望着卢承烈说道。 吐蕃国主弃宗农赞,哦,现已经被卢照辞改为松赞干布的家伙派出来的使臣长安城内活动平凡,四处游说朝中的各路人马,想求以和亲,愿意以女婿之礼来称呼大唐皇帝,不但如此,还每年进贡大量的奇珍异宝。而大非川一线所安置的数十万兵马的情况也传遍了整个长安。巴蜀的太守们也上报宣德殿,西南五部有兵马调动的情况。巴蜀的几个少数民族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若是想平定西南五部,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实现的。想当年诸葛亮是何等的能耐,平定西南叛乱不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气力吗?死伤无数。如今再加上一个吐蕃,大唐的西部边境就将不稳定了。就是连那些经常出没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们,也担心不已,纷纷花了钱财,求之于诸位大人,好让朝廷答应吐蕃的要求,因为如今丝绸之路上,马贼众多,吐谷浑等地方的马贼众多,朝廷军队若是进剿的话,这些马贼就会进入吐蕃境内,朝廷大军一去,就会回到丝绸之路上,继续对来往的商贩进行袭击,抢掠财物不算,还杀了不少的商贩。这沿途的商贩胆战心惊。朝廷虽然西域也部署了十数万兵马,可是西域地方太大了,十数万兵马扔进去,连点浪花都找不到。想那些西域多是沙漠,这些马贼们做了一票之后,就遁入沙漠之中,朝廷的军队哪里会找到他们。虽然没有人说这些马贼就是吐蕃士兵假扮的,但是种种迹象都标明这些家伙就是吐蕃士兵假扮的,作战凶猛,凶狠而残暴,不是吐蕃的那群未开化的家伙又是何人。和气生财,朝廷军队无力剿匪的情况下,只能是暂且求和,以护卫住丝绸之路的安全,待大军回转长安之后,再行征伐之事。毕竟帝国现铺的摊子实是太大了。荆楚、江南、东北都是打仗,都用兵,兵马一动,那是需要钱财,需要粮草的。大唐虽然很富裕,但是连年用兵,朝廷已经支撑不起了,这也是朝中群臣请求答应和议的缘故。 “呵呵,连魏王承泰前些日子也来劝我说,答应和吐蕃的和议。”卢承烈冷笑道:“若是父皇不嫁宗室女,也可以仿效前汉的的模样,以一宫女为公主,让其和亲。这样一来,朝廷不会有什么损失,皇室的脸面也可以保住了,也不违背父皇的心思,还能安抚一下吐蕃人,为朝廷赢来数年的时间。一举数得,到底是喜欢读书的,一口气就说出了这么多的好处来。” “呵呵,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何?”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岳父跟随父皇多年,您认为父皇此刻心中会怎么想的。魏王的这个主意可行否?”卢承烈试探的问道。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岑文本笑呵呵的摸了摸胡须,说道:“如今太子殿下乃是监国,陛下没有还朝,这些事情应该由殿下处置。” “呵呵,还能怎么办?这是国事,关系到国本,已经不是孤能处置的了。”卢承烈冷笑道:“孤可是知道,这些日子,长安城的那些官员们都是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礼物!价值不菲,听说连岳父大人家中也收到了不少的财物。孤不明白的是,岳父为什么将它收了呢?” “老臣已经老了,而且太子殿下已经长大成人了,就是陛下不也是将国事大多交给殿下处置吗?殿下,难道你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岑文本叹息道:“殿下身边文有狄仁杰等人,武有秦怀玉等人,陛下已经下圣旨,陈光蕊待处理江南之事后,就将进入宣德殿。呵呵,宣德殿内固然是少了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光蕊这个年轻人呢?宣德殿内必须要有一个年轻人了。这也是为了日后辅佐殿下的。” “父皇正是年富力强,待还朝之后?”卢承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太子殿下,您虽然是陛下之子,但是并不理解陛下。”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英明神武,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理天下,都是难得的好手,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可是陛下心中,皇位是一个累人之物,没看见陛下对于太子监国很是放心上吗?就是太子殿下得到秦怀玉等人的效忠也不加以阻止的。陛下早就想配置殿下身边的才能之士了。只是殿下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而已。陛下心中其实只是愿意做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而不是治理天下。” “原来如此。”卢承烈双眼中闪烁一丝亮光,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现出一丝落魄之色。 “殿下,也不必高兴得太早了。”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若是老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真的要急流勇退的话,肯定会留下祖训,天子位也是有年限的。或为二十年,或为三十年。” “父亲,为何会有如此祖训?”一边的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用陛下的话来说绝对的皇帝就会带来绝对的**。”岑文本笑呵呵的解释道:“所以大唐有军人不得干政,朝中的局势是文武分治,武将掌军,文官掌政。文人不得干涉军事。就是为了制衡。你们再看看,历朝历代,有多少英明之主,到了后来都变成了昏庸无能之人,汉武帝刘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消灭匈奴,一雪汉家耻辱,到了后来如何呢?还不是求取海外仙山,做了许多昏庸之事。陛下乃是开国之主,而且二十多岁就成了皇帝,按照陛下的身体,再当上几十年的皇帝都是可以的,到时候殿下多大了,三十年的时候,殿下都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太子当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卢承烈闻言却是点了点头,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自己老是呆一个位置上,尤其是太子,那是离天子的位置是如此之近。就是卢承烈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每次坐朝听政的时候,望着上方的龙椅,他的野心就膨胀起来,只是他知道自己父皇的威望,他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只能将野心收起来,认真的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 岑文本见状,也点了点头,说道:“陛下高瞻远瞩,他或许不担心自己日后会变成像汉武帝一样的人物,但是他担心的是后来者。人的年纪一旦大了,思想上也就变的糊涂起来,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事情。所以陛下才有可能定下这个规矩。殿下,要是您的话,您会做到这一点吗?”卢承烈闻言面色一红,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同样的位置,他认为自己是做不出这种选择的。 “呵呵!”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皇帝年富力强也是不错的。起码,眼前的这种事情就是很好解决的。年纪小了,就会听从大臣的建议,可是年纪大了,也许会做出错误的选择来。只有像陛下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来,而且就算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也是有能力加以改变的。”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确实只有卢照辞可以做出决定。 “岳父以为父皇该做出如何决断呢?”卢承烈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天子要是询问的话,会做出如何答复呢? “其实殿下心中,魏王的那种做法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只是此事是魏王说出来的,所以殿下不好做出决断,是吧!呵呵!此事要是臣等做出的建议,恐怕殿下必定会答应的。”岑文本好像是看透了卢承烈的心思一样,笑呵呵的说道。 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岳父所言甚是,以一个宫女出嫁吐蕃,一方面可以缓解我朝的眼前尴尬的形势,可以为大军留下数年的时间,二来,也不会让我朝公主出嫁蛮荒之地,保存了天家的颜面,而朝廷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个公主的虚名而已。此事确实像魏王所说的那样,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魏王所说的计策确实是上上之策,此事若非是他提出来的,孤也会建议父皇这么做的,但是正因为是他提出来的,所以孤要小心翼翼,甚是要反对这种事情。只是若是要反对的话,那就势必要拿出一个加高明的计策,所以孤心中不知道如何取舍?所以特地请教岳父。”卢承烈实不知道如何是好,以前若是狄仁杰的时候,或许他还会找狄仁杰来商议一番,但是狄仁杰已经去了东北,他猛地发现自己身边无人可用,其实也并非是无人可用,实是没有真正贴己之人。岑文本他们虽然忠于自己,但是卢承烈却是到,他们加忠于天子。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找岑文本商量了,谁让他是自己的老丈人呢!不为自己出主意,还会为谁出主意呢? “陛下乃是开国之君,这个时候的大唐并非是汉朝时期。”岑文本摸了摸胡须说道:“刘邦建国的时候,自己只能乘坐牛车,手下兵马不过数十万而已,自己也并非是统兵大将,可是如今的大唐如何?陛下乃是开国君主,一柄方天画戟,就打下了偌大的江山,当年劣势之下,对阵处罗可汗,都行冒险之策,杀了处罗可汗,何况现呢?我大唐固然是有些许内乱,大部分兵力都拖高句丽了,但是国家富庶,兵马强盛,就算是吐蕃东进中原,那又能如何?我们进攻或许不行,可是防守却是可以的。西域的丝绸之路就算被截断了又能如何?西域各国都掌握我军手中,那就可以了。” “如此,岳父的意思是说孤应该反对此事了?”卢承烈惊讶的问道:“只是父皇一旦要问起该如何回答呢?还有眼下长安城内可是有不少的官员都是支持魏王的观点啊!孤又该如何回答呢?” “至于陛下怎么问,殿下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了,这点,殿下是瞒不了陛下的。”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至于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殿下就任由他们蹦跶就是了。无非是想乱中取鱼之辈,殿下真不行就是装病就是了。至于魏王,嘿嘿,等到陛下回来就是了。魏王自然是有陛下来处置他。” “呵呵,也只能是如此了。”卢承烈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装病,可惜的是,孤宫中没有多少人说话啊!岳父有时间可以进宫来。” “呵呵,殿下。其实长安城中有许多人都是可以用的,褚遂良不错,殿下为何不用之呢?”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他自然是明白卢承烈的意思,他身边已经是没有可用之人了,一个狄仁杰是个宰相之才,可惜很快就被调走了。王珪虽然有点能耐,可惜的是,此人身为世家之后,无论是卢照辞,还是如今的卢承烈,都是不信任他的,而长孙无忌好虽好,可是对卢承烈太过严厉了,一旦做错了什么事情,教训起人来丝毫不留脸面,而且还老是摆舅舅的架子,卢承烈是不喜欢的。所以这样的人他是喜欢用的,唯独一个岑文本,身后又无世家的影子,而且说话很有诀窍,让人听着舒服,为重要的是,还不会摆架子,管他是卢照辞的肱骨之臣,还是卢承烈的老丈人,可是人家会做人啊!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喜欢这样的臣子,何况卢承烈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呢! “褚遂良?”卢承烈双眼一亮,说道:“这个人孤听说过,听说这个人与魏王关系不错啊!”不得不说,卢照辞的几个儿子关系都不好,都是相互提防着,太子的位置都是不好坐的。尤其是废了一任太子之后是如此了。既然能废掉第一任太子,那也可以废掉第二任太子,甚至第三任太子了。 “呵呵,怎么殿下没有信心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当年陛下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大将军李靖等人都忠于陛下,如今殿下是东宫太子,是监国太子,整个天下的继承人,殿下心中岂会无底呢?魏王虽然是皇子,整日与书生为伴,殿下以为书生可以治国吗?陛下之所以兴科举,实际上招揽人才的目的很小,关键是要削弱世家的影响。这才是天子的目的。书生,哼,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治理天下,专门靠那些书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魏王整日与那些书生一起,看上去固然是得到了许多的名声,可是与治国没有半点好处。哼哼,才名固然是重要,可是治理天下需要这些吗?所以魏王之事,殿下不必放心上。而褚遂良此人,老臣了解此人,此人只会忠于天子的,与魏王顶多只是点头之交,并不会效忠于他的,实际上,我大唐真正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天子。而不会是其他人,或许太子殿下可以算一个。”卢承烈听的心中虽然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点头。他虽然是太子,可是太子不是皇帝,他卢照辞面前,只能是自称儿臣,那些人为自己效力,也是因为得到了天子的许可。 “连太子殿下都得不到人的效忠,何况是一个不受宠的魏王了呢?”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只要一纸手书,就可以让褚遂良来东宫,做一个长史什么的。至于魏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而已,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殿下不必记挂心上。” “岳父之言甚是有理。”卢承烈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既然如此,老臣就先告辞了。”岑文本站起身来,望着卢承烈嘴巴张了张,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只是拱了拱手,就出了大殿。 “武夷山下到底是有什么呢?为什么陛下会去那里,难道真的是陪同皇后娘娘去散心的吗?”岑文本望着天空的一缕阳光,眉头紧皱。好半响,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连陛下都准备急流勇退了,何况我等了。哎,收拾收拾吧!弄不好也可以回老家去养老了。”说着就颤巍巍的朝外走去,他卢承烈面前说的一点都不错,随着狄仁杰都督北京,随着陈光蕊进入宣德殿,这就标志了大唐旧两代辅政大臣开始交接了。只是无论是狄仁杰也好,或者有着十几年从政经验的陈光蕊也好,都不可能短时间内,接掌宣德殿的一切,这就需要有老臣一旁帮忙。这就是岑文本他们现所能起到的作用了。不过岑文本心中并没有任何不甘,想任何一个臣子,哪个能如同自己一般,得到天子的如此信任呢?执掌国政十几年,是何其的尊崇。岑文本心中已经无憾了。 第五百二十七回 长安暗战 第五百二十七回长安暗战 “大唐富有四海,威名远播,万国来朝,当今贞观天子是被人尊称为天可汗。如今连吐蕃这样的大国也来朝见天子。这才是天朝上国的模样啊!”酒肆内,一个老者摸着下巴下的花白胡须,得意洋洋的说道:“想当年,前隋杨广时期,虽然也说是万国来朝,那算是什么万国来朝,朝廷的官员们东西坊市中强行拉着那些异国商人冒充使节。想那些外国人都是生的蓝眼睛黄头发,如同厉鬼一样,都是一个样子,杨广哪里能分的清楚,高台上,看上去都是一样,心中还得意洋洋的自认为是万国来朝,做着天朝上国的梦呢!哪里有我们大唐这么威风啊!西域那么多国家这次都要前来,朝拜天子,是何等威风啊!” “那是,小子还听说,这次吐蕃国主叫做什么松赞干布的家伙,还派了一个庞大的使团来,带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前来求亲,想请陛下赐婚,将大公主赐予松赞干布为妻呢!”一个年轻人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从此吐蕃国用为大唐藩属,永以女婿之礼,或者外甥之礼来拜见大唐天子呢!这种荣耀可是不简单啊!历朝历代,哪个有这种福气的。” “是啊!和亲之说自古有之。汉朝时期也有和亲,不过是将中原的女子送给匈奴人,用来结好匈奴可汗,那是一种耻辱,是我们中原人的耻辱,但是到了汉武帝之后,虽然也是有和亲,但是那只是那些匈奴人害怕汉人,所以才会乞求中原皇帝赐婚,那才是中原的光荣啊!那昭君入塞,可是成为千古佳话。”旁边的一个落魄士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照郎君这么说,若是朝廷这次要是和亲的话,也将成为千古佳话了?”一个老者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落魄士子闻言双眼一亮,说道:“我大唐国力强盛,使的吐蕃上下心惊胆战,生怕我大唐去进攻他吐蕃,所以才会前来求亲,以半子的身份来对待天子。这岂不是我大唐的胜利,这岂不是我大唐皇帝声名远播所造成的。就是我等身为大唐的子民,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啊!” “迂腐!”就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年轻士子冷哼哼的望着众人一眼,双目中是不屑之色,他的身边,还有两个英俊的不像话的书童正气鼓鼓的瞪着众人,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这位小郎君,你知道什么叫迂腐吗?”那年轻士子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知道吗,这次和亲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陛下,也会点头同意的。” “你一个小小的落魄书生怎么会知道?”年轻士子冷笑道。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事可以看看唐风啊!”落魄士子从怀里掏出一份脏兮兮的报纸来,说道:“看到了吧!上面有魏王的见解,那才是真知灼见啊!整个长安城的大小官员都称赞魏王殿下老成谋国,有陛下遗风。” “魏王?一个只知道读书的魏王,一个沽名钓誉的魏王?”年轻士子显然不将魏王放眼中,冷笑道:“如今朝廷不是他当家,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是他来处理这件事情,你看着吧!看看那小胖子可感如此说。不过是仗着陛下对唐风的规矩,言者无罪罢了。你们面前说说罢了。”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纷纷用惊讶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能如此直言贬斥魏王倒不算什么,但是却称呼对方沽名钓誉,大度之人也不会与他计较的,但是若是称呼魏王为小胖子,这就有侮辱卢承泰的嫌疑了。不错,魏王是比较胖,可是这小胖子之说是任何人都能说的吗? “你,你这是污蔑魏王。”落魄士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年轻说道:“怎么,难道魏王说的没有道理吗?你一个俗人知道什么?你也知道军国大事吗?别看如今大唐兵戈正甚,到处传来报捷之声,可是你知道报捷的背后是什么吗?那是无数将士死亡,无数家庭破裂,无数的粮草被消耗,无数的钱粮浪费。你知道若是朝廷不答应和亲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吐蕃就会出兵,数十万大军从大非川,西到鄯州,南到岷州、益州等等都会面临吐蕃大军的进攻,还有随之而来的西南五部,各个拥兵数万到十数万不等,这些人联合起来,足以撼动巴蜀。若是不和亲,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大战,朝廷有多少的军队可以抵挡?精锐大军都是高句丽,就算是还有一些精锐也都是江南,依靠骠骑大将军的那十万人马如何是吐蕃人的对手,听书吐蕃人生的力大无穷,能以一当十,我大唐军队除非是精锐中的精锐,否则根本不是吐蕃大军的对手。” “真的会如此?”年轻士子闻言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魏王殿下是不会说错的。”落魄士子脸上露出一丝崇敬之色来,拱手说道:“魏王殿下出的主意,一方面可以煊赫我大唐的威严,使的君威布于四方,不动刀兵就可以解决吐蕃之事,为大唐赢得数年的时间,二来,使的百姓不受刀兵之苦,将士们再也不用浴血奋战,这种好事也只有魏王殿下才能想的出来。” “放屁。”那落魄士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粗壮的汉子将手中的酒碗砸地上,砸的粉碎,那汉子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士子的一番话所气的,只听他站起身来,指着那落魄士子骂道:“魏王殿下读书是白读了,脑袋被驴给踢了,居然想出这种主意来。难道我大唐的尊样是需要女人的胸脯来换来的吗?身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要下面那玩意干什么?还不如撞死算了。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将士效命,我大唐名臣无数,名将无数,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吐蕃,需要用大唐的女人来换取和平的吗?莫说是陛下不会同意的,就算是我等这些只要有点血气的人都受不了的。哼哼,也就是你,一个落魄之人,终日狂犬吠日,整日里做出一些酸诗来,整个一个无病呻吟,哼哼,看你这落魄的模样,大概是没有考中举人的落魄秀才吧!就你这样,恐怕连宝剑都拿不起来,如何能过的了科举这一关,哼哼,要是我的话,早就趁早回家娶个媳妇生个娃,好好的教他读书,弄不好还能中个进士啥的,反正你是没有这个命了。” “你,你。”落魄士子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指着壮汉却是说不出话来,显的气愤无比,但是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无知匹夫,粗鄙之人,不屑与你计较。”好半响,落魄士子才冷静下来,冷哼道:“哼,不要以为这仗是想打就能打的,你知道国库之中还有多少的银钱吗?你知道太仓之中还有多少的粮草吗?你知道进攻吐蕃会要多长时间的准备吗?要调遣多少的兵马吗?这些你都不知道,所以你只是一个无知的匹夫,朝廷大事又岂是你能知道的?魏王殿下高瞻远瞩,才会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为我大唐赢得时间。如此智慧又岂是你这个莽夫能知道的。大军出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你明白吗?如今大唐的粮草都是供应东北高句丽的大将军麾下大军,江南凉王和程国公的大军,还一部分是支援骠骑大将军的大军,哪里还有精力调集大军对吐蕃发起进攻呢!真是无知之人,和你这种人岂能说的清楚。” “哼,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但是若是朝廷需要,我百来十斤就交给朝廷,这些年陛下仁政,风调雨顺,大伙都富足了,我们大伙联合起来,捐献点财物什么的,也足够能支撑的起一场大战了。”壮汉不屑的说道:“吐蕃虽然强悍,但是别忘了。我大唐地大物博,富有四海,人口众多,就算是一个人换他十个人,我们也是不吃亏的。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难道还怕他吐蕃不成?哼哼,魏王的话虽然有点道理,但是到底只是书生之见,根本就不能作为治国来使用,哼哼,依我说,这魏王读书还行,可是若是治理国家,魏王恐怕还差了许多了。” “魏王不行,难道你行?”落魄书生冷笑道,脸上一脸的讥讽之色。 “我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出来,自然不行,不过,我不行,就并不代表着别人不行。”壮汉满不乎的扫了对方一眼,冷笑道:“我是不行,但是魏王也不行,太子殿下却是可以,没看见吗?陛下御驾亲征期间,太子殿下监国,可是将国家治理的好的很,不费吹灰之力就平定了李君羡的叛乱,又坐镇长安平定逆贼李元嘉的叛乱,收复了汉中,派出凉王进攻江南,屡战屡胜,试问这些,是魏王能够比拟的吗?可是太子殿下却可以。” “哼哼,魏王殿下不过是一个亲王,不是太子,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呢?”文士脸色涨的通红,不满的说道。只是语气之中有些不足,周围的众人见状都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只是有些人却是听出点苗头来,各个低着头不说话,就是刚才那个年轻士子双目中也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来,壮汉和士子身上扫了一眼。照顾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书童,径自出了酒肆,只是没有离开,而是上了对面一个酒楼,仔细的盯着刚才的酒肆。 “公子,看,出来了。”就这个时候,一个书童惊讶的指着刚才的酒肆,只见首先出来的是那个落魄书生,书生扫了一眼周围,好像是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一样,很快就消失人群之中,但是年轻公子还是清晰的看见人群之中,还有两个士子和他一起。 等了半响之后,又见那壮汉走了出来,也作出同样的动作,酒肆门口扫了周围两眼之后,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入人群之中。年轻士子同样发现,人群之中,也出现两三个壮汉,几个人一起消失人群之中。 “小杏,我们走吧!”年轻士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半响之后,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一家人,为了一张位子,争什么呢?只是让父皇生气而已。” “公子,你怎么了?”身边的侍女显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但是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赶紧悄声的劝慰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年轻士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听说父皇即将还朝了,哼哼,等到父皇回来,看看这些人怎么收场,还有那个小胖子,没什么本事也居然敢下棋。回头自有人收拾他。” 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犄角旮旯的地方,几乎是每个角落,每个酒肆里,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可能发生,或者说都是发生,都会作为笑料出现,然后又作为笑料消失偌大的长安城中,很快就被人忘记的一干二净,因为长安城实是太大了,大的都没边了,这么大的长安城内,时时刻刻都会有笑料出现,哪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宣德殿辅政大臣、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府邸之中,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望着外面的蒙蒙清月,长孙冲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魏王还那里闹吗?”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那些书生们还为魏王张目,只是奇怪的是,还有一些人却是和魏王对着干。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不是书生,而是各个生的虎背熊腰,粗鄙非常,好像,好像是军中之人。”长孙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 “看来,我们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落魄的神色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是何人出手,但是他自己却知道是何人出手,能有军中人为助手的,除掉他还会有谁?若是以前,长孙无忌心中恐怕很高兴,因为自己辅佐的对象真的长大了,开始使用计谋了,但是此刻的他,心中却好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一样,不错,是少了一点什么。 “父亲说的是何人?居然能调动军队?”长孙冲惊讶的问道,他虽然有个长孙无忌这样大名鼎鼎的父亲,可是却是没有继承长孙无忌的智慧。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可曾召见过你?”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问道。 “没有,这几日太子殿下病了,并没有召见过任何人。不过前几天,秦怀玉倒是去过一次。”长孙冲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岑文本他们呢?”长孙无忌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孩儿也没有看见过。”长孙冲摇了摇头。 “布局于无形之中,不让人发觉,偏偏有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真是天生是王者的材料啊!”长孙无忌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今日一见恐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父亲,你说什么?”长孙冲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没什么。”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却还是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本事是有一点,但是眼光不行。 “以后没什么事情多去东宫走一走,太子面前不要摆着表哥的架子,记住了,他是太子,而你是个臣子,日后他是皇帝,你仍然只是一个臣子。”长孙无忌冷哼道:“趁着现他还能记起咱们的一点情分,好生的与太子相交,不可怠慢了。要恭敬些,就像为父对待陛下那样。” “是,孩儿知道了。”长孙冲虽然不明白长孙无忌为何如此做,但是既然长孙无忌要求自己如此做,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不明白不要紧,照着做就是了。若是连照着做的本事都没有,那他也不是长孙家的弟子了。 “无知小儿,确实是读书读多了,自以为是诸葛亮,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用来吸引天子的注意,却不知道自家老子的心思。天子的心中,真公主和假公主又有什么区别呢?那都是大唐的女子,岂会嫁给一个番邦。”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之色来。 “陛下杀伐决断,大唐帝国就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哪里与当年的汉高祖一样。若是汉高祖的那个时候,弄不好陛下还真会按照魏王的意思去做,可惜了,这个时候的大唐岂是汉高祖刘邦那个时候能够比拟的。卢承泰啊,卢承泰,你是选错了时机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五百二十八回 迎宾之议 第五百二十八回迎宾之议 “这几日坊市之间有什么反应吗?”东宫内,卢承烈斜靠王娟身上,嘴巴吃着果脯,一边的岑清影却是小心的整理着一些书籍,看见卢承烈的模样,摇了摇头。都是卢照辞的儿子,都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是眼前的这位太子怎么一点风度都不讲,看看斜靠女人身上,就好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样,日后登基之后也是一个昏君,这让岑清影心中很是反感。 “坊市之中虽然议论此事,但是大多都没有牵扯到殿下身上。”岑清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倒是魏王府近很热闹。” “他那里若是不热闹才怪呢!”卢承烈冷笑道:“魏王还以为这个时候是我二哥时候的模样呢,居然想着让孤走二哥的结局,真是可恶。” “魏王这叫自不量力,殿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摆平了。”王娟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还是清影的主意好。”卢承烈笑呵呵的朝岑清影点了点头,双目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来,说道:“前几天母妃倒是和孤说了,待江南之战结束之后,孤就要大婚了。”一边的王娟闻言脸上的喜色是浓了,连双目都能滴出水来。 “哦!”岑清影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没有什么生事情一样,只是卢承烈却是仍然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一丝喜色来。这倒是让他高兴不已。 “其实魏王的事情可大可小。”岑清影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淡淡的说道:“不管他是怎么说,市井之中会有什么样的留言,关键的问题是陛下怎么想,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不考虑之中,殿下只要把握住陛下怎么想就可以了。” “可是陛下乃是难得一见的明君,有些事情,民意还是会影响陛下的心思的。陛下不是经常说百姓是水,江山乃是船,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吗?”王娟扫了岑清影一眼,忐忑不安的说道:“小妹倒是认为,此事不但关系到陛下,为重要的是军心是怎么想的。打仗可是要死人的,还有那些商人,战争一起,他们也会跟着倒霉的,他们会答应战争吗?” “父皇是不会答应他们的。”卢承烈猛的坐了起来,冷笑道:“父皇要做的事情,岂会让这些家伙插手,所谓的君民之说,实际上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父皇刚烈,若是别的事情,诸如关系百姓困苦,或许还真会答应这些家伙,可惜的是,现是关系到江山社稷,关系到我大唐日后的对外政策,父皇岂会答应?想象看看,若是父皇答应了和亲之说,日后的帝王也会轻易的开口,可是父皇若是为了此事不惜打仗的话,日后的历代君王谁敢提和亲的事情。父皇是不会答应这家事情的。魏王是错误的时间内,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书看多了,有时候也是不好的。”那岑清影和王娟二人闻言默不作声,这两个人一个乃是首辅之女,智珠握;一个乃是世家之后,心机深沉,都是聪慧绝伦之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女子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一个皇帝,皇帝心中又会是怎么想的。 以前的卢承烈也许也不会知道,可是监国之后就不一样了,两人所站的高度不一样,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若非是监国,卢承烈对卢照辞的某些坚持也是不理解的。但是现他却是明白了,自己的父皇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大唐的后世君王做一个表率,建立祖制。 不要小瞧了这个祖制。历朝历代,就因为这个祖制,不知道改变了多少的东西。保守派、改革派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一个是坚持祖制,一个坚持改革的缘故。卢照辞如今是天子,若干年后,他的话就是祖制了。他这个时候的坚持,日后就是历代帝王必须坚持的东西。这就是祖制了。 “听说这次吐蕃大使禄东赞他们已经到了凤州了?”岑清影忽然轻轻的说道:“还凤州休息了一天。还说凤州的景色不错。” “他哪里是休息啊!他是等西南五个部落的使者而已。”卢承烈冷笑道:“还准备借着西南五部的实力来威胁大唐,真是可笑。” “这也就是说明,吐蕃也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啊!否则的话,也不用等待这些人了。”岑清影认真的分析道:“固然他们要打探一下朝廷的虚实,看看这个时候发动战争有没有胜算。直接进入长安就是了,也就不用等待了。他这一等待不但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会暴露自己心中的胆怯。” “清影说的极是,禄东赞是松赞干布身边的得力大臣,松赞干布平定吐蕃诸族,禄东赞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奉命来到了大唐。”卢承烈送面前书案中抽出一张来,说道:“传闻此人机智敏学,好读中原儒家经典,是吐蕃难得一见的人才,据锦衣卫传来的情报说,此人还能做出一手的好诗来,其才学就是中原的一般士子都比不上他。” “就算是如此,不照样弄出了破绽来了吗?”王娟不屑的说道:“中原文明博大精深,太子殿下是英明睿智,岂会为禄东赞的一些阴谋诡计所干扰。”言语之中不乏吹捧之气,让卢承烈听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倒是面前的岑清影若有所思的望着王娟一眼,低着头不再说话了,而是认真的整理着面前的书籍。 “陛下,可是殿下去接这个禄东赞?”岑清影忽然谈起头来问道。 “清影这么一说,孤倒是很奇怪了。禄东赞都已经到了凤州了,离长安不过两日距离而已,父皇人还没有过长江,按照道理,应该会派专人去迎接才是啊!怎么连一道圣旨都没有下来,真是奇怪。”卢承烈闻言也皱了皱眉头,惊讶的问道。 “陛下或许是有意为之。”岑清影想了想方才淡淡的说道:“陛下也是想看看京师人的态度,或者说是想看看宣德殿人的态度。或许魏王的态度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来的话,孤倒是不能去了。”卢承烈沉思了片刻说道。 “一个吐蕃番邦的师团来,哪里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出迎的,只要派上一个礼部的官员去就可以了。”岑清影冷笑道:“接送的官员级别越高,禄东赞就会越加得意,如果接送的官员级别越低,他心中就越是没底。” “不错。”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孤就不掺和了,倒要看看魏王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书生啊!书生,但愿他不要走大哥的老路。” “一个魏王倒没有什么,我担心的是蜀王。”岑清影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来,将手中的一份文书拿了出来,说道:“近蜀王殿下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军中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大了。连大将军都赞赏他。”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跟随徐世绩大将军学了那么多年的兵马了,若是再不打上几个胜仗来,孤都怀疑他是白学了。”卢承烈好像没有听出岑清影言语中的意思一样,微微有些不屑的说道。 王娟闻言嘴巴张了张,正待提醒卢承烈,但是却见岑清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没有说话,低着头,又将一个果脯轻轻的塞进卢承烈口中。 “孤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有些话不是我们能说的,也不是孤可以做的。”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父皇的决定孤是知道的,父皇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前朝的事情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利也有弊,只是看利多还是弊多。这句话是父皇说的。亲王掌军,是不利于后世帝王的江山社稷,可是同样的,也不会前隋时期的事情。呵呵,只要孤能压的住蜀王,又何必害怕蜀王有异心呢?若是孤以后压不住蜀王,说明孤和孤的后代都不配当一个好皇帝。不管怎么样,大唐的江山都是姓卢的。”卢承烈摇了摇头,实际上,无论是谁碰到这种事情,心中都不舒服,自己的兄弟掌军,那可是一柄利剑悬自己的脑袋上,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想拒绝,可是却又不能拒绝,起码现是不能拒绝,而且理智上,他知道这种做法是对大唐江山有着很大好处的。所以他心中很郁闷。 “听说凉王叔家的弟弟倒是有凉王遗风啊!”岑清影轻轻的说道。 “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只要提了个醒酒可以了,不必将其说出来。卢承烈也知道岑清影言语的一丝,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想卢照辞,江山是他打下来的,所以不怕任何阴谋诡计,卢承烈只是一个坐享其成的太子,他只能相信自己。只是这些话不好说出来而已。 “说说吧!大家都说说,吐蕃大使禄东赞领着两百人的使团来到我大唐了,该如何接待?”宣德殿首辅大人端坐椅子上,静静的坐那里,双目低垂,好像睡觉一样,无精打采的模样,丝毫不像是首辅大臣。 “呵呵,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番邦使者吗?派上礼部一个郎中接待一下就可以了。”魏征不屑的说道:“难道一个吐蕃大使就值得我们宣德殿的几位大臣此研究的吗?我大唐是天朝上国,宣德殿乃是国之重所,每天处理的事情都是大事,一个禄东赞何必放这里讨论,首辅大人让礼部官员研究一下就可以了,随便派上一个郎中就行了。还是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魏大人,此言差矣!”韦挺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其他的时候,一个禄东赞自然是不用放心上,可是这个时候却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长孙无忌冷笑道:“不就是他陈兵数十万威胁我大唐吗?一群的吐蕃蛮夷,也居然敢威胁我大唐?真是笑话,徐世绩的十万大军难道是吃素的啊!让他来,真是不行,我长孙无忌也上前线杀敌去。” “辅机,话虽然如此,可是不要忘记了,我大唐如今哪里还能支撑的起一场大战啊!国库空虚,太仓之中粮草缺乏,将士疲惫,征东之后,又征西,差点就能赶上穷兵黩武了,难道想让陛下学杨广不成?”韦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大唐虽然富有四海,可是眼下却是困难时期,不能轻易的动刀兵。否则,我大唐就危险了。” “那依照你怎么说?”长孙无忌双眼睁的老大,冷冷的望着王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来。 “下官倒是一位魏王殿下所提的建议不错。”韦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来,说道:“禄东赞此来是为松赞干布求亲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宫中选取一位宫女,学汉例,册封为公主,将她许配给松赞干布为妻。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平息吐蕃的怒火,还能解决双方的纠纷,是维护了皇家的体面,下官以为,魏王殿下的主意可行。” “你们怎么看?”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之色。 “下官还是以为此事简单点好。魏王不过一个书生,如何知道国事。”魏征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何况,他只是随便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也不必当真,小孩子嘛!不必如此。”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从书中学得道理的。魏王殿下可是宗室中有名的才子,他所建立的文藻阁中的藏书可是不下万册啊!”王珪笑呵呵的说道:“读的书多了,明白的事理也就多了。看看,魏王殿下所想出的主意,可是比我们要高的多啊!一举多得啊!起码我王珪短时间内,是想不出这个主意来的。下官还听说,民间,坊市之中,有不少人都称赞魏王殿下,说殿下乃是文曲星下凡啊!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可以比拟的啊!若是可以的话,下官以为可以让魏王殿下去迎接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方面可以体现一下我大唐对此事的重视,二来可以体现一下我天朝上国的气度。” “这恐怕是有些不妥吧!”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扫了王珪等人一眼说道:“禄东赞一个吐蕃国使,让一个魏王去迎接,好像不大妥当吧!”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让堂堂的亲王殿下去迎接一个使臣,是不妥,大为不妥。”魏征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只见他吹胡子瞪眼,冷冷的望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大人,魏王殿下乃是皇子,让皇子去迎接一个外藩使者,这是有辱国体的事情,大为不妥。” “魏大人,魏王殿下可不是去迎接一个外邦使者,而是一群。”韦挺冷笑道:“还有西南五部使者,久慕我大唐威严,所以特来拜见天子,如此情况,我们可不能怠慢了那些原来的使者。这些人一起前来,魏大人以为我大唐只派遣一个礼部的郎中就可以了吗?” “尊敬天子,重视外邦,也不应该就表现这方面,若是不行,我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可以去迎接一下,这样足以给那些外邦使臣的面子了,若是你韦大人不愿意去,我魏征可以去。”魏征不屑的说道。 “好了,既然有不同的意见,那就表决吧!”上首的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魏王和礼部郎中选上一个。诸位开始吧!”这是宣德殿大臣的惯例,若是有纷争的时候,就采取这种方式,以解决矛盾。 “魏王!”、“魏王”、“魏王”。那长孙无忌、王珪、韦挺三人都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老夫弃权。”房玄龄冷冷的将手中的茶杯放眼前的几案之上,望着众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本官反对。”魏征冷哼道。 “既然如此,就让魏王去吧!”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书办何,将宣德殿的决定送到魏王府去吧!”岑文本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好像自己所说的是一件小事一样。 “哼!告辞。”魏征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双目中是讥讽之色,甩了甩袍袖就出了宣德殿,头也不回。 “老爷。”皇宫之外,有马车等候一旁,魏忠一见自己老爷面色并不好看,赶紧忐忑不安的迎了上去。 “上车,去魏王府。”魏征面色铁青,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怒火来,对魏忠冷哼道。 “是。”魏忠闻言面色一变。魏征虽然平日里很是威严,但是对下人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却从来就没有想今日这般。当下哪里敢怠慢,赶紧吩咐车夫赶着马车,朝魏王府而去。 “真是愚蠢,真是愚蠢啊!”马车之中,魏征恶狠狠的说道。外面的魏忠却是听的心惊胆战。 第五百二十九回 对策 第五百二十九回对策 “魏师傅,您怎么来了?”魏王府的中门前,卢承泰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神情极为亲切,上前就拉住魏征的双手说道。--魏征杀到魏王府来,卢承泰自然知道,这位号称皇室中有才华的皇子,打开了中门,并且亲自迎接了出来,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口中是亲切的喊着魏师傅的名头,管这个魏征也只是南书房内教诸位皇子读书的,但是也仅仅只是诸位师傅中一个人而已,魏王卢承泰摆出如此架势,倒是有点夸张了一点。若是对别人,肯定是心中极为感动,可惜的是,眼前站的是何人,是大名鼎鼎的魏征,岂会为了这点面子而放弃自己心中原则的。 “自然有要事来询问魏王了。”魏征冷冷的扫了卢承泰一眼,果真是丝毫没有将眼前的礼遇放心里,抬腿从侧门走了进去。王府的中门他是不敢走的,那是只有天子走的地方,他一个臣子是不会走的,管这个中门是卢承泰打开的,他也会走侧门。 身后的卢承泰见状,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脸上现出一丝阴霾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这个魏征可不比其他的大臣,其他的大臣也许会畏惧自己这个魏王,但是魏征他是不会的,因为他是魏征,一个连卢照辞都敢骂的人,岂会乎他这个小小的魏王。一想到这里,看了看自己敞开的中门,感觉好生别扭。卢承泰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就命人将中门关上,而自己也从侧门进去,这礼贤下士的招数,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一定好使,起码对于魏征就是如此。此人双眼中所放的根本不是礼节。而是忠义,而是刚硬。 “魏师傅,您不宣德殿内当值,怎么有空到我魏王府来了。”银安殿内,双方按照宾主位置坐好后,卢承泰笑呵呵的问道。 “看看魏王的脑袋是否是很结实?是不是能禁得起陛下的钢刀。”魏征冷冷的望着卢承泰一眼,冷哼道。 魏征一句话差点让对面的卢承泰被一口茶给呛死,只见他面色涨的通红,指着魏征,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说过魏征不给他人面子的,但是却不曾想到魏征居然如此不给人面子,张口就咒人被斩的。 “魏师傅,您是不是对小王有所误会啊!”好半响,卢承泰才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将手中的瓷杯放桌子上,笑呵呵的说道:“小王不记得何时曾经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来,能让父皇对自己亲身儿子动起屠刀来的。” “陛下会不会动手臣是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断定,太子殿下日后肯定会动手的。”魏征冷笑道:“微臣认为殿下此举是取死之道,此时不改,恐怕日后就要大难临头了。难道殿下不知道吗?” 卢承泰闻言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小王很是奇怪,魏师傅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小王这些日子很是老实,王府之中,或是读书,或是作画,或是写字,或是邀几个好友前来饮茶吃酒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啊!呵呵,魏师傅这么一说,好像感觉小王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这就让小王很是惊讶了。” “吟诗作赋?魏王殿下,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魏征冷笑道:“你让你身边的那些书生们四处传播你的观点,企图利用民意来威胁朝廷,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以收揽民心。哼哼,真是好算盘啊!”魏征毫不客气的点出了卢承泰的心思。 卢承泰面色一变,冷笑道:“魏师傅这句话,小王就听不明白了,小王只是和几个朋友王府内说了几句,顶多算是自己个人的观点而已,并没有想过那么多,怎么到了魏师傅这里就成了要挟朝廷,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魏师傅,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怎么,连小王平日里说几句话也要受到魏师傅的弹劾吗?小王这就不明白了,这天下还是我大唐的天下吗?还是我卢氏的天下吗?我一个大唐堂堂的亲王殿下,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难道就被你们这些御史言官们压制吗?” “呵呵,受不受我们言官的管束不知道,但是老夫却知道魏王殿下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心思是不能想的。”魏征毫不畏惧的站起身来,冷笑道:“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已经做出了决定,由魏王殿下前去迎接吐蕃国使和西南五部的使者。想必文书马上就要到了。魏王殿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让孤去迎接?”卢承泰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模样,让他一个堂堂的亲王去迎接一个使臣,这些宣德殿的大臣也干的出来,这样一来,岂不是有辱国体的嫌疑吗?卢承泰肥胖的脸孔上涨的通红,双目中露出愤怒之色来。 “殿下不是说吐蕃国使前来关系重大吗?由殿下去迎接也是应该的。”魏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魏征,你们这是公报私仇。”卢承泰面色一阵大变,指着魏征说道。 “殿下,记住了,有些心思不是你能想的。有些话也不是你能说的。”魏征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陛下对此事还没有定论。和亲与否,那也是陛下说的算。殿下乃是皇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出口的好。如今天下已定,东宫安稳,听说殿下喜欢读书,好还是家里多读读书吧!微臣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卢承泰,拱了拱手,就扬长而去。 “这个乡巴佬,总有一日要你的好看。”卢承泰望着魏征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将自己手中的瓷杯狠狠的砸地上,大声的怒吼道。他一个堂堂的亲王,却不曾想到被魏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但是怒火发完之后,多的是担心。宣德殿即将发来文书,让自己去担任迎接吐蕃国使的大臣,他是不得不去的,按照卢照辞临走时候的吩咐,卢照辞不朝廷的期间内,宣德殿可以代替天子处理朝中的一切大事,只是改朱批为蓝批,太子殿下虽然监国,除非得到皇后或者长孙娘娘的亲笔手书,否则也不得插手国事。也就是说,他想改变这个决定,除非得到太子的支持。这一切可能吗?卢承泰想的清清楚楚,此刻恐怕卢承烈的眼中,恨不得将自己狠狠的教训一顿呢!否则宣德殿的这种决定一定会得到卢承烈的阻止。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卢承泰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后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来,对一边侍候的小太监说道:“去,去请张师傅、李师傅他们过来,就说孤有要事相商。还有,派人去宣德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都给打听过来。”他口中的张师傅、李师傅,都是他的手下,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有彼此的爱好,卢承泰又喜欢读书,所以长安城内的文人士子们多有联系,他的手下也收拢着一批文人士子,建立了一只庞大的文人集团,表面上说是探讨学问,但是实际上,都是给他出谋划策的。趁着卢照辞离开长安的时间,这些家伙没少弄动作来,如今吐蕃国使来到大唐,说是要和亲的,以达到双方友好的目的。而卢照辞这位皇帝还远江南,接待吐蕃国使的任务自然是落太子身上了,卢承泰就准备利用这次机会给卢承烈下眼药呢! 作为卢照辞的儿子,他或多或少的知道卢照辞的心思,所以才会让人造成舆论,以给卢承烈施加影响,逼迫卢承烈做出错误的决定,可惜的是,卢承烈还没有接招,那些宣德殿的人倒接招了,而且还了一个狠招,让卢承泰去迎接吐蕃使者还有西南五部的使者,这让卢承泰心中极为郁闷,但是多的是愤恨,这些家伙难道就没有考虑到国体吗?眼下虽然大唐处困难时期,可是到底是天朝上国,让他一个皇子去迎接一个蛮夷国家的使者,这不是有辱国体的事情吗?这些宣德殿的家伙也能做的出来? “殿下,此事的背后可是有大文章啊!”一个老书生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颤巍巍的说道,看他模样,好像还真能分析点什么出来。就刚此案,卢承泰手下的人很快就将宣德殿的事情打听出一个模样来。卢承泰手下的那些书生们也都纷纷前来,皱着眉头思着这其中的问题。 “李师傅,此话怎讲?”卢承泰惊讶的问道。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他很信任这些文人,文人的脑袋瓜子灵,出的主意多,有的时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敌人。会武力又能如何,看看卢承嗣,勇猛非常,可是后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呢!正因为有这个教训,所以卢承泰很喜欢豢养很多的文人。 “宣德殿中,长孙大人、王珪大人还有韦挺大人都是支持殿下去迎接吐蕃使者的,房玄龄大人是不赞同的,魏征大人是反对,而岑文本岑大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实际上,他也是支持的。哼哼,他若是反对,宣德殿的诸位大人,谁会让殿下去迎接吐蕃使者呢?”李师傅冷冷的说道。 “这些人都是站太子身边的。”卢承泰冷笑道:“他们自然是想看看孤的笑话,但是如今是孤要不要去的问题。哼哼,他们难道就不怕此举有损国体吗?你们也说说,此事孤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卢承泰小眼睛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那就看殿下的心思如何了?”李师傅又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其实魏征魏大人已经给殿下出了一个好主意。只是殿下刚才没有注意到而已。” “就是那个乡巴佬?”卢承泰惊讶的望着李师傅说道。 “呵呵,殿下,魏征魏大人后一句话可是帮殿下出了一个主意,解决一个大难题啊!”李师傅轻轻的说道:“他让殿下多读书,意思是说让殿下借口不要去,这个借口很多,比如说生病,殿下若是病了,自然就不会迎接这些吐蕃使者了。想来长孙无忌等人就算知道殿下生病了,也不会为难殿下的。” “此举是不是有点示弱的嫌疑!”李师傅下首的一个中年书生忽然接过话来说道。李师傅闻言面色一愣,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所谓文人相轻,虽然同时都是卢承烈的谋士,可是彼此之间,暗地里还是有斗争存的。 “那张师傅的意见呢?”李师傅漫不经心的摸着胡须说道。就是卢承泰也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张师傅。 “殿下,兵法讲究顺势而为,我们也可以来一招顺势而为,殿下以为,宣德殿让殿下去迎接吐蕃使者是削了殿下的面子吗?不是,属下认为,此举不但不会削了殿下的面子,而且还会使殿下的威望得到提高。而宣德殿自己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接待吐蕃使者,宣德殿居然让一个亲王去接待,这代表着什么?呵呵,长孙无忌自以为得计,恐怕日后陛下还朝之后,就会遭到陛下的责难。而殿下就不一样了,明知道此举使自己的身份受到损伤,还是坚持前往,是为了大局,是为了朝廷,如此忍辱负重,陛下还朝之后,肯定能得到陛下的嘉奖的。若是此事再传到民间,天下所有的人都会为殿下鸣不平啊!所以属下的意思是,殿下要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高高兴兴的去。”张师傅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弄不好那些宣德殿的大臣会因为此事弄的一个集体下台的下场。” “不错,属下也是这么看的。”又有一个书生站起身来,说道:“殿下要打击太子殿下,目标却是不能指向太子,这样会使得陛下心中不喜的。但是若是借的这个机会让宣德殿的几位大臣集体下台,倒是等于帮助殿下斩掉太子殿下的一个大的臂膀啊!看看,如今的宣德殿内,首辅大人是太子殿下的老丈人,长孙大人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王珪也是太子殿下的老丈人,至于韦挺是紧随着长孙步伐,如此一来,宣德殿内就有四个人与太子大有关系。按照宣德殿的规矩,一旦有什么事情不决的时候,集体推举,也是他们占了大多数。太子殿下有这些人作为爪牙,岂能不稳坐东宫之位?可是一旦将这些人全部换掉,或者只要换掉其中一两个,宣德殿的局势就大有改观,东宫太子的意图就不能得到贯彻,太子殿下的威望肯定是受到打击,这就是殿下的机会了。陛下此刻正是年轻力壮,天子之位不知道还能干多少年,殿下只要抓住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不断的打击太子殿下的声誉,到了后,太子之位必定会受到影响。后必然会垮台。” “可是不要忘记了,此举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不妥,不妥。”李师傅老成,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若是真的去迎接了,对殿下的声望也是一个打击。殿下乃是皇子,普天之下,只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陛下。宣德殿的命令岂会命令到魏王殿下,殿下此去,那就是说明宣德殿的命令可以凌驾诸王之上。说明魏王殿下已经臣服太子殿下身前,不妥,不妥。” “哼哼,宣德殿一跨,殿下的机会就来了,但是宣德殿不夸,殿下的机会就是渺茫的。哼哼,臣服于宣德殿,殿下乃是皇子岂会臣服于宣德殿。民间有志之士知道之后,也只会说殿下识大体,乃是大唐的明主,岂会乱嚼舌根。李师傅,您太保守了。”张师傅冷笑道。虽然说是保守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说对方已经老了,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局势了。说的李师傅面色一变,嘴唇直哆嗦。 “张师傅说笑了,李师傅这也是为孤考虑。”卢承泰闻言眼珠转动,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其实孤若是要去了,你们说父皇会怎么考虑,呵呵!看看,堂堂的亲王殿下,大唐开国之君的亲生儿子居然被宣德殿的人命令着去做有辱国体的事情,你们说说父皇心中会怎么想?今日能命令皇子,改日是不是可以命令皇帝了。宣德殿的权力可真是大啊!大的很啊!”众人闻言面色一白,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卢承泰。 这是何其狠毒的招数啊!无异于向天子说明,宣德殿的权力太大了,大的已经危及到皇权了。天子固然英明,可是一旦涉及到江山社稷,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皇帝的怒火。这哪里是悲情牌啊!简直就是要命牌,此牌一出,宣德殿的大部分大臣都要倒霉了。眼前的魏王殿下可真是不简单啊!到底是天子的骨血。 第五百三十回 岑文本的劝告 第五百三十回岑文本的劝告 “辅机啊!这下麻烦大发了,哎,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岑府之中,岑文本深深得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他是何等的聪慧,但是有些时候他是不好说话的,尤其是现这个阶段,太子殿下是他的女婿,而另一方面是天子的骨血。若是不同意此事,就会让太子殿下不高兴,也会连累自己的女儿,但是若是同意了此事,日后陛下那里也是不好交代。 “不行,此事虽然辅机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并不能代表着太子。辅机可以倒台,但是太子决不能因为此事垮台了。”岑文本一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来,对外面的下人说道:“备车,去东宫。” “老爷,东宫已经落锁了,这个时候去东宫,恐怕有些不合适啊!不如明日再去。”外面的管家岑源小心翼翼的说道。 “等到明日,才叫真正的来不及了呢?”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又紧了紧外面的貂皮大氅,冷冷的说道:“我这副老骨头了都不怕,你怕什么。” “是,这就去。”岑源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准备好马车,又马车里添了一副火炉,这才领着几个下人护送着岑文本朝东宫而去,虽然此刻的坊门已经关闭,但是岑文本是何人,那是当朝首辅,里正就是天色再晚也得开门。 随着坊门次第打开,岑文本坐马车里,脑子里顿时像翻江倒海一般的思起来。现想起来心中也是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跟随着南下,岂会像如今这般不好做人。 “大人,东宫之门已经关闭。”不到片刻,马车就到了东宫之外,东宫虽然属于皇宫的一部分,但是却是皇宫之外。 “去,取陛下的令箭,喊门。”岑文本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箭来,上面雕刻着一条金龙,背面雕刻“如朕亲临”的字样来。岑源见状心中惊讶不已,知道自家老爷得天子信任,却不曾想到天子居然将此物赐给了岑文本,倒是让他没有想到。当下是不敢怠慢,赶紧取了令箭,去喊门。 “岑阁老请稍等,待末将去开门。”把守宫门的将军不敢怠慢,一面派人通知卢承烈,而另一方面却是命人打开东宫大门,迎接岑文本进了东宫。 “岑大人为何深夜来此,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卢承烈也是睡梦中被惊醒,一下子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命人书房内生了火炉,急忙忙的将岑文本迎进了书房。他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岑文本三半夜进了东宫,没有大事是不可能如此的。 “老臣昨日做了一件错事,所以特来补救。”岑文本摇了摇头,失声苦笑道:“老臣老了,到底也有些儿女情长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来。 “岳父如何会老,正是老当益壮,不但是父皇离不开岳父,就是承烈也离不开岳父大人的教导啊!”卢承烈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哎!老臣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害了殿下。”岑文本摆了摆手,道:“殿下想必也是知道了,明日吐蕃使者和西南五部的使者就会入京师。” “呵呵,这个孤自然知道。今日长孙大人还来东宫一遭了呢!”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殿下如此高兴,可是因为魏王担任迎接使者的缘故?”岑文本幽幽的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 “魏王承泰自诩为我皇家有才学的人,由他去担任迎宾使者不是正好吗?”卢承烈淡淡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又笑呵呵的说道:“此事不是宣德殿的几位阁老同意的吗?除掉魏老大人不同意,房玄龄大人弃权之外,就是岳父也是从心里赞同的吧!否则的话,此事也不会后从宣德殿通过啊!承泰此举可是丢了我皇室的面皮了。” “丢失皇室面皮的人岂是只有魏王一个人?还有臣等几个宣德殿的辅政大臣,包括殿下也是其中。”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脸上的不悦之色是浓了。 “阁老为何做出如此言语?”卢承烈惊讶的问道:“莫非阁老大人另有想法不成?”那卢承烈眼珠转动,却是不知道想什么。 “老臣当初是想反对的,但是呵呵!”岑文本轻轻的扫了卢承烈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卢承烈好像若有所悟,脸色微红,咳嗽了两声,又说道:“岳父既然要反对,想必是有一定的缘故吧!承烈愿闻其详。” “殿下可知道陛下现何处?”岑文本又问道。好像是转移话题一样。 “傍晚接到消息说,刚过长江不远。”卢承烈忽然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说道:“岳父的意思是说?” “不错。”岑文本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殿下聪慧,一眼就看出了陛下的心思。两天的时间,陛下的行程不过百里不到,这是陛下向京师标明他的态度啊!那就是拖延,也就是反对。这就是陛下的态度。”卢承烈点了点头。 “魏王殿下当初说出那番话来,就是为了要挟朝廷,虽然不能说会影响到陛下,但是绝对会影响到殿下,看看,殿下不也是病了吗?他是打一个时间差,寻找机会让殿下出错。”岑文本淡淡的分析道。 “宣德殿不是借了机会,让他出错吗?”卢承烈又疑问道:“让他一个亲王接吐蕃使者不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情吗?他若是去了,他的名声会民间大受影响的,若是不去,恐怕是不妥了。” “所以他去了,而且是痛痛快快的去的。”岑文本幽幽的说道:“臣听说,他答应的很痛快,连魏征的劝谏都没听。他这是倒台啊!以自己的悲情来倒台,来倒宣德殿的台。” “此话怎讲?”卢承烈面色一变,不由得紧张的问了起来。 “他是执行宣德殿的命令,殿下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宣德殿的大臣居然可以命令亲王了,这是其中之一,这个时候能命令亲王,过段时间,是不是可以命令皇帝了。殿下,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您以为陛下会怎么说?”岑文本幽幽的说道。 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不知道当今天子能不能允许,但是若是他,他是绝对不能允许的,皇权至高无上,岂能有人来命令他的?可以想象,一旦天子知道此事,首先倒霉的必然是宣德殿了,其次才是卢承泰。 “其二,宣德殿内的众多大臣都是杰出之士,乃是陛下精心挑选的,用来处理国事的地方,却因为要算计魏王殿下,做出如此糊涂之事,让一个亲王殿下,去迎接一个番邦的使者,这岂不是有辱国体吗?殿下,这样的宣德殿大臣,陛下还敢要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充斥着一丝惶恐来。 “不错,这样的宣德殿辅政大臣实是没有那个必要存了。”卢承烈一下子坐了下来,面色苍白。白天的兴奋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哪里是胜利啊!简直就是死亡的前兆。一旦事情做出,可以想象,宣德殿的诸多辅政大臣,甚至包括面前的岑文本都会被罢黜的危险。他的东宫位置为什么坐的如此安稳,无外乎是因为内有圣心,外有宣德殿的几位辅政大臣作为依托,还有一个就是结交了许多的功勋子弟,使的自己军中威望有所增加。一旦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被罢黜,等于就断了他的一臂。 “魏王殿下的主意不可不说精妙。他不但要认真的执行宣德殿的决定,恐怕有可能会陛下面前表现出悲情的一面来,让陛下加的痛恨宣德殿,加深对臣等的不满。”岑文本接着说道。 “说吧!岳父深夜前来,想必是有主意了,还请岳父明言就是了。”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颓废来,这次他是失败了,而且是败的很惨。 “清晨,召魏王进宫。”岑文本双目中露出一丝智慧的光芒来,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说道:“将魏王拖住到午时,同时下令让礼部郎中姚典去迎接吐蕃使臣和五部使者。这样就可以避免魏王出城,以做出有失国体的事情来。” “可是,这个时候,恐怕此事已经传到父皇耳中去了。”卢承烈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光芒就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殿下,人不怕做错事,就是怕不做事情。”岑文本笑呵呵的劝说道:“殿下若是后关头,将此事所带来的消极影响减少到小化,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殿下的。关键就要看殿下做与不做。” “孤明白了,多谢岳父了。”卢承烈恭恭敬敬的朝岑文本拜了一拜。 “再说此事殿下并没有出面,出面的也只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而已,与殿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殿下不必挂念心上。”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萧瑟的笑容来。他跟随卢照辞多年,深刻的了解卢照辞的为人,他可以想象的出,卢照辞一旦得知宣德殿做出这个决定后,心中所想,宣德殿的所有大臣都会面临皇上的怒火。 “宣德殿的大臣将会调整?”卢承烈双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来,但是多的是担心,是失望。宣德殿不但是处理国事的地方,也是他的臂膀,一旦宣德殿中的几位大臣调整,他的实力就会大为减弱。所以他心中很是不安。 “调整是必然的了。”岑文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殿下不必担心,这次调整不会危及到殿下的太子之位,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将魏王召进宫来。弥补宣德殿所作出的错误决定,殿下的事情就算完成了。” “好一个魏王,果真是不凡啊!”卢承烈面色阴冷,冷哼哼的说道。 “呵呵,殿下也不必担心,魏王错就错不知道局势。”岑文本笑呵呵的劝慰道:“他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以为陛下眷恋天子之位,以为距离殿下继承大统还有漫长的时间,所以才会如此,一步一步的铲除殿下的根基,宣德殿就是他第一个铲除的对象。” “呵呵,我有岳父大人此,哪里怕他卢承泰。”卢承烈得意的说道:“暂且让他得意一阵,待日后再与他算账。” “不可,不可。”岑文本闻言赶紧摆手说道:“不但是如今,还是以后,就算是殿下日后登基,对魏王,对蜀王,还有其他的皇子也不可轻举妄动,除非他们起兵谋反,否则的话,殿下都能轻易动了杀机。陛下乃是仁慈之主,无论是蜀王,或者是魏王,都是陛下的骨血,当年陛下总是感叹李渊之事,他岂会让这种事情殿下身上重演。殿下若是真的有此念头,陛下有生之年也不要想起来。否则殿下的太子之位必定难保,江山固然重要,但是陛下也不会让殿下将自己的兄弟诛杀的干干净净。” “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孤明日清晨就召魏王进宫就是了。”卢承烈言语之中充斥着不甘,别人算计自己,自己却还要忍着,还要为他擦屁股,让卢承烈心里怎么好受的起来。但是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日后宣德殿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殿下千万要记住,你现只是太子,宣德殿内的所有变化都是与殿下没有任何关系的。”岑文本苦笑道。 “这?”卢承烈面色一变。 “呵呵,恐怕到时候,殿下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了。”岑文本脸上的苦涩是浓了。 “为何会如此?”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此事殿下虽然做了补救措施,可是殿下,您的一顿处罚是逃不掉的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殿下就要去督军了,弄不好还会是大非川。” “督军?大非川?”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呵呵,若真是如此,臣就要恭喜陛下了。”岑文本见状,脸上不但没有任何担忧之色,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大非川离京师长安有千里之远,父皇让孤去督军,这有何高兴之事?”卢承烈摆了摆手说道:“恐怕这就是要发配孤了。”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卢承泰之事不管怎么样,他卢承烈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毕竟这件事情与他有这很大的关系。 “当年陛下曾说过,大唐皇帝不能是懦弱之主,不能上战场的皇帝,不能指挥战争的皇帝都不是一个好皇帝,起码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您以为陛下之所以放心臣等掌握宣德殿,对于宣德殿内的大事一般都不作出任何干涉的行为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陛下有信心,不管怎么样,天下还是他的天下,陛下为何有如此大的信心呢?那是因为陛下手中有军队。有军队手,何人能造反。陛下让殿下去掌军,就是为了让殿下能军中立足,能掌握住军队,这样陛下才能放心的将江山交给殿下。呵呵,殿下若是不能掌军,陛下心中是无底的。殿下,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那蜀王?”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但是很快又问道。 “呵呵,殿下以为掌军就可以了吗?不,掌军是其次,重要的是掌握将领。”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智慧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要掌握将领,那就得掌握武学,十几年来,自从武学成立到现,武学山长何人担任,那都是陛下担任。陛下是以师生的大义约束那些将领们。如此,陛下才能彻底的掌握全军。文臣弄权,甚至想篡位都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手中无兵无将,如何造反?至于蜀王,自从他纵横高句丽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否则的话,这次指挥南下平叛的行军总管之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若是如此的,让孤去大非川倒是一件好事啊!”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 “呵呵,所以殿下这个时候态度要放的低些,主动的认错,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满意。”岑文本叮嘱道:“陛下到现都没有下圣旨,不但是为了对付吐蕃,何尝不是看看朝中的反应啊!只是我们一开始就考虑错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岳父,那宣德殿?”卢承烈有些担心的问道。 “殿下不必担心,陛下不是已经为你选好了两个人吗?陈光蕊和狄仁杰,这二人足够殿下使用的了,至于臣等,臣已经老了,执掌权柄十几年,也可以辞官隐退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没有任何失落之色。 “岳父可以看的开,恐怕有些人就看不开了。”卢承烈淡淡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一回 酒醉 第五百三十一回酒醉 “魏王殿下,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想请殿下前往东宫一叙。--”清晨,魏王卢承泰刚刚梳洗完毕,用完早餐之后,穿戴整齐,正待等候礼部官员前来,然后一起去城外迎接吐蕃使者,但是这个时候,却见东宫小黄门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太子殿下身犯何病?”卢承泰面色一动,赶紧问道。 “偶感风寒。”小黄门赶紧说道:“只是思念魏王殿下,所以特来相邀。殿下说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好,这就去。”卢承泰想了想,点了点头,就准备启程前往东宫。 “殿下,不可耽误了宣德殿之事。”张师傅一边赶紧劝阻道:“太子殿下英明,想必不会抛弃了国事吧!还请公公回禀太子殿下,待接待过吐蕃使者后,再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 卢承泰闻言心中一动,不由得朝小黄门望了过去,说道:“孤今日奉宣德殿之命,前往城门迎接吐蕃使臣,这个时候去见太子殿下,就会耽误国事,你还是回去吧!” “殿下说笑了。”小黄门赶紧说道:“殿下虽然是主要人物,但是也只要做个样子就可以了。何况,太子殿下听说使臣起码要到巳时才到,现不过辰时,中间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时间是足够了,所以太子殿下才会邀请魏王去东宫。太子殿下说了,以国事为重,绝对耽误不了殿下多少时间。” “好,既然如此,那就去吧!”魏王卢承泰闻言略一思,摆手止住了张师傅的言语,笑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相邀,不得不去,想来太子殿下将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耽误国事的。小公公,前面带路吧!” “小人遵命。”小黄门不敢怠慢,赶紧就前面领路。 卢承泰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管他不知道卢承烈打什么主意,但是他绝对知道,卢承烈绝对不是为了想和叙旧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这次都是要决定将宣德殿的一般人马数赶出朝廷。哼哼,居然敢凌驾皇室之上,这些宣德殿大臣们真是将天子的仁慈当做可欺了,宣德殿说的好听点,是执掌朝政,但是不要忘记了,这种执掌朝政也是天子许可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们永远都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执掌者,整个天下的主人只是皇室。这些臣子岂能爬到皇室的头上来。臣子就是臣子,不是天子。这次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学学怎么做臣子。 “殿下快去快回。”张师傅马车一边轻声的说道。卢承泰点了点头,就低身上了马车,明黄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出了魏王府,没入朱雀大道之中。车外热闹不已,而车内,卢承泰却是想着如何回应卢承烈,好让自己快些出了东宫。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卢承泰忽然感觉马车一停,不由得朝外望去,却是不知道何时,已经到达东宫之外,而东宫的宫门前,卢承烈正满面笑容,站那里。卢承泰面色一变,赶紧从车内走了出来,正准备朝卢承烈行礼。心中却是暗自寻思着,这哪里是什么身体不适,看样子是好的可以,看来这一遭是要小心点了。心中暗自后悔没有听张师傅的话,只是这个时候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卢承烈见状笑呵呵的将卢承泰扶了起来,笑说道:“孤心中甚是想念贤弟,所以特地派前去邀请。今日你我不叙君臣之礼,只是叙兄弟之情。太子、魏王却是不论。” “礼乃是国家之根本,太子殿下是君,臣是臣子,君臣之礼不可废,岂能乱了纲常。”卢承泰不软不硬的回道。 卢承烈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说道:“都说魏王乃是我皇室之中有文采之人,读书多之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 “殿下谬赞了。”卢承泰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不过,今日却是不同,孤刚才说的只论兄弟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卢承烈拉着卢承泰边走边说道:“孤将京中的哥哥弟弟们都请来了,呵呵,以贺二哥高句丽战场上立下大功。呵呵,恐怕王弟还不知道吧!刚刚捷报传来,大将军已经击败了盖苏文,大军已经兵临平壤城下,如今的高句丽只剩下平壤一座孤城了,高句丽灭亡的局面已经确定,二哥是率领偏师直击罗城下,罗的金春秋和金庾信被围困庆州城内,插翅难飞了。如此两国都被攻下,百济是难逃我大唐的兵锋之下了。二哥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啊!” “哦,那倒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卢承泰脸色一僵,脸上现出一丝强笑来,身形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卢承烈进了东宫,脑海之中不知道思着什么,反正卢承烈一路上说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见过王兄!”“见过王兄!” 就这个时候,一阵暖风吹过,又听见一阵叫嚷声传了过来,卢承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卢承烈领着卢承泰就进了一座大殿之中,而大殿之中早就燃起了暖炉,外面虽然寒冷无比,而殿内却是温暖如春,而这个时候,殿内却是端坐数个身影,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卢承泰一看都是自己的弟弟们。脸色不由的微微一变,脸色顿时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 “来,来,王弟,坐,坐。”卢承烈倒是满面喜色,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为兄东宫举行欢宴,一来祝贺父皇还朝,早日平定天下,二来为了祝贺二王兄为我大唐建立功勋。来,诸位王弟,我等畅饮。呵呵,王弟们尚未成年,所以为兄你们准备了来自西域的葡萄酒。” “太子殿下,臣弟?” “诶,王弟,今日我等高兴,只论兄弟之情,而不论君臣之礼。刚进东宫的时候,我就说了,王弟可是犯规了。罚酒一杯。诸位王弟,你们说是不是啊!”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诸多皇子闻言也都紧跟起哄,举起手中的夜光杯,纷纷喝着葡萄酒,说是葡萄酒不如说是葡萄汁,正好适合这些皇子饮用。 卢承泰闻言无奈之下,只得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卢承泰虽然恨不得马上就去城门,好进行自己的计划。但是面对诸兄弟也不得不如此。他要推翻卢承烈,对于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是要维护好的。 “来。今日吐蕃使者将来我大唐,我大唐父皇的领导下,声威远播四方,诸国来朝,此乃是我大唐的幸事,来,我等再来饮一杯。”卢承烈扫了一眼卢承泰身后的内侍,说道:“快给魏王满上一杯。” “太子殿下,臣弟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卢承泰见状,面色一变,正待站起来说话。 “诸位王弟,看看魏王兄居然想逃酒了。你们允许吗?”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着众皇子笑呵呵的说道。 “王兄,这你就不对了,今日我大唐国势鼎盛,固然这一切都是父皇的功劳,可是我们这些作为儿子的,也应该为父皇的丰功伟绩感到骄傲不是。太子兄长已经下令,我们岂能拒绝?”恒王卢承显站起身来说道。他是李婉儿所生,生的酷似其母,面容清秀,此刻喝了一点葡萄汁,俊脸微红,自有一番风流,端起手中的夜光杯笑吟吟的说道。他是皇室中不讲规矩的人物。自家的王府之中,经常和下人们玩马球,丝毫没有任何王子风范。就是卢照辞的训斥也没有任何效果。果然其他皇子闻言,也紧随其后,催促起来。 “王弟,既然诸位兄弟都劝说,饮了这杯就是了。”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 “这,恭敬不如从命。”卢承泰无奈之下,只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等兄弟虽然居住这长安城中,但是封王的封王,出征的出征,平日里大多不能住一起,想一起叙叙兄弟之情也很是困难。今日我等兄弟再次相会,叙叙兄弟之情也是不错。王兄,臣弟提议,我等再饮一杯。”卢承显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承显,你可是不对,你喝的是葡萄酒,而我与你魏王兄喝的是烈酒,这么喝下去,我和你魏王兄可是要喝醉啊!”卢承烈笑呵呵的指着卢承显说道。 “怎么,太子兄长可是不敢喝了?”卢承显脸上露出一丝怪笑来,说道:“太子兄长若是不敢,可是魏王兄可是敢喝的,是不是啊!魏王兄。” “啊!是!”卢承泰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离开此地,哪里曾听到卢承显说什么,一听的对方打招呼,不由自主的应了起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后悔不迭了。 “好,既然王弟能喝下去,孤就不能示弱了。”卢承烈哈哈一笑,又将杯中之酒喝的干干净净,然后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卢承泰一眼。 卢承泰咬了咬牙,又将烈酒喝的干干净净,站起身来说道:“太子兄长,臣弟奉宣德殿诸位大臣之命前去迎接吐蕃使者,不能再此饮酒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臣弟虽然是殿下之弟,是朝廷的亲王,必须以朝廷之事为主,还请殿下恕罪。”卢承烈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来,双眼却是朝卢承显望了过去,点了点头。 卢承显见状,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小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说道:“宣德殿的那些老家伙算什么,他们有何权利命令到我们皇子头上来,吐蕃又是什么东西,西南五部又是什么东西,岂能劳烦我们王子殿下亲自去迎接的吗?依照本王,随便派上一个郎中见见就可以了,王兄这里喝酒聊天就是了。来人啊!传孤的口信,就说魏王殿下病了,让宣德殿的家伙看着办吧!” “是!”旁边的内侍却是不等卢承泰反应过来,赶紧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承显,休的放肆,此事关系国体,岂能如此放肆的,你以为你家府邸,你可以和你的那些下人打打马球什么的吗?”卢承泰面色一变,忍不住大声的呼喝道:“你如此胡闹,却是没人管你,那是父皇宠着你,可是你如今越来越没边了,居然将国事视为儿戏,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吐蕃使者有了借口兴兵吗?你这也是我大唐的王爷吗?” 卢承泰的声音很大,大的大殿上一片寂静,那些皇子们个个都不敢出声,就是卢承显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偷偷的望着上首的卢承烈。 “咳咳!承显,魏王弟说的极是,此事当不得你的马球赛,岂能如此胡闹,惹的魏王弟如此生气。还不与王弟道歉。”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轻轻的扫了一眼卢承显。 “是,是,臣弟这就向兄长道歉。”卢承显闻言连连点头,端起手中的酒杯说道:“王兄,臣弟胡闹了,还请王兄恕罪。王兄有大志向,以国事为己任,臣弟口不择言,还请王兄恕罪。臣弟先干为敬了。”说着举起面前的葡萄酒一饮而。 “咳咳!承泰王弟啊!既然承显已经认错了,你就接受了吧!毕竟是自家兄弟,何必搞的如此紧张。”卢承烈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劝慰道:“来人啊!给魏王殿下加上一杯,后一杯。我等可不能耽误了魏王殿下的大事啊!”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让臣弟羞愧万分。”卢承泰闻言,心中一松,脸上却是露出惭愧之色,任由内侍加上一杯酒,拱手说道:“臣弟也不过是为父皇和太子殿下办事的而已,也不想吐蕃使者说出我天朝大国不懂礼数,并无他意,还请殿下恕罪。臣弟这就向太子殿下赔罪了。”说着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 “好,好,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和好如初。”卢承烈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来,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恭送魏王弟去迎接吐蕃使者吧!” “既然如此,臣弟告辞了。”卢承泰闻言面色一喜,但是心中却是暗自惊讶不已,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将自己送回去了。只不过,心中虽然好奇,但是行动上却是不敢怠慢,赶紧朝卢承烈拜了一拜,就朝宫外飞奔而走。 “兄长。就这么让他走了?”卢承显嘴角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 “不让他走又能如何?不要忘记了,他还是魏王。”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有的时候酒喝多了也不会是好事情。尤其是早上喝了酒,跟容易醉,弄不好此刻已经睡马车里面了。” “睡了?”卢承显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承烈。却不曾想到的是,却能见到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心中一动,脸上的惊讶之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所言甚是,想必这个时候,魏王兄肯定是已经休息了,休息了。呵呵!” “好了,我们继续欢宴。”卢承烈连连点头,朝众皇子说道。 “遵命。”卢承显等人大声的说道,欢宴却是继续开始。 而宫外马车上的卢承泰双目迷离,靠马车上,却是呼呼大睡。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马车缓缓而行。 “殿下,该去哪里?”车外小黄门轻轻的敲着马车车门问道。只可惜的是,却是听不到任何声响。 “殿下,殿下。”小黄门心中一惊,赶紧壮着胆子打开车门,却闻见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这如何是好,殿下居然喝醉了,这迎接吐蕃使者的事情如何是好?” “前面可是魏王殿下。”就这个时候,又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呈朱紫之色,车上的小旗帜上写着“岑”字模样,那小黄门就知道是此马车是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所有,不敢怠慢,赶紧停下马车来,等候一旁。 “魏王殿下何?”车厢一开,就见岑文本满面谦和之色,对着小黄门说道。 “回首辅大臣的话,王爷已经睡,睡着了。”小黄门赶紧低着头说道。 “睡着了?”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殿下已经睡着了,那迎接吐蕃使者的事情就不必去了,本官亲自代他去就是了。你们先送殿下回去休息吧!” “这?”小黄门闻言面色一动,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怎么,本官的话不管用吗?”岑文本一见小黄门为难的神情,面色顿时一变,冷冷的说道。首辅威严霎时间就显露出来。 “是,是,小人这就送王爷回府休息。”小黄门哪里还敢反驳,赶紧指挥着马车护送着卢承泰回王府不提。 第五百三十二回 春明门下 第五百三十二回春明门下 春明门外,数十位官员正神情焦急的站城门之下,周围士兵警戒,为首的浅红色官员正神情焦急的望着远方。-- “姚大人,魏王殿下怎么还没有过来,眼看着禄东赞就要来了。这迎宾的大使不出现,这是如何使得。”一名深绿色官员紧张的问道。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番邦的蛮夷吗?”姚典冷笑道:“让我这个礼部郎中前来迎接差了吗?哪里还需要魏王殿下来此的。” “这,可是宣德殿的命令是让魏王殿下来迎接。魏王殿下不来,恐怕有些不妥吧!”深绿色官员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 “那又如何?”姚典冷哼道:“这大唐若是缺少了殿下就要灭亡了吗?” “姚大人,请慎言。”深绿色官员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赶紧摆手说道:“大人乃是上官,大人说的算。” “哪位是礼部郎中姚典姚大人?”就这个时候,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就见一个御林军士兵朝众人拱手说道。 “军士前来所谓何事?本官就是礼部郎中姚典。”姚典见状赶紧拱手说道。 “小人奉首辅大人之命,前来禀报大人,魏王殿下得了重病,不能前来迎接使者,太子殿下命姚大人担任迎宾的主官。”那名御林军士兵说完之后,也不待姚典说话,就打马而走,很快就消失朱雀大道上。 “这,这魏王殿下得了重病?”深绿色官员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下官昨日还到魏王府探望的,殿下身体康健的很,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汪大人,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病都是正常的。魏王殿下也是人,不是神仙。生病也是平常的事情。汪大人又何必大惊小怪的呢?”姚典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令喻,那本官就负责此次接待之事。还请汪大人多多配合啊!莫要耽误了正事。” “既然如此,就有劳姚大人了。”汪大人不敢怠慢,点了点头,又叹息道:“我朝这边倒是很好办,关键是吐蕃使臣那边。我朝迎接对方人员的名单恐怕早就落入禄东赞之手了。听说禄东赞乃是吐蕃有名的智者,这次虽然是出使我朝,实际上就是为了和我朝进行谈判的。弄不好他会因为此事而大做文章的啊!” “一个小小的禄东赞又何足道哉!放心吧!汪大人,难道他不想长安城,不想从我朝得到好处吗?”姚典冷笑道:“就算他知道本来这次是由魏王殿下来迎接他们又如何?我朝并没有下文书与对方,没有证据的事情,能奈我等如何?”汪大人闻言面色一动,也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了。 “来了。”就这个时候,大地一阵震动,就见远处旌旗飘扬,各种兽吼之声连绵不绝,好像有无数凶兽呼啸而来一样,让姚典等迎接官员面色一阵的大变。 “命令城门士兵小心谨慎。我等不可坠了天朝的威严。”姚典冷哼道:“这是示威啊!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我长安城来示威,简直是找死。”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汪大人皱了皱眉头,虽然他跟姚典并不是一个阵营之中,但是都是大唐的臣子,对于敌人这种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自然是极为不满。 “哼哼,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姚典冷哼道:“起礼乐。鼓声给敲的大一点。” “姚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汪大人脸色现出一丝不满的神色来,说道:“动物多是害怕战鼓之声的,这个时候敲钟鼓,恐怕会让那些动物们不安的,到时候会伤了使臣中人,不好向对方交代啊!” “既然带来了,就得做好准备。”姚典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心上,仍然不屑的挥了挥手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能闹出什么事情来。看着吧!” “将军,这次唐朝对我们的到来可是很重视啊!居然派一位亲王前来迎接我们!”十里之外,有数位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护卫着一位穿着吐蕃服装的中年男子。这几个人正是前来大唐朝拜的禄东赞等人,他的身边,分别是芒部、濮子部等西南五部的族长。众人都是以禄东赞为首。只是这些人和禄东赞不同,禄东赞仍然保持着吐蕃族的民族服装,可是这些部落族长却是不然,一进入中原腹地之后,就被中原的繁华所震惊了,各个都迫不及待的将自身的民族衣物换成了巴蜀的锦袍,华美无比。他们的身后,还有许多奇珍异兽,也都是用来赠送给大唐的,是一些中原没有见过的动物或者植物之类的。 “越是如此,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唐需要我们,他们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战争。”禄东赞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来,说道:“我们也不能跌了身份,这次不是我们求着大唐,而是大唐求着我们。一个亲王来迎接一个使者,这大唐也并不是想象中这样强大啊!” “那是!”濮子部首领阿雅点了点头,说道:“大唐内部发生了叛乱,一路行来,到处都是盗匪,并不安宁啊!还听说,大唐天子正兴兵东征,朝中大部分的兵力都放东北,哪里还会想到我们啊!” “不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大唐敲上一笔,若是能将整个巴蜀割让给我们那就好了。”望部首领巴布尔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来,说道:“巴蜀的丝绸可真是滑啊!比那女人的肌肤还要嫩滑,啧啧!若是能的到巴蜀,我们就能天天穿上美丽的丝绸了。” “巴布尔族长说的极是。”芒部首领白峰连连点头,说道:“巴蜀的女人也是很不错,我们族中的美女根本是不能比啊!若是能带几个回去,肯定能生出很强壮的娃娃!” “就是怕天子不同意啊!”和蛮部首领高尚摇了摇头说道:“诸位都有族中奇珍异宝送上,可是我和蛮部,哎!” “中原皇室何人能看见过天鹅的,族长就说是得到奇异羽毛就可以了。想必唐朝天子也不会知道的。”禄东赞笑呵呵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如此也只能如此了。”高尚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来。 “轰轰!”就这个时候,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来,大队人马猝不及防之下,战马嘶鸣,野兽怒吼,整个队伍混乱不已,禄东赞等人是惊慌失措。好半响才停了下来,而周围围观人群见状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 “哼!唐人真是无礼。”阿雅见状,面色气的通红,忍不住大声的怒吼道。可惜是周围护卫的士兵却无人搭理他。 “算了,这也是大唐的迎宾礼仪,怪不得他们。”禄东赞止住阿雅说道:“传命下去,让这些奇珍异兽放后面,我们这些使臣去就可以了。”禄东赞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双目中的寒光却是任何人都能看的见,显然是因为此事而生气。只是他心机深沉,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好雄伟的城池啊!”半响之后,巍峨而壮观的长安城顿时出现众人的面前,高尚嘴巴张的老大,指着远处的长安城惊讶的说道。 “真是雄伟啊!”阿雅等人见状,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自己的那些部落根本不能与眼前的城池相提并论。 “这样的城池需要多少的人马才能攻下来啊!”与这些部落酋长们不同的是,禄东赞骑马上,望着雄伟的长安城,心中暗思道。他这次来长安,固然是为求亲而来,但是重要的是要刺探一下大唐的军事情报,看看的大唐的虚实。以方便日后进攻大唐所用。但是眼前的长安城瞬间就让他感到惊讶了。沿途虽然有无数的城市,但是都没有眼前的这座城池一般给他的震惊,给他震撼。是让他有种心惊胆寒的地步。 “看,看见唐朝的大臣了,只是不知道何人才是大唐的魏王殿下。”高尚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人马说道。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到,高耸的城门之下,不知道立着许多人,有官有商,有民有士,正等候哪里,为首一人身着浅红,三缕长须披胸前,相貌清瘦,面容却是显的潇洒不已。其余之人或是浅红,或是浅绿,或是深绿等等,都等候城门之处。 “这里没有魏王。”禄东赞面色不由的一变。他熟知中原礼仪,尤其是对大唐的事情是熟悉无比。什么样的官员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有着明确规定的,大臣穿什么衣服,皇子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有着明显的限制的。眼前的这伙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穿皇子服饰的,显然皇子并不其中。也就是说明,大唐并没有让皇子出来迎接自己等人。 “没有魏王?这是什么意思?”阿雅等人闻言面色一变,吃惊的望着禄东赞,这些人当中,禄东赞无疑是众人之首,各个都听他的安排。 “不是说今日有大唐魏王殿下亲自来迎接我们的吗?怎么到了城门前,却不见有魏王前来迎接,这是为何?难道大唐皇帝喜欢失信于人吗?”白峰面色一变,忍不住冷哼道。 “大唐皇帝何时曾说过,让魏王来迎接我们的?”高尚忍不住辩解道:“都是我们得到的消息上是这么说的。大唐皇帝会不会派魏王前来迎接,并没有下达正是的文书,说对方失信,也是说不过去的。” “哼,总之是不对的。”阿雅一边也冷哼哼的说道。说着就将目光向禄东赞望了过去。只是禄东赞面色凝重,好像是思考什么问题一样。 不错,禄东赞这个时候心中是思万千。换迎宾的使者看似是一件小事,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代表着大唐皇室的态度。若是以前是魏王来迎接自己等人,那就说明大唐皇室对和亲之事还是比较赞成的,潜意识之中,也是说明,大唐并不想这个时候开战,作为一个杰出的智谋之事,就能从其中得到许多有用的东西,就可以以此来威胁大唐妥协,退让,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大唐换了人选,将一个亲王变成了一个大臣,而且是一个浅红色官袍的大臣,恐怕只是礼部的一个郎中吧!这种态度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也就是说明了大唐国策一瞬间得到了改变。而且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这对于禄东赞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而让禄东赞感到不舒服的是,这种事情,以前大唐并没有以文书来通知自己,所以让自己有火也发不出,反而脸上还要堆满着笑容。这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只得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大唐礼部郎中姚典奉宣德殿之命恭迎吐蕃使者以及西南五部首领。”姚典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吐蕃大臣禄东赞率领西南五部见过天朝大人。”禄东赞也行了一个吐蕃礼节,神情极为恭敬。但是言语之中却甚是不客气,将西南五部纳入了吐蕃国土之内,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平淡无比,好像说的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情一样。 姚典面色一动,微微扫了身后的阿雅等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将军六人前来,岂有一人答话的道理。莫非将军身边的几位部落首领不是贵客不成?”其实阿雅等人只是站禄东赞身后半步的距离,但是姚典口中,却是说众人一起前来,不经意间就将五部的地位再次抬高,和吐蕃使臣是一个层面上。连打带消将禄东赞的话化解的一干二净,倒是让禄东赞心中赞叹不已。这大唐不愧是天朝上国,短短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局面。 “和蛮族高尚见过大人。”和蛮族高尚首先行礼说道。然后濮子部、芒部、望部、金齿部四部首领也朝姚典行了一礼。别人把你当人,你自己总不能不把自己当人吧!禄东赞见状脸上露出的一丝笑容来,但是姚典还是从他的双目之中露出一丝寒光来,心中却是暗笑。这点手段居然也想大唐群臣面前显现出来。听说这个禄东赞乃是吐蕃有名的智者,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而已。 “外臣这次进京朝见大唐天子,赞普让外臣带来一些礼物,赠送给天朝陛下,好请大人安排。”禄东赞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自然。”姚典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如今陛下不京师,京师之中,虽然是太子监国,可是却没有陛下的圣旨,太子殿下也不能接见外宾,所以还请诸位大人和首领等候一段时间。” “不知道陛下何时归来?”禄东赞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天子还江南督战,但是他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时间是不等人,他知道大唐需要的时间,大唐与吐蕃是不同的,大唐国力本就强大,只是暂时出现一点困难而已,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要点好处,恐怕以后想得到好处就很困难了。吐蕃想发动战争吗?那自然是想了,可是他们知道大唐起码一两年的时间内,是不可能缓过气来的,吐蕃还有的是时间,只有从大唐获得的东西越多,日后的战争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禄东赞来了,带着希望来的。 “呵呵,使者不必担心,陛下已经过了长江了,想必很快就能到达长安了,到时候必定会接见诸位使者的。”姚典仍然是满脸笑容,说道:“还请诸位使者和首领长安城内游玩一番,想我长安风光与诸位家乡大有不同。想必诸位肯定能玩的开心的。” “呵呵,多谢大人了。”禄东赞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听说贵国中有一位皇子叫做魏王殿下的,殿下很是贤明,不知道外臣能不能见到魏王殿下?” “呵呵,魏王殿下十分好客,自然是可以见到的,不过得等到陛下见过诸位使者之后,魏王才能见到诸位。”姚典笑呵呵的说道:“本朝规矩是如此,还请诸位使者原谅,呵呵!何况,如今魏王殿下重病身,恐怕也很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接见诸位了。” “呵呵!原来如此。还请大人代我向魏王殿下奉上诚挚的问候,和忠心的感谢。”禄东赞的面色一愣,心中微微一阵冷笑。看来大唐的国策真的有所变化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说。至于所谓的重病,恐怕只是一个借口吧!哼哼,难道唐人想挑起战争不成?或者那位穷兵黩武的皇帝真的不顾国内的形势,敢于我吐蕃一战?禄东赞心里瞬间就转了无数个念头。而其他的五部首领也学着禄东赞的模样,让姚典向魏王转告自己的慰问。 第五百三十三回 长孙无忌着急了 第五百三十三回长孙无忌着急了 “殿下。--殿下,您醒了?” 魏王府内,卢承泰缓缓的睁开双眼,狠狠的揉了揉脑袋,这才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原来府中的一干谋士都站面前,脸上都露出愤懑之色。 “怎么回事,孤怎么会出现这里?”卢承泰脸色狰狞扫了扫四周,却见自己躺自己的床榻上,身上正盖着锦被,不由的面色一变冷哼道。 “殿下从东宫回来后,就睡着马车上,是小黄门将殿下送回来的。”张师傅低着头说道:“我等久唤殿下,但是殿下却是痴睡不醒。” “我睡着了?酒喝多了?”卢承泰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那现是什么时辰了?” “殿下,现已经是未时了,吐蕃使者和五部的首领也都进了驿馆中休息了。”李师傅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宣德殿派出迎接的是礼部郎中姚典。听说是岑文本路上碰见了殿下的马车,听说殿下喝醉之后,就临时派人去的。” “孤岂会喝醉?那么一点酒?”卢承泰冷哼哼的说道。 “早上喝酒比较容易醉的,臣闻过殿下身上的酒味,那是前隋时期留下的宫酿紫金醇,虽然并不是烈酒,但是回味绵长,极容易让人醉酒的。”张师傅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道殿下怎么会喝酒?不是说太子殿下生病了吗?” “生病个屁!”一向饱读诗书的魏王卢承泰脸色涨的通红,右手狠狠的砸床榻上,大声怒吼道:“他现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哪里会生病,孤去的时候,他正和孤的那些兄弟们正吃酒呢!他正等着孤呢!哪里是生病,就是要孤生病。” “这酒?宫酿紫金醇?殿下喝了多少?”李师傅又问道。 “仅仅是几杯而已。”卢承泰疑问道:“李师傅的意思是说?这宫酿紫金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的啊!几杯酒就将孤灌醉恐怕有些奇怪了吧!” “可惜,没有证据啊!”张师傅摇了摇头,说道:“何况,几位皇子都是一起喝的,岂会就是殿下喝醉了?” “无耻!无耻至极。”魏王卢承泰忍不住大声的怒吼道:“堂堂天子子弟,居然使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简直是无耻至极。将我大唐皇室的脸面都丢的干干净净,下作啊,下作。”卢承泰心中悲苦无比,他何曾想过,卢承烈居然采取这种方式,将自己留东宫,不让自己去城门迎接吐蕃使者。让他极为愤恨。 “上书,告他。动用所有的士子都来参他。”李师傅也是义愤填膺,都没有想到卢承泰堂堂的太子殿下居然采取这种方式来对待魏王,这是何等的耻辱,不但是对卢承泰的侮辱,同样也是对大唐皇室的侮辱,是对大唐律法的侮辱,哪里还有一国堂堂太子的风范。这些文人们都愤怒了,忍不住脸色涨的通红,大声的怒吼道。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怎么参他?”张师傅却一边冷笑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确定太子殿下是不是宫酿紫金醇里面下了药了。就算留下什么把柄,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也将它消的差不多了。” “可恶,真是可恶。”卢承泰大声的怒吼道,脸上是不甘之色,从小到大,哪里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的,偏偏这种委屈还没有办法解决,这让他心中憋屈无比。周围的谋士见状也都不敢说话,只能是静静的站一边,不敢说话。等待着卢承泰冷静下来。 “如今那吐蕃使者现怎么样了?”好半响,卢承泰才淡淡的说道。他已经发泄完毕了,因为此事已经结束,他也知道,眼下找卢承烈算账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为重要的是,从这里面他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此事参与的不但是卢承烈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当朝首辅大臣岑文本。依照岑文本的智慧,岂会给自己留下把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委屈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下去。 “已经住到驿馆里去了。听说城门处,与姚典有所争锋,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张师傅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们当初将殿下担任迎宾之人的消息散了出去,可是到底是没有官方的文书,所以禄东赞就算心中知道此事,也没有任何办法找姚典问话的,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跟随姚典住进了驿馆之中。” “可惜了,可惜了。”卢承泰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甘心,只能是仰天长叹。 “这就是大义的区别。”张师傅说道:“太子殿下拥有大义,所以就算是魏王殿下不愿意去东宫,但是也不得不去,因为他是太子殿下,若是殿下是太子,岂会出现这种事情。不为太子,殿下永远都要被太子殿下力压一筹。” “你说的不错。不就是如此吗?”卢承泰好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点了点头说道:“恐怕父皇也不会想到他所选的太子居然是如此人物,斗不过就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简直是将我皇室的脸皮都丢的干干净净了。” “殿下不必担心。”李师傅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必担心,此事虽然是太子殿下遮掩过去了,可是陛下可是明白人物,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是明白人,太子殿下的表现他老人家是看心里的。殿下如今所做的就是悲情表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日照样是问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也只有这样,才让陛下认为殿下顾全大局。才会对殿下产生好感,相反的,对太子殿下心中肯定是极为不满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总有一日,殿下可以取代太子殿下,入主东宫。” “父皇会知道吗?”卢承泰疑问道。 “天下之事,岂会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张师傅也哈哈大笑道:“岑文本和太子殿下此举,虽然挽救了大部分的过错,但是却不能掩饰对方所做的事情。就算岑文本和太子殿下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解释这件事情,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还是会有几位会下台的。哈哈,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说的倒是有理。哼哼,现就看看他们怎么做了。哼哼,卢承烈,既然你能算计我一次,孤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不知道你这次能救出几个同党啊!这次孤就让你断上一只手臂。”卢承泰冷哼哼的说道。 “其实不光是太子殿下已经知道此事,恐怕长孙无忌等人也明白此事,可惜的是,事情已经做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如今个人的命运都掌握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陛下。”李师傅冷笑道:“此事也只有陛下才能处置了。哼哼,宣德殿再怎么大,也不可能大到皇权上去了,命令皇子迎宾,恐怕也只有宣德殿的一帮大臣能做的出来。” “长孙无忌等人实是太过狂妄了,太过得意了,以为东宫之事早就有了定局,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肆无忌惮的欺压皇子,肆无忌惮的践踏皇权,肆无忌惮的使用陛下赐予他们的权力,却忘记了自己的权力是何人赐予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皇帝陛下。整个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皇子的事情也只有陛下能做,这些人又是谁,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张师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宣德殿所有大臣下台的景象了。 “不错,长孙无忌仪仗着外有太子殿下,内有长孙娘娘,才会如此嚣张,将陛下放什么地方了,居然敢命令皇子,让皇子做出有辱江山社稷的事情来,此事无论是太子殿下,或者是长孙娘娘,谁都救不了他。”李师傅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可以再添一把火,让国子监、太学、武学、书院等学子们联合起来,一起将长孙无忌等人驱赶下台,殿下以为如何?” “不错,殿下,这些年的辛苦努力,无论是太学、国子监或者是书院也好,殿下礼贤下士,尊敬读书人的事迹早就传遍大唐了,殿下士林中的声望无人能及,殿下所遭受的委屈,必然会受到别人的同情的。只有他们行动起来,长孙无忌是谁也救不了的,顺带着王珪、韦挺等人都是如此,这几个人一去,太子殿下就等于折断了一只臂膀,可惜了,岑大人恐怕不会受到影响的。”大殿之中,又有一个书生摇了摇头,叹息道。 “岑先生乃是父皇的知己好友,任何人都会受到影响,唯独他是不会的。除非他主动的辞职,否则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动摇他的位置的。”卢承泰不屑的说道:“没看见长孙无忌如此嚣张,可是碰见岑先生,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过岑先生虽然是老谋深算,可是这次的态度恐怕要受到这些人的牵连了。哎,若是孤能得到岑大人的辅佐,这太子之位肯定是孤的了。可惜了,可惜了。”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虽然文人相轻,可是对岑文本这些人还是十分赞赏,十分佩服的。 “真不知道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想什么?依照他的聪明才智,知道孤没有去春明门,而是被岑文本拦住了,必定能猜到其中的缘故。嘿嘿!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害怕不?”卢承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大殿内,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不管怎么样,起码这一招固然是没有将卢承烈赶下台来,但是却是让长孙无忌等人惊慌失措,下台也是必然的事情。失去了长孙无忌等人,卢承烈也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实际上,也确实像卢承泰他们想象的那样,这个时候长孙府邸一片寂静之声,倒不是没人,而实是府内的人不敢出声,客厅内,长孙无忌、王珪、韦挺都端坐那里,面色愁苦。各个都闷坐着,不想出声。 卢承泰没有去春明门,而且是被岑文本给拦住了,加上太子殿下大清早的东宫宴请卢承泰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整个官场上一片失声,能长安城这潭浑水中生存下来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一见这种模样,顿时就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缘故的。那长孙无忌等人略一思,顿时面色大变,再也不忍耐不住了,当下就有了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没想到老夫算计了一辈子,到了后来,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算计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说道:“这算是什么,引蛇出洞,或者说是将计就计。对方早就将我们的行动掌握的清清楚楚,连下一步要干什么都算到了,我们才会一下子跳了进去。这下好了,不但我们保不住了,就是太子殿下也会跟着后面倒霉。” “太子殿下倒是无恙,没见到岑文本岑首辅已经给太子殿下擦屁股吗?”王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不屑的说道:“首辅大人可是聪明无比,弄不好他早就猜到今日的局面了,所以当初宣德殿表决的时候,故意不说出自己的态度来,这样一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与他关系都不大。” 众人闻言却是不做声,实际上,长孙无忌和韦挺二人此刻也是怀疑岑文本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今日了。毕竟岑文本此人的能耐朝中很是有名的。而且生性谨慎,狡猾而多智。说是以前曾经猜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等都是连接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倒霉了,他难道能得到好处不成?他也是首辅大臣。出了事情,他是负主要责任的。”长孙无忌摆了摆手说道:“只是此人生性谨慎,涉及到皇家之事,都是如此,不轻易发表意见,只是怪我们太过着急了。” “这也怪不得大人,是这个卢承泰太过狡猾了。”韦挺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样,这次得想办法过关才是,否则的话,我们丢官去职事小,恐怕会影响到太子殿下东宫之位了。”韦挺脸上一脸的焦急之色。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这个韦挺说的好听,实际上哪里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根本就是担心自己的官位,会因为此事而被剥夺,但是实际上,丢官罢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自己等人离开了宣德殿,对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确实会起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动摇太子的东宫之位。这方面,韦挺倒是没有说错了。可是此事已经发生,就是长孙无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此事了。 “何不请长孙娘娘想想办法?此事关系到太子殿下安危,长孙娘娘固然不干涉朝廷内政,可是母亲情深,让长孙娘娘去求陛下,或许有点效果也说不定啊!”王珪小心翼翼的说道。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娘娘会不是出手,那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心中也是无底的,根据自己对自家妹妹的了解,这种事情,长孙无垢恐怕是不会出手的。说她是一个母亲,还不如说她一个皇家的娘娘,她心中,卢照辞和大唐的江山社稷为重要,至于其他的,或许都不她的考虑之中。 那王珪和韦挺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联袂出了长孙府邸。心中说不出的沉重,长孙无垢是何人,两人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却也听说过她的名声,这个女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人物,尤其是此时涉及到朝政的事情,是如此了。 那长孙无忌却不是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准备了马车,就朝皇宫而来。虽然不能确定这个时候,长孙无垢是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但是长孙无忌也不得不来这一趟。他自己心中明白,这韦挺等人心中贪恋权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管他的心中,卢承烈的地位还是要高一点,但是他加的知道,自己和卢承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或许说自己是依靠卢承烈而富贵,但是卢承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而成为皇帝,就是长孙无忌自己也没有这个把握。他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样的说服自己的妹妹,让她向天子求情,以获得天子的原谅。 “回禀长孙大人,娘娘说不想见您。让您回去将印信送到宣德殿去。娘娘说她本来就不支持长孙大人为官的。”可惜的是,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长孙无垢做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根本就是让门斗没让他进,就将他晾宫外,还让人传言,让他主动辞官。这对长孙无忌简直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五百三十四回 卢承烈的选择 第五百三十四回卢承烈的选择 “这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听的面色一变,站那里落魄不已。连长孙无垢都不管自己,难道真的要丢官罢职吗?长孙无忌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这个时候,他才突然的发现,原来自己和王珪、韦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也是喜欢权势的。 “请公公前往通报一声,长孙无忌有要事求见娘娘。”长孙无忌再次拱了拱手,脸色灰白,这是他后一次机会,这个时候,他真的想不到何人能够帮助他。 “请大人稍等。”小黄门不敢怠慢,眼前之人不但是宣德殿大臣,为重要的是还是娘娘的兄长,他不得不给这个面子。当下赶紧走了进去。 “大人,娘娘请问大人,大人熟读经史,可曾记得汉末外戚的故事了。”半响之后,小黄门走了出来,面色忐忑不安,赶紧说道:“大人,小人也不敢与大人接触了,大人还是回去吧!”汉末岂止是外戚之事,为重要的是也同样有太监之事。 “外戚?”长孙无忌面色一阵大变,他不曾想到长孙无垢居然他面前提出汉朝外戚的事情来,这让他心中极为恐惧,外戚之中,有名的人物有两个人物,一个是王莽,一个就是前朝的杨坚。都是外戚,而且都曾夺取自家亲戚的江山,这让长孙无忌如何能忍受的了,他虽然有点贪恋权势,但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却将自己如此比喻,让他怎么能受的了。当下淡淡的挥了挥手,转身就朝外走去,神情是如此的萧瑟,好像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一样。 “长孙大人,多日不见,我等可实想念,殿下此刻正教场之上。长孙大人可以自己去。请恕末将失礼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长孙无忌睁开双眼,却见一名侍卫站面前,脸上正堆满着笑容。他认识此人,正是东宫的守门士兵。 “东宫?”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 “呵呵,不就是东宫吗?”小将脑袋低的低了,说道:“大人此刻正东宫门前,长孙大人请!” “东宫?太子殿下?”长孙无忌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一阵狂喜之色,说道:“对,这个时候找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不会见死不救的,想我等几人正是他的肱骨之臣,宣德殿内就是能贯彻太子殿下的旨意的,我等一旦离开,不但太子的威望将会受到打击,就是太子的东宫之位也将受到动摇。此刻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救我们,只要太子殿下陛下面前一说,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必定不会追究我等的责任,如此正好解决眼前的麻烦事情。”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双目中也放出光芒,露出一丝希冀之色来。抬腿就准备朝东宫内走去。 “不行!”刚刚走了两步,长孙无忌面色顿时变了起来,脸上凝重无比,又将脚给收了回来,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沉思道:“绝对不能这个时候进去找太子殿下,卢承泰那个小东西此举是项庄舞剑,意沛公。表面上是针对我等几人的,但是实际上却是针对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给我们收尾已经不好了,若是这个时候再让太子殿下为我们求情,那岂不是中了卢承泰那小子的圈套了,不行,我等宁愿丢官罢职,也不能让太子殿下牵扯进来。太子,我们日后还是有崛起的机会,但是若是太子殿下不的话,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甚至还会有家破人亡的危险。太子才是我们的根本。何况,我们虽然倒霉了,但是岑文本这个老狐狸也不会倒霉的,有他,无论何人进入宣德殿也得听他的,哼哼,他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岂能不保着太子殿下,太子,我们就。嗯,暂时忍一下,就算是赋闲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哪里还敢进入东宫,赶紧抽身就走,也不管身边士兵惊讶的目光,就朝宫外走去,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丝毫没有刚才的颓废之色。 长孙无忌这次可是算准了,宁可自己丢官罢职,也不能让卢承烈出了事情。壮士断腕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东宫之中,卢承烈正斜靠椅子上,整个面容都是笼罩阳光之中,让人看不见其脸上的神情。他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臣马周拜上。”马周是卢承烈的第一任老师,此刻是河东刺史。书信是今日一早快马送来的。这里面写着他自己针对眼前局势的看法。这让卢承烈心中对眼前的局势有着深的认识。 “殿下。”这个时候岑清影和王娟联袂而来。 “你们都来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外面的有宫卫前来报道说舅舅来了,不过并没有进来,而是转身就走了。”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 “长孙大人是想请殿下向陛下求情的,但是到了后来,却是想清楚了,若是殿下真的向陛下求情了,正中了别人的下怀,魏王恐怕早就等着殿下出招呢!”岑清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魏王这一招是项庄舞剑,意沛公。表面上,魏王是针对宣德殿欺压皇子,掌控皇权,但是实际上却是指向殿下不容兄弟。殿下若是真的求情,他就趁机攻击殿下,但是若是殿下不求情,恐怕也会让人齿寒的,而且长孙大人等人被罢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殿下若是失去了长孙大人等人的支持,东宫之位恐怕有些不稳妥了。不管怎么样,魏王这一筹是取得胜利了。” “你说的很是有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不光你是这么分析的,而且马师傅也是这么分析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殿下现该如何是好?”岑清影想了想,咬了咬贝齿轻轻的问道。 “清影,你说呢?”卢承烈想了想,抬起头来望着岑清影说道。 “长孙大人之所以东宫门口,过而不入,就已经说明了他心中所想了,殿下,则长孙大人就,殿下若是不,长孙大人也就不。所以长孙大人就过门不入。”岑清影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若是要插手此事的话,就会让魏王有了进攻的借口,所以清影认为殿下绝对不能出手。一旦出手,殿下,难道你也认为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能高过皇室吗?能替代天子向诸皇子下达命令吗?” 卢承烈闻言顿时沉默起来,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实际上,信中马周也是这样说的。只是他心中很是不愿意而已,所以他此刻已经这里枯坐了好长时间了。 “可是如此做的话,传扬出去,那满朝文武之中,又有何人会为殿下效命呢!”王娟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一边有些紧张的说道。 “暂时的忍总比丢失掉皇位的好。”岑清影不满的说道:“长孙大人清楚的很,一旦殿下出了问题,就算宣德殿的几位大人仍然是宣德殿又能如何呢?还不是照样被人排挤,何况,无论太子殿下是否出手,宣德殿几位大人的命运已经决定,凌驾皇权之上的臣子要么就取而代之,要么就被皇权所斩杀。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就算是陛下也没有任何办法改的,除非陛下不想要皇权了。” “哎!这都是因为孤啊!”卢承烈闻言深深得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长孙无忌等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生怕卢承泰借的机会动摇了东宫的根基,才会迫不及待的出手,却不曾想到,卢承泰早就算计妥当,不但要将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罢黜,是将目标直指自己。一时间让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救,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救的出来,重要的是,此事将会成为卢承泰攻击自己的把柄,若是不救,同样也会让人寒心。连自己的亲舅舅、岳丈都不能保住,日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党羽吗?那满朝的文武,还能忠于自己吗?卢承烈用脚趾头都能知道,此事若是自己不做的话,就会丧失一大批民心。 “殿下不必担心。想必长孙大人会理解您的。”岑清影点了点头,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殿下,所有人都。长孙大人也会有重起复的机会,但是殿下要出手的话,就会将自己拖累进去,这样长孙大人再也没有机会。而殿下也会因为失去长孙大人等人的离去,彻底的失去机会,弄不好就会成为第二个章怀太子。殿下,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以大局为重啊!千万辜负长孙大人的期望。”一边的王娟也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认真考虑。 “不,不,你们都错了。”卢承烈沉吟了半响,忽然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你,或者是舅舅,或者是岳父,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父皇的态度。此事说的彻底点,关键是于父皇的态度。父皇让他们,那么他们就,父皇若是不让他们,让谁求情也没有用。无论是孤,还是别人,身家性命都是维系父皇身上。你们说说,父皇此刻心中会怎么想。若是孤放手不管的话,父皇心中又会怎么想,若是孤要插手管此事,亲自上书求情的话,父皇心中又会是做何感想呢?” 岑清影和王娟闻言神情一愣。这个时候,两人才明白,无论是自己等人,或者是长孙无忌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此事的关键不是看魏王,也不是看太子,也不是看长孙无忌等人,关键是看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关键是看父皇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或者是父皇对我这个做儿子的是怎么看的。”卢承烈好像是想清楚了其中的诀窍一样,对二人说道:“你们说说,父皇想看看孤如何表现呢?是出手搭救,或者是明哲保身呢?”卢承烈双目中精光闪烁,望着岑清影和王娟说道。 岑清影和王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岑清影方说道:“殿下作为一个太子殿下,首先要讲究的是要有帝王的风范。帝王者,心狠手辣也!万事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以自己的权势为重,殿下应该是以东宫为重。清影认为,殿下绝对不能此事上有所表现。想必陛下也是希望殿下首先是保住自己为重。只有自己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别人。若是殿下这个时候出手,保住长孙无忌等人,那陛下心中会作何念头,弄不好还认为殿下私自结交党羽,若是如此,殿下,您可得认真考虑一下了,这么做,到底合适不合适。何况,长孙大人此举有将皇权放置宣德殿相权之下,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都是一个敏感的问题,皇权强,则相权弱;相权强,则皇权弱。陛下作为一个开国之君,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吗?此事只要发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到了后,弄不好就会有一个曹操出现了。陛下心中期盼这个现象出现吗?” “想必作为父亲的,首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主动承担责任吧!”王娟看了岑清影一眼,后才望着卢承烈,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事本来就与殿下有着很大的关系,长孙大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殿下之故,现发生了这种事情,殿下却不出手相助,一边袖手旁观,此举虽然符合帝王心术,可是却失去了一个做人的基本准则,就是有所担当。若是一个从父亲的角度来看,恐怕不希望儿子成为这样的人。这只是臣妾的一点浅见,不知道是否正确。还请殿下和姐姐明察。” 卢承烈和岑清影二人闻言,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决断来,实际上,这是一个不好选择的题目,卢承烈是有着两重身份,一个是作为太子,而另一个是为儿子的。卢照辞心中,到底是太子的位置重要一些,还是作为儿子的位置重要一些。这是一个相当难以抉择的问题。一旦选择不好,就有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一时间,无论是卢承烈或者是岑清影都感觉到此事的棘手。岑清影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望着卢承烈,却是将事情的决定权还给了卢承烈。 “殿下固然是做错了事情,可是陛下是那种不让别人做错事的人吗?显然不是,陛下心中期望的是能知错就改的人。”卢承烈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当初岑文本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来。心中的不由的恍然大悟来。 不错,此事自己是做错了。无论是此事发生之前,或者是现,自己这个监国太子都是犯了错事。那长孙无忌虽然是有凌驾皇权之上的嫌疑,但是同样,这些人这么做不就是为保住自己吗?若是自己连这一点担当都没有,日后就算是登上了帝王之位,也会被人所诟病的,那些臣子们表面上也许会尊重自己,可是心里,他们不知道怎样的害怕自己,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自己卖掉,抛弃掉,甚至还会干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还会有谁会为自己效力呢? 不怕做错事,就是怕不知道知错改错。不怕做错事,就怕不能担当。这样无论是对于一个儿子,或者说对于一个太子来说,都不是好事。卢承烈心中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孤决定了,孤要亲自上书,为长孙大人、王珪大人、韦挺大人求情。将此事的缘由说的一清二楚。” 岑清影和王娟闻言双眼一亮。这二人听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的卢承烈口中并没有称呼长孙无忌为舅舅,而是说的是长孙大人。那是因为此事是国事,而不会涉及到私人感情问题。但是不管怎么样,卢承烈这样一求情,就等于将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甚至还会背上收买人心的罪名。这个罪名甚至比其他的罪名为严重。为一个帝王很难允许的,太子永远是太子,再没有成为皇帝之前,他永远只是称儿臣,朝中的那些臣子,所效忠的对象永远只会是天子,而不是太子。对于太子的拉拢人心,一般的帝王是不会允许的。卢承烈这样做,就预示着卢承烈就会面临着天子的怒火。 “殿下既然想清楚了,那就上书吧!”岑清影望着卢承烈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柔和之色来。轻轻的走上前,慢慢的磨起墨来。而王娟也一边,铺开了奏章。 “好,多谢二位了。”卢承烈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双目中的疑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抓起书案上的毛笔来,轻轻的奏章上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做一个有所担当的人。 第五百三十五回 天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五百三十五回天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卢承烈上书贞观天子,其中详细内容,别人并不知道,但是却知道这里面的大概的内容,无外乎是给长孙无忌等人求情的。一方面,将主要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来,而另一方面也是解释宣德殿的群臣并没有想过凌驾皇室之上,等等,瞬间就坊间流传开来。长安城内,顿时激起了轩然大波。有感叹者,有讥讽者,有摇头叹息者,还有痛哭流涕者,等等形状都长安城内展现开来,而作为事情的主要涉及者,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诸如长孙无忌等人却是集体失声了。事件的有关相关者,诸如太子卢承烈,魏王卢承泰等人也都关闭宫门,不再出现群臣面前。宣德殿内,若非还有岑文本、房玄龄、魏征此,恐怕整个大唐朝的国事都要被停下来。不过虽然大唐国事勉强运转,但是大唐的官场上,却明白一个道理,这次风波即将来临。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太子殿下的上书承情会不会有效果,都是落远处的天子身上。一时间,就是连呆驿馆中的禄东赞等人也都停止了活动,等候着这场风波的后结果。大唐的局势不稳对于禄东赞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情,他整日就驿馆之中,也不急着向大唐礼部备案,好像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情一样,而大唐的官员们也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任由对方居住驿馆之中,瞬间长安城内好像都平静了下来,但是有心人却明白,这个时候的大唐,暗地里早就风起云涌了。只是这一切的头都是远方,还远庐州的贞观天子身上呢。 “真是愚蠢。真是胆大包天。”庐州行宫之中,卢照辞狠狠的将眼前的奏报砸地上,面色阴沉,周围的秦九道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实际上,当秦九道将这封奏报递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结果了。他也为长孙无忌等人的胆大而惊呆了。居然以宣德殿的名义来命令皇子,古往今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或许是有的,那也是乱世,或者是权臣的时候,霍光废帝,王莽夺汉等等上面出现过。大唐还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这个长孙无忌他是想干什么?难道也想夺取皇权不成?居然还让魏王卢承泰去做迎宾使者,就算魏王有万千过错,那也轮不到长孙无忌来惩处,他之上,还有天子,长孙无忌又有何资格,做出如此决断来。还有王珪、韦挺等人也是如此,难道真的以为陛下贤明,可以准许臣子们做出许多事情来吗?真是将陛下的宽仁,当做软弱可欺了。也难怪天子会生如此大的气。这岂不是将天子不放眼里了吗? “宣德殿有文书前来吗?”大殿内,忽然响起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声音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同样却是让人听起来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别人不知道,秦九道就是如此。 “回陛下的话,宣德殿的奏章还没有到。”秦九道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宣德殿的脚力比较慢,所以到现还没有传来。锦衣卫有快马,自然可以快些到陛下手中。” “太子呢?”卢照辞忽然又淡淡的说道:“他难道也没有文书送来吗?” “大概也还没有到。”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就是太子殿下也得认真考虑一下,所以,所以到现还没有奏章上来。” “是啊!他是要认真考虑一下!”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此事跟他有着重大关系,天知道,此事是不是他主使的,嘿嘿,居然让皇室子弟去当迎宾之人,为重要的是,还让宣德殿的臣子下达命令,这是什么行为,是准备命令皇室吗?还是想欺负一下朕的儿子,今日能欺负朕的儿子,他日也就能欺负一下朕了吧!”卢照辞说的很是诛心,吓的秦九道面色变的苍白无比,却是不知道如何来回答了。 “怎么,不好回答了吗?”卢照辞冷笑道:“朕也知道你不好回答,毕竟此事涉及到太子殿下,看看,朕还没有死呢!就巴不得那些兄弟们都死光了。朕难道会为了他一个太子,而将朕的子嗣都杀的干干净净吗?” “陛下,既然陛下让奴才说,那奴才打着胆子说了。”秦九道面色一红,一下子跪倒地上,大声的说道:“依照奴才对太子殿下的了解,这不是太子殿下的为人。太子殿下真的要除掉魏王的话,会用无数种方式,简单的莫过于登上皇位之后,一道圣旨就能解决掉魏王殿下,也不会自己暴露出来,让陛下您知道。只要他自己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敢问陛下,陛下,您会废了太子之位吗?既然不会废掉太子之位,也就说明太子殿下日后必定会登基,魏王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已。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根本就不会这个时候出手,而且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让魏王殿下去迎接吐蕃使者,这不但是打魏王的脸面,同样也是打他自己的脸面,是打皇室的脸面。太子殿下岂会做出这种不智的事情来。奴才的猜测,那就是长孙大人等人私自做出的决定。其目的也是很简单的,就是为太子殿下除掉一个对手而已,至于有没有想将宣德殿置于皇权之上,那就不是奴才所能考虑到的事情了。但说说太子不孝,有野心,奴才认为大不可信。” “你这奴才,是不是收了太子礼物了,让你替他说话?”卢照辞沉吟了半响,狠狠地踢了秦九道一脚。但是秦九道却心中松了一口气。天子能如此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天子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劝告,相信太子殿下并没有参与此事。 “奴才哪里敢收受太子殿下的礼物,何况,太子殿下也不会送财物给奴才。”秦九道赶紧解释道。 “你这阉货,起来说话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说太子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内?是为长孙无忌他求情,或者是是置之不理,抽身事外?” “奴才只是一个内侍,不敢讨论国事。”秦九道眼珠转动,忽然又说道:“不过奴才以为,无论太子殿下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子殿下与此事大有关联,就算长孙无忌等人干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和太子殿下商议,或者说,太子殿下并不知情,但是朝野内外,都会将此事算到太子身上的。因为此事同样也牵扯到魏王。”秦九道虽然没有说出其中的奥秘,但是同样的,却是点名了其中的厉害。 “呵呵,若是救了,朝中肯定会有人上书说长孙无忌有谋朝篡位的嫌疑,太子这么做是有破坏兄弟之意,但是若是不救,无论长孙无忌等人是出自什么心思做这件事情的,但是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此事的后受益人就是太子殿下,而如今出了事情了,太子殿下却还是撒手不管,将自己的舅舅、岳丈、属下都抛之一边,日后恐怕也没有人会为太子殿下效命。所以无论是救还是不救,对于太子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卢照辞摇了摇头,苦笑道:“朕的这个儿子被诩为皇室之中学问高的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奴才以为,如今重要的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宣德殿。”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长孙无忌等人既然能下文书命令魏王殿下,有朝一日,他们也可以直接命令陛下啊!这才是重要的,陛下乃是开国之君,或许他们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是后世的帝王呢?那恐怕就说不定了。” “宣德殿?”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好半响才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看看太子的奏章可来了。若是来了,立刻就送上来。” “奴才遵旨。”秦九道赶紧低着头说道:“陛下,那明日启程吗?” “吐蕃使者和西南五部的人长安有什么活动?锦衣卫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京中很老实,大概是因为感觉到这几日京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所以才不敢乱动。”秦九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着说道:“奴才听说了一个笑话,那和蛮部的首领将进贡给陛下的贡品给丢失了。现还正那里胆战心惊呢?” “哦!和蛮部丢失了什么宝物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和蛮部盛产天鹅,这次进贡给陛下的就是此物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那名使者一路上可是小心翼翼,生怕这天鹅出了什么事情,到了蜀中的时候,发现一个美丽的湖泊,使者想让天鹅出来透透气,将天鹅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放湖中让它喝喝水什么的,却不曾想到那天鹅一旦出了囚笼,一下子就展翅飞走了,可怜那使者手中握着几根白色的羽毛,站岸边欲哭无泪呢!就算想回到族中再去捉上一只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只能带着几根鹅毛前来大唐了。整个六个人当中,恐怕就算他的压力大了。” “你知道什么,这叫礼轻情意重。人家大老远的到我长安来,为朕带来一只中原很少见到的天鹅,这种感情实是让人感动,你怎么能笑人家呢?”卢照辞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和蛮部的首领叫什么?这次是他亲自来的吗?” “回陛下的话,正是他亲自来的。叫做高尚。”秦九道赶紧说道。 “此人倒是很不错。传朕旨意,赏高尚金一百两,丝绸五十匹。”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有空的时候,让房玄龄见一见他吧!” 秦九道双眼一亮,赶紧应了下来。虽然卢照辞只是短短得一句话,但是秦九道这个特务头子却其中听出了许多的东西来了。高尚如此态度,让卢照辞对的印象非常好,而贞观天子之所以要赏赐他,不但是因为他对大唐很亲善,重要的是因为贞观天子西南五部之中,树立一个榜样来,离间西南五部,西南五部对于大唐的军队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唐要是想平定西南五部,首先要做的就是西南五部中立足,对大唐亲善的和蛮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日后大唐想进攻西南五部的话,和蛮部将会起到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同样这个道理,当初卢照辞想对东北高句丽用兵一样,高句丽选取一个亲唐的国家,然后利用渗透等等手段,一步一步的将大唐的声望传播出去,然后再寻找时机消灭对方。如今对付西南五部也同样是这个道理,离间西南五部,然后分裂西南五部,出兵西南,斩掉吐蕃的一只臂膀,两面夹击吐蕃,彻底扭转大唐对吐蕃的不利局面。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秦九道所注意的事情,他注意的是天子后一句话,让房玄龄去见高尚,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和蛮部可以说对大唐来说,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盟友,按照道理,应该让岑文本去佳,可却是让房玄龄前往,这足以说明问题。看来宣德殿这次要有大动作了。 “奴才马上就去办。”秦九道赶紧退了下去。 “还有,行程的事情不要着急,让他们再等等吧!反正想来他们也不会着急。”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想见识一下大唐的民间,巡视一下大唐的江山。”秦九道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心中思着,这巡视天下固然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要为的大唐赢得时间,哪怕是几个月的时间也是好的。就算对方明知道是拖延时间,也无可奈何,只能长安城内等待卢照辞的到来。 “陛下。你有心思。”夜晚,寝宫之中,崔莹莹依偎卢照辞的肩膀之上,双目中还有一丝春情,娇艳的面容上还遗留有欢好后的痕迹。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太子之事让朕心中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有宣德殿的这几个人,朕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们的权力太大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将京中之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阵叹气。 “臣妾倒是以为太子殿下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崔莹莹思了片刻,方说道:“承祖之事摆眼前,若是他针对魏王的挑衅而置之不理的话,朝中的大臣们会如何看待他,魏王也会因此继续挑衅,就如同当年的李世民一样,到那个时候,弄不好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陛下到那个时候,又将如此自处呢?” “是啊!为君之人当心狠手辣,这一点朕也是知道的,可是眼前的情况并不是这个样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当年朕让承祖诈死,让他太太平平的居住武夷山下,就是如此。承泰此子虽然心胸差了一点,可是也是朕的子孙。”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朕如今还世间,还是一个皇帝,可是一旦朕不当这个皇帝了,或是有朝一日驾崩了,朕的那些儿子们会不会数被承烈所杀呢?” “这个应该不会吧!”崔莹莹声音很小,显然这种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莫说是一个天下至尊的位置,就是一个世家的族长,也是手段无所不用。亲兄弟也会拔刀相向,何况如今是天下至尊的位置,登上这个位置,就是统治天下的至尊,谁能免俗呢?这次卢承泰给卢承烈出了难题,天知道卢承烈心中心中会怎么想,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是,卢承烈心中肯定是很不舒服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对手还会好好的活着。 “还有宣德殿。”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长孙无忌等人到底是除掉卢承泰心切,或者是说宣德殿的权力太大了,大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哪里呢?看看,今日连皇子都敢命令了,日后会不会也可以命令皇帝了。如今是朕为当今天子,日后是何人,是承烈,朕的威望高,所以他们不敢命令朕,可是后世帝王呢?他们手中并没有军功,威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群臣之中,宣德殿中,威望也会低的许多,就会被宣德殿所压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皇权和相权是相辅相成的,但是同样,也是相互克制的。皇权强悍的时候,相权就会得到削弱。眼下朕是帝国的开创者,他们就能底下搞点小动作了,日后的皇帝还了得。朕看这个长孙无忌实是太过嚣张了,嚣张到了不知道自己是何人了。”一边的崔莹莹闻言却是不再说话了。也许她心里,长孙无忌却是做的太过了一点。 第五百三十六回 太子督军 第五百三十六回太子督军 “宣德殿内还有岑大人那里,陛下不必的担心。”崔莹莹赶紧安慰道。江山社稷本不是女人该管的事情,只是她作为卢照辞的妻子,这个时候,才会安慰两句。 “那个老狐狸也不是什么好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不要不被他那个老实样子所迷惑了,弄不好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之中,哼哼,这个老东西,以为朕不知道他。锦衣卫就是掌握他手上。虽然不知道卢承泰一点阴谋,但是起码知道那么一点点,有这么一点点的线,对于他就足够了。所以才会如此。宣德殿表决的时候,自己不出手,看看,魏征是明确反对的,房玄龄不想插足皇子之争中,所以就弃权了。而长孙无忌出手了,韦挺和王珪必定会出手,如此一来,长孙无忌一方就有三个人了,无论岑文本出不出手,这个决议就可以通过了。这个老狐狸可早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真是可恶。”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岑大人此举是有何用意?”崔莹莹皱了皱眉头说道:“要知道宣德殿这次行动,陛下若是不惩处的话,日后皇室朝廷之中,权威就会降低,对于大唐皇室来说,这是一件不能允许的事情,可是一旦长孙无忌、韦挺和王珪都去职了,对于宣德殿,对于东宫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太子的力量就会降低许多,陛下的那些皇子们也会趁机而起,陛下,这可是一个不好的事情啊!” “这是肯定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说这个岑文本之所以说他狡猾,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已经看出了朕的心思,那就是裁撤宣德殿的成员。真是狡诈如狐,多少年了,岑文本这个老家伙越来越不凡了。居然想出这样一招,到底是老伙计,一眼就能看出了朕的布置,而且还能保存自己,为朕解决宣德殿之事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陛下想裁撤宣德殿?”崔莹莹面色一动,身形忍不住坐了起来,露出锦被之下那一丝雪白的肌肤来,还有那对美丽的山峰来,饶卢照辞与她同床共枕十几年,仍然感觉有一丝口干舌燥。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宣德殿如今有七个人,人数还是多了一点,五个是好了。岑文本此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真是不简单啊!皇后你想想看,长孙无忌、韦挺、王珪三人都下台了,剩下的只有岑文本、魏征、房玄龄,再加上一个陈光蕊,五个人中还是少了一个,这关键就这后一名上,到底是给何人,是朕说的算,而且这样一来,对于岑文本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这就是高啊!” “那又能如何?”崔莹莹不满的说道:“陛下难道就不能彻底将宣德殿给换了,这样一来,看他这个老狐狸如何是好?” “这是不可能的。”卢照辞苦笑道:“他可是看清楚了,朕是不可能对宣德殿大动干戈的。无论是他自己,或者是长孙无忌等人,宣德殿内呆的太久了,也该退位了。而且他也明白,他自己与长孙无忌等人不同。无论是长孙无忌或者是韦挺也好,或者是王珪也好,他们的后面都有一个强大的世家支撑,再看看,岑文本也好,房玄龄也好,或者即将上任的陈光蕊也好,他们的背后都没有世家的拖累,至于魏征,是无人与之交好了。这些人位,对于大唐江山都没有什么坏处。再说,这次岑文本可是扮演的是一个苦主。宣德殿表决的事情,想必这个时候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了,长孙无忌给别人的印象肯定是嚣张跋扈,而岑文本永远是一副谦和之色。所以说,朕是没有理解罢黜岑文本的,顶多也就是申斥一顿而已。这个老东西可早就想好了。朕和他算计,大多的时候都是他赢。” “那陛下眼下该如何是好?”崔莹莹忍不住问道。 “罢黜长孙无忌、韦挺、王珪的官位。”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至于岑文本只能是罚俸一年。以褚遂良为吏部尚书,入宣德殿,以陈光蕊为礼部尚书,入宣德殿。为宣德殿大学士。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倒是不错。”崔莹莹点了点头,又问道:“而太子和魏王又该如何是好呢?这两个家伙这次可是给陛下出了大难题了。若是不处罚一番,恐怕说不过去吧!” “魏王还是闭门读书吧!他的那些好友们数赶出长安。哼哼,什么张师傅,李师傅的,都是一些落魄文人,学识不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居然想插足皇室之事,简直是找死。若非朕不是好杀之人,必定会将这些人数斩杀。”卢照辞满面杀机,冷哼道。 “那太子呢?”崔莹莹深深的叹息道:“太子与魏王,与宣德殿的几位大臣都不一样,这些人罢黜甚至被杀,都不会动摇朝廷的根基,但是太子却是不一样。太子关系到朝廷社稷的根本,陛下可是要认真考虑一番。” “皇后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看看太子怎么说吧!然后再做理会。哎!儿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这个太子与朕决然不同。” “陛下,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想必太子殿下的奏章很快就会到来。”崔莹莹轻轻的催促道。 “恩,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卢照辞也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不让朕省心啊!其实朕心中又是期盼着太子的英明果敢,也同样期盼着太子日后能成为一个仁君。可是实际上,十全十美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呢?只是人事而已。”崔莹莹一边也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如何来劝慰天子。 “陛下,太子殿下的奏章来了。”次日清晨,卢照辞崔莹莹的服侍下起床后,活动了一番,这才和崔莹莹一起用了早餐,正吃的时候,就见秦九道兴冲冲的闯了进来,手中还高捧着几本奏章。 “是哪些人的?”卢照辞淡淡的指着他手中的几本奏章说道。 “一份是太子殿下的,一份是长孙大人的。还有一份是大将军的捷报,后一份是骠骑大将军的。”秦九道赶紧说道。 “没有岑大人的?”卢照辞并没有将这些奏章接了过来,而是淡淡的问道。 “并没有接到岑大人的奏章。”秦九道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来。 “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的奏章就不用看了。先将长孙无忌的奏章取来看看。”卢照辞想了想皱了眉头说道。 “是。”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长孙无忌的奏章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辞职,乞骸骨?”卢照辞打开奏章,略微扫了扫,面色一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笑呵呵的说道:“长孙无忌才多大,就想乞骸骨,这是想干什么?想以退为进呢?还是想试探朕呢?或者是心中实是有愧呢?锦衣卫近有关于长孙无忌的消息记录吗?” “有,十天前,长孙大人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之处,和韦挺、王珪两位大人商量后,就去皇宫,求见长孙娘娘,只是被长孙娘娘婉拒宫外,不能见娘娘。”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崔莹莹,然后又说道:“长孙娘娘让宫女若云带话出来说,长孙大人还记得汉朝时期的外戚否?还记得王莽和杨坚否?长孙大人闻言就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宫。” “长孙妹妹此话也太重了。”一边的崔莹莹忍不住说道:“她就是对自己人过于严厉了。长孙无忌这次办事虽然出了错误,但是若是说他想做王莽或者杨坚,也太重了一点。” “还有呢?”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太子那里他可是去了?” “回陛下的话,长孙大人出了皇宫之后,确实是到东宫去了,只是宫门卫说长孙大人当时神色迷糊,好像心事重重,正准备抬脚进入东宫,但是好像又仿佛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又过东宫不入。”秦九道赶紧接着说下去。 “哼,看来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卢照辞冷哼道:“知道自己犯的错误就得自己解决。若是他真的进入东宫,这样的臣子朕不要也罢!不过,朕看这个家伙也不是全心全意为太子考虑,世家中人,大多是为自己考虑,尤其是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家伙是如此。长孙无忌以为即使自己倒下去了,可是只要太子还位,他就还有机会进入宣德殿,太子若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他就算是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再有崛起的机会。哼哼,看上去是为太子考虑,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他自己考虑的。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卢照辞说着狠狠的将奏章砸地上。龙颜却大怒。 “太子的奏章呢?”一边的崔莹莹赶紧问道。 “正这里。”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卢承烈的奏章递了上来,只是却不知道递给何人,只能低着头双手向前。 只是卢照辞却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是静静的坐那里,却是不接过来。崔莹莹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一动,然后将奏章和了起来,对秦九道说道:“将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的奏章留下吧!你且退下。” “是,奴才先行告退。”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两个人的奏章放一边,轻轻的退了下去。就是连一边的宫女也都紧跟着退了下去,整个大厅内只有卢照辞夫妻两个人。 “陛下,太子殿下为长孙大人、王大人还有韦大人求情了。”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章慢慢的推了过去。 “终于还是求情了。”卢照辞并没有看一边的奏章,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只是一边的崔莹莹也不知道此刻卢照辞心中想着什么?失望,或者是欣慰,或者兼而有之。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惟独没有生气,没有愤怒。 “太子此举乃是仁孝之举。陛下应该为殿下感到高兴才是啊!”崔莹莹一边轻轻的说道:“无论是长孙无忌,或者是王珪,或者是韦挺,也许此次事件之中,有个人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也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断出来。或许按照殿下所说的,他们并没有想凌驾皇室之上,只是看不惯魏王的缘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殿下也解释了,他并不了解这些事情。” “虽然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点借口的嫌疑。”卢照辞冷笑道:“说他不明白也是有点假了。说他是时候知道的,倒是有可能的,事后他保持沉默了,显然对于这种事情也是乐见其成的。到了后来,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上表请罪。至于上表为长孙无忌等人求情,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为君之人,虽然要心狠手辣,面对危险,首先要保住自己,然后才是谋求其他,但是一定的时候仁者之风还是有应该拥有的。”崔莹莹闻言深深的叹息道:“陛下,您白手起家,到如今坐拥天下,不也是靠这种仁者之风的吗?太子殿下也拥有如此胸怀,陛下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好了,好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说道:“此事朕要考虑一下,不管怎么样,太子有纵容宣德殿的嫌疑,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事后他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崔莹莹闻言点了点,卢照辞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卢承烈也是有纵容的嫌疑。因为卢承泰为何没有去春明门迎接吐蕃使者,这就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疑问。 “大将军已经打了胜仗,薛仁贵已经击杀了盖苏文,看来,高句丽被消灭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半年之内,高句丽的战事就可以结束了。”卢照辞又将李靖的奏章取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也是今天听到的好的消息了。 “骠骑大将军前来奏报说,汉中已经平定,他已经派遣一部分兵马,以尉迟宝庆为行军总管,前往巴蜀,震慑巴蜀之地,而自己领着一部分兵马前往大非川,准备那里扎下大营。以训练山地兵了。所缴获的李元嘉钱财数以千万计,也都已经派人送入户部府库之中,所立功将士的名单也已经送到了总参谋部了。等待朕回去核实后,论功行赏了。”卢照辞又翻了一份战报淡淡的说道。 “骠骑大将军既然已经平定了汉中,关中也就太平,加上江南也会很短的时间内得以平定,天下又将恢复天下太平的模样了,臣妾倒是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了。”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从此也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而是一件幸事啊!陛下日后也会被传诵千古的。” “皇后,天下太平对于皇室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有句话叫做,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一个王朝一旦太平久了,军备就会松弛,就会滋生**,朝中也会出现贪官污吏。所以大唐战争这根弦必须绷紧,无论是皇帝也好,或者是将士们也好,都要永远记住,天下不是凭空得到的,而是先人们凭借手中的刀枪,一刀一枪得打下来的。专门坐胜利的果实上,天下永远都是这么大,皇帝也会是一代不如一代,到后来,就会有权臣,就会有百姓起来造反。”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陛下言辞精辟。”崔莹莹口中轻轻念诵着八个字来,她并不知道这八个字是何人总结,但是却知道这句话中蕴藏着丰富的哲理。 “朕准备让太子担任武学副山长,让他去大非川监军。”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待回朝之后,就让他们成亲吧!他也可以成亲了,然后就去大非川。” “去大非川?”崔莹莹面色一变。大非川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是她却是知道,大非川远离中原,远西域,甚至可能距离吐蕃不过一步之遥,危险自然是不用说的,但是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让他这个时候去大非川去督军,这就是有问题了。根据卢照辞制定的规矩,皇子成年以后,都必须要到军中历练一番。若非卢承祖已经“死”,或许早就开始进入军队了。此时正值京师发生这种事情,让卢承烈去督军,岂不是有发配的嫌疑吗? “这合适吗?”崔莹莹轻轻的问了一句。脸上出现一丝不确定之色。 第五百三十七回 长孙无忌下课了 第五百三十七回长孙无忌下课了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西域将是帝国的重心,当然这个重心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改变,未来的世界是大海的世界。”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吐蕃与其他的地方不同,吐蕃地势险要,进攻我中原十分的简单,但是我中原若是想进攻吐蕃却很是困难。只有将吐蕃消灭掉,大唐的兵锋延至高原之上,才能应付来自各个地方的威胁。所以说,吐蕃是必须被消灭的。这也是朕的后一战了。太子若是想掌握军权,军中享有威望,日后能顺利的继承朕的位置,那么就要立下军功,就算没有军功,那军中也必须是后基础的。所以,这个时候,去大非川是好的选择。徐世绩和靖兄一样,都是沉稳厚重之人,这一点,他们的作战风格和秦勇、薛仁贵不同,让太子军中历练,肯定能达到佳的效果,而且不会有危险的。至于武学副山长的位置,想必也知道。大唐的名将日后都是从武学中出来,现的副山长,日后就是山长了,有了如此师生情谊,也有利于太子军中有根基,有大批的追随者。” 一边的崔莹莹这才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卢照辞这并不是贬谪太子,而是借的机会让太子历练一番,让他趁机掌握军中大权,军中建立威望。只是事情做的为隐秘罢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明白不明白卢照辞的心思而已。说着有些担忧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这点皇后就不必担心了,就算太子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他的岳丈也会告诉他的。”夫妻同床共枕多年,崔莹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卢照辞都明白的很,一见崔莹莹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皇后,你就看着吧!朕的这道圣旨下去,岑文本这个老狐狸肯定会去恭喜太子了。” “那是肯定的了。岑先生跟随陛下多年,又精通帝王之术,肯定是明白陛下此举的含义了。”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这个老家伙实是太可恶了,总是游走律法的边缘,让朕逮不到痛脚。”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老家伙也能不朕算计一次。” “岑先生不是已经被陛下算计了一次吗?”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当初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后来为陛下操劳了半生,这岂不是被陛下所算计了吗?” “也是。”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老东西,可是要朕效力一辈子了,朕什么时候不当皇帝了,他就什么时候辞职吧!朕离不开这个老家伙,想必这个老家伙也是一样吧!” “这叫君臣相知。千古君臣就是如此,难道不是吗?陛下。”崔莹莹娇笑道:“陛下,若非如此,岑先生也不会如此大胆了,陛下正准备裁撤宣德殿的人员,岑先生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让陛下逮住了机会。岑先生可是帮了陛下一个大忙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老家伙早就猜到了朕想裁撤宣德殿的人员?”卢照辞神情一动,惊讶的问道。 “臣妾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崔莹莹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不知道岑先生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陛下不要忘记了,当初陛下可是命令狄仁杰大人北都刺史,又让陈光蕊进入宣德殿,这足以说明陛下的心思和态度了。臣妾想,岑先生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长孙大人针对魏王的时候,没有反对的原因。” “大概是如此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岑文本真是一代妖孽,朕能得岑文本简直是朕的幸运,若是岑先生为他人所用,朕也许就不能夺取江山了,大唐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皇朝了。岑先生乃是大才啊!” “其实岑先生能遇见陛下也是他的幸运,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帝王会如此信任一个臣子呢?又有多少个臣子能得到陛下的如此信任呢?将一国大权数让一个臣子来掌握呢?”崔莹莹摇了摇头,说道:“如此帝王,如此臣子,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 “相知啊!这样的臣子是很少见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知道岑先生这个时候长安城内干什么?是不是对吐蕃那些人会有什么看法呢?” “放心吧!”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朕相信此事传到长安城之后,就会成为长安城内大的事情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朝中之事本就是如此。”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 “恩,也是如此。”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个吐蕃使者倒是一个麻烦事情。吐蕃之事是一个困难之事。打,还是不打都是一个问题。打的话,如今朝廷还没有那个实力,若是不打的话,吐蕃那边也不会答应的,和亲之事,朕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陛下,既然您不愿意打,那吐蕃人会愿意打吗?”崔莹莹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只是被惯性的思维所干涉了。陛下,若是吐蕃人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岂会会来此请求我朝与之联姻。既然他们开求亲,那也就是说,他们同样是没有做好准备。陛下不必担心就是了。” “不错。皇后娘娘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怎么会有想到此事呢?吐蕃人显然是没有做到这种事情。否则的话,也不会等长安城内傻等着朕回到长安城内了。” “好了。”崔莹莹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好好休息吧!” 圣旨很快就传到了长安城内,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如今只剩岑文本、房玄龄和魏征等人。长孙无忌和王珪、韦挺等人纷纷被撤职。一时间关中众多世家面色大变,这下好了,关中世家的力量随之改变,哪里还有当年的嚣张模样。 “我等丢官去职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太子殿下。”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殿下,我们自然就,殿下若是不,我们也会不。” “太子殿下如今不是很好吗?”韦挺不满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不满之色,脸上的焦急之色是显露无疑,他被丢官罢职了,宣德殿辅政大臣的位置丢失了,就是刑部尚书的位置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太子殿下不还是太子殿下吗?”王珪冷哼哼的说道:“太子殿下仍然是太子殿下,只是到前线督军去了。还兼任了武学之中的山长。这不是很好吗?” “太子去了大非川,那是什么地方?你们还不知道吗?”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那是西北,太子殿下因为此事而被逼的前往西北那个地方了。这就是贬谪,知道吗?太子殿下是要被废了,这次是我们害了太子殿下。历代帝王都不会让一个太子将自己的儿子数杀死的。管此事殿下并不知情,但是事后殿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他是默认,默认了我们的行动。若非岑文本,太子殿下也会继续将此事进行下去,直到我们将魏王殿下彻底的击败,直到废掉爵位。” “殿下如此。”王珪冷笑道:“难道陛下还想废掉太子殿下不成?长孙大人,现并不是太子殿下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宣德殿内,我们已经失却了三个席位了。日后该如何是好,关中世家以后可是要出现大问题了。要知道天下之大,关中世家才是我们的根本。若是我们不宣德殿,关中的世家该如何是好?” “哼!”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心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眼前这两个家伙,明面上说是为了太子殿下,可是实际上,他们心中却是想着自己,想着关中世家。这种人又如何会是真心帮助太子殿下呢? “殿下若是不,你们以为关中世家还存吗?”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冷笑道:“关中世家依附的不是我等,不是你们太原王氏,也不是你长安韦氏,同样也不是我长孙家族,而是太子殿下,只要有太子殿下存,关中世家也就存了。太子殿下不了,关中世家就会像关东世家一样,成为一盘散沙。可笑。你们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样恢复自己的权势,还想着如何保存自己的家族,却不知道,如何去帮助太子殿下。” “长孙大人太过于小心了。”王珪笑呵呵的说道:“并不是我等对太子殿下不够忠心,而是太子殿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考虑。长孙大人,以为陛下还会重册立太子之位吗?太子换频繁,只会动摇国本,陛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错,陛下乃是英明之主,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长孙大人太过小心了。”韦挺笑呵呵的说道:“再说,我们关中世家若是崛起的话,太子不管是换成什么人,还不是任由我们说了算,太子殿下就算登基称帝,也是会依靠我们的力量。来稳定朝局。陛下这么多年来,打击世家,却不知道,世家是永远消灭不掉的,一个旧世家的消亡,也就是预示着一个的世家的崛起,如今朝中的那些勋贵们,不就是和我们的先祖一样,天长日久,他们也就成了的世家了。” “那你们现想怎么样?”长孙无忌冷笑道:“圣旨已经下来了,想改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难道你们想与陛下叫板吗?恐怕是没有那个实力吧!当今天子可不是杨广啊!如今虽然大唐境内有少许叛乱,但是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很,这种叛乱被平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根本就动摇不了大唐的根基。若是想借的这个机会吗,逼迫陛下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话虽然如此,但是大人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势力,陛下是不会动的。”韦挺冷笑道:“这件事情关键的是又要看陛下的态度,只要陛下改变了态度,不但太子的位置能够得到稳定,为重要的是,我们也可以官复原职。” “什么人会让陛下如此做?”长孙无忌冷笑道:“陛下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陛下这次的目标恐怕不只是我们这么简单。我加担心的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是为什么本官接到陛下的圣旨之后,不但没有分辨,反而还准备上书请罪的原因?” “怎么,大人准备上书请罪?”王珪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就是韦挺脸上也露出紧张之色来,静静的望着长孙无忌。 “陛下办事,是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手,就会直接击中要害。”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天,我家中静养,隐隐的把握到陛下的心思。陛下之所以吐蕃使者来之前,并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大概是想试探一下京中的情景,或者可以说,是想试探一下宣德殿,甚至可以说是目标是针对我们几个人的,看看这些年,我们关中世家大唐朝廷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宣德殿的七位大臣,各自负责一部,我们就已经占据了三个重要的部门,这就是问题啊!天下的官员都是出自吏部,而关中世家又掌握着吏部,朝廷上下,有不少的官员都是关中世家所垄断,陛下心中早就不喜了。他也是世家出身,知道世家的底细。所以成为皇帝之后,就想着削弱世家。对天下世家,不是打就是杀,合纵连横无所不用。关中、关东、江左等等的世家都被他扫的一干二净,元气大伤。一段时间之后,关中世家我们的帮助下,又慢慢的回复了元气。朝中说话的分量也是会越来越重了。所以陛下心中又开始担心了。他担心的其实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担心我们关中世家。” “长孙大人说笑了。”韦挺和王珪二人闻言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露出一丝笑容来,摇摇头说道:“管我们关中世家的力量也恢复了不少,可是与以前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何况,我们是忠于陛下的,忠于大唐的,陛下所命,我们都会遵从,陛下岂会防范我等?呵呵,长孙大人,你也太敏感了。” “是与不是,你们自己清楚。”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从此之后,我长孙无忌就要赋闲家中了。从此不再过问政事了。老夫也希望两位大人也是如此。呵呵,既然成了一个闲散之人,朝中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千古君臣大概就是如此吧!两位不会逼着陛下做出乱杀功臣的事情罢!”韦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王珪脸上也露出一丝苍白之色来,他们当然知道这千古君臣的含义,当年卢照辞就是如此比如岑文本和李靖的。只是这三个人都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是自己的效忠对象死了之后,才开始进入卢照辞的阵营的,去辅佐卢照辞的,若是如此也算是千古君臣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等两人正准备再问的时候,却见长孙无忌轻轻的挥了挥手,两人无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来,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告辞而去。 “王大人,你平日里聪慧无比,能说说,长孙大人真的是想从此归隐山野,不再过问朝政了?”长孙无忌府邸之外,就见韦挺唤住王珪,皱着眉头问道:“下官总感觉这千古君臣之说怪怪的,若是说大将军和岑文本,倒还可以说是千古君臣,因为这二人从始至终都是跟随陛下,陛下对这二人也很是亲厚,可是我等却是不一样,当年效忠的是李氏江山,到了后来,虽然立下了一些微末的功劳,可是也当不得千古君臣一说啊!” “说的极是,这个长孙无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但是宣德殿辅政大臣,是吏部尚书,这样的权势,说真的就是岑大人也比不上他啊!说丢就丢,还真让人不信呢?”王珪摇了摇头,说道:“他如此一个不甘寂寞之人,也能耐得住寂寞?千古君臣,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说的是他自己啊!”王珪说到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然后朝韦挺摆了摆手,却是径自走了。 “不是说他,那又是说何人呢?”韦挺身后闻言,听的皱了皱眉头,说道:“难道说李靖,或者是岑文本?咦!真的是他,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不错,就是他,真是狡猾啊!弄不好他早就有了算计了。可是,这也得想个办法才好,不过,你想吃便宜食也是不可能的,让我等冲锋前,然后你得好处,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韦挺回头扫了一眼高大的长孙府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点了点,也上了自己的马车,飞快的消失长孙府邸前。 第五百三十八回 卢承泰无语问苍天 第五百三十八回卢承泰无语问苍天 “千古君臣啊!还是陛下知我。”宣德殿内,岑文本手上拿着一封书信,书信是随着卢照辞的圣旨一快来的,信中,出乎意料的是并没后训斥之词,而是一些回忆往日之事,让岑文本心中十分的感受。然后信的背后,随便加了一句太子长大等等言语。 “来人,请礼部郎中姚典前来。”岑文本想了想,对身边的一个小吏说道。那名小吏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半响之后,就见姚典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朝岑文本拜了一拜。 “起来说话。”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谦和的笑容来,淡淡的问道:“姚大人,吐蕃使者近可有什么动静?” “回首辅大人的话,前段时间倒是老实的很,只是今日吐蕃使者就想鸿胪寺和礼部递交了国书,期盼着早日见到陛下。”姚典恭恭敬敬的说道。 “恩!看来是急了。”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他看到朝中局势逐渐稳定下来,见不到便宜可以占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着见到陛下了。”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下官也是这么看的。虽然接了国书,还将陛下的行程说了一遍。”姚典笑呵呵的说道:“告诉他,恐怕还有两个月陛下才能回到长安,让他们耐心等待就是了。呵呵,前段时间倒是老实的很,恐怕是想看看我朝的笑话,却不曾想到半响之间,陛下就下了圣旨,这下才着急了。” “此事暂且作罢!陛下既然没有任何圣旨前来,想必此事陛下会亲自处理的。但是眼前重要的是,礼部要拿出一个章程来,准备太子大婚的事情了。”岑文本摆了摆手说道:“恐怕陛下还朝之后,太子殿下就要大婚了,你们礼部必须早准备,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让别人看了笑话。” “不知道可是陛下的圣旨?”姚典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时候贸然为太子殿下准备大婚,耗费恐怕很多,刘大人恐怕又要说话了。”他口中的刘大人乃是刘洎,隋末,初仕萧铣为黄门侍郎,归唐后授南康州都督府长史。唐贞观七年升给事中,封清苑县男,调任治书侍御史,授尚书右丞,加银青光禄大夫、散骑常侍,代黄门侍郎。他敢于谏诤。劝卢照辞宜少与臣下辩驳,对政事建议慎于取舍。被满朝文武称赞为除掉魏征之外,敢于劝谏的大臣,他生性简朴,尤其是看不惯奢侈浪费的行为,这个时候,正是朝廷用钱的时候,太子大婚虽然要用钱,可是若是没有圣旨,恐怕刘洎也会参奏的。 “这个你自然放心。陛下已经来信了。”岑文本并没有将姚典的话放心上,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即将要督军大非川,所以陛下才会让殿下成亲,你明白吗?”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姚典神情一愣,赶紧说道:“下官这就去办!”说着就准备向岑文本告辞。 “还有一件事情,你去我府上走一遭,让我府上的管家驾车将小女接回府中。”岑文本皱了皱眉头,又淡淡的吩咐道。姚典神情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目光来,但是却是不敢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拱了拱手,就出了宣德殿。 “来人,去告诉褚遂良大人,让他明日来宣德殿当值。这个宣德殿人手缺少。让他斟酌一下工部尚书的人选。”岑文本想了想,又对一边小吏说道。小吏赶紧出了宣德殿。 而此刻的褚遂良正府中,眉头紧皱,望着眼前的请帖,眼前的请帖很多,有各位大人的,诸如长孙无忌等人,还有亲王的,诸如魏王,还有一些好友亲戚的。这让褚遂良很是苦恼,去哪里合适呢? 大唐贞观天子提拔人是不会按照官位的大小而提拔的,或是按照才能,或是按照为人等等来任命官员,这对于一些有些有才能的官员是很有好处的,但是同样,也让人一点都感觉到前兆。褚遂良就今日之前,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黄门侍郎而已,虽然他很受天子的信任,曾经被卢照辞派到各地去巡视天下。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宣德殿的辅政大臣。宣德殿是何等显赫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以前宣德殿有七个人,现宣德殿只有五个人,大唐有数万官吏,要成为这一个庞大整体的领军人物是何等的困难。可是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做到了。可是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来的实是太快了。 黄门侍郎的位置虽然和很不错,可是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的抢手,拿个简单的比喻来说,眼前的这些请帖之中,让自己为难的当属魏王的请帖,魏王好读书,好书法,满朝文武之中,虞世南和自己的书法为出名。所以魏王也曾经多次向自己请教过书法,两人的情谊也是不错的。两家也多有往来,若是往日,接到魏王的请帖,恐怕自己也会愉快的赴约,可是今日他却迟疑了。 如今自己乃是宣德殿辅政大臣,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黄门侍郎了,而是一个宣德殿辅政大臣,这不由的不让他小心翼翼,去还是不去,都是值得考虑的。一个黄门侍郎所代表的乃是一个褚遂良而已,可是这个宣德殿的辅政大臣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个褚遂良了,还有一个宣德殿,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要小心翼翼的,这不由的不让褚遂良小心翼翼。 “这次看上去是太子党的实力大损,就是太子殿下也被送到大非川去督军,但是实际上,太子党的实力并没有多少的损失,岑文本还是首辅大臣,长孙无忌、王珪和韦挺等人虽然平日里多有为太子张目的嫌疑,可是实际上,他们放心上的还是自己的家族,眼下或许是对太子殿下有帮助,但是实际上,以后必定会成为太子殿下的掣肘。陛下这个时候将他们驱逐出朝廷,正是为太子殿下以后考虑。至于去大非川,看上去是太子殿下惹了陛下生气,可是实际上,不也是殿下插手军中之事的开始吗?而且那武学副山长的位置可不是任何一个胡皇子都能获得的。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并没有像外间传扬的那样出了问题。这次魏王看上去并没有吃亏,可是就是这个看上去没有吃亏,才是大的吃亏,否则的话,陛下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 “来人,去告诉魏王殿下,奉陛下圣旨,宣德殿大臣不得和诸皇子结交。”褚遂良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与魏王划清界限。太子殿下既然没有失势,这也就是说明东宫位置还是很稳妥的,这个时候和魏王接触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何况自己的借口也是说的过去的。当今天子也确实有这个圣旨。 “至于刑部尚书,看来,首辅大人是想让我主管工部之事。刑部尚书得找一个得力的人手来。免的日后出了事情,被天子训斥是一回事,被人家笑话,影响威信才是大事。只是这个人还得与自己贴心,就是有点困难了。对了,有了,就找他。”褚遂良忽然双眼一亮,好像是想到什么人一样,赶紧吩咐下人说道:“备车,我要去将作大将阎大人府邸。”所谓的将作大将指的的是将作大将阎立本。 大唐,阎立本的官名并不显赫,显赫的却是他的画名。立本的绘画艺术,先承家学,后师张僧繇、郑法士。据传他荆州见到张僧繇壁画,画下留宿十余日,坐卧观赏,舍不得离去。后人说他师法僧繇,人物、车马、台阁都达到很高水平。阎立本除了擅长绘画外,而且还颇有政治才干,唐高祖武德年间即李世民府任库直,贞观时任主爵郎中,如今是担任刑部侍郎。他与褚遂良,一个善书,一个善画,相得益彰,倒是成了至交好友。褚遂良对于自己好友的本事倒是记心上,了解的一清二楚。一想到工部尚书的人选,他就想到善于建筑的阎立本。但是自己决定了不算,他还要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这才迫不及待的朝阎立本府上行去。 “真是不识抬举。这个可恶的褚遂良。”魏王府内,卢承泰面色青紫,双目赤红,哪里还有一丝仁慈之色。这次倒东宫事件中,看上去他是取得了胜利,看看太子即将被赶到大非川那个不毛之地去,宣德殿的几个爪牙除掉岑文本,其他的长孙无忌、王珪、韦挺都被赶下了台,东宫的实力已经去掉了大的一只臂膀。剩下的事情也就越来越简单了,只要再加把劲,东宫的位置必定是属于他卢承泰的。何况,如今听说褚遂良居然成了宣德殿辅政大臣,心中是高兴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魏王卢承泰和褚遂良乃是好友。本来褚遂良登上了文臣之首的宝座,卢承泰为高兴的,他自以为是卢照辞亲近自己的表现的,否则也不会将宣德殿几个巨头之一的人物交到自己的手中。可是如今倒好,这位褚遂良登上宣德殿宝座之后,就对自己置之不理了,这让他如何受的了。莫说是他,整个大殿的人都是义愤填膺,想这些文人士子们也曾经和褚遂良交好,有的时候,还相互研究书法,视之位知己,就算对方成了宣德殿的大臣,按照李师傅等人的理解,日后还是知己好友的,文人相轻是没有错的,但是到了一定的地步,那就是尊敬了。这下好了,褚遂良不干了,根本就不想来魏王府,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家伙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等人。 “太可恶了。”魏王终于爆发了,冷哼哼的喝道:“孤要让人弹劾他,你们都找一找,看看褚遂良可有什么劣迹,然后就弹劾他。也让人们看看,一个私德有亏的人如何去做宣德殿大臣,做那百官之首,将他拉下来,哼哼,宣德殿大臣的经常变动就会让那些朝臣们动心思,这样朝政就会混乱,这个时候,是铲除东宫的佳时机。” 众人闻言面色一动,纷纷望着卢承泰,眼前这个小胖子实是太阴毒了。想褚遂良虽然不来魏王府,但是好歹当初也是知己好友,就这样弹劾他,让他从宣德殿宝座上跌下来,可是有点不仁义啊! “皇位之争自古如此,就算父子兄弟都是生死仇敌,何况是我等。”李师傅忽然悠悠长叹道:“只是褚遂良这个人,想找他他的痛脚恐怕很难啊!” “你们说说他的字是多少钱?”卢承泰忽然淡淡的说道:“孤可是听说他给普通人题一块匾额,是按字算钱的,每个字值五十贯,尤其是近找他题字的人恐怕会多啊!”众人面色一阵大变,褚遂良是本朝有名的书法家,有人找上门来题字也是正常的很,可是从来就哪个书法家题字达每个字五十贯,先不说这世间有没有这么贵的字,除掉当今天子外,恐怕世间没有谁的字这么值钱了。就算是有了,众人也都知道,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褚遂良身上,或许眼前的这个小胖子身上倒是有可能发生的。 “其实这也是不错的主意。”张师傅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没有此事,那我们就做出这种事情来,殿下名下的酒楼也是不少的,而且很少有人知晓,随便选上有一家,请求褚遂良题字,然后按照字数奉送上钱财,然后加以宣传,这样不用殿下出手,褚遂良的名声就可以传遍整个长安城了,如此一来,这样的人物,谁还能用他做百官的表率呢?” “不,不能让殿下的手下去做,可以让其他王爷的手下去做。此事不做也就罢了,可是要做,就得做的万无一失。”李师傅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的锦衣卫不是吃素的,此事不能让陛下知晓,否则的话,殿下刚刚才陛下心中的好印象就会大打折扣了。陛下看来,皇子之间可以争斗,那是家事,但是家事不能牵扯到国事,尤其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是如此。褚遂良要是倒台,也不能让陛下知晓,这是殿下出手的。” “不错。”卢承泰闻言点了点头,道:“李师傅所言甚是,你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前往不能让人知晓,是我等出手的。” “属下领命。”李师傅等人赶紧拜道。 “殿下,宫中有人传来消息了。说首辅大人让管家将岑小姐接回了府中,随后王珪大人也将自家的小娘子接回了府中。”就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深绿色的袍服的官员闯了进来说道。 “为什么要接回去?”卢承泰闻言惊讶的问道:“莫非这两家看到太子倒霉,准备悔婚了不成?这应该不会啊!皇家的婚岂是任何人能够后悔的。” “宣德殿首辅大人今日传来文书,让礼部郎中姚典筹备太子大婚的事宜。”那名官员赶紧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两家才将各自的小娘子接回了各自的府中。想必是为了过段时间成亲所用,毕竟这个时候还东宫中居住,对两家的名声并不太好。所以才接了回去。” “这是父皇下的圣旨吗?”卢承泰心情再次郁闷起来,成亲与否标志着是否成年,一旦成亲,也就是说明有了管理朝政的能力,这对卢承泰来说,可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因为这也标志着卢承泰日后可以处理国事了,就算是去了大非川,也可以处置军中之事了,可以想象,经过此事之后,卢承烈的声望将继续增加,刚刚被削弱的声望有可能因为此事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那些官员也会蜂拥而至,重加入太子的阵营之中,这对于卢承泰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打击,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像此事并不是陛下所下的圣旨。”李师傅皱着眉头说道:“属下记得陛下并没有下这份圣旨啊!岑文本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假传圣旨吗?”众人都知道一旦太子成亲会发生什么事情,对于魏王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脸上也都露出焦急之色来。 “不,应该不会。”卢承泰摇了摇头,说道:“岑文本跟随父皇这么多年了,管手中掌握着大权,但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越权的事情,所以父皇才会允许他这个宣德殿首辅大臣担任这么久。他是一个谦虚谨慎的人,老谋深算,讲究的是一击必中,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让礼部准备太子成亲,这是何等的大事,若是没有父皇的同意,他是不敢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我敢断定,这恐怕是父皇的意思了,就算不是父皇的明文圣旨,但是起码也是父皇的暗示。他们君臣相知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只是,父皇啊!为什么给了儿臣一个希望之后,就给一个如此大的打击呢?”卢承泰无语问苍天。 第五百三十九回 禄东赞郁闷了 第五百三十九回禄东赞郁闷了 “没有想到啊!大唐的局势这么快就平定下来了。--听说大唐军队南方也是节节胜利,叛军的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了。”驿馆之中,禄东赞眉头紧皱,大厅内慢慢的走动起来,一边高尚、阿雅等西南五部的族长都坐那里,脸上也都露出一丝异样之色来。 “呵呵,高族长,这里面高兴的恐怕就是族长你了吧!”阿雅冷哼哼的说道:“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鸿毛啊!看看,大唐天子对你可很是礼遇啊!贬斥自己的大臣之余,还让人给你送来黄金,送来锦缎,还说了这么一句话,高族长,看来日后,你和蛮部族将成为我们五族之首了。日后可要好生照顾一下我等。”众人皱了皱眉头,各个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高尚,就死禄东赞也皱了皱眉头,不但是因为西南五部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同样是因为卢照辞对和蛮部族的礼遇。他精通中原儒家文化,对于汉人的智慧看的清清楚楚,也很有感触。分化、离间等等手段,这么长时间内,禄东赞研究大唐的文化,尤其是对付草原民族和高句丽的手段就可以的看的出来,大唐皇帝对于这种利离间、分化等手段使用的炉火纯青,所取得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草原民族已经灰飞烟灭了,无论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纵横中原北方的突厥民族已经融入到大唐民族之中,高句丽也被大唐所击败,兵入城下,禄东赞虽然不知道眼下的战况如何,但是也知道此刻的高句丽已经到了绝境,必定会亡国的。何况,率领大军进攻的是李靖,亡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大唐有兵马无数,善于打仗的将领是不少,若非吐蕃有天险,地形与中原大为不同,还有与吐蕃士兵交战,自身的实力就减弱了三分。若非如此,禄东赞是不赞成和大唐这个庞大的帝国交恶地。他的任务是借着求亲的机会,从大唐得到多的东西,使的吐蕃的国力能够很快得到增加,这也是禄东赞给松赞干布提出的计策之一。 历代中原王朝都会坐着天朝上国的美梦,所以周围的小部族,都会向中原皇朝称臣,借的机会从中原皇朝得到多的东西,吐蕃准备求亲,不但是为了从大唐得到很多的东西,而且让中原的皇帝心甘情愿的给。同样是给,但是这个给的含义却是不同。 原本他看来,中原皇帝虽然会平定中原的叛乱,但是却也不想这个时候增加一个强大的敌人,和亲之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现的情况,让禄东赞居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他总感觉这个中原皇帝与其他的中原皇帝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只所以到现没有回来,恐怕不只是因为行程那么简单,大的可能还是想借着机会,拖延时间,为自己的大军换的时间的缘故。这对于禄东赞来说,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向大唐的礼部、鸿胪寺提交了国书。以期望早日见到中原的皇帝。就算皇帝见不到,那如今的监国太子总是能见到的吧! 可惜的是,还没有提出要求的时候,居然又出了这件事情了。礼部传来了消息,近整个王朝都准备着太子大婚的事情。太子大婚,对于禄东赞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这个背后,却是有着惊人的秘密,让禄东赞晚上都睡不着觉。那就是太子要去大非川了。和徐世绩一起总督大非川大营。 如今的大非川聚集了大唐多少兵马,禄东赞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只兵马绝对是超过了十万以上。徐世绩是什么人,大唐的将军之中,是仅次于李靖的强大存,卢承烈作为太子,即将去大非川督导兵马,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大唐皇帝准备让自己的孩子建立军功,以方便日后掌控军队,所以才会让他进入军队的。这军功是从何而来,目标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吐蕃。这让他很是不安。 “好了,不要吵了。”听着耳边五部族长相互争吵的声音,禄东赞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唐天子是想内部分裂我们,这样日后,对付起我们就方便了许多。哼,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要知道突厥人为什么会失败,还不是大唐皇帝派人离间的作用,否则的话,大唐的兵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击败突厥人,将偌大的草原纳入自己的版图之内。论及国力,中原富庶,人口众多,我们吐蕃和西南五部都不能与之相相提并论,所以我们的赞普才会决定短时间内,借助大唐的金银财宝,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日后成为第二个突厥,成为第二个高句丽。我们若还是自我猜忌的话,就会被大唐天子各个击破,到时候你我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有我们相互团结,不为对方所离间,集中起自己的力量,大唐皇帝心中虽然不愿意看到,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等,你们才能继续做你们的族长,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日子。眼下我们若是起了纷争,到了后,只会便宜大唐皇帝。高族长,你也不能为大唐皇帝一句话所吸引,而甘愿成为大唐皇帝的臣子,要知道大唐皇帝的臣子何止千千万万,大多是有才能得人,他的眼里,我们都是蛮夷之辈,是被人歧视的对象,现他之所以说出礼轻情意重之类的话来,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你和和蛮部落的三万精兵对大唐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才会如此厚遇你。看着吧!等到发现你的作用不大了,你就会成为他讨伐的对象,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的力量都被大唐皇帝所消耗了,哪里还有机会帮助你。到时候,你必然也会和我等一样,被捉到长安城来杀掉。汉人口中,有句话叫做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只能祸福相依,你若是投入到大唐皇帝的阵营之中,我们固然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和蛮部落,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们的赞普也很是关心西南五部的局势,想必高族长也是很明白一点的。”禄东赞一边劝说,一边威胁的说道。 “呵呵,这点我自然知晓的。”高尚眼珠转动了片刻,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想必大唐皇帝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我们前来是为了进贡的,大人是前来求亲的,以和为贵,以和为贵。”高尚笑呵呵的解释道。 “呵呵,既然高族长心中明白,那自然是好的。”禄东赞双目中光芒闪烁,笑呵呵的说道:“我吐蕃有高原,本身就立大地之上,对方进攻我吐蕃,未到逻些城,死路上的士兵就会有一半以上,而到了逻些城的,也顶多是留下了一条小命,哪里还能和我们作战的,大唐皇帝这些年虽然是东征西讨,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可是若是要想进攻我们吐蕃,那是必败无疑。至于你们西南五部,其危险程度远我们吐蕃之上啊!西南五部山川险固,多是高山深林,毒蛇瘴气等等是杀人无形之中。大唐皇帝若是真的派遣大军进入西南五部,恐怕诸位族长不用出手,大唐的十万大军就不能穿过深山老林了。我等有如此天险,又何必害怕大唐呢?” “不错,大人所言甚是。”阿雅等人闻言也点了点头,脸上纷纷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就是高尚也点了点头,西南五部的地形确实是让人放心。这也是西南五部不过十几万兵马,就敢和大唐叫板的缘故,这种地形,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攻的下的。、 禄东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心中那颗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另一方面,是一阵冷笑,这些家伙是一些愚蠢之人。不过也正因为这些人的愚蠢,才让吐蕃得到一个不小的外援,能够拖出大唐一部分力量。西南五部民族凶残好杀,出入山林如同无人之境一般,一旦与汉人有了冲突,就会冲出山林,怒而杀人,然后逃入山林之中,就算有大唐的士兵前来捉拿,却根本就不能拿他如何,毕竟西南山林之中,有这着无数的猛兽,无数的毒气、瘴气弥漫其中,让人防不胜防,有的时候,就是当地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当地虚实。如此情况,禄东赞虽然不屑于和这些愚蠢的家伙联盟,但是还是忍着心中的厌恶,和这些诶家伙平辈相交。有了这些家伙,才能给大唐皇帝一些压力,好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来。 “大人,外面有大唐鸿胪寺官员求见。”就这个时候,外面的走进一个穿着绿袍的年轻官员走了进来,朝禄东赞拱了拱手,又朝高尚等人拱手说道:“几位族长大人,下官奉宣德殿几位辅政大臣,和鸿胪寺的几位大人命令,西南驿馆已经修建完毕,特地请诸位大人去西南驿馆。”禄东赞和高尚等人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没有想到,大唐居然将自己等分离开来,这让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这位大人,我等一起前来,住此地甚好,此处不但富丽堂皇,大唐的驿馆官员对我等也都是以礼相待,为何今日要将我等区别开来,让他们另选其他的居所呢?”禄东赞皱了皱眉头赶紧问道。 “呵呵,这位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我鸿胪寺已经被分成了几个司,由几位郎中执掌,西南五部隶属西南司,而吐蕃则是属于西北司,所以才有所不同。”年轻官员赶紧解释道:“大人放心,我大唐皇帝陛下极为好客,不会因为国之大小,而礼节上有所亏待。几位族长大人的待遇还是和此处相同。阎大人听说阿雅族长喜欢观看南方园林,所以为阿雅族长设计的场所,正是有一片园林。” “这,这?”阿雅等人闻言面色一动,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异样来,尤其是阿雅,脸上的喜悦之色是浓了,惊讶的为道:“皇帝陛下也知道我喜欢江南的园林?还派人单独建了一所?这感情好。”到底是西南部落的首领,没有见过大的场面,好斗,好利,一见卢照辞命人给他建造了精美的园林,哪里还管到其他,甚至连禄东赞那铁青的脸色都看不见,脸上都露出欢喜之色来。恨不得马上就搬到那精美的园林之中,好好的享受一番。 “没想到大唐居然如此重视我等。呵呵,还特地的建造了如此精美的园林。”禄东赞眼珠转动,笑呵呵的说道:“本官对园林也很是喜欢,不知道可否随阿雅大人进入其中,与诸位做个伴?”禄东赞是绝对不会允许这几个家伙脱离自己的视线,因为一旦脱离了自己的视线,那就等于失去了控制,大唐若是借的这个机会对这些家伙进行拉拢、离间什么的可是方便了许多,若是自己那里,也好有何回旋的机会,一旦自己离开,可以想象,恐怕再见得时候,这西南五部就不会为自己所用了。 “呵呵!大人若是前往探视,自然是可以的。想必诸位住一起也是有些感情了。相互探视一番,偶尔见识一下江南园林的风采也是不错的。”官吏笑呵呵的说道。好像是没有听见禄东赞的要求一样,婉拒了一番。 “这么说,大人是不欢迎本官去那里居住了?这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大唐天朝上国的风范吧!”禄东赞自然是听清楚了这里面的含义,若是放以前,禄东赞是绝对不会接着问下去,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西南五部对于吐蕃,对于自己来说,实是太重要了,一旦失去了西南五部,他大唐面前话语权就会少了许多。或者说若是让西南五部自相残杀,被卢照辞所离间,对吐蕃打击也不是禄东赞所能承受的,所以他干脆就打破了自身的矜持,使用无赖战术,一定要加入其中,居住西南驿馆之中。 小吏闻言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笑呵呵的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西南、西北都是属于两个不同的地方,涉及到本朝机构设置。不过,既然大人有所求,我大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下官职位卑小,此事不是下官能做主,不如这样,先让五位首领大人搬进去,然后待下官禀报了上官,到时候再请大人移驾至西南驿馆,大人您看这番如何?”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看看,此事我的职位太小了,不能决定此事,还得禀报上官吧!劳烦你这里先等上片刻,待上官决定之后,再请你去那边。至于上官什么时候决定,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两年,反正,你就等吧! 禄东赞面色一变,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看看,对方也不是明确反对,而是说禀报上官,说的很是有理,再胡搅蛮缠,那就不是人品问题了,也不是外交辞令的问题,而是彻底的侮辱对方的国政了,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之前,显然是不适合的。禄东赞一时间也没有话来反驳了。甚至他可以想象,眼前的这个家伙说是要禀报上官,且不说他会不会去禀报上官,就算他去禀报上官,上官什么时候回复也是一个问题,也许十年八年之后才会答复都有可能。 “呵呵,既然如此,今日就请诸位首领居住西南驿馆吧!呵呵!大人,我等暂且告辞了,先去请教上官,这样也好早日让大人前往西南驿馆中居住。”小官吏笑呵呵的说道。 “真是可恶。”禄东赞气的面皮发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有阿雅等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还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这几个家伙本就是一族首领,这些日子来,禄东赞面前就如同孙子一般,虽然要仰仗他,面上虽然无可奈何,但是心中还是不喜的。这个时候,听说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心中自然是高兴了。那高尚是连忙命人将行李等物搬到西南驿馆不提。只有禄东赞站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心中已经有了明断,那就大唐并不喜欢吐蕃,准备分化吐蕃和西南五部的联盟了。只是他看来,这个时候大唐也不敢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大唐这个时候,不适合和的吐蕃开战,求亲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如此一来,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只能呆驿馆之中,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决定可能的多去几次西南驿馆,将阿雅等人掌握手中,免的中了别人的算计了。 第五百四十回 离间 第五百四十回离间 “陛下,这是礼部和鸿胪寺递上来的奏章。”龙辇行走宽阔的官道上。这龙辇卢照辞并不长坐,大多时间,他都是骑马上的,因为要处理国事,他才会坐龙辇之上,虽然宣德殿会处理一些日常国事,但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得由卢照辞来处理,比如用兵之事,对于前线的指示,管卢照辞并不常对前线大军进行处理,但是李靖和徐世绩二人仍然按照往日的规矩,将前一天的行动报与卢照辞知晓。而国事之中,也是有一些例外的,诸如太子大婚的事情,有些事情就不是这些礼部的官员能够明白和做主的,这些东西都是要靠卢照辞来做出决定。与吐蕃的关系也是卢照辞要抓的一件事情,和吐蕃之间是战还是和,卢照辞从来都是没有做出任何决断来,就是崔莹莹这个枕边人,也不知道,卢照辞久经是怎么想的。 “皇后,你说让大将军劳苦奔波,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了?”卢照辞忽然放下手中的奏章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崔莹莹面色一动,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陛下是想出征西南或者是西北。西南倒是好办,不过是几个小部落而已,但是西北之事,臣妾以为陛下还是要慎重的好。臣妾虽然后宫,后宫之人不得干涉政事,但是此事臣妾还是那句话,陛下这几年虽然治理天下甚有成效,但是陛下,您不要忘记了,当年前隋时期,文皇帝也不知道给杨广留下了多少的钱粮,几十年都用不完,可是杨广多年来,穷兵黩武,后连江山都丢失了,陛下固然是英明神武,心中总想着为太子留下一片大好河山,可是陛下登基这么多年来,先是平定天下,然后集中力量队伍北方的强敌,用兵西域,征战高句丽,十几年间,征战不断,将士们死亡不计其数,固然为帝国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可是百姓也深受其苦,如今我朝大军大多是聚集高句丽,也因为如此,国内有人才会趁着陛下不朝中的机会起兵造反,陛下,若是这次再次起兵攻打吐蕃,起码要出兵三十万左右,陛下,朝中的钱财能支撑的起这么大的战争吗?何况,大将军老了,臣妾听说他的腿疾经常犯,无论是东北或者是西北,都是苦寒之地,让大将军去那里领军作战,恐怕不利于大将军的身体。还请陛下明察。” “皇后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吐蕃固然是不能打的,但是西南五部却是不得不打,若是不打这西南五部,西南边疆就会不稳,吐蕃也会借着西南五部来生事。这次禄东赞之所以前来明目张胆的请求朕赐婚,不就是想借着西南五部来逼迫朕吗?朕接到探报,这西南五部并不团结,起码和蛮部是向着朝廷的,朕想西南五部中采取离间分化的策略,然后派兵夺取西南五部,其他的都好办,唯独这个领军人物不好办。” 李靖已经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足疾经常犯,此刻让他出征高句丽已经很困难了,若是再让他出征西南,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虽然领军出征是一个将军大的荣耀,但是若是这种荣耀与自己的性命有关系的话,那就不是荣耀了,而是催命符了。卢照辞与李靖亦师亦友,自然不能让李靖不能安度晚年,可是除掉李靖还有何人呢?徐世绩?徐世绩行军打仗固然是可以的,若是让他出征吐蕃,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吐蕃是敌国,将军行军打仗,只要能攻占城池,消灭敌人那就行了,关键是,西南五部并不是敌国,而是属于大唐的国土,要的长治久安,民族关系是相当复杂的。 以前蜀汉的时候,诸葛亮之所以要亲征南蛮,不派他人前去,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诸葛亮不放心别人,不把权力放给别人,喜欢亲力亲为。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南蛮对于蜀汉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民族关系复杂,若是贸然出征,不但有可能攻不下南蛮,还有可能损兵折将,或者说,固然攻下了南蛮,击杀了孟获,但是南蛮的族人不会认同蜀汉的,造反之事还是会发生的。所以诸葛亮决定亲自征讨孟获,终获得了成功,终诸葛亮一声,南蛮都没有造反过。 如今的西南五部也同样是这个道理,强行征讨,依照大唐的军事实力,固然可以扫平西南五部,但是西南五部会不会因此而加入大唐,就是卢照辞自己也不敢保证,进军的途中,或刚或柔,或杀或抚等等,都是要认真考虑的,所以行军的大将是为紧要,大唐如今的将军之中,唯独李靖能让卢照辞放心。秦勇好杀,这点他是不行,祖明虽然为人宽和,卢照辞的三个亲传弟子之中,其实祖明是让卢照辞安心的,可是祖明大局上把握的不够好,其他的几位将领都是没有成熟之人。这就让卢照辞心中很是郁闷了。难道要自己去领军出征不成?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何不暂时命令一位将军为行军总管,大军只是落巴蜀边境,利用和蛮部的关系,挑唆西南五部之间的关系,等候双方打的筋疲力的时候,派出一员上将,出兵西南五部。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呢?”崔莹莹见状,不由的轻轻的说道。 “这样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双眼一亮,说道:“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的,可以试试看,就看那个高尚上不上当了。”其实这种手段,卢照辞也不是没有想过,唯独他不清楚的是高尚这个人会不会听从自己的调遣。不要扶持了一个,居然成了一个巨大的祸害,不利于自己西南的统治。 “来人,传旨下去,朕要见见天鹅是什么模样。让阎立本领和蛮部落首领洛阳等朕。”卢照辞想了想,就敲了敲车窗,片刻之后,就见一位御林军将士分出护卫队伍,朝长安飞奔而去。 “传旨,让大将军李靖、薛仁贵、蜀王卢恪回洛阳。加封秦勇为虎威大将军,列于徐世绩之后,统领高句丽大军,横扫高句丽三国,命他半年之内,结束战斗。”卢照辞又飞快的写下了圣旨,用了玉玺之后,自有御林军飞奔高句丽前线,传下命令不提。 “命令三军加快速度,朕要回洛阳。”卢照辞又下圣旨。瞬间大军就迤逦而行,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没想到高族长居然得到天子的青睐,要去洛阳了。”西南驿馆之中,阿雅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望着对面的高尚冷笑道:“我们西南五部一向是同气连枝,彼此的实力都是一样的,可是没有想到高族长居然能得到天子的青睐,高族长,待见到陛下之后,可是要替我等好生的问好啊!” “呵呵!这下好了,那禄东赞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是再也不敢小瞧我等了。”芒部首领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吐蕃可是大国啊!可是后的结果如何呢?还不是躲西北驿馆之中,这个时候,若是听说了高族长被陛下召见的话,心中肯定是愤恨不已了,真是解气啊!一路行来,他可是威风的很啊!高族长,你可是为我们西南五部争光了啊!”言语之中不凡有赞叹之气,但是实际上,心中的想法却不是别人能够感觉的到的,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起码,这脸上的神情就有点不对了。 高尚觉得自己很倒霉,莫名其妙的成了众人的攻击对象了,但是他能成为族长,弱者强食的西南蛮荒部落中成为族长,自然是有他的不凡之处,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打算,所谓的看看天鹅只是托词而已,大唐物华天宝,什么东西没有,天鹅虽然是稀罕物,但是他就不相信大唐的御花园里没有此物。何况,就算没有,就算想是看看天鹅是个什么模样,让别人画上一幅就可以了。听说那阎立本乃是大唐有名的画家,让他画上一幅,送到洛阳就可以了,何必需要让阎立本带着自己去洛阳呢?这其中的含义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大唐皇帝要拉拢自己。为什么要拉拢自己呢?还不是因为吐蕃的缘故,大唐显然是不想这个时候打仗的,可是也不愿意和亲,这也就是为什么天子许久都没有召见禄东赞的缘故,还将自己六人分开居住。不就是让自己等人不能相互联系吗?说实的,不入大唐是不知道大唐的富庶和强大,大唐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自己的那点实力根本就不够看,不论是自己,或者是西南五部,甚至包括吐蕃都是不能和大唐相比较的。与大唐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高尚心中还是愿意归附大唐的。只是眼前,还要表现出一丝为难的模样来而已。就算明知道大唐皇帝要使用他,但是也不能眼前这几个人面前表现出来。和蛮部固然是靠近大唐,但是实力与其他四部的实力相差并不是太大,若是对方四部联合起来进攻自己的话,恐怕和蛮部必定逃不脱被吞并的命运,这个时候,脸上一旦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恐怕还没有等到自己回到部落之中,自己的部落就会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自己也就成了无根之浮萍了。 “诸位,如今大唐皇帝恐怕是想各个击破了。我们西南五部迟早是大唐碗里的肉,诸位倒是不错,离大唐的距离甚远,就算双方开战的话,诸位的部落恐怕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我和蛮部就不一样了,距离大唐实是太近了,那里将会是大唐兵马重点打击的对象,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考虑一番。洛阳之行,也不得不去。”高尚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说道:“大唐是一个庞然大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劝诸位好不要与其开战的好,固然他们进攻不了我等,但是我们就能攻入长安吗?大唐的地域实是太大了,百姓富庶,战争的潜力很大,一旦开战的话,恐怕粮草等等都是一个困扰我们的大问题,诸位,我们做好了准备了吗?不要说吐蕃,禄东赞长安这么长时间来,所遭受的到一切,诸位都是看心里的,大唐固然是不想打仗,那吐蕃也想打仗吗?他们同样是没有做好准备,否则的话,禄东赞岂会留长安城内,早就回吐蕃了,准备大军压境。” “那难道就这样不成?”阿雅不满的说道:“高族长是不是太过于担心了。大唐真的会开战,我西南五部山林众多,瘴气丛生,毒蛇遍布,莫说是中原的将士,就是我们的将士进入其中,也得小心翼翼,这大唐士兵若是要进攻的话,不用我等与之交战,就会被瘴气、毒蛇所杀。卢照辞乃是名将出身,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只西南屯集重兵,而不是派兵进攻了。高族长,不必担心。我倒是担心高族长会投入大唐的怀抱中。” “呵呵,中原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与中原的汉人不一样。大唐皇帝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就算我投靠了他,又能如何,还不是成为他手中的钢刀。用我族人的鲜血来成就他的功业。”高尚摇了摇头,说道:“若非是吐蕃使者和诸位的原因,我高尚是不会来长安城的。我和蛮部落和大唐是井水不犯河水,也用不着前来进贡的。” “呵呵,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阿雅冷笑道:“就算天子准备针对我等又如何?西南山林可不是那么好征服的。高族长,你要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但用我们西南五部人身上是合适的,用中原人身上也是很适合的。你是西南和蛮部落的王,一旦加入大唐,可是什么都得不到了。这点你可要记清楚了。哼哼,说句伤感情的话话,一旦我听说你投靠了大唐,恐怕你的和蛮部落将会面对我们四部的进攻,灭了你的部落,只是到时候,你还能得到天子的信任吗?”其余几个部落首领也连连点头,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但是很快就抛之脑后了,西南他们是王,可是进入中原,中原的官员、民众并不喜欢他们,甚至可以说对这些人还是存看不起的神情。这让他们羞愧的同时,多的是愤怒。西南民族和中原汉人相互仇视也是因此而来。 只是这些高尚看来,并不相同,和蛮部靠近汉人,和蛮部落经常和汉人一起交易,或是丝绸,或是盐巴、钢铁等物,与汉家文化接触的较多。与其他几个部落不同,他们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仇视汉人。只是此刻的他却是连连点头。若是这个时候,他若是不点头,恐怕不但自己走不出驿馆,甚至就是连自己的子民也会跟着遭殃。 “我西南五部同气连枝,岂会因为汉人而被判我西南五部,诸位也太小瞧我高尚了。”高尚冷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日后大唐若是真的进攻我西南五部,尤其是我和蛮部落的时候,诸位必须鼎立相助。否则的话,我宁愿倒戈相向,想必大唐皇朝的军队我和蛮勇士的带领下,进入西南五部,如履平地,没有丝毫可以阻挡的地方。怎么样,诸位可有什么意见。一旦大唐进攻,诸位部落中的钱财、勇、兵器等物都得支援我和蛮部。当然若是大唐进攻诸位的部落,我和蛮部也会支援诸位勇士和兵器等物。怎么样,我们建立一个攻守同盟。哼哼,不但是要针对大唐人,还要针对吐蕃人。我看那吐蕃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拉拢我们,还不是看我们有点价值的份上,他们要利用我们牵制大唐。也是利用我们。” “不错,我西南五部同气连枝,一致对外,岂能为他人所用。”芒部部落首领也点了点头,说道:“高族长放心就是了,若是大唐来进攻,我部必定会给族长以支持。”阿雅等人闻言也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去见洛阳,自然小心翼翼,但是长安城,诸位也必须顶住吐蕃禄东赞给诸位带来的压力,哼哼,这些日子,他来的时候可是勤快了一点,诸位,难道不是吗?西南乃是我们的西南,而不是吐蕃的西南。与禄东赞牵扯一起,让大唐的官员怎么想我们?不是将大唐逼着兴兵南下吗?难道你们也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吗?” “这个?”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相互望了一眼,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以后这个禄东赞也是少见为妙。” 第五百四十一回 山寨版班超 第五百四十一回山寨版班超 “这个高尚倒是有点能耐。昨夜就派人到我府上走了一遭。别的东西没送,就送了一根羽毛。纯白色的,随从说是天鹅的羽毛。呵呵,就如同陛下所说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是向我朝表示恭顺呢!生怕我们误会了他,他也知道,驿馆之中,潜藏着我方得许多探子,他里面的一举一动都是瞒不了我们的,干脆就直接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倒是十分的光棍。”宣德殿内,岑文本笑呵呵的将手中的一本文书丢桌上,坐他对面的是任的宣德殿辅政大臣褚遂良,还有房玄龄、魏征,加上一个还江南的陈光蕊,就组成了宣德殿的五位巨头。 “是啊!这个高尚看上去虽然是一个蛮夷中人,却也知道如何是迷惑对方。”褚遂良笑呵呵的说道:“想来也是,蛮荒之地,与中原一样,皇权争斗,也是相同,高尚虽然生性勇武,但是为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是变通,虽然知道陛下的心思,可是却没有将他放表面,而是藏心里,生怕让阿雅他们几个人知道,一旦让他们知道,恐怕高尚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不可能走出驿馆了。就算他能走出驿馆,前往洛阳,恐怕他前脚刚走,后脚和蛮部就会有无数的蛮夷士兵冲杀进去。和蛮部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落落入其他四部之手。” 房玄龄也点了点,说道:“这个高尚是有点心机,既然如此,陛下的计策也是可以实施了。如今快就要使和蛮部形成战斗力。此事大唐的士兵不能参与其中,因为短时间内,我大唐的兵马调动十分困难,大军大多是云集东北和西北之地,江南也是有一部分的,西南却是很少。就算想支援,也是很难的。” “兵马支援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能给。”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行的通的。不过,兵马不能动,并不能代表着其他的地方不能支援他们。粮草、器械等等都可以支援。我大唐物华天宝,前朝的粮食都没有吃完。支援他们一点还是可以的。用粮食来换取时间,以粮食来换取我军休整的机会,换取我朝将士的性命,想必陛下也是同意的。和蛮部虽然现心向着我朝,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他们统一了整个西南五部,还会向着我等的。陛下英明神武,一向都是想着开疆扩土,西南有无数奇珍异宝,日后也可以通过西南等地,进攻吐蕃,西南必须掌握自己的手中。要想击败西南,就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吧!只有等他们的力量削弱了差不多了,和蛮部真的是不能支撑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才出兵,一举收复西南五部。” “其实不光是和蛮等部,还有僚子部、黎州一带的蛮夷部落,都是可以借的这次机会,削弱他们。”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这种直白的话,他是不喜欢说出口得,以前,他根本是不会说的,但是眼下不同,宣德殿中,众人又跟随卢照辞甚久,对于那种文人说话说一半,绕弯子的话,却是不习惯。还不如现就说出来。 “如此一来。”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听说禄东赞这个人很是有智慧,被吐蕃国主松赞干布依之为长城啊!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干什么?想必高尚能瞒的了别人,恐怕瞒不过别人。” “就算瞒不过又能如何?难道他会学班超不成?”魏征冷哼道。脸上是一脸的不屑之色,双目中精光闪闪。 却不曾想到众人闻言神情一愣,相互望了一眼,那房玄龄忽然哈哈大笑,拊掌说道:“都说魏大人只知道纳谏,却不曾想到,魏大人对谋略之道也是很有研究的。”褚遂良和岑文本闻言也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望着魏征微笑不语。像魏征这样,一天三四本,多是针砭时弊,或者是直指卢照辞过错的,说话也不留情面的人,却能活到现,还坐上了宣德殿辅政大臣的,若是没有一点政治智慧的,那机会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魏征,不但深谙自保之道,就是连诡计也是有所研究的。魏征见状却是不屑的瘪了瘪嘴,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反驳。 他所说的班超的故事,是指班超出使西域的故事。当年班超出使西域,首先到达鄯善,鄯善王对班超等人先是嘘寒问暖,礼敬备致,后突然改变态度,变得疏懈冷淡了。班超凭着自己的敏感,估计必有原因。他对部下说:“宁觉广礼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睹未萌,况已着邪?”于是,班超便把接待他们的鄯善侍者找来,出其不意地问他:“匈奴使来数日,今安?”侍者出乎意料,仓猝间难以置词,只好把情况照实说。这天天刚黑,班超率领将士直奔匈奴使者驻地。时天刮大风,班超命令十个人拿着鼓藏敌人驻地之后,约好一见火起,就猛敲战鼓,大声呐喊。并命令其他人拿着刀枪弓弩埋伏门两边。安排已毕,班超顺风纵火,一时间三十六人前后鼓噪,声势喧天。匈奴人乱作一团,逃遁无门。班超亲手搏杀了三个匈奴人,他的部下也杀死了三十多人,其余的匈奴人都葬身火海。班超又请来了鄯善王,把匈奴使者的首级给他看,鄯善王大惊失色,举国震恐。班超好言抚慰,晓之以理,鄯善王表示愿意归附汉朝,并且同意把王子送到汉朝作质子。魏征之所以说出这件事情,就是担心禄东赞会采取同样的手段,将高尚击杀,使的西南大乱,西南五部彻底的投靠到吐蕃一边,为祸西南边疆。 “这个禄东赞,熟读汉家史学,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既然能做的出来那就留下来就是了。再不济,也要给他一个教训,我大唐岂是这样好欺负的。这里是大唐,而不是他吐蕃。其实,若老夫是禄东赞,恐怕早就做出这种事情了,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恐怕是晚了一些。”岑文本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什么,众人却是不再说话。 “好了,既然首辅大人已经有了决断,我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房玄龄见状,心中一动,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即将还朝,我看这次陛下不想让大将军出征,听说高句丽,大将军的足疾已经犯了好几次了,只是大军正和盖苏文对阵,大将军一直没有说而已。这次大将军还朝,恐怕再也不能执掌军队了,陛下恐怕这个时候,也是陷入为难之中吧!”众人闻言却是一阵沉默,李靖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状况如何,众人都知道。这次退下来,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让大将军退下来,恐怕有很多事情不好决断吧! “大将军的职位倒还好办,毕竟陛下早就培养了徐世绩了。懋功军中的威望也足以让他担任大将军,但是此刻陛下心中恐怕担心的是西南之事。”岑文本沉吟了片刻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西南民族众多,好战分子不计其数,山林险要,要想进攻西南,非像诸葛亮一般的人物不可,懋功行军打仗倒是可以的,惟独安民这一块让人担心。不像大将军那般的灵活,这也是陛下所担心的。” 众人点了点头,西南问题复杂,要想实现长久治安,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非得有一个脑袋灵活的人不可,或战或招降,或杀或抚,存乎一心。非一般的将军能偶把握的,可是问题却是,大唐上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是很少,徐世绩打仗是有一手,可是让他处理此事,恐怕有些让他为难了。 “算了,此事陛下恐怕早有考虑,军政不一家,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我们宣德殿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虽然自己是首辅大臣,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也是,也是。”房玄龄点了点头,说道:“近兵部下放的粮草辎重可是不少啊!诸位暂且休息片刻,老夫可还要忙上一阵了。”说着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身后的褚遂良和魏征也都站起身来,朝岑文本拱了拱手,也都退了下去。 “嘿嘿,各个都是老狐狸,都是不简单的角色啊!”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摇了摇头,后轻轻的桌上敲了一下,韵律十分的奇特,好像是做着什么信号一样。半响之后,就见一个中年宦官走了进来,朝岑文本拱了拱手,然后垂首一边。 “调动粘杆处,保护西南驿馆,还有高尚的安全。他要去洛阳,你们也护送他们去洛阳吧!”岑文本从腰间取出一块银牌来,牌面上雕刻一个血红的“杀”字,一股凶厉之气破空而出,让人看了面色发紧,不敢出声。这正是与锦衣卫齐名的粘杆处的令牌,岑文本身上也是有一块的,只是卢照辞的是金牌,而岑文本手中的是银牌而已。饶是如此,也可以看出卢照辞对岑文本的信赖,已经超过了其他的大臣了,甚至就是皇子也没有这个待遇。可是岑文本他就有。 那名显然是粘杆处的首领级别的人物,结果令牌,朝岑文本拜了一拜,瞬间就消失岑文本面前。 “粘杆处可是多年没有动用过了,禄东赞,也算是对的起你了。”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他的脸上好像永远都是谦和之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而此刻的西北驿馆之中,禄东赞面色因车你,眉头紧皱,双目通红,满脸都是疲惫之色,他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了,甚至可以说,昨日卢照辞的圣旨已经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让他心中的不妙感越来越严重了,只是同样的,心中的迟疑也是越来越深了。和蛮部族的首领即将去洛阳朝见天子,这个消息长安城并不算是什么大的消息,但是对于禄东赞来说,却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这就表明了贞观天子,就算是不想对吐蕃用兵,但是对吐蕃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行动,起码是破坏吐蕃眼前的大好局面,可以想象,一旦高尚到达洛阳,形势就不会自己的控制之下了。高尚的那些话也已经传到禄东赞的耳中,他与阿雅这些莽夫不同,他熟读中原汉家故事,自然知道高尚的打算,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稳定阿雅等人,一旦等到他与中原大唐皇帝达成协议之后,西南必行会爆发出大规模的动乱,吐蕃人利用西南五部的计策也就会胎死腹中,就会独自面对大唐的兵锋,这对于吐蕃是相当不利的。所以他想破坏高尚的计划。可是这里是长安,是敌国,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对方的监控之下,就算是此刻到西南驿馆中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因为高尚打心里,已经投靠了大唐,利用大唐的强大,让他统治西南,而大唐也是因为这种手段,连续平定了西域、击败了突厥,消灭了高句丽,这次也会采取这种方式,消灭西南五部,断吐蕃的臂膀。 “不行,绝对不能让高尚见到卢照辞。”禄东赞双目中露出一丝狠毒之色来,恶狠狠的说道:“听说当年汉朝的时期,有一位能人叫做班超,为了破坏匈奴人的计谋,就曾经亲自率领十数人杀入匈奴的驿馆之中,将使者击杀,逼迫西域国王不得不答应和汉朝人联合一起,对付匈奴人,这次我也要采用同样的方法。击杀高尚,不但断了卢照辞的念想,还能威慑其他四个部族的首领,重要的是,高尚族中甚是有威望,他如今死大唐,想必他族中人也不会答应,就会起兵攻打大唐。”一想到这里,禄东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相对于即将取得的礼仪,再比较一下冒险程度,禄东赞认为这种冒险还是很值得的,一想到这里,右手拍了两下,就见房门一开,一个随从走了进来。 “去请桑木大师前来。”禄东赞挥了挥手吩咐道。他这次进长安城,不但带着吐蕃的特产,所带的随从就有好几百人,无论是武士,或者学者,或者是喇嘛等等都是其中。他说的桑木大师就是一个喇嘛,一个身怀绝技的喇嘛,大唐有锦衣卫,粘杆处这样的机构,吐蕃同样有这样的队伍存,禄东赞乃是松赞干布信赖的大臣,他来此岂会没有任何的保护,除掉桑木大师外,还有他的数十位弟子也都其中,掺杂队伍之中,进入了长安城内。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保护禄东赞的安危,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禄东赞做一些不方面做的事情,比如眼前的这件事情,禄东赞就不好出手,只有让桑木大师或者他的弟子来完成。 “见过大人。” “见过上人。” 半响之后,就见一个相貌阴鸷的老者缓缓走来,只见他身形瘦小,双手干枯,好像一阵大风都能将他吹走一样,惟独双目中精光闪闪,让人不可小视,他进了房间,就朝禄东赞行了一礼,而禄东赞也是不敢怠慢,也还了一礼,口中称呼这上人。这个家伙吐蕃的威望可是很高的,就是禄东赞也不敢小瞧着他。 “不知道大人寻找老僧前来有何吩咐?”桑木上人淡淡的说道。 “劳烦大师派个弟子去杀一个人。”禄东赞也不掩藏,就说道:“和蛮部的首领高尚,他即将前往洛阳,去见大唐天子。我不想让他去洛阳见到大唐天子。不过,绝对不能长安城内杀,否则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桑木上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其他的几个人也要杀吗?”感情这个桑木上人杀人还杀上瘾了,还准备杀了阿雅等人。 “这个就不用了。”禄东赞摇头苦笑道:“若是杀他一人,就算大唐怀疑到我头上来,也不会将我如何,但是若是杀了其他四个人,不但大唐不会放过我的,就是那西南五部也不会迁怒于大唐的,而是会将矛头指向我等,大唐随便派上一个能言会道之士,就能鼓动西南五部进犯我朝。这样做就有点得不偿失了。”禄东赞还没有昏头,这种诱人的想法也只是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但还是摇了摇头。 “也罢!”桑木上人点了点头,说道:“贫僧知道了,大人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了。”说着站起身来,朝禄东赞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 第五百四十二回 小将秦怀玉 第五百四十二回小将秦怀玉 “这位大人,陛下莫非已经到了洛阳了?”官道之上,高尚有些疑惑的扫了周围一眼,五十位御林军将士护卫左右,随行的乃是一位身着绿色官袍的官员,正笑呵呵的陪伴着自己。这是平常的护卫使者的队伍,若是以前,高尚倒是没有怎么乎这次出行的。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这支队伍之中,有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将军队伍之中,只见他背上有双金锏。不由的让他暗自惊讶。 这个人是谁?高尚却是清楚的很,这些日子长安城内,别的东西不知道,那些坊间的传言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当年秦琼秦叔宝有武器乃是一双金锏,曾经打遍山东无敌手,后来死后留给了他的儿子秦怀玉,此子剿灭叛逆的途中是屡立战功。金锏几乎就成了他的象征一样。 “秦怀玉?他怎么会这里?”高尚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周围士兵各个面色冰冷,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的区别,就是气势上也是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仔细看,却能清楚的看见其中的不同来,他们大的不同就是眼睛。他们的眼睛之中,毫无神采,好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一样。 这是什么,这已经不是士兵了,而是死士。高尚面色一阵大变,心中是胆战心惊,因为护送自己的士兵实是太过诡异了。 “上差?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高尚面色苍白,终于忍不住问道,口中的大人也改变成了上差,由此可见对大唐的恭敬。 “呵呵,首领不必紧张,秦将军亲自护送,一方面是秦将军要去洛阳觐见陛下,顺道而已,而另一方面,呵呵,首领可知道现你的生家性命可是不简单啊!据说有人准备前来取你的性命了。”随行的官员笑呵呵的说道:“所以我家首辅大人才会派遣精兵前来护送首领,免的首领我大唐境内出现意外,到时候,就会让有些人高兴了。” “哦,那就多些首辅大人了。”高尚面色一变,心中闪过一丝惊惶来,但是多的是无穷的怀疑。这个高尚所的和蛮部落与大唐相比邻,对于大唐的先进文明也是很熟悉的,很向往的。不得不说,中原汉人多是以狡诈而著称,和蛮部每次与中原商人交换货物的时候,总是吃亏,这上当次数多了,再怎么愚蠢的人也会变的聪明起来。高尚无疑就是这种人,吃亏多了也变的精明了许多。看上去,这件事情与其他四部有关系,或者说是与吐蕃部有关系,可是同样,谁能说此事和中原的大唐没有关系呢?苦肉计之事,中原汉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有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事情不一定使真的。高尚决定没有掌握实际证据之前,他是不愿意说话的,也不愿意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跟随队伍之中,朝洛阳而去,只是暗地里,从和蛮部紧随而来的士兵却是悄悄的聚集他的周围,一方面固然是为了防备他人的袭击,同样也是为了防备来自大唐士兵的进攻。 秦怀玉将这些看眼里,心中暗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虎目中精光闪闪,望着四周,露出警戒之色来。他这次是奉命前去洛阳觐见天子的,虽然不知道天子为何要召唤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前来。到了长安的时候,又被岑文本招了过去,领着数十人护送高尚前往洛阳,临行前,岑文本再三叮嘱,让他保护高尚的安全。并且严明沿途必定是有人会来刺杀。 秦怀玉早就被他老子训练的文武双全了,有其父的风范。高尚是何许人也,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此人确实关系重大。而跟让他感到怀疑的是,大军临走时期,岑文本脸上的那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像是预示着什么一样,但是却又是让他想不到,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想不清楚其中缘故的他,只能是老老实实的领着数十人护卫着高尚朝洛阳而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秦怀玉忽然指着官道旁边的一座山峰说道。只见上面隐隐有宫阙数百间,立山腰之上,夕阳照耀下,金碧辉煌,让人目不暇接,忍不住暗中叫好。 “少将军有所不知,这里就是弘农宫了,当年陛下尚潜邸的时候,弘农宫前打败王世充的,一把火差点将王世充烧死了。”随军的小吏赶紧说道。 “原来这里就是弘农宫了。”秦怀玉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当年英姿飒爽,实是让人羡慕啊!可惜了,怀玉不能早生数十年,否则的话,早就可以跟随陛下身后征战天下了。”言语之中甚是惋惜。 就是一边的高尚也连连点头,双目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嘴巴张了张,后终于问道:“小王对陛下的事迹了解的并不多,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也劳烦两位大人与我讲一讲陛下的英雄事迹,不知道可否?” “哈哈,如此甚好,难得首领如此有兴趣。陛下虽然让我等前往洛阳觐见,但是此刻陛下恐怕还没有到达洛阳,我等此地呆上一个晚上也是可以的。”秦怀玉笑呵呵的说道。当下就命令一个士兵前去寻找客栈,以方便大军宿营。 那客栈内的早就被御林军将士们用银钱买了下来,就算是留宿的客人也数被礼送了出去,送上了一笔不菲的银钱,毕竟此事关系到高尚的安全,众人不由得不小心翼翼的。那些旅客们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一看到银钱,也都各个欢天喜地的告辞而去,而高尚一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由的点了点头。难怪天子能做成如此大的事业,与他严明的军纪是分不开的。不欺压老百姓,虽然此事很多君主都能说的到,但是能不能做的到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无疑,卢照辞是做到这一点,当下心中是加重了要投靠大唐的心思。 “高族长,本将军虽然未曾去过西南,但是也曾听说西南之事?不知道有句话当问不当问。”客厅内,秦怀玉三人选了一个桌子坐下后,就笑呵呵的问道。 “少将军有什么问题管问就是了。”高尚喝了一杯酒后,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高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 “听说西南五部多是蛮荒之地,丛林密布,草木丛生,毒蛇猛兽不计其数,都是一些穷山恶水,不知道可否是事实?”秦怀玉迫不及待的问道。双目中露出一丝探寻之色来,就是随行的官员脸上也露出一丝疑问来。这个时候的大唐,对周边的民族并不熟悉,尤其是西南众多民族是如此。基本上秦怀玉所说的一切,就是大唐上下对西南的理解。 “呵呵,其实也不是这样,将军所说只是西南部分境况,其实,西南还是还不错的,当然繁荣方面固然是不能和朝廷相提并论,若是论风景,却是与朝廷许多地方不相上下啊!”高尚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有朝一日,将军去西南,高尚必会带将军游览各处,看看西南的风景如何?”高尚想了想,方笑呵呵的说大。言语之中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之色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秦怀玉言语之中的探寻之意来。那秦怀玉点了点头。 “西南等地真的是山高林深,毒蛇猛兽不计其数吗?”旁边的小吏双目中露出异样的神色来,不紧不慢的问道。 “大体如此。”高尚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领军前往和蛮部?”高尚此刻脸上是笑容,让秦怀玉闻言俊脸羞的通红,显然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高尚虽然出身和蛮部,但是其本身却不是一个蛮子,而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物。能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想询问的问题,而且偏偏还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反问过来。 “哈哈!”高尚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秦怀玉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将军不必如此,高尚只不过是随口说出而已,少将军乃是人中豪杰,日后若是到了和蛮部,高尚必定十里相迎。”言语之中甚至恳切,只是连秦怀玉自己都能听的出来,实际上,高尚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任何其他的消息来,好像就是一个乌龟壳一样,怎么都进攻不到对方的要害。让秦怀玉心中暗自摇头,自己虽然是允文允武,但是实际上,这文方面可是差了许多了。就是连眼前的一个蛮族的首领都比不过。绕来绕去差点将自己都给绕了进去。却不知道,这个高尚虽然是和蛮族人,远离中原,可能能当上族长,又岂是简单的人物。何况,秦怀玉年纪轻轻,阅历很少,岂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将军,有敌袭。”就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凄厉的声音夜空中响起。秦怀玉听了之后,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接着就见一个士卒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慌什么。”秦怀玉冷哼道:“对方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这个时候前来突袭我等,可惜了,却是忘记了自己什么地方了,这里是大唐,而不是他吐蕃。”秦怀玉双目中是杀机,显然他很是愤怒。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单独的觐见天子,护送高尚虽然不过是顺手为之,但是秦怀玉却是将此次任务看的很重,自然是容不得半点闪失,一见对方果真是像岑文本所说的那样,钱来刺杀自己,心中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了。 “还真有人来刺杀自己?”高尚心中一变,脸色也变的不好看了。双目不由的朝秦怀玉扫了一眼,却见对方双目中是愤怒之色,心中顿时了然,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少将军不必担心,陛下有如此忠勇的士兵,岂会让他们轻易的突破防御。何况,高尚身边还有十几个儿郎吗,也听从少将军的调遣。” “高族长不必如此,这里是大唐,你是大唐的客人,大唐岂会让自己的客人受伤的道理。就凭借这几个跳梁小丑,也居然敢中原闹事,简直是找死。”秦怀玉想了也不想,就拒绝了高尚的提议,若是让高尚随行的护卫出手,他秦怀玉恐怕是丢不起这个人的。一旦传扬出去,也会有人说大唐连自己的贵宾都不能保护,又有何人会来大唐呢? “果然是吐蕃人。”窗台上,秦怀玉扫了酒楼前的庭院一眼,却见此刻庭院之中,有数十人正厮杀,而周围还有十几个御林军将士正小心的戒备着。中间厮杀的数十人之中,一方是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将士,而另一方却是身着黑衣蒙面的杀手,只是这些杀手和其他的杀手不一样,这些杀手中握着的都是数十尺长短的金刀,金刀上光芒闪烁,光芒闪烁之中,照耀对方双眼,十分的难缠,若非这些御林军将士都是勇猛之士,恐怕早就被对方所杀了,但是饶是如此,短短的一瞬间,还是有不少人受了伤害,还有一人是连带着盔甲被砍成了数片。凶残无比,看的随行的官员面色发白。 “果然是吐蕃中人。”高尚面色发白,指着场上的黑衣人说道:“这是吐蕃圣山上所出的杀手,各个武艺高强,都是头陀打扮。我曾今有幸见过一次,没想到这次居然出现这里,看来,这个禄东赞真的是想杀我了。”高尚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禄东赞和他们联系甚久,吐蕃圣山的事情也偶尔提及,当然这些武艺高强的僧人,也同样是禄东赞炫耀武力的一种方式。没想到这次所杀戮的对象居然是自己。 “他日若是能进攻吐蕃,必定光临吐蕃圣山,本将军倒要看看他的圣山上到底是些什么人物,居然敢深入中原,击杀朝廷的御林军将士。”秦怀玉双目中是杀机,若是以前是为了保护高尚,以完满的完成这次人物,但是眼下已经不是的了。御林军将士都是一些有功之臣,哪个不是战场立下了汗马功劳,然后才有机会进入皇宫,担任护卫天子的御林军将士,平日里没有死战场之上,此刻却是死敌人的刺杀之中,这让秦怀玉如何受的了。 “将军,还是小心点了好。”高尚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挥,就让自己的十几个护卫也加入其中。只见那十几个护卫生的都是高大威猛的,手中握着一柄蝉翼般的长刀,加入其中,只见一道道寒光闪过,也配合大唐勇士对付这些吐蕃刺客。这些人当中,还有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细小的竹筒来,对准一个吐蕃刺客,随口一吹,秦怀玉等人的惊讶之中,一道寒光没入此刻后颈上,那名刺客立刻倒地上,显然是不能活了。 “这是什么兵器?”秦怀玉见状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说道。 “这是吹箭。”高尚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说道:“我们西南,几乎每个人都会这一手,竹筒之中用小箭装之,箭尖之上都是涂着毒药,只要人中了一只吹箭,就会必死无疑。一般的,这些人都是躲树林之中,利用树叶做掩护,袭击敌人。都能给对方以极大的杀伤力。我和蛮部中,有许多这样的吹箭高手,这也是其他四部不敢轻易进攻我和蛮部的原因。”高尚径自介绍道。 “确实很厉害。”秦怀玉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吹箭东西看上去虽然恐怖的很,但是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若是平原上,双方发生大规模的战斗,这种吹箭自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若是山林之中,有一只这样的精锐部队,不断的对军队加以袭击的话,不但会损伤惨重,为重要的是,对军心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偏偏西南多山林,一旦双方开战的话,这种情况必定会发生的。所以秦怀玉心中有了一丝担忧之色。 “呵!小心。”就这个时候,忽然头顶之上一阵厉风传了过来,秦怀玉忽然面色一阵大变,双手取了双锏,就朝上迎了上去,就听见一阵巨响,金铁交鸣声响起,一个黑色身影从空而落,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番僧现了出来。只见他手上执着一柄戒刀,死死的望着楼上的秦怀玉,双目中杀机闪烁。 “杀!”周围的两个御林军将士见状,相互望了一眼,脸色狰狞,举起手中的长刀,朝对方斩了过去,长刀卷起一阵匹练,闪烁着阴冷之色。气势如虹,让人不敢抵挡。 “呵呵!”只听得两声金铁交鸣之声,就见两名御林军士兵脑袋朝空中飞了过去,却是一个回合就被对方所杀。果真是厉害。 第五百四十三回 大唐军事顾问 第五百四十三回大唐军事顾问 “好一个贼秃驴。”秦怀玉见状,俊脸一变,手中的金锏舞的风雨不透,将自身全都遮住,只见是金光一团,将对方的戒刀挡外面,只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客栈里响了起来,早就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可惜的是,因为御林军的挡驾,将整个客栈都包了起来,众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况,不过就是如此,此刻也惊动了周围的驻军,甚至连山上弘农宫的守卫也飞速的朝客栈开了过来。显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秦怀玉是越来越好了。喇嘛脸上也逐渐露出焦虑之色来。 “什么人敢袭击大唐军队。”就这个时候,客栈之外传来一阵怒吼之声,接着就听见一阵刀出鞘之声,又听见弓弦拉紧的声音,黑夜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士卒都将弓箭对阵着众多喇嘛。只要逮住了机会,就会乱箭齐发,将对方射杀此。 与秦怀玉正打斗的喇嘛见状,口中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说出众人听不懂的话来,大概也是吐蕃话。接着就看见那些喇嘛从怀里掏出无数道寒星来,朝周围的御林军将士撒了过去。只听见一阵惨叫声,那些御林军身着盔甲,加上又躲闪的快,伤亡倒是不大,倒是那些和蛮部的勇士们,身上所穿的并非盔甲,倒是有不少人死伤对方的暗器之下,而那些喇嘛趁着御林军混乱的那一霎那,径自飞身就走。 “喝!”那名正和秦怀玉打斗的喇嘛是不敢怠慢,手中的金刀挡住秦怀玉的金锏,飞身就走,那秦怀玉正待追击,忽然心中警念一闪,飞身就走,手中的金锏破空而出,一只金锏朝喇嘛击了过去,而另一只金锏却是朝高尚面前打了过去。 高尚面色一变,正待躲闪,忽然面前金光闪过,接着就听见一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再看的时候,却是金锏正中一柄金刀之上,看那金刀所指的方向,正是自己,一时间吓的面色苍白。可以想象,若是没有秦怀玉所甩出的金锏,恐怕自己就会被对方金刀所杀。一想到如此,高尚身形是朝后退了过去,生怕还有一柄金刀出没。 “好一招甩手锏。”随行的官员见状,脸上露出精光来,忍不住拍手说道:“听说秦老国公曾经有一招绝技就是叫做甩手锏,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秦将军允文允武,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国公后继有人了。”原来这一招叫做甩手锏,是秦琼的绝技之一,就如同长刀能用拖刀计,弓箭能用甩手箭一样,这双锏也能使用甩手锏一样。只是这种绝技却不是一般人可以练成的,也是有一定的秘法,勤奋除外,还有有天资。秦琼的父亲秦彝临死的时候,传给了秦琼,后来秦琼又传给了秦怀玉,事实证明,秦怀玉天资不凡,甩手锏使用的是炉火纯青,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起码,关键的时候,金锏将对方的金刀绝技击破,救了高尚一命。 “多谢秦将军救命之恩。”高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上前,拱手说道:“今日秦将军大展神威,恐怕高尚就要命丧这里了,秦将军不但对我高尚有活命之恩,是救了我和蛮部数十万人口,还请秦将军受我一拜。”说着就朝秦怀玉拜了下来。高尚此话倒是没有说错。要知道他高尚乃是一族之首,这次来中原是为了议和而来的,若是死这里,整个和蛮部必定会不会善罢甘休,起兵攻唐那是必然,只是和蛮部又岂是大唐的对手,就算短时间内,大唐也许困于西南的地形,但是长久来说,大唐可以轻松的平定整个西南。和蛮部到时候必定是死伤无数,甚至还有灭族的可能。所以才有了高尚如此言语。 “呵呵,族长抬举了。”秦怀玉笑呵呵的说道:“族长远来我大唐,远道而来,那就是客,我秦怀玉好歹也是大唐的一员,岂能让大唐的客人这里受到伤害的。倒是刚才来不及提醒,让高族长受惊了。” “呵呵,秦将军的武艺超群,若是我族中的儿郎是如同秦将军一般的英勇善战,我岂会害怕濮子部等人。”高尚仰头长叹道。显然高尚与其他的几个部落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只是这次因为关系到整个西南的局势,刚好高尚也决定查探一下中原大唐的虚实,才是跟随他们来到大唐。这不来是不知道,一来是下一大跳,中原的强大和繁荣,根本不是高尚所能想到的。起码眼前的几十个御林军就是不简单的人物,想想自己带来的侍卫,族中也都是有名的勇士,可是根本不能与眼前的御林军侍卫相提并论,一阵厮杀下来,御林军侍卫除掉刚开始的死掉的两个侍卫之外,再也没有牺牲任何一个,而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侍卫,短短一瞬间,就死伤了十几人,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高尚不得不承认,大唐就是大唐,天朝就是天朝,与天朝作对根本不是任何部族,任何国家能够承受的。 “独孤大人,你说这些喇嘛还会前来行刺吗?”秦怀玉谦虚了一番之后,又对一边的官员问道。此人姓独孤,名亮,乃是独孤世家的人物。随着大唐皇朝的逐渐稳定下来,那些原先对卢照辞还有些抗拒的关中世家大族,也都纷纷投入大唐的麾下,却是已经认命了。只是因为加入的时间较短,加上卢照辞对这些并不是很信任,独孤亮就算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此刻仍然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并不受朝廷的重视。 “沿途要多加小心。”独孤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些喇嘛显然是奉命而来,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对象是高尚族长,只要高族长出现什么意外,他们的人就算是死光了也是值得的。”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目标了。”高尚摇了摇头,说道:“吐蕃人狼子野心,就是想利用我们西南五部的力量来牵制中原,牵制陛下。端的不当人子,我若回和蛮部,必定会起兵攻打吐蕃。”高尚脸色狰狞,冷哼道。当然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吗,因为和蛮部距离吐蕃还有数千里之遥,哪里是那么容易进攻的,沿途还要经过芒部、濮子部、金齿部,这三个部落都是不会让和蛮部轻轻松松的与吐蕃开战的,弄不好他们自己还会率先与和蛮部开战呢! “高族长,若是不出意外的,若是亮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局势对高族长可是不利啊!”独孤亮摇了摇头,说道:“芒部、金齿部、濮子部、望部都是依附吐蕃之下。禄东赞给他们提供钱粮,提供器械,和蛮部虽然比邻我大唐,综合实力也远五族之上,但是到底是一个部族,以弱击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胜的,绝对实力之下,只要对方不犯什么错误,就足以让高族长和高族长的族人吃一个大亏。高族长,可是要想清楚了。弄不好这个时候,禄东赞已经和阿雅等人密谋着如何进攻和蛮族,如何平分和蛮族的一切,土地、钱财、女人等等,只是不知道高族长能不能抵挡的住对方的进攻?”独孤亮说完这一切,就笑呵呵的转过头来,看着楼下的众多御林军士兵那里打扫战场,收敛尸体。 “这个?”高尚眉头紧皱,说实的,他也是担心这件事情,当初他是不准备来大唐的,但是又不得不来,一方面是固然可以看看大唐的虚实,但是多的是被逼的,因为阿雅等人都是不会让和蛮部的首领留下族中。天知道这位拥有族长的和蛮部会不会因为其他部落的族长不的机会,举兵进犯呢?所以另外四人的要求下,高尚才会前来大唐。只是眼下的事情却是很紧要,弄不好对方那几个家伙经过禄东赞的一阵挑拨之后,对高尚产生不利的影响,回到西南之后,联合起来,起兵攻打和蛮部,到时候,就算高尚再怎么厉害,和蛮部怎么强盛,恐怕都不是这四个部落的对手,高尚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这大唐王朝是很强大,可是毕竟是大唐,而不是他和蛮部。为重要的是,没有人比他了解这个时候的大唐,这些家伙这个时候来到大唐不就是因为大唐这个时候手中无兵可派吗?才会前来要挟大唐,以获取多的好处。眼下若是他们进攻和蛮部的话,那高尚该如何是好,求救援兵,且不说大唐会不会答应,就算是答应了,也得有兵派遣才是,现的大唐有兵马吗?显然是没有多余的兵马来救援和蛮部了。、 “独孤大人,想来这些家伙此刻还长安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首辅大人是不会让他们离开长安的,何况还没有觐见陛下,何人敢离开长安的。”秦怀玉面色冰冷,冷哼道:“这可是谋逆大罪,就算是禄东赞也不敢没有觐见陛下的情况下,私自离开长安。哼哼,我大非川也呆了一段时间,可是清楚的很,不光陛下不想打仗,就是吐蕃也是不想打仗的,他们的国内刚刚统一,还没有恢复元气,也是不会与陛下决战的。若是要打的话,顶多是让西南的几个部落对大唐实行骚扰政策,以给他们换取一定的时间。哼哼,只是我大唐富有四海,岂是几个小部落能拖住的,岂是只要大将军能回朝,兵马就足够西征了。莫说是一个吐蕃,就算是再多的吐蕃,我们也可以不必放眼中。高族长不必放心上。” “呵呵,那是,那是。”高尚心中微微发苦。心中暗自寻思道:“这不是你的事情,和蛮部也不是你所有,自然可以站着说话,可是我却是和蛮部的族长,和蛮一旦出了事情,我这个族长还可以当下去吗?说的好听,事情一旦发生,就是我倒霉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来长安了。” “呵呵,族长放心,若是真的会有此事发生。我秦怀玉就上奏陛下,抛弃大唐的爵位,跟你去和蛮部落,帮助你整顿军队,帮助你击败濮子等部,你看如何?”秦琼好像是看出了高尚心中的迟疑来,朝独孤亮望了一眼,拍着胸脯说道。 “如此倒是不错。”高尚忽然双眼一亮,大声说道:“若是能得秦将军传授兵马,我心中也是无忧了。” “秦将军,此话也是你可以说的吗?”独孤亮闻言却是冷笑道:“别忘记了,你也是大唐的臣子,却想着帮助其他人训练军队的,你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别以为你的父亲乃是大名鼎鼎的秦琼,但是一旦你犯了国法,就是皇子殿下也要受到国法的制裁,何况你了。难道你想给你的父亲抹黑不成?” “怀玉口不择言,让独孤大人见笑了。”秦怀玉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拱手说道:“只是末将仅仅是从一个军事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并没有多想。” “是啊,!是啊!秦将军只是打抱不平,打抱不平。”高尚闻言脸色一僵,赶紧劝阻说道:“我和蛮部乃是蛮荒之地,秦少将军乃是年轻俊杰,国公之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威名,日后必定是朝廷的栋梁,岂会前往和蛮部,独孤大人多虑了。多虑了,呵呵!”高尚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浓浓的苦涩。中原是何等的繁华,人才是何其之多,可是这些人才都不为自己所有,若是自己能得其一二,恐怕早就统一了整个西南诸部了,也不会像如此一般。就说眼前的秦怀玉吧!一看就知道是大将之才,可惜了,却不为自己所有。一想到这里,高尚双目中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哼!秦将军,不要以为陛下重视军功,对于你们这些将军很是恩宠,可是不要忘记了,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你想去哪里都不成?想建立军功,也得看看陛下的意思,若是陛下让你去西南,帮助高尚族长,那自然是无话可说,弄不好,你还能趁机建立偌大的军功,将秦国公的爵位再次传下三代也说不定,但是此事若是没有陛下的恩准,你前往和蛮部,那就是叛国了,你可得想清楚了。”独孤亮轻轻的扫了一眼高尚,然后对秦怀玉冷笑道。 “谢独孤大人提醒。”秦怀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独孤大人,你刚才说什么?”一边的高尚脸上是惊喜之色,拉着独孤亮的官袍,指着秦怀玉失声说道:“大人刚才可是说,若是陛下恩准了,秦将军就可以去和蛮部,帮助我训练精兵,帮助我消灭阿雅等人?统一整个西南诸部?”高尚言语甚是急迫,双目中也闪烁着精光,死死的望着独孤亮说道。 “这个,这个理论是如此。”独孤亮好像是被高尚的举止给吓住了,赶紧解释道:“但是自从本朝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过本朝的将领帮助其他国家训练军队的,这是不允许的,除非得到陛下的认可。” “不错,此事若是能得到陛下的认可,秦将军不就可以前往和蛮部,帮助我训练军队了?”高尚双眼一亮,说道:“不错,只要得到陛下的允许就可以了。” “这个,这个?高族长,若是想此事得到陛下的允许,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怀玉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说道:“本朝的用兵之道,一方面乃是家传,或者是师传,但是如今多的乃是从武学中学到的。武学虽然所针对的是大唐的子民,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大唐培养多的军官来,一般的只有现役的军官将领才能进入武学中加以深造,以学的多的用兵知识。可以说,大唐的用兵知识是不会外传的。将军是没有借给别人的道理,还要帮助别人训练军队,这样就是有资敌的嫌疑。怀玉虽然好战,但是却不敢违背陛下的圣旨。” “哦,也正是如此。”高尚点了点头,说道:“兵法之道是何等的重要,岂能轻易的传授出去,将军所言甚是,倒是高尚太过于妄想了。呵呵,这次回去之后,若是对方来攻还请两位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若是不能提供兵马支持,就是支持一些钱粮也是可以的。”言语之中有些萧瑟了。不管支撑多少钱粮器械,自己也都是弱者,面对四个部族的进攻,能支撑多少时间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族长若是真心投靠我大唐,然后陛下面前恳求一番,或许陛下会答应此事也说不定,派出将军帮助族长训练军队。”独孤亮和秦怀玉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仁慈,族长也可以试试,天威不可测,也许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啊!” 第五百四十四回 驸马 第五百四十四回驸马 “若是如此,我和蛮族必定为大唐先驱,替大唐扫平西南,护卫西南屏障。”高尚闻言心中大喜,拱手说道:“如此还请两位大人陛下面前说项。好让秦将军物我和蛮族,我高尚必定奉将军为上宾。” “呵呵,若是如此,末将肯定会去和蛮族帮助贤王一臂之力。”秦怀玉与独孤亮相视一笑,笑呵呵的说道:“听的贤王说起西南景色,末将恨不得现就去西南见识一下。” “西南女子多情,少将军英俊不凡,到如今尚未婚配,这可是大有机会啊!”高尚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异色来。那独孤亮闻言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秦怀玉却是玉面通红,尴尬不已,只得朝外望去,观看着那些御林军将士收拾战场不提。 独孤亮和高尚见状,笑声是大了。当下三人又喝了一阵酒之后,命令御林军小心提防不提,这才各自安歇。只是黑夜之中,有两骑冲出镇外,一骑朝东,一骑朝西呼啸而去,瞬间就没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 “陛下,秦怀玉、独孤亮传来密报。”陈留郡外,官道之上,数千御林军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那秦九道身着飞鱼服,飞奔而至,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密匣来。车内现出一只皓腕接了过来。 “陛下,听说这个秦怀玉少年俊朗,乃是少年一代杰出的人才。”马车之中,崔莹莹若有所思得说道。 “怎么?梓潼可是有什么想法了?”卢照辞却是没有将匣子打开,而是笑呵呵的望着崔莹莹说道:“秦琼秦二哥家世不俗,其祖上也是大将,祖父秦旭为北齐太宰,年少英俊,武艺不凡啊!长安城内,可是有不少人家都盯着了。” “倾城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出阁了。”崔莹莹点了点头说道。崔莹莹口中所说的倾城乃是卢照辞的长女,被册封为倾城公主,如今正好二八年华。就是禄东赞此次前来大唐,所求的正是倾城公主。 “诸多世家公子之中,长孙家的就不用考虑了,一个只知道死读书,一个却是武夫一个,管朕也是一个武夫,可是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其余的尉迟宝庆、尉迟宝林都是可以考虑的人物,若是真正的杰出人才,却是秦怀玉,此子倒是不凡。其父秦琼也是朕麾下大将,可惜了,这个秦琼,英年早逝,否则的话,其成就恐怕不徐世绩之下。”卢照辞摇了摇头,其实他心中他是明白的,秦琼之所以早逝,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但是重要的是忧郁而死。秦琼好义,先后跟随过张须陀、李密,后跟随了李世民,也曾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尤其是跟随张须陀时期,可惜的是,跟随的主子运气都是不好的,先不说张须陀、李密是怎么死的,就是李世民后也是不得好死,到了卢照辞称帝的时候,卢照辞的麾下,名将云集,就是秦勇等人也是领军大将,而秦叔宝这位历史上相当有名得人物,实际上并不受到重用,到了后,固然是被封为国公,实际上也是卢照辞安慰他所导致的,真正的军功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国公。秦琼刚烈,上有所赐,不敢辞,但是心中却是很是郁闷,后才会英年早逝。真的说起来,秦琼之死,与卢照辞大有关系。 “陛下,你如此说是同意了?”崔莹莹惊讶的说道。 “呵呵,那也得等见到秦怀玉再说。”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是秦怀玉恐怕确实有点才能,否则的话,岑文本也不会建议朕将他从大非川前线招回来了。”说着就笑呵呵的将眼前的密匣打开,取出其中的奏章来。 “这个禄东赞居然还想学班超,也不想想,这里是大唐而不是西域。朕也不是西域的那些小王们可以比拟的,手中是精兵强将,其实那些西域小兵可以比拟的。”卢照辞看了手中的奏报,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居然派人前去弘农宫刺杀高尚,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秦怀玉刚好回京,被岑先生派来护送高尚。恰好破坏了禄东赞的阴谋诡计。” “哦,那倒是没有想到。秦怀玉倒是一员福将啊!”崔莹莹惊讶的说道。能够得天子亲自鉴拔,入京见驾,本就是一个荣誉,这次又击败了敌人,保护了使节,是大功一件了,说是福将也是不差的。 “所谓福将也是要有实力的,若是没有实力,是成不了福将的。”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朕虽然不知道这些喇嘛的伸手如何,但是却知道秦家的双锏很是厉害的,那个喇嘛能从秦怀玉手中逃脱,由此可见,喇嘛身手不凡,不过这点都是其次,两军交战的时候,手段无所不用,暗杀大将,执行斩首行动,那是家常便饭,有朝一日,两军交战,这些喇嘛要战场行刺,击杀我军大将,对于我军来说,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这些喇嘛是绝对不能留的。” “那该如何是好?”崔莹莹皱了皱眉头。 “来人,去少林寺传朕旨意,让少林方丈无色大师前往洛阳见驾,朕要见他。”卢照辞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令牌血红,正面雕刻着一个“令”字,朝外一扔,就见御林军中一人一跃而起,将令牌接手中。 “命令粘杆处去吐蕃见识一下。”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哼的说道:“既然他禄东赞能入大唐,弘农宫下刺杀和蛮使者,朕也可以让粘杆处的人去吐蕃走一遭。”声音冷淡,饱含杀机,车厢内一片冰冷。 “陛下,这个秦怀玉果真是武艺不凡啊!”崔莹莹指了指卢照辞面前的奏章说道。 “岂止是不凡,简直是正和朕意。”卢照辞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指着奏章说道:“其实禄东赞此人也不是没有用处的,起码让这个高尚上当了。看看,只是不知道这个计策是秦怀玉想出来的,或者是岑先生想出来的。”说着就将奏章递给崔莹莹。崔莹莹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将奏章放几案上。 “陛下,臣妾愚昧,怎么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原理。臣妾看了看,秦怀玉说准备自己入西南和蛮部,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这不是帮助和蛮部吗?使的和蛮部的实力大增吗?我朝军队之所以能屡次战胜其他军队,一方面固然是军中士兵作战勇猛,都是精锐之师,但是厉害的却是指挥将领的智慧。武学得建立,让陛下拥有无数的优秀指挥将领。有可能这些人都不是大将军一样的人物,但是绝对不是纳西普通的将领可以比拟的,臣妾听说这个秦怀玉不但家学渊源,好像还是武学中学习过,他若是前往西南,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岂不是让和蛮部将我朝训练军队的方法,指挥作战的兵法都学了过去吗?到时候,固然可以帮助陛下拖住濮子、芒、望、金齿等部落,甚至统一西南部,但是和蛮部的实力却是因此而大为提升。弄不好就会成为第二个吐蕃,西南局势也会因此变了一个模样,这点陛下不能不考虑一番啊!”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兵书是不能外传的,卢照辞开武学已经让这些兵法外传了,不过,能进入武学的人都是要经过身份审查的,身家不清白的人是不能进入武学的,这也保证了大唐指挥军队的将军都是忠于大唐的,起码不会将这些兵法外传给敌人的,可是秦怀玉前去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就有可能将大唐的兵马传之和蛮部。这个时代,是一件了不得事情。不能说崔莹莹这种想法是有错误的,因为这个朝代事实上就是如此,所谓将门世家也是因此而得来的。行军打仗之道,非亲戚弟子不得传授,就是如此,如今何况传授给其他人了。 “哈哈,梓潼之言,朕也是曾经考虑过了。但是朕却是有其他想法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秦怀玉前去和蛮部帮助高尚训练军队,是有可能将兵法泄露出去,但是皇后,你可想过了,如今,大唐的书市上,孙子兵法之类的兵家经典几乎是到处可见。武学中所传授的指挥知识也并不是完全能保密的,这些东西,若是有心人自然可以得到。只不过所耗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那陛下,秦怀玉入西南,帮助和蛮部难道对我大唐有好处不成?难道陛下就不怕再次培养一个吐蕃出现吗?”崔莹莹又不解的问道。 “这是不会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秦怀玉此去,只能是帮助朕能短的时间内夺取西南而已。指挥和蛮部作战,可以使西南五部乱起来,使的吐蕃无法获取西南五部的支持,此乃是其一,其二,可以和蛮部培养多的亲唐将军,使的大唐的威严渗透到和蛮部所有的士兵心中。这次朕不但派遣秦怀玉前往,还会派遣一个百人组成的校尉团队,进入和蛮部,帮助和蛮部建立正规的军队指挥阶层来。然后影响他们的思想,将他们变成亲唐分子,到时候,就算是高山想反唐的话,他手下的将领也是不会答应的。大唐军队进攻和蛮部的时候,将会得到多的助力。”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精光,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掌握之中一样。这不是他对自己有把握,而是对历史有把握,华夏历史上,自从鸦片战争之后,华夏军队中请洋人来担任军事顾问已经是常见的事情了,而且那些西方国家也乐于如此,因为这样一来,实际上,并不是华夏将领来掌握这些军队,这些军队是掌握这些顾问手中,就算不是掌握这些顾问手中,那些指挥将领,对西方国家的印象也是大为增加,培养了许多亲西使者,诸如亲美、亲日分子,就是这么来的。如今秦怀玉前去西南,可以想象,可以借的机会培养多的亲唐分子,甚至可以掌握军队,如此一来,就算日后高尚有反心的话,手中也是没有多少力量,而大唐的军队进入西南,也会得到多的西南士兵的支持。所以卢照辞是百分之百的同意秦怀玉的看法的。 “经过陛下这么一说,臣妾倒是明白了。”崔莹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朕以前也是有过这么考虑的,只是生怕对方反对,这样对朕的计划不符合。没有想到这次弘农宫刺杀倒是帮助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来,说道:“倒是这个秦怀玉和独孤亮,这二人不同反响啊!就是不知道这个计策是不是他二人想出来的,或者是岑先生指点的。” “不管是何人出的主意,秦怀玉和独孤亮这二人能利用这次机会就是不简单的,而且做的是如此的天衣无缝是不简单了。”崔莹莹脸上的满意之色是浓了,点了点头说道:“就此一样,足可以当驸马了。” “也是如此。”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他要是去了西南,做了朕的驸马,朕也放心了许多。这个独孤亮倒是有些才能,也是可以去西南的。这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弄不好就可以平定西南。” “为重要得是,这个秦怀玉还是太子的嫡系。”崔莹莹也点了点头说道:“日后太子殿下身边也是有人了。”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 “秦将军,这次我们可是胆子大了一点了。”卢照辞不知道的是,此刻前往洛阳的官道之上,独孤亮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我等深入西南,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探西南之事。”秦怀玉却是满不乎的说道:“来之前,岑先生曾告诉怀玉说西南地形复杂,山林众多,毒蛇猛兽是不计其数,稍不留意,就会被这些东西所伤。到时候,我军还没有和敌人交战,就被这些毒蛇猛兽所伤,岂不是平白折了许多的锐气吗?何况,昨夜你也看见了,那种吹箭可是让人防不胜防啊!阴毒无比,人若是隐藏是大树之上,足可以消灭一只百人小队,不可小视啊!我等请求入西南,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就是为了给大军提供一条便捷的通道来。”秦怀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大唐训练军队的方式可是绝密啊!”独孤亮摇了摇头,说道:“一旦你我建议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或许不但陛下不会同意,那些言官们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这可是泄露军事机密,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啊!” “独孤兄,这个时候说已经迟了。”秦怀玉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东西,昨晚我们可是上呈陛下了。这个时候,弄不好已经摆陛下的案头了。不过,末将倒是认为陛下雄才大略,不会看不出其中的缘故来。否则的话,岑先生也不会让你我来刺探高尚的口风。这个高尚,可是十分亲善我大唐的。帮助他训练军队,日后必定能帮助我们快的解决西南问题。就算不能将西南五部纳入大唐版图之内又能如何,别忘记了,只要我等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高尚必定会兴兵讨伐西南其他四部,这样一来,就是我大唐的机会了。一个团结的西南五部不是我们想要的,一个混乱的西南五部才是我们想要的。想必陛下也是希望西南五部乱起来,我朝才能减少西南布下的兵力,全力对付西北的吐蕃。”独孤亮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决定权却不是自己的手中。 这也就是世家子弟和晋贵族之间不一样的地方。世家子弟思想上还是比较守旧的,他们恪守着古老的思想,不像晋贵族那样,敢于打破以往的传统。思想上,要远比老牌世家开放了许多。 “呵呵,独孤兄,听说西南少女多大胆,独孤兄丰神俊朗,若是去西南的话,可不要被那些女子迷昏了头啊!”秦怀玉忽然打趣道。独孤亮这样的世家子弟,长安城内可是有名的人物,青楼酒肆之中,从来就没有少过的人物。 “呵呵!这点亮倒是不乎,倒是将军,年少而位高,如今是没有婚配,这才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啊!不知道高尚族长有没有女儿妹妹之类的人物,弄不好将军也可以弄一个和蛮驸马当当。”独孤亮却是笑呵呵的反驳道:“我若是高尚,就会将将军留西南,执掌西南军队,帮助和蛮部消灭其他四部,称雄西南啊!”秦怀玉闻言摇了摇头,双目中露出一丝沉思来。他知道,他的婚姻不是他能做主的。 第五百四十五回 觐见 第五百四十五回觐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洛阳城外三十里处,旌旗遮天蔽日,有无数士兵身着黑色盔甲,手执利器,立官道两旁,虎目之中闪烁着精光,隐隐露出兴奋之色来。这是天子,天子即将到来,那是大唐的军神。天下无人能抵挡他的锋芒,如今天子即将来到东都,有可能就会呆东都再也不会回去了。 人群之中,高尚跟着秦怀玉和独孤亮两个人都跪地上,他面色苍白,双目中闪烁着兴奋和激动之色,大唐的贞观天子不但中原是有着很高的威望,就是西南五部也是如此。贞观天子犹如日月一般,光照着大地,照耀山川河流,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锋芒。这就是开国皇帝,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 “都起来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听见大地一阵颤抖,很快,这种颤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一驾十二匹白色的战马缓缓地停众人身前。又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众人耳边响了起来,声音尊贵,好像是从天边传来,幽幽之间,一丝威严环绕耳边,让人不敢怠慢,只能是将脑袋低的低了,待声音结束之后,才抬起头来。接着就看见一辆明黄色的龙辇缓缓而行,径自朝洛阳城内走去,龙辇的身后,有无数士兵护卫着天子,缓缓而行。龙辇虽然已经远去,但是众人好像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丝威严盘绕耳边,让人感觉到一丝压力压心头。 “吾皇威严啊!”高尚跟随着众人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龙辇离去的方向,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未曾见到天子的龙颜,但是有此一点,就足以说明天子乃是上天之子,乃是上天统治万民之人。非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 中原汉家文化,礼仪众多,规矩极为复杂,臣子觐见天子就会有无数种礼仪,外邦臣子觐见天子是如此,或许这个王朝国力并不是十分的强悍,但是却有着一套完整和复杂的利益,这些皇朝就是准备用这种纷繁复杂的礼仪,将这些外臣折腾到受不了程度,从而让他认为天朝就是天朝。 再诸如陛下之位,为什么天子总是那样的高高上,就是上朝的时候也是这样,端坐宝座之上,俯视众生,看着文武百官的各种笑话。如今天子也是如此,端坐龙辇之上,珍珠帘后根本就看不清楚皇帝的模样,但是珍珠帘后的皇帝却能透过珍珠帘,看出地面上跪着的文臣武将。这就是差别,这就是天子如何树立威严的手段之一,当然,为紧要的威严就是手执兵权,威望甚高,一眼即出,无人敢反抗,这就是威严,无论是哪个臣子,都必须尊敬的,都会害怕的。别的天子不知道,但是当今天子就是如此,手执天子剑,号令天下,无人敢反抗。 “呵呵,圣天子位,何人敢反叛。”独孤亮笑呵呵的说道:“我大唐兵锋正盛,四夷咸服,敢于抵抗天兵者,无不会被天子所击杀。吐蕃小儿,居然趁着我朝大军尚东北之际,来我大唐耀武扬威,简直就是找死。”独孤亮面色冰冷,双目中略带一丝深意的望了高尚一眼,好像是点出其中的问题来。 “呵呵,那是自然。”高尚也连连点头道。双目中也有一丝惶恐之色,复杂的礼仪,威武雄壮的士兵足以让他对大唐,对神秘的大唐天子有一丝畏惧之心来。如今见独孤亮如此言语,心中是有些惊骇了。 “呵呵,高族长放心,陛下对自己的臣子还是很关心的。”秦怀玉好像也看见了他心中的紧张之感一样,笑呵呵的说道:“这一点高族长放心就是了。陛下能将高族长招来,想必不久之后,陛下就会召见高族长了。咦!秦公公来了。”就这个时候,高尚也看见不远处飞奔而来几位内侍,身着飞鱼服,为首一人白面无须,脸上堆满着笑容,不是大内总管太监秦九道又是何人。这几人显然是冲着秦怀玉等人来的。 “秦公公。”独孤亮率先上前拱手说道:“秦公公为何到此了,若是有什么吩咐,随便让人前来传话就可以了,何必来此呢?” “呵呵,陛下言口谕,不得不来一遭。”秦九道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又朝秦怀玉拱手说道:“呵呵,小公爷,陛下有口谕,让小公爷坤宁宫见驾。” “坤宁宫?”不光是独孤亮吓到了,就是秦怀玉也吓了一大跳的,大唐后宫之中,有两大宫殿,一个是坤宁宫,乃是皇后的居所,而另一个乃是钟萃宫,乃是长孙无垢居住的场所。洛阳宫殿群内,这另个宫殿仍然是按照长安宫殿的比例建造的,甚至还要比长安宫殿要奢华的多,毕竟东都那是杨广花了大气力建造的,非一般的城池可以比拟,这点甚至就是长安城也不能与之比拟的。 坤宁宫和钟萃宫这两个宫殿都是后宫之首,外臣非奉陛下圣旨或者皇后娘娘的懿旨,是不能进入其中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秦怀玉居然被召入坤宁宫,这显然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呵呵,正是坤宁宫。”秦九道笑面如花,连连点头,说道:“小公爷,走吧!陛下和娘娘此刻恐怕已经坤宁宫内等候了。” “哦,末将遵旨。”秦怀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正了正衣冠,又朝独孤亮和高尚拱了拱手,方二人饱含嫉妒的眼神之中,紧随秦九道身后,朝皇宫内走去。 “秦公公,不知道可否告知陛下有何圣旨?”秦怀玉皱了皱眉头,好半响放从怀里取出一个细小的金豆子来,悄悄的递给秦九道,小声的问道,这机会众多朝廷官员行走皇宫的不二法宝,就是用金银开路,提前知道天子的态度,甚至知道天子寻找自己的理由所,依如此,才能提前做好准备。秦怀玉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秦九道会不会收钱财,但是给总比不给好。或许能起到什么作用也说定。起码也不用担心秦九道会背后下刀子不是。 “呵呵,小公爷,奴婢可不敢收小公爷的银钱。”没想到秦九道见状,脸上的喜色却是浓了,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若是其他的大臣,奴婢倒是不客气,但是可是小公爷的银钱,奴婢可不敢收了,免的日后倾城公主会找奴婢算账。”秦九道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他口中虽然说着害怕倾城公主找他算账,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那样的不意,还有一丝慈祥之色来,显然和倾城公主关系甚好。 “倾城公主?”秦怀玉面色一动,双目之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倾城公主是何人,长安城内是相当有名的,她是李妃所出,相貌不凡,婀娜多姿,为重要的是,倾城公主为人甚至和善,多才多艺,皇室之中,是相当难得的。秦怀玉也是知道倾城公主的,其实不光是秦怀玉,京中那个功勋世家不注意到这个倾城公主,甚至远西北的松赞干布也知道这个公主,传闻禄东赞此来,就是为了倾城公主而来。这也是为什么大唐上下都不喜欢禄东赞的缘故,尤其是京中的那些功勋世家是如此。只是让秦怀玉惊讶的时候,只是这个时候,秦九道忽然提到倾城公主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秦怀玉聪明无比,忽然双眼一亮,正待询问,但是一见到秦九道脸上的一脸笑容,顿时又将脚收了起来,拱手说道:“多谢公公指点,怀玉铭记心。” “不敢当,不敢当。”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奴婢不过是一个服侍陛下的仆臣而已,岂能当少公爷如此的。”只是秦怀玉却是没有将他的话说心上,整个大唐或许有人不知道当朝首辅大臣是谁,但是绝对会知道秦九道此事是何人,锦衣卫这个侦骑遍布天下的人恐怖机构恐怕是谁都知道,秦九道就是执掌锦衣卫的首脑人物。大唐的官员甚至平民百姓都是知道这个人的。 “陛下,秦怀玉觐见。”坤宁宫外,秦怀玉外面等候,不多时就听见秦九道那小心翼翼的声音宫殿内响起。 “让他进来吧!”大殿内接着响起一个声音来,温和之中充斥着一丝威严,正是大唐的执掌者卢照辞。 “宣秦怀玉觐见。”半响之后,就听见一阵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才是大殿外,镇殿将军那里大声的怒吼着。 秦怀玉不敢怠慢,赶紧正了正衣冠,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金砖闪烁着光芒,十分刺目,为重要的是,秦怀玉心中也是极为紧张。固然每年卢照辞都会召见功勋之后,或为赐宴,或为考核,对于优秀者都是有奖励的,秦怀玉也不知道得过多少次奖励,但是那都是和众人一起觐见天子的,哪里有今日一般,不过自己一人而已。 “呵呵,朕每次武英殿考核众多功勋之后的时候,怀玉总是名列前茅,朕心甚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今日见卿如此模样,朕心中是高兴。大唐江山是朕的,同样也是爱卿等人,江山代代都有人才出,我大唐有爱卿这样的少年英才,何愁大唐不兴。天下不安宁。” “陛下谬赞了。末将愧不敢当。”秦怀玉赶紧回道。 “呵呵,爱卿是个什么样的人,朕自然是心中有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回洛阳的路上,朕接到你的一封奏章,上面所说的事情,是你的意见吗?”卢照辞将手中的奏章扬了扬说道,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颜色来。 “末将离开长安的时候,首辅大人曾让臣刺探西南的情报,并且说,若是可以的话,让臣到西南走上一遭。弘农宫遇刺的时候,臣见高尚对我御林军很是羡慕,故意说出此事来。臣才会趁机提出此事。独孤亮也一边相互配合,才有了这个奏章,臣等若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陛下恕罪。”秦怀玉不敢怠慢,赶紧将弘农宫外众人做出的决断详细的说了出来。这些东西就算自己不说,想必贞观天子也是知道,何况,他也是厚实之人,也不居功,连带着独孤亮也有了一些功劳。 “那朕问你,你去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可曾想过了,这对于我大唐来说,有些什么好处?”说话的乃是崔莹莹。声音柔和,但是秦怀玉却是听的面色微微一变,额头上也露出一丝汗水来。同样是问题,可是这问话的人不一样,所产生的效果不一样,何况,秦怀玉刚才宫外得到一丝消息,加的断定这次觐见恐怕不是询问国事那样简单。后宫之人不得插手国事,这是铁律。如今崔莹莹居然问了这句话,那就是考核,考核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成为皇帝的女婿。 “臣听说西南多少,树木丛生,毒蛇猛兽不计其数,就是当年诸葛亮征讨西南的时候,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平定南蛮,由此可见,西南是难以征讨的。臣想深入南蛮,进入和蛮部,寻找进入和蛮部的捷径,为大军进入和蛮做好准备。”秦怀玉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听他接着说道:“高尚此人若是一个平庸之人,天长日久,臣就能掌握和蛮大军,为陛下效命,若是高尚是一个枭雄,那么军队强大之后,就会四处征讨,整个西南五部就会燃起熊熊战火,大唐也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就算这个高尚不想西南燃起熊熊战火,臣也会想方设法的挑起西南内斗,好削弱他们的实力,有利于大唐平定西南,削弱吐蕃国力。这只是臣的一点浅见,还请陛下指点。” “怀玉也不必如此谦虚。”卢照辞点了点头,这点东西放以后的那个时代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如今这个时代,秦怀玉能有如此想法已经是很不错的。几乎和当年的长孙晟相差不了多少了。卢照辞才会点头称赞,就是崔莹莹脸上也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皇家的女婿不但是要有相貌的,重要的是要有才能。无疑,这一点上,秦怀玉是勉强做到了。 “我大唐派遣人员进入西南,帮助和蛮部训练军队,不但要达到你所说的两个要求外,重要还有两点,其一,培养亲善大唐的人员,或是高氏宗族,或者是大臣,或是军中将领都是可以的,这样无论高尚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大唐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其二,传播大唐先进的文化知识,尤其是佛学,加快和蛮部城池的建设,将和蛮部从山林中带到平原中来,从木屋居住到城池中去,从树叶遮体,到穿上绫罗绸缎上来。从艰苦奋斗,转移到喜欢奢华之物。精美的铜器等等,让佛家思想来腐蚀那些部落勇士们。”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是对面的秦怀玉却是越听越是惊讶,不敢再插嘴,只是低着头,认真的将卢照辞所说的一切都记了下来。心中暗自惊讶。自己只不过是随手一说,没有想到居然会产生如此效果。而让秦怀玉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准备西南传播佛学,这佛学真的有如此威力吗? 他却是没有想到的是,历史上,佛门也不知道毁掉了多少皇朝,尤其是那些少数民族之中,思想开化上并不能与中原相提并论,许多事情都被称之为是神迹。佛门善于蛊惑之道,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沉迷佛音之中。后世之中,有些皇帝宁愿出家也不愿意做皇帝,还有的皇帝全国范围内兴建佛寺,耗费无数等等,事实证明,只要运作妥当,佛教照样可以毁灭一个王朝。 “本宫听说少公爷尚未娶亲?不知道可有订亲了?”就这个时候,旁边的崔莹莹忽然插言问道。 “回娘娘的话,当年臣习武不精,先父认为臣武艺尚未大臣,不易分心,所以并没有为臣张罗婚事。”秦怀玉心中一惊,赶紧出言说道。 “秦将军走的太早,归唐后,因为身体原因,赋闲家,朕心中甚是惋惜。”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怀玉倒是英雄少年,想必日后定然会继承秦将军的遗志,为大唐效命的。” “敢不为陛下效命。”秦怀玉闻言心中大喜,顿时知道自己所求已经被应允,立功的机会即将到来。赶紧跪倒大声说道:“臣愿意去西南,还情歌陛下俯允。” “恩,此事朕会考虑清楚的,待回到长安后,自然会答复你的。”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前线归来,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回去过,还是回去看看吧!看看,可有什么不同的。” “臣遵旨。”秦怀玉心中一阵狂喜,赶紧大声说道。 第五百四十六回 拓土 第五百四十六回拓土 “皇后以为此子如何?”待秦怀玉走后,大殿内只剩下卢照辞夫妻二人,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陛下不是心中有数了吗?”崔莹莹瞟了一眼卢照辞,娇笑道:“恭喜陛下得一佳婿。能文能武,是一位治国安邦的良材。” “能文能武倒是其次,治国安邦也是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贪功。这点足以让朕喜欢此子。如此功劳甘愿将他拿出来与别人平分,这种胸怀就是值得敬佩的。”卢照辞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来,上面赫然写着秦怀玉等人弘农客栈内所讲的每句话来。若是秦怀玉见到之后,心中必定很是惊讶。这就是锦衣卫的威力所,满朝文武,又有何人能逃脱锦衣卫的监控呢! “陛下将倾城公主下嫁自然是好事,但是不要忘记了,那位禄东赞可还是长安城内等着陛下回去呢!”崔莹莹微微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个禄东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旦陛下和他撕破了脸皮,必定会回到吐蕃,不顾一切的发起战争,陛下,您这个时候做好了准备了吗?” “大唐和吐蕃之间必定是有一战的,只是这时间上有早晚罢了,这一点,无论是朕,或者是禄东赞,甚至吐蕃的松赞干布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朕岂会让朕的女儿去狼窝里呆着?朕不是汉朝的皇帝。”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即将太平,诸多世家也不敢这个时候闹事,所以朕面对的并不是前隋时期的模样,就算短时间内,会有失利之事,但是朕相信,终的胜利肯定是我们大唐的。朕也是耗得起的,但是吐蕃却是耗不起的。征讨高句丽的军队也将回来一部分,想必吐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小心算计,看看到底是发动战争的好,或者是乖乖的吐蕃,日后再和朕决战的好。”卢照辞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显然是没有将一个吐蕃使者放心上。 “陛下,您说这个时候,大将军会京吗?还有蜀王殿下,他会回来吗?”崔莹莹思了片刻,忽然问道:“臣妾江南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蜀王殿下想改封为高句丽王得。以长期护卫大唐,做一个异地王。” “高句丽王?”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阴沉无比,好半响才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待他回来再说吧!大唐的皇子不知道当,却愿意去高句丽那个苦寒之地,简直是愚蠢。”崔莹莹闻言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卢照辞心中的愤怒,重要的还有一丝无奈。之所以愤怒,那是因为卢恪居然想当高句丽王,这让他很是愤怒,想卢恪的一切都是卢照辞赐予的,这个时候,想改封王位,想必这个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卢照辞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里面固然是有卢恪的一丝野心其中,但是为重要的是,卢恪为什么宁愿放弃蜀王的位置,而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一个藩王呢!巴蜀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出现了像成都那样的大都市,所谓的天府之国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有根据的,蜀王众多的亲王之中,也算是不错的。可是卢恪却愿意去高句丽,说的简单点,他是害怕而已,害怕什么呢?还不是害怕那个能干的弟弟,当今太子卢承烈吗?为了皇位,父子相残,兄弟相煎之事也是经常发生的,卢照辞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到如今这种地步了,为了躲避自己的兄弟,保全自己的性命,宁愿去高句丽那个苦寒之地。这让卢照辞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如何能好受的起来。 “臣妾倒是认为此举可行。”崔莹莹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周朝的时候,武王统一天下之后,实行的是分封制度,虽然后来是灭亡了,可是陛下,如今若是能分封中原之外的土地,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将外国土地据为己有,为重要的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后代有一个安全所。” “天下之大,都是大唐的江山,躲到哪里去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承烈也不是没有容人之心。此事待朕再考虑考虑吧!蜀王这次必须回朝。这是不允许改变的。”崔莹莹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不再说话了。天下尚未平定的时候,还能用心一处,如今天下平定,所有的内部矛盾都是显露出来,就是父子、兄弟之间的矛盾也是那样的尖锐。相互猜忌,相互提防。莫非是年纪大了,所有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她忽然又想念起武夷山的风光来,恐怕那个时候,才是一家人开心的时候,只有一家三口,就是连其他的姐妹都没有。 “王爷,外面风大,还是回营帐的好。”庆州城外,卢恪面色阴沉,望着不远处的庆州城墙,只是罗国后的一座城池了,李靖等人率领大军,已经将庆州城池团团围住,日夜攻打,可是却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反而损兵无数,这是让李靖等人没有想到的。因为自从击杀盖苏文以来,罗等国率领士兵狼狈逃窜,金庾信惶惶不可终日,金春秋虽然打起精神来,勉强能处理国事,但是显然,不管怎么样的努力,他们仍然不能挽救罗的颓势。阏川等人渐渐的不安分起来,尤其是等到卢恪率领大军先锋到来的时候,这种不安之心加的厉害起来。罗前任女王也变的高调了许多,那些古老的贵族们经常到阏川的府邸去,管他们都是去拜见阏川老大人,寻求解决此事的关键所,可是金春秋却是明白,他们所找的并不是阏川,而是寻找罗女王。 金春秋很郁闷,因为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大唐的军队居然这么快就杀到了金城城下。没想到的是自己十数万军队,根本就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就被地方所击溃,若非庆州城乃是罗的过国都所,罗的历代帝王苦心经营,才能勉强将唐军挡庆州城外。可是这虽然能勉强挡住对方的进攻,可是这庆州之围不能解决的话,金春秋晚上都谁不好觉。 “王上。”就这时候,一个将领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不是他的得意将领金庾信又是何人。只是此刻的金庾信早就没有数年前风流倜傥的模样了,脸色苍白,是憔悴之色,双目血红,显的极为疲劳。这距离大唐进攻庆州城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庆州城固然是屹立罗的地面上,仍然是一面旗帜,指导着罗子民继续抵抗大唐军地的入侵,但是他们二人却知道,短时间内,固然有许多人都是支持自己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对自己的信心就会丧失,就会转而支持别人,比如城内的罗女王,这位女王的妹妹服侍大唐天子,想必日后庆州城被攻破的时候,这些人依靠罗女王身边,或许能保住性命,甚至等到大唐让罗女王继续登基之帝等到话,自己也会其中得到很大的好处。这种投机心理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有大有小而已。 别的人都可以投降,但是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明白,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大唐,或者投降阏川负伤的罗女王,唯独自己二人是不可以,也是不可能投降罗女王的,至于城外的的大唐军地,也得考虑再三,否则的话,莫说是权势不能得到保障,甚至就是自己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这也是这兄弟二人纠结的地方 “唐军的进攻已经结束了?”金春秋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望着金庾信问道。虽然金庾信这个时候们也是很疲劳的,但是,金春秋却好替换金庾信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金庾信能一个有名的骁勇善战之人,但是为重要的是,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若非金庾信和自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金春秋恐怕只有自己上城墙指挥军队作战了。 金庾信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寻了一个地方,毫无形象的坐了下来,说道:“大唐的将军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天的时间,从来就是没有让人休息过。手下的军队轮流进攻,好像手中拥有无数的军队一样。后闹的不但自己筋疲力,就是那些唐朝士兵也是疲惫不堪。这个指挥将领的士兵简直是不要命了。” “据我所知,这次指挥攻打庆州的唐军将领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大唐皇帝的儿子。叫做卢恪,他从高句丽杀到了罗,就是百济军队他手中也是吃了大亏的。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还是生性残暴。”金春秋摇了摇头,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深深的摇了摇头,说道:“据说这位蜀王殿下之所以作战如此勇猛,就是为了争夺皇位而来的。他要凭借手中的军功来夺取皇位。击败一只十万人的人大军,或许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件大功劳,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因此能灭掉一个国家的话,那所立下的功劳是大大的,很少有人能比的上的。如今李靖等人都是放手不管,显然是为了给这些年轻将领们机会。无论是罗也好,或者是已经灭亡的高句丽也好,甚至就是不久之后会灭亡的百济也好,已经成了大唐练兵用的场所了。” “是啊!对方军地众多,听说大唐皇帝将全国大部分的军队都投放到了高句丽战场上,他们拥有如此多的军队,才能让士兵们发起疯狂的进攻,十万人的队伍,可以将他们分成二十份,每半个时辰就可以命令一只队伍对庆州城发起进攻,可是我们手中也只有数万大军,哪里能禁得起这般消耗的。士兵减员的情况很是严重,加上医匠不多,那些受伤的士兵有的时候,没有及时的包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了。我们的人是越打越杀啊!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手中就再也没有可用之兵了。”金庾信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来。以前他总是小瞧大唐皇朝,以为大唐王朝不过是图具虚名而已,就算是士兵,战场上,也是不能和罗士兵相提并论的,所以他支持金春秋上台,不愿意看到罗采取和亲的政策,来换取罗的和平。但是事实证明,自己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眼前的大唐军队骁勇善战,厉害无比,根本不是罗士兵可以比拟的。 “其实孤担心的倒不是城外的敌人。”金春秋深深的看了一眼金庾信,说道:“如今我担心的倒是城内的情况,当初答应了阏川,保存了罗女王的性命,原本准备待大局定下来后,人们都忘记了罗女王这个名字的时候,采取行动,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大唐贞观天子手下的军队居然如此的厉害,从辽东很快就能杀到我庆州城下了,孤继承王位的时间比较短,朝中也是有不少人都是反对的,以前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因为我们手中掌握了军地,但是眼下却是不同,我们的军队已经被大唐军地拖住了,而且是死伤无数,想整个庆州城内,那些达官贵人家中,哪家没有数百私兵,若是这些私兵都聚集一起,起码也是有两三万人马的,和我们手中的士兵一样多了,一旦我军与大唐军队正交锋的时候,突然有这样的一只队伍从背后杀来,那我们将会死无葬生之地了。” 金庾信闻言面色一阵大变,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眼前的这一步,自己不但是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为重要的是,几乎是必死之局。这让他很是害怕,脑海之中不停的思着对策,忽然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庆州城内还有数万大军,那就将这些大军强行收入军队之中,不但可以得到数万兵马,为重要的是,还能降低城内那些家伙造反的可能性。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将内部的一些事情结局了,我们才能一致对外,打退唐朝军队的进攻。”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金将军,让这些达官贵人们乖乖的将自己的私兵交上来,恐怕也是很困难的。”金春秋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女王殿下,也是如此,这个时候她恨不得唐朝大军能够立即进城,哼哼,她还以为唐朝军队一旦进城,就会立刻扶持她做她的女王点下呢!却不知道,当今的唐朝皇帝和其他的中原皇帝根本是不一样的,他不乎的就是名声。只要能得到好处,名声差点就差点,这次唐朝军队集中数十万大军进攻高句丽、罗和百济三国,与前朝的杨广不同,前朝,皇帝喜欢的就是名声,只要有了名声,其他的也就有了这一切。若是那个时候,女王殿下若是抱着这个心思,弄不好还真能继续做她的女王,等到老的时候,就会从宗室之中选上一位,作为君子的继承人。但是眼下进攻罗的那是当今的大唐皇帝,不但要的是面子,同样也是为了里子。没有实惠的东西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只要庆州城墙一旦被攻破,那剩下的结果就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是时间再也没有罗国了,那些臣子,诸如阏川等人之所以有如今的模样,还不是一位罗国的存,一旦罗国被他人所灭,这些臣子们还能过上这个苦日子了。” “大王说的虽然有理,但是庆州城内,了解这个道理的并没有多少。”金庾信话音一落,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而且他们是不会和王上讲道理的,他们所臣服的只有刀枪,这刀枪掌握谁的手中,就会臣服和人身上。当初女王手中拥有军队,所以他们就诚服女王的麾下,后来,我们手中拥有军队,所以他们就诚服与我等,如今大唐皇帝手中拥有军队了,一旦庆州城破,可以想象,这些人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诚服于大唐的麾下。所以,大王,臣以为不若让臣带上王上的圣旨,然后领着一队人马,让那些大户们,他们也就不再拖我们的后腿了。”金庾信言语之中充斥着杀机,他的意思金春秋却似听的明明白白,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就是金春秋自己也得衡量一番,这样做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去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方法。”金春秋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千万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手中还存有一个私兵,居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只要击退了唐朝军队,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第五百四十七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五百四十七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殿下,陛下有圣旨,让殿下即可跟随大将军身后,回长安。--圣旨三天后就会到达庆州城下。”庆州城外的一处明黄大帐外,有一位士兵跪倒地,大声的说道。 “回长安?”帐篷能顿时传来一阵怒吼之声,接着就见一位面色英俊的年轻将军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为什么要回长安?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府内的几位先生认为是与太子殿下大婚有关系。说太子殿下即将大婚,这就说明着太子殿下即将介入朝廷政事之中,太子的地位也将得到巩固,所以陛下才会让殿下即可回京,免得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跪地上的小兵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府内的先生们认为,若是殿下能短的时间内,攻下庆州城,就算太子殿下大婚,恐怕也阻拦不住殿下的锋芒了。” “三天之内攻下庆州?”卢恪面色一阵大变,庆州城雄厚而坚固,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攻破的,像李靖是何许人物,面对庆州城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损耗士卒,对庆州城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强攻,可惜的是,除掉损失无数外,再也没有取得任何的胜利。这让李靖很是无奈,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将城池团团围住,静静的等候时机。可是李靖能等的了时间,可是卢恪却是不能等,自己虽然立下了战功无数,但是却是没有灭一国,功劳再大,众多的将军之中,也不算特别出名的,能得到的封赏也会是很少的,但是若是能灭一国的,那所能得到的封赏将会是大大的,而且就算是太子大婚也不能阻挡住卢恪的光芒,可是问题是,卢照辞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卢恪必须是三天后,离开高句丽,回到长安城中,继续做他闲散亲王。这不是卢恪想得到的。但是这也是要求他必须是三天之内,能攻下眼前的庆州城。 “府内的先生有什么妙计吗?”卢恪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淡淡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来,好像是询问一件小事一样。 “先生们说了庆州城内实际上并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反对金春秋的人肯定很多,但是这些人却是不知道一旦庆州城被攻破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能有一位有身份之人,趁机进入庆州城内,劝降这些人,想必大军可以不费吹之力,就能夺取庆州。”传令的小兵不敢怠慢,赶紧将朝中的消息传了过来。这些皇子们,为了夺取江山,私下里也是有一套自己的情报组织,虽然不能和锦衣卫相提并论,但是也是有其独到之处得。至于蓄养幕僚之事,已经是每个亲王所必须拥有的,只是所拥有的数量和规模有些不同而已。这么多的皇子之中,人数多的无疑就是魏王了,再其次就是卢恪了,而卢承烈却是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所拥有的数量远比不上眼前这两个人。每当有难以解决事情的时候,就是这些幕僚们发挥自己力量的时候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跟随卢恪,以期望以后能获得好的报酬。 “有身份的人?”卢恪闻言双眼一亮,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整个大军之中,有身份之人,能决定此事的人,也不过是自己和李靖二人而已,李靖已经很老了。让他偷偷的前往庆州城无疑是不可能的,何况,若是因此能拉拢一批人,或许还能得到意外的结果也说不的定。”一想到这里,卢恪心中的那种不安分的因素顿时暴涨起来。再也理会周围士兵异样的眼神,只是自己进了后营,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服,等着天色的下降,趁着黑暗,或许能执行任务也说定。 “你们先下去吧!孤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到你们的,先下去好好休息一阵,然后领赏五十两银子。”卢恪相当的对方,挥了挥手说道:“你很不错,孤然后自然会提拔你的。现帐前做个行走吧!” “谢殿下提拔。”小兵却是喜从天降,赶紧拜道。只可惜的是,卢恪此刻的心思早就不这方面了,而是睁大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庆州城。无论是何种计策,无疑都是要冒险的。 “若是这个时候不冒险,那还能干成什么事情呢?”卢恪摇了摇头,他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趁机进入其中,探查一下庆州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像自己的谋士所说的那样,轻轻松松的夺取眼前的这座坚城。 庆州城内,阏川府邸之中,阏川老大人正大会宾客,罗上层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到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阏川的声望很高,管此刻阏川已经辞职下野,但是阏川的声望却是不降反深,成为罗上层贵族中的一杆标杆,无人能够替代的,为重要的是,阏川府邸里,还居住着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前任罗女王金德曼。 如今虽然是金春秋位,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笼络了许多人为其效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春秋的合法性问题也遭到了质疑,当然这其中,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金春秋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这才是重要,自从金春秋登基称帝之后,罗顿时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外有强敌,内有内贼等等,这些固然不是因为金春秋的缘故,但是这一切都已经算到金春秋的头上了。大家伙都是怀念金德曼位的日子,如今大唐的军队已经庆州城外了,将庆州团团围住,眼见着就能攻破庆州,金春秋的日子显然已经到头了,这个时候,这些罗贵族们岂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一个临死的人身上,各个都重跑到阏川的府邸之中,重巴结其罗女王来,以期望这个后的时刻,紧紧的抓住罗女王这个牌子。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阏川坐首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望着众人,好像并不知道这些家伙心中所想一样,只是命令自家的儿子向众人劝酒,丝毫不提及当下的局势,让人心中郁闷不已。 好半响,才有一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老大人,如今兵临城下,眼看庆州就要被攻破了,我等身家性命不保,还请老大人指一条明路,想老大人乃是我罗的泰山北斗,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历代帝王都以之为师,还请老大人指点一二,以全我等的身家性命,我等感激不。”周围众人闻言也都纷纷言语,朝阏川拜求道。 “呵呵,老夫不过是闲散家中而与,不问世事久矣,如何能知道天下之事,诸位大人太看得起老夫了。”阏川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光芒,充斥着智慧之色,轻轻的放下酒杯,笑呵呵的说道:“今日难得诸位有雅兴到我府上来,我等自然是不醉不归,当今罗,有王上执掌,国泰民安,我等也可以安心饮酒。诸位以为如何?” “老大人,你真是老糊涂了。”那人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冷哼哼的说道:“我罗,哪个不知道,金春秋、金庾信之辈乃是当朝国贼,害的我罗陷入如今的局面,就是连庆州都快要保不住了。怎么,老大人还为那两个国贼说话吗?真是让人齿冷。下官原以为老大人对女王陛下忠心耿耿,但是今日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老大人恐怕早就被金春秋这个恶贼的高官厚禄所收买了。真是让下官寒心啊!看来我罗也是不可救的了。”此人话音一落,大殿之上顿时露出一片寂静之声,无人再说话,纷纷望着上首的阏川,看着对方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罗虽然有些危机,但是老夫相信,这些都是暂时的,我罗有无比英明的王上,还有英勇善战的金庾信将军,想必,我庆州这二位支撑下,必然能保住庆州,保住我们罗的宗庙社稷,朴大人的话,老夫却是不赞同的。”阏川冷眼旁观,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当今王上就是不想让我罗的宗庙被毁,我罗成为大唐治下的一个郡县,才会奋起反抗,才会和高句丽、百济结盟,才会组合成联军,一起对付大唐。固然这次是失败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取得成果的,我等将大唐大部分的兵力都拖罗三国的领土上,据可靠的消息传来,大唐内部已经很出现了叛乱,想必不就之后,大唐皇帝就会下令李靖退兵了,所以说,只要我等撑过了这段时间,胜利就会是我们的。这也同样说明,大王的决策是正确的。诸位想想看,只要我等击退了大唐军队,高句丽已经被灭亡了,百济不但被打的差不多了,为重要的是,百济一向是我们罗的手下败将。这样一来,我们罗就会成为半岛上唯一的王朝,我们可以完成了历代先帝都没有完成的事情,诸位大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吗?眼前的一点困难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困难。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认真的辅佐王上,我罗还是有希望的。老夫坚信,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罗的,大唐一定会被我罗英勇的将士们赶出去的。”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都变的精彩无比,台下是议论纷纷起来,相互交谈起来。只有上面的阏川,说完这段话之后,只是低着头,默默的饮着面前的清酒,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说的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好像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一样。只是若是认真留意的话,会发现,实际上,他的眼睛却是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认真的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一切。 “阏川,你已经辜负了先帝的重托,你将不得好死,你和这个忘恩负义,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你将不得好死,我朴文校不屑与你这种人伍。”就这时候,刚才说话的那个官员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砸地上,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来。只见他双目血红,露出仇恨的模样,好像阏川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双目死死的盯住阏川。 “哎!老夫实不知道当今王上有什么过错的,你让老夫如何能同意你的观点?”阏川好像非常伤心的模样,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本来是我们大喜的时候,可以高高兴兴的喝酒,但是没有想到的,朴大人居然不喜欢喝酒,而且是不喜欢和老夫喝酒,这让老夫很是伤心。为重要的是,还老夫的府邸上,说王上的坏话,这让老夫很生气,但是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你的好,你还是走吧!”阏川摆了摆手。 “哼!走就走,和你一起吃酒,简直就是脏了眼前的美酒,真是可惜了。”朴文校闻言面色一阵大变,不屑的说道:“你阏川果真是老了,不但是怕死之徒,为重要的是老糊涂了。连是非都不能分辨了,也分不清楚正义和邪恶了,是分不清楚,何为正统,何为邪道。与你这样的人同一个世间,是我大的耻辱。” “来人,叉出去。”阏川这个老夫子终于生气了,只见他袍袖一卷,就对朴文校挥了挥手,就见几个下人将朴文校拖了出去,整个客厅内,仍然还响起朴文校的怒吼之声。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整个大厅内,众人都不说话,只是双目游离,也不知道是想着什么,或者正是私下里交流着心中所想。 “这个狂徒。”阏川脸上的愤怒之色丝毫没有改变,脸上是露出愤怒之色,自顾自的说道:“诸位,你们说说,这个朴文校可是找死,想我家大王英明神武,手下有精兵强将无数,岂用担心一个小小的大唐,不久之后,我罗还是罗,唐朝的士兵还是会退回去的。” “呵呵,老大人此言甚是。”人群之中,有人笑呵呵的说道:“大王乃是古往今来难得的一位大王,英明神武,为了我罗帝国,联合百济、高句丽,一起抵制大唐的进攻,这样的魄力是何等的强大,所以有人说大王乃是昏庸无能,这种人简直是犯上作乱之人。就是该杀。该诛灭九族。”他周围,也有几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阏川闻言也都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深深的扫了那人一眼,说道:“金大人所言甚是,当今大王乃是贤王,无论是何人都不能冤枉了大王。呵呵!来,诸位,我们一起喝酒。喝酒。今日无醉不归。呵呵!”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大厅内一片热闹之声。众人却不知道上首的阏川双目寒光四射。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府外,刚刚被驱赶出去的朴文校,满面是愤怒之色。冷冷的望着身后的府邸,正准备朝外走。 “朴大人,朴大人。”忽然朴文校面色一愣,朝四周望了过去,忽然见黑暗之中,有人正打着招呼。 “你是何人?”朴文校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厮。 “小人乃是阏大人府上的下人。”眼前的青衣小厮赶紧说道:“我家主人请大人前往后宅一叙。” “你家主人?阏川阏大人?”朴文校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厮,忽然面色一变,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带路。我这就去见他。”小厮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朴文校朝后宅而去。 “朴文校见过阏川大人。”朴文校进入后宅之中,果然见到阏川站后宅之中,正滴水檐下等候。 “朴大人,今日老夫得罪了。”阏川一见朴文校,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拱手说道:“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老大人也是为罗着想,还是下官无礼了。”朴文校见状,心中是坚定了阏川的心思,赶紧拱手回礼道。 “人多口杂,老夫也不得不如此。”阏川深深地摇了摇头,说道:“王上已经退位,这些人当初虽然都受过王上的大恩,但是如今是金春秋当政,其中有不少人都背叛了王上,老夫坐府邸之中,虽然有所察觉,但是人心隔肚皮,哪里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试探一番,却是得罪大人了。” “是下官愚昧,没有明白老大人心中所想。还当堂辱骂了老大人,还请老大人治罪。”朴文校赶紧说道。 “哈哈!好,好。”阏川见状哈哈大笑,说道:“你我都是同朝为官,都是效忠于王上的,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快快请进。” “老大人请。”朴文校赶紧说道。 “呵呵,今日就为你引荐一位贵客,想必你肯定会喜欢的。”阏川笑呵呵的说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朴文校赶紧回道,阏川见状,高兴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四十八回 弱国 第五百四十八回弱国 “来,朴大人,今日老夫要为你引荐一位贵客。”阏川笑呵呵的引着朴文校,朝后宅走去。那朴文校心中惊讶不已,但是还是紧随其后,进入后宅之中。 过了一个小弄,迎面而来就是一个花园,花园之中,百花盛开,其中有一个凉亭,凉亭之中,隐隐可见两个身影,正端坐那里。却是一男一女,男的一声青色儒袍,女的却是一声盛装。 朴文校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她正是前任罗帝王金胜曼,此刻她脸上正是一脸的笑容。望着对面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英俊潇洒,眉宇之间却是隐隐可见有一丝英气,为重要的是,有点识人之明的朴文校却能清楚的看见,这位年轻人眉心之间有一股贵气,这种贵气并不是任何人能够得到的。他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眼前的年轻人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纵观整个罗全境,他也想不到,哪一家能培养出如此杰出的年轻人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却是不能阻止他对金胜曼的大礼参拜。他是一个保皇党的人,对皇帝是从心里面敬畏的。管后来金春秋篡夺了皇位,他也是按照家族的要求,金春秋手下干活,但是他心里面,罗帝王仍然是金胜曼,而不是金春秋。以前,金胜曼为了保存自己,将自己幽居阏川府邸之中,除掉阏川,并没有任何人能见到金胜曼,朴文校是不能这个时候,一见金胜曼这里,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朴大人,起来说话。”金胜曼伸出玉手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有幸,本宫与你介绍一位嘉宾。” “不知道是哪位贵客?”朴文校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面色肃穆,拱手说道。 “这位是大唐蜀王殿下。”金胜曼笑面如花,指着一边的年轻男子说道。好像所指的不过是一个平常子弟一样,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言语一样。 但是这句话朴文校耳中却好像是惊天骇浪一样,双眼死死的盯着卢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唐蜀王卢恪居然来到了庆州城内,而且成为金胜曼和阏川的座上客,而且还出现自己的面前。不过眼下他并没有时间计较此事。 “外臣见过大唐蜀王殿下。”不过朴文校并非普通之人,稍微一愣神,就朝卢恪拱了拱手,不亢不卑的说道。阏川和金胜曼见状,赞许的点了点头。 就是卢恪也微微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儒雅的气质好像是来自中原的大儒一样,让人充斥着一丝好感。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小国之中,居然还有如此一般的人物,丝毫不下于中原人一样。 “先生不必多礼。”卢恪点了点头,右手虚抬,脸上现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他并没有以官职称呼,而是以一个礼贤下士的君主。神情所现,心中所想瞬间就表现出来。 “外臣不敢当。”朴文校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都说大唐诸多皇子之中,蜀王为贤明,今日所见果真不凡,只是不明白的是眼前的皇子如此贤明,却不能成为太子,难道大唐的太子比眼前的这位还要英明吗?” “哈哈,先生却是当的。”卢恪却是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心上,而是笑呵呵的对一边的金胜曼说道:“孤来到高句丽三国,也曾见到不少的三国大臣,众多人物之中,阏川老大人可以说是智慧超群,可以和父皇的肱骨之臣岑先生相提并论。” “呵呵,不敢当,岑先生乃是从龙功臣,天下第一智者,士林之首,老臣岂能与岑先生相提并论,殿下谬赞了。”阏川闻言花白胡须连连颤动,虽然听了很高兴,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赶紧谦虚道。毕竟岑文本的本事不是任何人能够比较的。 “还有一个人就是朴先生了。”卢恪双目中忍不住露出欣赏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能大庭广众之下,斥责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足见其胆,能拥立旧主者,足见其忠,其仁。如此人物就是我大唐也是很少见到的。今日孤却不曾想到这里居然遇见了,倒是让孤很是意外。”卢恪言语之中虽然有些小瞧罗的意味,但是眼前这三个人看来,倒是很正常的事情,天朝上国自然是有一丝傲慢和自得。 “多谢大王夸奖。”朴文校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自得之色,只是肃容满面,拱手说道:“殿下进入阏川老大人府邸出入如同无人之境,想必庆州的城防对于殿下来说不过是纸糊的一半,不知道殿下何时率领大军入城?”他看来,卢恪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阏川府邸,那对于庆州城防也不会放心上。 “朴大人,殿下能进入庆州城,并不是说殿下的大军也能自由的出入庆州城。”阏川苦笑道:“庆州城防坚固,殿下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进了庆州城。” “哦?”朴文校心中一动,惊讶的望着卢恪,后才点了点头。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日殿下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老夫府邸,让老夫召集百官,一方面是看看百官之中,还有多少人忠于大王,二来也是为了商议如何夺取庆州城之事。”阏川一边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朴文校双眼一亮,拱手说道:“里应外合,自然可以破了庆州城,但是外臣却有一个疑问,还请殿下作答。”朴文校面容冰冷,双目中闪烁着坚毅之色。一时间,凉亭之中气氛陡然凝重起来,阏川脸上也颤抖起来,双目中精光四射,死死的望着朴文校,而作为当事人的卢恪却是面带笑容,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将酒杯缓缓的放石桌上,转首笑呵呵的望着朴文校。一边的金胜曼脸色一凝,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色,又卢恪空酒杯中加了一杯热酒,然后才转首望着朴文校。 “是何疑问?”卢恪笑呵呵的指着朴文校说道:“可是庆州城攻破之后,罗如何自处?罗女王该如何处置?”卢恪声音中蕴含着一丝威严,指着朴文校说道。 “正是。”朴文校面色一愣,扫了金胜曼和阏川一眼,赶紧说道。本来这句话是他要质问卢恪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现是卢恪说了。虽然是同样的话,可是若是换了一个人说出来,其效果就是大不一样了。朴文校的气势陡然就下降了不少。这是朴文校没有想到的。但是一边的阏川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当下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是感叹卢恪心机是如此的厉害。 “本将虽然是大唐的皇子,但是此刻只是大唐的将军,按照本朝的规矩,将军只能是打仗,其他的事不是将军说的算。”卢恪面色平淡,轻轻的扫了朴文校一眼,淡淡的说道:“罗日后如何自处,那是大唐天子说的算。不过,罗乃是大唐属国,罗国王入京朝见天子也是应该的事情。至于日后的事情,就不是孤说的算了。” 卢恪并没有给朴文校任何答案,但是实际上,却是给了一个答案,一边的金胜曼粉脸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没有说任何话,一边的阏川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后也没有说任何话,而那朴文校嘴唇却是气的直哆嗦。望着卢恪却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孤王说的不对吗?”卢恪笑呵呵的说道。虽然看见朴文校双目中愤怒的模样,但是却没有放心里。弱国无外交,不得不说卢照辞对诸位皇子的培养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卢恪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此事,外面大军云集,他根本就不怕朴文校会有什么样的动作来。 “我家大王从未离开过罗,此去山遥路险,加上罗刚刚平定,国事繁重,恐怕不能前往大唐朝见天朝皇帝。”朴文校忍住心中的愤怒,赶紧拱手说道。 “罗有阏川老大人,还有朴先生这样的人物,岂会有其他的事情呢?”卢恪毫不意的说道:“如今罗三国即将被我大唐所灭,罗会不会存世间,也得看我父皇如何决定,女王殿下若是不能觐见我朝天子,这罗,嘿嘿。” “怎么,大唐乃是天朝上国,难道还想吞并我罗吗?”朴文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大唐皇帝听说极为仁义,难道想强行占领自己的属国吗?” “若是我朝出兵占领罗,那自然是吞并自己的属国,可是如今的罗还吗?如的罗乃是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主掌罗,这还是你们的罗吗?其实你们心里,罗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早就不是当年的罗了。罗女王其实已经不是罗的主掌人物了。既然罗已经消失,那也就是说明大唐只是消灭敌视大唐的势力而已,并不是吞并自己的属国,不会是吗?” 第五百四十九回 谈判 第五百四十九回谈判 朴文校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露出屈辱之色。卢恪的话已经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实是有理,管这句话是那样的狂妄,是那样的冰冷而无情,但是朴文校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借口来反驳这件事情,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一边的阏川,甚至望着上首的金胜曼,却发现他们二人也是与自己一样,双目中露出哀伤之色。 是啊!眼前的罗还是当年的罗吗?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掌握了大权,一个成为罗的大王,一个成为罗的大将军,自从女王被废,金春秋登上了皇位的时候,罗就已经不是当年的罗了。那个时候的罗实际上就已经失去了大统。自古以来,罗的王位都是由圣骨来接任的,哪怕下一位的皇帝是没有子嗣的,是个女儿身,也是可以的,眼前的金胜曼就是一个例子。金春秋只是一个王品,哪里有资格继承王位呢?可是他偏偏做到了,罗已经不是罗,那大唐吞并罗,还算是吞并属国吗?朴文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说的好。 “哼!是不是当年的罗,主要我们的女王存,罗仍然是罗。大唐的兵锋固然扫平叛逆,能击溃一切敌人,可是你们的兵锋能击溃民心吗?能封住我们罗子民的嘴巴吗?”朴文校忽然冷哼道:“蜀王殿下,大唐天子自诩为万民之主,又号称天可汗,但是却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罗仍然是罗,若是你们扫平叛逆,帮助我罗恢复正统,击杀金春秋等人,那我罗上下都会感谢大唐天子,永为大唐属国,可是大唐军队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占据罗,将罗变成大唐的土地,哼哼,蜀王殿下,恐怕大唐皇帝的算盘是打错了,我罗上下永远不会屈服大唐的淫威之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的罗虽然是逆贼手中,可是罗仍然是罗,仍然是由王氏统治的罗,只是大王不同而已。罗的国土仍然是我们罗人的,宗庙仍然是原本的宗庙,而不会被人焚烧的好。” “永为大唐的藩属?”卢恪闻言一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朴文校,双目中猛的闪烁着一丝寒光来,凛凛而生威,冷哼道:“父皇曾经教导我等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罗三国就我大唐身边,我大唐兵马即可西进,岂能让自己的东边还有威胁存,金春秋起兵和高句丽联合进犯我朝,就是叛逆,罗上下就应该明白,挑战大唐威严者必死无疑。罗实际上就那个,其命运就被我朝天子决定了。” “你?”朴文校面色一变,就是金胜曼和阏川二人面色也变了变。 “至于一个属国?哼哼!朴先生,你虽然机智,是罗难得一见的智者,可是到底是学问差了一点。你以为罗换了一个帝王,他对我大唐的态度会有变化吗?”卢恪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望着朴文校说道:“不论是何人担任罗的大王,他统治罗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巩固自己的统治,而是向我大唐称臣。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保住自己的位置。女王殿下是如此,金春秋也是如此,只是时间没有到,他也是害怕我大唐会进一步进入罗,过高的估计自己的实力,以为只要打赢了我朝军队之后,让我大唐不敢小觑罗,到那个时候,才去称臣,我大唐会礼遇他,可惜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朝军队是如此的骁勇,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攻到庆州城下,前锋军队已经横扫百济国境,百济也是旦夕可下。我大唐若是需要属国的话,罗换成任何一个人当大王都是可以的,因为他们都是臣服我大唐皇帝面前。又何必如此麻烦呢?”阏川和金胜曼二人闻言,双目中露出悲伤之色,静静的坐那里不再说话。 “你们能占领罗如何?能占领我们的民心吗?”朴文校双目睁的老大,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卢恪,脸上隐隐有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你们前脚进攻西方国家,我们罗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拖住你们的力量,你大唐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将我们罗上下杀的干干净净不成?恐怕大唐天子也做不出来吧!” 卢恪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望着朴文校一眼,冷笑道:“我朝冠军侯秦勇纵横西域百余国,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屠城有数百,杀人有数余万,又岂会乎一个小小的罗。”卢恪双目中杀气冲天,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软弱的,卢恪管知道,哪怕是杀人盈野的也不敢如此做,可是他就是要说出来,震慑这些人,免的对方漫天要价。 那金胜曼和阏川等人也知道卢恪也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心中也是胆战心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知道对方会不会如此做出来,大唐能做的出来,可是罗却是承受不起如此大的代价。嘴硬的朴文校面色也变了,神情也松了下来。 “蜀王殿下,不要忘记了,你现还罗,还是庆州城内,只要朴某大声的喊上一句,恐怕蜀王殿下就走不出这个庆州城了?”朴文校冷哼哼的喝道。 “哈哈,朴先生真是说笑了。莫说先生不会喊,就算喊了又能如何?金春秋会杀本王吗?”卢恪闻言神情一愣,后忽然指着朴文校哈哈大笑说道:“我大唐皇子不下十位,父皇正是春秋鼎盛,日后后宫之中皇子还会多,就算杀了卢恪一人,对于大唐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可是对于罗上下来说,就是丧失了后的机会,恐怕庆州城就会为本王陪葬。金春秋不是傻子,他能将本王如何?哈哈!”朴文校闻言面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他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句气话,他不满卢恪的嚣张模样,实际上,他明白,就是喊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的,就是被金春秋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正如同卢恪所说的那样,金春秋还真不能将卢恪怎么样呢!喊了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还会让金胜曼为难。 “呵呵!本宫从小就熟读经史,对中原的文明也是仰慕已久,史书之中,来往的商贩,还有出使的使臣中也曾听说过中原的风景。而对于大唐的皇帝陛下,本宫也是闻名已久,也想去亲自觐见,这次大唐军队若是能帮助我罗正统,本宫自然亲自前往中原,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光,觐见我天可汗陛下。”说话的是前任罗女王金胜曼阁下,金胜曼脸上很是难看,露出一丝强笑来,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金胜曼就是连称呼都已经改变了,从孤改称为本宫了。这个时候,她把自己当做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罗女王了。一边的阏川双目微微闭起,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来,好像是闭目养神,可是朴文校却是双目血红,脖子上青筋冒出,死死的望着卢恪。罗,不知道可有主辱臣死之类的话来,但是朴文校这个时候恨不得上前将卢恪杀死。 “呵呵,其实对于罗如何?小王也是不知道。”既然金胜曼已经示弱,表示愿意前往大唐,卢恪自然也不好再装大灰狼了,也笑呵呵的说道:“父皇仁慈,雄才大略,想必心中对罗如何处置早就有了决断,小王也不过是胡乱推测的而已。”众人闻言,脸色方才好看了一点。朴文校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大唐出兵帮助罗消灭了叛逆,而作为属国的罗却没有一点表示,恐怕也是不妥的,所以小王提议让女王前往长安或者洛阳觐见天子也是应该的。”卢恪似笑非笑的说道:“说起来,小王与女王殿下也不是外人,公主殿下已经嫁入宫中,就是小王见到了,也得喊上一声姨娘,父皇和女王殿下可是亲家,女王前往大唐,安全上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众人闻言心中一阵苦笑,这安全上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一旦一个属国的国王前往大唐,安全上出了问题了,试问以后又有何人依附大唐的麾下,大唐又有何面目统治周边的属国呢?可女王殿下什么时候前往大唐,又什么时候回来就是一个大问题了。一两个月也是时间,一两年也是期限。这一切都是要看大唐皇帝的心思了。可是不管怎么样,罗这次可是丢了面皮了。 “敢问蜀王殿下,不知道大王前往大唐之时,外臣可否跟随?”朴文校拱手说道。 “难得朴大人如此忠心。若是我大唐拒绝的话,岂不是冷落了一个忠臣之心了。”卢恪哈哈大笑道。心中却是冷笑,只要进入了大唐国境,就算你再怎么忠心又能如何呢? 第五百五十回 薛礼掌军 第五百五十回薛礼掌军 “蜀王殿下如此英勇,想必天可汗心中也是极为重要吧!不知道,天可汗陛下为什么没有立蜀王殿下为太子呢?或者天朝的太子殿下比殿下加的英明不成?”朴文校虽然放弃了争论,但是脸上仍然露出一丝笑容来。 蜀王卢恪面色一动,双目中露出一丝精光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将面前的清酒一饮而,笑呵呵的说道:“父皇选择太子,不是看他是否英勇,看他是否贤明,关键看他能否统治大局,治理天下。父皇所生的诸多皇子之中,各个都酷似父皇,尤其是当今太子殿下是如此,孤王虽然英勇,但是如何能与当年太子殿下相提并论,孤王虽然贤明,但是当今太子殿下为贤明。这些都是孤王不能与之比拟的。所以他是太子殿下,而孤是一个亲王殿下。呵呵,日后朴大人只要到了大唐,自然就能见到太子殿下的风采了,到时候,就明白孤王所言不差了。” “原来如此,多谢王爷解释。”朴文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目深邃,至于心中是如何想法,就不是别人所能想到的了。可是有一点是能肯定的,朴文校问话可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果然,旁边的金胜曼和阏川二人双眼一亮,接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两天,孤王只给诸位两天的时间,后天的晚上三时分,打开庆州城门,放我大唐大军进城,不知道三位能不能做到?”卢恪显然是因为刚才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与三人闲聊了,冷着一张脸说道。 “自然可以。”阏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可以聚集两千人的队伍,驻守北门的将领也是老夫的下人,足以放天朝大军入城,只是不知道天朝大军入城之后,能不能做到秋毫无犯?这庆州毕竟是我罗的国都所,还请殿下谅解。” “哼!怎么,不相信天朝的军队吗?”卢恪冷笑道:“我天朝军队军纪严明,除非对方抵抗,否则的话都是不会伤害半个平民的,孤王的军队可不是冠军侯的军队,这点,你们放心就是了。只要你们打开城门,只要他们不再与天朝的军队相抗衡,孤王自然会保证城内的平民不会出现任何安全上的问题。” 金胜曼、阏川和朴文校闻言,相互望了一眼,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多谢王爷,我等遵命就是了。” “如此甚好。”卢恪扫了三人一眼,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孤王要回营了。”说着就站起身来,阏川见状不敢怠慢,赶紧亲自送了出去。 好半响,阏川才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金胜曼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大人不必担心,蜀王殿下既然能进入庆州城,自然能出的了庆州城。” “老臣倒不是担心这蜀王的安全。大唐的锦衣卫神通广大,高句丽之所以败的如此之快,这些锦衣卫居功甚伟。”阏川摇了摇头,说道:“老臣担心的是大王进入大唐之后,大唐皇帝老臣是没有见过,但是蜀王刚才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老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足以说明大唐的态度了。” “卢照辞难道真的是想吞并我罗不成?哼哼,恐怕我们罗数百万子民是不会答应的。”朴文校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来。 “若真是如此,倒也好办。”阏川摇了摇头,世上的事情哪里有如此简单,若是以前,或许整个罗子民还真的会像朴文校所说的那样,揭竿起义,但是也正如同卢恪所说的那样,如今的罗已经不是往日的罗了。往日的罗,若是大唐大军前来,那是叫入侵,罗上下金胜曼的领导下足以做到上下一心,共同对抗大唐,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一来,金胜曼已经不是罗的女王了,而罗之所以有今日,却是因为金春秋贸然加入罗三国的联盟之中,对抗大唐军队所导致的。对于大唐军队来说,就是诛灭奸佞了。扫平叛逆,可不是入侵这么简单了。为重要的是,罗上下,恐怕对天朝好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会不会像朴文校所说的那样,忠于罗,忠于女王陛下呢?这点谁也不知道。甚至还有的人希望成为大唐的一员呢! “不管去与不去,我们都是要去的,不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罗上下还能反抗不成?”一边的金胜曼忽然深深的叹息道。她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来,望着远方,好像能穿透时空得限制,淡淡的说道:“这场战争打下来,我罗死伤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有任何的u树你上了。若是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取整个罗的安全,本宫愿意。” “大王?”阏川和朴文校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金胜曼,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得好。 “呵呵!何况,大唐皇帝也不会将本宫如何的。这点两位放心就是了。”金胜曼笑呵呵的说道:“难道大唐皇帝能杀了属国的大王不成?放心吧!朝中有阏川老大人,想必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哎!其实整个金春秋也是心急了一点,本宫没有子嗣,日后的皇位还是会落到王品手中的,他金春秋就是首要的人选,他是太着急了一点了。等等也是好的,或者不与大唐为难,或许本宫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来的。” “大王不必如此。”阏川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金春秋位也好,或者是大王位也好,大唐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吞并我罗三国,就能使的大唐东部得以太平,完全无后顾之忧。专心对付其他的国家。大唐皇帝英明神武,心怀天下,或许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无论是何人,都不会躲过大唐的发难。” 金胜曼和朴文校闻言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半响,金胜曼才淡淡的说道:“老大人,莫非是无计可解了?” “有。只要大王能安然回国,自然可以解决此事。”阏川想了想说道:“只要大王坐镇罗,天长日久,罗仍然是罗人的罗,大唐兵马短时间内或许能占领罗,但是民心我,时间久了,大唐军队就会回归大唐。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只是耗时比较长而已。” “老大人说的轻巧,大王此去大唐,大唐皇帝还会放大王归来吗?”朴文校冷笑道:“大唐皇帝英明神武,他手下的那班大臣可都不是吃素的,心中也像明镜似的,知道只要大王大唐,罗就会是大唐的罗,一旦大王回归罗,大唐的百万大军征战所的战果就会被我罗所得,他们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的放大王归国的。老大人也只是想象而已。” “呵呵,这就靠朴大人的智慧了。”阏川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道:“大唐皇帝虽然英明神武,身边的臣子也都是聪慧绝伦之人,甚至连自家的儿子都是厉害角色,城外的蜀王殿下就是一个例子。蜀王都是如此,何况,大唐皇帝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刚才朴大人所说的大唐太子的时候,老夫曾经看见蜀王脸上隐隐有不满之色,由此可见,有的时候,皇子太过优秀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皇子夺嫡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朴大人只要进入大唐之后,到时候利用诸皇子之间的矛盾,可以便宜行事,到时候,让大王回国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阏川双目中露出一丝智慧的光芒来。 金胜曼和朴文校闻言双眼一亮,金胜曼是点了点头,朴文校双目中露出思之色来,显然是思着进入大唐之后,如何行事了。 “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此事待日后进入大唐之后,再做计较就是了,眼下重要的是如何放大唐军队进入城中。此事关系到我等身价性命,不可怠慢了。”金胜曼思了片刻,说道:“朴大人行走方便,可以持阏老大人的书信,选择忠勇的大臣,聚集各家各户的下人奴仆之类的,亲信兵马打开两天深夜,打开北门,放大唐军队进入庆州城。不可怠慢。”朴文校闻言赶紧点了点头。 城外,卢恪深深的望着身后的城墙,早就有亲兵护卫着卢恪朝大营而去。他此刻心情甚好,此次冒险进入城内,却是取得了很大的好处,起码庆州城已经是掌握之中了。卢恪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临走之前,将庆州城攻取下来,关键的一仗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剩下的功劳或许自己得不到,但是有了这个功劳,足以让卢恪风光回朝。他心中很是高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殿下,薛将军已经大营等候多时了。”就这时候,辕门处出现一个人影,却是自己的副将任博安。 “薛将军?哪个薛将军?”卢恪从马上跳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薛仁贵薛将军?”任博安赶紧说道。 “他怎么来了?”卢恪心中一紧,惊讶的问道,神情却是不敢怠慢,赶紧朝大营内走去,大唐军队之中,有四个梯队,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冠军侯秦勇,后就是薛仁贵了,这位深的天子信赖的名将,甚至天子还将自己的兵器方天画戟赐予了薛仁贵,足以说明这位薛仁贵是深的天子信赖的,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卢恪虽然很是矜持,但是面对薛仁贵,却是不敢怠慢。 “听说传来大将军的命令。”任博安赶紧说道。 “大将军的命令?”卢恪闻言一愣,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大将军要领孤王回京了,可惜了,孤王恐怕是看不到庆州城被我军攻破了。如此巨大的功劳恐怕就要被薛将军得去了。” “呵呵,不管怎么样,全军上下都知道,庆州城之所以如此轻松的被攻破,还不是殿下的功劳吗?薛将军心中也是明白的。”任博安嘴角露出一些笑容来,说道:“殿下冒险入庆州城,能说服金胜曼,献城投降,日后传扬开来,不光流传千古,肯定会被陛下所赞赏的,殿下,只要有陛下一句话,殿下就是没有功劳也是有功劳的,何况,殿下有如此大功劳,陛下岂会不赏赐?” “说的也是。”卢恪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进去见薛将军,不久之后,这位将军弄不好就是我大唐的大将军了。只是不知道名号是什么?” “大将军?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了。”任博安惊讶的说道。 “慢,已经不慢了。”卢恪摇了摇头,苦笑道:“大将军已经很老了,而且身体也不好,这次回京,恐怕再也不能领兵了。徐世绩即将继承大将军的位置,然后就是秦勇,后就轮到薛仁贵了,这三个人可是太子的保驾之臣。有这三个人,大唐的太子之位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只是不知道,这罗三国的数十万大军由何人接掌,真是让人惊讶啊!” “总不会是薛仁贵那个少年郎吧!” 任博安面色一动,朝卢恪深深的望了一眼,却是不见有卢恪脸上有丝毫的不悦之色,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位皇子英明果敢,说句实话,也却是一位上好的君王,可惜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不少杰出的皇子,当今太子是厉害无比,坐稳江山,蜀王殿下真是生不逢时啊!只是不知道这个蜀王殿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哼,博安,你也以为孤王对太子心中不满?”卢恪忽然哈哈大笑说道:“莫说是别人是那么认为的,就是连金胜曼、阏川等人也自以为孤王对太子很是不满。哼哼,若是孤不表现出这一点,那金胜曼他们会进京觐见父皇吗?太子就是太子啊!孤王不想成为太子,只想成为一个凉王而已。走吧!走吧!去见薛将军吧!如此大的功劳,居然拱手让给了薛将军,就算是心中早有准备,还是有一点不舒服的。” “末将见过蜀王殿下。”中军大帐内,薛仁贵一席雪白战袍,一见卢恪前来,赶紧拱手说道:“殿下辛苦了。” “将军远道而来,才是辛苦呢?”卢恪笑呵呵拱手说道:“同时为大唐效命,孤王乃是父皇的儿子,立点小小的功劳也是应该的,不值得将军如此夸赞。只是不知道将军深夜前来是所谓何事?” “哦!奉大将军之命,请殿下立刻回京。”薛仁贵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 “不知道孤王这军队是由何人掌握?”卢恪点了点头,说道:“大军不能无首。何况,即将要攻打庆州,孤王已经和金胜曼约好,两天后,三时分打开北门,放我大军入城。将军可不要忘记了。” “本将奉圣旨,从即刻起接管三军。”薛仁贵忽然从手袖之中取出虎符来,递给卢恪,说道:“请先锋将军检验虎符。” “父皇居然将此物放给你了?”卢恪双目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望着薛仁贵的双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来,还有一丝嫉妒之色,望着薛仁贵手中得的那块虎符,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检验了一番,恭恭敬敬的将虎符还了回去,拱手说道:“卢恪交令。请将军升帐。”有此虎符身,薛仁贵可以执掌数十万大军,确实让是人羡慕。 “陛下有圣旨,大军一分为二,大将军率领一部分军队回朝,而末将只是率领一部分军队继续攻打罗三国,扫平罗三国。”薛仁贵赶紧说道:“说起来惭愧,陛下和大将军劳心劳力,才平定罗三国大部,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而已,末将可是捡了一个便宜,末将也是惭愧啊!这次殿下又冒险深入庆州城,解决了罗三国大的困难,使的末将能轻松攻下罗,末将受之有愧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古如此。何况,就算孤不进入庆州城,依照将军的能耐,进入庆州城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卢恪摆了摆手说道:“孤这次跟随大军进入高句丽,表现平平,若是就这样回去,朝中上下也会讥讽本王,若是再不立点功劳,恐怕真是不好见父皇了。” “殿下谦虚了。”薛仁贵嘴巴张了张,却是摇了摇头。 “将军可是有什么未解之事?”卢恪看的分明,赶紧问道。 “大将军身体不适,但是心中牵挂陛下,恐怕会进军快速,劳累过甚,殿下,可是要小心才好。”薛仁贵赶紧说道:“尤其是大将军,自从进入高句丽后,足疾不时发作,近是严重了不少。殿下可不能怠慢了。” “将军放心,这点孤王晓得。”卢恪面色一紧,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第五百五十一回 君臣 第五百五十一回君臣 “末将拜见大将军。--”平壤城内,卢恪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李靖。李靖仍然是与以前一样,红光满面,但是卢恪仍然从他的双目之中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之色。想来是因为繁重的军务劳累所导致的。 “殿下不必多礼。”李靖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淡淡的说道:“老夫腿疾发作,不便起身,还请殿下恕罪。” “老将军为我大唐江山社稷辛苦,才会造成如此模样。末将为宗室之后,心中很是惭愧,岂敢让大将军相迎。”卢恪心中微微一叹,赶紧说道。 “你来的正好。明日就随老夫一起回京吧!”李靖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怜悯李靖,才会让老夫回京!老夫若是再不回京,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见陛下了。” “大将军老当益壮,岂能说出这种话来。”卢恪面色一紧,赶紧劝阻道。 “呵呵!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知道。”李靖却是不意,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懂道:“倒是让老夫没有想到的是,蜀王殿下居然敢冒险进入庆州城内,说服了金胜曼和阏川等人,让我军能顺利攻入庆州城内。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大将军,孤王那么做对吗?”卢恪顿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必定是瞒不过李靖的双目,不敢怠慢,赶紧问道。 “对与不对,不是你我说的算,而是陛下说的算。”李靖双目中略带深意的望着卢恪一眼,说道:“蜀王仁义,整个京师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殿下,你若是与陛下同辈,或者是宗室中的其他王爷,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偏偏与太子殿下同辈,殿下越是出众,对殿下来说,越是不利啊!” “孤王只想做一个闲散的亲王而与,并没有其他的念头。”卢恪面色一变,赶紧低着头说道。言语之中露出一丝愤懑之色来。 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英勇果敢,言出必行,想必此言也是殿下的真心话。说实的,就是老夫也不同意殿下继任东宫太子之位。殿下如今自己有如此念想,那自然是好的了,陛下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大将军,孤王实是不明白,当今太子也就罢了,孤王是比不上他,可是为什么当初立太子的时候,就有那么多的人反对立孤呢?后让章怀太子当了太子,难道孤王比章怀太子差了许多吗?或者说,父皇真的是看中他嫡子的身份?”卢恪忽然抬起头来问道。显然是不甘心自己当年居然斗不过章怀太子卢承祖。 “呵呵!此事恐怕放你心里恐怕是困扰了好久了吧!”李靖笑呵呵的说道。目光之中充斥着睿智之色,他望着卢恪,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 “不错。”卢恪也不掩饰点了点头说道。 “老夫当年不过是一个降将,得陛下重用,陛下当年纵横关中的时候,兵马不多,但是除掉骑兵之外,兵马数掌握我手中。如今老夫已经是大将军了。看看岑文本岑大人吧!当年是老夫亲自将其擒拿的,虽然江南薄有名声,但是一入大唐,按照道理,也不过做一个普通的浅红色官员而已。可是因为陛下的缘故,他不过十几年间就成了一个首辅大臣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其他的官员,有许多都是寒门子弟出身,可是都已经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了。”李靖好像是回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殿下用人不乎门第之见的差别,只要此人有才都能用之,殿下以为,陛下要立太子也会立那些只有身份,而没有才能的皇子作为太子吗?” “那章怀太子呢?”卢恪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章怀太子是个例外。”李靖淡淡的解释道:“当年立太子的时候,突厥大军陈兵长安城外,长安城破,不足以抵挡突厥大军,陛下虽然设下了计策,可是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会立下太子,否则的话,陛下也不会那个时候立太子了。至于为什么立章怀太子,而不是立殿下,这就好解释了。因为当时殿下身边无人可用,殿下虽然身怀两朝皇室血脉,可是身边却是没有可用之人。这才是主要的。再看看章怀太子,因为崔仁师的缘故,关东世家数为章怀太子所用,一旦长安城被攻破,自然有人带着章怀太子前往洛阳,继承大统,洛阳是个什么地方,殿下比老夫清楚,当年那里可是关东世家的中心所。殿下想想看,若是陛下立了殿下做太子,关东世家会甘心辅佐殿下吗?显然是不会,所以陛下才会无奈之下,立了章怀太子,实际上,章怀太子也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只是心太软,对于世家太过于依赖,以后若是让他继承了天子之位,必定不是朝廷之福,所以才会被陛下所废。呵呵!不过,若是殿下为太子的话,此刻恐怕也会被废,因为殿下可以做将军,可以做统帅,但是绝对不能做皇帝。” “为什么?”卢恪不满的问道。 “因为殿下个性刚烈。”李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卢恪身上的弱点,说道:“别看皇帝看上去风光的很,但是其中的苦楚却是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皇帝要忍受的住孤独,要忍受的住背叛,要心狠手辣,殿下个性太过刚烈了,不是一个好皇帝。一旦遇见见不得的勾当的时候,就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来。却不知道如何用佳的方式来解决此事。这也是章怀太子被废之后,陛下并没有选择殿下作为太子的主要原因。殿下,试问若是发现自己的亲信背叛了自己,殿下会如何去做?” “哼,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了。”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但是很快俊脸就羞的通红。刚刚李靖还说,一个帝王要忍受的住背叛,显然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难怪刚刚李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按照他卢恪的心思,确实是忍受不了别人的背叛。 “历朝历代,所躲不开的都是党争,殿下,您若是成为天子,也会遇到这种事情,殿下你以为你能处理好吗?”李靖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种事情是任何人都处理不好的。当今陛下也是如此,但是陛下却是能将其控制自己能掌握的范围之内,殿下却是不能。担保果然这些事情都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而另一方面,殿下的血脉也是一个原因之一。毕竟殿下乃是前隋之后,管隋炀帝已经得到陛下的平反,可是天下人心中会怎么想,就是陛下也不知道,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就算再怎么喜欢殿下,也不会让殿下成为太子的。而当年的越王治国之道或者说是权谋之术上,远殿下之上,殿下是处处争强,可是越王是不显山不露水,躲一边,看着诸皇子争斗,自己却是一心服侍天子,一心钻研学问,加上长孙无忌等人身边帮助,殿下又如何能斗的过太子殿下呢!”李靖话一说话,就静静的望着卢恪,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 “孤王明白了,多谢大将军提醒。”好半响,卢恪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朝李靖拱了拱手,苦笑道:“其实末将也并不喜欢当这个太子,只是当年的情况,大将军也是知晓的。若不是大哥逼迫,还有崔仁师等关东世家的逼迫,孤王岂会和他们争什么太子之位。”李靖点了点头,先不说卢恪此刻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心话,但是此刻大局已定,和卢照辞交往十数年的李靖隐隐约约的也能猜测到卢照辞的心思。 “只是大将军,孤王现担心的是日后的日子。”卢恪想了想,方才说道:“凉王叔之所以是凉王叔,因为他不可能继承帝位,所以父皇信任他,但是末将却是不一样。末将担心的是以后的事情。” “殿下不必担心,想来陛下已经有了安排。”李靖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当今太子殿下仁厚,只要殿下没有非分之想,太子殿下与殿下还是兄弟。” “承烈太子孤王自然是不担心的,孤王担心的是其他人。”卢恪摇了摇头,说道:“末将虽然是高句丽,可是也曾听说了朝中的一些事情。朝中可是有不少人都埋怨孤王杀戮过盛,准备处罚孤王呢!哼哼,说的彻底点,这些人还不是的担心孤王回去之后,会动摇承烈的东宫之位吗?真是好笑,孤王若是想要,一定要锲而不舍,若是不想要,就是送给孤王孤王也不稀罕。哎!可惜的是,孤王一旦还朝,恐怕再也没有领军的机会了,到时候,真要落入他们之手了。” “呵呵,殿下何必如此灰心丧气呢!殿下难道没有看见,宣德殿里的大学士都已经换了不少人吗?”李靖自然知道卢恪言语之中所指的人是何人,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陛下不但是一个好皇帝,同样也是一个好父亲。殿下的安全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一点,老夫会以性命作保。” “多谢老将军了。”卢恪点了点头,至于他心中究竟听信了几分那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帝王的心思是不可琢磨的,同样这些皇子们的心思也同样是不可琢磨的,能皇宫中立足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那李靖也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番话,才让卢恪离开中军大帐,次日,李靖才领着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路途中,又接到圣旨,天子赐下朱紫马车,以四匹白马拉着,与李靖乘坐。前面也打起了亲王仪仗,气势恢宏。让李靖威风不已,足以可以和任何皇子相媲美了。可以说皇恩浩荡。李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大将军,父皇此举可是皇恩浩荡啊!”卢恪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周围的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来,做人臣子能得到如此高的奖赏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大将军李靖从一个降臣能得到如此高的奖赏,那是难得了。 “哎!老夫老了,这次回朝之后,就准备告老还乡了。”李靖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来,说道:“日后的天下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与老夫没有任何关系了。闲暇之时,或许会武学之中教教弟子。回家之中逗弄一下孙儿,过上一些悠闲的日子了。可惜了,老夫的右腿,否则还能再为陛下征战一番。”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这是想让他放弃军权的前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己久掌军中,威望太高的缘故,但是重要的是腿疾的缘故,加上年纪大了,卢照辞不愿意再让自己日夜辛劳,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当初若是不要要征战高句丽,天子想快歼灭高句丽,才会出动如此多的大军,如此多的将领,才会让自己担任副帅领军出征,否则的话,自己这个时候,恐怕是武学之中教导弟子了。这次之后,是真的不能再领军出战了。 卢恪等人却是不明白天子的心思,脸上的羡慕之色却是没有少了多少。这些将领又如何明白此刻李靖心中所想呢?沿途之上,又有各级官府接送,幸亏是班师回朝,大军一路过去,都是由个州府供应粮草,加上驰道的修建,大军前进速度快速无比。 等刚过黄河岸边的时候,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又传来天子圣旨,加封薛仁贵为征北大将军,仅仅李靖、徐世绩、卢照应和秦勇之后,成为大唐军队中第五位巨头,李靖加明白卢照辞的心思了。 “太子的大喜之日就要到来了。”李靖忽然对身边的卢恪说道:“想必蜀王成亲的日子也快了,蜀王殿下,不知道可有意中人?到时候,老夫可以作伐。”李靖脸上也露出笑容来。皇子成亲,哪里需要李靖去作伐的。只要下一道圣旨就可以了。 “若是如此,就多谢大将军了。”卢恪赶紧拱手说道,这些日子,两人倒也聊的开来,明知道李靖是开玩笑的,但是卢恪还是拱手说道。 “大将军,看。”就这个时候,身边的中军护卫忽然指着远处惊讶的叫道。这个时候,不光是他,就是那些随行的士兵也都惊讶的叫了起来,纷纷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原来,远处的一个高岗之上,明黄龙旗随风飘舞,金黄色大旗之下,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正骑马上,他的周围,有无数御林军拱卫左右,黑色的羽林之中,明黄色身影是那样的清晰。却是天子亲自来迎。 “皇上。”李靖见状嘴唇直哆嗦。往日的一切都一一呈现自己的面前。每次自己出征归来,卢照辞都是出迎十里,亲自迎接自己,如今是出迎至黄河岸边,这种姿态足以让李靖心中感动不已。当下不敢怠慢,赶紧下了马车,也不顾自己的足疾,命人备了战马,众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朝高岗而去。周围的卢恪等将领赶紧跟随左右。 远处的卢照辞见状,也不敢怠慢,驱动战马,飞身下了高岗,朝李靖迎了过来。身后的御林军也随之而动。 “靖兄。” “陛下。” 卢照辞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的刚劲而有力,充斥着威严。李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中气十足,只是隐隐有一丝哽咽。 “臣李靖拜见陛下。”很快两人相遇,李靖不敢怠慢赶紧从马上滚了下来,翻身拜倒地,他们不远处,卢恪等人也都翻身下马,纷纷跪倒地,山呼万岁。 “靖兄你我不必如此。”卢照辞见状,赶紧跳了下来,一把将李靖搀扶起来,拍着李靖那苍老的手说道:“朕与靖兄相交多年,这些俗礼要之何用,靖兄请起。” “陛下龙精虎猛,老臣见之心中欣慰不已。”李靖深深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朕洛阳听说大将军足疾又犯,却是心中着急万分,才将靖兄从前线请了回来,还请靖兄莫怪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脸上带有一丝惭愧之色,说道:“当初也因为高句丽之事关系重大,朕明知道靖兄有足疾还让靖兄出征,是朕的过错。” “哈哈,陛下,若是当初您不让老臣出征,老臣心中肯定会怨恨陛下的。”李靖却哈哈大笑说道:“扬威于国门之外可是陛下给老臣的机会啊!” “走吧!走吧!靖兄,这个时候你还不回长安城,恐怕承烈真的要找你算账了,要知道朕为了等大将军还朝,可是将承烈成亲的日子向后推了不少天了,再也不能再等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哦,若真是如此,老臣是要赶紧回长安了了。”李靖心中一动,也摸着胡须哈哈大笑道:“走,陛下,现就走。”说着就朝着随后而来的马车走去。 第五百五十二回 李靖病重 第五百五十二回李靖病重 “儿臣拜见父皇。”洛阳御书房内,卢恪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起来说话。”卢照辞深深的望了眼前的卢恪一眼,不经意之间点了点头,说道:“你高句丽的表现朕都知道了。不错,是长大了。朕很欣慰。” “都是父皇平日悉心教导的功劳。”卢恪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说道:“若是没有父皇的悉心教导,岂会有儿臣的今日。” “你本性刚毅果断,本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却冒险进入庆州城内,万一被金春秋发现,你可想过后果了。或者说阏川这个老家伙不愿意归顺本朝,将你交给金春秋,那你该如何是好?”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年纪轻轻,脾气如此,朕也不怪你,但是以后要静心行事。” “儿臣遵旨。”卢恪脸上虽然露出赞同之色,但是心中却是不放心上,若是这样,他卢恪还是卢恪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待这次承烈成亲之后,朕也会给你指婚的。”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回去见过你母妃,看看她可能找到什么样合适的人家。这次朕找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罗的事情。” “请父皇垂问。”卢恪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罗女王已经答应前往大唐,罗该如何处置?你可有看法?说来给朕听听。”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毕竟你刚刚从罗而来,对罗的情况要比朕还有那些大臣们都熟悉。想来,你会给出合适的见解来。说说吧!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是。”卢恪想了想,思了片刻,方说道:“儿臣眼中,罗上下对罗女王倒很是忠心,上下也是有一些智谋之士,诸如阏川,还有一个叫朴文校的,此人有点本事。若是我军击败金春秋之后,就立刻扶持金胜曼为的罗女王的话,恐怕罗仍然是罗人的罗,不会归顺我大唐的麾下。就算她会短时间内来到大唐,起码,罗的女王还是她,她仍然会罗人的心中,有她存,加上有阏川等人的辅佐,罗仍然会继续成长,日后统一整个罗半岛也不是不可能的。” “将金胜曼留大唐一两年如何?”卢照辞沉思了片刻,方轻轻的说道。 “恐怕还是有些不稳妥。”卢恪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罗上下极其排外,很短的时间内,我朝不可能征服罗人的人心。何况,还有一个金胜曼。” “要是想杀掉金胜曼肯定是不可能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城破之日,让金胜曼即刻启程,来我大唐。”卢恪双眼一动,说道:“至于和人担任罗女王,我大唐却是不说话,只是让阏川暂时负责罗之事,我大唐派出军队,驻扎罗。天长日久,儿臣认为,罗上下必定会分成两部分。我大唐才会有几乎将整个罗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 “如此做。”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秦九道,传命薛仁贵,军情紧急,让他快速解决罗之事,朕即将洛阳召见各方使者,包括西域各国小王都会前来。这之前,朕要见到百济国王的首级。” “仆臣立刻去办!”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传下圣旨不提。 那一边的卢恪脸上也露出喜色。他出身帝王世家,钻研的自然是帝王的心术,加上自己又是聪明之人,如何不清楚卢照辞心中所想。这一道圣旨显然是同意了自己所说的建议。可以想象,薛仁贵接到卢照辞的圣旨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不光会出动大军攻打百济各处领土,为重要的是催促金胜曼赶紧上路,前来大唐朝见天子。一个国家的建立,一个国王权威的确立,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何况是一个残破的罗,金胜曼一方面还要恢复国内秩序,安抚民众大臣,还要削除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对自己的不利影响,确定自己的权威,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等到这些东西都处理完毕,处理妥当之后,然后才是准备礼物,准备觐见大唐天子。非半年时间是不可能准备妥当的。这个时候,若是金胜曼突然启程来到大唐,对于即将重建的罗来说,就会再次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金胜曼对于罗的影响也将达到低点。只是这种事情到底有些阴暗,不符合一个帝王的手段,所以说这一切只能是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卢照辞不可能将这些话写入史书之中,写入起居录之中,只能是模模糊糊的表示出来,让底下的领军将领去领悟。这就是皇帝,这就是帝王心术。那卢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加相信,跟随李靖多年的薛仁贵他也是明白这其中道理的。 “罗需要有人镇守,朕需要一个罗总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卢照辞扫了卢恪一眼,双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好像是有着什么心事一样,却又是不好说出来。 卢恪心中一动,将卢照辞这句话想了想,却是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来,按照道理,这种事情应该去问宣德殿的那些辅政大臣,或者是问问总参的人也是好的,什么时候问到自己的头上来了,难道是想让我去罗吗?卢恪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卢照辞会是这么想的,这算是什么,分封或者是其他?卢恪心中迷糊了。 “儿臣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还请父皇乾纲独断。”出于谨慎的想法,卢恪还是将皮球踢了回来。低着头,不敢望着卢照辞。 “你大哥西域过的很好。西域的风光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卢照辞仿佛是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一样,双目望着远方。 “父皇。”卢恪心中一紧,赶紧轻轻的说道。 “朕记得一个传说,一个皇帝乃是开国之君,不过是一个和尚出身,后来他夺取了天下,将自己的儿子都分封出去,以护卫江山。恪儿,你说此事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卢照辞好像回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卢恪心中猛的跳了起来。这算是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卢恪心中不由的思绪万千。分封制度,这个制度可是传扬了好长时间,历朝历代,开国之初,都是大有市场的,谁让当年的武王也是采取了分封制度呢?周朝可是有八百年的天下,古往今来,除掉周朝,哪个朝代能有八百年的天下呢?汉朝的时候也是采取了分封制度,也有四百年的天下。汉朝时期,不就是皇帝将江山都封给了自己的子嗣的吗?这叫分封诸侯国,这个时候父皇也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想分封诸王吗?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卢恪吞了口吐沫,忍住其中的诱惑说道:“父皇,难道汉朝景帝时期的战乱父皇不记得了吗?当年父皇刚刚登基的时候,也有人劝阻父皇分封诸王,父皇不也是没有答应的吗?父皇当年不就是因为害怕出现景帝时期的模样吗?分封诸王弊大于利,儿臣以为不妥。将江山都分了出去,那皇权就会缩小,皇权缩小,不光会引起天下诸王们的窥视,就是那些大胆的乱臣贼子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夺取我大唐的江山,儿臣以为此事大大不妥,还请父皇三思。” “你真是如此想的?”卢照辞忽然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卢恪,却见他眼中一眼的坦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来,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罗总督,朕会认真考虑的。” “儿臣遵旨。”卢恪嘴巴张了张,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朝卢照辞拜了一拜,这才退了下去。这种事情不是他卢恪能够决定的。可以想象,若是真的采取分封制度的话,对于卢恪来说,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下一任皇帝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分封制所带来的坏处卢承烈不是不知道。对于诸多皇子的提防也重了,尤其是对他这个能文能武的兄长是如此了。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愿意天子分封的。 “还好,还没有被皇权所诱惑。”卢照辞望着卢恪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但是很快这种欣慰之色就被一丝忧虑所取代。历史上的,李治为太子,李恪为蜀王,李恪很能干,朝野中的声望很高,不是李治所能比拟的,后来,长孙无忌的运作之下,李恪被杀。如今的情况虽然与历史大不相同,但是卢照辞也不希望自己死后,卢恪也遭受历史上李恪那样的命运。所以待大唐得到罗三国之后,分封制度也脑海之中一闪而现,但是很快也一闪而过。 “大将军干什么?孙道长去看了吗?”好半响,卢照辞才回过神来,再看的时候却见秦九道早就站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由的问道。 “孙道长已经去了大将军府邸了,只是还没有消息传来了。”秦九道赶紧说道。原来卢照辞听说李靖足疾又复发之后,不敢怠慢,不但自己亲自迎接至黄河岸边,是将孙思邈从长安招了过来,以给李靖治病。 “还没有结果?孙道长什么时候去的?现是什么时刻?”卢照辞心中一紧,面色不由的变了起来。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虽然很差,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许多的名医、神医存的,就比如孙思邈就是其中的神医。神医治病虽然不能说是药到病除,但是起码能保住性命,而且也会短时间内拿出章程来。 “道长是申时去的,现已经是酉时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 “已经一个时辰了?”卢照辞面色加凝重了。大将军李靖乃是国之柱石,他的身体是何等的重要,为关键的是,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天子和大将军关系,是亦兄亦友,可以说千古君臣的典范。否则也不会封了李靖作为异姓王。他的病情一旦有了准确的答案,孙思邈就会亲自前来禀报,可是到如今还没有前来禀报,足以说明李靖病情的严重,就是孙思邈也感到为难,不知道如何前来禀报。 “陛下不必担心,也许大将军身体并无其他的病情,所以孙道长不想惊动陛下也说不定。”秦九道见状,赶紧小声的说道。只是说道后,声音就越小,到了后,几乎是几不可闻,他如何不知道,就算李靖身体没有病,孙思邈也会亲自前来禀报的,可是到如今都还没有来,显然是李靖病情加重,到现还没有拿出确切的手段来。 “走,去大将军府。”卢照辞瞪了秦九道一眼,赶紧换了一身常服,就朝外走去。洛阳城即将是大唐的都城,不但是各部官衙都这里,就是长安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也纷纷这里置下了产业,当然,卢照辞也下令内宫为一些大臣盖了不少的宅院府邸,李靖的府邸自然是其中了。 战马飞奔,朱雀大道之上,卢照辞面色凝重,历史上李靖是什么去世的,卢照辞并不记得,但是这些年来,李靖东征西讨,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同时,身体上也远比历史上要重的多,起码,他不但征讨了北方的突厥,忍受了极大的严寒,卢照辞可是知道足疾的人是不能禁受寒冷的,北方本就严寒,后来李靖是征讨高句丽,足疾加严重了。李靖的身体就是被国事所拖累的,卢照辞也要付很大的责任。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心中是惭愧了。坐骑的速度也紧跟着快了起来。这些可是急坏了秦九道等护卫,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护卫住卢照辞,生怕出现什么刺客之类的。 “陛下。” 大将军府前,门房听着大街上的马蹄声,心中一惊,正待出来观看的时候,却见卢照辞面色凝重,大踏步走来,赶紧迎了上去。 “大将军现哪里?”卢照辞迫不及待的问道。 “将军正后院花园中。”门房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还有孙道长也里面。” “哦!”卢照辞心中一动,脚步停了停,又说道:“前面带路,朕要看望大将军。”那门房不敢怠慢,赶紧前面带路,心中却是高兴不已,看看,大将军身体不适,当今天子就来看望,由此可见大将军仍然是圣眷握啊! 走过了重重亭台轩榭,就见一个硕大的花园豁然出现卢照辞面前,其实李靖这个宅子是当年宇文家族的府邸,后来宇文世家没落之后,这个宅子也就空了下来,被卢照辞赏给了李靖,工部的人也是略加整改,就成了如今的大将军府邸了。 卢照辞远远就看见花园中间有一个凉亭,凉亭内李靖靠一个软榻之上,他的一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端坐那里,脸上现出一丝思之色,两人又好像是说着什么,只是卢照辞隔的比较远,听的不怎么真切而已。卢照辞见状,抬腿就朝凉亭走去。 “陛下。”虽然卢照辞并没有让人通报,但是李靖是何许人物,就算是病了,但是还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眼光八方的本领还是有的,很快就发现了卢照辞的到来,心中一惊,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就准备站起身来。 “靖兄,靖兄赶紧坐下。”卢照辞见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凉亭,将李靖又按软榻之上。 “陛下,老臣虽然老了,可是还没有软弱到这种程度,陛下太过紧张了。”李靖也不推辞,顺手又躺软榻之上。 他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卢照辞看心里,却是一阵抽搐。往日卢照辞对李靖虽然多有礼遇,但是李靖却从来把自己当做是满朝文武中一个普通的武将,恪守臣子之道。比如就是刚才一扶,若是以前,不管怎么样,李靖仍然还会坚持行礼,可是刚才李靖却趁势躺了下来。这不是李靖因为功劳大了,而是因为李靖的足疾实是严重了,所以李靖才会如此。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心中的内疚是重了。 “陛下不必如此,老臣老了,一生荣华富贵都已经享受过了,想臣虽然出自世家之后,但是也只是一个落寞贵族,若是能得一个将军之位就足以,若非遇见陛下,岂会被能坐上今日之位,掌握百万大军,纵横疆场,爵封郡王,为重要的是能深得陛下信赖,古往今来,哪个臣子能做到臣这样,老臣是死而无憾了。”李靖望着卢照辞的模样,不由的宽慰道。 第五百五十三回 卢照辞的帝王之术 第五百五十三回卢照辞的帝王之术 “孙道长,大将军身体如何?”卢照辞将李靖扶了坐了躺椅上,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担忧。 “陛下放心,虽然大将军足疾严重,但是此刻气温已经上升,对于足疾来说,正好是恢复的好时机。只要大将军以后不再领军出征,有劳累之苦,加上贫道配的一些草药,短时间内无忧的。陛下不必担心。”孙思邈赶紧说道。 “哦,如此甚好。”卢照辞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却是将孙思邈口中所说的“短时间内”这几个字忘记了。 “陛下,如今高句丽已经被平定,吐蕃的事情也要开始进行了,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对付吐蕃?”李靖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此事朕也很担心。”卢照辞见状,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禄东赞倒是一个人物,硬是留长安不走,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明知道大唐这个时候不能出兵,而他吐蕃虽然不能出兵,但是却可以经常派出兵马来袭扰我朝,所以这次是和朕耗上了,这让朕很是难办啊!” 这吐蕃虽然还没有那个实力可以进攻大唐,但是却能发动小规模的战争,不断的袭扰大唐边境,就像当年汉朝时期一样,虽然汉朝年年和亲,可是却不能阻挡的住匈奴人不断的袭扰了汉朝边境,掠夺汉朝的一切,击杀汉朝的子民。如今眼前的情况也是这样,大唐的边境实是太大了,太长了。大唐的国力虽然很强悍,可是兵马有限,刚刚又攻下高句丽,不但还没有消化掉高句丽的一切,自家的兵马也是需要休整的,精兵也是需要训练的,短时间内,根本对吐蕃人形成不了强大的威慑力。加上吐蕃远高原之上,禄东赞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就是赖长安不走了。反正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唐供应着。他就不相信大唐皇帝能仍由他留长安城内。总有一日,大唐皇帝会召见他的,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提出条件来,就算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但是也会让大唐付出一定的代价。 卢照辞明明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只能是将禄东赞安置长安,而自己躲洛阳,这也是一件窝囊的事情。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人,才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李靖点了点头,他深刻的明白卢照辞此刻的心情,但是加深刻的明白,这个时候的大唐重要的是需要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兴兵西征,那就不是开疆扩土了,而真的是穷兵黩武了。 “陛下,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派遣一支小部队,也学着突厥人的模样,不断的袭扰吐蕃境内。”孙思邈一边小声的说道。 “呵呵,孙道长有所不知。吐蕃地处高原,与我朝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一样。中原人很难适应高原上的环境。”李靖见状,不由的笑着解释道:“我朝军队不经过适应的话,进入高原之后,战斗力能发挥出三成就已经不错了,甚至有的人连三成都发挥不了,就死高原之上。所以陛下才会让徐世绩大非川训练士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若是我朝当初没有进攻高句丽的话,朝中就不会出现叛乱,松赞干布也不会冒险进攻我大唐,出兵威胁我朝西域。朕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朕。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松赞干布也是一代雄主,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的彻底点。他与朕是不死不休的。”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文成公主远嫁松赞干布的故事千古流传,卢照辞自然是知晓,到了后来,唐朝也有许多的公主远嫁吐蕃。大唐和吐蕃的关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和谐的。但是那也只是建立两国之间很少有冲突的缘故。而吐蕃自从松赞干布这个雄主死后,历代国主都不是励精图治之人,而大唐自从李世民之后,是没有出现什么厉害之人了,唯一的一个李隆基倒是一个开疆扩土的人物,可惜的是也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别人一旦对其进行歌功颂德,立马将仇恨忘去了九霄云外之中。看见吐蕃国主向其称臣,就立马放掉吐蕃。哪里会像如今这样,松赞干布还,对大唐发起了一次错误的战争。虽然是错误的时间内,吐蕃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但是皇帝就是皇帝,皇帝是没有错误的时候,既然已经发动了战争,那就是不死不休。何况,吐蕃某些方面也是占有很大优势的,因为地利,一个地利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只能是吐蕃进攻,而不能是大唐进攻,大唐若是进攻的话,就会耗费大量的气力,死伤是惨重了。松赞干布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怕大唐的报复。同样,卢照辞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感觉到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采取拖字诀。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李靖面色凝重,双目中闪烁着冰冷的神色,又说道:“陛下,如今眼下的形势就是让边关将士死守关隘,老臣听说西南五部也出现了问题,臣以为不如从西南五部出手。等解决了西南五部,然后出兵吐蕃,两面夹击,西南一部就算不能攻入吐蕃,但是也能拖住吐蕃的一部分兵力,让松赞干布小心翼翼。不敢讲全部兵力都放大非川一线,为我大唐争取一些机会。或者可以让西南五部先乱起来,想来松赞干布一定会看出这其中的问题来,吐蕃要不想被两面夹击,一定会出兵干涉,短时间内,他倒是没有那个心思来找徐世绩的麻烦了。” “就算来找徐世绩的麻烦,朕也是不怕的。朕的士兵岂会害怕那些野蛮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冷笑道:“就算让朕的子民全民皆兵,每个人一口吐沫也能将他们数淹死。” “臣的意思,让秦勇重回西域。”李靖闻言忽然双眼一亮,又扫了孙思邈一眼,说道:“孙道长,今日就有劳道长了。至于配药的事情,还是需要道长亲自走动一下了。” “好,既然如此,老道就告辞了。大将军万不可劳心劳力。”孙思邈如何不知道以下的话,并不是他这个世外之人能够听的,而且他也是不愿意听,赶紧站起身来,又对李靖千叮咛万嘱咐,后才朝卢照辞拜了一拜,出了凉亭。 “靖兄何事如此紧张,孙道长乃是世外之人,至诚君子,有什么不可说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却是摇了摇头。 “陛下,如下之话是出自臣之口,入陛下之耳,前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李靖闻言面色凝重,轻轻的说道。 “大将军请讲。”卢照辞面色一愣,连身体都坐的很直,盯着李靖的双目问道。 “秦勇此人西域威望甚高,管都是凶名。但是到底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他若是去了西域。足以领导十万西域联军。”李靖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休要看西域如今我大唐手中,丝绸之路上,每天都有无数的商队出没大漠之中,可是西域各国联合起来,还是有不少军队的。这些家伙对于我大唐西域的统治都是不利的。陛下何不让秦勇回西域召集十数万兵马呢?所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西域的这些兵马还是要除掉了,同样,吐蕃的实力也是要消耗掉的。我大唐却是不管,只要能削弱吐蕃的实力就可以了。而至于粮草之类的,想必秦勇会想办法解决的,而且是很容易解决的。陛下,您认为呢?” 卢照辞倒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李靖要让孙思邈离开凉亭了,实是这个主意太骇人了,一旦传扬出去,史书上会如何记载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如何评价他卢照辞和李靖二人。李靖这就是赤裸裸的借刀杀人。只是要借的刀乃是已经归顺了大唐的西域各国,而要杀的人就是吐蕃。而至于李靖所说的获取粮草之事,却是从吐蕃人手中夺取而已。这样对于吐蕃人来说,杀神秦勇的光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人口本就少于大唐的吐蕃,面对秦勇的杀戮,也不知道会死了多少人。李靖这个主意实是太过于恶毒了。就是卢照辞面色也变了起来。这是典型的损人利己行为。 “臣还听说苏定方草原上也是很有威严的。”李靖又轻轻的说道:“无论是草原人也好,或者是西域人也好,都比我大唐人,容易适应吐蕃的环境。两人可以相互配合,组成联军,一定能帮助陛下短时间内拖住松赞干布,甚至还能给予对方狠狠的一击。”李靖说到这里,顿时不说话了,认真的望着卢照辞。主意是自己出的,可是真正能做主的却是卢照辞。 卢照辞思了好久,才轻轻的说道:“此事朕会认真考虑的。”他双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点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何况,现是大唐,而不是自己原本所属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任何一个民族分裂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飞机、大炮甚至导弹就足以解决问题,可是这个时代,却是不一样,中央政府稍微软弱一点,或者说皇权稍微差一点,都足以让一个帝国被人颠覆。千百年来,大汉族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不知道和多少个民族发生了战争。四方的少数民族为了中原的如画江山,也不知道入侵了多少次了。 李靖却是将卢照辞的眼神看心里,点了点头,道:“过段时间,太子就要大婚,无论是秦勇或者是苏定方都会回长安,到时候,让老臣见上一面。陛下以为如何?”这件事情卢照辞是不好出面的,可是李靖却是可以的。 “哎,那就有劳靖兄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苦了他们两个人了。毕竟这两个人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要背负了叛逆的名声。” “呵呵,陛下这就说错了。”李靖忽然哈哈大笑道:“陛下,这不是还有一个招安一说的吗?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陛下再招安他们就是了,然后传书天下,随便斩上一两个奸佞之徒就是了,冠军侯自然还是冠军侯,苏定方还是当他的大将军就是了。” “靖兄,我要禄东赞的脑袋。”卢照辞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人乃是松赞干布的智囊,很是具有才干,重要的是,此人文武双全,此人若,恐怕秦勇和苏定方二人都不能将吐蕃如何。若是杀了此人,就等于折损了松赞干布一臂。” “这个老臣明白。”李靖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老臣也没有想到,吐蕃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人物。真是我大唐的劲敌啊!此人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吐蕃。”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说道:“太子也大了,朕现还很清明,没有被皇权所迷惑了双眼,但是朕害怕以后会被皇权所迷惑,做出许多好大喜功的事情来,诸如当年的秦始皇、汉武帝一般。朕现很迷惑啊!” “陛下想禅位给太子?”李靖双目一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老臣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是这个时候从陛下口中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啊!” “大将军早就看出来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李靖说道。 “呵呵!恐怕不光是臣看出来了,恐怕岑文本岑先生也看出来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老臣猜的不错的话,恐怕这段时间,岑文本基本上是不管朝廷的事情了。陛下什么时候退位,恐怕就是他什么时候告老还乡的时候了。这个狐狸可是狡猾的很啊!不给太子任何机会。”李靖摇了摇头,双目中露出敬佩之色。退是有各种退法,这人到高位,想急流勇退的却是很少,无疑,岑文本也许能做到这一点。 “哈哈,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岑先生智比卧龙,朕就知道朕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他的。”卢照辞也没有隐瞒,只是笑呵呵的说道:“太子也大了,也可以继承天子之位了。他的手下可是有不少的能臣武将,朕也就不用担心了。当年汉朝的时候,文皇帝一生都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景皇帝培养了人才,文有贾谊、晁错,武将有周亚夫,这才有了后来的诸侯之乱中,景皇帝临危不乱,一举击败了各路诸侯,保住了江山的完整,朕的上半生是为了统一天下,开疆扩土,后来几年就是为了后来天子培养人才的。文有陈光蕊、狄仁杰,武有秦勇、薛仁贵、苏定方等人,都是杰出的人才,承烈这几个人的帮助下,所取的功绩,必定是朕之上。如此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早早的交出皇位,也免的日后有朝一日,也成了汉武帝一样的人物了。长生不老,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呢?皇帝做久了,掌握的权利越大,就越想着长生不老,到了后来,也就变的越是昏庸,朕可不想到了老的时候,还被人家笑话。所以还是让位的好。不光是朕,还有朕的儿子们也会是如此,当皇帝不能超过二十年。然后就退位让贤,前面的皇帝做的久了,后来的皇帝时间也就短了,这样对帝国不好。”李靖听了并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是不好插嘴的。 “陛下想内禅,不光是因为如此,恐怕还是为了诸皇子吧!”李靖轻轻的说道:“太子殿下也是仁义之人,想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会不会发生朕是不知道的。但是朕只是想有生之年,扶上一把!”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道金光,说道:“太子虽然英明,但是到底是年轻,朕乃是开国之君,马上夺取了天下,跟随朕的将领众多,这些人军中多有威望啊!所以朕想再帮太子看看。” 李靖闻言加不说话了。这也是因为卢照辞和他的关系很好,否则的话这些话卢照辞都是不会说的。卢照辞退位不但是因为自己不想当皇帝,是为了给太子保驾护航的,免的当年跟随他的那些将领们桀骜不驯,有了卢照辞存,这些将领就不敢造次。而等到卢照辞驾崩的时候,太子已经登基多年,一身的权威早就确立起来,何人会对他的皇位产生影响。当然,卢照辞这种行为不但是针对那些武将的,也同样是针对那些文臣的,不得不说,卢照辞的帝王之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让人惊叹。李靖也只能仰天长叹,不敢说出任何反对的言语来。 第五百五十四回 此人不杀,大唐难安 第五百五十四回此人不杀,大唐难安 “见过岑大人。” “见过使者大人。” 驿馆内,岑文本满脸笑容,朝对面的禄东赞拱了拱手,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好像禄东赞就是他的知己好友一样。 可是禄东赞却是不同,他虽然面目平静,可是心中却是死死的提防着岑文本,长安这么长是时间了,他可是对这个大唐的当朝首辅大臣知之甚详。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智者的人物,整个大唐王朝中有智慧的人物,卢照辞登基称帝,与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样的人物突然出现自己的面前,让他如何不惊讶。想他来到大唐已经有数月之久,所见到的大人物不过是一个礼部郎中而已,国书已经递交很长时间了,可是大唐却是以皇帝不长安为由加一拒绝。禄东赞对于这些都忍了下来。因为皇帝确实不长安城。而且大唐上下的算盘他是清清楚楚,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不但大唐需要时间,就是吐蕃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很高兴的留驿馆内,闲暇之时,或是游山玩水,或是与阿雅等人聊聊天,嘱咐一番而已。而且他相信,大唐皇帝就算不准备和亲,但是对于吐蕃,还是会给上丰厚的补偿的。这种补偿说的好听点是赐予,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吐蕃不再进攻大唐而已。 但是眼下却是不同,大唐首辅居然亲自来到驿馆,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禄东赞聪慧无比,他能辅佐松赞干布统一吐蕃,这就表明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见岑文本前来,心中就开始猜测着此人前来驿馆的目的。可惜的是,他从岑文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仅仅是谦和之色,根本没有上国人的那种得意,双目深邃无比,哪里能看出任何东西来。 “不知道首辅大人前来有何要事?”禄东赞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不亢不卑的神情来,朝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莫非大皇帝陛下已经归来,或者说准备召见外臣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双目中的轻蔑之色却是掩藏不住。想堂堂的大唐皇帝居然躲避他这个小小的使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此事一旦传扬开来,足以让后来人耻笑了。他禄东赞是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威风。传到国内去,整个吐蕃人都会感到好笑的,起码这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事情。 岑文本将禄东赞的神情放心里,心中虽然很是愤怒,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风轻云淡。想那勾践能忍十年,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只要能有利于大唐王朝,受点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当年汉朝时期,冒顿单于写信给吕后,信中不乏有侮辱之词,可是吕后却仍然是谦卑无比。何况,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想当年前来大唐祈求和亲的也不少,可是如今都成了什么呢?都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突厥可汗是如此,眼前的禄东赞也是如此,不久之后,松赞干布必定也是如此。 “呵呵,我朝太子殿下即将大婚,所以特来请贵使参加。”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之色,好像没有看见禄东赞双目中的轻蔑之色一样。 “这么说陛下即将归来了?”禄东赞脸色一动,忽然又拱了拱手,说道:“哦,外臣差点忘记了,岑大人府中也是有喜事的,令爱即将成为太子妃,真是可喜可贺啊!大人放心,回头,外臣必定会亲自奉送上一份重礼,以贺大人。” “呵呵,多谢贵使了,老夫感激不。”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陛下就会太子大婚之后召见贵使。呵呵,毕竟,我朝近实是太忙了。高句丽大军已经回转,江南也已经平定,大军也正朝北而来,陛下还要准备核查三军立功将领名单,准备一下封赏事宜,战死者、受伤之人都是要有抚恤的,这些东西虽然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会准备妥当,但是陛下还是要认真查看的,加上太子大婚乃是国之大事,陛下也不敢怠慢,举国上下都要为太子大婚的事情做准备,所以只能将召见贵使的事情放后了,还请贵使谅解。” “呵呵,这是自然。”禄东赞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拱手说道:“能见到太子大婚本就是荣幸之至了,何况还能见到大皇帝陛下,相传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当年就是以一人之人,冲破了重重险阻,而夺取了天下,真是让人万分敬佩,能见到大皇帝陛下,实是我禄东赞的毕生荣幸,只要能见到大皇帝陛下,无论是让我禄东赞等上多久,都是可以的。” “呵呵,如此甚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双目之中露出一丝赞叹之色来,平心而论,若非两人身处敌国,禄东赞的聪明智慧,机警敏捷,还是让岑文本很是佩服的,这种人物若是出现大唐,或许能够堪比天子心中的下一任首辅人选狄仁杰了。可惜的是,对方出自吐蕃,这个与大唐敌对的国家。这样的蛮夷之地,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人物,倒是让人没有想到,也同样可以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的禄东赞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好,既然如此,外臣就等候陛下的召见。”禄东赞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还请首辅大人转告陛下,我朝国主对大唐文明是仰慕已久,真切的希望能与大唐和平共处,能沐浴天朝皇恩,和亲之事还请首辅大人转告大皇帝陛下,若是能得大唐公主,我吐蕃愿高原之上,筑上一座金城,侍奉公主殿下。” “金城?”岑文本面色变了变。据锦衣卫得到的情报,此刻的吐蕃国内大部分还是住帐篷里,若是建上一座金城那要花费多大的气力,简直是不可想象。松赞干布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个吐蕃想干什么。岑文本面色皱了皱,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色,朝禄东赞点了点头,说道:“使者放心,本官肯定会如实上奏天子,想必天子也会认真考虑的。”虽然说的很是客气,但是却没有明明白白的答应下来。 “如此多谢大人了。”禄东赞也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他可没有准备岑文本会一下子就答应此事。这当官的岂会将事情说的如此完满,一旦对方说此事他一定能办的到,那就是肯定办不到。只有模棱两可,才有可能办好。禄东赞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赶紧点了点头。 “使者来到我大唐,看我大唐如何?”岑文本笑盈盈的问道。 “如画江山。”禄东赞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赞赏来,点了点头说道:“外臣看来,能将天下处理的如此太平的,其君主一定很贤明,贤明的君主都是爱护自己的子民一样,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受到一点点伤害。” 岑文本闻言心中一动,双目中光芒闪烁,也点了点头,说道:“当今贞观天子英明神武,是爱民如子,当年前隋时期,前隋皇帝兴兵数百万征讨高句丽,后大败而回,我中原汉人死伤无数,有不少死难的将士都成了高句丽人的京观。陛下一统天下,又灭了强大的突厥,坐拥天下亿万里,然后挥军东进,为死难的将士报仇,屠高句丽人口百余万,首恶数诛杀,平壤城内血流成河,高句丽老弱,凡是高过车轮之人数被斩杀。”岑文本好像是叙述一个小小的事件一样。双目望向禄东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不屑,既然你认为我朝皇帝不会因此而发起军事战争,但是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大唐从来就不怕战争的,就算是暂时战败了,但是终久,我们还是会胜利的。到时候,凡是杀害我朝将士百姓的人或者国家,都会面临我朝的报复。 禄东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自然之色,他是何等人物,自然能听清楚岑文本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好解释的。只能再次转移话题,岑文本见状,也不再追究,两人又就两国如今的现况说了一会话,言语之中,两位智者却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言语之中,各自藏了机锋,以探讨对方的秘密,直到一个时辰后,岑文本才站起身来告辞,而禄东赞也亲自将岑文本送了出去。好办响才转了回来。 “此人确实不凡。此人若是不死,简直是我大唐大的威胁。”外面的朱紫马车上,岑文本面色变了变,仔细思着自己和禄东赞的谈话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从禄东赞口中听出任何关于吐蕃的事情来,这对于岑文本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想自己中原是少有的智者,可是禄东赞面前,居然遇到对手了,这让岑文本如何不惊讶。一时间老实本分,脸上一向都是谦和之色的岑文本,此刻心中也闪烁着一丝杀机来,双目中闪烁着寒芒,显然是对禄东赞动了杀机了。 马车缓缓而行,沿着朱雀大道径自朝皇宫而去,岑文本不知道的是,此刻驿馆之中,禄东赞面色潮红,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 “中原多豪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这个岑文本确实是一个厉害角色,名不虚传啊!”禄东赞忽然抓起身边的茶杯,也不管此刻的杯中之水早就冰冷,看也不看张口就喝了下去,好像经过一场剧烈的运动一样,实际上,智者与智者之间的斗争也是一场战斗,一场残酷而又惊险的战斗,相对于岑文本来说,禄东赞还是年轻了,经验上远不如岑文本来的丰富,他勉强挡住了岑文本的进攻,勉强能与岑文本保持了持平,但是实际上,心智上所消耗的远不是岑文本可以比拟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辛苦了。 “不行,这次可是露了一丝破绽了。若是岑文本这个人回去之后,认真思一番,万一不顾脸面,做出什么举动来,恐怕我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禄东赞一口凉茶喝下去之后,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禄东赞的脑袋顿时清醒了,面色忽然一阵大变。 所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也仅仅是出现上古礼仪通行的时候,但是实际上,这个时候,大概也就是中原这样的王朝还遵循着这个规律,边疆部落之中,这些少数民族根本就不再遵守这个规矩。禄东赞就曾经这样干过。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禄东赞想也不想,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来。长安城实是太危险了,就算现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不能保证,太子成亲大典之后,自己还不能安全的离开长安,能不能安全的到达个吐蕃。一想到这里,禄东赞顿时感觉到,这个繁华而美丽的长安城就是一个极其凶恶之地,随时可以吞噬自己的性命一样,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呆这里,赶紧吩咐下人,收拾一番之后,也不待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对驿馆的官员说前往终南山游玩,领着三五个下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两日之后,驿馆的官员见禄东赞还没有回来,心中顿时感到不妙,不敢怠慢,赶紧告诉礼部,赶紧告诉鸿胪寺的官员。 “什么,禄东赞已经走了?”岑文本面色一变,望着面前的官员,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也不顾周围的几个宣德殿大臣,冷哼哼的说道。 “岑兄,一个禄东赞走了,对于我们大唐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啊!起码陛下也不用担心吐蕃前来求亲了。”房玄龄见状,望着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同事这么长时间了,他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岑文本脸上有失色的时候。 “你们先退下吧!”岑文本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朝下面的一个深绿色官员挥了挥手,不但对方出去,就是伺候一边的太监、宫女和一些笔帖式也都退了出去,待这些惹走出去之后,岑文本方才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两位大人,这次老夫可是碰到对手了。禄东赞此人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无论是自身文采,甚至可以说,此人对军事也是有一定的简介,此人简直是一个天才,虽然与不能与陛下相提并论,但是若是放乱世的话,绝对是一代雄主,只是不知道,那个松赞干布是如何收服他的,或者这个松赞干布比这个禄东赞还要厉害不成?若真是如此,可是我大唐的一大威胁了。”说着就将自己和禄东赞二人驿馆中所说的话又重说了一遍。 整个宣德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好半响,房玄龄和魏征二人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首辅大人智谋之深,非我等能比拟的。”房玄龄深深的叹了口气,言语之中,不吝夸奖之色。却是直言不讳的夸赞岑文本的指挥。 “这个禄东赞也是厉害角色。”这个时候说话的是魏征,他是一个耿直之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大唐的臣子,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盟友,只是凭借着事实说话,这个禄东赞确实是有让自己佩服的地方。所以他毫不意的将自己的夸奖用对方的身上。 “所以此人厉害非常,老夫很忌惮此人。”岑文本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双目中寒光闪闪,杀机一片,毫不掩饰此刻岑文本心中的想法,就是要杀掉此人。 “若是可以,必须要除掉此人。”房玄龄也点了点头,能够才智方面可以和岑文本相媲美的人,又是大唐的敌人,就是房玄龄此刻心中也动了杀机,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是儒家子弟,这种不斩来使的规矩从来就有,岑文本有此心倒是正常的,但是却不能付出正常的行动,这就有违了规矩了。 “杀此人倒是很简单,毕竟他虽然两天不回驿馆,但是我大唐幅员辽阔,他短时间内是逃不出大唐境内的,杀此人也是简单的很。只要通知沿途的官员,锁住前往吐蕃的各处路口,就足以将禄东赞此人捉回来。”魏征不屑的说道:“吐蕃人与我中原汉人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想要捉到此人还是很简单的,首辅大人就下令吧!” “也只能是如此了。”岑文本想了想,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随便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冷哼道:“命锦衣卫立刻侦查出禄东赞现何处,然后命令当地驻军必须抓住禄东赞,若是不能活捉,就地出处斩也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大殿内响起一阵冷哼之声,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显然是按照岑文本的吩咐去办了。房玄龄和魏征二人见状,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 第五百五十五回 禄东赞声东击西 第五百五十五回禄东赞声东击西 “发现了禄东赞了吗?”三日,宣德殿内,岑文本望着眼前的身着锦衣鱼服的锦衣卫副统领乔奎问道。 “回大人,下官惭愧,锦衣卫上下并没有发现禄东赞的下落。”乔奎脸色微红,低着脑袋,说道:“下官等人延州京师通往吐蕃的各处路口仔细观看,陇州、秦州、凤州、泾州、岐州、庆州的各处路口都已经严密把守,但是这些天来都没有发现禄东赞的下落,下官无能,还请大人责罚。” “京师呢?”岑文本眉头一皱,脸上顿时露出思之色,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面色一变,对乔奎说道:“京师你们可查询了?” “京师?”乔奎闻言睁大着双眼说道:“大人认为禄东赞还长安城内不成?不错,有可能,待下官再派人去查查看。” “算了,长安城就不要查了,长安城内人口众多,各国的使臣都要来长安城了,还有长安城内的那些达官贵人们都很多,查起来不方便,既然禄东赞要回吐蕃,你就盯紧了各处关口吧!”岑文本想了想,说道:“这个禄东赞迟早是一个祸害。哼哼,不过,这么一来,陛下那里可是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面对禄东赞的责难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至于以后的事情,待以后再说吧!”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乔奎低着头说道:“下官这就派人将西北并六州前往吐蕃得路口死死的盯住,想必这个禄东赞只要露头,就会插翅难飞。” “对了,阿雅那几个部落蛮王还好吧!老夫可是听说你们近可是没少找他们的麻烦啊!”岑文本忽然盯着乔奎说道:“记住,他们对于陛下来说,还是有大用的,不可怠慢了。也不能让他人看见了,毕竟逼迫太甚,对于我大唐的声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是,下官回去叮嘱一番。”乔奎面色微红,赶紧说道。 “西南部落?咦!西南部落?”岑文本忽然面色一阵大变,失声道:“不好,禄东赞恐怕从巴蜀经过西南五部回到吐蕃的。或者直接经过巴蜀之后,直取雅州、姚州、永昌等地进入吐蕃了。” “不会吧!”乔奎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巴蜀之道很是难行,而且前往西南五部的道路是艰险无比,沿途官道也有我军把守,他要是经过那里的话,必定会被我军所擒获。”但是他的心中却是直打鼓,因为他知道这沿途进入吐蕃的途径实是太多了,随便从哪个州都可以进入吐蕃,真要寻找起来,也是麻烦不已。 “哼!我大唐边境实是太长了,与吐蕃接壤的地方很多,他沿途之中,他可以轻松经过其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回到吐蕃。他若是如此回到吐蕃倒也罢了,让老夫担心的是,他若是不回吐蕃,而是进入西南五部,可是我大唐糟糕的事情能了。他与西南五部交好,若是能找一个西南五部中人,随便找上一个地方,都能找到进入西南五部的道路,只要进入西南五部,他回吐蕃的道路虽然绕了许多,但是仍然能轻松的回到吐蕃去。”岑文本面色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芒来。他纵横大唐官场十数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风雨,如今却是被禄东赞这个后辈所设计,怎么不让他很是愤怒。 “下官这就派人去追。”乔奎额头上顿时露出冷汗来,赶紧又改口说道:“下官亲自去追,一定要将禄东赞带回来。” “不用了,这个时候,恐怕他已经进入巴蜀了,哪里能追得上。”岑文本摆了摆手,说道:“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哼!以后自然会有机会见面的。禄东赞还真是狡猾啊!只是此事恐怕要被陛下怪罪了。” “这个,想必陛下仁慈,不会如此的。”乔奎面色微微一边,赶紧说道:“待下官亲自前往巴蜀,看看能不能戴罪立功。” “若是不能抓住禄东赞,你就派人进入西南五部,监视西南五部的动静吧!”岑文本想了想说道:“老夫恐怕这个禄东赞会趁机西南五部搅动风雨,以西南五部的实力来拖住我朝兵马,为吐蕃赢得时间。” “是,下官这就去。”乔奎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这下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岑文本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禄东赞居然如此狡诈,声东击西,居然不从西北进吐蕃,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从遥远而路途极为南行的西南五部进入吐蕃。从金齿部沿江而上,道路极为南行,这个禄东赞居然从那里回吐蕃,此人确实是一个狠角色,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同样也是狠。 “嘿嘿!恐怕岑文本还不知道我来到蜀中,哼哼,就算他现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追到成都来不成?”一个酒肆内,禄东赞脸上却是又黑又瘦,但是双目中却是精光闪闪,是露出得意之色来。这个所谓的声东击西,反其道而行之,本身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禄东赞若是现使用出来,肯定是逃不掉的,但是他照样成功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岑文本根本不了解此人,甚至根本就没有瞧上这个人。不光是岑文本,就是整个中原都是如此。想那高原吐蕃人不过是刚刚开化之人,这种人又会有多高的智慧,虽然也曾传闻这个禄东赞乃是吐蕃有名的智者,可惜的是,却没有得到众人的认可。 矮子当中选出来一个高个子而已,这是中原所有文人的心思,包括岑文本也是这样想的。如今众人总算是得到经验教训了,原来,这个蛮夷之地出来的人也会使用计谋,就是这个蛮夷之地出现的人就将整个大唐上下都给耍了,是耍了中原第一智者岑文本的人物。这也让禄东赞很是兴奋。 “只要通过成都,前面就是雅州、嘉州、曲州、会川、姚州,这里面随便经过哪个州县,我们都可以轻松回到吐蕃。然后整顿兵马,这个时候唐朝还没有准备妥当,趁机进攻这些边境城市。”禄东赞冷哼哼的说道。唐朝一行,让他见识了许多东西,长安的这些日子里,他见到上国的傲慢和矜持,他们根本不将吐蕃四十万精锐放心上。既然前来求亲不能允许,那就出兵,以兵马来夺取美貌的公主去吐蕃。 “大相,看,那里有几个人有点不正常。”这个时候,忽然身边的护卫士兵悄悄的对自己说道。 禄东赞面色一变,长安,固然是见识了大唐的繁荣,但是为重要的是,他也见识到大唐的强大之处,自己此刻仍然是大唐的境内,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如今好不容易出了长安城,岂能就这样被人逮回去不成? “不要担心,我们来自天竺。”禄东赞心中虽然很是紧张,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说道:“我们是来大唐经商的天竺人。”他心中却是盘算着沿途的一切,终于可以断定这个时候,来自长安的消息消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达成都才是。中间隔着三四天的时间,加上禄东赞等人急急忙忙的赶路,马休息,人却不休息。就是有四百里加急恐怕也赶不上禄东赞的脚程。 “走吧!去买蜀锦。”过了片刻,禄东赞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的一样,就站起身来,朝东市而去,沿途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蜀锦,连连点头,好像真是想着买蜀锦一样。后到了一家店铺面前,命人买了百匹蜀锦,花费了数百金,出手之大,连跟后面的几个汉子面色都变了变,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去。随着大唐的日益强盛,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商人来到长安或者成都这样的大都市,进行购买物品,或者出西域,或者是过吐蕃,进入天竺等地,进行贩卖,赚取大量的金钱,当然,吐蕃、天竺等地商人也回到大唐,游学或者经商。成都乃是大唐有名的蜀锦出产地,蜀锦的精美名扬天下,深的吐蕃、天竺、波斯等国贵族们喜欢。来这个购买蜀锦,然后贩卖到这些国家,所赚取的金钱足以让人心动。所以这几个人见状,也不放心上。这种人物成都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若不是禄东赞等人骑着高头大马来此,恐怕引不起这几个汉子的注意。只是此刻见对方真的是购买蜀锦,自然也就不将注意力放他们身上了。 “大相,他们走了。”身边的一个侍卫偷偷的扫了扫四周,赶紧说道。 “相传大唐内部有一个机构,叫做锦衣卫,号称天下之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想来这些人就是锦衣卫了。”禄东赞脸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们行动迅速,想必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得到长安的情报,到时候,我们再走,恐怕是来不及了,如今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现就走。将这些蜀锦都带上。”说着想也不想,就命身边的数十个护卫,带上购买的蜀锦,骑上战马,就朝吐蕃行去。成都城外顿时掀起一阵灰尘来,禄东赞等人早就骑着骏马消失成都城内。 一天之后,成都城内再次飞出数十骑兵,这些人一身飞鱼服,腰间有绣春刀,正是大唐有名的锦衣卫众人,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知道必定出了大事,否则也不见有锦衣卫如此紧张,当下各个躲一边,生怕阻挡了锦衣卫办事。这些锦衣卫中为首之人正是从长安而来乔奎,此刻他脸色一脸的愤怒之色,但是多的却是喜色,因为自己连夜飞奔,利用沿途驿站上的马匹,终于距离禄东赞不过半日的时间,这也就预示着自己离禄东赞的距离不过是一天之遥,主要自己再加把劲,必定能将禄东赞抓获,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统领大人,前面就是雅州,过了雅州百余里,就能到达吐蕃的境内。”就这个时候,身边的锦衣卫赶紧说道。 “百余里?”乔奎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看来此人由此进入吐蕃的可能性极大。我们赶快追击,不能让他们跑掉了,不过沿途也得注意了,看看,他们会不会舍近求远,从其他的地方逃回吐蕃。走!”乔奎面色狰狞,死死的望着远方。既然能有第一次,那也就会有第二次。他抽着坐骑,飞奔而走,呼啸而起。 “是。”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朝雅州而去。 “看,这里有蜀锦。”两个时辰后,忽然有眼尖的锦衣卫指着左边不远处的一处草丛说道。 “真是有蜀锦。”乔奎从马上跳了下来,朝那草丛走去,果然见到草丛之中,有数十匹蜀锦胡乱的摆放那里,有的蜀锦相隔有数步之遥,显然是扔下来的。 “他们是去了雅州。”乔奎看了看蜀锦周围,却见有不少的马蹄印,杂乱无比,他仔细的看了看,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来,说道:“快走!看这样子,离开的不是太远。这些马蹄印踩出的泥土还是很清。”说着就飞身上马,从怀里摸出一杆小旗来,取手中,就飞身上马,朝雅州飞奔而去。 雅州城门外烟尘四起,城外护卫的府兵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紧张之色,口中吹响口哨,顿时就见城门处,飞快的聚集了数百士兵,手中紧紧的握着兵器,小心翼翼的防备着远处的烟尘。他们的背后,城门却缓缓关闭。 “锦衣卫奉命办事,找个能说话的人来。”乔奎远远望去,面色不由的一变,顿时怒吼出来。接着就见一块令牌朝众人飞了过来。 “锦衣卫副统领,乔奎。”几个金色大字印入众人眼帘之中。又有见到乔奎手中的小旗,上面用绿色的丝线绣着一个令字,顿时让众人吃了一惊。 “雅州东门城门官见过统领大人。”众多士兵之中,一个中年人赶紧走了出来,拱手说道:“不知道统领大人有何事询问,小人可以回答。” “你这里今日可曾见到数十个人一起的商队经过城门的吗?”乔奎不敢怠慢,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上面画这一个人的模样,若是禄东赞这里的话,必定会认出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栩栩如生,这正是大唐著名的画家阎立本所做出的画了。阎立本亦秉承其家学,他尤其善长于绘画。他善画人物、车马、台阁,尤擅长于肖像画与历史人物画。他的绘画,线条刚劲有力,神采如生,色彩古雅沉着,笔触较顾恺之细致,人物神态刻画细致,被时人列为“神品”。曾为卢照辞画了《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由此可见此人的画人物肖像是何等的神似了。就好像这个人真的出现自己面前一样。 “回统领大人的话,小人今日这里管理城门,并没有见到几十个人一起走的商队。”城门官想也不想,就说道。 “那这个人呢?”乔奎又晃了晃手中的画像问道。 “也没有见过这个人。若是其他人,小人也许并不会注意,但是此人就算是穿着一身布衣,但是其气质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若是经过这个城门,小人必定会有印象。”城门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句话说的倒是实际,禄东赞虽然出自吐蕃,但是一身气质却是不凡,就是穿着乞丐服,也不可能掩饰他的锋芒的。城门官之所以能做城门官,不但要忠于职守,但是重要的是要有一双好眼睛。禄东赞这种人物岂能瞒得了这些人。 “真没有见过?”乔奎面色变了变,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来。他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言语,因为这个禄东赞的气质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一入此门,必定为他人所注意。 “统领大人,是不是我等上当了,对方并不是走这个地方的,而是从其他州县经过的,那些蜀锦只是用来迷惑我等的。让我们认为对方必定走距离吐蕃近的道路,实际上,该走其他的道路。”身边的一位锦衣卫赶紧提醒道。 “走,我们赶紧去追。”乔奎又羞又怒,这个禄东赞真是狡诈,居然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这算是什么,金蝉脱壳,或者是声东击西?不过这一切都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必须赶对方进入吐蕃之前,将禄东赞抓获回长安,只有这样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当下一马当先,转身就走。 “统领大人,这里又有蜀锦。”嘉州官道上,十里外,草丛之中,又见蜀锦。乔奎立战马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仰天长叹,追还是不追,让乔奎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感到憋屈无比,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好。 第五百五十六回 准备出兵 第五百五十六回准备出兵 乔奎是狼狈回到长安城内,他实是不好意思再去见其他的同僚们,一回来就向岑文本请罪,请求给予自己处分。-- “没想到禄东赞居然如此狡猾。”房玄龄一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牵着你们的鼻子走啊!他们逃,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可以的逃的,而你们是追,任何一地方都不能放过,被他们算计也是正常的。这也怪不到统领大人头上去。”房玄龄此举倒不是给他脱罪,而是根据实际说话。 “这点老夫倒不是担心,老夫担心的是禄东赞逃走了之后,对我朝的影响。”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对乔奎说道:“你先起来回话。”、 “谢大人。”乔奎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一边。 “根据你们后的判断,他们已经进入濮子部了?”岑文本又询问道。 “是,后我们追到了昆仑镇,询问了当地的人,才知道他们进入了濮子部了。”乔奎咬牙切齿的说道。自从成都向南,道路也并不好走,望永昌、昆仑镇的地方是不好走了。可惜他被禄东赞等人引诱着,不但追到了永昌,反过来,还追到昆仑镇,才确定这个事实。弄的乔奎都无话可说了。 “哎!”岑文本皱了皱眉头,锦衣卫换了一个统领之后,不得不说,有些方面人员素质是差了许多。但是让他关心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当下挥了挥手,道:“你的责任日后自然有陛下说的算,你先退下。”乔奎闻言嘴唇哆嗦了一阵,脸色苍白,但是也不得不退了下来。 “首辅大人,看来,西南方向又不会平静了。”魏征摇了摇头,说道:“禄东赞能从锦衣卫手中逃脱,由此可见此人的智谋之深,非简单的人可以对抗的。逃跑的过程中,隐隐含有兵法策略,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 “此人进入了濮子部,看来他不但是想从濮子部进入金齿部,然后进入吐蕃回国,为重要的是,他们还会借机生事,搅动西南风雨,以西南五部作为诱饵,进攻我大唐。拖住我大唐的一部分兵力。”岑文本摇了摇头。 “西南五部顾忌兵马有二十万左右。若是除掉和蛮部,也有十五万只众,加上地利的原因,我朝若是要平定西南五部,起码需要二十万到二十五万兵马。”房玄龄乃是兵部尚书,天下兵马的数字都是藏他的脑海之中,稍微计算一下,就能知道西南五部的兵马实力,而且根据双方实力的对比,算出本朝应该出动的兵马。 “莫说二十万兵马,就是十五万兵马,我朝出兵也得小心翼翼,而且还得保证,我朝这些兵力进攻的过程之中,得顺风顺水,不能有任何挫折,否则,这十五万大军就容易全军覆没。”岑文本摇了摇头。 “西南之地,地势复杂,瘴气横多,何人能领军作战,保证大军能旗开得胜。”魏征冷哼道:“不要忘记了,还有西南部落众多,何人能保证他能很好的处理好这些部落,若是处理不好,恐怕连这些靠向我大唐的部落也会加入西南四部之中,与我大唐为敌。” 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大唐虽然名将众多,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却是没有几个人,李靖算一个,徐世绩勉强能算一个,其他的却是没有人了。 “想当年蜀汉时期,蛮王孟获兴兵造反,得诸葛亮亲自率兵前往,才会平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蜀国人才缺乏,但是为重要的是,这样独当一面的帅才却是很少见。如何处理那些部落的关系很是重要,不是一般人的都能做到的。”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身体不适,不能再征讨天下了,徐世绩将军勉强能行,但是还要大非川训练兵马,还要防备吐蕃人,显然是不可能行的,至于秦勇、苏定方、薛仁贵等人是不可能了,论行军作战,或许他们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论安抚地方,他们还是不行的。” “如此说来,难道就看着西南局势糜烂不成?”魏征微微不满的说道:“禄东赞此人已经进入西南四部了,若是加以整顿,不出一个月,西南四部就会兴兵造反。进攻我朝边疆。何人能领军?”岑文本和房玄龄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好回答。 “好了,此事我们就到这里吧!宣德殿写下此事,转呈天子。”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大唐是很强大,可是当今天子是一个怪胎,一方面办事很是老辣,但是另一方面却很是奇怪,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和亲,或者说别人来求亲,这就是像家里有一个好闺女,别人前来求亲,仅此而已,为何天子会想到和亲这方面来了呢?这一声断然不许,可是引起了边疆动荡了。但是眼下若是答应和亲却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答应和亲,不是表明大唐就这样的好欺负不成?那就真的成了和亲了,这是有辱国体的事情。莫说是卢照辞,就是众多的大臣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太子的大婚也是要开始准备了。”房玄龄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太子的上中礼也要操办起来,命令礼部、鸿胪寺、宗室等官员都要准备妥当,如今周围属国也都纷纷前来,此事彰显我天朝的威严,不能有任何错漏之处。”太子的大婚必须按照《周礼》,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也称“六礼”。而这之前,必须要给太子行冠礼,以视成年,可以参与国事。管卢承烈早就参与国事,但是却不能加冠。只有行了冠礼之后,他才有这个资格加冠。也只有那个时候,卢承烈才有资格娶亲。太子的上中礼是一个帝国的大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之处,至于太子大婚是如此了。不但礼部、鸿胪寺和宗室都得准备起来,实际上,整个长安城内的所有官员都得准备起来。谁让这个时候,来到大唐的人多呢!不但有本国的官员,还有属国的国主、使者等等。而这种太子大婚、上中礼整个皇室之中,也是第一次举办,加起来,是重要了,难怪岑文本也得小心翼翼。 “幸亏国库充实,否则的还真是不好办呢!”魏征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已经来了圣旨,皇后也下了懿旨,说太子行冠礼、成婚的事宜,不适合用朝廷的钱,陛下已经让长孙娘娘动用内帑来支付了。此事乃是皇家的事情,乃是陛下的儿子加冠、成亲,所以不能动用朝廷的钱。”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而且老夫也答应了,陛下身上有钱,放后宫之中,也是浪费,不如拿来用用。” “陛下圣明。”房玄龄和魏征二人双眼一亮,又摇了摇头,房玄龄说道:“只是太子之事也是关系到国体,国事还要让陛下出钱,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脸上也是不好受啊!” “只是这个时候,大军即将班师回朝,犒赏、抚恤等事要耗费大量的银两,甚至不久之后,弄不好还要进攻西南四部,也需要动用国库的钱。”魏征脸上露出不自然之色,后又笑了笑,说道:“相传当年陛下潜邸的时候,就是天下第一富,如今这些产业都成了卢氏的私产,恐怕就是连陛下都不知道其中的钱财是多少。这次用一点出来,也是好的,若是能形成定制就好了。或许抽出一部分来也是可以的,陛下的这些产业挂着皇室的牌子,是不是有点与民争利的意味。” “魏大人,可以了。”岑文本摇了摇,说道:“你可知道,陛下之所以将这些产业纳入皇室的私产是所谓何事?那是用来赡养皇室成员的。实际上,皇室中人的俸禄等等都不是从朝廷拨款的,而是从内帑发放的。难道还想让陛下从内帑中掏钱贴朝廷的事情吗?恐怕这种事情,历朝历代也是没有出现过的吧!魏大人,想也不要想了。” “呵呵!老夫也是说说而已。”魏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是还是乐呵呵的说道:“陛下真是圣明啊!”这种略带阿谀的话从魏征嘴巴里说出来实是难得,那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陛下即将回朝,我们也不能怠慢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命令回来述职的将军必须加快速度。秦勇、苏定方等人是重中之重,是陛下点名的。宣德殿下文书,赶紧催一催。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天下将领何其多,陛下为什么单单要催促这两个人呢?”房玄龄心中略显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放脑后了,命人下文书不提。 “这个禄东赞居然跑掉了。”前来长安的官道上,卢照辞端坐马车之上,手中执着一本奏折,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锦衣卫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居然被人玩的团团转。” “仆臣无能。”秦九道脑袋低的很低,赶紧说道:“待仆臣回去之后,一定认真整顿锦衣卫。”秦九道很是憋屈,这个时候,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刻跑到长安去,将乔奎捏死,加入他有这个权利的话。 “这个是以后的事情,锦衣卫的事情可以慢慢的来。”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据岑先生传来的消息说,禄东赞后是进入了濮子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西南五部马上就要反了。知道你们锦衣卫现应该做什么事情了吗?” “仆臣立刻派人进入西南五部。”秦九道赶紧说道。他知道既然西南五部即将造反,大唐也不会被动的挨打,出兵那是必然的事情,锦衣卫的作用就是给大军提供情报,给大军充当向导的。 “这次你自己亲自去西南。”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西南地形复杂,大军行走十分困难,你要西南探明一条适合大军行走的道路来,还有小路,也要给探明了,虽然我们有和蛮部作为向导,但是和蛮毕竟是紧靠大唐的,对于西南五部内部的地形也是不怎么熟悉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你要明白。甚至弄不好这次还是朕亲自领兵。锦衣卫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仔细认真,不能有丝毫遗漏的地方。” 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陛下为天子,岂能亲自领军,我朝名将无数,哪里需要陛下领军的。” “你知道什么?西南不但地形复杂,重要的是民族众多,部落无数,如何对待这些部落也是大问题,当年诸葛亮为什么亲自南征,还不是因为不好处理南蛮各部落关系吗?”卢照辞冷哼了一声,但是很快又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来,摇摇头,说道:“若是大将军身体康健,朕自然就不用烦心了,可是大将军年事已高,身体不适,徐世绩还要对付吐蕃,秦勇等人还没有那个本领,满朝文武之中,除掉朕还有何人。何况,西南与吐蕃相临近,一旦西南声势浩大,吐蕃会趁机出兵。到那个时候,局面就加的难以收拾了。”卢照辞也很无奈。他自己亲自出兵也是无奈中的事情,可是再看看满朝文武,除掉他自己之外,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领军将领。 “仆臣立刻去准备。”秦九道心中一动,不敢怠慢,既然是天子亲自领军,他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一切事情都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疏漏之处。 “传旨,秦怀玉为昆仑镇行军总管。尉迟宝林为副将,领军三万,驻扎昆仑镇。防备濮子部。传旨尉迟恭、尉迟宝庆率军三万驻扎永昌,防备金齿部、吐蕃军队。传旨程咬金为西南道行军总管,领军五万,策应两人。”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传旨户部准备十五万大军的粮草,运往成都。” 一边的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些圣旨记了下来,稍微加以润色一番,卢照辞取了玉玺之后,就派人飞奔长安,传下圣旨不提。 “请大将军前来。”卢照辞想了想又敲了敲车厢。这件事情,他要与李靖商量一番,大唐常年征战,消耗甚大,卢照辞也是经常出征,对朝廷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长安城内,必须有人坐镇,李靖无疑是佳的人选。 “陛下。”不多时,就见车外传来李靖声音,隐隐之中,可以感觉到声音之中已经有了一丝苍老之色,或许是因为功成名就,或者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李靖心中已无牵挂,才会有如此模样。 “靖兄。”卢照辞赶紧打开车门,将李靖迎了进来,坐了下来。秦九道奉上了香茗。这龙车虽然不如当年杨广所建造的那样豪华,如同一个宫殿一样,但是却是硕大无比,几乎是一个小型的房间,里面是应有有。就是李靖也被安排软榻之上。 “陛下可是有要紧事?”李靖斜靠软榻之上,望着卢照辞说道。没有要紧事,他知道卢照辞恐怕是不会打扰他的。 “禄东赞已经从昆仑镇逃到西南五部去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不但是岑文本他们小瞧了禄东赞,就是朕也小瞧了此人。一个出身吐蕃的小贵族,居然将整个大唐上下都玩的团团转,不简单啊!不简单。恐怕过不了多久,昆仑镇、永昌等地就要告急了。” “西南地势复杂而险要,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就能克服,但是关键的还是与当地百姓的关系,西南民族众多,每个民族有不同的特点,大军前进,与当地人的关系才是重要的。若是处理不好,莫说是战胜不了西南四部,甚至还会被那些沿途的异族部落袭扰了粮道,夺取了粮草,大军进退不得,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李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来,说道:“陛下,这领军的将领可得认真考虑好了。可惜了,老臣老了,不能为陛下效力了。” “靖兄可有人推荐?”卢照辞又问道。 “非陛下亲往不可。”李靖想也不想,就说道:“只有陛下亲自前往,或征,或剿,或收,或免等等,都由陛下一心。” “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此,就要劳烦靖兄坐镇长安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大唐连年征战,以后恐怕有人会说朕穷兵黩武了。” “陛下兴兵,是被人所逼,若是陛下如此都是穷兵黩武,那历代皇帝也都是无能之辈了。”李靖摇了摇头,道:“不过这次陛下出兵,可得让三军轮流行动了,多多仰仗西南行营的兵马,一方面,他们尚未征战过,二来,西南行营的兵马,精通山地丛林作战,正好适用于与西南四部。” 第五百五十七回 卢照辞的礼贤下士 第五百五十七回卢照辞的礼贤下士 “朕这次准备出兵十五万,进攻西南。”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西南行营加上汉中行营出兵十一万,霸上、蓝田大营出兵四万。大将军这次班师的大军驻守京师长安,一方面作为休整,而另一方面可以护卫关中所用。靖兄兼任关中道行军总管。靖兄以为如何?” “陛下,这个关中道行军总管,老臣认为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李靖双眼一动,接着摇了摇头,说道:“臣听说以前陛下准备让太子殿下去大非川,臣以为现却是没有那个必要了,不如等陛下平定西南之后,再让太子殿下去大非川吧!关中道行军总管的职位不如由太子殿下来做,老臣一边辅佐吧!”大唐自从开国以来,每次行军打仗,都设有行军总管,以领军作战,战争一结束之后,就实行的马放南山的做法,卢照辞虽然不是马放南山,但是绝对是将军权收回来。大唐的军队训练方法都一样,尤其是注重基础训练方式,就算各位将领有不同的训练方式,但是只要士兵都是精锐,稍微加以训练,就能做到如若臂使。加以行军总管后,对行军作战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一旦战争结束,统军将领只是那些中低层将领,而不是那些领军大将。 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唐却是没有设立过关中道行军总管的,因为关中道行军总管掌握的就是整个关中道的大军,何等重要,就算李靖知道卢照辞信任自己,也不敢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纳入自己的手中,想也不想就推辞起来。 “也罢!既然靖兄推辞,那朕也就不强求了。”卢照辞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靖兄既然不想做这个关中道行军总管,那就替朕关中坐镇吧!想来,只要有靖兄,宵小也不敢作乱的。” “老臣遵旨。”李靖这次没有推辞,而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西南四部的首领都长安,朕决定也将他们带到西南去。”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冷哼道:“想来禄东赞这个时候西南四部之中,正行着挑拨离间之事,让西南的那些蛮族中人认为朕杀了这些部落首领,两军交战的时候,一旦这些西南四部的首领出现战场之上,朕倒要看看禄东赞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李靖闻言嘴巴张了张,望了望卢照辞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拱手说道:“陛下,太子即将大婚,老臣可是要恭喜陛下了。”却是转移话题,不想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 “呵呵!靖兄,这个求亲正使可是非大将军莫属啊!”卢照辞也笑呵呵的说道:“本朝之中门论及德高望重,可是非靖兄莫属了。其他的大臣可是没有这个声望的,还望大将军莫要推辞啊!” “那是老臣的荣幸。”李靖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这件事情他却很是喜欢干的,尤其是自己放弃军权之后,李靖也需要这些事情来让自己轻松起来。 “好了,靖兄身体不适,朕也就不劳烦靖兄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卢照辞见状,轻轻的拍着李靖的肩膀说道:“靖兄可是要保重身体啊!大唐离不开靖兄,朕也是离不开靖兄的。”卢照辞言语之中甚是伤感,虽然不记得历史上不记得李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是李靖毕竟是老了,这个时代,五十岁的人就可以称为老者了,人称五十不为夭。李靖年纪已经远超五十了,加上身体有病,这次征战回来之后,脸上的红光也消失的不见踪迹,声音中中气也不足,让卢照辞很是担心。 “呵呵,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陛下不必放心上。”相对于卢照辞,李靖却是很豁达,笑呵呵的说道:“老臣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能有生之年辅佐一代令主,官至大将军郡王爵位,指挥千军万马,纵横疆场,能得陛下信赖,统领三军,死得其所了。”李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就站起身来,颤巍巍的朝外走去。卢照辞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就准备搀扶李靖,那李靖手臂一动,终还是没有反抗,任由卢照辞搀扶着出了马车。 “传高尚。”待李靖走后,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静了片刻,敲了敲车窗,就命人将和蛮部首领高尚传了进来。 “臣高尚拜见陛下,陛下万岁。”高尚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车外跪道。 “进来说话。”高尚却是没有李靖那么高的待遇,卢照辞也是轻轻一喊,就让他进来说话。声音之中,不见有任何感情,吓的高尚面色一变,却是不敢怠慢,赶紧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上了马车。 “禄东赞已经经过巴蜀之地,过昆仑镇,进入濮子部了。”高尚刚一进来,就听见头顶之上,传来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吓的面色一变。 “臣冤枉,臣并不知道禄东赞的图谋,还请陛下明察。”高尚这个时候心里将禄东赞骂的狗血喷头,心中暗骂对方不地道,想自己等人还大唐,对方就进入西南五部,这家伙去西南五部是做什么,高尚用脚趾头都想的到,恐怕不但是要借着西南五部地方逃回吐蕃,为重要的是,是想借着西南五部的实力,对抗中原大唐,拖住中原大唐的军队。若是按照以前,以中原的实力,两线作战倒也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大唐此刻已经是两线作战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西南五部,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对付吐蕃。这个禄东赞真是毒啊!自己不出兵不出力,挑动西南五部的力量来对抗中原,这西南五部是中原的对手吗?显然这是不相抗衡的两股实力,西南五部这下可是被禄东赞害惨了。 “想必你也知道禄东赞去了西南五部这意味着什么?”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陛下,臣临来的时候,曾经叮嘱过臣的儿子,非有臣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兵,臣可以保证,和蛮部不会出兵进攻大唐。”高尚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你的为人朕还是相信的。”卢照辞见状,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朕不相信你的为人,恐怕你此刻也见不到朕了,就会被朕拉到路边斩首示众了。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高尚偷偷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站起身来,弯着腰说话。脸上仍然还有一丝畏惧之色。 “你准备怎么做?”卢照辞又问道。 “臣这就回去,整顿兵马,替,啊!臣不是想,不是想。”高尚忽然面色大变,又跪下,神情慌张,不停的解释起来。 “呵呵!你起来,不必如此紧张。”卢照辞见状,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你的心思朕明白。你如此说,朕倒放心了不少。起来吧!赐坐。” 高尚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模样还能让天子对自己产生信任,但是不敢推辞,赶紧站起来,寻了一个锦凳,坐了下来。 “你若是一开始就让朕来决定,朕倒不相信你了,倒是你的潜意识反应让朕相信你,你是忠于大唐的。”卢照辞盯着高尚解释说道。 高尚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潜意识,但是却明白刚才是天子考验自己,若是自己刚才没有通过考验,恐怕自己又要人头落地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暗自害怕,难怪中原都说是伴君如伴虎,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考验无处不,考验无时不。心中暗自决定日后天子面前一定要小心翼翼。 “这次来觐见的西南五部首领,唯有你高尚对大唐为忠心,朕是知道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你提前觐见。”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西南濮子、金齿、芒、望四部的首领对大唐都不是很忠心,这点朕也已经料到了,吐蕃人对西南五部的用心朕也是明察秋毫,但是朕却没有阻止,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愚陋,还请陛下明示。”高尚想了想,还是低着头说道。 “朕知道西南五部之中,唯有和蛮部可以信任,其他四部迟早是会造反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可以说,这次禄东赞进入濮子部之后,必定会挑动西南五部起兵攻打西南边境。朕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陛下放心,若是濮子部等四部若是真的起兵造反,我和蛮部必定为陛下先锋,为陛下剿灭四部,维护西南边境安定。”高尚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赶紧大声说道。 “呵呵,朕已经命秦怀玉为昆仑镇行军总管。尉迟宝林为副将,领军三万,驻扎昆仑镇。防备濮子部。尉迟恭、尉迟宝庆率军三万驻扎永昌,防备金齿部、吐蕃军队。程咬金为西南道行军总管,领军五万,策应两人。回头朕会亲自领军出征。”卢照辞不意的笑了笑,说道:“这次朕召见你你来,就是准备让你先回和蛮部,整顿兵马,随时准备与朕领军出击,若是濮子部来军来进攻,你可以与秦怀玉联系,若是有困难之处,可以领军撤入大唐境内,待朕平定了西南四部,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臣谢过陛下。”高尚心中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大唐天子居然亲自领兵出征,这意味着什么,大唐将会出动举国兵力来完成西南的事情。这对于西南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甚至,对于他高尚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不能确定,大唐皇帝击败西南其他四部之后,对于和蛮部会有什么样的处置。 “你长安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可知道孟获之事?”卢照辞将对方的心思都看眼中,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以及你的后代都忠于大唐王朝,朕会永保你作为大唐蛮王存。朕会敕封你为王,永镇西南边陲。” “大唐蛮王?”高尚心中一阵惊喜,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失声说道。 “不错,为大唐蛮王。”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会向西南移民,朕会让西南变的如同长安一样的繁华。让你和蛮部过上和汉人一样的生活。” “若真能如此,臣愿为陛下永镇西南。世代效忠大唐。”高尚神情激动,赶紧大声说道:“誓死不悔。” “好,好。”卢照辞连连点头,道:“本来是准备让你参加太子上中礼和大婚之后再回和蛮的,但是现看来,恐怕是不行了,禄东赞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西南五部中行走了,你和阿雅等人滞留大唐,禄东赞也会借口生事,所以朕准备让你先回和蛮部。替朕看住禄东赞,与昆仑镇成犄角之势,相互守望。” “待陛下解决西南之事,臣再来觐见太子殿下不迟。”高尚赶紧说道。 “好,好。”卢照辞连连点头,站起身来,拉着高尚说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朕记住了你的忠心。” “陛下放心,有臣和蛮,就不会让禄东赞一兵一卒踏上大唐的土地。”高尚哪里经历过这种礼节。他进入大唐长安城之后,鸿胪寺的官员特地的到驿馆之中,教授众人的礼节的问题。礼节繁多,官员还反复叮嘱,天子是至高无上的,乃是上天之子,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触到的。但是这个时候,天子却拉着自己的手,仔细叮嘱,还亲自自己送出车外,这是何等的荣耀,高尚心中感动无比,下定决心,一定要永镇西南,抵抗濮子等部的入侵,为大唐赢得时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卢照辞这么做,中原历代帝王中都有先例的,那就是收买人心。当天子需要某个人的时候,就会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来,收买人心,为自己效命。卢照辞正是这方面的高手,这个蛮夷部落首领显然还是差了点。 第五百五十八回 天子教子 第五百五十八回天子教子 长安城外,旌旗遮天蔽日,万人空巷,从诸皇子,到首辅岑文本、次辅房玄龄、魏征等人一一前来,加上长孙无忌等人虽然没有官位,但是到底是名声摆那里,加上后宫之中,还有一个长孙无垢,为重要的是,还有太子殿下一边,自然也是欢迎的人群之中。 而排人群之首的自然是当今太子卢承烈了,此刻虽然是头发散披肩膀之上,但是身上却是穿着明黄服饰,稚嫩的脸孔上已经有了一丝威严,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这位太子殿下也已经有了一丝帝王的风范了,他的身后,群臣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 今日是当今天子班师回朝的日子,仔细算来,自从当今天子兴兵东征到现,已经有一年有余,天子从北打到南,所向披靡,雄威之下,天下莫有敌手。是征讨高句丽,将其剿灭,以达到当初出征前的诺言,为死难的将士报仇,然后指挥大军攻占罗、百济等地,消息传来,是大涨了大唐的威风。然后天子领军下江南,平定江南叛乱,此刻卢照辞的武功是达到了顶峰。这次天子还朝,自然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了。礼部两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欢迎仪式,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也都开始禁严,朱雀大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偌大的大街护卫的严严实实,长安城的百姓们也只能是距离朱雀大街数十步之遥的地方,跪地迎接。 “殿下,陛下已经出了潼关,大队人马正朝长安而来。” “殿下,陛下已经距离长安五十里外。” “殿下,陛下已经距离长安十里处。” 随着探子的一次次禀报,众人终于感觉到大地一阵颤抖,接着就见远处有一队烟尘缓缓生升起,不久之后,就见一个金色的五爪金龙升腾于九霄之上,龙旗之下,一队黑色的骑兵正缓缓而来。此刻阳光照耀,光芒洒落将士们的铠甲之上,是平添了几分威严。望着远远而来的大队人马,众人好像感觉到一座高山缓缓而来,要压众人的心尖上一样,胆小之人是脸色苍白,早就跪倒地上了,胆大之人却是赞叹不已。排前面的卢承烈双目中闪烁着火热之色。 这就是天子的威风。当今天下,也只有大唐的天子才有如此的威风,那是因为大唐天子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帝国支撑自己。而这个强大的帝国不久的将来,将由自己掌控。一想到这里,卢承烈心中是激动万分了。脸上是露出一丝潮红之色。 “殿下,陛下来了。”岑文本声音之中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这种气势或许当初自己决心辅佐卢照辞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吧!短短数年之间,当年的那位年轻人就创造了如此强大的王朝,而自己也是成为大唐的首辅大臣。一想到这里,岑文本的声音中也露出一丝颤抖来。 这做臣子,当做大唐的臣子。这个观点不光是岑文本想到的,就是他身边那些官员们,此时此刻心中都是这种想法。 “奏乐!”任礼部郎中姚典一声大喝,就见洪钟大吕之声响起,庄严而肃穆的音乐之声就春明门外响起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铁骑的缓缓毕竟,卢承烈等人纷纷跪倒地,山呼万岁。他们的身后,百姓们不管有没有见到卢照辞,也不知道天子的军队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只知道前面的人都跪了下来,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前面的人山呼万岁,自己也跟着山呼万岁。 “平身。”半响之后,就见卢照辞从龙辇之中走了出来,站龙辇之上,望着跪面前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此刻的感觉好像是天下都自己的掌握之中,难怪历史上有许多人都喜欢当皇帝,尤其是此刻,任何人都会陷入陶醉之中。难怪皇帝都是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因为成为人上人,让万人顶礼膜拜的感觉实是太美妙了。哪怕卢照辞心硬如铁,此刻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一丝满足来。 “谢陛下。”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传朕旨意,今日取消宵禁。全城欢颜。”卢照辞声音人群之中响起,半响之后,再次传出一阵山呼之声。按照规矩,除非重大节日,诸如中元节等等传统节日的时候,长安城一定的时间后,就会采取宵禁,皇宫内关闭宫门,各个坊市之内,也会关闭坊门。今日取消宵禁,这就意味着今夜整个长安城内将陷入欢乐的海洋,犹如过节一样。虽然这个决定卢照辞回来之前,就已经由宣德殿晓谕整个长安城了,但是此刻由天子再次说出来,还是让人高兴万分。 “去,让太子进来说话。”卢照辞春明门并没有说多少话,朝众人挥挥手之后,就进了龙辇,朝皇城而去。他的身后,有皇后的凤辇,还有大将军的马车,紧随其后,也紧跟着,沿着朱雀大道,也朝皇城而去。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御驾亲征,旗开得胜,创万世不朽之业,儿臣为父皇贺。”偌大的龙辇之内,卢承烈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兴奋的潮红之色,望着卢照辞的目光充斥着敬仰之色。 “呵呵,承烈,以后你也能做到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承烈,你喜欢这种氛围吗?为万人所歌颂,为万人所跪拜?” 卢承烈望着卢照辞,见他双目中并没有任何考验的意思,壮着胆子说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喜欢,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这种感觉。” “嗯!你很老实。”卢照辞端详了卢承烈片刻,好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可是你知道你父皇如何有今天的吗?” “父皇英明神武,战功赫赫,乃是千古第一人。”卢承烈想也不想的说道。这句话卢承烈倒是没有拍马屁,因为他这句话本身就是整个天下人的意见。卢照辞武功显赫,征战天下,无所不胜,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大唐。 “不,你说错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就算朕再怎么勇武,也是一个人,个人的武勇帝国兴盛之中根本就不能发挥任何的作用。项羽武勇吧!可是他后如何了?还不是被刘邦所取代,吕布勇猛吧!可是后还是死白门楼前,朕虽然武勇,但是却不敢与项羽、吕布相比,可是朕的武勇都不如这两个人,但是朕却能创立大唐王朝,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朕善于用人,因为朕善待他人。文臣有岑文本,朕让他掌管政事,武将有大将军和徐世绩等人,还有武学的弟子,朕依靠这些人才能有机会建立大唐基业。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朕终的依靠。知道朕终的依靠是什么吗?” “请父皇明示。”卢承烈知道这是卢照辞给自己上课了,不敢怠慢,脸色一片凝重之色,静静的听着卢照辞说话。 “百姓。”卢照辞指着车外的百姓说道:“帝国掌握江山,可以不掌管政事,但是却不能不u掌握军队,只有军队忠于自己,才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当年杨广之所以失去江山,就是再也不能掌握军队看。而且打仗是需要士兵的,这些士兵从何而来,还是从百姓中而来,所以说,只要让百姓归心,拥戴大唐王朝,才是正道。一个帝国才能持久。承烈,你记住了吗?” “儿臣铭记心。”卢承烈点了点头。 “士大夫虽然是治国中重要的一环,但是这些士大夫只是有的时候起到作用,实际上,若是治国,有些士大夫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有些士大夫表面正义昂然,但是实际上,背后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承烈,我们皇室对于那种真正有才能的文人自然是加以重用,比如岑文本就是如此,对于那些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夸夸其谈的文人骚客,却不能做大唐的文官的。” “父皇,那长孙大人也是有才能的人,为什么这样的人却只能赋闲家呢?”卢承烈壮着胆子问道。 “呵呵,承烈能到这个时候才问,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卢照辞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有才能的人,用的时候,也得看什么时候,当年长孙无忌之所以能入宣德殿,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有才能,而大唐草创的时候,人才缺乏,所以朕就用了他,但是重要的是,朕要用他来接替崔仁师,甚至用关中世家来取代关东世家,随着崔仁师的死去,关东世家已经被朕分解了,留下了一大块的空白,这样是不利于大唐政治的稳定,对于整个帝国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朕就上长孙无忌成为次辅,就是为了如此。如今帝国已经进入轨道了,而且人才众多,长孙无忌的地位显的就不怎么重要的,所以可以慢慢的削弱他的权势了。呵呵!此人虽然有本事,但是却是极为好权,这不为朕所喜,朕担心朕一旦将皇位禅让给你后,他就控制了朝政,哼哼,看看,宣德殿中,韦挺、王珪等人都是出自关中世家,三人为朋党,这三个人短时间内能勾连出一大片势力,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就是朕也好将这个关中世家大乱了,到那个时候,也只能再次扶持其他地方的世家,诸如关东、江左等世家来平衡关中世家,这样不又是恢复到当年唐初的情况了门卡?所以朕毫不犹豫的借了机会,让他回家休养了。承烈,你告诉父皇,你能压的住你的舅舅吗?能压的住整个关中世家吗?” 卢承烈面色一变,他仔细回忆着关于长孙无忌的一切,虽然还没有看到长孙无忌有专权的表现,但是隐隐有一丝迹象了。因为每次处理政事的时候,卢承烈发表意见的时候,若是有错误之处,就会得到长孙无忌的责怪和教训,或许长孙无忌并没有压迫自己的意思,但是还是让卢承烈不舒服,为重要的是,天长日久的时候,天知道这个长孙无忌会怎么样的对付自己。一想到这里,卢承烈面色顿时变了起来。 “儿臣明白了。”卢承烈赶紧拱手说道。 “你的母妃其实也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因为朝廷需要,她才没有说话。这次长孙无忌回家,或许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卢承烈摇了摇头,这位史上留下浓浓一笔的长孙皇后确实是不简单的人物,或许她早就发现了长孙无忌的特点,所以才会嘱咐唐太宗不能让长孙无忌进入朝廷,免得日后又坐大的趋势,后不但会影响朝廷稳定,甚至让她长孙家族受到影响。后来也确实如此,那长孙无忌以及整个长孙家,虽然是被武则天所杀,但是归根结底,李治其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李治不说话,那个时候的武则天也是不能将长孙家族如何的。 “朕本来待这次平定诸方叛乱之后,让你去大非川历练一番,然后朕就内禅与你,与你母妃做个逍遥神仙,但是如今禄东赞已经逃到西南去了,大将军病重,西南之事非朕不能解决。所以朕又要御驾亲征,你还是留朝处理政事,刚好,这次朕回来,为你加冠,从此,你就能处理政事的权利。莫要让朕失望。”卢照辞拍了拍卢承烈的肩膀说道。 “儿臣遵旨。”卢承烈双目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这是卢照辞首次承认,自己会禅让皇位与他,这对于卢承烈来说,是一个好的消息了。谁不想当皇帝,他卢承烈也是很想的,只是他的前面有个卢照辞,没有办法而已,如今这个梦想即将两三年之内实现,这不是让他很高兴吗? 第五百五十九回 迫不及待了 第五百五十九回迫不及待了 “父皇,我大唐有良将无数,为何要父皇亲自征讨,西南四部不过是蛮夷之地,夜郎小国,岂敢劳烦父皇亲自出征,就是儿臣前往走一遭,也能弹指之间灰飞烟灭。”卢承烈忽然想到卢照辞要亲自出征,眉头一上挑,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来,双目中光芒闪烁,一股杀气蓬勃而出,显然对西南四部不屑一顾。 这一方面是中原人的自傲,想来中原人自以为是强大的一方,对于边境小国都是采取这种态度的。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唐国力强大,精兵强将无数,卢承烈作为太子,自然是不把这些夜郎小国放眼中。 “呵呵!夜郎虽小,但是关系却是很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西南五部勾连吐蕃,地处西南边陲,与我巴蜀粮仓相近,若是早日加以解决此事,一方面不但会影响到巴蜀之地,为重要的是,朕不能让吐蕃借了西南五部的力量乱了朕的江山。所以朕不得不出征西南五部。这才是重要的。朕想给你留一个太平江山。” “父皇若是将天下的强敌都消灭完了,儿臣以后哪里还有什么敌人?”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若是前任章怀太子,也许听了卢照辞这句话之后,心中很高兴。他本就是不喜欢争斗的人物,开疆扩土对于章怀太子来说,是一件苦恼的事情。可是他卢承烈可不是章怀太子。他卢承烈也想着做一个开疆扩土的皇帝,和自己的父皇一样,日后青史上留名。文皇帝这个称呼虽然远武皇帝这个称呼之上,但是一个皇帝不但要有文治,但是重要的是武功。文治武功并重的皇帝才是大皇帝。照着卢照辞这么打下去,恐怕真的有可能等到卢承烈登基称帝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大唐的敌人了。 “哈哈!”卢照辞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他望着卢承烈,想到历史上曾经出现的一位大帝,叫做亚历山大的人物,他的父亲要出征,他对他父亲说的是同样一句话。如今自己也有可能即将出征,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跟自己说上同样的话语来。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历代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皇帝大多是武功远文治之上,一方面或许是因为他们擅长夺取天下,但是却不擅长治理天下,或者是因为当时建国的初期,他们没有精力去治理天下,可是等到他们平定天下之后,后来的帝王,一般都会治理天下,这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就是这个道理,若是前面一任帝王是一个马上夺取天下的人物,后来的继任者也是和他一样,那这个王朝就不可能存太长的时间,因为两任皇帝位的时候,都没有与民修养,或许他们战功显赫,但是对老百姓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比如杨广,虽然杨坚位的时候,算是一个文皇帝,因为他是和平夺取江山的,不管怎样,根基还是有不稳的嫌疑,这个时候杨广就应该休养生息,而不是穷兵黩武。一心想着平定高句丽,获取赫赫战功。”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太子能有雄心壮志,朕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一定要注意,与民修养生息,我大唐来说过,才是关键的。”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提醒。”卢承烈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思的神情来。他寻思着卢照辞言语之中所蕴含的道理。这里都是治国的道理。说实的,也许卢照辞是一位好皇帝,但是绝对不是一位好的父亲。历史上,任何一任皇帝都是如此,或许他们都会对自己的儿子很关心,但是也仅仅是物质上的关心,至于儿子的学业,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关心。因为一个皇帝实是太忙了。比如卢照辞来说,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国事。哪里有时间去管理自家儿子的学业,而且这些皇子们的学业也都是那些大儒们指点他们。若是论及知识面,生活知识大爆炸时代的卢照辞远这个时代的大儒们之上,但是若是论学问,卢照辞根本不是这些大儒们的对手。这教导皇子们的学业自然还是得靠这些大儒们。所以这些皇子们获得卢照辞言传身教的机会也是极少的。 “陛下,已经到了乾清宫了。”就这个时候,车外传来秦九道的声音,却是龙辇已经到达乾清宫前了。龙辇已经停了下来,等候天下下来,而周围的大臣也都静静的立马车之后,恭迎着卢照辞。 “朕已经一年都没有来到乾清宫。”卢照辞领着卢承烈缓缓的走下马车,望着巍峨耸立的乾清宫,神情之中有些感叹。 “陛下得胜还朝,开千古帝业,臣等恭贺陛下,创千秋伟业。”岑文本一边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一丝欢快的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其余大臣也都紧随其后,房玄龄、魏征,再其后,就是晋宣德殿大学士、礼部尚书陈光蕊,再其后,就是三省官员,就是一些尚书、侍郎之类的人物。当然这个时候的三省官员也只是名头上好听而已,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权势连一般的侍郎都比不上。仅仅是天子加这些官员们头上的荣耀而已,多领上一些薪水罢了。 “朕能东征能取得胜利,与列位臣工的辛苦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当年刘邦建立大汉的时候,以萧何功为第一,这是为什么,因为有萧何后方,才会保证大军粮草无缺,今日朕能得胜还朝,也是因为如此,若非列位臣工后方及时的将粮草运送到前线,朕的东征岂能如此轻松的取得胜利。所以列位臣工也是有大功劳的。首辅大人,回头你再仔细斟酌一番,看如何奖赏列位臣工的好。” “老臣遵旨。”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欢快之色。 “呵呵!今日宫内设宴,列位臣工可以武英殿内畅饮,还有皇后也会坤宁宫接见诸位宝眷。君臣无忌。”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谢陛下。”众人赶紧拜谢。 卢照辞却是朝大殿内走去,岑文本等人见状,自然知道卢照辞的意思,朝众人挥了挥手,与房玄龄等人紧随其后,也朝大殿而去。卢承烈见状,知道是卢照辞要询问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朝中所发生的一切,正待离开。却听见传来卢照辞那充满着威严的声音来。 “太子,你也来吧!” “儿臣遵旨。”卢承烈心中一喜,赶紧紧随其后。 那些还没有离去的官员见状,心中暗自一惊。太子虽然能监国,但是也只是监察而已,而不能处理国事,上次卢承烈擅自处理关中叛乱之事,甚至还擅自调动兵马,本就是太子不应该干的事情,众人虽然知道这是临时不得已而为之,刚刚太子从龙辇上走下来,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态度了,那就是不追查此事了。但是不追查归不追查,太子殿下还是没有处理国事的权利。但是这次不一样,天子居然让太子跟随自己进入御书房,这就是问题了。谁不知道,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跟随天子进御书房是干什么的,那是处理国事。卢承烈这个时候跟随其后,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人群之中的长孙无忌见状,脸上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辅机,太子已经被陛下认可了,真是可喜可贺啊!”王珪长孙无忌的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有我们关陇世家太子的身后,何人能与太子殿下相抗衡?”韦挺虽然是被解除了职务,但是他的人望,还是能让他进入皇宫之中,何人敢得罪他。 “慎言。陛下可是讨厌世家这个称呼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太子殿下能有今日,那是与陛下的苦心教导,与太子殿下的聪明好学是分不开的,这与我等又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那是,那是。”王珪和韦挺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却是露出不屑之色来。天下谁不知道你长孙无忌的心思。太子能有今日,恐怕你心中此刻早就得意不已了。 “辅机兄,近关陇的那些家伙可是有些不稳定了啊!江南即将被平定,江左世家这次要损失惨重,那可是一大块地盘啊!”韦挺望了王珪一眼,说道:“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将手插进去了。这些家伙已经不听我们的话了。” “是啊!是啊!”王珪也练练叹气,说道:“江南是个什么地方,百废待兴,那里是陛下的必争之地,江左世家这次要面临一场清洗,没有陛下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关陇世家还是少插手为妙啊!听说宣德殿的那些人准备向江左移民了。这位陈大人刚刚进入宣德殿,就烧了一把大火啊!只是不知道这把火是烧了我们,还是烧了他自己啊!”王珪言语之中又是愤恨,又是嫉妒。 第五百六十回 大唐的衙内们 第五百六十回大唐的衙内们 “江南已经平定,朕听说你们宣德殿已经有了一套方案,朕想听一听。--”卢照辞勉励了众人一番之后,就将今日主题提了出来。 “回陛下的话,这是陈大人提出来的。老臣以为还是以陈大人来说的好。”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后岑文本才开口说道。 “哦!看样子陈卿江南这么长时间,是有所得啊!”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陈光蕊一眼,近四十岁的年纪,面目白皙,相貌儒雅,不愧为当年的科举状元。确实有一番风范,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如今也成熟了。进入宣德殿刚开始就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倒是让卢照辞没有想到。 “回陛下的话,臣可以说自从入仕以来,一直都江南。所以臣对江南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陈光蕊不敢怠慢,赶紧说道。陈光蕊自从中了状元,做过了县令,然后就是进入朝廷六部历练,然后做了江南转运使,也确实说对江南很熟悉,恐怕满朝文武之中,也没有哪个人比他还要熟悉的。 “嗯,你且说说来。”卢照辞点了点头。 “江南适合耕种,此地土壤肥沃,其耕种的面积甚至远观众、巴蜀之上,臣以为江南可以成为大唐的第一大粮仓。只是江南的先决条件制约着江南的发展。江南有地,但是却没有人口,世人眼中,江南都是蛮荒之地。这其实是不正确的。”陈光蕊面容冷静,赶紧说道。 “朕也游览过江南,江南有的地方是风景如画,只是有的地方道路并不畅通,人烟稀少,所以才被人如此误解。”卢照辞点了点头,想后世,华夏哪个地方发达,那就是江南,沿海一带。只是这个时候,江南虽然开发,但是开发的力度是远远不够的。江南真正开始开放是南宋的时候,那个时候,南宋京师就江南,所以开放的力度要大的多。大唐虽然也开发,但是到底不能和南宋的时候相比较,是不用说与后世相比较了,如今的江南,也只是大城市周围开发的力度要强大一点而已,真正的乡村,仍然处相当落后的境地。大量的可耕田是无人耕种的,这也是导致着江南的一直落后的缘故。 “臣淮安的时候,还曾经听说,江南之南,有一座大岛与中原隔海相望。分为崖州、振州、儋州三洲之地,传闻也是蛮夷之地,当地土著人会吃人,但是据臣考察,此地天气炎热,也是适合种植庄稼。若是加以利用,也是可以成为大唐的一个粮仓。还有流求大岛也是如此。”陈光蕊赶紧说道。 卢照辞连连点头,陈光蕊所说的三洲,正是后世处海南岛上,一直到明朝的时候,海南岛也是没有全面开发,但是当地的土地确实是适合种植,后世,海南还是粮食的研发基地。陈光蕊所说的这一切,这个时候,并没有被发现,若非陈光蕊专门研究这些问题,恐怕也很难被发现。而卢照辞虽然知晓,可惜的是,他实是太忙了,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那你怎么看?”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江南开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朕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过如此而已。” “陛下,臣以为,依靠江南本地的百姓自然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对江南进行开发,壮大江南的实力,臣以为可以对江南进行移民。”陈光蕊紧接着说道:“关中经过多年的发展,朝廷的官员大多此,买房置地,关中的百姓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土地,但是关中人口众多,这也是长安粮价居高不下,有些年间,陛下还要前往洛阳的原因,因为关中的土地已经完全没有可以扩大种植粮食的地方了。如此下去,百姓们只有继续困苦下去,所以臣建议,将关中之民迁移一部分到江南去。” “嗯!”卢照辞点了点头。自从秦朝至今,关中、河北一直是中原王朝发展的重中之重。后世所出现的黄河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造成水土流失等情况,关中的过度开发,使的关中越来越贫瘠。国都所乃是帝国的中心,帝国之中,世家大员纷纷云集京师,京师的周围,就会出现大量的农庄,这些农庄就是这些达官贵人们所拥有的,有了农庄就会有土地兼并的事宜,然后许多百姓们都会失去土地,后就是吏治崩坏,朝纲混乱,百姓们纷纷揭竿而起,起兵造反,王朝后也会随之灭亡。 这几乎是一个死结,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避免的。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建立的王朝会是千古不朽的,永远存的,他既然能推翻别的王朝,那到了自己的后代,自己的王朝同样也有可能被其他人所推翻。卢照辞唯一能做的就是建立好制度,如何可能的延长自己王朝的寿命。仅此而已。 土地兼并是任何一个朝代都会出现的,就是世纪,土地问题仍然是一个大问题,任何一个起兵造反的人,都会打着一个旗号,那就是“均田地”。以获取大部分人的支持。可以说,土地兼并就是一个帝国衰亡的先兆。 如今的关中就是如此,管卢照辞禁止土地买卖,但是民间,仍然还是有不少的老百姓手中无田,只能租种地主的田地,这样一来,就要承担双份租子,百姓生活也就困苦不堪,而那些地主士绅们却是赚的一个钵满盆满,终倒霉的还是朝廷和老百姓。如何能使的天下百姓都能耕者有其田,也是历代的开国皇帝所要考虑的问题。 “移民能行吗?”卢照辞望了望岑文本一眼,说道:“从关中迁徙百姓去江南,路途遥远,这些百姓们能承受的住吗?” “那就只能是朝廷来贴钱。”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朝廷贴钱,然后命有司官员江南丈量无主的土地,或者是合适的地方,鼓励百姓自行开荒,三年内上交一定的租金,第三年,土地就归开荒者所有。想必关中的许多百姓都会愿意前往的。如此一来,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就足以让江南富裕起来,使的关中的土地兼并问题得到缓解。”岑文本并没有说能解决关中的土地兼并问题,而只是仅仅是说缓解土地兼并问题。 “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关中的人口又能增加多少?”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摇摇头说道:“土地有时,但是人口却是无穷无的。”时代,有些老百姓手中虽然是无地,但是他们可以有无数种生存法门,经商、当官、入伍等等都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时代却是不一样的。所以陈光蕊的计策也只能是缓解土地兼并问题,但是却不能解决土地兼并问题。唯一能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一方面大唐军队不断的开疆扩土,进行移民之事,损人而利己,将其他国家的土地纳入自己的版图之内,让本国的百姓耕种,这将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而另一方面,就是鼓励商业。鼓励商业的发展,转移那些地主、士绅们的注意力,购房置地几乎是华夏几千年的封建老思想,因为购房置地是不会贬值的鹅,经商却是有可能亏本的,所以有钱人都用自己的钱来买地。而老百姓却是因为各种原因将自己手中的地卖掉,失去土地的老百姓却是越来越贫穷了。 一旦商业发展,这些地主富商们将自己手中的闲钱都用来经商,这样一来,老百姓耕种土地,提供粮食等物,而商人经商。各司其职,或许能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不了,也比大唐军队不断的征战,这一条腿走路要好的多。 “窦义还是户部的郎中吗?”卢照辞忽然问了一句。 “正是。”岑文本神情一愣,赶紧说道:“窦义根据吏部考功司的考评价是三年的中下,勉强能留任户部郎中。” “窦义也算是有功之臣,难道他真的是三年的中下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之色来,说道:“长孙无忌倒是好眼光啊!堂堂的一个长安城的首富,投入宦途,居然得了一个中下,真是不会当官啊!” “陛下,窦义此刻已经不是长安城的首富了。”魏征想了想,忽然轻轻的说道。 “哦!长安城这些年发展不错,窦义却是一心扑宦途上,难免没有经历照顾自己的生意,其子到底是经验不足,被人取代了首富也是正常的。”卢照辞闻言一愣,转眼就笑呵呵的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沙滩上。若是不努力,自然会被别人赶上的。经商和朝廷一样,都是要不断发展的,窦义这方面还是差了一点。” “陛下,倒不是窦义自己的缘故,而是他人的缘故。”魏征猛的大声说道:“当年窦义是何等的风光,西市之中,大部分的酒肆、茶庄、米市等等都是窦义所有,但是如今,陛下可以到西市上去看看,又有多少是窦义的呢?早就成为他人所有了,甚至连窦义的那栋极大的宅子也有可能为他人所有。” “这是为何?可是窦义经营不善?”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众人,却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来,各个低着头不说话。 “陛下,恐怕您还不知道吧!窦义的资产大部分都已经不为他所有了。”魏征嘴唇颤抖,说道:“陛下可以去看看,长安城内的那些商铺有多少如今还是归原来的主人所有,就算为他所有,但是也仅仅是里面占据一小部分而已。” “那其他的部分呢?”卢照辞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魏征说道。他面上露出一片乌云,双目中寒光闪烁,死死的盯住魏征,还有岑文本等人。 “多为世家所购买,多为朝中的那些官员们所购买。官员自身或许不会去经商,但是官员的家属呢?官员家的下人们呢?他们会插足其中,利用官员们的权势,伸入其中,只要是有利润的地方,他们的黑手无处不。”魏征冷笑道:“试想,那些百姓们,那些商人们,手中无权无势,又如何和那些世家子弟相比较呢!随便一个栽赃嫁祸就能使的对方关门倒闭,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多是如此。为恐怖的是,这些人手段高超,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有理有据,根本不怕国法的追究,朝廷就算明明知道这其中有猫腻,明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是却是双方自愿而为之,根本不能给对方治罪。” “自愿为之?”卢照辞脸上现出一片惊疑之色,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官商勾结无处不。看上去,这些人加自己商店所得付出了一大部分,但是实际上,他们所得到的小部分远以前所的之上。但是真正倒霉的仍然是老百姓,还有朝廷。官商勾结无处不,无时不。双方自愿勾结一起,却不触犯国法,就算朝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根本就不能治他们的罪。想必窦义的生意之所以做垮了,就是因为官商勾结的缘故,加上他此刻身处官场之上,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臣也曾有所听闻,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这是臣的失职。”岑文本轻轻的说道:“所以刚才陈大人提出的移民之举,臣是赞成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关中的土地兼并进一步加剧。使那些失去土地的老百姓重得到土地。”房玄龄等人也点了点头。 “此事朕会认真考虑的,你们先下去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说道:“太子先留下,你们先下去吧!”岑文本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卢照辞父子二人。 “承烈,你知道这件事情吗?”好半响,大殿内才传来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声音之中,听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之色。却是毫无感情。 “儿臣刚刚才知道。”卢承烈摇了摇头,想也不想的说道。 “那自然是好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倒是好胆,以天下之力养活他一人,倒是让朕没有想到。想来这个时候,整个长安城市面上到处都是走狗溜鹰之人。家里无所事事,就会有那么多的人来养活他们。还有那些官员们,平日里拿着朕的俸禄,还吸收了民脂民膏,简直是该死。这些商贩,或者是欺行霸市,稍有不从的人,就是被人打杀,被人灭门,自身辛苦经营的商铺也变成他人所有。简直是可恶至极。”卢照辞面色狰狞,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远方。这就是所谓的衙内,所谓的世家子弟,这种情况世纪也是存的,只是比这些现象作的加隐蔽就是了。 “去,承烈,你去喊窦义,让他穿着常服,和朕到市面上去走走,你也跟着去。”卢照辞想了想,对卢承烈说道:“朕倒想看看,这些世家衙内们是如何控制市面的,如何欺行霸市,如何赚取大量的财富的。” “儿臣这就去。”卢承烈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而卢照辞却是换了常服出了皇宫不提。 户部官衙,窦义端坐大堂旁边,身上穿着浅红色官袍,低着头,却是不说话,他周围,尚有不少的同僚正那里开开心心的说笑着,脸上都露出欢快的笑容来,户部掌管着天下的钱财,可以说是大唐富裕的衙门,加上这些年景,大唐富有四海,户部从来就不缺钱,所以户部的官员从来就是轻松,让人羡慕的官衙了。一些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户部里钻。 “窦大人,您说这次陛下还朝,将会有一大批伤残战马会退役,若是能得到这些战马,加以贩卖的话,能赚一笔吗?”这个时候,一个年轻英俊的官员,身着绿袍,走到窦义身边来,嘴角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来,朝窦义拱了拱手说道。此人口中虽然称呼对方为窦大人,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尊敬模样来。 “韦大人真是慧眼,这自然是能赚上一笔的。”他无礼,但是窦义却不能无礼,因为眼前的年轻人,正是韦挺之子韦冲,年少英俊,长安城是有名的衙内。韦挺虽然被罢官,但是一方面门生故吏不少,但是重要的是,韦挺乃是韦家的家主,整个长安城,谁不给他一点颜面。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韦冲自然是不将他放眼里了。 “嗯,既然能得长安首富窦大人点评,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既然如此,窦大人,不若,你我做上这笔生意如何?”韦冲点了点头,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拱手说道:“家父军中尚有一些交情,只要花上少量的钱就能从军中将这些受伤的战马买过来,然后再转手卖出去,窦大人,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窦义闻言面色一变,他如何不知道韦冲打的主意,分明是想借鸡生蛋啊!他找人出面,而真正出钱的却是自己,然后他却是拿了大头,自己只是拿个零头的,甚至连零头的都没的拿,这种做法这几年里经常出现了。让他苦不堪言,却又不得不如此,谁让找上他的都是一些官宦世家之后呢? 第五百六十一回 大唐衙内的商业头脑 第五百六十一回大唐衙内的商业头脑 “回小公爷的话,下官已经进入官场多时,对长安城内的大小买卖早就不再打理了,家中的钱财也早以被我家犬子败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余钱来做买卖。”窦义摇了摇头,说道:“何况,朝廷明确规定,官宦子弟不得治下范围内从事商业买卖。小公爷,下官也是不敢啊!”言辞之中,却是拒绝了韦冲的提议。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干了,不但是自己赚不到钱,为重要的是,弄不好自己还会血本无归,窦义的家产就是这样破落下来的,肥了别人苦了自己。 “这么说,窦大人是不愿意做了?”韦冲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莫非是看家父已经去职,就不将我们韦家不放眼里了。嘿嘿,听说贵公子正和长孙家、王家打的火热啊!看来一点都不错,树倒猢狲散,家父一旦去职,有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了。嘿嘿,我倒是忘记了,当年窦大人能够成为长安城的首富,手段倒是高超的很啊!若是说出去,恐怕就是当今天子也要甘拜下风啊!难怪能短短十数年间,从一个卑贱的商贾,变成今日的户部郎中啊!”韦冲言语之中不乏讥讽之意。 “你。”窦义面色一变,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小公爷,经商之人总是低买高出,也会使出各种手段,只要不违背良心,窦义从来不会心中感觉不安。窦义经商是凭借着自己本事,而不是凭借自己父辈的势力。”窦义自然知道韦冲言语之中的意思。只是商场上,手段无所不用,窦义自认为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商场上竞争的时候,采用一些手段是难免的,这些手段商场上倒没有什么,但是放官场上,那就是容易被鄙视了,为重要的是,窦义当官是卢照辞亲自提拔的,虽然如此,可是官场上,容易被其他的官员所歧视。想如今大唐官场出现的只有三种人,一种人是世家和世家之后,第二种人是经过科举考试进入朝廷的人,第三种人就是功勋或者功勋之后。惟独窦义是一个例外,他是一个商人出身,因为一点经商的本领,所以做了户部的郎中,大唐官场上,已经是中高层得位置,所以被人所嫉恨也是正常的事情。加上他曾经经商时候所使用的手段,是为他人所不齿了,窦义这是有苦难言。终日为他人所压榨,这些世家子弟屡次上门,要求与自己联手做生意,说实的官商勾结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像如今这样,这些世家子弟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不但不让自己吃骨头,后连碗都给端走了,窦义如何敢干。今日韦冲再次找上门来,窦义终于爆发了。 户部大堂内的那些堂官们也都静下声来,纷纷望着窦义和韦冲二人。这韦冲前来找窦义说话,所为何事,众人心中都是有数的,这种事情,户部是经常发生的,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窦义终于发火了。众人双目也都露出一丝同情之色。说实的,对于韦冲等世家子弟的做法,众人也是瞧不起的,但是瞧不起又能如何,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阻止的。谁让韦家家打业大,就算韦挺去职了,韦氏的势力也不是任何一个官员可以小瞧的。城北的韦氏长安城内可是很有名的。谁敢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得罪韦氏的小公子呢! “哼,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位列朝堂之上,真是大唐的耻辱。”韦冲冷笑道:“回头我必会启奏天子,将你这种人驱逐出朝堂之上。”韦恼羞成怒,俊脸涨的通红,指着窦义冷喝道:“不要以为陛下重视你,陛下身边人才济济,各个都是国之栋梁,岂会用你这个商人出身的卑贱之人,看看,到如今了,你见过陛下几次。若是我,本公子早就识相辞去官职,好生经营自己的生意好。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你就是想安安分分的做生意,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韦冲言辞之间饱含着威胁之意。他韦冲长安城内也是有脸面的人,曾几何时受过如此大的羞辱的,不错,被一个低贱的商人出言侮辱的,这让他如何能受的了,传扬出去,长安城内的那些世家子弟眼中,自己连一个低贱的商人也搞不定。 “去职?大唐不是你韦氏的,韦挺大人固然是德高望重,但是那只是韦挺大人,而不是韦冲小郎君。”窦义见状,反而面色平静下来,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他好歹是朝廷命官,当年被卢照辞看重的人物,已经一退再退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自家的老宅子都保不住了。 “哼哼,大唐,谁得罪了我韦冲,你以为他还有活路吗?”韦冲脸色狰狞,冷哼道:“我让你亡,天下谁也救不了你。尤其是你,一个低贱的商人。看看你的这些同僚们,要么是功勋,要么是科举出身,要么是世家之后,这些人都是血脉高贵之人,岂能与你这个商贾之人同列朝堂之上,这不但是大唐的耻辱,同样也是他的耻辱。看看,谁会为你说话。看看,谁会为你说话,为你求情?哈哈!”韦冲指着周围的堂官,脸上是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窦义扫了周围一眼,却见众人脸色复杂,双目之中,或是讥讽,或是不屑,或是同情之色,却是没有哪个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是没有人能够站起身来,为自己说话的。一见到如此,窦义嘴唇直哆嗦,双目中露出绝望之色。 “那我为他说话如何?”就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顿时打破了户部大堂的平静。 “谁,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与我韦氏作对。啊!太子殿下。”韦冲转过身来,面色狰狞,正待喝骂,但是很快脸色涨的通红,一下子跪倒地,面色变的苍白无比,跪地上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众人才看到户部大堂门口,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书生站那里,他身后,正有几个内侍冷冷的站后面,不是当今太子卢承烈又是何人,此刻的卢承烈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正冷冷的望着众人,众人好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将众人浇灌的一个透心凉,吓的各个都跪地上,不敢说话。 “臣窦义拜见太子殿下。”窦义嘴唇直哆嗦,双目中闪烁着泪光,一下子也跪倒地上,言语之中,居然有一丝哽咽。由此可见,这段时间他受的委屈。 “窦卿免礼。”卢承烈赶紧上前将窦义扶了起来,说道:“窦卿这些日子受苦了,哎,都是孤的错,是孤没有早日关注此事。”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感叹来,自己到底是从政经历浅薄,虽然是太子,但是考虑事情却不能面面俱到,长安城内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及时的发现,才会有今日的局面。窦义是什么模样,当年他也是跟随卢照辞见过的,虽然年纪大,但是面色红润,是何等的人物,但是此刻的他,脸上皱纹已经篆刻脸孔上,乌纱之下,隐隐可见有一丝花白的头发,心中感叹甚了。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是臣无能。”窦义见状,赶紧说道:“是臣身份低微,才会如此。怪不得太子殿下。” “呵呵!走,窦卿,父皇要见你。”卢承烈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看看,父皇可是连朝会都没有举行,除掉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第一个要见得就是窦大人啊!这可是连母妃都没有的待遇啊!” “是臣的罪过。”窦义闻言脸上的感动之色浓了。脑袋低的低。他知道这句话既然是卢承烈说出来的,那就是肯定有这种事情了。窦义心中也不由的忐忑不安起来。 “走吧!莫要让父皇等急了。”卢承烈只是笑了笑,就朝外走去,整个大殿上,卢承烈连看都没看众人一眼,至于跪地上的韦冲是没有任何的表示。那身后的窦义见状,脸上顿时笑的像一朵花一样,虽然不知道卢照辞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但是可以断定的是,自己失去的东西,即将回来了,日后就算这些世家子弟再怎么威胁自己,自己也不怕了,因为自己的靠山已经回来了,甚至还能得到一个的靠山。至于跪地上的韦冲,他早就不将他放眼里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而已,岂能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这下好了,窦义又要崛起了。” “是啊!到底是陛下亲自授予官职的。还是简帝心啊!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拟的。” “看来,日后我们要尊称他为窦大人了。” 户部大堂内,众人都站起身来,纷纷的议论起来,脸上都露出羡慕之色,至于旁边的韦冲早就是俊脸苍白,双目中露出惊恐之色,也不顾别人那嘲笑的眼神,赶紧出了户部,却是回家告诉自己的老子了。 第五百六十二回 欺行霸市 第五百六十二回欺行霸市 “臣窦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乾清宫内,卢照辞刚刚换了一身的常服,就见卢承烈领着窦义走了进来,那窦义一见卢照辞,赶紧拜了下来。 “朕常年领兵外,却是苦了窦卿了。”卢照辞扫了窦义一眼,却见窦义脸上堆满了皱纹,乌纱之间有银发垂下,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 “微臣无能,让陛下担心了。”窦义闻言,顿时鼻头发酸,心中所有的委屈一扫而空,赶紧说道:“陛下国事繁忙,臣的小事岂敢劳烦陛下。” “呵呵!此事若是小事,那天下就没有小事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窦卿,你且换上一身的常服,随朕走一走吧!朕倒想看看如今的长安市面如何。” “父皇,儿臣刚才户部的时候,看见韦大人之子,正那里和窦卿说话。”卢承烈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说道。 “窦卿?怎么你与韦氏也有联系?”卢照辞闻言若有所思的望了窦义一眼。 “陛下,韦氏门高户大,臣只不过是一个商贾出身,岂会与韦氏有联系。”窦义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是韦氏小公爷找臣,一起和他经商而已。只是被臣拒绝了。” “哦!不知道韦氏如今看上了什么行业,居然让窦大人一起出手的啊!”卢照辞双目中寒光一闪而过,说道:“他自己又出了多少,给了窦大人多少分成啊?” “呵呵!陛下,韦氏门路众多,而臣也有钱财,如此而已。”窦义脸上闪烁着一丝愤怒之色,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至于能赚多少,臣是不敢想了,只要能得个本金就可以了。至于小公爷所看上的行业,倒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什么行业?”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战马。”窦义双目圆睁,说道:“此战马并非从北部草原运过来的战马,而是从战场上,因为负伤,不能再上战场而退下的战马。这些战马打仗或许是不行,但是若是做个耕地的畜生倒是可以的。自从陛下征讨草原之后,我朝每年因为负伤、老龄、伤病等原因退役的战马有数万匹之多。这些战马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啊!稍微弄点手段,将这些战马弄来,然后卖出,可是能得万金。”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窦义说的万金都已近是小的数字了,实际上,这些数字远万金之上。如今战马虽然众多,可是每匹也五十贯左右,换成白银就是五十两左右。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些战马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然后,韦氏利用自己军中的关系,买这些战马的时候,所花费的银钱就会再次打一个折扣,甚至只要付上象征性的银钱就可以了,简直可以说是半卖半送。韦氏得到这些战马之后,再转手卖出,每匹只赚一贯钱,也能赚取万金。难怪窦义说着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放任何人身上,都会有这种想法。 “王毛仲对此事一点都不知道?”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他替朕管理天下的马匹,至于这等小事他哪里知道。”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何况此事牵扯甚广,不但是他们那里,还有兵部也里面。呵呵,世家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他们利益相互纠葛,如今这偌大的长安城内,就不知道有多少利益纠葛一起,你伤害了这一家,必定连带着伤害着另外一家。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陛下所言甚是。这些门阀世家的公子们大多长安城内都有产业。”窦义赶紧说道:“有的就算明面上没有,但是暗地里仍然是有的,只是放表面上的人不一样而已。有的商人甚至很愿意将自己的产业画出大部分来送给那些世家大族,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依赖那些世家大族,赚取多的利润,相比较送出去的那一部分,自己得到的比以前多。两者相结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嘿嘿,不瞒太子殿下,这种事情,臣以前也曾经干过,只是后来入了官途,就从未干过了。” 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仔细一想,想这窦义当年若是背后没有什么后台,岂会如此逍遥自,坐拥长安首富的头衔,而没有人动他,想必他的后台也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如今反而自己的产业弄的被人吞并的地步了。一想到这里,卢承烈不由得好奇的朝窦义望了一眼,却见窦义神情微微一动,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呵呵,倒是真的不错。”卢照辞似笑非笑的扫了大殿外一眼,卢承烈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皇,却忽然紧了紧衣服,因为他感觉到身上有点发冷,再看窦义的时候,却见他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心中不由的一惊吗,大殿内的气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了下来。见状,不由的心中一惊,知道这个时候,天子恐怕是动怒了,否则的话,不会有如此的表现了。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天子应该很愤怒才是,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但是实际上,却是有这样的表现。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子生气了。天子一怒,覆尸千里。 “窦义,去换一身袍服吧!随朕和太子出去走走。”卢照辞摆了摆手,瞬间就有内侍手上喷着一堆衣物走了过来,正是为窦义准备好的衣物。然后对窦义做了一个手势,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朝卢照辞行了一礼,然后方随着内侍朝偏殿走去。 “父皇,儿臣曾记得当初父皇曾经下过圣旨,官员及其直系亲属不得再自己所辖范围内经商。这个韦氏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明目张胆的长安城内经商,是将手伸到军中,窦义所说的每年万金,儿臣以为这其中恐怕不止万金。这些人真是贪婪啊!世家占据了天下大部分的财富,他们还不知足。真是可恶。”卢承烈也冷哼哼的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家大族大多是如此,没有什么奇怪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居然想到军队中受伤的战马了,这倒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难怪韦氏家族想插手其中了。” “父皇,如今该如何是好?”卢承烈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很聪慧,可是从政的经验很少,短时间内如何能想出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来。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立法,以法律来规定这些事情,使的百姓能减少损失,使朝廷能够减少损失。”卢照辞摇了摇头,他的灵魂虽然是来自后世,但是他却不是万能的,起码有些事情上,他不是可能解决的了。人治和法治总是一个相互矛盾的事情。法律还是要靠人来执行的,天下像魏征、包拯这样的人物总是很少的,就算每个朝代有一个,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因为天下实是太大了,大的依靠有限的人力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包拯一生刚毅,可是后又能如何,开封府照样为他人所有,冤案不计其数。卢照辞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口中并没有说杜绝此事,而是说可能的减少损失。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人心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的,上古春秋时期的朴素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是法律,也是为了有钱人,有权利的人而设计的。卢照辞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万能的人。他只能自己大可能改变眼前的一切。卢承烈好像也能感觉到自己父亲心中的无奈一样,也低着头不再说话。 “陛下。”就这个时候,窦义已经换了一身的青衣,走了出来,朝卢照辞拱了拱手。 “嗯!走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倒是想见识一下,一年未入长安,还不知道长安的情况怎么了。去平康坊。”平康坊长安城内酒肆聚集的地方,也是为热闹的地方,大多文人墨客数聚集此,或是吟诗作对,或是卖弄风月什么的。卢照辞对这里也是闻名已久。当下众人窦义的带领下,径自出了皇城,而暗地里,自然有不少锦衣卫、侍卫跟随左右。 “父亲,这里倒是很热闹啊!”卢承烈也是好久都没有出过皇宫了,也兴奋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公子有所不知。东西两市虽然是长安富裕的地方,但是若是说繁华的地方,却是平康坊。勾栏酒肆遍布坊内,那些文人墨客们也都聚集此。或是邀朋唤友,或是吟诗作歌。这些长安城内都是很有名的。”窦义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公子长期家中,不曾出来走动,故此很惊讶。何况,今日陛下下令取消宵禁,这里是热闹了。” “嗯!窦卿所言甚是。”卢照辞也点了点头,说道:“皇宫虽然有无数御林军护卫左右,可是到底是一个笼子,里面呆的不自由。天子坐朝,所见识的也不过是众大臣上呈的奏折而已,至于下面的实际情况如何,天子却是不知道的。承烈,帝王当政,怕的就是不了解民间的疾苦,要知道你大殿上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帝国的兴衰。所以说世间痛苦的莫过于当一个皇帝。以后你也要多民间走动,只有深入了民间,你才了解民间的一切,这对你以后是大有好处的。” “承烈明白,多谢父亲教诲。”卢承烈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帝国之初,皇帝都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至于后世多为太平之君,哪里能明白这些,整天都锁笼子里,根本不知道民间的一切,后生活堕落奢华,连带着江山都给葬送了。 “看来这个平康坊还很是繁华的。”秦九道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繁华是否还得认真看看才知道。”卢照辞不知是否,笑呵呵的说道。繁华的背后大多是黑暗,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已。平康坊繁华的背后是什么,卢照辞并不知道,但是他却是可以猜的出来的。 “诶!你们如意柜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不成?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那件裘皮当了百贯钱,一个月过来赎当,怎么如今才一个月,我来赎当,怎么就没有呢?”就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卢照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身形不由自主的朝前挤了过去。等到卢照辞挤到店铺前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只见一个富丽堂皇的当铺门前,一个中年人面色涨的通红,脸上是愤怒之色,而他面前,一个掌柜打扮的老者,身边簇拥着几个小厮,挡面前,脸上是不屑之色。丝毫没有将对方放眼里。 “哼!方九,老夫且问你,你当初是什么时候过来当的?”掌柜见周围人多,脸上也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屑的望着那中年人说道。 “一个月前的早上。”方九光棍的很,说道:“到了今日,刚好一个月。” “方九,老夫记得你当初来本当铺是上午辰时对不对?”掌柜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指着天空说道:“现是什么时辰了?现已经是未时了。你还说着是一个月吗?告诉你,这已经算是第二个月了。你已经过了时间,没有前来赎当,那就是死当,既然是死当,本店就能做主,将你那裘衣处理掉。怎么样,本店可不是按照规矩行事。” “你,你放屁。”中间人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解释此事,当下面色大变,指着那掌柜说道:“我那裘衣乃是珍贵无比,分明是你见财起意,将他贪墨了,然后才会说如此狡理来。我,我要去告你去。” “哈哈!告我?莫说你没理,就算你有理又能如何?”掌柜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那汉子冷笑道:“你知道老夫这个店铺是谁开的吗?是独孤公爷的产业,你知道独孤公爷是何人吗?哼哼,前朝的八大柱国,现的独孤家主已经是为山南西道刺史了。我家公子也进了左翊卫军中担任中郎将,长安城内,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也居然想告我家老爷和公子?你可知道我家老爷和长安令乃是至交好友,你去告我家老爷,不死也得充军千里。” “啊!”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卢照辞面色也开始不好起来。不得不说独孤家还是人才鼎盛的,管是现,科举大行其道,但是中举的结果中,还是世家大族中举的比例较多。独孤家族是凭借着自身的才学加上一些同僚们的看顾,还是那些世家们相互守望。独孤家族才会有如此的官位。这些世家大多是如此,虽然相互之间互有争斗,但是一旦皇权要对付世家的话,这些世家就会联合一起,一起对抗皇权,这些年来,皇权越加强盛,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都被皇权所灭。所以对于世家来说,世家再也不能出事情了,世家再也不能减少了。皇权虽然很是强盛,但是世家只能是退让,而不能灭亡,所以只能是缓慢发展,一旦有朝一日皇权减弱,世家再次崛起。独孤家族也是因为如此,才能会有如此模样。 “长安令又不是你家开的,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就算是独孤家家大业大,权势大,恐怕也不能如此强买强卖,欺压百姓吧!”卢照辞冷笑道:“今日之事,我等都看眼中,都说做生意的当和气生财,哪里有如此模样,行狡诈之道。京师的商人若是你这样,我大唐还有人前来购买物品吗?我长安城还会有如此繁盛吗?你如此欺行霸市,难道就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律法?律法是个什么东西?”掌柜闻言扫了卢照辞一眼,虽然见卢照辞等人穿着不错,但是自认为自己背后靠山很硬,当下冷笑道:“我家主人说的话就是律法。长安城,谁敢惹我们家的主人。你吗?” “这句话是独孤策说的?”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好,好,我记住了,但愿以后独孤策见到我的时候,这句话他还能说出来。走!我们回洛阳。”卢照辞面色冰冷,却是冷冷的扫了那掌柜一眼。 “回洛阳?”卢承烈等人闻言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会说上这一句话,但是还是紧随卢照辞身后,护卫着卢照辞朝外挤了过去。 “哼哼,我倒是谁,原来是关东的鼠辈。”掌柜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目中的一丝不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冷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吗?你关东世家早就是一盘散沙了,能耐我们关中世家如何?真是好笑。还有,滚回去吧!否则的话,哼哼,就会有好果子等着你呢!” 第五百六十三回 卢恪的梦中情人 第五百六十三回卢恪的梦中情人 “父皇,这个独孤家真是太猖狂了。--真是该好好的惩处一番。”卢承烈跟随着卢照辞朝一边走去,脸上还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来,不到民间不知道,一到民间就吓一跳,没有想到民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黑暗里面。为恐怖的是,如今连长安城都是这个样子,不要说其他的地方了,肯定也是这个样子,卢承烈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乌云满面。这就是他以后的江山社稷。如今父皇尚,威望如此之高,都会如此,不要说自己日后继位的模样了。到那个时候,天下还有多少人会听自己的呢? “长安城,乃是首善之区都是如此,由此可见长安城以外的地方,肯定也是如此。”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朕看这些年放纵了这些世家,才会有如此模样。真是可恶,朕若是不加以处置,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来发生。一个独孤家如此,那韦氏、长孙家族是如此。” “陛下,只要有世家的存,这些事情都不会改变的。只要有官员存,这些事情也都不会改变的。”窦义赶紧说道。卢照辞闻言却是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明白,窦义所说的一切确实有点道理。 “那就查处一件是一件,孤就不相信,此事日后不会有改变。”卢承烈一边冷哼道:“父皇,这些世家就是依附朝廷身上的毒瘤,绝对是不能留的。” “我儿能有如此心思就好。”卢照辞点了点头。 “蜀王殿下。”就这个时候,秦九道忽然小心翼翼的对卢照辞说道。右手指着不远的地方。卢照辞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卢恪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他的旁边,有一个小巧马车缓缓而行。而那卢恪不时的与车内之人说着话,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与车内之内很是熟悉。从车窗内偶尔露出一丝雪白,可以看出车内必然是女眷。 “是二哥。”卢承烈惊讶的说道:“那旁边的马车是何人?居然能让二哥护驾的。”卢承烈言语之中却是有着一丝好奇,多的是惊喜。 “好像是一个女子所有。”窦义双目中露出一丝思之色。 “女子所有?”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倒是没有想到,想来是二郎看见太子成亲,眼下也着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女子。”卢照辞扫了那马车一眼,点了点头,马车不见朱紫,想来不是大官贵人之家,马车小巧,恐怕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隐隐有一丝厚重,但是也绝对不是一般的简单人家所有。 “父皇,您想不想看看二哥看中的女子是何模样?不若待儿臣打个招呼。”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嗯,让他来见我吧!”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见旁边有一个酒楼,说道:“走,我们进去等候,朕倒要看看恪儿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呵呵!陛下,蜀王殿下号称侠王,或许那女子并非蜀王中意。这次喊来是不是有点,有点不妥当了。”窦义闻言面上一惊,赶紧劝阻道。当今天子做事果然是出人意表,哪里有这种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实际情况,就让自家儿子带着女子来拜见,这与礼制不相符合啊!只是他哪里知道,卢照辞虽然身大唐,但是灵魂却是来自后世,后世父母见见儿子的朋友也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呵呵!陛下想见任何人,是那人的天大荣幸,窦大人多虑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承烈,招呼你二哥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他对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倒是有些好奇。却不想卢恪居然有如此心思。一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就朝一边的酒肆走去,让窦义里面订了一个雅间,等候卢恪的到来。 “二哥。” 那卢恪正聊的起劲,忽然人群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卢恪心中一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首望了过去,却见人群之中,卢承烈正站那里和自己打招呼,他的周围,还有几个侍卫立一边,将人群挡住。 “承烈,你怎么这里了。”卢恪一见卢承烈,俊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安的扫了身边的马车一眼。 “呵呵!二哥,你倒是蛮的紧啊!”卢承烈见状,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笑呵呵的说道:“走吧!父亲正气恼的时候,正好可以借的这个机会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父,父亲大人也来了?”卢恪脸上顿时像开了染布坊一样,双目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皇家子弟的婚姻岂是自己能做主的,卢恪这种做法可是违背了皇家的规矩,一想到这里,卢恪脸色就不好看了。 “怎么,怕了?”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请小娘子去见见父亲吧!若是父亲看的中意,也许就应了呢!” “承烈,咳咳!这边说话。”卢恪见状,脸上微微一变,赶紧拉着卢承烈,说道:“承烈,婉君不过是一个夫子之女,这,这,如何是好?” “呵呵!二哥,这个,这个我也帮不到你了,既然被父皇看见了,还是老老实实的领着去见父皇吧!”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恪,没想到堂堂的蜀王不喜欢官宦之后,却喜欢一个小家碧玉,真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嗯!也只能如此了。”卢恪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过段时间,等到卢照辞心情好的时候才禀报此事,没想到,今日就让卢照辞碰破,这让卢恪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卢恪这个侠王,曾经高句丽战场上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侠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终无奈之下,只得来到马车旁边,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卢承烈一边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 好半响,才见卢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接着就见马车车帘一卷,露出一只皓腕来,接着就见一个肌肤雪白高挑女子走了出来,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惟独是线条柔和,双目中闪烁着平静祥和的目光,一身素裳,虽然质料不算高贵,但是穿身上,却是彰显了一丝柔和的气息。卢承烈惊讶的点了点头。这种女子凭借着这身气质倒是可以入的了皇家之眼,只是这身份也是一个问题。一想到这里,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忧色来。对于这个兄长,他倒是没有多少的提防之心。 “见过唐公子。”女子一见卢承烈,赶紧行了一礼,只见她双颊微红,脸上有一丝娇羞之色。 “小娘子不必多礼。”卢承烈哼哼的瞪了卢恪一眼,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告诉女子真正的身份,否则的不会报出一个假姓来。 “咳咳!婉君,家父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我们一起去见见吧!”卢恪赶紧转移话题,但是一想到即将面临的局势,声音不由的低了起来,脑袋也垂了下去。 “嗯!”显然女子并没有注意爱郎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的模样,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后摇了摇头,就朝酒楼走去。他并不看好眼前的两个人。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差的太远了。皇子子弟浩大也得选上一个达官贵人之后吧!或者也是名门闺秀,这小家碧玉恐怕是差了一点。 “见过公子,见过二公子。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酒肆外,秦九道笑眯眯的站下面,一见卢承烈兄弟二人前来,赶紧迎了上去说道。 “有劳秦总管了。”卢承烈点了点,倒是卢恪朝秦九道拱了拱手。 “见过秦总管。”女子只是低着头,朝秦九道点了头。 “小娘子,请。”秦九道脸上的笑容甚了,说道:“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呵呵,不必担心,老爷待人甚是和蔼。”后一句话却是有些安慰眼前的女子。 一行人上了三楼雅间,只见几个护卫早就把守这楼梯口,将整个三楼围的水泄不通。那女子是忐忑了,只是卢恪却是静下心来,偷偷的女子玉手捏了捏,双目中露出一丝鼓励之色。女子也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父亲。二哥来了。”卢承烈推开房门,就见卢承烈端坐靠窗的地方,而窦义却是那里温茶。、 “见过父亲大人。”卢恪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双目中微微的露出一丝忐忑不安之色,朝卢照辞拜了一拜。 “张娘子先坐下说话。”卢照辞并没有理会卢恪,而是笑呵呵的望着卢恪身后的女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个善人。恩,一个有才学的人。难怪能生如此模样的千金来。” “谢,谢…”张婉君却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卢照辞,粉脸上顿时了一丝尴尬之色。 “呵呵,暂时称呼为世叔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的父亲宁愿坐守书斋,教书育人,也不愿意出来为官,倒是不错,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值得我们去学习。” “世叔谬赞了。”张婉君脸色微红,露出一丝骄傲之色来,说道:“这一些都是陛下的功劳,若非陛下开科举,给了读书人一条出路,就算家父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耐了。” “教书育人,倒也不错,日后,天下人都会感谢他的。”卢照辞双目一闪,好像是想想到了什么东西一眼,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望了张婉君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恪儿性格有些急躁,做事情只是凭借自己的感情办事,这样以后会吃亏的,你性格和善,说话也很有条理,日后,你他身边,我也放心了许多了。”言语之中,却是同意了两人的事情。只是那张婉君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闻言脸色羞的通红,但是双目中却是露出以一些又羞又喜之色。卢恪是乐的呵呵直笑。 “按照我们家的规矩,你们成亲之前,我们全家是要亲自到你家去一遭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明天是没有时间,后天吧!后天上午的时候,世叔会去你家走一遭。和你的父亲将时间定下来。呵呵!承烈,若是可以的话,你和你二哥就一起成亲吧!也替你父亲省点,你看怎么样?”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卢承烈和卢恪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卢照辞的那个规矩是怎么来的,但是兄弟二人一起成亲倒是一段佳话,何况是卢照辞的吩咐,赶紧说道:“一切听从父亲的。” “这,这?”张婉君哪里经历过如此阵势的,虽然她对卢恪印象比较好,而且也是芳心暗许,但是到底是暗许而已,两人的恋情也仅仅是停留表面而已,成亲事大,也轮不到她做主,是轮不到眼前的这个世叔做主,没想到,这个世叔倒是不将自己当做一个外人,不但将事情定了下来,甚至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了下来,这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由的朝卢恪望了过去,双目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来,但是却见卢恪朝自己猛打眼色,只得将心中的不满放心中,等待着爱郎日后的解释。 “九道,你先送张娘子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恪儿,承烈,我们先回去吧!岑先生恐怕已经等急了。”卢照辞哪里注意到张婉君的心思。他是天子,生杀掠夺,存乎一心,既然卢恪中意眼前的这个女子,两人两情相悦,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能让卢照辞自己满意,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世俗礼法都不卢照辞的考虑之中。一道圣旨过去,就可以解决一切。 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对张婉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张婉君朝卢恪望了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慌乱来,却见卢恪朝自己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这才下了酒楼。 “恪儿,你可是有本事了啊!若非今日朕碰到了,恐怕还不知道此事吧!”众人慢慢的行走的大街上,卢照辞朝卢恪瞪了一眼,说道:“本来过些时日,朕准备给你找一门亲事的。哼哼,若真是如此,恐怕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吧!” 卢恪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是有苦衷的,这个,这个?” “不就是怕你母妃不同意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卢氏虽然得了天下,但是也是人。皇家虽然是高高上,但是却是和当年的世家不同,世家之子成亲是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或许是要有门户之见,若是皇子成亲也要有门户之见的话,那这个皇朝如何出现鲜的血液。朕不乎这些东西,你们也不要乎。当年朕和皇后就曾经商议着,朕的皇子们所选的正妃都不能是朝廷的官员,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承烈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两情相悦吗,朕也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哼哼,你母妃的心思朕明白,一心想着给你找个靠山。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的事情,就喜欢插手。”卢照辞摇了摇头,对于杨宁儿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摇了摇头。 卢承烈闻言双目朝卢承烈望了一眼,却见卢承烈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他才放下心来,自己母妃所要做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只是他自己明白,也许以前他是有当皇帝那个念头,那个时候不但是因为自己的不服气,为重要的是,他要保命。可以想象,一旦章怀太子登基,自己这个曾经的对手,肯定会死那些关东世家之手,所以他不得不出来争取一番。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李靖的一席话之后,他再也不想这件事情了。何况,他相信卢承烈不会对自己的兄长出手的,尤其是长孙无忌等人去职之后是如此了。 “父皇,到底是皇家成亲,妻以夫贵。二哥贵为亲王,正妃岂能是一个平民之女。儿臣以为,不管他以前的身份地位是什么,但是一旦要成为二哥的正妃,就得有过得去的身份。”卢承烈想了想,说道:“儿臣以为,当加封张夫子。”旁边的卢恪闻言,双眼一亮,朝卢承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情投意合自然是好事,但是若是能门当户对自然是好了,天下自然是没有哪一家能与天下相等的,但是若是能有个身份,自然也是好的。 “嗯!承烈说的不错。”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妻以夫贵,这句话有点道理。既然和朕结成亲家,也不能让别人受了委屈,加封张绍为诚意伯吧!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以他多年教书育人的名义进行加封。对,立刻去安排。还有,窦义,你先做个户部左侍郎吧!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也想个对策出来,回头写个章程给朕。”卢照辞又吩咐道。 “臣遵旨。”窦义脸上露出喜色,赶紧拜道。 第五百六十四回 小人物刘产 第五百六十四回小人物刘产 “这位,秦。”马车上,张婉君不知道如何称呼秦九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呵呵,小娘子就称呼为秦总管就是了。”秦九道见状,赶紧说道。 “秦总管?怎么听上去是一个官名。”张婉君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消失脑海之中,只听她细若蚊声的问道:“秦总管,唐公子家兄弟很多吗?还有为什么兄弟二人成亲要摆同一天呢?” “这个?唐,唐公子家兄弟姐妹甚多。”秦九道面色一僵,但是还是说道:“至于为什么放同一天,这个,也是不是小人所知道的了。”秦九道哪里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但是既然是天子所指定的规矩,他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是没有办法不做的,但是天子的心思哪里是他能知道的。 “至于小娘子,回家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好。”秦九道忽然皱了皱眉头,这个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想着到张家走一遭,以为这里是武夷山下吗?哪个时候是出来游玩的,所以能到章怀太子老丈人家走一遭,如今是长安城,也想按照这个规矩来,真是让人头疼啊!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眼,说道:“敢问小娘子,令尊今日可堂?” “家父天天家,此刻正家中教导学生读书。”张婉君有些疑惑的望着秦九道。 “这个,我家老爷后天将要来拜访令尊,这个,是不是要禀报老先生一下。”秦九道眉头紧皱,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张婉君闻言粉脸露出娇羞之色,涨的通红。三媒六聘这是基本的东西,好像这一切来的实是太快了一点。 “呵呵!这一切来的是快了一点,但是承烈公子大婚即,按照我家老爷的吩咐,两人是要一起办的。哎,这礼仪恐怕也是一个大麻烦。”秦九道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礼仪?”张婉君惊讶的抬起头来,不知道这成亲与礼仪有什么关系,都不是三媒六聘吗?怎么会有礼仪上的差别。他哪里知道皇子成亲和太子成亲是不一样。皇子成亲是皇子成亲的规矩,太子成亲是太子成亲的规矩。 “呵呵!这个不是小娘子明白的事情,想必,想必家里的人会想着办法的。”秦九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当今天子不但用兵出人意料,就是办事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居然两人一起成亲,这传扬出去,如何是好。太子殿下用什么礼仪,皇子殿下会有什么礼仪呢?这恐怕也是一个大问题。难道陛下当时就没有想到吗?一想到这里,秦九道也不由的头痛起来。 “怎么,秦总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张婉君性格温柔,但是却是很聪慧,一眼就看出了秦九道的为难之色来。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呵呵!没事,没事。”秦九道一想到这里,笑呵呵的说道:“小人小,老爷这个时候,恐怕是想着到哪里去找几个老者来。”张婉君闻言面色是一阵娇羞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三媒六聘了吗? “秦总管,这就是张家了。”就这个时候,只见有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报道。 “呵呵!小娘子,已经到家了。”秦九道打量着周围一眼,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面对池塘,四面垂柳之中,倒是有几分清幽之意,不远处,池塘上一座石桥飞起,链接这一个小亭子,亭子之中,有一个中年人正授课,耳中不时的传来一阵读书声。倒是一个好地方。 “倒是一个好地方。没想到长安城内居然有这样的好地方。”秦九道见状不由的连连点头,想来,当初卢恪也是因为这个地方而遇到了张婉君。 “秦总管谬赞了。”张婉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着那教书的中年人说道:“那就是家父。正授课。” “呵呵!虽然不知道才名如何,但是能这个地方教书育人,就是一个贤士。”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些老气了。但是毕竟秦九道乃是大内总管,实际上锦衣卫的掌控者,就是岑文本他们见了秦九道也得点点头。至于其他的大员,见到秦九道是小心翼翼了。他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没有什么错误。只是此刻外面,却是有些不妥了。 “呵呵!是不是贤士,也不是你说的算。”就这个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年轻公子,面色苍白,明显是酒色过度的模样,双目中露出阴狠的神情,他领着几个下人缓缓走了过来,冷笑道:“不就是一个穷教书的吗?也敢妄称贤士?” “你又是什么人?”秦九道皱了皱眉头。后目光却是落张婉君身上。、 “是吏部考功司刘大人家的小郎君,名叫刘产。”张婉君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愤怒之色。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望后退了几步。 “张家妹妹,答应的怎么样了?跟着我可是吃香的喝辣得,你爹爹也不用此教书了,一年教书下来,才赚几个子?”刘产好像是没有看见秦九道等人一眼,上前走几步,望着张婉君的神情之中充斥着一丝淫邪之色。他玩过不少女子,但是如此小家碧玉却是没有碰到过。 “哼,你放肆。”张婉君面色一阵大变,紧张的望着刘产。 “怎么,上次你说你那相好的去征辽了,如今征辽的大军都已经回来了,你那相好的可回来了?是不是死高句丽了?”刘产却是没有将她放心上,而是哈哈大笑道:“幸好你还没有嫁人,否则,以后就不好找了。哈哈!”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闻言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刘产,你给我滚的远远的,别人怕你老子,我可不怕。”就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却是张绍听了声音反应过来,一见是刘产,顿时怒火冲天,大声的怒喝起来。 “张绍,不要以为本公子让着你就是怕你,本公子只是不想逼你而已,哼哼,你以为小小的教书匠也居然本公子面前放肆。”刘产面色冰冷,望着张绍说道:“这长安城,五品以下的官员都得给本公子几分面子,哼哼,考功司郎中可是掌握了他们的官位,长安令、万年令哪个不是我家府上座上客。让你家女儿嫁入我家,五品以下的官位任由你挑选,何必这里教书,每年都赚不了几个银钱,还要受他人讥讽。看看,我张家妹子,本来是可以坐个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的,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落到和一个匹夫一起,如今正是死征辽的战场上。哼哼,就算他不死,日后还是要出征的,将军难免阵上亡,你难道就让你家女儿做一个寡妇不成?跟着本公子,吃香喝辣,比那武夫也不要知道好多少倍,等过段时间,太学开学,家父就能送我如入太学,一两年之后,起码也是一个上等县的知县了,等到日后,进入宣德殿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就你也想进入宣德殿,若真是如此,整个大唐都无人了。”张绍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大唐物华天宝,杰出人才不计其数,你一个纨绔子弟也居然想进入宣德殿,就是你那个贪财好色的老子也不敢有这个想法,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有这个模样。”到底是读书人,一旦骂起人来,也是相当厉害的。 “你,你。”刘产闻言双眼一眯,顿时怒火冲天,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张夫子说的再怎么好听,但是我大唐,权势为重要,你一个小小的穷教书匠,如何能抵挡朝廷之力,只要我长安令面前一说,你还能这里太太平平的教书吗?恐怕长安城的大牢会等着你吧!到时候,你以为除掉你的女儿还能有谁来救你呢?那个武夫吗?呵呵,家父军中也认识不少的人,到时候,要他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张绍,你以为权势面前你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你,你是个恶贼。”张婉君脸上苍白,嘴唇直颤抖,变的雪白无比,双目之中露出绝望之色。她不知道刘产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也是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该怎么办?就是不远处的张绍也是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刘产却是说不出话来。 “呵呵!刘公子还真是威风啊!”这个时候,秦九道说话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双目中是露出一丝阴冷来。且不说大唐的皇子是不是这个叫做刘产的人能不能侮辱的,就是眼前的情况,只要有点正义之心的人都看不过去的。那监察百官的任务也同样是锦衣卫的事情,但是如今看来效果也是不怎么好的。秦九道叹了口气,大概是时间太长了,朝中的官员们已经忘记了锦衣卫的厉害了。 “你又是何人?”刘产扫了秦九道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显然根本没有将秦九道放心上,就是秦九道身边的几个护卫,也没有看眼里。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匹夫就是我家二公子。”秦九道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望着刘产说道:“二公子已经回来了。” “哈哈!你家二公子?”刘产面色一变,他也是偶然的机会才见到张婉君,虽然他玩过了不少女子,但是像张婉君如此清纯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张婉君却钟情于一个武夫。这让他很是愤怒。 “敢问你家公子官居几品?”刘产冷笑道。 “无品。”秦九道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还真的算不出来卢恪是官居几品呢!只能说是无品。只是双目中的讥讽之色是浓了一点,就算是无品,也不是你这个纨绔子弟可以比拟的。 “敢问你家老爷官居几品?”刘产嘴角的不屑之色是浓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无品。”秦九道想了想还是说道。卢照辞乃是天下至尊,哪里有品阶之称。恐怕这天下的官位都比不上卢照辞一句话吧! “哈哈!原来是一介匹夫。”刘产闻言双眼一亮,指着秦九道说道:“你一介奴才也居然敢本公子面前放肆。” “呵呵!你倒是胆子大的很,就是你家老子刘惠见到我也不敢如此说话,你只不过是他一个小妾所生的,也居然此放肆,一个小小的吏部考功司郎中,真是好大的官威啊!”秦九道声音尖细,望着刘产,声音之中是露出一丝阴冷之色。这些家伙胆子真是太大,锦衣卫好久都没有出动过了,这些人早就忘记了锦衣卫的恐怖之处了。 “你,你是何人?”刘产面色变了起来,指着秦九道问道,脸上是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他不是蠢人,一见秦九道如此模样,顿时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恐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心中顿时打起退堂鼓来。 “呵呵!张娘子,小人先告辞了。”秦九道并没有理会刘产,刘产这种人物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蝼蚁而已。而是朝张婉君拱了拱手,这位可是卢照辞心中确定的卢恪的王妃,就是这个蜀王妃三个字就足够秦九道对她重视了。 “秦总管,多谢相送了。”张婉君这个时候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秦总管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呵呵!张娘子可家中好生准备一下,老爷后日将会,将会和夫人前来。”秦九道一想到这里,还朝张绍拱了拱手,方才领着几个侍卫缓缓而去,至于身边的刘产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让刘产双目中是露出愤恨的光芒。但是一想到秦九道的话来,心中的愤恨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冷冷的扫了张婉君一眼,冷哼了一声,他这个纨绔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是不敢下手的。眼珠转动,思着对策不提。 “婉君,那人就是唐恪的家人?”张绍这个时候也走到张婉君身边,皱着眉头望着秦九道离去的身影。 “是。”张婉君闻言面色微红,低着头说道:“女儿与,与唐恪去庙会的时候,刚好,刚好碰见唐叔父。” “这个唐恪恐怕不是他的真名。”张绍忽然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道:“为父总是感觉这个秦九道有点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同。他身边的几个护院也不是简单之辈,孔武有力,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出的来的。” “哼!张夫子,他能有什么身份?”刘产想了想,将京中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想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发现还有那一家是姓唐的,想来也是一个暴发户,仗着有点小钱,就雇佣上几个下人,充当门面而已。一想到这里,心中是大定,走上前来,冷笑道:“顶多是家暴发户而已。我父亲为吏部考功司郎中,朝中的那些官员哪个不认识的,京中的达官贵人,哪个不熟悉,根本就没有什么姓唐的。哼,张家妹妹,你或是被骗了。这个天下的官员都是有品阶的,除掉平民百姓外,哪个不被吏部考功司记录的。哼哼!” “不,还有一种人,也是没品的。”张绍闻言忽然双眼一亮,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就是皇室,只有皇室的人是没有品阶的。” “皇家?”刘产面色一变,忽然指着张婉君哈哈大笑道:“张夫子,你可真会说笑话,若真是皇家来人,那那个唐恪不就是皇子了吗?皇子的亲事也是他能做主的?皇子成亲会选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吗?皇帝陛下还会亲自到你家来吗?真是笑话,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大笑话了。天下世家那么多,皇子成亲,还需要自己寻找的?还需要皇帝陛下亲自前来?张夫子,你说话可真是有趣。”刘产的话让父女二人面色变了变,这个刘产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皇子找女人还需要自己亲自来找吗?皇子成亲只要皇帝的一道诏书就可以了,还需要皇帝亲自上门提亲的吗?那不就是和民间的那些穷苦人家相同了吗?一想到这里,父女二人也相互望了一眼,显然心中也有了一丝怀疑。 “张家妹子,一个连自己的姓氏都是假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小心了。”刘产见状,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哼,是与不是都是我们父女的事情,好像与刘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吧!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张绍闻言,脸色一变,冷哼道。 “张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知道少爷要捻死你,如同探囊取物一样轻松。”刘产面色狰狞,冷哼道。 “你?”张绍面色一变。 “圣旨到。张绍接旨。”就这个时候,坊外传来一阵大喝之声。 第五百六十五回 大唐最寒酸的伯爵府邸 第五百六十五回大唐寒酸的伯爵府邸 “圣旨?怎么会有圣旨呢?”张绍脸上一动,露出好奇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有圣旨找到他头上。 “奉天承运…加封张绍为诚意伯!钦此。”随着宦官的那特有的尖细的声音落下,一道明黄色圣旨就落张绍手中。可怜张绍父女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跪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的刘产也早就吓面色苍白,眼神好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的盯住张绍父女。一个好好的诚意伯的爵位就这样赏给一个贫贱百姓了。大唐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至于上面的亲王、嗣王、郡王之类的自然不考虑之内,而这个诚意伯的爵位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册封下来的。多少年来,除掉那些屡立战功之人和那些跟随天子平定天下的文人外,很少有封爵位的,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册封了一个平民为爵位,这让刘产如何不惊讶。 “这个,这个公,张绍何德何能能让天子器重,册封爵位?”刘产站起身来,上前轻轻的问道。 “这是你应该问的吗?”小公公冷冷的扫了刘产一眼,却是丝毫不将他放眼中,反而上前将张绍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张大人不必如此,呵呵,恭喜张大人,贺喜张大人了。” “呵呵!多谢小公公了。”张绍还是糊里糊涂,如梦里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连连点头,正待从怀里取点银两来,只见那小公公连连摆手。 “大人不必如此。大人十数年如一日,教导贫苦子弟,品节高尚,为天子所知,封下爵位也是正常的。只是这封赏来的突然,大印和圣旨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袍服可是要等到晚上才能送到府上,还请大人恕罪。”小公公赶紧摆手说道:“呵呵!其实我内廷,就算是有了银两也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一旦查出来,小人可就要倒霉了。呵呵!小人先行告辞了。”小公公哪里还敢这里停留,将圣旨交付之后,就一溜烟的转了回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张绍父女二人。 “刘公子,你还要这里吗?”张绍双手捧着圣旨,淡淡的望着刘产说道。 “呃!小侄不敢,小侄不敢。”刘产面色一阵大变,望着张绍手中的圣旨,脸上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色来,又羡慕,又是嫉妒的光芒,一个诚意伯,爵位中虽然不高,但是也是有爵位的人,自家老子到如今什么都没有。就这一点,足以让刘产嫉妒了。这个小小的破落贫贱户短时间内,可以一跃成为权贵人家,这让刘产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行,得回家与老头子商量一番,一个教书匠也能封爵位,是不是太疯狂了一点。”刘产又用贪婪的眼神望着张婉君一眼。重要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娇娘,要弄到手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了。不过,也仅仅是一个爵位而已,没有权利的爵位长安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人与他结亲,恐怕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给。对,回头请求老子前来求亲。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朝张绍拱了拱手,说道:“世叔,小侄先行官告辞了。”当下赶紧领着几个下人头也不回的狼狈而走。 “父亲,这个爵位?”张婉君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双目中露出一丝怀疑的光芒来。 “呵呵!天下教书匠也不知道有多少,十数年如一日,如同为父这样的人是有不少,可是为什么陛下就封赏我一个人呢?”张绍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娘,恐怕你的那位唐恪真的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个名字倒是和蜀王有点相像啊!呵呵!只是一个皇子要娶亲的话,天下世家门阀子弟都可以让他选择,也不会看上我们贫贱人间,就算看上了,首先陛下宗室那一关怎么解决,还有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人说,后天唐恪的父母将会亲自上门。这算是什么?像我们贫贱人家一样,上门求亲吗?天子是何等的尊贵,卢氏何等的人家,岂会与贫贱人家一样。还亲自上门,这让为父很震惊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张绍摇了摇头,不论是怎么想,他都感觉这道圣旨来的很是奇怪,很是莫名其妙,让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父亲,那后天唐恪?”张婉君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张绍手中的圣旨一眼。不管怎么样,她张家也是堂堂的伯爷了,若唐家也是官宦之后倒也不错,若不是,自家的父亲该如何是好呢?会同意这件事情吗? “呵呵!”张绍见状,如何不明白自家女儿的心思,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我张绍本不过是一个穷读书人而已,生平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算封了爵位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读书人。唐恪秉性不错。虽然是一个军人,随时有上战场的可能,但是到底是为国出力,大丈夫当如此。”张婉君闻言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走吧!你母亲和小郎也要回来了。”张绍摇了摇头,说道:“皇恩浩荡,倒是让我这个教书匠凭空得了一个伯爷爵位,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卢照辞并不知道自己的一道圣旨会给张氏父女带来什么,卢恪要成亲,自然是要回去商量一下,按照卢照辞的想法,兄弟二人一起成亲,也是不错的。但是一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崔莹莹立刻指出了其中的不妥。太子自然有太子的成亲大典,皇子也是有皇子的成亲大典,两人一起办理,显然是不适合规矩。 “陛下可以和杨妹妹去张府,但是太子成亲和皇子成亲一起举办显然是不符合规矩,若真是如此,那些臣子们会怎么想。难道蜀王也能和太子殿下相当吗?”坤宁宫内,崔莹莹和长孙无垢端坐一起,崔莹莹皱着眉头说道:“陛下爱护蜀王,这点臣妾是知道的,但是臣妾却以为,两人一起成亲,这不但不是爱护蜀王,而且是将蜀王放炉子上烧烤,这是对蜀王不公平。” 卢照辞这才想了起来,这里不是后世,办个集体婚礼不算什么事情,这里是大唐,还是封建社会,一切都讲究一个礼制,太子是有太子的婚礼,皇子是有皇子的婚礼,两者是不能等同的,一旦等同,这不是说明,大唐是有两个太子吗?甚至外面还有人传言,卢照辞要废掉太子,另立卢恪为太子的可能。一想到这里,卢照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天子金口玉言,岂能改。”长孙无垢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陛下的心思臣妾倒是明白,太子冠礼,加上成亲,所耗甚大,有百万贯之多,若是日后皇子成亲,恐怕也不下于数十万贯之多,若是两者加起来,足以少了十数万贯之多,这些钱财可以用来安民、抚军等等,陛下只是不想让这些东西耗费了而已。这些东西虽然是内库出了大部分,但是还有小部分是来自外廷,这些东西是民脂民膏,应该用之与民。” “无垢所言甚是。”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二人一起成亲以后也必定是一段佳话。只是这礼制?” “陛下,这太子成亲和皇子成亲大的区别不是礼制,而是规模,陛下可以下令太子先行入乾清宫,蜀王后入乾清宫,引导太子龙旗、宫灯为十面,蜀王为八面,拉车的骏马,太子为六匹,蜀王为四匹,如此就可以区别开来。”长孙无垢又对崔莹莹说道:“皇后姐姐认为小妹如此做可行?” “只要与礼制没有什么冲突,就这样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后日,何人跟随朕前往?好歹也是要和恪儿成亲的。你们两位夫人谁陪朕前往。” “臣妾以为当以杨妃前去了。”崔莹莹和长孙无垢相互望了一眼,方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也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这个时候,卢恪这小子可要倒霉了,朕可得去看看。” “你这个逆子,要想娶亲,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居然去选一个贫贱丫头,你有没有脑子啊!”寝宫内,杨宁儿满面乌云,卢恪跪地上不敢动弹。 “张绍如今被封为诚意伯了。”卢恪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诚意伯?诚意伯算什么?长安城内,就算是一个礼部郎中也比这个诚意伯权力大。”杨宁儿闻言冷哼道:“就算是诚意伯又能如何?还不是陛下的恩赐,他朝中又有何基础,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一个贫贱破落户而已。岂能配皇子,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天子之子无人嫁?居然取一个贫贱女子?你让你父皇的脸面望哪里放?让大唐的脸面望哪里放?” “父皇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还亲眼见过婉君呢?”卢恪小声的辩解道。 “你,你一个小小的诚意伯能给你什么帮助?”杨宁儿闻言顿时怒火冲天,忍不住大声的怒喝道。 “母亲,孩儿如今是蜀王,太子已经入主东宫,羽翼丰满,哪里还有儿臣的机会。而且儿臣并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卢恪终于爆发了,站起身来,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您总是想让儿臣当太子,儿臣不是当太子的料。而且就算儿臣想当太子,能当的上太子吗?如今满朝文武都是站东宫那边的,就是父皇也认可太子之位,儿臣如何能比得过承烈,而且您认为萧墙之祸,父皇会喜欢儿臣吗?” “哼!自古以来,帝王之位无不是如此。你没有做过太子,怎么会知道你不能做太子呢?”杨宁儿冷笑道:“一个小小的蜀王就把你欢喜成这样了?你也不想想,你父皇如今位,自然没有人能将你怎么样,但是一旦你父皇有个三长两短,卢承烈登基之后,会让你安心当一个蜀王吗?你军功显赫,名声传播,简直,简直就是当年的李世民,你认为哪一个皇帝会允许有这样的兄长存吗?”杨宁儿口不择言,居然将李世民三个字说了出来。 “李氏是李氏,我卢氏是卢氏,母妃不要弄错了。”卢恪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承烈是不会这么做的。父皇也不会答应承烈这么做的。母亲,你一心想着当着太后,或许心里还想着为杨氏报仇,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杨家的天下早就灰飞烟灭了,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畜生,你,你居然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杨宁儿面色大变,指着卢恪冷哼道:“你现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母妃,您知道父皇为什么好长时间到你这里来的很少吗?那是因为您的心并不是父皇的身上,而是你的私心上。父皇需要的是一个安宁的后宫,而不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后宫。”卢恪面色平淡,用一种失望的眼神望着杨宁儿说道:“父皇已经下旨册封张绍为诚意伯,儿臣的亲事就不会有变化。呵呵!父皇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是大唐的皇帝,天下万民都是他的子民,孩儿的亲事他是不会想着什么,只要儿臣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可以了。不光儿臣是这个样子的,太子也是这样,除掉那个王娟,还有其他的皇子也是这样。这样不是很好吗?身份地位真的很重要吗?母妃,还是好好想想吧!”卢恪缓缓的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却发现卢照辞却是站庭院中多时了。 “父皇。”卢恪面色一变,他不知道卢照辞来这里多少时间了,赶紧跪了下来,说道:“母妃,母妃她。” “呵呵!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若是不了解她,朕也就不来了。恪儿,你很好,很好。”卢照辞笑呵呵的将卢恪拉了起来,说道:“后天准备一下吧!随朕去张家。” “儿臣遵旨。”卢恪一听卢照辞并没有怪罪,顿时放下心来,知道父皇与自己的母妃还有话要说,赶紧退了下去。 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卢照辞后来和杨宁儿说了什么话,唯一知道的是,卢照辞杨宁儿宫中休息了一宿,而杨宁儿却是红光满面,第二天早上就去坤宁宫拜见崔莹莹,模样十分亲切。 “老爷!多少年没有来过长安大街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的出了皇宫,马车很大,里面端坐着卢照辞和杨宁儿二人,卢恪却是一身锦袍,骑着骏马护卫周围,而秦九道领着几个侍卫,押解着一些礼物朝诚意伯府行来。礼物不多,不过一些常礼而已,放长安城的达官贵人家中,根本就是懒的一看的东西。但是那也要看看送礼的人是何人,若是卢照辞,随便赐下一贯铜钱,恐怕也得供着。 “呵呵!若是有空,就多出来走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皇宫是一个帝国的脸面,高墙大院也是保护皇宫的安全的,但是可不能让皇宫变成了一个囚笼,将自己困里面。” “陛下,您带这么点礼物,能拿的出手吗?”杨宁儿忽然娇笑道:“现张家好歹也算是有爵位的人家了,他们能看的上您这点礼物,长安城内,大街小巷的那些人家,稍微有点资产的人,出去求亲也不会拿这么点东西吧!” “礼轻情意重,朕能亲自上门替恪儿求亲已经是天大的礼物了。”卢照辞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姿态。皇家成亲,也是与百姓一样,不是一道圣旨说的算。何况那张婉君好歹也是张绍抚养了十几年了。你我二人登门也是应该的。至于礼物,现只是提亲而已,等到成亲的时候,朕自然会赐下银钱、丝绸的。再说朕看那张绍也是一个忠厚之人,身上还有读书人的习气,不会乎这些东西的。” “这个张婉君,臣妾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儿居然连朝廷那么多的名门闺秀都不要,居然选了一个平民之女。”杨宁儿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卢照辞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些好奇的,还有一丝不满来。 “行了,只要恪儿喜欢就可以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依朕看,恪儿的性格还需要磨练,有个人管束一番也是不错的。” “老爷,夫人,已经到了。”就这个时候,车外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下车吧!张家这周围的景色倒是不错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朝外车外望去,却见果真是到了张家,只见张家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掉门头上悬挂着一个诚意伯府的牌匾外,再也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是因为时间不够,所以没有重修葺。这恐怕是大唐寒酸的伯爵府邸了。 第五百六十六回 你,你,皇上 第五百六十六回你,你,皇上 “咦!看样子来的来客人了。”杨宁儿忽然指着诚意伯府前的一顶官轿,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说道:“真是穷闹市无人识,富深山有人来啊!以前张家不过是一个教书匠的时候,恐怕没有一顶官轿前来吧!”作为卢恪的母亲,对于张绍家中的一切,卢照辞自然会将张家的一切都告知对方。 “是吏部郎中刘惠家的官轿。”一边的秦九道扫了那顶官轿一眼,轻轻的解释道。锦衣卫掌控长安城,就是每个人的官轿也同样是监控之中,刘惠虽然是一个小人物,可是却是吏部官员,吏部关系到天下官员的任免和考核,这些人都是认真挑选的,锦衣卫对这些人自然很是关心了。 “他来做什么?”卢恪眉头紧皱,冷哼道:“儿臣听说刘惠的儿子经常前来纠缠婉君,哼哼,他的父亲是长孙大人提拔的人。否则儿臣早就教训他一顿。” “长孙无忌的人?”杨宁儿闻言眉头一动,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就被得意所取代,她轻轻的看了身边的卢照辞一眼,果然见卢照辞嘴角抽动,眉头皱了皱,脸上的得意之色浓了。管卢照辞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一丝神色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这个刘惠居然是与长孙无忌有关,而且甚至还有可能是来抢夺自己儿媳妇的,卢照辞想不生气都难。 “呵呵!真是没有想到啊!刘惠居然也来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刘惠是谁?他是知道的,只是印象不深而已,当初长孙无忌也曾经说过此人精明干练,办事果断,为重要的是还有一点正义感,如此人物担任考功司郎中,也是可以的。只是如今看来,这个长孙无忌看人也是有点问题了。 “诚意伯的爵位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好像也是大唐的爵位吧!他刘惠还真将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前来做什么?想为自己家的那个儿子求亲不成?”杨宁儿冰雪聪明,略微想了一下,就明白刘惠前来的意思,恐怕是为他的宝贝儿子来求亲的。 “哼!”卢恪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闪闪,杀机一现。他性格刚烈,岂能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加上战场上历练许久,心中一动,就会有杀气出现。 “恪儿,不得无礼。”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同样是经历了无数次战争,对于杀气这种东西很是敏感。一见卢恪如此,不由的冷哼道:“你性格刚烈,遇事性格急躁,如此怎么能成大器?”卢照辞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他同意让张婉君成为蜀王妃的原因,因为张婉君天生气质温和,能够很好的平衡卢恪身上的气息,改变卢恪的性情。 “儿臣知罪。”卢恪深深地吸了口气,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说道:“父皇,这个刘惠实是太气人了。” “蝼蚁一般的人物,有什么好计较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却是丝毫没有将刘惠这个人放眼中,甚至还有这秋后算账的意思里面。 “秦总管,上前递名帖!”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就说卢,唐恪的双亲前来拜访诚意伯。” “唐恪来了?”诚意伯大厅上,张绍面沉如水,他的旁边有一个穿着深红色官袍的中年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只是脸上有一丝轻浮之色,这二人正是刘产父子二人。、 “呵呵!张爵爷,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有什么好见得。”刘惠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他张口就是贱民,闭口就是贱民,双目中露出轻蔑之色,甚至就是望向张绍,双目中也是不屑之色,也不知道眼前之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居然封了他作为伯爵的爵位,管是一个任何权利的爵位,可是起码也是爵位,就是见到一品大员也不用行礼的,一个小小的贱民居然成了大部分仰望的存,这让刘惠心中很是恼火,多还是嫉妒。一个贱民凭什么和本官平起平坐。 “哼,贱民,若是前日,恐怕刘大人也是如此称呼我吧!”张绍闻言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小女与唐氏子已经是有婚约身,刘大人请回吧!想来长安城内达官贵人不计其数,想来刘公子找一个合适的人家也是简单的事情。送客!呵呵!前门已经有客人了,劳烦刘大人从偏门走吧!” “你?”刘惠闻言脸色一阵大变,他好歹也是吏部郎中,考功司位小但是权势却是很重,也不知道多少的刺史太守都巴结自己,进出其中,都是大开中门,此刻到了这里,却只能从偏门出入。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怎么,本爵爷也是陛下钦封的诚意伯,按照本朝的爵位,公侯伯子男,本爵爷位列第三等。你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仗着长孙无忌的饿势,居然本爵爷府上耀武扬威,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张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冷的扫了刘惠一眼,此人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却是一个臭脾气,那刘产屡次上门,张绍以前不过是个平民,只能是忍着,如今已经被卢照辞封了爵位,岂会还忍受。这个刘惠根本就是送上门来找骂的。 “很好,很好。”刘惠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张绍冷笑道:“你还真将你当做一个人物了,一个小小的诚意伯,不过是一个三等伯而已,也居然本官面前放肆,我亲自上门已经给了你很大面子了,你居然如此羞辱本官。一个小小的诚意伯,等着吧!本官不过弹指之间,就能让你家破人亡。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保住你家的女儿。” “哼!本爵爷等着。都滚吧!带着你的东西滚吧!给我从侧门滚出去。”张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就你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居然也能有如此多的财物来置办聘礼,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好官,等着本爵位的参吧!到时候,看看还是你家破,还是本爵爷人亡。” “走。”刘惠闻言气的嘴唇直哆嗦,恶狠狠的望了张绍一眼,却是不敢反对,只得领着自家儿子从侧门走了出去。 “父亲,这么做,万一这个刘惠追究起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后宅之中,张婉君牵着一个童子走了过来,微微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为父虽然只是一个伯爵,但是这个伯爵还是有点效果的,不要说,我平日也牵扯到权力争斗,与人无争,何人会来找我的麻烦。”张绍摇了摇头,说道:“看看,我连伯爵府都是这个样子,谁来惹我?刘惠心中虽然很愤怒,但是却不能将我等如何的。”张绍笑呵呵的说道。 “这次可是狠狠地削了他的面子了。此人睚眦必报,父亲还是小心的为好,何况他后面还有一个长孙无忌呢!”张婉君见状又规劝道。 “没关系。”张绍摇了摇头,说道:“走,唐恪父母已经来了,我要出去迎接一下。呵呵!来者是客。你先带刚儿去后院吧!”显然张绍对卢照辞等人的到来倒很是高兴。 “是,父亲。”张婉君面色微红,赶紧拉着自己的小弟退到后院去。 “哈哈!张绍见过唐,唐贤弟。”张绍大踏步走了出去,却见门外有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马车之旁,有一个面色俊朗的中年男子,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夫人,卢恪正陪伴一边,顿时知道这对中年夫妇大概就是唐恪的父母了。赶紧迎了上去。 “多有打扰,还请恕罪。”卢照辞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 “不敢,不敢。”张绍见状面色一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迎了上去,脸上隐隐有些不自然。因为卢照辞的气势,不错,卢照辞身为天子,自然有股气势,这股气势并不是因为他穿没有穿龙袍的缘故而有半点不同。行动之间自有一股威严。张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虽然很是正直,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隐隐之中,感觉眼前之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却不知道什么地方。 “恪儿见过伯父。”卢恪也赶紧上前说道。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 “呵呵!里面请,里面请。”张绍点了点头,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将卢照辞等人迎了进去,而秦九道命人护卫诚意伯府后,自己也紧随其后。 “张兄位为诚意伯,为何还居住这个地方呢?”卢照辞扫了宅内一眼,却见宅子不大,与普通人家相同,前后两进,收拾的虽然干净整洁,可是也仅仅是长安城内普通人家一眼,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员都比不上。这样的府邸作为一个诚意伯府,已经是相当的简陋了。 “呵呵!唐兄有所不知,下不过是一个晋的诚意伯,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前日陛下刚刚赐封,二来,为兄这个诚意伯不用上朝,领点俸禄就可以了,与朝臣也不来往,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其实与以前还是一样。”张绍摇了摇头,苦笑道:“甚至为兄连陛下为什么要封我为诚意伯的原因都不知道。也许哪一天陛下就下了圣旨,将诚意伯的爵位给除掉呢!” “呵呵!陛下既然下旨,岂会将他作废的道理。你如今好歹也是诚意伯了,住这里是不妥当的。何况,恪儿也要成亲,住这里恐怕是不妥当的。”杨宁儿扫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成亲也是需要有个地方的。” “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任由张兄自己处置就可以了。我看这里挺好的,清净祥和,环境优雅,恩,张兄倒是找到一个好地方。” 张绍脸上的不自然的神色浓了。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二人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眼前的女子恐怕对这门亲事并不赞同,但是眼前的男子倒是很赞同。 “呵呵!唐兄过誉了。”张绍赶紧说道。脸上的不自然之色浓了。 卢照辞见状,看的分明,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张兄,今日我等前来的目的,想来张兄也知道了,恪儿性情刚烈,令嫒温柔贤淑,正好与我儿相合,所以我等今日上门是登门提亲的。不知道张兄认为如何?若是同意,自然会让人前来说项。”卢照辞倒是简单的很,一张口就进入主题。 “陛下,礼制,礼制。”秦九道后面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连大唐的礼制也不理会,不过想来也是,他是大唐的天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个,这个?”张绍闻言一愣,看了看卢照辞一眼,见他面色端正,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神色来,面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对后面说道:“小娘,过来说话。”却是召唤张婉君了。 “婉君见过父亲。”张婉君低着头,缓缓地走了出来,轻轻的瞟了卢恪一眼,然后低着头朝张绍行了一礼。 “去,见过世叔和夫人。”张绍点了点头,扫了杨宁儿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家女儿的模样,他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惜的是,未来的婆婆好像并不认同这门亲事,以后女儿进入唐家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心中很担心啊! “婉君见过世叔,见过叔母。”张婉君赶紧向卢照辞和杨宁儿行了一礼。 “呵呵!起来,起来。”卢照辞却是哈哈大笑,然后对杨宁儿说道:“夫人,与婉君第一次见面,总不能小气吧!” “那是自然。”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从头上取出一凤钗来,招过张婉君说道:“此钗乃是我的父亲当初送给我的,既然你叔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也不说什么,这凤钗今日就送给你吧!这是我家的礼物,不能不收。呵呵!” “谢叔母。”张婉君面色羞的通红,赶紧说道。 “这?”张绍见状,却是面色一变,他不同于自家的女儿,已经不被喜悦所冲昏了头脑,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杨宁儿出手的凤钗可不是简单的东西,非一般人可以拥有的。这下他加断定,眼前的一家人身份不简单了。 “好了。张兄,你看看,婉君都已经答应了。呵呵,从此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呵呵!那是,那是。”张绍也连连点头。脸上不自然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起码是有诚意的。这一切就足够了。 “什么事情?”就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走到秦九道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问道。 “长安县令派人来了,说是此处有钦犯。还有刘惠也外面。”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卢照辞身边说道:“此刻正外面对峙呢!” “钦犯?真是够大胆的,这里是有钦犯的吗?我记得这里属于万年县的吗?他长安县令怎么到这里来了。”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冷哼哼的说道:“这与刘惠有关系吗?”他略微一想,就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了。 “长安县令与刘惠乃是同科中举的。”秦九道想了想说道:“听说两人交情不错。” “张兄,我外面看了一下,怎么没见到刘惠此人?”卢照辞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望着张绍问道。 “呵呵!张绍让他从侧门出去的。”张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拱手说道:“唐兄不必担心,好歹我也是大唐的诚意伯,管这个诚意伯不值什么钱,也没有多少的权利,但是想来他们也不敢将我如何?唐兄和夫人先此等上片刻,让张绍退了他们再说。呵呵,今日让两位见笑了。” “不是你让我见笑了,而是我让你见笑了。”卢照辞冷哼道:“这个刘惠真是该死。我的儿子定亲的时候,居然跑来捣乱。去,让他进来见我。”卢照辞指着进来报信的士兵说道。士兵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这,这。”张绍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色来。 卢照辞却笑呵呵的说道:“张兄不必担心,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挂念心上,一个小小的刘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我等继续聊就是了。” “哟呵!没想到朝廷钦犯的口气倒是蛮大啊!”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显然是那刘惠闯了进来。 “只是没有想到你刘大人的口气倒是蛮大的啊!你说是朝廷的钦犯,就是朝廷的钦犯啊!长安县令也是你能调遣的吗?”卢照辞面色冰冷,转身望着迎面而来的中年官员冷哼道。一边的杨宁儿和卢恪却用死人的眼神望着刘惠。 “你,你,皇上。” 第五百六十七回 谋划 第五百六十七回谋划 “皇上?”张绍面色一变,扫了卢恪一眼,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拜倒地,山呼万岁,那张婉君是不敢怠慢,也拜倒地。至于其他的长安令、刘惠父子早就跪地上,吓的浑身颤抖,面色苍白,不敢说话。 “诚意伯起来说话吧!”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我大唐的长安令居然成了刘惠的家奴了,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刘惠,你是宣德殿的诸位大臣吗?或者说,你是朕不成?啧啧,看看,长安令你都能指挥,说谁是逆贼就是逆贼,真是好威风啊!朕真是没有想到,长安城内居然还有这么威风的人。” “臣有罪,是臣没有详查,就前来,前来办案,还请陛下恕罪。”长安令吴能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记得刘惠是他同科好友,自己的官位要紧,哪里还管到许多,失察的罪过总比其他的要好的多。只要自己不倒,到时候,经过长孙无忌等人稍微运作一下,照样能官复原位,甚至还能再进一步都有可能。 “陛下,臣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拜访诚意伯,却没有想到,刚到外面的时候,见陛下随身护卫带着兵器,以为是有人前来冒犯诚意伯,所以才让吴能大人前来帮助捉拿要犯,以护卫张大人的安全。还请陛下明察。”刘惠恶狠狠的瞪了吴能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冰冷之色,这个家伙收起钱来毫不手软,一旦事情发生的时候,就避之不及,简直是该死。他发誓,一旦自己过了这一关,一定要这个同科好看。 “你来过了一次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朕刚来的时候,就曾见到你的轿子停外面。怎么,还敢狡辩不成?” “臣有罪。臣有罪。”刘惠闻言面色是一阵苍白,他深深的望了一眼一边的一个锦衣太监,不是秦九道又是何人。 “你是有罪。来人,宣召。吏部考功司郎中刘惠乱用职权,除去其一切官职、爵位,押入刑部大牢,交由刑部处置。”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指着刘惠冷哼道:“还有你的宝贝儿子,一切关入刑部大牢。”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刘惠闻言面色大变,赶紧趴地上,不停的叩头,而那刘产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产?刘产?恩。”卢照辞望着跪一边的刘产,嘴角的讥讽之色浓了,只是张绍看来连,恐怕里面还有其他的意思里面,只是这个时候,他心里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一个唐恪变成了卢恪,自己未来的亲家居然是当今天子,为重要的是,当今天子为了自家的儿子,居然亲自上门求亲。这恐怕是历代帝王中,几乎是没有过的事情,帝王家成亲,不过是一道圣旨而已,哪里还需要其他的。眼前的这个天子倒好,不但下了圣旨,册封自己为诚意伯不算,还是亲自上门求亲。 “拉下去吧!”秦九道不屑的扫了地上刘惠父子二人一眼,挥了挥手,就见几个御林军卫士押着刘惠父子很快就消失卢照辞面前。 “还有你的长安令,先到刑部大牢去呆一下吧!回头朕会让锦衣卫去审查一下,若是你真的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时候,朕会从轻处置的,若是你也是一个贪赃枉法之徒的话,你也就不用出了,就刑部大牢里呆着吧!”卢照辞冷冷的扫了地上的吴能一眼,双目中是杀机。这些人都是吏部选出来的官吏。当年的吏部尚书是什么人,卢照辞一清二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勾结,卢照辞却是不敢保证。不过眼下他并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呵呵!诚意伯,朕这次来就是为蜀王求亲的,蜀王与令嫒情投意合,做父母的就应该乐意成全,管朕乃是天子,蜀王乃是皇子,但是如今却是要娶令嫒,朕也不能坏了规矩,所以特地前来走一遭。诚意伯,以为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臣能得天子信赖,那是臣的福分。蜀王殿下天资聪颖,有龙凤之表,天人之资,臣岂有不喜之礼。”张绍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日捡了一个王子作为女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个诚意伯,恐怕是因为自己即将和天子结亲,所以才会赐封一个诚意伯的名分,加上自家女儿和蜀王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张绍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好,你如此想那自然是好。”卢照辞闻言连连点头,又说道:“不过,朕这里丑话说先,成为朕的亲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固然你能做一个清贵伯爵,但是也仅仅是清贵而已,朕不可能给你权利的,而且你也不要想这件事情,若是以后仗着皇亲国戚的名头鱼肉乡邻,朕一旦发现,你难逃一死,甚至还会比那些普通人家处罚要重些,你可要谨记了。”卢照辞声色俱厉,双目中寒光闪闪,望着张绍说道。 张绍闻言面色一正,一下子跪倒地,望着卢照辞说道:“陛下,臣原本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因为蜀王的关系,才能做一个伯爵,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臣的家中也仅仅是小娘和犬子二人而已,说句实话,依照臣的本事,加上陛下的科举,能当个县令也是可以的,但是臣却没有,因为臣不喜欢官场,若非小娘,臣恐怕也不会有今日,臣女能够侍奉蜀王殿下,已经是我张家的福分,哪里还能想着其他的事情,臣福薄,能有今日一斤是祖宗的遗泽,哪里还能妄想其他。请陛下放心,违背朝纲国纪,违背良心的事情,臣以及臣的后代是绝对不会做的。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就算陛下不将臣满门诛杀,臣也会将全家自杀而谢罪。”张绍倒是个狠角色,一张口就将全家老小的性命都送了上来。、 “不错,你能如此想,朕心中十分高兴。”卢照辞闻言连连点头,又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天下的皇亲国戚、功勋贵族都是你这么想,朕就加的高兴了。” 众人闻言一愣,却是没有人说话,张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秦九道等人却是知道,显然是因为刚才刘产等人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刘产、吴能的身后站着什么人,那是前任宣德殿大学士、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虽然被罢官,但是十几年的吏部尚书的官位足以让他朝廷之中编制了一道大网来,人虽去,但是权势却还。这才是重要的。 杨宁儿嘴角是露出一丝笑容来。蜀王卢恪虽然是不能当太子了,经过卢照辞一个晚上的劝说,她也渐渐的熄了这个念头,但是长孙无忌是谁,自己这些年宫中的遭遇,蜀王卢恪这些年的遭遇足以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长孙无忌这些年背后使了不少的力,他时不时的寻找机会打击报复二人,让杨宁儿是有苦说不出,此刻能看着长孙无忌倒霉,她心中还很是高兴的。只可惜的是,长孙无忌此刻已经是降无可降了,若是再倒霉一点,杨宁儿心中是舒坦了。 “到时候蜀王会和太子一起成亲,虽然你不屑名利,但是到底是关系到天家的颜面,到底还是要布置一番的。如今距离太子成亲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这里好生布置一下吧!朕会从内库里播出一部分银钱来,赏赐与你。”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朕就这里赏给你吧!” “臣谢陛下赏赐。”张绍想了想,赶紧应了下来。 “今日就这样吧!”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朕就先回宫了。” “臣恭送陛下。”张绍不敢怠慢,赶紧拜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径自出了诚意伯府,上了马车,朝皇宫而去。 “陛下,没想到长孙大人朝中熟悉的人还有很多啊!”马车上,杨宁儿扫了卢照辞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行了,这些都不是你要理会的事情。”卢照辞不满的扫了一眼杨宁儿,杨宁儿心里想什么,卢照辞岂会不明白。但是一想到刚才遇到的情况,卢照辞还是不可避免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长孙无忌的手是不是插的太长了。 杨宁儿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管是被卢照辞骂了一顿,但是心中并不生气,她与卢照辞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卢照辞此刻的心思。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虽然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可是足够让卢照辞想到一些事情,加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足以让长孙无忌这次吃点苦头了。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卢照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扫了杨宁儿一眼,说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 “臣妾遵旨。”杨宁儿诱人的嘴巴张了张,后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辅机,吴能被关入刑部大牢了?还有郎中刘惠也一起被抓进去了。”长孙无忌府邸,韦挺和王珪联袂而来。长安城内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刘惠和吴能二人前脚刚刚抓入刑部大牢,消息后脚就被传扬了出去。 “这个两个东西,太过猖狂了,一个长仗着是长安令,长安城内横行不法,草菅人命,这种人老夫早就想处罚他了,还有一个家伙,是可恶,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到诚意伯家去求亲。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书生,朝中也没有半点根基的人物,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成为诚意伯,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奥秘才怪呢!这个家伙倒好,居然上门为他家的那个纨绔子弟求亲,求亲不成,还让长安令领着兵马去捉拿反贼。终于碰到了天子,这种人物逮进去,也是应当的。”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双目中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显然他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得到的消息远比韦挺和王珪二人要详细的多。此刻他心中恐怕早就后悔了,怎么让自己认识了这两个人。 “辅机,这些事情现说这些都已经迟了,如今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些事情,要知道,一个长安令可以掌控长安,帮助我们做许多的事情,而一个吏部考功司郎中虽然职位比较小,但是却是能掌握四品以下官员的考核,这对于我们关中世家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不能让别人掌握手中了。”王珪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 “还有,那刘惠和吴能二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让刑部那些家伙来审讯的话,弄不好会牵扯到我们头上来的。”韦挺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说道:“眼下可不同于以前,以前我们还宣德殿,那些人还会卖我们一些面子,但是眼下,我们都已经离开了宣德殿,是一个贬官,官场人情冷暖,我们都是知道的,人走茶凉,恐怕有些人早就准备落井下石了,这次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尤其是关东世家,当初关东世家可是我们手上衰败的,死伤无数,势力大减,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去的。” “那就不要让他们讲话。”长孙无忌恶狠狠的说道:“过段时间,陛下要为太子殿下加冠,然后成亲,让太子殿下有处置政事的权利,加上西南叛乱即,秦怀玉虽然领军出征,可是西南关系重大,一个秦怀玉显然是不够的,李靖已经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多少时间,所以他是不可能出征的,徐世绩还大非川,秦勇等人也不会很好的处置西南之事,陛下将会亲征,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陛下也不会这个时候,掀起大狱,只要我们做的毫无破绽,陛下是不会说话的。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查。”长孙无忌神情冰冷,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刘惠和吴能二人的性命放心中一样。 “韦兄做了那么多年的刑部尚书,想必对刑部极为了解,手下甚多,不如此事交给韦兄来做就是了。”王珪眼珠转动,后扫了韦挺一眼。长孙无忌闻言也看了一眼韦挺。这个韦挺做了那么多年的刑部尚书,对刑部的事情极为了解,管如今不做刑部尚书,但是不能不说,这个韦挺刑部之中,还有许多属下的,否则的话,刘惠和吴能二人进入刑部的事情,也不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倒是很容易的事情。”韦挺闻言脸上略带只得之色,笑着说道:“别看老夫现不是刑部尚书,但是刑部的那些人就听我的,至于的其他人是不可能。要杀两个人,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我担心的是陛下那里,一旦此事陛下要追究下来,恐怕有些不妙啊!” “那就让陛下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情。”长孙无忌冷笑道:“国事如此之多,陛下哪里有精力管这些事情。洛阳的宫殿可是关系到朝廷大计,一旦洛阳皇宫出现大事,恐怕陛下也没有这个精力管这件事情了吧!他不是想重用关东世家吗?这次若是关东世家出了事情,看看陛下如何重用。” “辅机是想动用那颗棋子?”王珪面色一变,微微有些不安的说道:“我们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进入关东世家,关东世家中安插一个钉子,这个时候动用他,一旦出了问题,我们多年的心思就要耗费了。” “起码也比陛下逮住我们的强。”长孙无忌冷笑道:“这是关东世家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哼哼,是他郑仁基御下不严,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窦义。哼哼,长安城首富,如今居然做到了户部左侍郎了,恐怕不久之后,就是户部尚书了。”王珪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什么时候,一个低贱的商贾也能做尚书了,凌驾我们世家之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就开始行动吧!”长孙无忌冷笑道:“不是说,魏征魏大人眼中无沙子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看他如何运作。修建洛阳宫殿的钱财被人贪墨,想必魏征肯定会告诉天子的,这等大案,陛下若是不查才怪呢!这样一来,刘惠等人也不过是小虾米了,过不了多久,陛下出征之后,这两个人早就忘掉了,到时候再行动就是了。” “如此甚好。”王珪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除掉这两个人,就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来。修建洛阳宫殿的钱被贪墨了,但是洛阳宫殿不能不修,这些东西又会落到窦义身上来,看看窦义如何有能耐弄到这么的银钱。” “呵呵!窦义,以为老夫不宣德殿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吗?”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之色来。 第五百六十八回 大案开启 第五百六十八回大案开启 太庙两边,正站着无数官员,众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从宣德殿大臣,再到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再然后是功勋贵族们,至于宗室几个王爷却是站另一边。今日乃是皇太子加冠大典,满朝文武都聚集一起,作为见证。皇太子这个时候并没有成年,但是卢照辞仍然绝对让卢承烈提前加冠,原因就是为了给卢承烈参政议政的权利。这是任何皇子都没有享受到的机会。 “魏大人怎么还没有到?” 排首位的是岑文本,他扫了周围一眼,却见魏征并没有前来,这让他很是奇怪,不由的对身边的房玄龄说道。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房玄龄扫了扫周围一眼,果真没有看见魏征,眉头一皱,也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是太子加冠之日,魏大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呢?莫非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陈大人,你今日见到过魏大人了吗?”房玄龄望着一边的陈光蕊说道。 “下官也没有。许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来的。”陈光蕊摇了摇头说道。 长孙无忌也同样是那些功勋贵族之中,脸上露出笑容,不时的和周围的勋贵们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精神头极好,哪里有被罢官的模样来。这个时候,忽然衣袖被人拉了拉,回头望去,不时韦挺又是何人。心中惊讶之余,忽见韦挺朝前面望了望,也顺手望了过去,却见宣德殿几位大臣之中,魏征并不其中,顿时知道,韦挺必然已经操作完成了,不由的点了点头。、 魏征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物,修建东都洛阳,虽然是隋炀帝宫殿的基础上兴建的,但是照耀耗费了不少的银钱,卢照辞也一再的下令,不准有贪墨,当初还派太子亲自督造,由此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如今倒好,东都洛阳出现了如此巨大的贪污官员,让魏征如何能看的下去。不去禀报卢照辞才怪呢!想必卢照辞这个时候,也很生气吧!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本来这件事情还准备让关中世家关东世家内部安插一个钉子下去,可是不想的是,眼下为了自己,却是要动用这个棋子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如此,弄不好,就会让刑部大牢里面的人牵扯到自己。 “太子殿下驾到。”就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御林军侍卫的呐喊之身,就见一队仪仗缓缓而来,一辆辇车之中,太子卢承烈披头散发,身上穿着明黄袍服,缓缓而行,不是当今太子卢承烈又是何人。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大殿前的众人双目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我大唐又能出现一位明主了。” “比往日的章怀太子要英明多了,我等能为太子殿下效命,实是我等荣幸。” 大殿前,众人也都议论纷纷起来,众人纷纷用尊敬的眼神望着卢承烈,而卢恪、卢承泰等皇子却还是用莫名的眼神望着卢承烈,同样是皇子,可是皇子的命运却是不同,一个为皇子,一个为太子,这就是天壤之别。看看,如今对方的加冠大殿居然也弄得如此庞大,如此气势恢宏,就不是众皇子们可以比拟的了。 龙辇停太庙前,卢承烈意气风发从龙辇上走了下来,缓缓朝太庙而来,而那边的宗室亲王、岑文本等人也都迎了上来。 “怎么没有见到魏大人?”卢承烈扫了众人一眼,却见没有魏征前来,心中一动,就朝一边的岑文本望了过去。 “或许魏大人有要事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谁也不知道魏征去哪里了。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过来,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怎么比太子殿下还要晚来呢?但是岑文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是有要事。只有长孙无忌等人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作为主使者不能说出来而已。 “魏大人倒是事情多啊!多的连太子殿下的加冠大点也不来了。”韦挺一边冷哼道:“是不是架子太大了一点。” “魏大人岂是那种不识大体之人?韦大人多心了。”卢恪冷哼道:“这个时候,魏大人还没有来,恐怕是被父皇喊过去了。太子殿下,吉时尚未到,还是稍等片刻的好。” “二哥所言甚是。”卢承烈点了点头。他也相信魏征必定是有要事,否则的话,也不会到现都没有来。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扫了韦挺一眼,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长孙无忌看眼里,心中一动,笑呵呵的上前拱手说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从今日起,太子殿下已经长大成人了,大唐江山后继有人,臣等心中十分高兴。韦大人辅佐太子殿下多年,今日见太子殿下成人,心中十分欢喜。呵呵!韦大人,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心中欢喜的同时,可不能得意忘形了。” 韦挺闻言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上前拱手说道:“臣一时失态,和魏大人开个玩笑,殿下还请恕罪。” “呵呵,不必如此。”卢照辞见状,猛的想起这些年长孙无忌等人对自己精心辅佐的模样来,心中一软,朝长孙无忌拱手说道:“舅舅可是多日不曾去东宫了。承烈那里可是准备了不少的好茶,都是父皇所赐,什么时候到东宫,承烈必定好生招待舅舅。” “多谢太子殿下。臣一定前往。”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喜,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之色,但是脸上却是一片欢喜之色。 周围的众人见状,心中直叹息,就算长孙无忌被罢免了职位又能如何,别忘了,当今太子还是他的外甥。一见今日模样,恐怕长孙无忌太子心中地位还是不低的。别看今日长孙无忌落魄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一道诏书从天而降,将他官复原位也不是不可能的。这种人还是少得罪的好。 且不说众人太庙前等候,神情复杂,欢喜者有之,高兴者有之,而此刻,距离太庙并不太远的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卢照辞面沉如水,望着手中的几张信纸,他面前,魏征一脸的肃容,双目中精光闪烁,秦九道站卢照辞身后,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魏征,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好半响,卢照辞才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的问道。 “今日早上臣准备入宫的时候,臣的府门前发现的。臣看了一遍之后,不敢怠慢,就匆忙进宫了。”魏征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你认为这上面说的东西是真的吗?”卢照辞神情担任,轻轻的扫了对面的魏征一眼。 “空穴来风未必不是真的。”魏征想也不想,就说道:“依照这上面所说的,有那么多的证据,那么多的线,臣认为恐怕此事是真的。” “你们锦衣卫可有什么消息?”卢照辞又问道。 “仆臣并没有接到关于东都洛阳的消息。”秦九道赶紧说道。但是却没有说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也没有说是不是假的。 “这么说,要么此事不是真的,要么就是连东都的锦衣卫上下都被人收买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东都留守郑仁基近可有奏折上来?” “并没有异常情况,倒是催款的奏折多了起来。都是宣德殿派人拨付的。”魏征想了想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说,此事与郑仁基有关?可是这上面并没有举报郑仁基啊!” “就算没有,郑仁基也是犯了失察的罪过。”卢照辞冷哼道:“这是一个大案,恐怕是大唐立国以来,大的贪污案。朕可以断定,东都上下的官吏们都已经被腐蚀了。都已经烂透了。一定要查,查的彻底点。” “陛下准备派何人前去?”魏征想了想,说道:“臣愿意去走一遭。” “有了这么多的线,一个郎中去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你一个宣德殿大臣前往的。”卢照辞冷笑道:“传旨郑仁基,让他去江都,做个太守吧!” “臣遵旨。”魏征点了点头,不管郑仁基有没有过错,但是一个巨大的贪污团体出现东都,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他有罪过,刚好将他调离东都,这样一来,也好方便钦差查案,若是没有罪过,将他调离也是为了他好。 “陛下,吉时快要到了,恐怕这个时候,太子他们都已经等急了。”一边的秦九道赶紧提醒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卢照辞站起身来,朝外走去,魏征看的分明,卢照辞眉心之中,露出一丝愤恨之色来。魏征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三人径自出了御书房,外面,早就有龙辇等候,卢照辞上了龙辇,魏征和秦九道二人分列两边,仪仗缓缓朝太庙而去。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声大喊,就见一队仪仗缓缓而来,朝太庙的广场而来,秦九道和魏征二人分列两边缓缓而来。 “太子殿下,看,魏征老大人果真是随着陛下而来。”陈光蕊笑呵呵的说道。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只有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两人双目中都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今日是什么日子,太子加冠大典的日子,文武百官都聚集太庙前,等候着太子加冠大典的进行,可是魏征却是没有出现,等到后一刻的时候,才出现众人面前,而且是跟随卢照辞身边,这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可不同于陈光蕊,这两个老家伙是何等人物,大唐的官场上也不知道浸淫了多长时间,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魏征这个时候进宫面圣,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同时明白这件事情的不止是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长孙无忌等人也相互望了一眼,后点了点头,显然这三人也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只是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卢照辞从龙辇上走了下来,眉心间的一缕焦虑和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呵呵的说道:“今日良辰吉时,朕要为皇太子加冠,众卿做个见证。” “臣等遵旨。”众大臣连连点头。 “太常卿,开始吧!”卢照辞扫了一边的太常卿许敬宗一眼。 男子加冠当有仪式。根据《仪礼士冠礼》上所载贵族男子到了二十岁由父亲或兄长宗庙里持冠礼。行加冠礼首先要挑选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后由父兄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冠礼进行时由来宾依次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顶帽子首先加用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表示从有参政的资格能担负起社会责任;接着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军帽表示从要服兵役以保卫社稷疆土;后加上红中带黑的素冠是古代通行的礼帽表示从可以参加祭祀大典。三次加冠完成后人必须设酒宴招宾赞人(赞是宾的助手叫“礼宾”。“礼宾”后受冠者入内拜见母亲然后由宾取“字”代表今后自己社会上有其尊严。古人认为成年后只有长辈才可称其“名”一般人或平辈只可称其“字”因要取“字”便于别人称呼。接着再依次拜见兄弟拜见赞者并入室拜见姑姊。之后受冠者脱下后一次加冠时所戴的帽子和衣服穿上玄色的礼帽礼服带着礼品去拜见国君、卿大夫。 皇太子加冠,规矩却是多。远比平常的百姓人家要多的多。 “授命承天,大皇帝诏,皇太子已届成年。今日良辰吉时,行太子冠礼。”许敬宗大声的宣读着圣旨。 “行百官上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再次拜倒地。 “皇太子已届成年,命字为宏。令其行监国事。行大礼。” “一加缁布冠。” “二加皮弁。” “三加皇冕。” 一项接着一项的太子冠礼随之而行。太庙前,黑压压的跪着一排。许敬宗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庙广场。象征着从今日起,大唐皇朝的下一个继任者已经出现,再无改的可能,象征着卢承烈从今日起,不但可以监理国事,重要的是,从今日起,一旦他监国,就可以处置国事。再也不用坐那里,只是做个样子的主了。整个仪式持续了一上午才结束。 大殿内,众大臣济济一堂,却是卢照辞举行国宴,一方面是招待众大臣,也同样是用来恭贺卢承烈加冠之事。 “魏兄,你今日可是来的晚了点啊!”房玄龄与魏征距离魏征很近,笑呵呵的朝魏征举了手中的酒杯。双目中却是询问之意思。不远处的岑文本也朝魏征望了一眼。双目中的探究之意很是明显。 “有大事发生了。”魏征扫了房玄龄一眼,也不隐瞒,说道:“东都洛阳有大案发生,有人举报说东都建造过程中,上下官员联手贪污,其钱财达数十万贯,甚至百万贯左右。原本应该支付给那些建造东都的民夫们的银钱,不过十之一二而已,还有大部分的银钱都不知道去向了。” “有这回事?”房玄龄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此事怎么不见郑仁基行书朝廷,莫非他也里面?” “他有没有不知道。只是陛下已经下旨,让他去江都做一个太守。还派刑部郎中王智去调查了。”魏征冷哼道:“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百姓们都是有劳役的,一般都是百姓白给朝廷干事,只有到了陛下当政的时候,才从无偿变成了有偿。陛下以前修驰道的时候,多是用俘虏,而很少用民夫,所以所耗也没有多少,但是这次修建东都洛阳,用了许多的民夫,这些民夫并不知道朝廷会给予他们钱财,用来作为他们兴建东都的报酬。所以因此,那些官员们才可以轻松的做手脚。哼哼,只是不知道会有哪些官员涉及了。”一边的房玄龄面色一变,他知道一场风波恐怕要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场风波会席卷到哪些人。 当众大臣还趁机太子加冠这件大事的时候,远西南的西南四部开始兴兵,攻入和蛮部落,和蛮部虽然得到高尚的预警,但是到底是对方实力强大,加上禄东赞也其中,论及武勇,或许高尚很是武勇,但是若是论及行军打仗,高尚哪里是禄东赞的对手,族中大军被他打的狼狈而逃,损失惨重,被迫领着部分族众退入大唐境内,若非秦怀玉领着前锋兵马及时赶到,恐怕连高尚自己都会成为禄东赞的俘虏,但是饶是如此,昆仑镇也是岌岌可危,告急奏章一封接着一封的朝长安而来。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一队人马出了长安城门朝洛阳而去,这队人马打着钦差的旗号,大张旗鼓,缓缓而行。 第五百六十九回 郑仁基要撞墙 第五百六十九回郑仁基要撞墙 “辅机,陛下已经派人前往洛阳了。”长孙无忌府邸内,韦挺和王珪联袂而来,那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这里到洛阳快马不过一两日得路程,等到钦差大臣一到洛阳,恐怕就能得到洛阳那边的消息,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嘿嘿!洛阳案一旦爆发,陛下恐怕早就将刘惠等人抛之脑后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从容行事了。辅机真是好算计啊!” “就这样还不行。”长孙无忌冷笑道:“洛阳案虽然爆发,但是也仅仅是爆发而已,证据确凿之时,钦差前往,只要拿人就可以了,然后稍微审讯一下,就能大白于天下,陛下也只要勾红杀人就行了,省不了多少时间。” “辅机的意思是?”王珪脸色一动。 “想办法让那边的人知道。”长孙无忌冷笑道:“我们现缺少就是时间,只要巴蜀的战报一到京师,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刘惠所留下的事情。而陛下却是没有时间的。钦差走洛阳,必定会弘农道,他们会那里休息一阵的,那个驿站的伍长,我认识,他与那个人有点关系。派人告诉他,就说我已经帮他解决了一波,洛阳的事情就靠他自己了。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手脚。” “让我们解决钦差?”王珪脸色不大好看,皱着眉头说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杀钦差可是大事啊!”钦差毕竟是代表着天子,王珪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让他去杀钦差,韦王珪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你若不杀他,恐怕不久之后,他就来杀你了。”韦挺冷笑道:“那个人可是与我们有点关系,谁知道对方手中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之类的,一旦留下了,难免会牵涉到我们,所以那个人绝对不能留。”韦挺干过刑部的,自然明白这里面的猫腻 “杀的人是不是多了点。”王珪摇了摇头说道。 “多,一点都不多。”韦挺冷笑道:“那面虽然是大案,但是上下勾结的人太多了,而且只有从我们的下面一下子全部给掐死,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亲自出马,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这样一来,天长日久,也就成了死案了。”韦挺脸上略带一丝得意之色。 “好吧!就这么办!”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之色,说道:“何况,杀了那个人,可以让陛下对郑仁基产生怀疑,别认为是调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就没有事情了。什么叫杀人灭口,这就是杀人灭口。” “好让的死的时间和郑仁基离开的时间相吻合。只有这样一来,才能有足够的理由让陛下相信,杀人者必定是郑仁基。”韦挺冷笑道:“只有将水弄浑了,我们才有机会。才能将时间拖的长。何况,若是这次钦差死了,洛阳那边所有的线都断了,两位想一想,陛下若是想彻查洛阳一案的话,会派谁前往呢?”韦挺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韦大人执掌刑部多年,经验丰富,精通大唐律法,自然是佳的人选了。”王珪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一环套一环,陛下就是不想上当都难。” “婉儿,这次父亲可是连累你了。”洛阳留守府内,郑仁基望着手中的圣旨,脸上现出一丝灰白之色,摇摇头说道:“从东都留守变成江都太守,我郑氏恐怕再也没有崛起的希望了。” “父亲,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郑家只要有父亲,那就是有崛起的可能。”他旁边,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只听她轻轻的说道:“其实陛下这个时候将父亲贬到江都也不是一件坏事。或许是保护父亲。” “此话怎讲?”郑仁基双眼一亮,自家女儿自幼聪慧,自己也时常感叹,若非是女儿身,恐怕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才能与之相媲美了。 “东都贪污的事情是瞒也瞒不住的,陛下恐怕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到底是哪些人牵扯到其中,陛下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他派了钦差前来调查。而父亲乃是东都留守,东都可是父亲的一亩三分地,不管父亲有没有涉案其中,都是难逃罪过的,父亲若是涉案其中,让父亲留东都,那就是不利于钦差查案,所以将父亲调离东都,若是父亲没有涉案其中,将父亲调离,那是保护父亲。不管怎么样,父亲都必须离开东都,而且是离开的越早越好。”郑丽婉神情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儿可是想到什么事情了?”郑仁基见状,赶紧问道。 “这些人敢贪污兴建东都的钱财,由此可以断定,他们背后,必定是有大人物,陛下已经派出钦差,显然是想调查东都一事。背后这个大人物岂会就此坐以待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兵行险招,将所有的线都掐断。只有这样,才能让钦差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郑丽婉神情一动,说道:“父亲这个时候若是还东都,就难免有杀人灭口的嫌疑。所以父亲陛下走的越早越好。” “你说的不错,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天知道赵士达后面的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来。”郑仁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郑仁基虽然号称是关东世家之首,可是实际上也只能是郑氏能说上几句话,其他几大世家哪里轮到我说话,他们恨不得将整个关东世家都掌管手中。赵士达是赵郡李氏的女婿,他不就是为李氏服务的吗?那么多的钱财也亏他敢伸手。” “父亲也以为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有这么大的胆子,洛阳主持修建东都的官员也不知道有多少,赵士达一个人哪里能吃的下这么多的钱财。女儿以为赵士达的后面还有其他人。”郑丽婉冷笑道:“只是这个人,我们不能惹他,就是洛阳的锦衣卫分堂也被人收买了,由此可见此人的势力之大,恐怕不是一般人了。” “你认为是何人?”郑仁基面色一动。洛阳赵士达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提此人,没有人敢说此人,是没有人敢动他。表面上郑仁基是洛阳留守,但是实际上,洛阳的主要大权都掌握赵士达手中。 郑丽婉并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指了指上面。郑仁基面色一变,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此事宜早不宜迟。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万一牵扯到我们,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爷,赵大人来了。”就这个时候,忽然门房前来报道。 “他怎么来了?”郑仁基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郑丽婉说道。 “父亲,此人前来一定要小心应付。他说什么,你就听着,他扔什么,你就接什么,但是千万不能答应什么。”郑丽婉眼珠转动,忽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对郑仁基说道,自己却是进了后宅。 “呵呵!赵大人,多日不见,光临寒舍,可是蓬荜生辉啊!”郑仁基心中一愣,思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朝外走去,却见一个穿着红袍的官员缓缓而来。只见他面容消瘦,三缕长须飘胸前,倒是有一些儒雅之色。 “士达贸然前来,还请郑大人恕罪。”赵士达一见滴水檐下的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上前拱了拱手说道。 “赵大人说是哪里话,仁基不过是一个贬官,大人面前,哪里能当的起一个大人的称呼。”郑仁基哈哈大笑,拱手说道:“赵大人,请。” “郑大人,请。”赵士达也不推辞,好像是有要事一样,朝郑仁基点了点头,径自朝客厅走去,身后的郑仁基见状,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可以断定,赵士达前来,恐怕是真的有要事。 “不知道郑大人何时去江都?”两人分了宾主做下来之后,赵士达沉默了半响,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郑仁基心中一动,脸上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叹息道:“仁基不过是一个贬官,岂能这里停留。待收拾停当之后,就去江都。呵呵!若是仁基乃是升官,等待下一任官员前来倒也妥当,只是仁基此刻乃是待罪之身,留这里多有不便啊!” “呵呵!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赵士达闻言,脸上现出一丝苦涩来,笑呵呵道:“早走早好,洛阳乃是是非之地啊!” 郑仁基脸上的复杂之色浓了,他惊讶的望着赵士达,不知道这个赵士达此举是何用意,看这个样子,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啊! “呵呵!郑大人,郑大人乃是名门之后,诗书世家,精通经史,下官有一事相求。”赵士达望着郑仁基,双目中露出一丝哀求来。让郑仁基面色一动,这个赵士达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将出事情,这是预先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不成?脑海之中不由的想起刚才自家女儿说的有一句话来,面色变了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呵呵!想来郑大人也知道一些风声了。”赵士达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点了点头,道:“下官原本让犬子拜入大人门下,现看来是下官唐突了,让郑大人为难了。” “既然赵大人知道此事,为什么不亲自上京,向陛下说明呢?”郑仁基心中一动,深深的叹息道:“陛下圣明,想必也会明察秋毫的。也必定会还赵大人一个清白的。” “清白?下官是不想了。”赵士达摇了摇头,说道:“郑大人,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官员们想怎么的,就怎么样的。就是郑大人虽然为东都留守,可是真的比起来,郑大的权势某些人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关东世家自从崔氏衰败之后,就彻底的衰落下来,郑大人也是独木难支啊!何况,关东世家内部,掣肘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关中世家势大,恐怕就是陛下也是很忌惮。” “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仁基相信这一点。”郑仁基想了想了,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来,说道:“不管是何人,只要是犯了国法,都应该受到朝廷律法的处置。无论是关东世家也好,或者是关中世家也好,都是一样。赵大人的话太过偏颇了。” “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王子犯法了,真的会和庶民同罪吗?”赵士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望着郑仁基说道:“这一点恐怕就是郑大人也不会相信吧!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下官是不相信的。”郑仁基闻言心中一动,眉头一动,却是没有说话。 “陛下圣明。”郑仁基好半响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来。 “陛下圣明仅仅只能光照长安城,而出了长安城,并不是陛下说的算。”赵士达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说道:“倒是郑大人,你好也要多加小心,哎!也许,这次下官此次前来,恐怕是害了大人了。”说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顷刻间就出了大厅。 “这?”郑仁基闻言面色一动,站起身来,正待追上去,却发现赵士达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郑仁基只能望之兴叹。 “父亲,这个赵士达恐怕要出事情了。”就这个时候,郑丽婉从后厅转了出来,只见她脸色凝重,望着赵士达的背影说道:“甚至此人心存死志也说不定。这次前来,弄不好真连累父亲。” “应该不会吧!”郑仁基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咦!那是什么东西?” 忽然郑仁基望见客座上有一个包裹,正是刚才赵士达所坐的地方,心中一动,赶紧上前将包裹取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由的面色一白。郑丽婉也走了上前,只见上面写着“账本”二字,娇脸一阵苍白,娇躯一阵颤抖。 “这,这是如何是好?”郑仁基面色一变,忽然说道:“不好,这个赵士达恐怕是心存死志,否则不会将这个账本教给我来保管。” “他死与不死都没有关系,现女儿担心的是父亲的安全。”郑丽婉却摇了摇头,说道:“赵士达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何人都不会留下他的。陛下要他的性命,因为陛下的心中,他贪的东西实是太多了,赵士达上面的人也是要他的性命,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太多,只要赵士达死了,一切线都断了,甚至还有的人,也会要赵士达的性命,因为赵士达是李家的女婿,李家是何人,是属于关东世家,陛下即将迁都洛阳,眼看着关东世家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重崛起,父亲以为关中世家会视若无睹吗?不会,他们要天下只有一个关中世家,若是不能消灭关中世家,也要可能的削弱关东世家,赵士达就是其中佳的利器。父亲明面上执掌关东世家,就是首当其冲。加上赵士达此刻来见父亲,是坐实了这个谣言,所以眼下父亲的安危才是重要的。” 郑仁基面色发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嘴巴张的老大,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 “赶快走,父亲这个时候唯有赶快离开此地了。”郑丽婉紧张的说道。 “老爷,老爷。”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门房紧张的叫嚷之声,接着就见门房神情慌张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情,如此紧张?”郑仁基面色由白转红,望着门房冷哼道。 “外面衙门传来消息说钦差,钦差。”门房神情慌张,好像天都要塌下来得一样。 “钦差怎么样了,钦差来了吗?这个时候来也是正常的。”郑仁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钦差大人死了。”门房连连摆手说道:“钦差大人死了,弘农驿馆中被杀了,连同护卫钦差大人的五十个刑部衙役一起被杀。听说是山匪作乱。” “胡说,从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上,哪里有什么山匪。”郑仁基脱口而出,脸色由红转白,身形颤抖,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郑丽婉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双目望着屋顶,呢喃说道:“钦差大人被杀了,钦差大人就这样死掉了。这下好了,天要塌下来了。这如何是好。”自从大唐立国以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如今终于出现了,代表大唐天子的钦差大臣居然被杀了,死驿站之中,饶是郑仁基见过不少风雨的人,此刻也被吓呆了。而一边号称智谋无双的女诸葛郑丽婉此刻也被惊呆了。钦差大人死了,这代表着什么。 “大人,不好了,户曹衙门着火了。还有赵大人,赵大人也里面。”就这个时候,又见一个士兵闯了过来,大声的说道。东都洛阳的布局是当年杨广留下的,户曹衙门乃是东都洛阳放置钱粮文书的地方,如今兴建东都的大部分档案都留那里。 “什么?那还不去救火啊!”郑仁基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的怒吼道。他的脑袋发胀了,恨不得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这一下子全都乱套了,让他一下不知所措了。 第五百七十回 狄仁杰再出手 第五百七十回狄仁杰再出手 “都醒一醒吧!都看一看。这就是朕的大唐天下,这就是我们君臣治理的江山,如今连朕派去的钦差大臣都给杀了。而且是驿站里杀的。”乾清宫内,群臣云集,各个坐锦凳之上,或者是站大殿之后。但是却又是各个都沉默不语,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各个都害怕了,各个都心存恐惧了。如今虽然边疆仍然有战争爆发,但是国内却是太平盛世,可是如今的太平盛世显然被一群盗贼给抹杀了。 刑部郎中王志和刑部的百名衙役被人谋杀前往洛阳的驿馆之中,这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帝王的威严遭到了严重的挑衅。这不光是打皇帝的脸,让这些吃惊的是,以后的钦差是不是轮到自己了。个人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这是践踏官场上的规矩啊!他们害怕之余,多的是愤怒。 “怎么,都没有人说话吗?”卢照辞声音之中听不出有半点表情来,但是众人却是从其中听出一丝杀气来,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朕现很害怕,朕害怕的是,有朝一日,朕的脑袋会不会也像王志一样,被人砍掉了还不知道是谁砍的。朕记得也只有一个王朝没落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出了京师就不管用了。大唐才开国多少年,朕的钦差才出京多少里,就被人杀掉了。这是什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臣等万死。”岑文本等人连连拜下。 “万死是没有用的,还是去查一查,是何人杀了朕的钦差,这后面还有什么东西里面。”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闪,盯着众人说道:“你们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啊!” “陛下,臣举荐一人,或可破案。”就这个时候,一个红衣官员跃步而出,却是刑部右侍郎巩高。 “你想举荐何人?”卢照辞神情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臣举荐的是原宣德殿大学士,刑部尚书韦挺韦大人。”巩高得意的说道:“韦大人执掌刑部多年,经验丰富,断案无数,有他出马,必定能将此案侦破。” “韦大人倒是不错。” “是啊!毕竟是老刑部尚书了,走过的路,比我们见过的人都多啊!” 巩高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显然众人对他推荐的人选也是赞同的。毕竟他是一个老刑部尚书,断案却是断过了不少。这么复杂的案件,交给他确实是一个好的人选,就是卢照辞心中也是一动,让韦挺查案也不是不可以。 “急报,急报。” 就这个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报之声。卢照辞心中一沉,面色顿时沉静如水,扫了周围一眼,朝秦九道点了点头。 “宣进来。”秦九道点了点头,朝外喊道。 半响之后,就见一名御林军手上捧着两本奏本,大声说道:“陛下,洛阳急报,洛阳令赵士达洛阳自杀身亡,连带着还有洛阳户曹衙门也被烧了。这里所呈上的是赵士达的遗书,还有洛阳前留守郑仁基大人的奏本。” “啊!”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大殿内众人顿时再次议论纷纷起来,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就是坐前面的几个宣德殿大臣脸上也都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各个双眼睁的老大,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事发生的太过骇人了。前面的钦差被杀,也许是盗贼作乱也可以说的过去,但是后面的赵士达自杀身亡,连带着户曹衙门被烧,只要是稍微聪明的人都能明白这其中必定是有大缘故,必定是有大原因的。必定蕴藏着大秘密。弄不好,就是大唐内部的一场大的纷争。 “真是好胆。”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不是因为他,因为他这次派遣钦差前往,主要的目的就是彻查洛阳之事,根据魏征提出的名单,可以看出,洛阳贪污案中,赵士达就是名列榜首,没想到,如今榜首居然死了,而且是自杀身亡,是心怀内疚,或者是其他的,卢照辞突然不敢想象起来。 “将奏章呈上来。”卢照辞突然对秦九道说道。那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奏章收了上来恭恭敬敬的放卢照辞的手上。 卢照辞首先打开的是郑仁基的奏章,只见上面写着关于赵士达自杀身亡的一幕幕,包括赵士达曾经出事前,和他交谈的内容都说了。言语之中,却是没有为自己开脱之意,而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卢照辞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下任何的评语。将它丢一边,又打开赵士达的奏章,只见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认罪的话,辜负了圣恩,什么罪该万死之类的,后倒是提了,将自己贪污所得的十万贯银钱数上缴国库。然后是让卢照辞看他已经认罪伏法的份上,请饶恕他一家老小。 “哎!”卢照辞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奏章丢桌子上,正待说话,忽然双眼一亮,将赵士达的奏章拿了起来,又看了一遍,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来。冷哼哼的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宣德殿的几位先生到御书房见驾。”说着就摆了摆手,将两封奏折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后殿走去。 “哎!原来以为还是一场大案呢!如今看来,陛下的圣旨还没有出发,人就已经死了。这个赵士达真是没用之人。” “是啊!有胆子贪墨,却没有胆子享受,真是可怜。” “这样也好,免的要让我等出京了。钦差虽好,可是哪里有京城舒服。”大殿内传来众人的议论纷纷的声音。却是没有注意到宣德殿的几位大臣面色凝重,纷纷站起身来,朝御书房走去。 “你们看看,这里是赵士达的遗书,你们看看,可能看到什么来。”御书房内,卢照辞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将遗书递给了岑文本。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又将奏折递了下去,瞬间就传到房玄龄、魏征、陈光蕊手中。 “四位先生都是聪明之人,想必能从这上面看出点什么来吧!”等到四个人都看完之后,卢照辞才淡淡的说道。 “真是骇人听闻。”魏征须发飞扬,冷哼哼的说道:“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房玄龄等人也点了点头。 “兴建东都,所耗费的何止是这十万贯的银钱,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这个赵士达却只说自己贪污了十万贯而以,剩下的东西都哪里去了,还有,就他一个人贪污了吗?显然不是,里面还有哪些人,这些都是要知道的。还有,既然赵士达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贪污修葺东都洛阳的银钱,到了后来,临死的时候,为什么还烧了户曹衙门,将里面的一切文书都烧的干干净净,这又是为什么?”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陛下还少说了一点。”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来,冷笑道:“刑部郎中王志的死,也还是一个漏洞。赵士达既然已经认罪,那为什么要杀死王志呢?臣以为此案中,赵士达只是一个付出水面上的人物,他的后面,还有许多人。久经是何人杀了王志,也是一个问题,所以臣认为,这是两个案件,但是同样也是一件案件。”房玄龄和魏征等人恍然大悟,也都点了点头。 “岑先生所言甚是,不是岑先生体现,朕差点都漏了这一点。”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寒光,说道:“朕好像感觉到这里面有一股阴谋,这背后之人所图甚大,诸位先生以为该如何是好,从哪一方面着手,又让何人去查?” 岑文本和房玄龄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露出思之色,他们不但要寻求一个佳的查案人选,为重要的是,这个人选要符合卢照辞的心意,这才是重要的。 “前任刑部尚书韦挺如何?”房玄龄想了想,说出一个人选来,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刚才朝堂之上,已经有人提出了这个人选,但是卢照辞当时并没有说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房玄龄并不清楚,说实的,整个朝廷之中,韦挺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精通朝廷律法,熟悉刑部之事,为重要的是,此人有声望,并不像王志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刑部郎中,关键的时候,根本就显示不出任何的作用来。 “他,不行。”卢照辞想了也不想的就摇了摇头。 “韦挺此人不行,不光是韦挺不行,任何一个朝廷大员都不行。”岑文本也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赵士达臣知道,他是赵郡李氏的女婿,能让这样的一个人甘愿听命,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掩饰的人物,绝对不是普通的人,韦挺虽然有能力,但是牵扯太大,有的时候,并不是佳的人选,还请陛下明察。” “岑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此人确实不是一个好人选,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的。”谁知道赵士达的背后是什么人,不管是关东世家的也好,或者是关中世家的人也好,都不是一个好的人选。若是关东世家,韦挺抓住之后,肯定会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以达到打击关东世家的目的,要知道,随着洛阳都的建造接近尾声,迁都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关东世家眼看着就要崛起,关中世家的那些人可是随时寻找着机会来打击关东世家,这个时候让韦挺去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若是赵士达的背后是关中世家的影子,那就不好了,谁知道韦挺后会不会下手,也许会弄一个替死鬼也说不定。有这两点,足以说明,韦挺绝对不是佳的人选。 “许敬宗如何?”岑文本思了片刻,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一个人来,双眼一亮,赶紧说道。众人心中一动,都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许敬宗可是一个人物,只是此人主掌着工部,虽然身着朱紫,可是并非是宣德殿的人士,兼生性狡诈,朝中并没有人喜欢他,让他去查案,后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弄不好要出乱子的。 “许敬宗?”卢照辞双眼一动,沉吟了片刻,又说道:“传旨,加许敬宗为宣德殿大学士,前往洛阳查案,加北京留守狄仁杰领刑部右侍郎衔,为副使,一起会同办案吧!”众人赶紧领旨,心中却是一阵惊讶。先不说许敬宗为宣德殿大学士的事情,此人也算是卢照辞身边的老臣,让他成为宣德殿大学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让人惊讶却是狄仁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初太子那里现出了一点本色来,后被调到北京,与祖明一起主持北疆之事,此刻却是领了刑部右侍郎的官衔,这进步的速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为重要的是,卢照辞此举是将狄仁杰当做未来的辅政大臣来使用了,此行不知道是以许敬宗为首,或者是以狄仁杰为首呢!不过这些都不是众人所要考虑的问题,众人只需要下圣旨就可以了。 “恭喜许老大人,从此位列台阁。”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许敬宗府邸之中,热闹非凡,一个中年官员,面色英俊,笑呵呵的朝许敬宗拱手道。正是监察御史李义府。文采斐然,与来济二人闻名于朝。 “呵呵!多谢李大人夸赞。”许敬宗也是老大慰怀,笑呵呵的说道:“都是陛下圣恩,老臣唯有以死相报。”众人也都连连称是,但是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呵呵!老夫明日要启程去东都,等下还要进宫谢恩。诸位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许敬宗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人连连拱手,纷纷告辞而去。而那李义府却是外面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阁老。”李义府走进大厅,果然见到许敬宗仍然坐那里,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义府来了,坐吧!”许敬宗好像早就料定李义府肯定会前来一样,脸上并没有任何奇怪之色,指着旁边的一个椅子说道。 “阁老,这个宣德殿大学士可是不容易当的啊!”李义府扫了一眼,被供奉大厅上的圣旨,轻轻的说道。 “这是自然。”许敬宗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今日上朝你也是知道的,这些人胆子实是太大了,居然杀了钦差。” “阁老,这个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案背后所隐藏的一切。”李义府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说道:“今日朝廷之上,有人举荐前任宣德殿大学士、刑部尚书韦挺前往东都查案,可是陛下并没有同意,阁老,这里面可是有大问题啊!满朝文武之中,要想查明东都之事,非宣德殿大学士去不可。如今的宣德殿大学士本就少了许多。岑文本主掌国家大事,房玄龄还要监察着兵部,核查军功之事,魏征是不可能,此人刚烈有余,陈光蕊虽然是宣德殿大学士,可是此人名望不够,与关中世家关系太深,陛下心中忌惮,如此一来,只能让老大人这位名望资质都能达到的人出任宣德殿大学士了。为重要的是,阁老大人与关东、关中世家关系都很一般。出了事情,一定会秉公处置的。所以此人非老大人默许。”李义府仔细分析一番,脸上的忧愁之色是浓了。 “义府认为此事与关东、关中世家有关系?”许敬宗老眼之中闪烁着一丝精光,盯着李义府说道。 “那是自然。”李义府想了想不想的说道:“赵士达乃是赵郡李氏的女婿,能让赵士达俯首认罪,保护身后的人岂是简单的人物,不是关东就是关中。非这两家不可。老大人,这次你去东都,可是要小心翼翼了。” “这个自然。”许敬宗点了点头。 “阁老,这个狄仁杰到底是何许人物,居然能当阁老的副手?”沉吟了好半响,李义府又问道。 “此人年纪轻轻,一开始为北京留守,与祖明将军一起应付北疆事物。”许敬宗闻言双眼一亮,又说道:“当初李君羡叛乱,就是这个人发现的,而且还将李君羡擒拿了,此人确实是一个人物,若不是他,这个时候的长安城恐怕也遭了一次战火的洗礼了。听说陛下还准备将他作为宣德殿大学士来培养。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轻松松的就能领刑部右侍郎的官位了。此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传闻此人善于断案,北京的时候,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就断了不少的案件,此人端的不凡。咦!”许敬宗忽然沉吟了下来,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的神情来。 “阁老,阁老。”李义府见状,惊讶的问道。 “呵呵!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没什么,呵呵!义府,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夫要进攻谢恩了。想必陛下还有要事要叮嘱老夫。”许敬宗却是送客了。李义府闻言也只得告辞而去。 第五百七十一回 韦挺欲哭无泪 第五百七十一回韦挺欲哭无泪 “臣拜见陛下。” 御书房内,许敬宗恭恭敬敬的拜倒地,听候卢照辞的吩咐。 “许卿,起来说话。”卢照辞点了点头,这个许敬宗也确实被称为是老狐狸,一般人受封官职之后,就该准备着怎样去办事了,进宫谢恩这个朝代并不是惯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也只有明朝之后,这些东西才会有的,那是为了体现皇权所,朱元璋干的好事情。这个朝代,朝臣见到皇帝,朝堂上,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有座位的。大家坐而论道。许敬宗已经是宣德殿大学士,位三品之上,也是拥有这个权利的。但是他此刻仍然将自己当做是三品以下的官员。难怪朝堂之上,有不少人耻与其为伍,因为他身上,找不到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骨所。但是他仍然活的好好的,仍然关键的时候,被卢照辞所记得起来。卢照辞不是圣人,他也是有自己的喜好,魏征这样的官员不能少,岑文本这样的臣子是不能少,但是许敬宗这样的人也同样是不能少的。管知道他为人十分的卑劣,但是这种人有些事情,能发挥的作用远魏征等人之上。 “谢陛下。”许敬宗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一边,并没有坐上他本来可以坐的椅子。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洛阳,担任钦差大臣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 “陛下想用臣破开洛阳的局面,臣的背后只有陛下,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所以只有臣这样的人,才能不顾一切找到这背后的真相。”许敬宗想也不想就说道。 “你很聪明。”卢照辞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许敬宗一眼,说道:“这次背后不管有谁,你都给朕查清楚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臣遵旨。”许敬宗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狄仁杰此人有智慧,年纪虽然轻了一点,但是却和太子相熟悉。”卢照辞想了想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头发胡须都花白了,就是朕也上了三十多了,未来的江山是年轻人的,年轻人还是需要历练的。许卿,你懂吗?” “臣明白。”许敬宗心中一动,卢照辞说的话他当然明白,以老带,就是为了给狄仁杰铺路,让他有资本将来辅佐太子。许敬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也为狄仁杰的好运气感到一丝嫉妒。想他官场上冲锋陷阵,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到了这个年纪才登上这个宝座,这还是因为卢照辞不拘一格用人才的缘故,若是其他的天子,恐怕不会用自己这样的佞臣的。但是这个狄仁杰却是好运气,被当今天子所重视,都知道,只要被天子重视的人物,只要不犯错误,以后官场上就是平步青云。无疑,这个狄仁杰是结连好运气,居然是简帝心。一想到这里,许敬宗一声长叹。当今天子或许真是用自己,但是多的却是培养另一个人。可以想象,这个人成长起来后,必定是取代自己之时。 “呵呵!狄仁杰还需要历练的。”卢照辞仿佛能看穿许敬宗的心思一样,笑呵呵的摇摇头说道:“一代人换旧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许卿才能卓著,还怕没有施展的机会吗?” “臣万死。”许敬宗闻言心中一惊,面色大变,赶紧拜倒道。 “起来吧!去办事吧!”卢照辞并没有怪罪他,权利谁不想要。只要他忠于自己就可以了,帝王用人不光用其德,为重要的是要用其才。当年刘邦用人,不光用了萧何和张良这样的能臣,是用了陈平这样的德行有亏之人。后陈平是帮助汉室除掉了诸吕,由此可见,皇帝用人并不一定专注于他的德行。许敬宗这样的人物,德行虽然卑劣,好财物,但是也不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因为他知道怎样的去面对皇权,这样的人,若是对帝王不忠心的话,恐怕朝廷之上,有无数人都对加以贬斥。 “兴建东都洛阳,你里面不会贪墨了吧!”卢照辞忽然又问道。 “陛下明鉴,臣虽然好财物,但是可以贪墨的地方,臣绝对不是撒手,但是不能贪墨的东西,绝对不能要。”许敬宗面色一正,大声说道:“兴建东都是何等工程,乃是建大唐万世基业,臣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贪墨分毫。若是陛下能其中查出臣有贪墨,哪怕是一丝一毫,陛下可以将臣一家老小斩首示众。臣绝无二话。” “如此甚好。”卢照辞盯了许敬宗半响,见他面色不变,脸色方才好转开看来,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查到后,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你自己,那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诛杀你这个有功之臣了。” 许敬宗吓的冷汗直流,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大声说道:“若真是如此,不用陛下亲自动手,臣就亲手将臣加数十口性命一起结果了。” “呵呵!既然如此,你就办事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许敬宗此人虽然贪财,名声虽然不好,但是有一点那是真的,那就是惜命。当年李氏灭亡之后,他率先投靠自己这方面就可以知道,许敬宗此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既然对方连自家数十口的性命都给赌上了,卢照辞也就相信此人确实是没有贪污。 那许敬宗缓缓退了出去,到了大殿之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幸亏老夫精明,知道这等钱财是不能动,否则的话,真像陛下所说的那样,查案查到后,居然查到自己的头上来了。不行,回家得看看去,那些兔崽子有没有沾染上去,修建东都可是一个大事,砖瓦泥材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万一这些兔崽子们沾染上了,可是要连累自家数十口性命的。”许敬宗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出了皇宫,朝自己的府邸飞奔而去。 “陛下居然派许敬宗前去。真是没有想到啊!”长孙无忌府邸内,长孙无忌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忧愁之色。许敬宗此人的名声整个长安城内实是太臭了,臭的众人都不敢与之相接近。为可恶的是,此人为了达到目的,办事不择手段。此人做了钦差,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难怪众人很是忌惮了。 那韦挺脸上是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原本以为这次他出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现实还是击垮了他,哪怕他早就朝中安排了一切,都没有使的自己上位。这让他心中很是沮丧。坐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这个狄仁杰又是何人?我看陛下此举恐怕是另有原因啊!”王珪扫了韦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当初宣德殿大学士、刑部尚书这个位置的时候,不知道好生把握,如今被革除了刑部尚书的差事,赶出了朝廷的时候,才知道权利的重要性,只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想方设法,都不能重进入朝堂之上。 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王珪虽然没有亲自参见,但是他手下的官员也是不少的。礼部还是有一批力量随时报告着朝廷的动弹。当初举荐韦挺的人,稍微查探一下,就知道是韦挺的人。可笑的是,韦挺万千算计,都没有成功,让人徒增笑柄。 “此人是陛下留给太子的。”长孙无忌面色阴沉,说道:“老夫以前感觉到陛下用人十分大胆,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陛下,陛下用人岂是大胆那么简单,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为刑部侍郎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超越我等,成为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了。这个狄仁杰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当初李君羡作乱的时候,你们也是位的,想必都知道此人。此人有智慧啊!” “辅机太过于小心了。”韦挺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说道:“狄仁杰小儿是有点小聪明,这点我不否认,但是也仅仅是有点小聪明而已。若是其他的时候,陛下委任他做其他的事情,我倒是有一点忌惮,但是这刑部办案,却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靠着一点小聪明就能办案,就能将案件查清楚的,非得经验丰富之人才能做到的。不是十几年的积累,何人能够看破重重迷雾,寻找出其中的真相来。为重要的是,此事由我这个刑部尚书做出来的,自然会考虑到会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如今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被掐断,如何能查到我们头上来,何况,明面上的一切,不会指向我们的,而是指向关东世家。” “不,还是小心为妙。”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我们也得安排点后路。陛下用人非同小可,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他特殊的用处,陛下任用狄仁杰,不光是为了他弄点资历那么简单。” “既然辅机如此说,那就安排一下就是了。”韦挺见长孙无忌不相信自己,心中虽然不满,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心无大错,说不定这个狄仁杰真有几分才干也说不定。现关键的是许敬宗,此人是个老狐狸,可不能让他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了。” “说来也奇怪。”王珪闻言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说道:“此人贪财,连嫁女都找对方要了一大笔嫁妆,怎么自己做了工部尚书,兴建东都,手中的权力也不知道有多大,每日从手中经过的银钱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却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贪污分毫。真是让人奇怪。莫非他手脚做的很干净?” “不是他干净,是他聪明狡猾。”长孙无忌冷笑道:“此人奸猾,一方面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可能逃脱锦衣卫的监察,不敢贪污,二来,兴建东都是何等的大事,陛下对此事盯的很紧,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陛下察觉。他可没有那些人的胆子大,所以不会,也不敢贪污分毫。” “如此一来,恐怕也不好找他的麻烦了。”韦挺摇了摇头说道。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忧愁来。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暗自怀疑,却是没有回答。 “不过,刘惠和吴能的事情已经成功的遮掩过去了。”王珪却是没有发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恐怕这个时候,西南四部兴兵和昆仑镇秦怀玉告急的文书即将到达京师,加上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的大婚即将举行,陛下也没有心思管那刘惠的事情了。只要如此,我们关中世家可算是免掉一些损失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不管怎么样,陛下京师这段时间,警告各家的儿郎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若是可以的话,就家中呆着。免的又被陛下发现了。到时候,可再也没有机会来搭救他们了。”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韦挺点了点头。 三人又说了一会,当下韦挺和王珪二人才告辞而去。 “王兄,风雨欲来风满楼啊!”韦挺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兄,陛下尚壮年啊!朝中的大臣是越来越多了,如今就是年轻一代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不知道朝中什么时候才有我们的位置啊!” 王珪面色一动,深深的望了韦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不官位上,就想着官位上的事情。想着自己当官威风的一面。如今罢职家,心中难免有些不甘。王珪虽然与太子结亲,但是也仅仅是结亲而已,不是自己掌权,要差上许多。只是韦挺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王珪心中露出一丝不解来。 “韦大人,陛下龙精虎猛,对于帝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吗?”王珪故作惊讶的说道。以不解的目光望着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王兄何必自欺欺人呢?”韦挺冷笑道:“陛下宁愿让许敬宗这样的龌龊之人前往洛阳,宁愿让狄仁杰这样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去洛阳查案,都不让我们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臣去查案,宁愿让许敬宗这样小人做了宣德殿大学士,也不愿意让我等官复原位,这说明什么?陛下是不想用我们了。可以想象,只要陛下朝一日,我们就是永无出头之日。” 王珪闻言神情一动,双目望着远方,韦挺虽然此言包含着私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韦挺所言甚是有理,已经说中了王珪的心思。卢照辞起家甚早,当皇帝也是够早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天子了,而自己的这些大臣们,比卢照辞年轻的人很少,韦挺和长孙无忌等人年纪都是卢照辞之上,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身体强健的很,当初乃是天下第一猛将,其身体素质远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比拟的,加上他的声望,他若是不退位,何人能逼他退位。如同韦挺所说的那样,卢照辞若真是不想提拔自己等人的话,恐怕自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一想到这里,王珪的眼神也变了起来。失去权力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王珪不由的迷茫起来。望着远方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长孙大人倒是稳坐钓鱼台。”韦挺冷笑道:“一方面长孙娘娘深得天子宠爱,其二有太子旁边的,当年太子还是晋王的时候,长孙大人对他悉心教导,才众王子中胜出,作为太子。太子对他必定是感恩戴德。一个舅舅足以解决许多的问题。王大人虽然有女嫁与太子殿下,可是这可不是同日而语的。王氏之女嫁与太子,那是陛下为了平衡的需要,太子殿下真正喜欢的除掉那个已经死掉的武媚娘外,就是岑家的娘子了,你王氏女可是差了一筹啊!别看辅机是罢官家,可是太子对他的信赖可是不差的。就算辅机去世,他的儿子仍然是太子殿下的肱骨之臣,长孙家族荣辱不衰,可是你我两家可就不同了,后宫之中,可借助的力量甚少,太子又是指望不上,而诸皇子是不可能了。你我死后,王氏和韦氏恐怕就要走向衰败了。” “那又能如何?难道你敢造反不成?”王珪面色阴沉,冷笑道:“他是天子,高高上,我等的性命都是掌握天子的手中。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韦大人应该是懂得的。大唐已经占据了根基,可不是前朝可以比拟的。当今天子也不是隋炀帝那个蠢货可以比拟的。” “哎!我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而已。”韦挺脸色微变,好半响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王珪摇了摇头,说道:“想来陛下不久之后肯定会起复我等的,我等毕竟犯的只是小错误而已。陛下圣明,这个日子应该不会太久的。” 第五百七十二回 郑丽婉进京 第五百七十二回郑丽婉进京 就韦挺等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许敬宗也出发了,这次所率领的钦差卫队达到五百人,都是御林军卫士,精锐无比,这五百人都是以一当十之辈,足以抵挡数千人的进攻,也由此可以看出卢照辞对此事的重视。再加上许敬宗的阴沉之名,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官场,众多官员心中担心不已,原本应该流放外的原洛阳留守郑仁基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心来。 “小姐去哪里了?”清晨,郑仁基洗漱完毕,对身边的小厮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娘子去洛阳少林寺去了。”服侍一边的小厮赶紧说道。 “恩。”郑仁基眉头也仅仅是皱了一皱。郑丽婉她不担心,因为她聪明睿智,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 只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的此刻的郑丽婉并不是像她自己所说的去了少林寺,而是出了洛阳,径自朝长安而去。洛阳官场此刻正是风雨动摇之中,狄仁杰是什么人他并不知道,但是许敬宗是什么人,她却是知道的,这个流氓文人为了成功,为了政绩,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洛阳等候他并不是保险的,而保险的是京师,能救她父亲的也只有京师。洛阳的背后是什么?郑丽婉隐隐知道一些,但是明面上一切不足以让自己的父亲脱罪,此事只有将整个天都捅破了,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郑丽婉就决定将整个天都要捅破。 且不说郑丽婉进了京师,而那许敬宗端坐马车上,眉头紧皱,他此刻手中握着数十道消息,这些消息都是锦衣卫从洛阳传过来的。但是他看来,这些消息有些是有用,有些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兴建东都洛阳之事,那是何等的大事,但是朝廷直到现才发现,这足以说明这里面的问题。整个洛阳的锦衣卫已经**了到了极致。同样是锦衣卫,他们能得到多少的答案呢? 难道这些事情真的是赵士达所做的吗?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根据他的多年官场经验,可以断定,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不光他能看的出来,其他的人也同样能看的出来,可是谁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多深吗?许敬宗面色变了变,摇了摇头。赵士达的背后是什么人,居然能让锦衣卫听其号令,隐瞒洛阳的一切,居然能让赵士达甘愿受死,也不愿意吐露分毫。郑仁基?或许有这个可能。许敬宗点了点头。这个郑仁基不但是洛阳留守,为重要的是,他是郑氏的家主,隐约之中,他是整个关东世家的首脑,若是此人出面,将赵士达逼死,也是大有可能的。为重要的是,赵士达临死之前,就曾到郑仁基家中。这是一个大的谜团。可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许敬宗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是可以断定,此事就应该从郑仁基那里开始。 “不过,还是先会过那个年轻人再说。”许敬宗想了想,笑呵呵的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期待的眼神来。 狄仁杰这个名字短短的数日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官场,甚至此刻已经传遍了天下。一个年轻人,官场上这个论资排辈时代,居然眨眼之间就做到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想这个时候可不是建国初期,人才缺乏,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可以使用,科举已经深入人心,当官必为科举,狄仁杰居然做到了刑部侍郎,足以让人惊讶,足以让人吃惊,但是吃惊之余,众人也开始研究这位运气极好的年轻人。可惜的是,得到的此人智谋不错,当初曾经协助太子殿下破了李君羡谋反一案。众人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天子用此人,原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举荐。众人不由的又赞叹狄仁杰的好运气。 与其他人不同,许敬宗可不相信,对方是有如此好运气的人物,这个背后肯定是有秘密的,卢照辞用人固然有考虑太子的原因,但是绝对不是重要的原因,大的可能是,这个狄仁杰是有一个本事的人物。 “洛阳城外扎下钦差大营。”许敬宗想了想,又吩咐道:“派人去黄河渡口看看,狄仁杰大人什么时候到洛阳,告诉洛阳的那些官员们,狄仁杰大人一日不到,就不用去钦差行辕了。”许敬宗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狄仁杰到了之后,才开始办公。他可是一个人精,别人或许会认为狄仁杰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可是许敬宗之所以名声不好,还能立足朝堂之上,自然是有他的一番做官原理,那就是对于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他从来是不会打压的,而是与其交好,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未来的政治博弈之中,占据上风。眼前的这个狄仁杰显然是其中之一,试想一个被两代帝王都记心中的人岂是简单的人物。他虽然官位狄仁杰之上,权利狄仁杰之上,资历也狄仁杰之上,但是他还是决定等候狄仁杰来了之后,再开钦差行辕。 为重要的是,许敬宗能从卢照辞话语之间得到一个消息,这次明面上是以自己为主要人物来查案的,但是实际上主要人物不是自己,而是狄仁杰,他许敬宗只是一个保驾护航的目的。关键的时候,出来说话的。 一想到这里,许敬宗打开车窗,朝外扫了一眼,正准备让人停下来休息一阵的时候。忽然远处一道火红色身影飞奔而来,仔细看的时候,却见是一个美貌小娘,身披火红色大氅,骑着一匹火红色骏马飞奔而走。 “倒是英姿飒爽啊!”许敬宗不由的双眼一亮,但是很快脸色就差了起来。因为他骏马的马鞍上看见了一样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上面的雕刻的正是荥阳郑氏图案。 “郑氏家族的人?”许敬宗面色一变,这个时候,郑氏家族的人出现去京师的路上,显然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 “认识他吗?”许敬宗眉头紧皱,他身边,有一个面色细白的中年人,叫做朱武,是锦衣卫内的监察副使,这次前来,不但是为了帮助许敬宗破案的,为重要的是,要要整顿洛阳锦衣卫的。 “郑仁基大人有女郑丽婉。生的貌美如花,是聪慧绝伦。”朱武沉吟了片刻放说道:“此女有一匹上等骏马,周身赤红,名唤红儿,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刚才过去的小娘就是郑氏郑丽婉。大人,要不要将她拦住。”虽然对方骑的是上等骏马,但是若是锦衣卫想拦住一个人,中间距离又相差不大的话,还是可以轻松将其捉拿的。 “不用了,让她去吧!”许敬宗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一个小女子又能知道什么?若是我们将郑仁基女儿捉住了,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许敬宗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许敬宗好黄老之道,善于观人相貌,与尉迟敬德结亲就是一个例子。郑丽婉英姿飒爽,又聪慧绝伦,此女日后必定不同凡响,他许敬宗可不想凭空得罪一个贵人,为重要的是,她的老子郑仁基,当初陛下为什么要将他贬到江都,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难道真的是因为郑仁基和洛阳贪墨案有关系吗?许敬宗见过郑仁基,认为郑仁基能主掌郑氏家族,关中世家步步紧逼的情况下,能勉力支撑关东世家,足见此人的不凡。这种简简单单的贪墨过程,看上去粗糙无比,做这种事情的,显的极为愚笨,应该不是出自郑仁基之手,既然如此,他许敬宗也犯不着得罪郑仁基。 “这个郑丽婉恐怕不是为了她父亲而来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见到钦差大臣的车队而不停留的。”朱武笑呵呵的说道:“如此说来,这个郑仁基恐怕还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也许她根本就不信任我们。”许敬宗却摇了摇头,说道:“她到京里去找大人物了。” “大人物?”朱武脸色一动,冷笑道:“难道她还想找陛下不成?别看她姿色不俗,可是要是入陛下的法眼,恐怕很难了。哼哼,莫非她认为我们的权力不足以处理这件事情不成?真是笑话。”朱武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发现,许敬宗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了。 朱武的话让许敬宗陷入沉思之中。长安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里面有着不同寻常之处,并非一件普通的案件,毕竟涉及到前任钦差大臣的死亡,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的。这足以说明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案件的背后到底是隐藏着什么。让许敬宗心中陡然的沉重起来。连望向郑丽婉离去的背影也变的模糊了不少,好像郑丽婉背影身后,掩藏着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让他想碰却又不敢碰,让他为难无比,碰了,可以说,这绝对是功劳一件,但是同样的道理,若是碰了,一旦发现了什么东西,这可不是许敬宗可以接触到的,可以将这上面的盖子揭开的。许敬宗心里有些害怕了。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较,许敬宗决定放弃这个到手的功劳。一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让锦衣卫将郑丽婉挽留下来,赶紧下令御林军赶路,一边让人传信,请狄仁杰飞马至洛阳。他已经下定决心,等到了洛阳之后,他决定此事就交给狄仁杰来办理,自己只能后面起个保护作用。起个威慑作用,至于狄仁杰,想必有卢照辞的照应,就算是犯了事,也没有任何关系的。一想到这里,许敬宗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笑容来。 确实如同许敬宗所想象的那样,郑丽婉虽然看见了钦差大队,却是没有停留下来。因为根据赵士达留下的账本,让他们父女二人都感到吃惊。也明白赵士达之所以自杀身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此事的背后纠葛太深,稍不留神,就不是死一个赵士达的问题,甚至赵士达的一家都有可能被杀。赵士达之所以给郑仁基留下账本,就是为了让郑仁基将账本送入京师。可惜的是,郑仁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一旦这个账本进入京师,可以想象,关东世家将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击。而且,这个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郑仁基不敢想象,也许自己还没有达到京师的时候,自己的脑袋就被人所杀,丢洛阳城外,喂了野狗。甚至他近还发现自己家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监视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潜意识的认为,暗自怀疑猜测,或者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一样。总之,他是不敢离开洛阳,就是连江都都不敢去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郑丽婉居然带着账本离开了。 郑丽婉的心中,如此大的大案,全天下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解决此事,那就是当今天子。此事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没有罪的。但是若是天子不插手,郑丽婉不敢保证,自己的父亲会不会成为替罪羊。 管她也怀疑此刻郑府已经有些人的监视之下,但是她相信,监视的也仅仅是她的父亲,而不是她郑丽婉,试想,一个年轻女子这个时候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因为这种原因,郑丽婉毫不犹豫的就骑着骏马出了洛阳城。她要将这些账本送到长安去,借的机会将自己的父亲从这个泥潭中捞出来。许敬宗虽然是钦差,但是并不被郑丽婉所信任。 远长安的卢照辞并不知道这些,这个时候的他,心情极才差。确实像长孙无忌所猜想的那样,西南战报终于送到了卢照辞手中。上面的情况,让卢照辞心情变的极为恶劣。秦怀玉居然向卢照辞求救了,这卢照辞看来,是一件很惊讶的事情。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卢照辞将手中的战报丢书案上,淡淡的说道:“秦怀玉真的抵挡不住禄东赞的进攻。” “秦怀玉到底年轻。何况,西南情况特殊,秦怀玉初次到昆仑镇,有些地方难免有不周的地方。”岑文本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何况,禄东赞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精于算计,智谋高深,加上西南四部都是西南。熟悉西南的地理位置,熟悉西南的环境,从秦怀玉所传来的战报上可以看出一切,禄东赞可是手段无所不用,毒蛇、毒箭等等都用战场上。每一寸土地都是战场,昆仑镇虽然是边防重镇,但是秦怀玉所率领的兵马并没有丛林作战的经验,巴蜀士兵是久不操练,西南各部虽然各自为战,但是不得不承认,都是精兵。丛林作战方面远比大唐的士兵要强大的多。秦怀玉感到吃力也是正常的。” “也是如此。”卢照辞点了点头。 “陛下,为今之计,就是加派兵马。”房玄龄点了点头,说道:“唯有加派兵马才能稳定昆仑镇的局势。或者调遣其他将领前往坐镇昆仑镇。” “何人能前往?”卢照辞冷笑道:“徐世绩这个时候还被大非川,靖兄病重,根本就不良于行。让何人前往都是不可以的。还只有朕亲自前往了。兵马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只有派出兵马不断地进攻西南四部,不断的适应西南四部的地理位置,人文气候,才能练出一只精兵来,才能短的时间内,攻打下西南五部来。” “这人数?”陈光蕊闻言面色变了变,要知道这精兵虽然是打出来的,同样也是要死人的。至于死多少,那也是一个问题,任何都不能保证,大唐士兵死了多少之后,才能锻炼出一只精兵来,与西南四部不相上下的精兵。 “让秦怀玉坚守昆仑镇,以大唐兵器武装和蛮部士兵,从和蛮部部落之中,选取精通山林作战的士兵,让他们加入大唐军队,作为大唐军队中低级军官。指挥大唐士兵,进行小分队作战,务必朕到达昆仑镇的时候,练出一只万人左右,精通丛林作战的军队来。”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这样一来,以点带面,以小部分带动大部分。可以短时间内,训练出一只精兵来。”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西南山林众多,小队人马进入山林之中,如同沧海一粟,根本就不可能寻找出半点人影来。” “眼下也只能是如此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幸亏昆仑镇坚固非常,禄东赞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想攻下数万人的昆仑镇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丛林之中固然打不过对方,但是若是论坚守城池,禄东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打的下秦怀玉死守的昆仑镇。” 第五百七十三回 黄河相迎 第五百七十三回黄河相迎 也却是如同长孙无忌所猜测的那样,西南战事一旦爆发,卢照辞再也没有精力去关注洛阳之事,不要提那个关长安刑部大牢中的刘惠和吴能二人,整军备战,宫内研究西南局势,查看西南资料等等,哪里有时间管洛阳之事,他看来,洛阳之事,只要有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就算是再大的案子,也是能破的。 但是实际上,许敬宗的行程整个长安官场上,却是风平浪静之下,掩藏这无的汹涌,这些人当中,无论是出身关中世家,或者是关东世家,或者是寒门子弟。都关注着洛阳之事。短短数日,洛阳的贪污之案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官场。赵士达是什么人物,众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这样的人物,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的背后是什么人?居然不但贪污了大笔的银钱,是杀了钦差大臣,这样的事情,可以说自从建国就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唯有国家将乱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生。由此可见,赵士达背后之人是何等的嚣张。 还有的人却是看许敬宗的笑话。如今线断,他许敬宗如何去查,虽然进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但是若是这次不能办好此案,对许敬宗的未来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许敬宗的威望就会降到低点,这样的辅政大臣,是没有人敬重的。至于调查的过程,官场上的人是不会意这件事情的。 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许敬宗到了洛阳之后,洛阳城外建立了钦差行辕,然后就关闭行辕,并没有接见任何官员,借口是等候还没有到达的刑部侍郎狄仁杰。但是外人看来,许敬宗这是没有任何把握,不知道如何下手。否则,怎么做起来了缩头乌龟。 “你是说郑仁基的女儿进了京师,手中还拿着一份名单?”长安城,某一个豪华的府邸之中,一个中年人整个脸孔都掩藏黑暗处,只有声音低沉,望着跪着地上的黑衣人冷哼道。 “回主上的话,正是如此。”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昨日才知晓。” “你们这些蠢货,让你们监视郑仁基的府邸,却还是让郑仁基将这份名单送了出来。”中年人面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没想到这个赵士达居然还留着一手,留下了一本账本。郑仁杰家的小娘叫什么来的?” “郑丽婉。”黑衣人不敢怠慢。 “去查,将她带到府上来。”中年人冷笑道:“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能干什么?进京来见皇上,这皇上也是想见就能见得,她长安城内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又如何能进入皇宫之中,你们趁着这几日皇上正关心西南之事,迅速将这件事办妥。不能让郑丽婉见到了皇上,甚至与其他的大臣。” “是。小人这就去办。”黑衣人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郑丽婉,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若是逮到了,就送给主上,做个暖脚的丫鬟也是不错的。”中年人冷笑道:“还有去散播一下谣言,就说洛阳案的背后,是郑仁基,杀人灭口,哼哼,看看,许敬宗洛阳如何出手,还有唐风不是很厉害吗?让唐风去将洛阳之事,大肆宣扬出来。” “是,属下马上去办。”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手脚要做的干净点,反正与我们有过接触的人,都必须要杀掉。不能留下任何后患。”年轻人面色阴冷,冷笑道:“既然他们要想查,那就让他们查就是了。看看,这些人能查出什么来。哼哼,等到快要到真相的时候,却发现,到了这一步,居然失去了任何线了。看看许敬宗如何收场。” “主公智谋如海,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一个许敬宗加上一个狄仁杰,岂是主上的对手。”黑衣人赶紧拍着马屁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中年人一听到这句话,面色阴沉起来,冷笑道:“那刑部郎中王志根本不是我们杀的,但是这个人还是被杀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势力,正关注着这件事情。这些家伙躲暗处,肯定是有阴谋,要么是针对我们的,要么是针对另外一件事情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都是不能让他们老是躲暗处的,也必须让他们到岸上来走一走。” “主上认为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涉及我们?”奸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哼哼,还能有谁?看看,这件事情背后谁得到好处就知道。”年轻人双目中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洛阳之事关系重大,太引入注目了,我知道迟早是要被人发现的,所以赵士达本来就是我的一个弃子,只是如今只是提前被人发现而已,这伙人迫不及待的出手,我看他针对的不是我,而是关东世家。陛下迁都即,关东世家眼看着就能有兴起的机会,那些关中世家们岂会让关东世家有这个机会。他们可是正准备大举进入关东,将关中世家变成大唐唯一的世家,从此再也没有关中、关东的区别。所以躲后面的人,必定是关东世家无疑,甚至长孙无忌都亲自出手了。这次洛阳一旦将整个关东世家一网打,关中世家势力必定大涨,到时候,长孙无忌等人重入朝也不是不可能的。嘿嘿,这些人算计倒是不错的,可惜的是,碰到了主上,主上的智慧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些人居然主上,简直是作死。” “不知道主上有何命令?”黑衣人赶紧问道。 “想个办法,将关中世家牵扯进来。”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从怀里取出一块小徽章来,丢地上,说道:“将这个徽章丢刑部郎中被杀的地方,记住丢的要隐秘一些,不能做出半点漏洞来。” 从北都到洛阳的官道上,数十位穿着黑色铁甲的骑兵护卫着一位年轻淡红袍官员,他的一边,一位年纪轻轻的宦官好像给他解释着什么。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大唐官员也不知道有多少,身着淡红色官袍的大员也是有不少的,但是年纪如此轻轻就成了淡红官袍的大员却是没有的。偌大的大唐,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有此能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封为刑部侍郎的狄仁杰,正匆忙赶往洛阳的途中。北京都尉祖明听说钦差弘农驿站被杀之后,不顾狄仁杰的反对,硬是派出了九十多名护卫护送狄仁杰入东都。这恰好是祖明的权力范围之内,九十名官员不多不少,既不会被御史弹劾,又能很好的保证狄仁杰的安全,一举两得。狄仁杰拒绝无效之后,只得答应了此事。 狄仁杰虽然身处高位,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像他这样的年龄,却能身居刑部侍郎这样的官位,恐怕也只有建国初期才有这个可能,从龙之臣,又立下功劳,登上高位却还是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如今建国都十几年了,科举已经深入人心。若入官场,必走科举的观点也是成了官场上的惯例,他一个狄仁杰,却能短短的时间内,做到刑部侍郎。他知道,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才能被卢照辞所认可。否则的话,就算是太子殿下的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做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管他也有这个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做好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可是外面却不是这么认为,大部分都认为自己是靠着太子殿下的功劳,才能做到这个位置。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证明自己的能耐了。眼前的东都贪污案件无疑是一个好的证明。从北都出发,到如今,依靠锦衣卫的力量,让狄仁杰对此案有了深刻的了解,根据他自己的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心情越来越沉重。此案看上去简单的很,赵士达贪污,被人发现之后,随着钦差大臣的到来,使他杀钦差之后,随之**而死。案件好像是到这里已经结束了,罪魁祸首认罪伏法,真相终于天下大白了,还了那些被愚弄百姓一个公道,然后朝廷再贴上一笔钱,就可以结案了。 但是狄仁杰知道,实际上的真相远不止眼前这样简单,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没有显露出来。赵士达的背后,还有一个人,甚至一个利益团体。狄仁杰的任务就是要将这背后的人或者背后的团体给寻找出来。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难题,可是狄仁杰却不得不去解开它。 “许大人已经到了洛阳了,只是将钦差行辕设置洛阳城外,整日就躲钦差行辕之中,连郑仁基郑大人都没有接见过。”一边的锦衣卫内廷宦官大声的说道。将的消息告诉狄仁杰。 “许大人倒是好厉害啊!”狄仁杰神情一动,顿时明白了许敬宗的打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如此也好,正好让我狄仁杰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免的被他人所笑话。我要让世人看看,我狄仁杰做着刑部侍郎,可不是靠太子殿下的关系。陛下的识人之名是绝对没有错误的。” “那是自然。”锦衣卫小公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圣明,其实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陛下慧眼光照万里,你狄仁杰狄大人若是没有一点才能的话,岂会被陛下看中。不过,狄大人,我家大人有一句话要让小人转告大人。” “哦!不知道秦公公有何事需要小公公转告的?”狄仁杰神情一愣。 “许敬宗此人阴险狡猾,狄大人虽然有陛下照顾,但是也要小心一二。洛阳官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官场,其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洛阳官场,洛阳,恐怕锦衣卫不能给予大人多大的帮助,一切要靠大人自己了。”小公公大声的说道:“据我们的探子来报,郑仁基大人府门前,隐隐有人监视着郑大人。” “郑仁基?”狄仁杰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据现案情的进展来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郑仁基。一方面他是东都留守,掌控东都的一切,赵士达东都所作所为,难道郑仁基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郑仁基也参与其中。并且是拿了大头,或者说,郑仁基就是赵士达幕后的主使之人。谁让赵士达临死之前到过郑仁基府邸呢? 可是狄仁杰的潜意识当中,郑仁基反而是嫌疑小的一个官员。至于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何人,狄仁杰还没有考虑清楚,一切只有到了洛阳之后才知道。 “大人,前面不远就是黄河渡口了。小人已经选好船只,让大人上船。”就这个时候,前面负责探路的士兵飞马而回,大声的说道。 “黄河渡口。”狄仁杰神情一愣,点了点头,道:“走,前往渡口。”狄仁杰不敢怠慢,轻轻的夹了一下战马,战马飞奔而走,朝黄河渡口而去。 黄河渡口热闹无比,如今虽然边疆仍然有战火,可是内地却是没有,大唐王朝不歧视商旅,有不少商旅都会到京师长安或者东都洛阳去贩卖货物,连带着黄河渡口也变的热闹起来,来往的人群是络绎不绝。若非狄仁杰乃是官家身份,恐怕想弄上一艘船也是很难的。但是饶是如此,也不可能一时间全部渡过黄河,毕竟随行还有百余人,加上战马,却是多了,两三次是绝对不可能全部过河的。 “敢问前面可是狄仁杰狄大人?”狄仁杰正战马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一个青衣小厮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你是何人?”狄仁杰止住士兵们的驱赶,面色平静的问道。 “我家大人要小人将这封信交给大人。”小厮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赖,说是一封信,其实仅仅是一张纸而已。自然有士兵伸手接了过来,端详了片刻,方将信件交给了狄仁杰。 却不想狄仁杰打开信件之后,只是略微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皱着眉头对那小厮说道:“你前面带路。” “大人?”周围护卫的士兵闻言面色一变,正待阻止,却被狄仁杰摆了摆手。止住众人,自己却紧随那小厮身后,朝一处僻静之处而去。 待走到近处的时候,却发现一条商船停泊黄河岸边,狄仁杰却好像没有看眼里一样,紧随着小厮上了官船。 “狄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只见甲板之上,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若是有洛阳官员再次,必定会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出现洛阳钦差行营中的许敬宗,却不想许敬宗居然出现这里,而且是一身青衣,哪里有宰相的打扮。 “狄仁杰见过阁老大人。”狄仁杰却是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行礼道。 “怀英不必多礼。”许敬宗赶紧将狄仁杰扶了起来,说道:“如今这商船之上,唯独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礼。老夫已经准备薄酒,也命人烹饪了一尾黄河鲤鱼,正好做菜,你我二人小酌几杯,如何?” “敢不从命。”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点头说道。 “来,怀英,走。”许敬宗连连点头,小小年纪,身居高位,却毫无得意之色,此人果然是不简单,难怪能得天子信赖。能有如此成就,也不是简单之人。 “阁老先请。”狄仁杰谨守下官之礼,不敢与许敬宗并列而行,落后了一步。 第二层甲板之上,只见小案一个,上面有浊酒一壶,一条黄河锦鲤,还有三五个小菜,果然如同许敬宗所讲的那样。如此倒也显的自惬意。 两人分了宾主坐下,许敬宗盯了狄仁杰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怀英难道就不想知道,老夫此刻为什么出现黄河北岸吗?” “阁老是为怀英而来。”狄仁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都说狄仁杰智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许敬宗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怀英所言甚是,老夫此来,专门为怀英而来。还请怀英莫要怪罪。” “莫非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阁老如此为难?”狄仁杰惊讶的问道。许敬宗到黄河北岸来接自己,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许敬宗仍然这么做了,无论是年龄资历,或者是官位,都应该是敌人去拜见他的,就算是两人有什么事情商量的话,也可以钦差行辕内商量,哪里需要到这里来,躲开洛阳官员,到黄河岸边来呢?这让狄仁杰很是怀疑。 第五百七十四回 狄仁杰,何许人也? 第五百七十四回狄仁杰,何许人也? “钦差行辕有人监视。”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这点恐怕怀英没有想到吧!” “居然有这种事情?”狄仁杰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居然有这种事情,想钦差行辕乃是国之重地,我等奉天子之命,前来东都洛阳查案,钦差行辕所也是代表着天子,何人敢监视钦差行辕?” “不瞒怀英,此事非我等所能知道的。”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实际上自从老夫出京就发现,进了洛阳,是发现这一点,所以老夫就紧闭辕门,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老夫无所下手,二来是等候怀英的到来,重要的是,有人关注着老夫的一举一动,所以不敢乱动。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许敬宗脸上的苦涩浓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难怪许敬宗躲黄河岸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恐怕许敬宗躲到这里来,还会是另外一个意思吧! “阁老。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下来吧!”狄仁杰想通了这点之后,拱了拱手,说道:“想必阁老此行必行是有要是吧!否则的话,阁老也不会来此等候下官了。” “人说狄仁杰聪慧无比,智谋之深,世间也难所寻找,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许敬宗连连点头,说道:“今日老夫此等候,就是为此案而来。” “请阁老吩咐。”狄仁杰点了点头。 “陛下让我等前来,就是为了东都洛阳之事,但是眼下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了。赵士达一死,所有的档案都已经烧掉了。一切的线都已经断掉了。”许敬宗叹息道:“想插也难以下手啊,而且,你也看见了,连钦差行辕都有人看着。老夫是无所下手啊!” “阁老想让下官去查这件案子?”狄仁杰真是聪慧,一眼就看出了许敬宗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错。”许敬宗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怀英所言甚是。不是老夫瞧不起怀英,怀英大才,老夫是知道的,否则的话,陛下也不会让怀英担任刑部侍郎。但是外人眼中,怀英你年轻识浅,不过是仗着太子殿下的面子,陛下才会让怀英做了这个刑部侍郎,你狄怀英的本事,别人却是不知道的。加上你狄怀英年轻,必定会被别人小瞧,这样一来,怀英可以从容查案了。” “阁老与下官两人一明一暗。”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此计倒是不错。只是阁老大人,您可是要演好这出戏啊!” “呵呵!”许敬宗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其他的,老夫或许是不能与你怀英相比较,嘿嘿,若是论其他的,怀英,这点你可是要跟我学学啊!老夫长安被人称之为流氓文人,可是陛下要任用老夫,这就是为官之道啊!” 狄仁杰点了点头,许敬宗朝中的名声是不好,可是就是这种人物,被士林所唾弃,居然被卢照辞封为宣德殿大学士,这里面就能说明问题了。这个许敬宗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怀英,这次陛下用我们,一方面是要让我们早点破案,但是重要的是,是要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人物。”许敬宗看了一眼正沉默中的狄仁杰,又说道:“说的彻底点,老夫实际上不过是个陪衬,若非不是你狄仁杰的年龄和资历的问题,恐怕也轮不到老夫来做这个宣德殿大学士。可是要提拔你的话,总得有让人信的过的功绩吧!否则的话,你就算做了宣德殿大学士,那也是一个幸臣,政坛上是走不了多远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当下思了片刻说道:“既然阁老大人已经有了安排,下官遵命就是了。” “老夫来洛阳的途中,见到郑仁基家的小娘郑丽婉了。她正往京城而去。”许敬宗又淡淡的说道。 “去了京城?”狄仁杰面色一动。脸上露出思之色来。要知道本案之中,郑仁基乃是本案中重要的人物。此人本案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都是关系到能不能早破案。此人是不可能离开洛阳的。按照道理,若是此人无罪,当洛阳城中好好的呆着,若是有罪才会四处活动,或是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可是根据情报,郑仁基府中自而悠闲,可是郑丽婉到处走动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去了京师,这让狄仁杰心中一动。 “下官听说,赵士达自杀之前,到郑仁基府邸去过?”狄仁杰望着许敬宗说道:“不知道阁老可知晓这里面的事情?” “这也是让人惊讶的地方。”许敬宗点了点头,道:“老夫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赵士达对方死之前说了些什么,这些都是让人好奇的,而且,怀英,恐怕你想不到吧!郑仁基曾经派人前来告诉老夫说,他的府邸也被人监视了。这些人都是死士。真是好胆啊!居然去蓄养死士。这背后之人的势力是何等强大,这也是老夫为什么没有动郑仁基的原因。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而且这个郑仁杰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的身后是整个关东世家。” “呵呵!恐怕阁老心中,这个郑仁基恐怕是无罪的吧!”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这个郑仁基只不过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而已。引诱我们上当的,转移我们的视线。” “呵呵!怀英聪慧。”许敬宗点了点头,道:“这个赵士达,老夫研究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查抄他家的时候,不过是数万贯家财而已,甚至连奏折上所说的十万贯钱财都没有。” “如此一来,根据朝廷应该分发给那些百姓的钱财有百万贯左右,这剩下的银钱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一个问题了。这赵士达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根据赵士达家中所得,我们可以知道,赵士达里面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的后面,肯定还有人。这个人的官位远赵士达之上。” “不错。”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赵士达倒真是厉害啊!若非陛下派了御林军前来,恐怕老夫都敢来洛阳了。对方可是连钦差大臣都敢杀啊!” “王志不是赵士达所杀。”狄仁杰摆了摆手,轻轻的说道。 “不是他杀的?”许敬宗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狄仁杰说道:“怀英为何如此说,赵士达若不是害怕钦差大人前来,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干脆将王志杀死。” “阁老,一个决定要自杀的人,还有必要杀钦差大臣吗?”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下官倒是以为,赵士达根本就没有作案的目的,而且阁老,你注意到王志死亡的时间,实际上是和赵士达死的时间是一模一样。或者说,是相差不了多少时间。阁老,这不说明什么问题吗?一个死人会派人去暗杀一个钦差大臣吗?” “怀英的意思是说?”许敬宗面色大变。 “这是两个案子。”狄仁杰想了想,又说道:“或许这是一个案子。这是一个案中之案。阁老,这件案子恐怕不是简单的案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许敬宗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 “阁老,我们来推断一下。”狄仁杰将酒杯放几案上,说道:“魏征魏大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洛阳之事,所以陛下才会派出钦差大臣前往洛阳查案。而背后之人知道此事之后,生怕自己的阴谋败露,所以就命赵士达自杀。赵士达无奈之下只得自杀。” “那钦差大臣又是何人所杀呢?”许敬宗又问道。 “自然是想杀他的人所杀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有人想将这件事情弄大,他好像是掩藏着什么,或者是说,他是想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一点,就是现能知道的,但是下官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此事的背后,必定掩藏着什么。” “或许真有此事。”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老夫还担心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同样关系到此案的结果是什么。” “阁老请讲。”狄仁杰惊讶的望了许敬宗一眼。 “关东、关中世家。”许敬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怀英刚刚进入官场,不知道这世家大族的厉害。陛下之所以让老夫入宣德殿,因为老夫不是关中世家,也不是关东世家。所以才让老夫来查此案。才让老夫入宣德殿。怀英,你这里面能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吗?” “世家非帝国之福。人入世家,不能做回自己。”狄仁杰点了点头,道:“陛下这些年削弱世家,但是不是短短十几年能做到的,这个时候,恐怕又涉及到世家的纷争了,陛下才会让阁老入宣德殿,负责此事。” “不错。”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怀英,记住了,你有大才,但是千万不能涉足世家之列,否则的话,就算陛下再怎么重视你,恐怕也不会用你。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你担任重要官职的。”狄仁杰闻言点了点头。 “呵呵!按照怀英所言,恐怕我们这次趟了一趟浑水了。”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这两件案件实际上一件案件,一件案件又是两件案件,让老夫很是心惊啊!” “所以阁老招下官前来就是为了此事?”狄仁杰点了点道:“既然如此,下官就答应就是了。阁老明,下官暗。一起将此事办妥当了。” “如此甚好。”许敬宗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老夫就召见洛阳一众官吏,然后你我兵分两路,老夫坐镇洛阳,怀英就去查案吧!呵呵!想来对方见怀英如此年轻,大概也不会放心上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有的时候,人年轻,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许敬宗见狄仁杰已经答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挥了挥手,就见大船缓缓开动,朝对岸而去。狄仁杰却看见不远处有一队舟船,正运送随行的数十精兵缓缓而来,正是从北都跟随自己前来作为护卫所用的。 “北都都尉倒是不错啊!居然派出精锐士兵前来护卫怀英啊!”许敬宗望着船上的士兵,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都说祖明忠厚,今日看来,也已经学会了一点圆滑了。”他口中所说的圆滑,指的是知道狄仁杰未来不可限量,所以派出一队精兵来护送。 “呵呵!阁老可是说错了。祖将军可不会知道这些。”狄仁杰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他是陛下所命,根本不会将我们放心上的。军政分家,这是陛下下令的明诏,我们这些人不能将那些军中将领如何,军中将领也是不能干涉我们的政事。呵呵!阁老,祖明将军眼中,我们的一句话,有的时候还不如军令来的厉害啊!” 许敬宗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有点赞成狄仁杰的话,不过军政虽然分家,但是实际上,军中的那些大佬们若是有事的话,那些文官们还不是不敢惹的吗?文官之中,若是有人能得到军中大佬的支持,升官可是要快的多。只是许敬宗却是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笑呵呵的和狄仁杰喝着美酒,吃着黄河锦鱼。 而这个时候,洛阳城中的官员们,早就云集留守府中。不管郑仁基是不是东都留守,但是郑仁基却是关东世家的首脑。云集洛阳的官吏,大多都是出自关东世家。钦差大臣来到洛阳近十日之久,这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接见过官员,是没有传过圣旨,是连大营都没有出过,没有人知道许敬宗里面干什么。这些家伙心中都是无底之人,做了坏事,触犯了国法的心中忐忑不安,没有触犯国法却是担心着这场风暴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郑大人,你得帮我们出出主意啊!这钦差大臣到了洛阳近十日之久,可是到如今,还没有召见我们。这是如何是好?”一名中年官员愁眉苦脸的问道。 “是啊!是啊!这总得有个说法吧!”另一名官员也点了点头,说道:“到底是杀是剐,总得有个说法吧!” “是啊!若是有人贪污,就逮他就是了,一道圣旨不就可以完事了吗?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呢?让人心忧。”又有一个人说道。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各个却是唉声叹气。这些当官的,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若是许敬宗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杀了一批人之后,那也是好事,起码风波过了之后,贪污的继续贪污,当官的继续当官。这下好了,对方只是躲行辕之中,从来就不出面,一道利剑是引而不发,这就让人心中忐忑不安了。 郑仁基坐首位上,脸上同样是露出为难之色。嘴角上的苦涩之意是浓了。虽然他被贬官,可是照样是郑氏的首脑,关东世家以其马首是瞻。可是他又能做什么?钦差行辕就是他也进不进去。 “许阁老今日去黄河岸边去钓鱼了。近几日都是如此。”郑仁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钦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杰狄大人还没有到来,许阁老不好宣读圣旨,同样也不好处理案件。所以才不能接见我等。” “这狄仁杰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幸臣而已,得到太子殿下的信赖,侥幸破了李君羡的谋反案而已,他能有什么本事,居然让许阁老等待的。”一个年轻官员站起身来,冷笑道:“依照下官看来,许阁老恐怕是心中早就算计。之所以到现还没有开钦差行辕,恐怕是不相信我等。洛阳贪污之案,案情重大,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其中,或许我们这些人当中就会有人参与其中。所以阁老才会做出如此举动来。” “哼哼,按照张大人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是参与贪污案件就是了,我们还杀了钦差大臣呢?”一个白发老者猛的拍着大腿,望着那名年轻人冷笑道:“你张家不是关东世家,乃是关中士族,难道你们当中,就没有贪污**吗?恐怕比我们还要厉害吧!” “你。”张姓年轻人面色一变。 “好了。”郑仁基面色一变,冷哼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我们当中有人贪污,或者是别人栽赃的,诸位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是非黑白,总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至于许阁老有什么样的章程,那是阁老的事情,诸位只要谨守本分,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钦差行辕迟早是要开放的,阁老迟早是要接见我等的。” “大人,钦差行辕传来令喻,钦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杰大人已经过虎牢,两个时辰后,就能到达洛阳,诸位大人可到钦差行辕等候。”就这个时候,一个黑衣黑甲的士兵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第五百七十五回 一老一少组团玩人 第五百七十五回一老一少组团玩人 众人心中一惊,脸上各自换了颜色来,双目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心中叹息道:“终于是来了。”当下不敢怠慢,纷纷站起身来,跟随郑仁基之后,朝外走去,各自上了马车、或者骏马,朝城外的钦差行营而去。 半响之后,就见天边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接着大地一阵颤抖,又见一队骑兵呼啸而来,其中护卫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个身着朱紫,一个身着浅红,正是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 “好大的气势,居然有军队来护送。”人群之中,有人看的分明,见状不由的轻轻的叹息道。他说的不是许敬宗,而是狄仁杰,年纪轻轻,不但身居高位,是获得如此殊荣,确实是让人嫉妒和羡慕的。 “这是来自北疆的军队,想来是北都都尉祖明手下的士兵,祖明将军善于练兵,这队骑兵恐怕是祖明将军的亲兵了。”人群之中,又有人认出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看来是被王志之事给吓着了。”张姓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这个狄仁杰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得志便猖狂,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关系,南下的时候,居然动用军队来护送,此人就算是有点智慧,也是不足为虑的。”一边的众人之中,有人点了点头,有的人却是摇了摇头。 “郑仁杰率东都有司官员恭迎钦差大人大驾。”郑仁基等人纷纷行礼。 “诸位大人免礼。都随我入营,待老夫宣读圣旨后,再叙吧!”许敬宗笑呵呵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别看这家伙老了,可是身子骨还是很不错了,行动方面如同壮年一般,就是一般的人都比不上他。那狄仁杰见状,也不意,嘴角露出笑容,紧随其后。其他官员也都紧随二人进了行辕。 “钦差大人,这位想必就是狄仁杰狄大人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可是比我们强多了。不知道狄大人是哪家的子弟,如此优秀?”待许敬宗刚刚宣读完圣旨,众人分了职位坐了下来,那狄仁杰仅次于许敬宗,也是钦差副使,自然是坐许敬宗一边。人群之中,就有一人跳起来,拱手说道。言语之中,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是坐的都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当下各个都用奇异的眼神望着狄仁杰,等候着狄仁杰的笑话。 狄仁杰的年轻就是事实,为重要的是,他官场的资历比较小,出手的次数也是很少的。两方面加起来,自然不被人看中,被人讥讽也是正常的。 “呵呵!陛下今日开科举,并不是与以前相同,何人子弟科举之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了。”郑仁基皱了皱眉头,接过话来说道:“陛下慧眼光照万里,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狄仁杰狄大人年纪虽轻,但是能被陛下看中,那就是有大本事之人。这聪慧并不是看年龄。当年甘罗十二拜相也是有的。”众人闻言虽然都静了下来,但是同样的,双目望向狄仁杰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呵呵!狄大人虽然年轻,可是却是为太子殿下所看重,当年李君羡企图谋反的时候,就是狄仁杰狄大人力挽狂澜,破坏了李君羡和李氏逆贼内外串通的阴谋。老夫京师长安的时候,也多次听说过狄仁杰狄大人北都治理有方,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难得的太平景象啊!这些都是狄大人的功劳,老夫倒是认为狄大人未来乃是辅政之才。哈哈!”许敬宗双眼扫过,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精光来。 郑仁杰和许敬宗二人一唱一和,却是将众人的怀疑抛之一边,只是狄仁杰一边却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端坐椅子上,面无表情,但是双目却是暗自打量着众人。 “怎么,诸位是见不得本官年轻,或者是说诸位是见不得陛下如此宠信本官,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就这个时候,许敬宗身边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不是狄仁杰又是何人。许敬宗闻言一愣,但是却是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狄仁杰。 “狄大人此言太过于张狂了。”狄仁杰的话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我们都是大唐的子民,陛下的臣子,不能因为官位的大小而论是否是俊杰。狄大人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真的是因为狄大人乃是年轻俊杰,或者是皇帝陛下的恩宠,就算我们不说,全天下人都知道。不管怎么样,狄大人都应该是谦恭自省,将自己的才能报效朝廷,以还陛下对狄大人的恩宠才是,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得意洋洋,这样做就不是人臣之道。非长久之计。” “不错,不错。黄老大人的言语才是金玉良言啊!狄大人应该谨记才是。” “对,对,我这些做臣子的,要谦恭谨慎,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底下的众人闻言也都连连点头,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口中虽然是有规劝之意,但是却没有将狄仁杰放眼中。 “这位黄大人,你是何职?”狄仁杰扫了对方一眼。 “东都留守帐下兵曹。”黄老大人摸了摸胡须说道。 “一个小小的兵曹才几品,本官又是几品。”狄仁杰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老大人虽然年长于本官,可是官位却是本官之下。如此说来,你又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官。” “你,你?”黄老大人气的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指着狄仁杰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狄仁杰毫不退缩,冷笑道:“东都发生这么多事情,固然是因为赵士达的缘故,但是与诸位都没有任何关系吗?本官以为,座的诸位恐怕都是有问题的,都是有嫌疑的。你们这个时候不家中等着我等派人喊话,却来这里,所谓何事?”狄仁杰毫不客气,指着众人就是一顿训斥。众人是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不知道如何回答。 洛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众人都不知道吗?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尤其是赵士达死后,这些人心中是忐忑不安了。表面虽然很是平静,但是实际上,各个都是死死的盯住钦差行辕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懈怠。 “好了,狄大人。”许敬宗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淡淡的说道:“座的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否则陛下也不会让诸位大人坐镇东都洛阳。赵士达虽然有罪,但是并不代表着座的诸位都是有罪的。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查案,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而不是胡乱的栽赃他人。老夫看过卷宗,刑部郎中王志是死弘农驿站之中,这其中也是疑点重重,不如狄大人就去弘农驿站吧!想必狄大人那里可以找到线。至于赵士达的事情就由老夫也来办。你以为如何?” “许大人,陛下让你我二人来查询东都洛阳贪污的案件,而不是查王志被杀的案件。跟何况,那王志分明是死山匪盗贼之手,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何须再查。”狄仁杰冷笑道:“莫非阁老准备将这查案的功劳据为己有吗?” “老夫是钦差大臣,你不过是副使。老夫是宣德殿大学士,你不过是一个刑部侍郎而已,老夫的话就是命令,你敢抗命不成?”许敬宗冷笑道:“若是论查案的经验来说,老夫的经验可是比你要丰富的多,岂是你能比拟的。让你查洛阳弘农案件,自然是有老夫的道理,你难道想抗命吗?” “哼!本官倒是要看看你许阁老是如何查案的。告辞。”狄仁杰冷哼哼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倒是好运气,阁老京师名声可是很大的,想必诸位很快就能将自己一切交代出来。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就出了大帐。 “呵呵!诸位见笑了。到底是年轻气盛,刚刚登上高位,难免有得意的地方。诸位不必计较。”许敬宗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拱手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狄仁杰虽然生性鲁莽,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说错的。老夫前些日子都没有开钦差行辕,一方面狄仁杰尚未到来,钦差副使没有到来,老夫就不好开始查案,也不好开钦差行辕,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老夫刚来洛阳,不明白洛阳局面,不好查案的。但是从今日起,老夫就要开始查案了。”许敬宗面目阴冷,其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口瞪目呆,各个都不敢言语。 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狄仁杰所说的话来,眼前的许敬宗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京师长安可是很有名气的人物,他的名气乃是阴险、狡诈之类的恶名,一点都没有文人的风骨,若是此人来断案。可以想象,其手段的残忍程度,必定是难以想象的。 “想来老夫的名声,诸位也是知道的。”许敬宗阴森森的说道:“本来依照老夫的名声,不过一个尚书之位已经是顶峰了,朝中,品性高洁的大家不计其数,可是诸位可曾想过了,为什么老夫能进入宣德殿呢?成为辅政大臣之一呢?因为陛下需要老夫,他需要老夫来整顿洛阳官场,查找洛阳的一切。老夫手段阴毒,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诸位都是洛阳官场上的人物,与以前的赵士达有着很重要的关系。或是至交好友,甚至还有可能是亲戚什么的,如今赵士达犯事了,诸位恐怕都要牵扯其中了,少不得要到老夫的钦差行辕内走一遭。”许敬宗杀气森森,双目阴毒如毒蛇,望着众人,众人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一般,额头上冷汗直流,浑身发抖,面色发白。这个许敬宗不愧是流氓文人,终于发飙了。 可以想象,经过这么一弄,整个洛阳官场恐怕是要来一次大清洗了。座的众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丧生这次清洗之中。这个时候,众人不由的想念起,刚刚离去的狄仁杰。或许若是狄仁杰这个愣头青,这个无能的家伙这里,或许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如今倒好,狄仁杰去了弘农,弘农能干什么,王志的死不过是一个例外,就算是赵士达杀了他又能如何?归根结底,其根洛阳,皇上的圣旨是什么,就是查清楚洛阳的贪污案件,众多官员都是洛阳,只有洛阳,才能将这些事情查清楚。 许敬宗老奸巨猾,阴毒无比,此人洛阳,可以将一切东西都弄的明明白白,只有狄仁杰这个经验不足的家伙这里,众人才有一线生机。 “郑仁基郑大人,首先就从你开始吧!其余诸位,都暂且回各自的衙门,府上,该干什么的干什么,若是有事,老夫自然会让人前去传唤诸位的。”许敬宗摆了摆手,却是下了逐客令。只见周围护卫一边的御林军士兵一起上前一步,一股浓烈的杀气破体而出,整个大帐内斗弥漫着杀气,众人见状,心中一慌,哪里还敢抵抗,只能是用怜悯的眼神望着郑仁基一眼,各个都慌慌张张的冲出了大帐。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的,不到片刻,整个大帐内,只剩下许敬宗和郑仁基二人了,就是连周围的御林军被被赶了出去。 “仁基,老夫很奇怪,你也是洛阳留守,郑氏家族的族长,关东世家名义上的首脑,那赵士达是何许人也!不过赵氏女婿而已。怎么能将你架空呢?”大帐内沉静了许久,就听见许敬宗深深的叹息道:“这点不光是老夫惊讶,就是陛下也很是怀疑的。老夫单独将你留帐中,就是想询问一下,这里面究竟是何故?”许敬宗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阴森,而是露出一丝怀疑的眼神来。 郑仁基闻言心中一动,望着许敬宗,双目中是惊讶之色。他心中,这个时候,自己面对的应该是对方的审讯,而不是现这种情况。好像,好像是以礼相待啊!郑仁基不由的迷糊了。 “阁老,哈哈!看来郑大人被阁老弄糊涂了。”就这个时候,一阵哈哈大笑,从外面传了进来,只见狄仁杰面带笑容,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狄大人。你们?”郑仁基见状心中一动,惊讶的指着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嘴巴张的老大,都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明白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问题。只是为什么将这种事情展现自己的面前呢? “郑大人,请坐。”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自己却是坐一边。 “仁基,老夫来洛阳的途中,曾经见到你家的小娘了。”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洛阳一案,本来是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但是随着王志被杀,就足以说明,洛阳案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这就是重要的,也是老夫和怀英此来大的目的。洛阳案只是其次,重要的是赵士达背后之人,这才是重要的。” “还有一个人,或者是一批人。”狄仁杰双目深沉如海,说道:“还有一批躲暗处的人,或者说是杀害王志王大人的人。这一批同样是可恶,虽然这批人不是洛阳贪墨案中的人员,但是他们的目的绝对是不利于朝廷的稳定。这两件案子看上去是一个案子,但是实际上,他们就是两个案子。说是两个案子,实际上却是只有一个案子。说是一个案子,实际上又是两个案子,其中错综复杂,非一般的案件可以比拟的。” “所以老夫和怀英商量着,老夫明,让怀英暗。”许敬宗点了点头,摸着胡须说道:“怀英年轻,刚刚登上刑部侍郎的位置,容易被人所忌恨,也同样会小瞧着怀英,让他暗中调查此事,却是好。呵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老夫的行辕都已经被人监视了,老夫稍微有点动作,就会传到对方的耳中,然后加以变动,使我们处被动的状态,如此一来,老夫性就以自己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怀英暗中查探此事,想必必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两位大人如此信赖下官,下官感激不。”郑仁基心中一动,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只要我郑仁基能办的到的,下官绝不皱半点眉头。”让郑仁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一老一少早就商量好了,将洛阳官场玩弄于手掌之上。是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个人居然如此的信任自己。这让郑仁基惊讶之余,是有一丝感动。如今的洛阳官场,众人虽然对自己还是很尊重,但是这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都猜测着赵士达的背后,到底是不是自己。让郑仁基是有苦也说不出。 第五百七十六回 郑丽婉在哪里? 第五百七十六回郑丽婉哪里? 狄仁杰和许敬宗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就听见狄仁杰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就请郑大人前往大牢走一遭。” “啊!”郑仁基面色一变,只能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大人下令吧!”虽然很惊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恩。”许敬宗点了点头,用赞许的眼神望了郑仁基。能如此轻松的反应过来,明白其中的缘故是难能可贵。 “来人,请郑大人去衙门大牢好生休息。”狄仁杰见状,对守外面的士兵大声说道:“将他押入囚车之中,穿市而过。” “告辞。”郑仁基点了点头,拱手说道:“下官预祝两位大人早日办差结束。” “郑大人放心,你的安全问题,下官会帮助大人。”狄仁杰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双目中说不出的诡异。 “你确定那些人会派人前来刺杀郑仁基?”许敬宗望着郑仁基离去的身影,皱着眉头对狄仁杰问道。 “赵士达已经死了。所有的档案也已经消失。若是我们再将郑仁基手中握有赵士达临死之前留下的证据的话。想必会惊动那个人的。”狄仁杰不紧不慢的说道。但是双目中却隐隐有一丝忧愁之色。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要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一个郑仁基就是诱饵,诱饵其他人上当的。”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想必这个时候,郑仁基被逮捕,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了,怀英,你也该出发了。” “下官这就去弘农。”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如同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预料的一样,御林军押着郑仁基招摇过市,一直被关入大牢之中。让洛阳官场上的众人人人自危,紧接着,就从钦差行辕传来,赵士达临死之前,曾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参与洛阳贪污官员的名单。而这份名单如今就落郑仁基手中。根据眼下的情况,这份名单被钦差大臣得到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消息传扬出来,瞬间就震惊了整个洛阳官场,如同一个大风暴一样,从洛阳传了出去。郑仁基是什么人,他可以说是关系到了关东世家,关系到洛阳世家,他一倒霉,可以说是震动了关东半壁,洛阳官场自古就是和长安官场相连的。从洛阳的消息传入长安,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这下不光洛阳官场上处出现动荡,就是长安官场就出现了问题。 “看来,这个赵士达真的留着一手。”长孙无忌府邸中,长孙无忌也是紧皱着眉头,原本是将卢照辞的注意力从刘惠、吴能等人身上引来,顺带打击一下关东世家,毕竟是死无对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赵士达这厮自己死了不算,还留下了一个名单,这名单上写着什么,谁也不知道,重要的是,对方已经死了,上面写的东西就是终的证据,谁也抹杀不了的。只要将名单拿到手,就可以按照名单拿人了,谁也逃不掉,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屁股下面干净多少,洛阳官场复杂无比,不但有关东势力,同样还有关中势力。长孙无忌也不敢保证这其中有没有关中官员牵扯其中,到了后,还会牵扯到多少位关中官员。长孙无忌这下也担心了。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棋子此刻居然成了下棋之人,而且下了一个制胜棋局,让人无法破解。”王珪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是浓了,谁知道赵士达的名单之中是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一旦落入许敬宗等人手中,依照许敬宗那阴狠的手段,恐怕连皮带毛的都给吐了出来,到时候,不但是关东世家或者是关中世家都落入其中,王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还有解救的办法。”韦挺摇摇头说道:“第一个办法就是让那些洛阳的官员都闭上口,不过,这个办法太过于有伤天和,不能用就不用之,另一个办法就是将名单抓自己手中。这样就能杜绝一切危险,弄不好,还能用这种方法获取多的利益。”长孙无忌和王珪两人闻言自然明白韦挺的意思,就是依照名单控制名单上的人物,无论此人是关中世家也好,或者是关东世家也好,都能使自己等人增加一定的实力。 “若是想得到名单岂会如此简单。”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如今郑仁基被许敬宗关入大牢之中,许敬宗此人恐怕还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名单弄到手中。我们恐怕是白费力气了。” “嘿嘿,那得看看此刻名单何人身上。”韦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莫非韦兄已经有了消息不成?”长孙无忌惊讶的望着韦挺一眼,心中苦涩无比,曾经何时,自己长安城内也是如此,长安城内的一举一动都是掌握自己手中,但是眼下确实不可能。卢照辞的手段实是太过于强悍了。整个天下,他只需要一个锦衣卫,而不需要其他。对于民间的情报机构都是持打击的态度,尤其是大臣们的情报机构,是如此。像当年李世民的时候,曾经仿照锦衣卫建立了一只情报机构,这只情报机构就是由长孙无忌掌握的,李世民时候,这个情报机构就落入长孙无忌手中,多少年来,这只情报机构不但没有半点增强,反而被锦衣卫压制的不能动弹,如今长孙无忌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情报机构保护自己的庭院,甚至连自己的庭院有没有安全感他都不知道。所以一听见韦挺的言语,是又惊又喜。 “消息灵通者莫过于朝廷。第一是锦衣卫,第二却是刑部。否则的话,刑部如何破案。尤刑部京师的力量丝毫不锦衣卫之下。”韦挺笑呵呵的说道:“下官刑部多年,还是有点人缘的。东都之事刑部自然是很关注的。所以下官能得到一点消息也是正常的。”长孙无忌等人也都点了点头,如此方式得到情报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自然知道,韦挺口中的人缘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因为刑部,还是有他的人而已。 “那此刻名单何人身上?”王珪迫不及待的问道。 “郑仁基之女郑丽婉身上,此刻她就长安城内,只是何处,却是不知道。”韦挺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说来也奇怪,暗处,还有一人寻找郑丽婉。只是不知道这股人是哪一方的势力。真是让人奇怪。” “那肯定是幕后黑手。”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也同样是一只幕后黑手,操控着这一切。 “此人长安城有如此大的实力,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就长安城内。”王珪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样一股势力,倒是让人惊讶啊!你们猜猜,这幕后之人会是何人呢?” 长孙无忌和韦挺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后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这些躲暗处的人物是何许人物。后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是皇家之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魏王?吴王?蜀王?都是有可能的。哼!东宫已定,这些皇子们仍然还不放弃野心,简直是该杀。”王珪和韦挺二人闻言摇了摇头,他二人自然是不好说这件事情的。自己被罢官,太子并没有说什么。管都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太子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但是本心情感上来说,还是接受不了的。 “会不会是太子?”王珪吞了口吐沫,望了长孙无忌一眼。 “不可能是他。”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是何许人也,老夫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也是不屑为之的。老夫看来,那个魏王倒是有可能做出来的。哼!表面上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但是暗地里却是阴险狡诈,这种自不量力之人,倒是有可能做出来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言语之中,不由的重了起来。韦挺见状,朝王珪摇了摇头。 “那就是其他皇子了。”韦挺冷笑道:“不知道陛下知道此事的背后人物是自己儿子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嘿嘿,他还会如此镇定,还会如此秉承公平吗?” “好了,我们先将郑丽婉控制手中再说,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关心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先将我们的人从东都中摘出来,再考虑其他的事情。皇上是如此考虑的并不是我们能决定,这个时候,老夫所希望的就是陛下快离开长安。我们也能将刘惠之事结果了。免的夜长梦多。陛下长安多停留一日,我们不被起附的几率就大了许多,至于皇上事后会如何处理皇子,我们看着就是了。”韦挺和王珪二人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恪儿,你不府中准备成亲之事,怎么到父皇这里来了。”御书房内,卢照辞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卢恪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批复着御案上的奏章。 “儿臣见父皇终日辛劳,心中不安,恰逢府内园中荷花盛开,很是美丽,所以斗胆请父皇临幸蜀王府,以赏玩荷花。”卢恪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赏玩荷花?”卢照辞惊讶的抬起头来,望了卢恪一眼,半响后,笑呵呵的说道:“朕早就听说蜀王府上有一个硕大的荷花池,里面栽种了无数的荷花,夏季来临之时,十分美丽。朕早就想见一见了。好,既然我儿如此孝心,朕若是不去,岂不是对不起我儿的一片孝心了。走,现就走。去请你母妃前往。” “父皇,这个,母妃好佛事,此刻恐怕还是佛堂之中,儿臣认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卢恪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劝阻道。 “哦!不喊你母妃?”卢照辞手脚一停,抬起头来望着卢恪,终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不喊别人,就你我父子二人。”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来,也没有计较太多,换了一身常服,就卢恪的带领下,领着几个侍卫,朝蜀王府而来。 马车上,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说道:“说吧!什么事情还要对你母妃隐瞒的。将朕单独引到你府上来,如此小心翼翼,可不是你的为人和作风啊!”他皇宫内看的分明,卢恪一脸的为难之色,显然是心中有所忌惮,而且卢恪府内的荷花池也不知道开了多少次荷花了,可是卢恪却从来就没有邀请过自己去他的府邸,这次却是不然,亲自进宫邀请自己去蜀王府邸,此事本身就透着奇怪。加上卢恪如此神秘的模样,是让卢照辞心中奇怪了,这个时候,卢照辞若是猜不出卢恪心中无事,那也不可能统治整个天下了。 “父皇英明睿智。儿臣的一点小把戏如何能瞒的过父皇。”卢恪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言语之中不生不响的拍了卢照辞一个马屁。 “都说蜀王刚毅,从来不说好听的话,就是为父也很少听得见,今日我儿为何如此?倒是让父皇很好奇啊!”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 “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今日请父皇驾临,一方面固然是请父皇赏玩荷花而来,但是重要的是,儿臣请父皇去见一个人。”卢恪闻言面色一正,赶紧拱手说道:“此人关系重大,儿臣认为她的出现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还请父皇恕罪。” “是何人?”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望着卢恪说道。双目冰冷,却是没有半点感情,能让卢恪如此慎重的,由此可见此人的重要性。心里,卢照辞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好像能预示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就是连身形也不由的坐的加的端正了。 “郑丽婉。郑仁基的女儿。”卢恪不敢隐瞒,赶紧说道:“儿臣昨日忽然接到报国寺小沙弥传信,才知道郑丽婉报国寺中住了三天之久,她说有要事告诉儿臣,儿臣才去见她的。昨夜将她带入府中。” “何事如此重大?”卢照辞神情一动,望着卢恪问道。他知道那郑丽婉找谁不行,偏偏要找卢恪,无非是因为对方的一个贤王二字而已。而能让卢恪贸然的将郑丽婉带到自己的府邸,显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关于东都之事。”果然卢恪张口就说道:“那赵士达临死之前曾经到过郑仁基府邸,两人交谈了一阵之后,就留下了一个账本,账本之中记载了东都洛阳修建过程之中,参与贪污的官员名单。儿臣不敢怠慢,就赶紧想办法让父皇前来亲自询问。” “你看了名单吗?”卢照辞神情一动,盯着卢恪问道。 “儿臣看过了。”卢恪面色一变,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双目中一片坦诚之色。 “恩。”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见他面不变色,方才点了点头,身形缓缓地朝身后的车厢靠了过去。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此事你怎么看?”车厢内一片寂静,好半响,卢照辞才轻轻的问道。声音之中,充斥着一丝疲惫之色来。 “儿臣不敢说。”卢恪嘴巴张了张,但是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显然是忌惮着什么。 “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儿臣言语之中若是有不对之处,还请父皇责罚。”卢恪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赵士达已死,死无对证,他留下的账本,儿臣认为不可不相信,但是也不能全信。我们都不知道赵士达所列出的名单之中,有没有错漏之处,有没有诬陷他人的地方。所以儿臣认为应该详细查探,将名单命人快马送到许阁老那里,让许阁老定夺。”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赵士达已死,但是这上面的名单不一定都是与东都贪污案件有关,但是这上面的官员绝对是有问题的,否则的话,赵士达也不会讲他们记载上面了。走,待朕看看那些名单。如今大唐开国才多少年,朕要兴建东都,居然会引出这么多的耗子,真是让朕想不到啊!这些人的胆子实是太大了。居然敢这上面下手,如今看来,是朕对这些臣子们太过于宽仁了。”卢照辞言语之中一片杀机,就是连卢恪也吓的面色一变。不敢再说话。 “你很不错,若是你说自己并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朕会狠狠的处罚你的。”卢照辞又看了卢恪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儿臣已经是亲王了,又何必看这些东西呢?这上面的人与儿臣又没有多大的用处。儿臣看了就是看了,不必隐瞒父皇。也不敢对父皇有任何的隐瞒。”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第五百七十七回 才女郑丽婉 第五百七十七回才女郑丽婉 “郑丽婉到京师,郑仁基他知道吗?”卢照辞仰头沉思了片刻,忽然又问道。双目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并不知道。儿臣问过了。”卢恪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脸上露出一丝钦佩来。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的父亲,不顾危险,从东都到京师,虽然只有一日路程,但是此心却是让佩服的。卢恪本就是侠王,自然是钦佩这种人。言语之中,也是不胜赞美之意。 “此女倒是不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是郑仁基本身就东都,赵士达的事情,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朕就不相信,当初朕让他去江都,就是为了保护他,也是贬嫡他,好让他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没想到此人居然什么都不说,连一个辩解的折子都没有一个,倒是让朕失望了。” “父皇的意思是说,此事郑仁基也参与了其中?”卢恪面色一变,若真是如此,他卢恪这次可是做了一件错事了,居然将犯官的女儿带入自己的府邸,是自己的父皇来见她。 “这个可不好说。”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此事里面透着蹊跷,郑仁基或许知道,或许他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宁愿冒着被贬的危险,也不愿意说出来。这一点恐怕就是郑丽婉也不知道。郑丽婉此刻能将名单送到长安来,就能明白这一点了。朕倒是想看看,是哪些人腐化堕落了。朝廷所发的俸禄不够,还要贪污那些民脂民膏。”卢照辞说到后,却是声色俱厉,双目中是杀机。 无论是前世或者是今生,卢照辞都是讨厌官员贪污受贿之人,尤其是主持一个王朝之后,都希望自己的臣子们清廉,管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一些小的贪墨,卢照辞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兴建东都是何等的大事,卢照辞实行的是有薪劳动,本就是一项惠民措施,缓解阶级矛盾所用的,吸收前隋之所以灭亡的教训,可是数百万贯的钱财如今被人贪墨了,朝廷还谁也不知道。这让卢照辞很是生气,也很是失望。自己的臣子中也是有巨贪存的。 “郑仁基或许不会吧!”卢恪面色阴沉,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郑仁基乃是东都留守,东都内的一切,哪里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何况,此事也是大事,赵士达再怎么欺上瞒下,再怎么架空郑仁基,郑仁基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的,本身此事就透着诡异,让人无话可说。 “走吧!待朕见过郑丽婉就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眉宇之间,一丝怒火即将爆发,他知道,这是一件大案即将爆发。 “朕当年平定了天下,取李氏而代之,周围危机四伏,朕以为大唐的敌人将是北方的突厥人,所以朕灭了突厥人,灭了突厥之后,高句丽又那里蠢蠢欲动,所以朕灭了高句丽,然后是吐蕃人,朕即将和吐蕃人开始决战,朝中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恪儿,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卢照辞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询问卢恪。 卢恪闻言面色一红,露出尴尬之色,期期艾艾的说道:“儿臣,儿臣不知道。”他行军打仗倒是可以,若是政治上的造诣,那就差了其他王子许多了。如此自然不明白卢照辞再说什么,也就自然无法说出来。 “恪儿,行军打仗你是可以的,你知道城池容易是哪里被攻破的吗?”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父皇曾经说过,城池容易是内部被攻破的。”卢恪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你说的不错,再怎么坚固的城池容易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纵观历史上的诸多王朝,这些王朝很少又被外敌所灭,大多都是从内部被百姓攻破的。朕得江山能延续多少年,朕不知道,但是朕明白一个道理,江山大多是葬送自己的手中。任何一个开国君主都不知道,自己的江山实际上是葬送自己的后代和臣子们的手中。朝野政治昏暗,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大多是一个王朝走向消亡的开端。朕不认为自己的江山能永世长存,但是起码不能像前隋那样,不过两世就垮掉了。大唐大的敌人还是朝中,还是自己本身啊!这些贪官污吏们,就是不断的刨食着大唐的根基,就是不断的侵蚀着大唐的基业。”卢恪一边的听的双目睁的老大,后眼睛渐渐地平淡下来。他只是一个亲王,而不是皇帝,不是皇太子,有些事情可以参与,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参与,也不敢参与。眼前的事情就是如此。 “父皇,到了。”就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卢恪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对卢照辞说道。这个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什么话下去。幸亏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蜀王府了。 “恩。”卢照辞并没有注意到卢恪的异样,他的心思很快就回到关于洛阳的事情上来。哪里能想到刚才自己儿子的心思。 因为大婚即将临近,蜀王府也修葺一,披红挂彩,只是这些景色并没有放卢照辞眼中,卢恪的带领下,很快就进入王府之中,朝后院走去。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穿过了不少的亭台轩榭,卢照辞才感觉到眼前一亮,百亩的莲塘遮天蔽日,水面上有无数的荷花点缀其中,倒是美丽非常,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了不少,如此美景倒是很难见到,就是皇宫也是如此。大概是江南能常见的吧! 荷塘中间已经建了一个凉亭,大概是为了赏花钓鱼所用,远远望去,亭中有一女子,身姿婀娜,身披淡绿长衫,想必就是郑丽婉了。这个郑丽婉史书上记载也是很美貌的,如今的长安城内,也是有名的才女加美女。望着背影,卢照辞点了点头。 “父皇,她就是郑丽婉。”卢恪并没有注意到卢照辞的异样,而是指着远处的凉亭说道。 “走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就率先就朝凉亭走去。 那郑丽婉正跪坐凉亭之中,她来长安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来长安的途中,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自身身带名册,关系重大,刚出洛阳,对方或许还没有察觉到有名册的存,但是一旦进入长安城,对方必定已经得到消息,所以看似繁华的长安城,实际上才是危险的地方。皇宫不是那么好进得,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也是没有多少,这些人她的脑海里都筛选了一遍,后终于选中了卢恪,一方面自己与其相识,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卢恪的名声,他是朝野有名的侠王,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远高句丽作战,与此事没有任何的关系。将名单交给他,由他转呈天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才会央求报国寺和尚引卢恪到寺内,好寻求帮助。哪里知道,卢恪一接到名单后,只是略微翻了一遍,就将名单送还给自己,将自己接入府中,并且承诺去请天子前来。让她自己亲口对天子讲明自己知道的这一切。这让郑丽婉又惊又喜。眼前的这个卢恪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没有人比郑丽婉知道手中的名册的作用。赵士达已死,这份名册是唯一一份证明上面官员有没有罪行的,可以说,若是能得到这份名册,就能掌握上面数百官员的生死,也就可以让这些官员们为我所用,这可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可是卢恪却是仅仅扫了一眼,就将这些名册丢还给自己,再也没有看一眼。还承诺让自己亲自见到天子,由此可见,卢恪心中的坦荡。 “你就是郑仁基之女郑丽婉?”就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中并没有含有任何的表情。让正沉思中的郑丽婉面色一变,心中一转,顿时明白此刻和自己说话的是什么人,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郑丽婉拜见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起来说话。”声音再次响起,卢照辞径自走到亭边的椅子上,卢恪也站一边,亲自侍奉天子。 “谢陛下。”郑丽婉心花怒放,终于见到天子,已经完成了事情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自己如何表现,能将父亲的罪责给免掉。 “你的父亲郑仁基有罪,你知道吗?”卢照辞扫了眼前的少女一眼,阳光照耀下,肌肤雪白,透着粉红,樱唇中也透着迷人的光泽,是一个祸水级别的人物。难以想象,如此祸水级别的人物,会亲自入京,为自己的父亲说话。倒是让卢照辞有了一丝好感。只是若是如此,就被对方掌握了节奏,那自己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好当的呢? “妾身也以为妾父有罪。”出乎卢照辞意料之外的是,郑丽婉居然也承认自己的父亲有罪,而并非是给郑仁基说情的,这让卢照辞很是惊讶,也不由的来了兴趣。 “坐。”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一边的锦凳说道:“自古以来,后人评价前人的时候,都是为先人说好话,儿子评价老子的时候,是如此。你一个小女子,前来京师,当天子询问的时候,居然说出如此话来,这让朕很是惊讶。若是平日里,朕若是问其他人的时候,他们的回答可是与你的不同。呵呵!那你且说说,你父亲有哪些罪?” “其一有失察之罪。”郑丽婉闻言不慌不忙的说道:“家父乃是东都留守,按照道理来说,东都的一切都是应该掌握他手中,陛下兴建东都是何等大事,父亲应该对此事关心备至,是严防有人借着机会行贪污之事,以败坏了陛下的英明,如今父亲不但没有制止此事,是没有发现此事,由此可见,父亲有失察之罪。” “有其一,必有其二。你且说下去。”卢照辞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来。 “其二就是失职无能之罪。”郑丽婉又说道:“东都是乃是朝廷的重要城市,乃是大唐日后的国都所,是何等重要,父亲得陛下信任,作为东都留守,就应该认真治理东都,但是父亲到了东都之后,不但没有认真治理东都,反而为小人所乘,有负陛下的信任,是为赵士达所架空,这正是无能的表现,所以妾身以为家父有罪。” “父皇,儿臣也认为郑娘子所言极是。”一边的卢恪闻言双眼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难得郑娘子如此深明大义,不为郑仁基是她的父亲而有任何的包庇,根据实际说话,十分难得。” “多谢蜀王殿下仗义执言,妾身不过是一点浅见罢了。”郑丽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来,朝卢恪点了点头。 “呵呵!人们都说当年京师有几个大才女,一个是朕的女儿,一个是岑先生的女儿,还有一个就是郑仁基家的小娘子了,以前朕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等到见到岑先生家的闺女之后,朕倒是相信了几分,至于你郑丽婉,朕也只是好奇而已,并不相信坊间的传言,但是今日一见,你果然是聪慧无比,而且是很是狡诈。哼!”卢照辞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的扫了郑丽婉,冷笑道:“你说了这么多,说郑仁基有罪,但是惟独没有说出一点,那就是郑仁基为什么无能,为什么会失察?” 卢恪闻言面色一动,双目死死的盯着郑丽婉,隐隐有一丝愤怒之色。郑丽婉却是粉脸一阵苍白,美目望着卢照辞,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端坐那里,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郑仁基乃是关东世家郑家的族长,当年郑善果等人死的时候,就指定郑仁基为郑氏家族的族长。这就说明郑仁基的不简单,能够以一个旁支的身份来主掌关东一个庞大的家族,郑善果兄弟二人不是蠢材,郑仁基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岂会将郑氏家族交给他。何况,朕治理江山这么多年,锦衣卫密布天下,吏部考核不断,东都洛阳是何等重要,岂会将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一个无能之人。郑仁基若是没有一点用处,没有一点才能,又岂会成为东都留守。如此人物坐镇东都,岂会是无能之人,既然不是无能之人,就不会有失察之罪。”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赵士达是何许人也,不过是赵氏的女婿而已,虽然是副留守,但是若是论才能,岂能与郑仁基相提并论,若他的才能超过了你的父亲,朕岂会让你的父亲担任东都留守,所以说,此人能架空你的父亲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失职之罪也是无从谈起的。你说的这些,明面上是说郑仁基有罪,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你的父亲寻找借口,为他脱罪而已。郑丽婉,不知道朕可说错了?” “陛下圣明。”郑丽婉闻言,面色苍白,缓缓的跪了下来,叩首说道:“妾身虽然不知道家父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妾身可以断定,家父绝对没有参与贪污之事。这一切是家父没有半点关系,还请陛下明察。” “嘿嘿,你很不错。”卢照辞嘴角的冷笑却是浓了,冷哼哼的说道:“你的父亲到底是身犯何罪,日后自然会有人告诉朕的。你也不必担心,不过,你且放心,若是没有什么大罪,就冲着郑仁基有你这样的女儿,朕也会放了他的。” “妾身谢陛下。”郑丽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又从一边取出一个账本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卢恪见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账本取了过去,放卢照辞面前。 卢照辞看着面前的账本,深深的叹了口气,右手轻轻的拍了拍面前的账本,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可以想象,一旦要打开眼前的这个账本,大唐王朝就会兴起一场血雨腥风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人头将会落地。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将会丢官罢职。卢照辞不想打开,但是也不得不打开。 “父皇!”一边的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 “将这账本再誊写一份,然后送到洛阳,交给许敬宗和狄仁杰,他二人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卢照辞想了想,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任何时候,任何王朝,贪污都是避免不了的,朕从来就没有想过,朕治理的天下里,没有人贪污,这也是不可能的。至于,你郑丽婉,从哪里来,还是到哪里去吧!恪儿,派人护送她回报国寺,等到此案结束之后,再让她回洛阳就是了。”卢照辞站起身来,拍了拍面前的账本,然后将账本丢给卢恪,自己却站起身来,朝凉亭外走去。身形很快就消失卢恪和郑丽婉眼前。 第五百七十八回 骇人听闻 第五百七十八回骇人听闻 郑丽婉出现京师的事情瞬间就传了开来,毕竟蜀王派人护送郑丽婉前往报国寺的事情并没有瞒住别人。而且也没有必要瞒住别人。 但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冲击可是不小的,坊间都议论这件事情,谈论着这件事情背后的一切。郑丽婉是什么人,那是郑仁基的女儿,东都洛阳的案件关系甚大,赵士达已经死了,就是连钦差大臣也被杀了,由此可见此事的严重性,很快,随着朝廷邸报唐风的进一步发行,东都洛阳的案件很快就呈现众人的面前,偌大的贪污案件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死去的赵士达,或者是还东都洛阳的郑仁基都是饱受非议的。谁也不相信,郑仁基是无罪的。而许敬宗和狄仁杰也同样是受到了众人的关注。这件案子应该怎么样去审理,审理的后结果是什么,这些都是成为坊市之间,无聊的文人用来谈论和争吵的对象,毕竟是大唐开国以来,第一起贪污案件,涉案的官员到底有多少人,到如今还是一个未知数,所造成的影响也同样是惊人的。就是连那些平民百姓也将目光投向东都,对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也是拭目以待。 如今好了,就这个时候,郑仁基的女儿突然来到京师,而且还是被蜀王亲自派人送出府去,居住报国寺中,整个报国寺也被御林军保卫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蜀王的手笔。蜀王虽然号称是侠王,但是不是傻子,也没有调动御林军的权利,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天子出手了。接着又有小道消息传来,天子蜀王府接见了郑丽婉,至于两人之间说了什么,却是无人知道。或许蜀王知道,可是蜀王会说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瞬间,一个巨大的谜团众人之间出现,蜀王府和报国寺顿时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都想上去寻问个明白,可惜,到现都没有人前往,如此前往能说明什么,这个时候去,足以说明一切,谁紧张,那就说明这个人是绝对有问题的,所以没有人前往蜀王府,就是那些心中无鬼的人,与蜀王交好的人,此刻也不敢前往,人言可畏啊!一时间,往日很是热闹的蜀王府,此刻居然诡异的平静下来。但是此刻长安城内却是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一些聪明人却是明白这个道理,看似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洛阳查案,但是实际上,此案的根本却是长安。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天子见过郑丽婉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据宫内的人传出来的消息,皇宫之中,一方面是准备太子和蜀王的成亲大殿,另一方面,天子也调动兵马、粮草器械等物,准备出征西南之事。好像对郑丽婉并没有特别的交代,就是对东都洛阳也没有下任何的圣旨,郑仁基并没有自家女儿见到天子之后,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圣旨并没有发出。可以预见,他仍然要继续呆大牢之中。 “这下倒好了。此事闹的越来越大了,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之中。”长孙无忌府邸内,长孙无忌、韦挺和王珪三个难兄难弟,坐一起,眉头紧皱,王珪是唉声叹气的说道。头上生疮,脚底淌脓,顾头不顾腚,就是这三个老家伙如今的现状。谁也不知道,此案居然越来越大,席卷了长安的整个官场。就是长孙无忌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东都和西都虽然不一起,但是自从隋朝杨广开始,却是两套班子一起运行,两者之间若是没有一点联系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两者联系的很深,尤其是卢照辞宣布准备迁都东都洛阳的时候,两者联系加的密切的。无论是关东世家也好,或者是关中世家也好,都将目光投向东都洛阳这个未来的朝廷中心,如此一来,两者之间的联系就不用说了。 而这一切显然是出乎长孙无忌等的意料之外,根据众人这几日的分析,洛阳,关中实力渗入的程度照样很深,涉案的官员也是有的,让长孙无忌他们放弃这些官员,心中还是不愿意的,但是若是不放弃的话,就有可能牵扯到自己,这就让长孙无忌等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该死的刘惠和吴能。”韦挺双目阴霾,不由的冷哼道。王珪也点了点头,若非刘惠和吴能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惹了天子,长孙无忌岂会想出这种方法来,若不是这种方法,众人也不会有今日的尴尬和无奈了。 只是众人显然就没有想过,人做,天看,东都洛阳之事,总有一天会浮现世人的面前,到时候,关中世家涉及的程度深,倒霉的人数就会多。到时候,就是长孙无忌这样的大佬,恐怕也逃脱不了。可是眼下这事也是不好办,是壮士断腕,或者其他,这就是众人选择的问题了。 “辅机,这次可得想个办法来啊!”王珪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脸上的忧愁之色浓了。火烧眉毛了,天知道卢照辞和郑丽婉之间说了什么了,赵士达临死之前曾去过郑仁基府邸,传闻曾经给郑仁基留下了一个账本,到底有没有这会事情,一旦真的留下了账本,许敬宗就可以按照账本来抓人,可是一打一个准,一抓一个招啊!足以将三人东都所营造的实力一网打,甚至还可以牵扯到京师长安来,循着关系将三个老家伙狠狠的教训一顿。这一切,不由的王珪不认真考虑。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个时候就应该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将洛阳之事牵扯到长安来。”韦挺双目中闪烁着寒光,冷哼道:“此事还有什么议论的,只要我们还,只要关中世家还,就有机会继续洛阳布子,哼哼,不要以为就我们关中世家倒霉了,倒霉的还有关东世家,起码赵郡那一家也能跟着后面倒霉。这件事情干起来,我们不亏。” “全部丢弃?”王珪睁大着双眼,用惊讶的眼神望着韦挺,说道:“那可是有十几个人的性命,就这样被抛弃了?” “难道你愿意进入许敬宗的大牢,接受许敬宗的侮辱吗?”韦挺毫不客气的扫了王珪一眼,一句话让许敬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他愿意和许敬宗这样的人打交道吗?愿意被东都洛阳的那些人牵扯到此案中去吗?韦挺说的没错,只要自己还,还有崛起的机会,但是若是自己不再了,又有何人能支撑起王氏的大旗呢?关中世家还有机会崛起吗?答案是否定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王珪豁然想通了,也望着长孙无忌一眼,等待着长孙无忌的发话了。三人之中,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还是三个人中的首脑,此事还需要他来点头。 “既然两位都是这么考虑的,那就这么做吧!”长孙无忌面色平静,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来,淡淡的说道:“不过他的家人要给予补偿,现不必补偿,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说吧!可惜了,可惜了。”长孙无忌连连叹息道。培养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尤其是东都洛阳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关东世家的地盘,要想打一个人进去,是十分困难的,这个时候,说丢就丢,长孙无忌心中还很是不舍的,但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考虑不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恶的赵士达,若非他留下了一个账本,我们岂会如此被动。”韦挺恶狠狠的说道。 “哼哼!此刻,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的,这个时候,这个长安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骂着这个赵士达呢!记住手脚要做干净点,不能让别人发现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还有一丝自嘲的模样。终日利用他人,后却被棋子玩了一通,让他不得不丢车保帅。 就长孙无忌随口之间说出的一句话,就有十余个性命被杀,不远处的一个豪宅之中,一个面色阴森的中年人,望着跪地面上的胖子。冷哼哼的说道:“主上有言,让那些人统统闭上嘴巴!不能透露出半点痕迹来。” “啊!”胖子闻言不由的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中年人,说道:“主上真的下了这道命令,要知道,这可是近百口性命啊!就这样被杀了?他们可是为主上立过大功的啊!数百万贯的钱财可是数进入了主上的囊中,就这样被杀了?” “刘进,你想死吗?敢质疑主上的决定?”中年人冷哼道:“难道你也想死吗?要知道,万一他们牵扯出主上来,你我还有性命吗?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既然是东都发生的,就东都解决。不能再牵扯到长安来,这就是主上的决定。刘进,你去执行吗?手脚要做的干净点。放心,他们为主上做事,主上不会忘记的,待风声过后,将会给予相应的补偿的。” “这?”胖子闻言脸上是露出一丝不舍之色,隐隐之中,还有一丝担心惧怕的模样来,今日自己的主上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要杀死那些人,有一天,会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来杀自己的。 “放心,你我乃是主上左膀右臂,岂会做出走狗烹的事情来。”好像是看出了胖子心中的怀疑与不安来,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要知道,此刻主上身边虽然人才济济,但是若是论信任的话,还只是你我二人,你我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缺少了谁都不行,主上岂会杀了你这样的人才?所以说,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担心这次主上恐怕要损失一大笔了。要知道安抚那些人的家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哼哼!只要能登上天子之位,暂时的付出又有什么呢?”中年人冷笑道:“刘贤弟到底是生意人,想的都是这些事情,主上着眼于天下,岂会乎这点小钱。”胖子刘进闻言连连点头,双目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主上可是和下说过了,待主上入主东宫之后,必定保举贤弟为户部左侍郎。等到主上登基,贤弟可是户部尚书,宣德殿大臣了。恭喜啊!贤弟。”中年人又加了一把火说道:“大唐的大臣何止千万,可是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却是很少,那是一个人臣的巅峰,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走到这一步的。” “呵呵!汪兄不也是如此吗?”好像是被这个宣德殿大学士和户部尚书的官位所吸引,刘进脸上的担心惧怕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他也向中年人拱手说道:“下不过一介商贾,都能做到户部尚书,汪兄大才,乃是主上的首席谋士,自然可以做到高的位置,甚至这宣德殿首辅大臣的位置也是非汪兄默许了。” “哈哈!同喜,同喜。”汪姓中年人闻言也哈哈大笑,朝刘进拱了拱手,脸色又逐渐变的凝重起来,说道:“不过,主上吩咐办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不知道这个时候陛下是不是已经下了圣旨到洛阳了,一旦真是如此,我们再行动的话,可就晚了许多了。” “呵呵!放心,要这些人活也许很困难,但是若是让这些人死的话,那肯定是很容易的。”刘进冷笑道:“他们的府邸,我早就安排了人手,不过是一副毒药而已。就可以不声不响的将这些人除掉。呵呵!我大唐,有多少人不爱钱财的,只要有人爱钱财,就能让他们帮我做事。” “如此甚好。”中年人闻言双眼一眯,一缕杀机一闪而过,扫了刘进一眼,后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催促着刘进赶紧出去办事,刘进见状不敢怠慢,赶紧告辞而去。 “一个小小的商贾也居然想着位列台阁,简直是愚蠢。也只有当今陛下才会让一个商贾成为户部左侍郎。若是让你这样的废物都能成为宣德殿大学士,那我们这些读书人又该如何是好?”中年人望着刘进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你这样的人存,对于主上,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只有连你也死掉了,我们才能彻底的与东都洛阳断去一切关系。来人。”一个黑衣人瞬间就不声不响的出现中年人身边。 “待他做完了一切,杀掉他。”中年人神情冰冷,双目中杀机闪烁,声音如同寒冰一般,是好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盟友而有丝毫的内疚,好像刚才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从来没有说过的一样。杀人如同杀一只蚂蚁一样,根本不放心上。黑衣人很快就消失中年人的面前。 “想杀我?以为我刘进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是白混了吗?”让中年人没有想到的是,刘进刚刚出了密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目中露出讥讽之色。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市侩的模样,肥胖的脸孔上,三角眼闪烁着阴森而又狡诈的光芒。此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并且还为他人积累了如此都的财富,其实简单的人物。 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历史上早有发生,屡见不鲜。他读书固然是不多的,但是却不是明白这个道理。想自己服侍的是个什么样的主也不是不知道。为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是来的如此突然,逼的他身后之人不得不斩掉关于自己的一切,生怕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发现。既然要斩掉一切,自然也包括他自己,谁让他是接触外界唯一的人选呢?若是想保住平安,保住已经获得的成果,背后之人除掉东都洛阳的百余人之后,再杀掉自己,就可以将背后之人彻底的遮挡住,不为他人所发现,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再次出现,再次寻找机会。而他刘进却只能是被抛弃的棋子。 刘进愿意吗?显然是不愿意的。背后之人势力强大,他不敢去招惹他,也不敢不听他的命令,但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很重要的,他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方面能完成任务,而另一方面却能保证自己的性命。一想到这里,刘进深深的望了身后的密室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既然要杀我,那就看看谁的本领高强。 两天之后,整个京师都震动了,洛阳城内一百一十二名官员一夜之间自杀于自家府邸之内,上至四品下,下至八品刚入流的官员,涉及六部各个衙门,来自关东、关中各地,居然一夜之间,自杀自家的府邸之中,真是骇人听闻。一瞬间,整个大唐都震动起来。 第五百七十九回 老成谋国 第五百七十九回老成谋国 长安城都震动起来,东都洛阳百余名官员一起自杀,这是何等的大事,一时间,震动了朝野内外。 “真是好手段!真是好魄力。”长孙无忌仰天长叹道。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很狠毒的,一口气,就让自己的十几位棋子自杀身亡,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之上还有一位比自己加的厉害,一口气,就让百余位官员自杀身亡的,至于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自杀,或者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长孙无忌并不乎其中的缘故,他只是知道,还有一个人比自己加的阴狠,一出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手法。百余口性命啊!就是百余只鸡恐怕也是要杀上一会的,可是对方连眨都不眨一下,就将这些官员一口气全灭了。 “是啊!真是让心惊肉跳啊!这手笔,啧啧,真是太厉害了。”韦挺闻言也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当年的杨广恐怕也做不出来,真是太狠毒了,太残忍了,连老夫都没有想到啊!此人绝对是一个枭雄。” “这下好了。整个大唐都震动了,天子必定大怒,对此事必定是要严查的。”王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事情是越闹越大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王珪也感觉到心惊肉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下人员数抹干净了,还能查出来什么?”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对方一出手就是绝招,这下真是将所有的线都抹干净了,连一丝毛发都没有留下,许敬宗等人就算是有名册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名册上的人根本就不能说话了,他能知道什么?郑仁基,咦!这个郑仁基或许知道一些,但是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此刻心中会怎么想的。”韦挺摸了摸胡须,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来。看着别人倒霉,自己总是很高兴的。 “还能怎么想?到了这一步,陛下是想查也不敢查,也没有办法查了,但是又必须查下去。恐怕只能是拖着了。”王珪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会使人忘记一切的,经过时间的饿沉淀,此事也会消失偌大的历史长河之中,成为一宗迷案。再也不可能有人能这种情况下,还能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下官以为,陛下这个时候有可能做的,就是借口前线军事紧张,自己领军出征,让太子殿下监国,负责此事,待陛下得胜还朝,借的机会将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招回来,那个时候,整个大唐都沉浸胜利的喜悦之中,哪里还记得一段时间以前,有一场如此骇人听闻大案发生的。”王珪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王珪之言正是老成谋国之言,就是长孙无忌和韦挺二人闻言也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赞成王珪的言语。不错,这个时候,没有办法查下去的情况下,卢照辞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其锋芒,自己领军出征,以时间来消磨大唐子民对此事的关注。只有这样,才能解决眼前天子尴尬的局面。 “如此也只能如此了。”韦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不正是众人所想得到的事情,以东都洛阳之事来转移注意力,然后再解决长安之事。关中才是关中世家的根基所,失去了关中,哪里能称为关中世家呢! “陛下刚强,若是此事由自己说出口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的,得找一个人让陛下下台阶。”王珪得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进宫去,一方面见见太子殿下,而另一方面去见见长孙娘娘。”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暗中还有一个人帮我们,若是知道他是谁,老夫倒要好好的感谢他一番。” “哈哈!辅机,快去快回。”韦挺和王珪二人闻言相视一笑,赶紧催促长孙无忌说道:“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长孙娘娘能够劝住皇上了,然后让太子殿下上书,陛下就可以乘机做出决断。这样一来,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会记住辅机今日献策之功。我等官复原职也就能指日可待了。”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命人好生伺候两人,自己却是朝宫中而来。 且说长孙无忌出了府邸,朝东宫而来,命人报了进去,虽然他如今不是辅政大臣,但是却是太子殿下的舅舅,侍卫们自然是不敢阻拦,通报了卢承烈之后,就让人请了进去。 “舅舅多日不曾前来,今日怎么来了?”卢承烈惊讶的迎了上来。 “老臣乃是为东都洛阳之事。”长孙无忌扫了卢承烈一眼,却见他虽然面色祥和而欣喜,但是双目之中隐隐有一丝怒火。心中顿时明白,当下不敢怠慢,也不叙甥舅之情,就直入主题。 “没想到连舅舅也给惊动了。真是骇人听闻啊!”果然,卢承烈闻言之后,俊脸上闪烁着一丝怒火,双目中杀机一片。 “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两人坐了下来之后,长孙无忌赶紧说道:“殿下,虽然此事是骇人听闻,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眼下就是要寻求解决之道,至于其他,那是以后再考虑的问题。殿下,此刻,关键的是陛下,维护陛下的声望才是重要的。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 “舅舅此话怎讲?”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此事关乎父皇什么事情?” “殿下,老臣斗胆,若是殿下您,发生此事之后,应当如何处置才是?”长孙无忌盯着卢承烈问道。 “自然是命人彻查了。”卢承烈想也不想,就说道:“此事太过可恶了,百余口性命一夜之间都没有了,难道真的都是自杀吗?只要稍微有点眼神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那是被杀。何人如此胆大,居然敢行此手段,若是不查出个究竟来,我大唐的官员如何了得。” “查?殿下,你想的太简单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苦笑道:“殿下,查案要讲究证据,要有线,那百余口官员就是线,就是唯一的线,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的上方到底是什么人,如今他们全部都死了。还能查什么?根本查不出什么来。殿下,这个时候,陛下要是彻查的话,如何查下去,到时候,陛下只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有损陛下的声望啊!” 卢承烈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只是就如此放弃的话,恐怕天下臣民面前也不好交差啊!” “所以这就是老臣前来的目的。”长孙无忌连忙说道:“如今西南局势糜烂,昆仑镇旦夕不保,陛下若是再不亲征,西南四族就会入侵西南腹地,到时候,局面就加的不好收拾了。殿下何不请陛下出征西南。此案就交给有司官员前去查案,这样一来,陛下就走出了这潭泥水,到时候,陛下得胜还朝的时候,大唐百姓仅仅只是记得陛下得胜还朝,再次灭一国的消息,哪里还记得其他的事情。殿下,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哎!此案已经是个铁案,就是让神仙来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个时候还有借口,若是陛下再查下去,陛下就是想抽身也没有机会了。” “舅舅所言甚是。”卢承烈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一切的线都断了,这个幕后之人也太过残忍了,一口气就手下百余口性命都葬送了,手段真是厉害啊!如今就是许敬宗他们身上有名册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啊!” “不错,殿下,这个时候,陛下心中恐怕也有了决断,只是此事却是不好让陛下提出来啊!”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臣以为,此事只有殿下提出来,让陛下早日出征。呵呵!殿下若是可以的话,就请娘娘和大将军出面。相信此事娘娘和大将军都是这个建议。” “不错,既然如此,就请舅舅去见大将军,我自进宫见母后。”卢承烈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告诉大将军,注意身体就是了。哎!这些日子真是让孤忙坏了,否则早有时间去见大将军了。”长孙无忌闻言双目中一丝嫉妒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掩藏了下来,点了点头,却是告辞不提。 “此事真是骇人听闻啊!”御书房内,卢照辞手执奏章,脸上一脸的愤怒之色,他的对面,岑文本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一丝愁苦之色。 “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卢照辞扫了岑文本一眼,却见对方默不作声,心中叹了口气,只得开口说道:“总不能让对方得逞吧!”、 “命人查案,陛下却领军亲征。”岑文本想了想,终于低声说道:“陛下,时间能解决一切。等到陛下得胜还朝的时候,还有什么人能记得此案呢?到时候,就说是吐蕃派人刺杀的也是可以说的通的,关键是陛下的威望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先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朕这次就这样认输不成,朕可是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呢?”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甘的模样来。他很憋屈,想他能打下大唐江山,纵横疆场不败,就是朝堂之上,也是将群臣治的服服帖帖的,想当年世家是何等的猖獗,可是到如今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臣服皇权之下吗?这次倒好,居然被人玩弄鼓掌之上,后居然连对方是什么人都知道。卢照辞想不憋屈都难了。 “还有那百余口性命,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官员,就算是贪污受贿,只要数额不是特别巨大,也是罪不至死,就算是罪大恶极,也是由朝廷来审讯才是,怎么就这样被别人杀了。朕心中很是愤怒。”卢照辞一想到来自东都洛阳的奏章,心中的怒火顿时爆发出来,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一丝潮红之色。 “陛下,我们没有证据啊!”岑文本苦笑道:“这个时候线已经全部断了,我们是无从下手,不好再查啊!也查不出什么来,对方太过狠毒了。也下的了手。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是不知道是何人?” “若是此刻就放弃,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啊!”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也不得面对事实,一切线都断了,一切从犯都被杀人灭口,此案好像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就是卢照辞也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疑点,可以能继续调查下去。但是如此就放弃,还不知道天下人如何看待自己这个皇帝呢? “陛下,西南用兵。”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等到太子和蜀王大婚之后,陛下就御驾亲征,让太子监国,等到陛下得胜还朝的时候,这一切自然就已经解决了。陛下,时间可以解决一切的。” “陛下,长孙娘娘殿外求见。”就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陛下,臣先告退了。”岑文本见状,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卢照辞点了点头,方才退了下去。 “无垢,怎么到朕这里来了?”不到片刻,就见长孙无垢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岁月并没有她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仍然是那样的雍容华贵。与当年卢照辞见到的一样。卢照辞眼中露出一丝柔和之色来,上前将长孙无垢的玉手握住。 “刚才太子去了臣妾宫中。”长孙无垢任由卢照辞握住自己的玉手,脸上的喜色却是浓了,只听她轻轻的说道:“是为洛阳一事。” “此事他不来见朕,怎么去见你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他就想不清楚,卢承烈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咯咯!他若是来见你,恐怕就要挨骂了。”长孙无垢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臣妾刚才后宫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承烈何事惹你生气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他准备让陛下失信于天下,这种人物若是不教训一顿,日后又如何君临天下,继承陛下辛苦开创的江山。”长孙无垢义正言辞的说道。 “此话怎讲?”卢照辞加的惊讶了,拉着长孙无垢坐宝座上。 “陛下,东都洛阳之事,陛下准备如何处置?”长孙无垢轻轻的问道。 “承烈有何想法?”卢照辞并没有将刚才岑文本所说的话说出来,只是反问长孙无垢。 “太子认为陛下对此案不能追究太深,此刻案件所有线都断了,所有知情人都被人灭口,案件已经是不可能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有损陛下声望,所以他建议陛下其成亲之后,御驾亲征西南,等到得胜还朝的时候,此案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淡出世人的眼线。与陛下的威望无碍。他还准备明日上本请陛下快御驾亲征呢?哼哼!说是不想让你这个父皇为难。”长孙无垢嘴角露出讥讽之色。 “这个主意真是他想的?”卢照辞双眼一眯,淡淡的说道。他也没有想到卢承烈居然也说出这番话来。这也是老成谋国之言,但是若真是出自卢承烈之口,那就说这个卢承烈并不简单了。 “是长孙无忌说的。”长孙无垢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关键的问题是,此话虽然看上去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大谬,是下策。陛下乃是万乘之主,天下都是陛下的,威严所至,万物服从,唯吾独尊啊!岂会让人玩弄鼓掌之上,为重要的是,就是输了还不知道输何人手上,到了后,居然借口逃跑,这样一来,对陛下的声望是何等的打击。太子已经年长,处理国事也有一段时间,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想到,反而亲信他人之言。所以臣妾就骂了他。” 卢照辞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却是没有说什么,说实的,他刚才对岑文本出的主意还是有所意动的,之所以没有下决心,也只是做个面子上的事情,不想让臣子们看到自己如此轻松的就接受了对方的建议,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这么干的,但是眼下,却是不曾想到,长孙无垢眼中居然是这种看法,不由的不让他脸红。 若是别人,换一个身份,或许这样做是没有错的,但是眼下他是天子,若是真是这样做了,那真是会被天下人耻笑。不能说他们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只是双方所站的角度是不一样的。看看,这个主意不是连卢照辞也是有所意动了吗? “其实承烈也没有错,他的爱父之心是没有错的。”卢照辞忍不住辩解道:“如今所有的线都断了,除掉背后之人,所有知情人都已经被杀,想查也查不到,承烈也是害怕朕以后不好收尾,才听了长孙无忌的话。” “只要做了错事,日后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的。”长孙无垢冷笑道:“只要认真查,自然能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就看陛下有没有这个信心和耐心了。” 第五百八十回 卢承泰的心思 第五百八十回卢承泰的心思 “现查,何人能当此重任?”卢照辞脸上的为难之色浓了,眼下的局势,不是任何人都能将此案查个清楚的,一旦查不出什么来,那卢照辞真是难以下台了,卢照辞这个时候也罕见的犹豫起来。 “那就看陛下对自己的臣子有没有信心了。臣妾相信,大唐这么多的臣子之中,肯定是有聪明之人,他们会帮助陛下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长孙无垢斩钉截铁的说道。粉脸上也露出刚毅之色。按照她的意思,此事就不能这样算了,一定要查出一个究竟来,否则的话,天子的威严放哪里呢? “何人能够担当此重任?”卢照辞摇了摇头,自己下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只是长孙无垢说的不错,此事若是不查,一味的逃避,那不是卢照辞的作风,也不适合一个天子的作风。无论如何,这个还是要查下去的。、 “若是臣妾,臣妾还是用那两个人。”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若是频繁换人,对以后来说也是不好的。陛下能用许敬宗和狄仁杰,不就是因为相信他二人的能耐吗?如今对方的能耐还没有得以表现,又如何能撤掉他们呢?这样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何况,陛下,您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许敬宗阴险而持重,狄仁杰聪慧绝伦,智谋百出,臣妾以为这二人一定是可以帮助陛下将事情弄的水落石出的。” 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思之色,点了点头,道:“无垢所言甚是,不过,此事待朕再考虑一下。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虽然是个人选,但是这次这二人犯了失察之罪,恐怕明日早朝之上,还有要接受众人的弹劾。” “那陛下就下旨宽慰他们,让他们安心办差。”长孙无垢紧接着劝慰道。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满意的朝长孙无垢笑道:“不瞒无垢,刚才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一样,所说的观点也是相同的,朕还是有点异动的,但是此刻听了无垢的话,才如同醍醐灌顶,明白了自身的错误,差点干了一件蠢事啊!” “陛下圣明,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长孙无垢柔和的说道:“就算一时间被人说动了,很快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臣妾只是站局外,看的清楚而已。” “老成谋国,老成谋国,这两个人都是老成谋国之辈,只是如此,还是少了一点冲劲。”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也难为辅机了,为了此事,居然还为朕考虑。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计较。想见朕就来见朕,为何还要拐弯抹角,一个去见太子,然后去见你。把朕当做什么人了。” “陛下威严遍布四方,自然是让人心惊胆战。”长孙无垢娇笑道:“若是献策不成,反而遭到陛下的责骂,那才叫冤枉呢?承烈也是小心翼翼,因为这个计策不是他想出来的。他也不敢居功啊!” “他若是前来,朕倒是要狠狠的责骂他一顿。他不来才是好。”卢照辞笑骂道:“也罢,待朕下旨褒奖了许敬宗和狄仁杰再说。” “陛下,此旨意可不能明发,甚至只能传歌口谕就可以了。”长孙无垢闻言。 “这又是为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老成谋国有的时候也是很管用的。”长孙无垢低着头,说道:“陛下,您这个时候是不能出手的,一旦出手,就再也不能挽回了。陛下,别忘了,太子和蜀王大婚之后,您就要领军亲征了。这是既定的国策,岂会因为别人的一点意见就会改。”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思了片刻,好半响才说道:“无垢此言甚是有理。许敬宗和狄仁杰都是聪明之人,会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有的时候,不嘉奖才是叫嘉奖。多谢无垢指点。” “陛下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长孙无垢也叹服道。 “好了,此事就不要提了。走,无垢,去御花园。陪朕好好的散散心。”卢照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此刻江山社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征战天下,自己亏欠的就是后宫的女人了。如今出征之前,当好好陪陪他们。果然长孙无垢闻言后,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隐隐还有一丝娇羞之色。 只是让卢照辞不知道的是,自己宫内陪伴着自己的娇妻,宫外,却是各路人马各显神通。对于这次洛阳之事,长安城内的各大势力再次交锋起来,或是为名,或是为利,或者是为其他的事情。 晌午的时候,只见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几个卫士的护卫下,缓缓朝韦挺府中行了过来。马车虽然很是普通,但是周围的几个卫士,却是生的虎背熊腰,脸上一脸的凶悍之色,腰间是别着兵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缓缓行走,人数虽少,但是气势很足,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韦府的门房见状不敢怠慢,赶紧迎了出来,正待说话,只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席明黄服饰现入眼帘,接着一个小胖子年轻人出现马车旁边。 “魏王殿下?啊!小人见过魏王殿下。”门房见状,脑海之中瞬间转过长安城内的各大王子亲王,如此形象也只有皇帝之子,当地魏王才有的形象。 “还请通报一声,承泰求见韦挺韦大人。”卢承泰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子,而摆出自己王子的架势,脸上现出一丝亲切而柔和之色,朝门房拱了拱手,好像对面不是一位门房,而是一个一品大员一样。如此情况,吓的门房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人称魏王和蔼而亲民,礼贤而下士。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门房转身而走,心中却是想着,脸上露出一丝赞叹之色来。 莫说亲王,就是那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官员,来到这里也是高高上,就算是口中摆出一副姿态,但是也掩藏不了他们眼神中的歧视。可是卢承泰这里却是没有这种现象,他看到的就是亲切。不由的不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尊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门房也是如此。得到尊重的门房,走路德速度也快了许多,好像是跑起来的一样。 “老爷,魏王殿下来了。正门外等候。”门房小心翼翼的说道。 “魏王?他怎么来了”韦挺闻言面色一动,但是却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命人大开中门,自己亲自迎了上去。但是一见到卢承泰站马车之外,外面有十数个侍卫的时候,脸上的不由的暗暗叫苦。如此大张旗鼓,好像别人不知道卢承泰此刻要来见自己一样。 “哈哈,魏王殿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韦挺拜见魏王。”韦挺很快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不亢不卑的拱了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其实殿下若是有事,派人前来传唤一声就可以了。亲自来此,韦挺可是受宠若惊啊!” 卢承泰脸色一动,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韦大人乃是国之重臣,辅佐父皇,德高而望重,承泰理应亲自前来拜会才是。以感谢韦大人多年来辅佐父皇的功劳。” 韦挺面皮抽动,连称不敢,心中却是暗骂道:“这句话也是你一个亲王能说的,要说也是太子殿下说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能说这句话呢?”一想到这里,心中是提防起来,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士林中也是很有威望的。手下的一批读书人,听说正编写《贞观御览》这本书,要将卢照辞的一言一行编辑成书,刊行天下,留传后世。所图不小啊!这个时候来见自己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祸事。看样子得小心应付这件事才对。 “殿下,请。”韦挺一想到这里,不敢怠慢,赶紧将卢承泰请了进去,却是没有让人关上大门,那卢承泰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仍然和韦挺一起亲热的聊了起来,好像是非常亲密一样。让韦挺心中暗自惊讶。 “殿下,今日前来,不知道有何指教。只要韦挺能做到的,韦挺绝对会帮殿下做到。”客厅内,韦挺末座相陪,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却是暗自叫苦,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卢承泰什么也不说,就是和韦挺聊天,天文地理、经史子集等等,这厮就是饱学鸿儒也他面前甘拜下风,何况是韦挺了,韦挺如何是他的对手,韦挺这个时候恨不得立刻将卢承泰送走,一方面是不想和他辩论经史子集这方面的东西,韦挺不是他的对手,而重要的是,让卢承泰继续留这里,还不知道让别人怎样的误会自己呢!既然如此,还是让这厮赶紧走为好。 “哎,其实承泰此来正是为东都洛阳之事而来。”卢承泰脸上仍然是谦虚之色,双目中是露出一丝忧愁来。 “魏王殿下悲天悯人,让人敬佩。”韦挺闻言心中一动,脸上也露出一丝愤怒之色来,大声的说道:“可是总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断的冒犯朝廷律法,如今是凶狠而残暴,一口气杀了我大唐百余位官员,可恶至极。这种人应该将其诛灭九族。哎!可惜了我韦挺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啊!这伙暴徒就是如此凶残,孤王虽然是大唐皇子,不能干涉政务,但是到底我等所用皆是民脂民膏,孤王乃是大唐皇子,岂能允许这种恶徒继续逍遥法外,践踏我大唐法律。”卢承泰小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孤王虽然年纪幼小,也知道一些圣人之道。” “王爷贤明远播,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韦挺也大声说道。至于心中是不是真的赞叹,或者是其他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是场面上的话,哪里需要其他,也不需要付出什么,这样的话,韦挺要多少就有多少。说起来也不腰疼,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可惜有的人身居高位,却为了一己之私,举荐昏庸之人前去查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真是让人心痛啊!”卢承泰摇了摇头,说道:“若非办案之人无能,岂会让这百余名官员都被人所杀,岂会让此案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如今倒好,让君父为难。韦大人乃是国之柱石,精通刑律,可是却赋闲家,真是我朝的一大损失啊!若是让孤王推举人选,必定会推举韦卿为主办此事之人,相信凭借着韦大人的经验,必定能将此事查的一个水落石出,也能给那些死难者一个交代,不是吗?韦大人?” “让我去?”韦挺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深深的扫了卢承泰一眼,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错,小王认为只有韦大人才能将此案查的一个水落石出。”卢承泰坚定的说道:“小王明日上朝就向父皇举荐由韦大人代替许敬宗和狄仁杰这两个人,让韦大人领衔,召集人手,查出此案,想必依照韦大人的能力,肯定能将此案查出来,总比有些人为了扩充自己私人势力,置朝廷大事不顾的好。” 韦挺双眼一亮,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到自己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哪里是好心的举荐自己,根本就是为了对付太子的。或许说,举荐自己只是一方面,试问此事由他卢承泰来举荐自己,以后让世人怎么来看待自己,关中世家又如何来看待自己,这是逼迫自己加入魏王阵营中;而另一方面,他的主要矛头是指向太子的。无论是许敬宗或者是狄仁杰,尤其是狄仁杰,那是明面上的太子党。无论这两个人是不是太子举荐的,可是外人看来,这两人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太子殿下举荐的人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对太子来说,声望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而这个时候,恰好是卢承泰出手的时候。这才是卢承泰今日前来寻找韦挺的主要原因。 “答应,还是不答应?”韦挺纠结了。眼看着自己官复原职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难道还真的要等到天子退位之后,由当今太子下圣旨吗?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要知道,当今太子仁孝,对于卢照辞下的圣旨是不会改的,对于他下达圣旨罢免的官员也是不会官复原职的,起码是不会重用的。可以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韦大人,您可知道那一位麾下有多少人吗?”卢承泰指了指东宫方向,笑呵呵的说道:“武将孤王就不多说了,至于文臣之中,岑先生就不多说了,还有长孙无忌、王珪,就是连后起之秀中,也还有狄仁杰等人。韦大人一无后宫优势,二没有从龙之功,三则,这论智慧,才能,韦大人比这几个人要差上一筹啊!” “那又如何?”韦挺嘴角一阵抽动,虽然卢承泰话说得不怎么客气,但是不得不承认,卢承泰这个文人说的很是有道理。 “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啊!”卢承泰扫了韦挺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韦大人,虽然他是太子,可是不要忘记了,当年的章怀太子也同样是太子,可是后还不是被父皇幽禁,后忧郁而死的吗?当年的章怀太子不见得就不是当今太子的前车之鉴啊!韦大人,帮助卢承烈,你得到的好处并没有多少,可是若是要帮助孤王的话,可就能得到不少的好处啊!想本王身边,虽然人才不少,但是像韦大人这样的人才却是没有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韦大人,这笔买卖是很合算的。” “下官乃是陛下的臣子,为大唐效力而已。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得不到老夫的效忠,除非他能为天子。”韦挺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这个卢承泰果真是想招揽自己,只是如此简简单单就能让自己为他效忠,真是可笑。 “若是没有一点风险,岂能成就大事。”卢承泰好像没有看见韦挺脸上的不屑之色一样,淡淡的说道:“当年的岑文本、房玄龄不都是如此吗?孤王现是皇子,还是有继位的可能,当年的父皇不过是一个将军,李氏诸多皇子之中,根本没有父皇继位的可能,可是父皇却能笑到后。韦大人难道你认为孤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吗?看看,岑文本和房玄龄二人,无论是朝堂如何变化,可是他二人仍然是宣德殿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反而是长孙无忌和韦大人你,以及王珪三人虽然都是国之栋梁,可是眼下又如何呢?还不是赋闲家吗?何况孤王也不是让你明面上支持孤王,而是暗中支持就可以了。” “殿下就这么信任老臣?”韦挺扫了卢承泰一眼,淡淡的说道。 “孤需要先生,先生也同样需要孤,不是吗?”卢承泰闻言知道对方心中已经许可,当下笑呵呵的说道。韦挺闻言与卢承泰相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弟五百八十一回 金殿之上,群起而攻之 弟五百八十一回金殿之上,群起而攻之 “今日本来不是大朝的日子,但是朕今日还是让人叫了大朝,想必原因大家都知道。”乾清宫内,卢照辞声音低沉,大殿里响了起来。只是大殿内,百余位大臣却是各个不敢说话。岑文本等辅政大臣也纷纷坐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长安城内,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尤其是东都洛阳之事发生以后,长安城内的气氛显的是诡异无比。已经有不少人串联起来,准备上书天子,参奏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这其中有些人或许真的是因为洛阳之事的缘故,而还有一部分人却是因为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的位置和际遇。 一个是长安城内的流氓文人,就算嫁个女儿也是向人家要了大量嫁妆的人物,相当的为人所不齿,还有一个却是年纪轻轻。并非正途的科举出身,就是因为和太子相熟悉,就能做到如此高的官位,无论是宣德殿大学士,或者是刑部侍郎,这些官位,都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官位,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所以这就引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怒和不满,以前是有卢照辞罩着,强大的皇权,就算有人心中不服,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是眼下却是不同了,这两个人犯了错误,而且是犯了大错误。这样一来,就是皇权也保不住这两个人了,无论是事先串联的也好,或者说是并没有任何计划也好,反正,如今摆卢照辞面前的是长安城内两百位官员的奏章,一起弹劾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罪名主要有两大项,一项为玩忽职守,二是不堪大用。至于其他的小罪名都是次要的,有此两大项,足以让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丢官罢职。 “朕坐拥天下十数年,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今日这种阵势,长安城内官员才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居然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承递了奏章,目的只有只有,那就是参奏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卢照辞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浮现其中,但是整个大殿内响起,让众人心中有鬼的大臣们,脑袋低的是厉害了。 “这两人真的是这样罪大恶极吗?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大臣都反对朕用他们。”卢照辞声音陡然变的阴冷起来,众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这就是开国君主的威严,不是任何一个帝王可以比拟的。就算那没有那一身的杀气,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有人暗自后悔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就不趁着这个机会,去沾染这件事情了。 “怎么都没有人说话了?”卢照辞冷笑道:“朕心中也很是奇怪,想平日里朕想做点什么事情,下面的人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怠慢时间,相互扯皮,倒是没有见过像今日如此齐心的。朕也是惊讶啊!若是众卿平日里都是如此齐心的话,朕的天下早就太平了,也不会有这么多外患时刻让朕烦恼。一个小小的东都洛阳兴建之事,如今居然弄出如此多的事情来,百余名官员集体贪污,然后集体自杀,连朕派出去的钦差大臣也被杀了。这是什么?朕想到了当年前隋的时候,杨广洛阳召集群臣欢宴的时候,忽然发现各地官员来的人数少了许多,杨广很奇怪,就问为什么?宇文述等人张口胡言,只有朕的岳父李渊才敢仗义执言,说如今官道已经被封了,各路的盗贼们占据了各处关隘,所以那些官员们不敢前来东都了。朕看眼前的局面也是这样的,朕的钦差刚出潼关,就被人杀了,还有刑部的十几名侍卫,这与当年时期的情况不是一样吗?你们平日里都说如今贞观一朝,天下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看来也是错误的,众卿与当年的宇文述之流也是差不多的。只是朕不是杨广。倒是让众卿失望了。” 乾清宫内,顿时一片寂静,就是岑文本等人脸色也是不好看的。魏征是面色涨的通红,嘴唇气的直哆嗦,这两百名官员之中,就有他的奏折,他的门生也是有不少其中。还有御史台的官员是全部这里面。虽然不知道卢照辞这话是不是冲着他说的,但是也让他很是尴尬。 “陛下。”岑文本终于忍受不住了,就准备站起身来。 “岑先生,朕知道这里面也是有你的学生的。”卢照辞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但是朕说的不是你,而是有感而发。你也不必挂念心。但是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出自公心,你能保证吗?还有魏征,当年朕曾说过御史言官可以风闻论事,但是也看看是什么事情,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真是因为无能吗?朕看不是吧!” “陛下,恕老臣死罪。”这个时候魏征的牛脾气又犯了,不由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上奏章,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年龄或者其他的缘故,实是因为洛阳之事关系重大,许阁老和狄仁杰二人明知道洛阳官场有重大问题,明知道有名单流落外,就应该对洛阳官场采取强制措施,对那些官员放任自流,不加以注意,才使的此案背后的黑手有机可趁,使的百余名官员数被灭口,此案顿时陷入了如今的情况,毫无线可言,根本就查不下去了,;老臣以为,这正是因为此二人的不称职所造成的。老臣以为,此二人应该加以严惩。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显示国法威严。”魏征须发飞扬,站大殿之中,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畏惧之色。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那难看的脸色而有丝毫的担心。站那里,如同一颗老松一般,虽然身材瘦削,但是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就是魏征,纵横大唐官场十数年不倒的魏征,曾经朝堂之上,逼迫的卢照辞难堪的魏征。虽然心中很是气愤,但是卢照辞对他却对他无可奈何的魏征。魏征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卢照辞狠狠的扫了魏征一眼,他终于知道历史上,李世民为什么他死后,将他的墓碑给敲掉了,而且是找了一个与魏征无关紧要的借口。那是因为他是被魏征气的,生前李世民要名声,不敢如此,但是等到他死后,借口侯君集之事,对魏征发难。莫说是李世民,就是卢照辞这个灵魂来自后世,对魏征是闻名已久的人物,此刻也忍受不了魏征如此态度了。 “陛下,魏大人也是出自公心,还请陛下恕罪。”这个时候,陈光蕊也看出了卢照辞此刻愤怒的心情,赶紧出班解释道:“陛下,您心怀大仁慈,大慈悲之心。魏大人自古如此,秉持公心,对待一切,陛下也是有大容忍之心,如此才有了君臣相知的千古佳话。如此足矣名扬千古了。” “好了,陈光蕊,你也不必如此。”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朕若是心胸如此狭小,恐怕他魏征也活不到现了,当初前李的时候,就被朕杀了,哪里还有什么宣德殿大学士魏征。” “陛下既然用臣为谏议大夫,主掌御史台,那就是希望臣说公道话,不为其他任何言论所左右,不为任何私情所左右。老臣今日说的就是真话。”魏征大声的说道:“许敬宗此人阴险而贪婪,没有任何本领,其名声是次要的,臣也没有想过他的名声如何,只要有才能,只要能力,陛下怎么用他,臣都心悦诚服,但是此事他确实有失职之罪,有玩忽职守之罪,臣还听说,此人洛阳整日留恋与酒肆青楼之间,根本就不是查案之人。此人若是加以惩处,将我大唐律法置之何地?还有那狄仁杰,不过是一个幸臣,仗着一点小聪明,陛下却是一年三迁,如今是刑部侍郎,想刑部侍郎是何等重要,满朝文武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官位,有的人是一身都其下,陛下却任用此人为侍郎,臣听说此人不东都查案,却是去了弘农,整日游山玩水,行走与贩夫走卒之间,不但没有官员的架子,是没有查案的模样,这样的人若是不加以惩处,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但是经验不足,还是会有负陛下的厚望,臣以为狄仁杰还应该加以磨练的好。待其有了一定的从政经验之后,再加以任用,必定能兴邦安国,如此方不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至于洛阳一下,陛下还应该重派人详查为好。” 魏征洋洋洒洒,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大殿,这个时候大殿内一片寂静,魏征的声音是如同晨钟暮鼓一样,大殿内响着不停。只是如此,让那些佩服魏征的官员,心惊胆战。这个魏征胆子真大,没看见上面的天子龙颜都黑了吗?刚才陈光蕊已经为他求情了,魏征应该趁势而下,这个魏征倒好,居然还迎难而上,继续讲解着他的观点,有些话是他能说的吗?至于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应该如何处置,那也是天子说的算,哪里是一个臣子能做主的。 “魏征,看样子,朕对你是太过宽容了。”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朕想问问你,既然你说,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都不适合,那你给朕找出一个人来,让他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臣以为前任刑部尚书韦挺可以担当此重任。”魏征想也想不想说道。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就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不是魏王卢承泰又是何人。 “承泰,你想说什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轻轻的问道。对于这个皇子,卢照辞还是很喜欢的。不仅仅是因为此子有才学,重要的是他有礼贤下士的风范,这对于皇家的名声来说,是一件好事。自古以来,纨绔子弟无数,尤其是皇室中子弟很多都是纨绔子弟,能像卢承泰如此静下心来钻研学问,是少之有少,如此人物,倒是一个贤王的料子。卢照辞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各个都成才,各个都是如同卢承烈一番,成为帝王之才,但是起码的成为一个与民有利的亲王还是要做到的,无疑,现的卢承泰卢照辞眼里,是可以的了。所以对于卢承泰的言语,卢照辞还是比较宽仁的。 “父皇,儿臣以为魏老大人所言甚是。”卢承泰大声的说道:“许敬宗是何许人也!父皇虽然皇宫之中,想必也知道此人是什么人,就是连自家女儿成亲,也要向对方要了大笔钱财的角色,整个长安城内的士林之中,都是被人鄙薄的对象。父皇用此人,倒也没有什么,此人虽然品节不行,但是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放东都洛阳,督导查案,却是不适宜,儿臣也以为换上一个人为好。至于狄仁杰,儿臣听说是太子哥哥举荐的,狄仁杰有才,儿臣也是同意太子哥哥的意见,但是狄仁杰虽然有才,但是到底是年轻了。经验不够丰富,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凶手所趁,使的百余名案犯数被灭口,儿臣认为,狄仁杰还是加以锻炼一番,十数年之后,可以辅佐太子殿下。”、 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纷纷凝望着卢承泰,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卢承泰他想干什么?难道也想学大皇子吗?也想进取东宫,问鼎太子之位吗?众人都能听的出来,虽然卢承泰言语之中,有为卢承烈开脱之意,但是实际上,卢承泰的字里行间,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卢承烈识人不明,无论是许敬宗或者是狄仁杰,众人都知道是与太子有关系,尤其是狄仁杰,是如此了。几乎是太子殿下的死党。卢承泰言语之中,明面上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许敬宗身上,实际上却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狄仁杰身上,目标看似指向狄仁杰,但是实际上的目标却是指向东宫太子。 一时间,大殿上,众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就是岑文本也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卢承泰,显然卢承泰的一番话,让大殿内众人又起了另外的心思了。难道夺嫡之争又要起来了吗?众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卢照辞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用莫名的目光望着卢承泰,好像能将卢承泰的肺腑都能看的清楚一样。只是卢承泰好像并没有察觉卢照辞的目光一样,仍然是站那里,宣讲着自身的观点。 “父皇,如今案件的主要线已断,儿臣以为,若是想查清楚此案前后真相,非经验丰富者不可为之。”卢承泰娓娓而谈,脸上是露出一丝自信来,柔和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说道:“许敬宗虽然经验丰富,但是恕儿臣直言,许敬宗许阁老的饿经验丰富或许是官场上,或者是其他方面,但是惟独不是破案上,狄仁杰虽然很聪明,但是经验不够丰富,儿臣看他将主要目光放弘农一事就知道。大家都知道,东都洛阳案,就是发生东都洛阳,目光应该放东都才是,至于那被杀的钦差,也是以为此案的背后黑纱所杀,弘农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时弘农官员就曾那里查过,没有半点痕迹。儿臣认为,狄仁杰这是抓下放大,顾此失彼,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查案。若他和许敬宗二人能将目光放洛阳城内的那些官员身上,恐怕早就将此案查的一个水落石出了。此案案情本来很是简单。但是此刻却被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弄成今日的状况,实是不应该,所以儿臣认为应该换上一个经验丰富之人,对于许敬宗,应该罢免他的官职,如此方能显示父皇对此案的决心。” “那承泰,你认为何人能当此重任?”卢照辞不置是否,而是淡淡的问道。 “前任宣德殿大学士、刑部尚书韦挺。”卢承泰大声的说道:“韦挺韦大人乃是关中名门之后,身家清白,百官之中很是有威望,刑部任职期间,曾经破案无数,无论是什么奸诈小人,也不能他面前立足,堪称火眼金睛,儿臣认为由此人前往,必定能破此案,还我大唐官场一个朗朗乾坤。” “魏王殿下所言甚是。”这个时候,礼部侍郎谢晋走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韦大人经验丰富,必定可以担当此重任。” “臣等附议。”谢晋之后,又见十几个官员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虽然这些官员大多是清贵官员,或者官职比较小,但是声势却是不小。众人也为之侧目。 “恩!岑先生,你怎么看?”卢照辞又朝上首的岑文本问道。 第五百八十二回 天子发飙了 第五百八十二回天子发飙了 岑文本到现都没有说话,他坐那里,如同一个石人一样,好像与眼前的朝堂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可是谁也不会小瞧着此人,不但此人是从龙的功臣,为重要的是,此人的智慧。--若是有人可以改变卢照辞的决定的话,那此人必定就是岑文本。众人听了卢照辞的话,纷纷用目光望着上首的岑文本,等待着对方得回话,将眼前的局面改变,或者促使卢照辞下定决心呢! 岑文本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扫了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卢承泰身上,卢承泰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脸上虽然还是笑容满面,但是心里却早已岑文本那个额深沉如海地眼神之下败退下来,不敢说出话来。卢承泰很担心,如此下去,岑文本再望上自己一眼,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支撑下去了。幸好,岑文本仅仅只是望了一眼,很快就将眼睛转了回去。 “陛下,眼下臣认为重要的事情不内,而外。”岑文本缓缓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东都洛阳之事,陛下可以派上一名得力的大臣督导此事就可以了,可是重要的是西南蜀地之事,非陛下亲自前往不可。陛下何必为此事担忧呢!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岑大人所言甚是,臣也是这个意见。”就这个时候,一边的房玄龄也站起身来,说道:“东都洛阳不过是一群害群之马而已,并不能影响大局,但是西南四部却是不一样,眼看着昆仑镇的秦怀玉并不能抵挡西南四部的进攻,那禄东赞是背后煽风点火,一旦让禄东赞攻破昆仑镇,必定会挥兵攻入西南腹地,到时候我军如何抵挡,就算陛下天威,能短时间内收复西南,但是我朝所能得到的西南也只是一个残破的西南,西南恐怕十数年内再也缓不过气来,这样的天府之国,就会遭受巨大的损失,甚至会动摇我朝根基,所以臣认为,此刻陛下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西南为好,行军打仗,调动粮草都是需要时间的,何况,不久之后,将是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大婚,朝中事情太多。臣以为,朝廷将经历数放东都洛阳是不妥当的。”岑文本和房玄龄的话,大殿内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尤其是出身西南蜀地的官员。此事关心桑梓,这些人也都连连点头。 东都洛阳之事虽然是骇人听闻,但是不过是东都的事情,是吏治的问题,不会引起刀兵战乱的,可是西南之地就不一样了,易守而不易攻。西南四部一旦西南占据了脚跟,吐蕃军队就会随之而来,到时候大唐再想夺取西南蜀地,可就困难许多了。 “房大人,难道东都之事就这样不管了不成?”卢承泰闻言冷笑道。他打断了房玄龄的说话,义正言辞的问道。 “陛下,吏治乃是我大唐的一样重要国策,陛下也是关心吏治的。”魏征也紧跟着说道:“洛阳之事影响极其恶劣,百余位官员贪污受贿不说,为重要的是,被人灭口。如此一来,置我朝的朝纲法纪何,让我朝的官员们如何去安心替陛下司牧一方。到时候人心动乱,天下又如何太平的起来呢?臣请陛下另派官员详查此事,以还我大唐清明。” “魏大人,是军国重事重要,还是一个小小的案件重要呢?”岑文本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过是一个案件而已,有我们这些臣子们替陛下解决了就是了,哪里需要陛下来关心此事?若是陛下事事关心,那要我们这些臣子们所为何用呢?”岑文本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征,只可惜的是,魏征此刻却是牛脾气上来了,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 “我们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魏征站那里,冷笑道:“首辅大人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是一个小的案件,我等也不要陛下亲自查案,不过是颁布一道圣旨,另选贤能之能查案就是了,并没有的意图,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或者说,是你岑先生心里害怕什么?不想换上一个有能耐的人,万一查出点什么事情来,让首辅不好下台啊!” “哼!”岑文本面色一变,再也不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的站一边,不再说话了。这个魏征的战斗力实是太大了,此言一出,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魏征的言语之间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让卢照辞颁布圣旨,换上一个查案的人而已,并不是其他的事情。这不过是顺手为之,若是有人再加以阻止的话,那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你与此案有着很大的关系,眼看着换上另外一个人,你害怕了。这个时候谁还敢继续阻止这件事情。 那房玄龄见状,深深的扫了身后的魏征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也毕恭毕敬的站岑文本身后,一动也不动。那魏征见状,心中一动,忽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本职,就将刚才的一丝疑虑抛之脑后,不再说话了。 “这么说,你们都认为应该换上一个人来查案了?”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卢承泰身上,卢承泰心中一惊,但是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而是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但是却发现卢照辞的目光自己的眼前消失,并没有自己身上关注很久,心中顿时一松。 “臣等也是如此。”众人相互望了一眼,纷纷出列说道。这个时候,谁还敢反对,反对者都是有可能与此案有关系的。只是宣德殿岑文本、房玄龄、陈光蕊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好,很好。”卢照辞满面阴云,本来他的心中,是要坚持查下去的,但是也不能像现这样,这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出的抉择,是被臣子们逼迫查下去,而且还要逼迫着启用一个被自己罢黜的人,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卢照辞乃是开国君主,面对魏征的责难,可以忍受着他的吐沫星子,可以说,有的时候也仅仅是做个样子而已,好史书上留下一笔,但是卢照辞到底不是明朝时候的那些皇帝,被内阁和文臣们逼的只能是呆后宫。他卢照辞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岂能被眼前的这些文臣们逼迫? “陛下!”岑文本好像感觉卢照辞言语之中的杀机一样,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仰起头来望着卢照辞。 “洛阳之案关系重大,是要查的。也必须要查,若是不查,岂不是让那背后之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了吗?”卢照辞神情阴冷,冷笑道:“但是要怎么查,却不是你们说的算,天子一言,乃是金口玉言,岂能改,许敬宗和狄仁杰才到洛阳多长时间,这个时候,就贸然将他们招回来,其不是说朕识人不明。众卿,朕识人不明吗?”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死死的望着底下的群臣,虎视眈眈,杀机毕露。 “臣等不敢。”众人哪里敢接卢照辞的话来,纷纷跪地上大声的说道。就是魏征也跪地上,这句话谁敢承担责任,那就是死罪。 “很好,你们既然都承认朕是有识人之明的,那朕看中的人就是没有错的。”卢照辞连连点头,只是落卢承泰眼中,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卢照辞很快就接过话来,说道:“既然如此,朕还是决定用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朕相信,这两个人绝对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们要是还认朕这个皇帝,那就不要多说了。退朝,哼!”卢照辞终于挥了挥手,也不理睬众人,自顾的出了大殿。 大殿内一片寂静,很快就传来一阵阵叹息之声。这些大臣们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各个脸上露出要是灰白之色,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才告辞而去。今日这个朝会太过诡异了,太过惊心了,想大唐建国十几年,卢照辞一向以开明而闻名朝野,朝堂之中,也是一片风平浪静,主和臣贤,相互尊重,但是今日朝堂之上,却是刀光剑影,细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只感觉到风雨将来的局面,弄不好,往日的和谐局面将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想到这里,众人哪里还有心思留这大殿之上,都准备回家,仔细想个清楚,以后的官场上,自己该如何是好,以免踏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了。这个时候,就是等待宣德殿几位大臣先行离开的规矩也没有了。一瞬间,大殿内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魏大人,我朝第一敢说直话的人,小王佩服。”卢承泰这个时候,面带笑容,走了上来,朝魏征拱了拱手说道:“也只有魏大人这样的人,我大唐的吏治才会出现转机,老百姓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王爷过奖了。”魏征面色一紧,朝卢承泰拱了拱手,可惜脸上也没有半点高兴之色,他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错什么地方。可是对卢承泰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仍然是一副臭脾气,如同粪窖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让卢承泰无奈之下,只得摸了摸鼻子,告辞而去。 “哼!”岑文本冷冷的扫了魏征一眼,看也不看,径自朝侧门走去,那里是去后宫的方向,显然是去找卢照辞了。 “这,你?”魏征见状,面色一黑,指着岑文本离去的身影说不出话来。岑文本众人的印象之中,一向都是谦和的模样,曾几何时,如同眼前的情况一样,对人不理不睬的,还是摆着一副臭脸的模样,好像是人得罪他的一样,让魏征心中极为不爽。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玄成啊!让乔说你什么好呢?”房玄龄望了魏征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好好的一件事情,就被你给弄砸了,如今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 “难道查清吏治也是错误的吗?”魏征闻言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满的说道:“当初他卢照辞让我做谏议大夫的时候,就说了,凡是朝中有不当的地方,我都可以秉笔直书,哦!今日碰到这种事情了,哦,就不让我说话了。玄龄,你且说说,东都洛阳数百万贯的钱财不知去向,百余名官员数被杀,震惊朝野,骇人听闻啊!这么大的事情,就这样算了。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啊!玄龄,说来也奇怪,你的性格虽然很随和,可是也是看不惯贪污之人,今日朝堂上的表现与你以前不一样啊!怎么回事啊!” “玄成,你,你,我说你什么好呢?”房玄龄指着魏征说不出话来,后叹了口气说道:“我问你,如今东都洛阳案查到什么地步了?” “百余口官员被人杀人灭口,可以说毫无进展,而且所有的线都断了,根本上是无从下手啊!”魏征想也不想的说道。 “这种情况,你还想让陛下继续查下去?”房玄龄怒其不争,指着魏征的鼻子说道:“你这是正义之心过度啊!你让陛下现该怎么查下去,重派人查下去,要查到何年何月才能将其查清楚,到时候,陛下的声望怎么办?一旦查出来什么还好,查不下去了,到时候让陛下如何向文武百官,向天下臣民交代?魏王不过是个读书人,一腔热血,能知道什么?你魏征久官场,难道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你这下啊!让陛下下不了台了。”房玄龄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魏征双目睁的老大,这些东西刚才并不知道,但是眼下回想起来,不正是如此吗? 就是魏征身后的陈光蕊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进入中枢的时间较短,虽然为人聪慧,历练不少,但是地方哪里能和京师相比,其官场上的复杂程度,陈光蕊短时间内哪里能参悟的透,但是今日,他总算是看到了,有的时候,正确的东西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正确。 “眼下?”陈光蕊看了魏征一眼,见这位以正义倔强而闻名的魏老夫子仍然是双目无神,望着高高上的龙椅,忍不住轻轻的问道。这下魏征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是啊!眼下的局面该如何是好?卢照辞圣旨已经下来了,查还是要查的,但是若是这样查下去,总得有个交代吧!若是查不出什么来,此案该怎么了结呢?魏征这下不由的后悔起来。一开始他只想着催促卢照辞加快查案的步伐,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也确实不是魏征心中的佳人选。他推荐韦挺倒是没有什么私心的,但是眼下听了房玄龄这样一说,心中顿时就害怕起来了。是啊!没了线,该怎么查呢?一想到这里,魏征心中是后悔。一听说陈光蕊的话来,也不由的紧张的望着房玄龄。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之中,论智谋,房玄龄可以进入前三甲的。他期盼着房玄龄能给出一个好的建议来。 “没有。”哪里知道房玄龄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说道:“朝会之上,陛下圣旨已经下,没有办法改了。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只能希望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能够快破案,否则的话,陛下脸上不好看。陛下脸上不好看,我们就要跟着后面遭罪了。”房玄龄话音一落,魏征面色灰白,只能是叹了口气。 “哎!玄成,也莫要如此,陛下大度,想必不会将此事放心上。走,首辅大人已经去见陛下了,想必此刻御书房中,走,我们也过去。”房玄龄见状心中不忍,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走吧!”魏征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事情已经做出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不是。 御书房内,卢照辞满面阴云,岑文本坐锦凳之上,低着头,却是不说话,大殿内,气氛很是沉闷。 “先生有所不知,朕原本就是准备继续查下去的。只是没有想到今日朝堂之上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这些家伙,哼哼!” “陛下,既然如此,何不派人去圣旨与许阁老和狄仁杰,限定时间,让他们加紧时间查案。”岑文本赶紧说道。 “不,没有那个必要。”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那边的压力也很大,朕若是再去一道圣旨,这二人恐怕会出现什么乱子,查案,查案,就是不能受外界的影响,就是朕也不好催的,他们心中若是不平静,查案的过程中就会出现错误。这不是朕想要的。”岑文本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陛下,几位阁老外面等着陛下召见。”就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哼!还有脸来。去,告诉他,让他回家面壁思过去,半个月内,不得出家门半步。”卢照辞面色一板,指着大殿外怒吼道。秦九道吓的面色苍白,赶紧退了下去,倒是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第五百八十三回 狄仁杰的发现 第五百八十三回狄仁杰的发现 大殿之外,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将卢照辞的话传了出来,魏征面色发白,身形连连颤抖,双目无神,望着前方大殿,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一边的陈光蕊也吓的面色苍白,只有房玄龄眼珠转动,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玄成,恭喜玄成了。”房玄龄笑呵呵的拱拱手说道。 “玄龄何必讥讽老夫呢!老夫这次可是恶了陛下了,不久之后,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了。”魏征仰天长叹说道。 “何出此言?”房玄龄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但是很快又笑呵呵的说道:“玄成,你误会了。陛下岂会让你去死。陛下这是保护你啊!” “此话怎讲?”魏征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只能转过身来,望着房玄龄问道,陈光蕊也好奇的望着房玄龄,等候房玄龄的解释。 “玄成,你今日朝堂之上,可是恶了陛下,使的陛下下不了台。就算陛下不处罚你的话,明日那些玄成得罪过的官吏们,肯定会上书参奏玄成。所以陛下为了保护你,才提前下了圣旨,让你闭门思过。以示处罚。”房玄龄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真是明君也!能受臣子逼迫,还能有如此大的胸怀,身为臣子可是要记住今日的一切啊!玄成,尤其是你。否则的话,下次再犯,恐怕就不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魏征闻言双眼一亮,身后的陈光蕊也点了点头,今日朝会,让他学了很多东西。 “玄成,你说今日的魏王?”房玄龄又轻轻的说道。 “啊!你是说?”魏征双眼睁的大了,眨也不眨一下,望着房玄龄。这个时候他好像猛的明白了什么似的,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陈光蕊也惊讶的望着房玄龄。 “恐怕是这样了。”房玄龄轻轻的点了点头。 “竖子!”魏征面色大变,一声大喝。他何曾像今日这样,没想到自己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后居然成了别人的打手,过程之中,连自己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魏征顿时怒火冲天,脸色涨的通红。 “这个,这个魏王!”陈光蕊脸上是露出害怕之色。魏王卢承泰朝中上下一向都是以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出现众人面前,脸上总是露出谦和的笑容,让人不经意间有好感。诸皇子之中,太子唯一,蜀王刚毅,魏王谦和,这些都是常识,没有想到,魏王居然有如此心思,还会利用老臣,不经意间,让老臣为他冲锋陷阵,让陈光蕊如何不感到害怕。这些皇家子嗣难道天生就是阴谋家吗?玩起阴谋手段来,让人不寒而栗。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夫刚烈一生,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不经意间成了别人的棋子。看来,老夫是要闭门思过了。”魏征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朝两人摆了摆手,自己转身就走,身形说不出的萧瑟,让房玄龄和陈光蕊二人喟然长叹。 “走吧!陛下,正等着我们呢!”房玄龄深深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招呼陈光蕊说道:“光蕊,此事不要与陛下说。无论是太子、还是蜀王、魏王都是陛下的子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就算是陛下也不好处置这件事情,而且此事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平白说出来,容易让人以为我们离间君父骨肉亲情的嫌疑。” “多谢阁老提醒。”陈光蕊点了点头。他虽然是阁老,但是到底是小字辈的,而且卢照辞将他放入内阁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为了辅佐太子的。房玄龄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对陈光蕊悉心教导,而陈光蕊宣德殿内,姿态也放的很低,以岑文本等人为师,学习一些从政上的经验。岑文本等人的每句话,陈光蕊都要认真参谋一番,后总结成为自己的东西。这就是陈光蕊的长处。 “臣等参见陛下。”房玄龄和陈光蕊二人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魏老头回去了?”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魏阁老羞愧而走。”陈光蕊想也不想的说道。 “羞愧?他也知道羞愧二字?”卢照辞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他若是知道羞愧二字,朝堂之上,也不会让朕难堪了。魏老头,他是不会改变的。你们看看,等到他闭门思过出来之后,魏老头还是魏老头。哎!这个魏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脾气能改一改,只知道冲锋陷阵,后成了别人的棋子还不知道。” 岑文本等人闻言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有房玄龄笑呵呵的回道:“若是有了变化,那还是魏征吗?碰到这样的臣子,陛下应该高兴才是啊!” “高兴,高兴,朕很高兴才是。”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有的时候,看到这魏老头,朕恨不得上前扒了他的皮才开心呢!行了,行了。朕过段时间是要出征了,朝中的事情,就要劳烦你们几个了。” “臣等必定辅佐太子殿下,勤政爱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有负陛下重托。”岑文本等人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这一点朕到不担心。太子治国能力也是有的。”卢照辞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岑先生,朕记得当年朕出征王世充的时候,遇少林十八棍僧,不知道现少林寺的那十八棍僧怎么样了?” “这个,臣也不知道。”岑文本神情一愣,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他不知道卢照辞这个时候突然提这十八棍僧做什么,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想必还是少林寺内习武,参研佛法之类的。” “恩!那就找个人去看看他吧!顺带参研一下佛学,有的时候佛学能使人心中宁静,心无外物啊!就让魏王去吧!你们看呢!”卢照辞忽然淡淡的说道。 “陛下乾纲独断,臣等无异议。”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脑袋低的低了。心中却是翻转了无数个念头,这天子果真是厉害,真的看出了魏王的心思。同样,也够狠毒的,魏王的爪子刚出来,立马抽出鞘中剑斩之。这哪里是去参研佛学的,也同样与魏征一番,关了禁闭,只是一个是家中,一个是少林寺而已。 “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就这样吧!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疲惫之色。众人私底下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一丝了然来,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告辞而去。但是背后的叹息之声,仍然清晰可闻。 “陛下也是难做啊!”众人出了殿门,房玄龄轻轻的叹息道:“有的时候,儿子各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家业就这一份,分给哪个儿子好呢!”岑文本和陈光蕊也都点了点头,当今天子是一个明白人,今日魏王卢承泰刚一出手,他就明白了,卢承泰哪里是征对洛阳一案而来的,分明是针对太子而来的,利用这件事情来打击太子的声望,可惜的是,他的老子很年轻,很英明,一眼就看出了卢承泰的心思。不但将他轻轻的挡了回去,还加以反击。这就是魏王和太子的区别,太子的身后,不但有着东宫群臣,还有一个天子。打了太子,就等于打了天子。天子岂会让魏王得逞,只是魏王也是自己的儿子,卢照辞不好责罚而已,只能是让他去少林寺,安心养性而已。只是可怜的魏王卢承泰,一旦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太子殿下,魏王今日朝堂之上,请求陛下将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撤职,换上前宣德殿大学士、刑部尚书韦挺大人赶赴洛阳查案。被陛下反驳了。”东宫内,卢承泰靠软榻上,神情悠扬,他面前,一个小宦官涎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父皇后来还有什么圣旨?”卢承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而是淡淡的问道。 “太子英明。”小宦官赶紧说道:“陛下散朝后,就连下两道圣旨,一道圣旨是给魏征魏老夫子的,让他闭门思过半个月,想来,若非太子殿下的大婚即将到来,魏老夫子恐怕就是连太子殿下的大婚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参加了,若是依照奴才看来,魏征这样的人就该关闭一年。他。” “住口。”卢承烈忽然面色一变,双目睁开,寒光如电,望着眼前的小宦官冷哼道:“魏大人也是你能说的,他是国之栋梁,只是生性刚烈而与,对事不对人,与魏王有什么关系呢!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孤就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宦官面色大变,赶紧跪地上,连连扇着自己的嘴巴。 “还有一道圣旨呢!”卢承烈又问道。 “陛下让魏王去少林寺,说是抚慰当年的十八棍僧,然后参研一下佛学。”小宦官哪里还敢耍嘴皮子,赶紧说道。 “父皇英明啊!”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仰头望着东都洛阳方向,心中轻轻的说道:“如今就看你们二人了。不要让父皇和孤失望啊!” “阁老,这下我们可就陷入被动了。”建的刑部大牢之中,许敬宗、狄仁杰还有郑仁基三人端坐一起,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壶小酒,还有几碟小菜,但是三人却是没有酒兴。脸上都是苦涩之意。 百余名官员数被灭口,这让三人大吃一惊。为重要的是,此案的线已经断了,让三人无从下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查下去的好,还是不查为好。三人顿时陷入为难之中。 “性的陛下并没有催促我等。”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听说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恨不得要将二位大人置之死地而不可啊!魏征老大人是指着陛下的鼻子骂,让陛下下不了台。而魏王是将目标指向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举荐官员办事不利,没有识人之明,才会导致洛阳一案有了今日的模样。还是陛下英明啊!到现为止,连一道催促我们办事的圣旨都没有下。真是明主圣君啊!” “没有催促可是比下一道圣旨让人紧张啊!”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望着长安方向摇摇头说道:“可以看的出来,陛下这个时候所面临的压力啊!想必岑文本他们并非是这样劝说陛下的,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做的是避免其锋芒,转移天下人的视线是重要的。要知道,一旦我们长时间内常时间,查不出任何名堂来,对于陛下声望的打击可是很严重的,到时候,我等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 “可是眼下我们却是什么都查不到,好不容易查出来了一点,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全部断掉了。”许敬宗扫了狄仁杰一眼,却见这个年轻人脸上虽然有一些紧张之色,但是却没有着急的模样,心中惊讶的很。不由的问道:“怀英,你去了弘农,可曾查到什么了?” “查倒是查到了一点,已经有了一点线。”狄仁杰从怀里摸出一个紫色的徽章来,上面绣了一个“李”字,还有一只弓箭。 “赵郡李氏。”郑仁基面色一变,他认识这个徽章正是赵郡李氏的徽章,不曾想到此刻居然落到狄仁杰手中,不由的惊讶的问道:“狄大人,你这徽章哪里找到的?弘农?”一想到这里,不由的面如土色。就是许敬宗也是面色一变,关东几大世家虽然已经衰落了不少,但是要是做出这种事情,还是有这个能量。 “不错,正是弘农发现的。而且弘农一个山腰上发现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脸上还有一丝神秘之色。淡淡的说道:“你们看看,这徽章上的颜色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有一点血迹。” “这能说明什么?”许敬宗双眼一亮。 “这是假的。”狄仁杰冷笑道:“一个家族的族章是何等重要,穿衣袖上,也是小心翼翼,不能沾染半点痕迹,而且,我们弘农那个地方虽然有些打斗的痕迹,但是对方是以强击弱,刑部的那些官兵们没有半点防备,又能杀多少人。再看看,这个徽章,撕裂的地方是何等的整齐,居然是完全扯下来的。这能说明什么?打斗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好,凑巧之下,就将徽章撕了下来?真是笑话。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的。还有,徽章居然掉地上,而且是那么偏僻的草丛之中,好像是故意如此,好显的为隐蔽一番。这就说明有大问题了。对方弄巧成拙,才暴露出如此大的问题。” “不错。”郑仁基双眼一亮,说道:“此事以为故意将徽章放偏僻的地方,然后让我们千辛万苦的到,我们必定会以为是寻找到了正确的答案,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而是对方撒下的一个诱饵而已,狄大人果然聪慧。”郑仁基双目中露出一丝异彩来,心中暗叹眼前的年轻人果真是不凡,难怪天子能提拔此人作了刑部侍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呵呵!下官还知道能做出这种安排的人,必定是官场上的人,而且精通刑律,对断案之道很熟悉。”狄仁杰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来,双目中的目光好像能穿透时空的限制,能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只听他幽幽的说道:“此事并非他亲自现场指挥的,而是让别人代替他做的。否则的话,他是不会漏下一点破绽的。这块徽章上的血迹就是破绽,这个完整的徽章就是破绽。呵呵!说来,这个人还是真看的起我狄仁杰了。” “怀英,此话怎讲?”就是许敬宗也惊讶的望着狄仁杰,等候着他的解释。 “生怕我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将我们引入错误的方向。”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如此偏僻的地方,发现了这块徽章,上面沾着血迹,这说明什么,真凶就眼前了,就算是不眼前,也与赵郡李氏家的人有很大的关系。呵呵!这么明显的提示,若是我狄仁杰再不明白,那岂不是说我狄仁杰太过愚笨了吗?” “那狄大人以为真凶是何人?”郑仁基心中一动,不由的紧张的问道。 “洛阳的案子虽然是洛阳爆发的,但是实际上,其根子却是关中。”狄仁杰冷笑道:“洛阳与长安都是一个不可区分的整体。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却是暴露了他们的目的所。要将关东世家一起连根拔起,就算不灭了整个关东世家,起码也要将赵郡李氏灭掉。使的关东世家势力大减。” “可恶。”郑仁基面色大变,狠狠的说道:“这是何人居然敢施如此毒辣的计策。”这位名义上的关东世家之首,这次也很愤怒了,这哪里是要削弱关东世家啊,就是要灭掉整个关东世家。甚至连带着他自己都跟后面倒霉了。 第五百八十四回 狼来了 第五百八十四回狼来了 “怀英的意思是说,此事是关中世家所为?”许敬宗惊讶的说道:“若是如此,我们可是要啃一块大骨头了。”一边的郑仁基脸上的惊怒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代的也是同样的复杂的神色。 同样是世家,可是对方的世家却是与自己的世家大为不同,关东世家当年是何等的辉煌,崔仁师的时候,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由关东世家的人来担任,稳稳地压住关中世家,成为辉煌。可是随着崔仁师的死去,已经科举的进一步发展,关中世家随之而来的打击,关东世家虽然存,但是实力已经远远不如当年的情况了,比惯纵世家还要差许多。想重整关东世家非数十年的时间不可。可是再看看关中世家,明面上长孙无忌等人已经被罢官免职,可是谁都知道,他们的背后,隐隐站着太子殿下,就算太子殿下也是与陛下一向,亲庶民而远世家的,可是长孙无忌却是世家中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关中世家也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眼下却是不同,若是根据狄仁杰的猜测,东都洛阳一案与关中世家大有牵连,这不是说,此案若是查出来,恐怕关中世家衰弱也是一个迟早的问题。若是如此,郑仁基心中也就平衡了许多了。 “别的事情不知道,但是弘农钦差大臣被杀之事,恐怕与关中世家大有关联。”狄仁杰思了片刻,又说道:“不过,管如此,此事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吗,因为赵士达的死亡与关中世家并没有什么关联,或者说,我们还没有得到多的线。” 许敬宗和郑仁基二人闻言,顿时不说话了。狄仁杰说的没错,有了这一点线,对于眼下的局面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仅仅是只能推测出一点,此案的背后,与关中世家大有关联,就算是关中世家的什么人都不知道。要想寻找出终的人选,还是很困难的。 “呵呵!两位大人,既然有了一点线,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进步。”狄仁杰见状,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会得到多的信息的。有阁老指点,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回长安了。” “怀英所言甚是。”许敬宗也是官场中的老人,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摸着胡须,哈哈大笑说道:“不过想像朝堂,老夫虽然不长安城,呵呵,就算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可是这个宣德殿大学士却是没有任何权威可言的。若非陛下坚持,恐怕如今坐你二人面前得就不是什么阁老了。” “阁老和怀英乃是太子殿下举荐的,何人敢如此放肆?”郑仁基被关牢里,管知道此案的一些大概的情况,但是哪里知道朝堂之上发生的具体的事情,何况,有些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都能猜测到其中的缘故。也只有那些聪明人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无疑,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魏王殿下。”狄仁杰呵呵的笑道。低着头却是不说话,右手抓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的许敬宗也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整个牢狱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郑仁基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也是大家族中出来的人物,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魏王殿下虽然虽然明面上是针对许敬宗和狄仁杰两个人的,但是实际上,却是针对两人身后的太子殿下的。 “呵呵!我们是陛下钦点的,与太子殿下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看,陛下,不是仍然坚持让我等留任,继续查案的吗?就是魏王自己也被送到少林寺,去参禅礼佛去了,由此可见,陛下心中可是明亮的很啊!” 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历来皇子争储,岂是如此简单,所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就是如此了。那只是魏王针对太子殿下的,可是后倒霉的还是自己等人。魏王妄图挑战太子,卢照辞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卢照辞又能如此,只是将他送到少林寺内,修身养性,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决定来。这就说明了卢照辞的态度,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可是那些群臣们,哪里有自家儿子来的亲啊! “只要我们认真办案,陛下就是站我们身后。”狄仁杰淡淡的说道:“此案背后不管是涉及什么人,都是不可能逃脱的,只要我们有真凭实据,难道还怕他们不成?魏王,魏王又怎么样,此案是没有涉及他,若是涉及了他,我们照样能拿他归案。”狄仁杰清秀的脸孔上,现出一丝怒火来。 “不错,我们的背后不仅仅有太子殿下,是有陛下。”许敬宗也点了点头说道:“魏王虽然来到少林寺,但是他不过是一个亲王,没有陛下的圣旨和宣德殿委托的情况下,也是不能参与洛阳之事的。我们只要查案,将案子查的个水落石出,谁还敢找我们的麻烦?”郑仁基闻言脸色方才好了不少。对阵亲王,他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的,幸亏此案与卢承泰没有什么关系,否则的话,那就事情就大条了。 “眼下我们该怎么做?”郑仁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目中精光闪闪,望着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说道。言下之意却是很明白,他是要出狱的。以前将自己关入大牢,是为了迷惑洛阳官场的上的,但是如今洛阳官场的大多数官员已经死伤殆了,整个洛阳城都已经运转不起来了,他郑仁基关洛阳刑部大牢中又有什么作用呢? “郑大人此刻还留刑部大牢之中是没有什么作用了。”狄仁杰也点了点头,说道:“洛阳官场,官员三之去二,运转困难,这个时候,是需要郑大人坐镇洛阳,然后我们上书洛阳,请陛下降旨,一方面让郑大人官复原职,二来,也请陛下为洛阳补充官吏。”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许敬宗点了点头,转首对郑仁基笑道:“走吧,郑大人,这次可是我们三个人并肩作战了。哼哼,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将整个朝堂都玩弄于鼓掌之上。”郑仁基见状心中暗自发笑,这位许阁老的真心话,恐怕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将他玩弄鼓掌之上吧!想象也是,许敬宗心中也实很憋屈,想他做了一辈子的官,好不容易进入中枢,成为宣德殿大学士,第一次接受任务,居然是整个局面,什么事情都被对方先了一头,到头来,还要靠陛下的声望来担保他,这让他情何以堪啊!难怪这么个阴险如此的角色,也发火了。 “两位大人,下官倒是要提醒两位大人,这次我们面临的对象,可是以为凶狠残暴的家伙,谁知道对方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施展什么样的诡计来。所以我们都要小心翼翼的。”狄仁杰双目中光芒闪烁,提醒许敬宗和郑仁基说道。 两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狄仁杰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背后之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要知道,对方居然如此有如此决断,一口气杀了百余口官员,由此可见,此人手段之残暴,可以说已经达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视国家法律如儿戏,这么多的官员一口气全灭了,恐怕就是卢照辞自己也不好下这样的手段来。 “此言甚是。”许敬宗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心害怕来,赶紧说道:“我们出入的护卫要加强了,对方既然不声不响的情况下,能够击杀那么多的官员,一夜之间能办成此事,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手下的人马肯定有许多。老夫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不错,不错。”郑仁基心中暗笑,感情这位阁老大人还是一个胆小怕死的角色。是啊!这官当的越高,拥有的钱财越多,那就越是怕死了。反而那些平民百姓不怕死。 “阁老,你刚才说了什么来的?”狄仁杰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出入小心,加强护卫啊!”许敬宗脸上微红,望着狄仁杰。好像以为对方是嘲笑自己怕死一样,但是却见狄仁杰双目中是欣喜之色,不满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又问道:“怎么?此话有问题。” “不,不,不是这句话,是前面那句话。”狄仁杰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的喜色浓了。 “哦,对方能对洛阳百余名官员下手,那就说明他手下的人手肯定很多,否则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干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呢?所以我们要小心翼翼的。”许敬宗又将刚才一句话重说了一遍,然后望着狄仁杰,等待着狄仁杰的解释,就是郑仁基也好奇的望着狄仁杰。 “阁老所言甚是。对方若不是人手众多,岂能一夜将这百余名官员数灭口?哼哼,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狄仁杰冷哼道:“能轻松杀死这些官员,肯定是这些官员家中的下人中有他们的卧底,既然如此,我们就针对这些官员家的下人盘查,本官就不相信查不出什么来。” “不错,怀英此计甚妙。”许敬宗和郑仁基双眼一亮,连连点头。三人相视而哈哈大笑。 前来洛阳的官道上,一辆明黄色的马车缓缓而来,马车的周围有数百名护卫缓缓而行。护卫很是精悍。就从他们身上穿的盔甲就能看的出来。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明光铠,那是白练精钢所锻造的,也只有大唐这个强大的国家才能锻造出如此多的制式兵器来。以一国之力,十数年的时间才有今日的成就。这些兵马都是御林军。乃是天子亲军,由这些天子亲军护卫的马车,由此可见车中之人是何等的尊贵。 车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出京前来少林寺的卢承泰,卢照辞就是连太子和蜀王的大婚都没有让他参见,就让来少林,顺带还带来了圣旨,圣旨是下给郑仁基的。让郑仁基官复原职。乾清宫内的一幕,很快就长安城内传扬开来。管众人口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魏王恐怕对东宫是有想法了,可惜的是,刚一出口,就被天子发配到了少林寺,连太子大婚的都没有参加。但是到底他还是魏王,而且看卢照辞对他的处罚来说,并不是很严重,仅仅只是一个警告而已,所有的待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让人对魏王是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如今卢承泰奉旨来少林寺,车内的卢承泰满面阴云,这次他还没有出手,或者说是刚刚出手,就被自己的父皇狠狠的敲了一竹鞭,这让他很是郁闷,连带着看着一边的圣旨,都很厌恶起来,这不是下达给自己的圣旨。而是给郑仁基的。 “殿下,宣德殿大学士许敬宗、刑部侍郎狄仁杰、洛阳留守郑仁基率领洛阳有司官员已经出迎十余里。就前面长亭等候。”就这个时候,车厢外,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知道了。”卢承泰声音低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卢承泰打开一边的车窗,透过那些御林军的缝隙,朝前面望了望,果然见到一对人马正前面,为首有三人,中间一人虽然须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神情儒雅,不是大唐宣德殿大学士许敬宗又是何人,他右边一人乃是一个中年儒雅的男人,长须飘飘,潇洒非凡,正是东都洛阳留守郑仁基,站许敬宗之左的却是一个年轻人,身着浅红色官袍,面色清秀,唯独双目似朗星,深不见底,隐隐可见其中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如此神情,如此打扮,不是大唐官僚贵狄仁杰又是何人。 “大人,您说这次魏王殿下前来,真能能呆少林寺吗?”郑仁基皱着眉头,淡淡的对一边的许敬宗问道。一个亲王到这里来了,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无论这个亲王是什么样的身份到洛阳,大家都得好生伺候着。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洛阳留下这么一尊大神的。 “他若是不安心呆着,我们有陛下的圣旨,怕什么?”狄仁杰不屑的说道:“他难道还有胆子敢违抗陛下的圣旨不成?” “不是怕他抗旨,而是怕他留洛阳城内。”许敬宗扫了狄仁杰一眼,虽然聪慧,到底是刚刚进入官场,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加上又是太子的死党,心中也只有一个太子,自然是不会将别的亲王放眼中。但是作为亲王,又是那么简单?他自己本身就是一面旗帜,要想动他,就得顾忌到他身后的皇帝陛下。如今皇帝陛下还是长安城,但是一旦皇帝陛下去了西南,御驾亲征,到时候,莫说是洛阳城内,就是长安城内,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慑服他了。这个亲王前来,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对付的。 “好生将他送走吧!”郑仁基叹了口气,这位魏王殿下能有那个胆子与太子殿下叫板,若是没有一点实力那也是不可能的。想让他安心呆洛阳,恐怕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想到这里,郑仁基脑袋壳就发疼了,再看周围的时候,却见许敬宗也是眉头紧皱,只有狄仁杰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斗志来。年轻人就是有斗志。 “这位太子的亲信党羽与这位心中只有丘壑的魏王殿下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愿陛下迟一点离开长安,或者离去之前,将魏王召回长安,免的留洛阳,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为难。”郑仁基苦恼的想到。 “来了。”许敬宗轻轻的说道。郑仁基赶紧抬起头来,朝前望去,果见一队骑兵缓缓而来,护卫着一辆马车,马车颜色明黄,正是皇家所有的马车,看着威武雄壮的御林军护卫的马车,显然马车之中端坐的正是魏王卢承泰。 等到了马车赶到众人数十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只见一个小宦官打开车前明黄细纱,就见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缓缓走了下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宦官双手捧着圣旨,此人不是卢承泰又是何人。、 这个时候的卢承泰脸上一扫车内的阴沉与不悦之色,而是面带笑容,加上一身的服饰,端显雍容与华贵。到底是皇家出身的人物,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高高上,就算狄仁杰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卖相还是不错的。但是若是说与卢承烈相提并论的话,显然还是不够格的。 “下官许敬宗、狄仁杰、郑仁杰率领东都官员恭迎王爷大驾。”许敬宗脸上也露出笑容来,领着众人上前迎道。 “阁老大人不必多礼。小王前来,乃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嵩山少林,封赏嵩山的,参研佛学的,顺带前来传旨而已。”卢承泰面色祥和,哪里有当时乾清宫的尴尬模样。好像长安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这种风范却是让人佩服,许敬宗也连连点头。 第五百八十五回 皇帝也是人 第五百八十五回皇帝也是人 洛阳钦差行辕内,众人将卢承泰迎了进来,宣读了圣旨之后,也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个卢承泰还是坐了首位,许敬宗等人一边相陪。 “孤长安也听说了,说你们东都洛阳查案遇到了困难,原本是准备让韦挺韦大人前来,加强一下你们的力量。可是父皇却认为,你们三人足以解决此事。呵呵!孤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如此,你们三人千万不可辜负了父皇对你们的信任。否则,就是父皇能饶得了你们,孤王也饶不过你们的。”卢承泰坐下之后,原本的祥和的面色顿时又变的威严起来,双目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出一番话来。 许敬宗等人皱了皱眉头,这个魏王是什么意思,张口就提案件的事情,好像此事真的是由他来做主一样,为重要的是,就算失败了,那也是陛下和太子的态度,也不是他魏王的态度,他这是想干什么,现就想夺取太子之位吗?或者说,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一个太子了? “殿下放心,太子殿下我等前来之时,就已经嘱咐过我等,认真办案,报效陛下。”狄仁杰却笑呵呵的说道:“太子殿下还说了,若是有什么困难,随时禀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会帮助我等解决的。想来太子殿下的帮助下,我等还是能短的时间内,查清此案的。” “哦!好,好。”卢承泰闻言双眼一眯,看了狄仁杰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就是当年太子殿下发现的人才了。都说太子殿下如同我父皇一般,生了一双慧眼,今日一见过真是不凡啊!孤也希望怀英能短时间内解决此事,要知道父皇即将御驾亲征,总不能父皇出征之后,征讨西南蛮夷的同时,还挂念着东都洛阳一案吧!” 众人脸色一变,这个卢承泰实是可恶了,他是给众人定下时间啊!要知道,此刻距离卢照辞出征的时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因为半个月后,就是太子和蜀王的大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如今线已断,若是想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已经是难上加难,但是如今卢承泰却想让众人一个月内解决此事。这下众人心中也很为难了。虽然气愤,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此事卢承泰占了理。是啊!总不能让此案无限期的延迟下去吧!总得有个解决时间不是。 天子御驾亲征即,到那个时候都不能解决此事,难道真的如同卢承泰所说的那样,让天子打仗的同时,还心中挂念着东都洛阳的事情吗?众人一下子沉默起来,就是许敬宗心中也很是担心。 “此刻距离陛下御驾亲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们也不是不能将此案的幕后黑手抓获。”哪里知道狄仁杰却笑眯眯的说道。除掉许敬宗和郑仁基之外,东都洛阳的其他官员面色一变,紧接着露出惊讶之色。 “哦!这么说,三位大臣已经有了章程了?”卢承泰双眼一亮,小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笑道:“能不能说与小王听听,小王喜欢的就是听着写曲折离奇的事情了。” 狄仁杰闻言朝许敬宗望了一眼,那许敬宗朝卢承泰拱了拱手说道:“小王爷,并非下官隐瞒,实臣等出京的时候,陛下曾经叮嘱过,不能泄露案情的一分一毫,呵呵,前不久,百余名官员被人灭口就是一个例子啊!还请小王爷恕罪。” “哦,对对。是孤王的错误。”卢承泰双眼一眯,紧接着哈哈大笑说道:“孤王这次前来洛阳,是要去少林寺的,待孤王从少林寺回来,想必此案已经侦破了,到时候,三位可是要将这里面的情况详细的告诉孤。” “这个一定。”郑仁基赶紧说道。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恐怕天下人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了,哪里还需要自己来告诉他的呢!只是眼下先将此人哄走了再说,此人留洛阳,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洛阳好啊!”卢承泰笑呵呵也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当年杨广将此处定为东都确实是有眼光,周围有八关之牢固,确实是帝王之基业啊!诸位此当官,一定要记住,这是父皇的恩典。大唐是父皇的天下,你们是要忠于父皇的。” “下官等一定谨记。”这个时候,许敬宗等人赶紧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声音很洪亮,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那卢承泰见状,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好了,诸位,孤身体一向不好,这次从长安到洛阳,虽然是坐马车之上,但是身心疲劳,要好生休息。”卢承泰站起身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摆了摆手,说道:“就不需要诸位此了,各位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孤明日一早就去少林寺。这里就不留诸位了。”众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的,这位主子明里暗里,话里面都藏着机锋,一开始,就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将查案的时间再次缩短,一下子变成一个月了。话音之中,是说了太子如何如何之类的,众人纷纷告辞而出,一瞬间钦差行辕之中,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殿下。”随行的小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下去吧!”卢承泰面色阴沉,冷冷的朝长安方向扫了一眼,双目中隐藏着说不出的意味来。只是却是没有人发现。 次日,钦差行辕内再次传来一个消息,魏王卢承泰偶感风寒,钦差行辕内,一病不起。这下整个洛阳城热闹了。 “怎么回事,怎么说病了就病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许敬宗面色一变,万一魏王卢承泰洛阳城内出了什么事情,他许敬宗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众多的官员之中,没有人比他着急了。 “下官也曾听闻,魏王自小身体就不好。听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宫内传闻是娘娘有身的时候服侍天子所导致的,呵呵!从长安到洛阳虽然修建了官道,但是他那个身子骨,到洛阳,恐怕也是累坏了,这个时候生病也是可以理解的。”郑仁基摇了摇头,说道:“这下我们只能一边上奏天子,一边派名医为魏王殿下治病了。关系到王子性命,我们也是不能马虎了。” “洛阳名医是何人?”许敬宗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问道。卢承泰生病了,这个时候也不管他是什么原因生病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众人被人家说了闲话不是。许敬宗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就因为此事被人参奏,然后被人摘了官袍什么的。保住卢承泰的小命是重要的。至于魏王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许敬宗也不想知道,是不能知道的。 “洛阳名医当属张一珍了,他的本名是如此,后来因为他善于用针,人称张一针。是说他不管什么病,一针就好。”郑仁基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请张一针去为殿下治病。”许敬宗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后目光落狄仁杰身上,说道:“怀英,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开始行动吧!魏王前来,可是让将我们破案的时间提前了不少。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还得遵从不是。” “也只能如此了。”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就有烦阁老向陛下禀明这件事情吧!郑大人去请张神医。” “阁老大人,殿下冒病去了少林寺。说是奉陛下圣旨,前往少林寺宣旨抚慰十八棍僧,还有参研佛学去了。”就这个时候,门外闯进一个亲兵,大声的说道。 “这,这如何是好?”许敬宗面色一变。 “哎!这位魏王,这如何是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如何担待的起啊!”郑仁基也是面色一变,后望着许敬宗说道:“阁老,您得想个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是陛下亲定的,魏王是要去少林寺的,到洛阳只是顺道给我们传旨的,若是还留这里,岂不是违抗了圣旨?再说,少林寺也是有医僧的,想必能治好魏王殿下的,这魏王殿下先天不足,只能是后天来补。少林寺的和尚们武艺不凡,或许魏王那里锻炼一下身体,可以弥补先天上的不足呢!” “好了,怀英,此事不必说了。”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你虽然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魏王说什么也是太子殿下的弟弟,是陛下的皇子,这个时候生病冒险去了少林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莫说是你我,就是太子殿下也担当不起。还是上书天子,用六百里加急送出去,一边派人将魏王殿下拦下来,沿途找上一个客栈按扎下来,郑大人,你去请张神医,一起赶过去,不可怠慢了魏王。” “下官这就去办!”郑仁基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告辞而去。 “魏王洛阳生病了,得的是伤寒。本来他是准备带病去少林寺的,但是许敬宗他们将他路上拦了下来,郑仁基请了洛阳名医张一针前去诊断。不能轻动,只能好生调养。”御书房内,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 岑文本等人神情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很快就低下头来,这是皇家的事情,就算是岑文本也不好说话的,何况,这里面的问题谁又知道呢?魏王卢承泰真的是生病吗?或者是其他呢? “张一针这个人臣是知道的。”房玄龄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个人与孙道长齐名,乃是前隋时期的人物,是隋炀帝杨广的御医。这人医术是很好的,当年陛下太学中设立医科的时候,就想让张一针来担任副令正,可惜的是被他所拒绝。此人说魏王殿下得了伤寒,那必定就是伤寒了。” “哦!张一针这个人这么有名?”卢照辞也惊讶的问道,然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有张一针那里,想必魏王的病没关系吧!”伤寒这个时代来说可是一个很严重的病,因为伤寒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陛下,少林寺内虽然也有医僧,但是到底是山上,而不是洛阳,洛阳名医无数,魏王殿下留下洛阳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伤寒可不是一般的病,皇宫大内自然是没有关系的,这万一,臣以为还是将魏王殿下留洛阳的好。” “你们呢?都是这么看的吗?”卢照辞转身问众人说道。 “臣等也无异议。”房玄龄等人也纷纷说道。不管这个魏王是不是曾经攻击过太子殿下,与众人不对路,但是他到底是魏王。当今的皇子,这万一因为其他的事情,对魏王的身体有什么损害,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为重要的是,当今天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恐怕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到洛阳诊治。 “既然如此,就让他回洛阳诊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要转告他,让他不得参与洛阳城内的事情,尤其是和东都洛阳贪污案件有什么关系的事情都不要做,小小年纪,就知道借着朕的威风,擅自给许敬宗他们下命令,设置时间限制,若是破案都是如此简单,也不会弄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好了,此事就不说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太子和蜀王的大婚准备的怎么样了?西域各国还有那些属国的国王特使们都来了吗?” “回陛下的话。西域各国,草原各部落使者都已经云集长安,就是罗女王也已经度过了黄河,即将抵挡长安。鸿胪寺、礼部的官员都已经准备妥当,等候陛下的圣旨了。不知道陛下何时召见这些藩国使臣的。”陈光蕊赶紧说道。 “今年朕就不接见他们了。让太去见他们。”卢照辞想了想说道:“今年不同于往日,往年他们送来多少东西,朕就回多少东西,今年就加一点吧!” “恐怕那些家伙听到后,都要高兴的跳起来了。”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大唐虽然是天朝上国,可是也不是冤大头。”卢照辞冷笑道:“我们大唐可以庇护他们的安全,但是绝对不会损害我大唐的利益。看看这些藩国、部落进贡的东西,不过是这些国家的土特产,他们那里,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我朝就不一样了。以往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给他们。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岂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送出去,朕不是杨广,朕手上是如此,朕以后的后世子孙也是如此。这一点朕要告知后世子孙。不要拿老百姓的钱不当钱的。随手就赏赐给别人。” “臣等谨记。”岑文本等人心里暗笑。眼前的这个皇帝虽然英明,可是就是吝啬了一点。历代王朝一旦有外国前来进贡的时候,都会有许多的赏赐,但是惟独到了大唐皇帝当政的时候,这些人前来,并没有多少的赏赐,十数年来,都是对方进贡多少,大唐就回多少礼物。这与大唐的泱泱天朝是不相符合的,显的极为吝啬。只是卢照辞已经下了圣旨,做了决定,而且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这些东西都是民脂民膏,做的都是贤臣,贤臣注重的是什么,那是名声,清名留人间,岂会这上面落了人家的口实,当下各个都不说话。只能心中暗自摇头。 “民间对洛阳之事有什么反响吗?”卢照辞忽然摇了摇头说道。 “唐风虽然此事上起了一定的安定作用,但是百余名官员被杀,此事实是影响太大了。民间也是议论纷纷。”房玄龄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陛下,要不要催促一下许阁老他们,让他们快破案。” “这个就不用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许敬宗他们也来了消息,说他们已经找到一个办法了,可以试一试,或许能短时间内能破案。我们就不用再催促了。催促急了,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我们长安,他们洛阳,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既然他们说已经找到了好的办法,那我们就只能是等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方法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房玄龄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 “这下他们的动静可是很大了。”岑文本略一思,忽然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您可得做好了派遣官吏的准备了。” “先生可是知道他们想到什么办法了?”卢照辞也很好奇,惊讶的问道。 “呵呵!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许阁老他们恐怕是想那些被杀死官员府上的下人身上想办法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想法虽然很好,就是动静太大了。需要的人手众多。如今洛阳官吏不够,所以臣想请陛下给他们送去充足的人手。” “恩,此事就由先生负责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也没有推辞。 第五百八十六回 有内奸 第五百八十六回有内奸 “看,陛下已经传来了手谕,命魏王殿下留洛阳城内养病。”这日早日,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正衙门内办公,商量着如何众多官吏中寻找可疑之人,就见郑仁基面带笑容,大踏步走了过来。 “郑大人,魏王留洛阳城,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郑大人为何如此高兴?”狄仁杰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许敬宗也皱了皱眉头,这位魏王留洛阳城,对于许敬宗和狄仁杰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谁都知道魏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而许敬宗,尤其是狄仁杰是太子的铁杆分子,这个时候,将魏王留洛阳城,谁知道这个魏王断案的过程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手段,来阻止众人破案的。 “哦!”郑仁杰神情一愣,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下官得意了,哎!这一个亲王若是我们这里出了事情,下官也是罪责难逃啊!这下一见陛下圣旨前来,让魏王留洛阳城,下官这担心就去掉了一大半了,倒是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此事好是好,可是这魏王一旦我们查案的过程中,出手干预的话,那可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许敬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郑仁基的话,但是理解归理解,可是对于卢承泰的到来,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这个两位大人不必担心。”郑仁基笑呵呵的说道:“陛下魏王那边下了圣旨,命令魏王不得插手洛阳之事。呵呵!按照道理,亲王是不能与官员相交的,亲王是不能插手地方上的事物。呵呵!既然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想必魏王也只能遵守了。” “如此也好。”许敬宗点了点头,只有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但是却没有说是什么。 “好了,既然我们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眼下我们就开始查案吧!”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这上面可是有百十个洛阳官员,我们一一查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那么就是慢慢查。”狄仁杰不满的说道:“陛下已经授予我们调动锦衣卫,想必这个时候洛阳锦衣卫已经被补充的差不多了。哼哼,真不知道这次他们从洛阳锦衣卫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了。按照道理他们手中得到的消息应该比我们详细才是。” “锦衣卫与我们不是两个系统,一个是内廷,一个是外廷。”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怀英,想从他们手上得东西恐怕很难。” “别人不可以,但是阁老大人肯定是可以的。”郑仁基笑呵呵的说道。 “也罢!老夫就去走一遭就是了。”许敬宗摇了摇头。这能调动锦衣卫的,天下也就是三个人,当今天子、岑文本还有锦衣卫统领秦九道了。剩下的人都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要锦衣卫配合却是可以的。 “对了,魏王那里该怎么办?”狄仁杰忽然问道。 “这又什么?难道我们每日还要去伺候不成?”许敬宗不满的问道:“他是来养病的,让我们这些人都围着他转吗?” “这个恐怕不大适合。”郑仁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每天做个样子还是可以的。若是两位大人平时繁忙,那就少去,下官可以去代劳,下官好歹也是洛阳的父母官,一位亲王此,若是不去问候,日后传扬出去,对我等也是不利的。” “好。既然郑大人愿意前往,那自然是好了。”狄仁杰也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魏王能再次安心治病,我们也别无所求了。阁老,您说呢!” “呵呵!那是自然。”许敬宗也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怀英,魏王那里就交给郑大人,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我了,你我就一家一家的查!哎!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可惜了,太子殿下的大婚我们却是参加不了了。” “礼物还是要准备一些的。”狄仁杰脸上也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他是太子卢承烈的铁杆支持分子,可惜这种事情,自己却不能参加,也是一件相当可惜的事情。 限男女之年定婚姻、执六礼,始于周代。长孙无忌做《唐律》时规定,六礼屡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即使是皇帝,也不免“买卖婚姻”之俗。何况此刻的太子卢承烈和蜀王卢恪二人,成为长孙无忌制定《唐律》之后,皇室第一个试验对象。、 太子成婚虽然不是如同帝王成婚那样,准备金宝、金策,但是要准备的东西却是很多了,太子妃、蜀王妃等等这些都是要上宗室名牒的,一大早就有迎亲使者,太子的迎亲使者是房玄龄和陈光蕊,而蜀王卢恪的迎亲使者乃是魏征,三人清早出了皇宫,分别前往岑文本家中、王珪府上和诚意伯张绍府上,行六礼。 纳采,即送礼、议婚,请媒人去探探口风、虚实。古人认为,大雁“夫唱妇随”,感情专一,值得学习;因此,纳采时拿一只大雁作见面礼。明清时期,见面礼可就丰盛了,互相攀比,再也不能光拿只大雁去蒙事儿了。问名,就是举行一个仪式,询问对方的姓名、出生日期,看看“命相”是否合适。到了纳采、问名这一天,礼部官员拟定了礼仪程序和规范,又和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布置典礼会场。按“常仪”,陈设仪仗于朱雀门外,设女乐于武英殿丹陛上。武英殿正殿内,临时设置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问名诏书。准备送往三家的礼物,也一水儿展示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东西都是皇家自己出了,没有要户部的一分钱,卢照辞也奢侈了一回,好歹卢照辞内库中钱财不少,奇珍异宝是有不少了,这才没有损了皇家的面皮。也同样让众大臣开了一回眼。见识了一下皇家的富裕。 大婚的礼仪,皇室成员、朝廷命官也难得一见。何况这是大唐王朝第一次太子大婚,众多官员是如此了。随着吉时已到卢承烈、卢恪兄弟二人宣德殿大学士、侍卫、太监簇拥下,隆重登场,乐曲声中步入武英殿内,拜见天子卢照辞之后,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三家纳采,问名。乐曲声中,两位天使奉节、奉诏。如此礼就成了。然后就是正使持节,副使捧问名诏书;仪仗队、鼓乐队前开路,送礼官员跟二使屁股后头,自武英殿出发,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奔向三家而来。规格很高,整个长安城都震动起来,沉浸欢乐的海洋之中。 “太子殿下,狄仁杰来信了。” 东宫内一片喜色,按照道理卢承烈俊脸通红,双目中红光闪烁,脸上兴奋之色难以言表。人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就是名列其中的,卢承烈自然高兴了。 “怀英又是说什么了?”卢承烈笑呵呵的从岑清影手中将书信拿了过来。狄仁杰无论是北都,还是东都,每两天都有信件寄来,这也是雷打不动的。卢承烈能进退有据,与狄仁杰的书信交谈是有一定关系的。此刻一见狄仁杰书信前来,也没有放心上,因为狄仁杰这个时候来信,大多是恭贺自己的一番言语而已,这段时间以来,卢承烈对于这类的书信也不知道接了多少了。这个时候,自然是随手将书信丢一边的梳妆台上,张开两手,任由岑清影将身上的吉服脱了下来,又换上一身的常服。 “殿下,臣妾以为这次狄仁杰送来书信恐怕不是为了单纯的恭贺了。”岑清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智慧之色来。 “怎么讲?”卢承烈虽然双目中露出一丝思考来,但是还是将书信取了过来。 “他要是单纯的祝贺的话,也不会今日送来,若是臣妾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是与洛阳一案大有关联。”岑清影取下头上的凤冠说道。 “嗯!”卢承烈皱着眉头打开狄仁杰写来的书信,后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后将书信丢一边,站那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岑清影忽然感觉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惊讶的转过身去。 “狄仁杰他们洛阳遇到麻烦了。”卢承烈淡淡的说道:“对方手段狡猾,无论狄仁杰他们怎么加进速度,但是总是被对方先一手。本来这次狄仁杰他们准备那些遇害官员中寻一番,这些百余名官员一夜之间都被杀死,足以见到对方人手众多,而且根据狄仁杰他们的推断,这些人就是洛阳官员的家宅之中,也只有这些内贼们,才有机会如此轻松的将这些官员们毒死。” 岑清影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所言甚是,狄仁杰他们所调查的方向无疑是正确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伸的这么长,速度居然这么快。” “背后的黑手实力很强大,强大到能与锦衣卫相对抗了。孤可以猜测的到,这只黑手肯定潜藏朝廷之中很多年了,而且这样的行动不止一次两次了。”卢承烈脸色陡然的凝重起来。说实的,洛阳死掉的那些官员,对于他卢承烈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惋惜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不贪财,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虽然是被杀的,可就算是不被杀,后还是逃不了朝廷的处罚的,可是,对于卢承烈来说,这只背后的黑手就很是问题了。对方做出如此大的动作来,难道真的是为了钱吗?显然不是,若是为了钱的话,就不一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是不会将那些百余名官员数杀死,还对方的府内布下那些内奸。这才是卢承烈关心的问题。卢承烈并没有避讳岑清影,而是将狄仁杰送来的书信交给岑清影。眼前的女子不但是他的正妃,为重要的是,她是岑文本的女儿,继承了岑文本身上所有的优点,尤其是岑文本的智慧,一人智穷,合二人之力,或许能这里面看出什么来。 “殿下,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狄仁杰心中所说的事情。”岑清影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忽然惊讶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对手总是比狄仁杰他们快一步,而不是快很多,而是快一步,殿下,您不感觉到很奇怪吗?”岑清影轻轻的说道。双目中隐约着一丝诡异。 “你,你是说,这里面有内奸?”卢承烈惊讶的说道:“会是谁呢?许敬宗或者说是郑仁基?应该不大可能吧!许敬宗乃是阁老,要这么多的钱财干什么呢?而郑仁基乃是郑氏的家主,钱财无数,是东都留守,他要这么的钱财干什么?而且他的女儿是进了京,冒险告御状的。若是这个郑仁基乃是内奸的话,岂会让他的女儿进京,就那个时候,就开始展开行动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烦呢?” “狄仁杰言语之中,已经将目标锁定郑仁基身上。”岑清影轻轻的说道:“只是此刻他不好轻易说出口而已。郑仁基若是以前,可以将其压入大牢,但是现却是不一样,刚刚被陛下官复原职,这个时候再次让他下狱,恐怕朝野上说不过去,而且,此事狄仁杰也是没有任何把握的,只是猜测而已,否则的话,也不会不说出来了。” 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眉头紧皱,房内走来走去,后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孤也无可奈何,孤虽然是太子,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也不好轻易对付一个官员的。” “你的意思是说?”岑清影双目中的光芒缓缓的消失了。 “此事只是狄仁杰的一个怀疑,这个怀疑,就是许敬宗也不知道。既然他已经怀疑了,那就说明他肯定想办法,有意识的将这件事解决掉。”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孤想知道的是,此事的背后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手,让人很惊讶啊!孤担心狄仁杰他们能解决明面上的东西,但是解决不了背后的东西。” “你想找皇,父皇。”岑清影第一次这样称呼卢照辞,难免有些不习惯。 “不错。”卢承烈点了点头,道:“对方如此大胆,连杀百余名朝廷官员,也曾经杀了一个钦差大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如此,何不多杀几个呢?只要能掩藏自己,何况,他手下的人手那么多,这种事情也是干的出来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但是狄仁杰乃是孤手下的第一智者,若是被人所暗杀,岂不是孤的一大损失吗?” “不错。”岑清影脸上也露出一丝害怕来,大唐的人才虽然很多,但是精通屠龙之术的人才却是很少,卢承烈要想顺利继承天子之位,要想成为一个好皇帝,那就需要一个好的助手,就如同贞观朝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一样,那么卢承烈也是需要一个好的助手,那这个狄仁杰年纪比卢承烈大不了多少,但是一身智谋的人物,无疑是佳的人选。可是洛阳一事上,对手太过强大,就是如今的锦衣卫都查不出什么来,由此可见,对手力量是多么的强大,而且手段凶残,一旦让对方知晓狄仁杰手中有了十足的证据的时候,不能排除对方会不会采取极端的措施,对于卢承烈来说,狄仁杰是绝对不能损失的。 “孤这就去见父皇。让父皇下一道手谕,荥阳大营派出兵马保护狄仁杰,关键的时候,授予狄仁杰全权,可以调动虎牢关、荥阳的兵马。”卢承烈脸色一变,忍不住就朝外走去。 “现去?”岑清影面色一变,扫了周围一眼,只见房内红烛高照,喜气洋洋,卢承烈这才想起来,今日是他的婚之夜,而且这个时候天色也不晚了,卢照辞或许是处理国事,可是玄武门却已经关闭,这个时候去见卢照辞显然不是时候。 卢承烈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是一想到对手的残暴,或许他为倚重的手下此刻正处危险期间。一想到这里,卢承烈脸上顿时路出复杂和为难之色来。 “去吧!早去早回,王家妹妹那里,臣妾回去解释的。”岑清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嫁到帝王家的坏处,享受亿万人顶礼膜拜的同时,但是也要容忍对方重视江山远重视自己之上。 “嗯。”卢承烈点了点头,不敢怠慢,取了外袍。领着几个侍卫和太监,就朝玄武门而来。虽然这些人很是惊讶,太子大婚之夜,不洞房之中,却到皇宫中来,这是何等惊讶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太子,一批人打着宫灯很快就到了玄武门。 玄武门守将不敢怠慢,一边命人通知大内总管秦九道,一面请卢承烈玄武门外等候。又让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太子这个时候怎么来了?”今夜卢承烈就坤宁宫休息,也罕见的没有批阅奏章到深夜。若是平日里,秦九道可是不敢再这个时候轻易的去打扰卢照辞,但是这次他可是明白了,让卢承烈这个时候前来,那显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哪里敢怠慢,赶紧小心翼翼的叫醒了卢照辞。也幸亏卢照辞刚刚躺下不久,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去,将太子叫进来。”卢照辞只是略一思,就让命人将卢承烈带了进来。洞房花烛之夜,卢承烈若是没有大事,岂会这里来打扰自己?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卢照辞心中暗自思起来。 第五百八十七回 夜闯禁宫 第五百八十七回夜闯禁宫 “承烈,你这个时候怎么来到这里了?”卢照辞披着一件单衣,稍微整理了一番,就走了出来,望着大殿内恭恭敬敬的卢承烈说道。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怒火。多的还有一丝好奇。 按照道理,卢承烈这个时候应该是洞房花烛才是,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卢照辞十分的不解。 “父皇,这是狄仁杰从洛阳送过来的,儿臣不敢怠慢,所以赶紧送来了。”卢承烈好像感觉到卢照辞的愤怒一样,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将狄仁杰的书信取了出来,双手捧了上去。 卢照辞狠狠的瞪了卢承烈一眼,右手伸出,将书信夺了过来,打开扫了一遍,脸色微微一变,冷哼道:“这能说明什么?值得你现赶过来的吗?要知道,今日是你的婚之喜,这个时候,你应该洞房之中才是,怎么到朕这里来了。回去,回去。”卢照辞挥了挥手,就准备将卢承烈赶了出去。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将荥阳兵马调动权授予狄仁杰,并且派兵保护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的安全。”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坚定来,猛的跪卢照辞面前。 “你这是什么?”卢照辞面色大变,冷哼道:“你这是威胁你的父皇吗?你想让他调动兵马做什么?或者说给他二人配护卫是做什么?难道有人想杀他们不成?真是笑话,你以为这大唐就如同前隋末年一样,烽烟四起,盗匪丛生吗?”这下卢照辞是真的生气了,双目中闪烁着寒光,冷冷的望着卢承烈。 “父皇,儿臣以为,狄仁杰他们此刻每时每刻都是对方的监视之下。”卢承烈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的生气而又任何的退缩,大声的说道:“而且,儿臣还敢断定,狄仁杰他们中必定有内奸的存,否则,为什么无论狄仁杰他们做出怎样的行动,所行动的对象都是被对方所灭口。” “有证据吗?”卢照辞眼珠转动,不屑的说道:“承烈,你要知道你虽然是太子,但是不要忘记了,莫说是太子,就是朕也不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诬陷大臣。你说这里面谁是内奸?狄仁杰?或者是许敬宗,或者是郑仁基?你说这些人是内奸,可有证据?你要知道,若是没有证据,胡乱猜测大臣,朕也会治你的罪的。” “儿臣没有证据,但是儿臣相信狄仁杰的推测是没有错的。”卢承烈大声的说道:“此事的背后必定是有黑手,必定是有内奸潜伏他们中间。他们既然能杀了百余名官员,那肯定会关键的时候,来个鱼死网破的,杀了狄仁杰的。” “所以你想让朕派出侍卫保护狄仁杰,甚至关键的时候,允许狄仁杰调动兵马?”卢照辞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来。 “儿臣正有此意。”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哀求来,说道:“父皇,人才难得,像岑先生那样的宰辅之臣是难上加难,儿臣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儿臣不想让他有任何的损伤。父皇,那狄仁杰不就是父皇留给儿臣的吗?” “不错,知道培育自己的根底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不管狄仁杰后怎么样,但是朕是绝对不会授予他调兵之权的,若是真的被杀,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若是连这一关都闯不过去,朕以后如何重用于他?这样的臣子,也不是你的首辅大臣。” “父皇?”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卢照辞不待卢承烈说话,就挥了挥手,示意卢承烈退下去,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太子,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只能出现一次,若是下次再犯,朕绝不轻饶。下去吧!” “儿臣遵旨。”卢承烈见卢照辞面色铁青,双目中隐隐有怒火,当下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承烈,记住,你是太子。”卢照辞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卢承烈顿时停住脚步,只听他的父亲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首先要做的是面临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只有这样,那些做臣子的才不知道你这个太子是想什么?一个好的皇帝,就要心机深沉,这样才能驾驭群臣,否则的话,你这个皇帝只能是被臣子们牵着鼻子走。明白了吗?”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卢承烈赶紧拜倒说道。 “至于狄仁杰的事情,既然他没有向你求救,说明眼前的局势他还能应付。”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相信他,就像朕很相信他一样,否则的话,不会让他挑重担的。” “儿臣太过紧张了。”卢承烈心中一亮,赶紧说道。 “去吧!想必你的那位妃子正等着你呢!”卢照辞这才摆了摆手,让卢承烈退了下去。 “哎!”卢照辞看着卢承烈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既然如此关心太子,为何不答应太子的请求呢!”就这个时候,卢照辞身边一缕香风袭来,接着就感觉手臂一阵温热,不是皇后崔莹莹又是何人。 “雏鹰都是会长大的,他应该自己面对着一切。”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若什么事情都让朕来解决,那朕以后退位了该如何是好呢?江山以后还是要交给太子的,这个时候就应该让他去面对一切。” “可是洛阳之事?”崔莹莹幽幽的说道:“臣妾虽然是宫中,可是这件事情臣妾也听说了,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啊!这个凶手胆子可真是大,居然连朝廷的命官都杀,还杀了陛下的钦差大臣?真是胆大包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有利,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卢照辞冷笑道:“朕以前曾经听一个名人说过,资本如果有百之又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之又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之又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目著被绞死的危险。我们这次是百之又四百的利润,你说,这值不值我们得去冒险?洛阳之事就是如此,那岂止是百之又四百的利润啊!洛阳修建耗费无数,就光支付那些苦力的工钱就有百万贯之多,如今这些人一口气将他们全部贪墨了。自己一个子都没有花,由此可见这其中的道道了。若是是朕,朕也会这么做的。世间之事,都是一个利字当头,朕当年为什么要推翻李氏,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李渊想置朕于死地,但是关键还是朕自己心中的与**,否则的话,也不会那段时间内,组建锦衣卫了,归根结底,是因为朕自己想当皇帝,也许当时没有想到这件事,但是自己的意识,却是不由自主的指导着自己像这个方向上去引,拉拢房玄龄,算计李渊,后收李靖、岑文本等等,现想来,都是为了日后夺取帝位而来的。” “陛下若是不夺取帝位,这天下还不知道现是什么模样呢?”崔莹莹好像感觉到卢照辞心里有事一样,不由得宽慰道:“陛下若是不夺取江山,恐怕我等一家人此刻都被李渊所杀,就是臣妾等人要么被他人所占有,或者是卖入乐籍等等。” “呵呵!”卢照辞拍了拍崔莹莹的粉脸说道:“人有**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领,去享有别人应该享有的一切。一旦自己的**被现实所击破,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救的了自己了。” 一边的崔莹莹闻言,双目中露出一丝疑惑来,她总感觉卢照辞是若有所指,但是却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是想什么。但是她却没有询问,只是将卢照辞的虎背紧紧的抱住。 “太子大婚已毕,不久之后,朕也要出征了,宫中就靠你了。”卢照辞轻轻的拍了拍崔莹莹说道。 “陛下放心,宫中自有臣妾和无垢妹妹,想必没有什么问题。”崔莹莹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那太子殿下刚才说的事情。” “呵呵!放心。”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狄仁杰是朕看重的大臣,若是就这样被人所杀,那岂不是朕这个皇帝当的太窝囊了。主要是看看承烈的手段而已,重要的是,这个恩情得让狄仁杰知道,只有这样,日后狄仁杰才会对太子加的忠心耿耿。要知道,对臣子的恩义,不但是仅仅授予他官职这样简单,有的臣子,功名利禄他并没有放心上,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信任,仅仅是能让自己有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而已。无论是岑文本还是狄仁杰就是这样的人。岑文本已经成了朕的首辅大臣,而这个狄仁杰,也确实像是太子所说的那样,是朕留给太子的,所以这个恩情得太子去结,明日,整个长安城内吗,就会传出一个消息,太子为了保护狄仁杰,深夜闯禁宫的消息。到时候,太子的贤明就会传扬出去,这样,太子的麾下才会有多的人才。也只有这样,朕才能安心出征,才能安心的将天下交给他。”崔莹莹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次日,确实是像卢照辞所说的那样,卢承烈深夜闯禁宫的消息很快就整个长安市面流传开来,而且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太子的贤明传遍了五湖四海。 “怀英,这下连老夫都羡慕了。”洛阳钦差官邸之中,许敬宗用羡慕的眼神望着狄仁杰,一边的郑仁基也连连点头,能得太子如此信任,如此关照的倒是十分的难得。 “倒是让下官惭愧啊!”狄仁杰低着头摇了摇头说道:“到洛阳有二十天了,可是我们却是一无所得,凡是我们即将有所得的时候,线就被对方所掐断,对方手段高超啊!下官很是惭愧,对不起陛下的信任,也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信任啊!” “呵呵!此事也怪不得你。”郑仁基闻言赶紧劝说道:“只是对方太过狡猾的缘故,太子殿下聪慧无比,必定知道狄大人的苦衷,想必也不会怪罪的。” “对,怀英不必内疚。”许敬宗也劝说道:“陛下若是有心为难怀英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早就下圣旨来训斥你我二人,既然到现还没有来任何圣旨,想必是相信你我二人终有一日,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 “正是如此,下官才感到内疚呢!”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居然前往坤宁宫为下官求情,下官真的是想不到啊!” “好了,好了。”郑仁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太子殿下如此贤明,我等能为太子殿下效命,也是我等的福气。如今我等三人好能快将此案查个清楚的好,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莫说等我们将案件查个清楚,那些百余名官员家中的下人都死的干干净净了。我们一辈子恐怕都要耗这个了。这样我等的颜面可就要丢了。连带着陛下和太子殿下也会被人家笑话。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何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狄仁杰扫了许敬宗一眼,摇了摇头,说道:“眼下若是再这样查下去的话,恐怕真的像郑大人所说的那样,我们有可能发现的线都会被对方所切断,此案再也没有可能有水落石出得那一天了。” “不错,是得想想办法。”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回去想想吧!今日就休息一天,不查案了。都回了吧啊!回去都好好想想,这段时间,老夫也累了。”许敬宗也不管二人是怎么想的,就径自出了府衙前厅,朝自己的后院走来。 “算了,算了,既然阁老都已经很累了,今日你我也就到这里吧!”郑仁基和狄仁杰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郑仁基摆了摆手说道:“阁老说的没错,我们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审案子,也累的慌。阁老年纪也大了,吃不消也是正常的,就是连下官都忍受不住了,还是明天再继续吧!”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狄仁杰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下官担心陛下那里等的着急啊!不过,既然两位大人都是这个意见,下官自然是无话可说,既然如此,今日就停审一天吧!” “恩!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郑仁基拱了拱手说道。 “不送。”狄仁杰也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郑仁基点了点头,转身告辞而去,神情潇洒,端显世家子弟风范。身后的狄仁杰神情幽幽,望向郑仁基的双目中,总是含着莫名的神色来,好像是思着什么。 “走了?”后院之中,狄仁杰走了进来,却见许敬宗端坐凉亭之中,面前的石桌上放着几牒小菜,还有一壶酒来,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也毫不客气的走了上去。 “多谢阁老了。”狄仁杰轻轻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向许敬宗举了举,就一饮而。 “和怀英一起办事,老夫心中确实愉快。”许敬宗也将面前杯中之酒一饮而,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许敬宗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狄仁杰又向杯中加了一杯酒,就见许敬宗笑呵呵的问道。 “阁老恐怕比下官发现的早吧!”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前面的一切都算是白做了。” “不。”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起码得到两个消息。”许敬宗双目幽深,好像是一汪深潭一样,让人不可忽视。 “请阁老明言。”狄仁杰双眼一亮,不由的惊讶的问道。 “其一,我们之间有内奸,此人是谁,你我都知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那剩下的就好办了,你我也就有办法来对付他了。”许敬宗冷笑道:“其二,就是线的问题,对方既然是背后黑手,那按照道理来说,手下很多,否则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将百余口性命数诛杀,可是既然是自己的属下,为什么等到我们快要查到的时候,才将对方灭口吗?是存着侥幸的心理吗?老夫以为不是。这里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背后的黑手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叫什么,他之所以能杀掉那么多的官员,固然是因为他人手众多,但是重要的是,控制这些人手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的人。” “阁老的意思是说?”狄仁杰双眼一亮。 “不错,我们就算将这些人数捉拿,但是也恐怕找不了这背后之人是谁,但是若是我们能将这个中间人找到,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许敬宗冷笑道。 “这个人恐怕很难找到啊!甚至还有可能被灭口了都有可能。”狄仁杰摇了摇头叹息道。 第五百八十八回 许敬宗害怕了 第五百八十八回许敬宗害怕了 “不,这个人肯定还世上。”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此人若是被灭口,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对方恐怕早就掌握了手下的那些人的资料,岂会跟我们屁股后面打转,冒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暴露得危险,所以老夫猜测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个人。只要我们能快找到这个人,就算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也不会将你我如何的。”许敬宗冷冷的说道。这个老家伙也感觉到很郁闷,自己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好不容易因此出来办差,没想到的第一次接手的任务居然如此的棘手,还接连得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凭空被人家笑话。他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了,这个时候,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阵营之中,居然出现了内奸,是让怒火冲天了。 “如何找到他?”狄仁杰沉思了半响之后,淡淡的说道。 “引蛇出洞。”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既然我们知道这个人的存,那就我们抓住这个人,然后对外宣扬,你说,背后的黑手知道我们抓住此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杀了此人。”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许敬宗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不杀掉这个中间人,不但下面的人要死,就是他背后之人也是要死的。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人活世上的,派人前来刺杀那是必然的。” “话虽然如此,可是我们如何能瞒的了另外一人呢?”狄仁杰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此人官位比较高,而且关东很有名声,若此人并不是幕后主使,但是起码这样的人对方的阵营之中,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下官就不相信他没有见过。此刻没有圣旨拿他,我们办案的过程中,也不能瞒着他啊!只要他见了那个冒牌货,必定知道我们的计划,对方恐怕是不会上当的了。阁老的一番布置恐怕是没有用处的了。” “那就调开他。”许敬宗冷哼道:“让他去赵郡。赵士达乃是赵郡李氏的女婿,赵士达出了事情,老夫就不相信这个李氏就没有涉足这里面,正好让他去走一遭。怀英以为如何?哼哼,他不是号称关东世家之首吗?这也是关东世家内部的事情,就应该是他去的。” “真是弄不明白,他如此显赫的地位,家中钱财不计其数,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狄仁杰言语之中甚是好奇。 “怀英,这个世上,人的野心是难以满足的,有句话叫做欲壑难填,就是这个道理了。”许敬宗不屑的说道:“他这个位置,我大唐也不知道有多少,何况,关东世家经历了崔仁师事件之后,衰弱了不少,他作为领头人,若是再不奋起,关东世家的人怎么能听他的调遣。所以他就采取这种手段,也是不足为奇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去赵郡李氏家中走一遭,若他是此事的幕后主使,想必会为此事作出决断的吗,若他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那他离开洛阳期间内,我们引蛇出洞的那段时间内,对方必定会采取行动,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断定,此事的幕后主使,位置还郑仁基之上了。只是,阁老大人,既然你我都能断定郑仁基和此案有关,为什么有让他的女儿去京师告御状呢?居然将此事上达天听,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说起来,老夫也感觉到奇怪。恐怕不光是你,就算是其他人也很惊讶。”许敬宗皱了皱眉头,摸着胡须说道:“或许是用这种方式来逃脱怀疑。看看,郑丽婉一进京,见到陛下之后,立刻就被免了罪责。官复原职,成为督办此案的三人之一。或许就是如此啊!” 狄仁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管怎么样,此事之中也透着一些蹊跷,赵士达乃是东都重要人物,若是贪污其他的东西没有被人发现也说的过去,可是克扣百姓的工钱,这么大的事情,郑仁基若是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陛下聪慧无比,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陛下仍然让他官复原职,怀英,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狄仁杰摇了摇头,天子的心思岂是任何人都能猜的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卢照辞这个时候再想着什么,只知道现所有的人都盯着洛阳一案,都是盯着自己三人,一方面固然是关系到天子的威严,太子地位的安稳,但是与自己而言,一方面是自己前程的问题,而另一个方面,是天下民心的问题。狄仁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但是眼前同样的问题,又出现自己面前,为什么郑仁基和郑丽娟父女二人作出的决断是完全不一样的呢!这个郑丽婉进京的事情,是郑仁基指使的,或者就是她自己作出的决定呢!这让狄仁杰很惊讶。一时间,他猛的发现,此事又牵扯到长安的郑丽婉,或许这个郑丽婉知道什么。狄仁杰一想到这里,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怀英可是想到什么了?”许敬宗看了狄仁杰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轻轻的问道。 “下官倒是想见见这个郑丽婉。”狄仁杰想了想说道:“阁老,下官有种感觉,这个郑丽婉或许知道是什么,此女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你想去长安?”许敬宗惊讶的问道。 “不错,洛阳之事,想请阁老先主持一番。”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下官总感觉此案并不是像表面这么简单,此案的背后肯定还有重要的东西。此案的背后,下官总是感觉一根绳子牵着我们,让我们不能前进的太快,但是又不能让我们原地踏步,这让下官很为难,也很好奇,真想知道这根绳子后是握何人之手。” 许敬宗神情一动,脸色微微变了变,摇摇头说道:“我们虽然手握大权,但是怀英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权利是来自何人,那是陛下,若是真有这样的一根绳子的话,那就是陛下,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指挥到你我二人,哪怕是首辅大人也是不可能的。要记住,历代王朝中,不乏聪明智慧之人,诸如本朝的崔仁师、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是人中豪杰,可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死的死,贬的贬呢?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什么人?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官位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随意改变官场上的一切,却忘记了,臣子到底是臣子,而不是皇帝。我们的上面还是有人的。”许敬宗话有所指,只是他说的很模糊,并没有全部说出来。 狄仁杰闻言皱了皱眉头,不可否认,他也是一个岑文本一般的人物,可是这样的人物,要想真的成为岑文本,那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只有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官场上见识无数的腥风血雨,才能成长成为岑文本一样的人物,显然的狄仁杰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虽然能感觉许敬宗言语之中有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能是皱着眉头自己思起来。一边的许敬宗见状,并没有指点什么,而是命一边的亲兵去传出自己的命令而与,让郑仁基快北上,去赵郡李氏家族中,寻找证据。郑仁基虽然是东都留守,但是钦差大臣和宣德殿大学士面前,却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许敬宗的一纸命令,郑仁杰也不得不遵守。 好半响,狄仁杰才抬起头来,望着许敬宗的目光,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显然他并没有想清楚这里面的奥秘来。许敬宗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怀英啊!既然你已经决定去长安的话,那就去吧!领着百名护卫,想必路上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许敬宗说道:“阁老,当初下官去弘农的时候,曾经听路人说过,当初钦差大人被杀的前几日,有一批操着雍凉口音的人那里经过,约有百人之多。” “你确定?”许敬宗忽然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不错,下官以前没有说出来,那是不敢确定,但是昨日下官的一个属下经过详细调查之后,得出来的结果,这些人多是异族中人。”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下官怀疑就是这些人下的毒手。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知道了,你现就去长安吧!”许敬宗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若是有空的话,就去首辅府上。他是我大唐第一智者,或许能给我们一点提示也说不定。” “是。下官这就去。”狄仁杰闻言双眼一亮,不敢怠慢,朝许敬宗拱了拱手,这才退了下去。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许敬宗面色凝重。 “雍凉口音。异族中人?”许敬宗面色凝重,他轻轻的说着什么,双目望着长安方向,轻轻的说道:“陛下,我们背后的那只手是你吗?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许你你老人家根本早就知道是什么,看着我们棋盘上厮杀吗?”一想到这里,许敬宗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原本红润的脸孔上,不见有半点是神色,脸上是露出一丝担忧与恐惧之色来。显然是被自己的推测所吓到了。 狄仁杰并不知道这些,他领着百余御林军就朝长安而去;郑仁基也并不知道这些,他这个时候,正端坐自己的书房中,书房很黑暗,周围的窗子全部都关上了。书房内,静悄悄的并没有半点的声音,只有郑仁基面前的两杯清茶上,飘起了一丝清香来。只是不知道,书桌上,为什么放着两杯清茶。 半响之后,答案很快就出现了,就见一个中年文士领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走了进来。隐隐可闻见一股鱼腥味铺面而来,郑仁基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说话。原来这一杯茶是为眼前的中年文士准备的。 “坐。”郑仁基指着面前的椅子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了,主上可是对我瞒的紧啊!若不是我放出紧急联系讯号,恐怕你也不会登门求见吧!而且,还来的如此隐秘。一进门,我就能闻到一股鱼腥味。” “说吧!什么事情居然如此紧急。”中年文士皱了皱眉头,望着面前的茶水,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们已经怀疑我了。”郑仁基苦笑道。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意外,显然这种事情早就是他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没有证据不是吗?”中年文士笑呵呵的指着一边的少年,说道:“这个姓阴。阴明空的阴。” “长安阴氏?”郑仁基面色一动,望着中年文士,笑说道:“主上的考虑到很是周到啊!除掉下官外,还有关中世家的人,这能说明什么?阴氏只是一个小家族,难道能取代长孙那些家族不成?” “那自然不是。”中年文士笑呵呵的说道:“发现了又能如何?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陛下也不会动你的,这就是名,无论是陛下或者是那些臣子们,都不会没有证据的情况,轻易的去动一个大臣,何况,这个大臣刚刚平反,刚刚官复原职。若是再将你抓入大牢,岂不是打陛下的脸吗?所以整个天下,除掉陛下,再也没有人敢将你怎么样。说实的,就是主上也不理解,那些名单怎么会被陛下所得?哼哼,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你引起的。要是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郑仁基闻言面色一变,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我要去赵郡了。”郑仁基忽然淡淡的说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洛阳来,我不的这些日子,恐怕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什么。你要去赵郡。”中年文士忽然面色一变。这些日子,他能够将刘进原先的属下清洗的干干净净,不就是因为郑仁基通风报信的结果吗?若非是他的通风报信,岂会有如此大收获。但是这个时候,若是郑仁基离开洛阳,这就意味着,钦差大臣内部,他就没有内线了,没有内线,如何能帮助自己,极是的斩杀潜藏那些官员家中的下属。中年人一下子脸上顿时变了起来,他并不担心狄仁杰他们能通过这些下属们知道自己等人的存,但是他害怕的是狄仁杰能通过这些下属知道另一个人的存,那就是刘进。 不错,他并没有杀掉刘进,这个刘进相当狡猾,除掉那些官员之后,就明白自己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自己是一个中间人物,无论是下面执行命令的那么多属下,或者给自己许诺了高官厚禄的上峰,都只有自己知道,只要自己一死,这件案子真的成了无头案件了。再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下达命令后,他毫不犹豫的消失了。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上峰确确实实是要他的命,如今是连钦差大臣都盯上了他。中年人为了先一步寻找到刘进,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狄仁杰他们知道有刘进这个人的存,而他才能从容的寻找刘进,然后杀掉他。将此事解决的十分完美。 可是郑仁基一旦离开洛阳,这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可能掩藏住刘进这个人物的存了,先机一旦失去,他自认为是没有那个能力与整个朝廷相抗衡的。中年人脸色变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了。”少年人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 “还有狄仁杰已经去了长安。”郑仁杰又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亲自去长安是所谓何事,但是本官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或许等本官回来之时,就是本官下狱的时候了。”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若非令爱去了长安,恐怕也闹不到这个地步来。”中年人面色冰冷。冷哼道。 “若非小女,本官又如何能帮助你杀了那么多人。”郑仁基心中暗自叫苦,但是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冷哼道:“赵士达出了事情,我这个做上官若是不处罚,天下岂有这样的事情,洛阳事情这么大,难道我就不知情吗?你以为陛下是傻子吗?也只有小女才有这种想法,进京告御状,才能让本官官复原职的机会。” “那现该怎么办?”中年人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甘之色来,但是却不敢反驳。 “凡是服侍那些官员家的侍女,厨子都是你们灭口之列。”郑仁基淡淡的说道:“这些天来,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第五百八十九回 难得糊涂 第五百八十九回难得糊涂 “你是说,刘进的那些手下都是那些厨子和亲近下人?”中年文士面色一动,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刘进倒是一个人物,居然暗中掌握了这么多的手下,可惜了。”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不能做的。”姓阴的少年不屑的说的道:“想掌控一个人,要么用钱,要么用官,要么就是威胁,这些下人们大多是无权无势之人,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只要给开出的条件远对方之上,这些人有什么不能做出来的。惟独这个刘进,哼哼,自不量力,以为这样就能躲的过去。” “铭德,你说这个刘进现什么地方?”中年文士双目光芒流转,笑呵呵的问道。 “危险的地方也是安全的地方,刘进生性狡诈,若是铭德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长安或者洛阳两个地方,长安的可能性极大。”阴铭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洛阳是我们的地盘,只要稍微有点动作,我们就能知晓,但是长安就不一样了,虽然我们主要人物都是长安,但是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刘进是一个狡猾的商贾,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洛阳,只要暴露了,那就是死罪,但是若是长安,就算是暴露了,也是有逃走的机会,所以相对来说,呆长安生存的几率是大的。若我是刘进,必选长安。” 郑仁基惊讶的望了阴铭德一眼,点了点头,道:“不愧是阴氏子孙,倒是有其父的才智,若是你父亲还世,你的才能不再狄仁杰之下。” “卢照辞杀我父,虽然小侄只是一个遗腹子,但是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阴铭德面色阴沉,俊脸上闪烁着狰狞。 “好了。”中年文士脸上现出一丝慈爱来,说道:“郑大人,你就放心的去赵郡吧!想必等你回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宣德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郑仁基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这次事情大条了,能不能保住性命也是一个问题,能入宣德殿,这是他暂时不敢想的事情。 “狄仁杰已经去了长安,此人智谋不岑文本之下。”郑仁基忍不住提醒道:“否则陛下也不会短短两三年内提拔一个年轻人作为刑部侍郎的,要知道,若是论识人之名,天子可是远任何人之上,他既然能不顾官场规矩,提拔狄仁杰,那必然是因为此人有着上等的才干,否则不会如此的。这段时间以来,想必你们也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若非是我暗处恐怕早就被狄仁杰他们发现什么东西了。他这次入长安,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可是要盯紧了。” “放心,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中年文士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 “哼!你们这些人除掉杀人之外还能做什么?”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口中却说道:“还有弘农一事,本来就不是我们做的,但是那个人还是死了,你们可查出点什么来了?” “除掉关中世家还谁?”中年文士冷笑道:“铭德弘农打听了一番,钦差大臣来之前一天,有一批操着雍凉口音的异族人曾经经过弘农,这些人面色凶恶,虽然是贩马的,但是我看恐怕是另有所图。关中的那些世家们,与雍凉异族交往甚多,请了百余个亡命之徒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那就派人盯紧关中的那几个大世家。”郑仁基冷哼道:“若非是他们,我们岂会走出这一步来,哼哼,想隔岸观火,想落井下石,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要存那就一起存,要是灭亡的话,那就一起灭亡。长孙无忌虽然聪明,但是这次却是愚蠢至极。关东、关中、江左三大世家,本来就是相互制衡的,历朝天子都是如此,就是本朝,陛下虽然不喜欢世家大族,但是朝野就是如此,科举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取代世家大族的存,唯有制衡,才能维持江山稳定。当年崔仁师太过嚣张,朝野上下一半的官员都是关东世家的,引起了陛下的反感,所以就提拔长孙无忌、韦挺等人,就是江左世家也跟后面得了不少的好处,陛下为什么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制衡关东世家吗?崔仁师死后,陛下为什么还要保存关东世家,还要迁都洛阳,不也是平衡关东和关中世家的吗?关东世家若是不存了,他关中世家又如何是朝廷那些清流们的对手。长孙无忌太过愚蠢,他想一口气灭了关东世家,好让关中世家独霸朝堂,也不想想,当今有圣明天子位,哪里还轮到他那里指手画脚。我关东世家衰败灭亡之时,也同样就是他长孙无忌倒霉的时候,这个愚蠢之人,本官可以断定,那弘农之事必定是他们关中世家所为,甚至杀死钦差一案,还是韦挺出的手,能精通刑律的人,关中世家中,除掉韦挺这个曾经担任过刑部尚书的家伙还有何人。哼哼,这下高兴了,哼哼,只要他露出点尾巴来,只要他出手了,那就别想缩回去。” “不错。这些家伙真是可恶。”中年文人冷笑道:“关中几大世家高高上,仗着太子后面撑腰,胡作非为,这次居然敢落井下石,绝不能让他们好过,我这就派人去盯紧他们。” “还有狄仁杰和许敬宗,这两个人也是重要的。”郑仁基淡淡的说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当他们有一点进展的时候,都要想一切办法,让他们再次失去线。不要担心钱,也不要担心人手的问题。只要人,我们还怕赚不到钱吗?大唐别的没有,但是人绝对很多的,只要你付的起代价,就会有人来效忠你,算了一下,陛下还有几天就要去西南,御驾亲征了,到时候太子监国,哼哼,一个小太子监国,我们还怕什么。太子可不是陛下,他是没有陛下那样的威望,如何能坐镇天下。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安排就是了。”中年文士点了点头。 其实不光是郑仁基是这么想的,就是长安城内的长孙无忌好像也能感觉到什么了,他手上握着来自洛阳的情报,眉头紧皱,一边的韦挺和王珪二人都睁大着眼睛,望着长孙无忌,等待着长孙无忌的决定。 “狄仁杰即将回长安来了。”好半响,长孙无忌才说出一番话来。让两人摸不着头脑,相互望了一眼。 “辅机,一个小小的狄仁杰又有什么?”韦挺冷笑道:“陛下虽然欣赏他,但是不要忘记了,我大唐的官场上,还是论资排辈的,他一个后进小生,能起什么作用。关键是洛阳一案,根据我们派出去的人手得到消息,许敬宗他们怀疑此事与我们关中世家有关系,这才是重要的。” “不是许敬宗他们怀疑,而是狄仁杰怀疑。”长孙无忌冷哼道:“许敬宗老奸巨猾是不错,可是他没有狄仁杰那样聪慧,也没有去过弘农,能知道这种事情的,只有去过弘农的狄仁杰了。韦大人,记住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陛下的识人之名天下闻名,他所看重的人,岂会是如此简单的人物。这里面必定是有蹊跷,想那狄仁杰乃是钦差大臣,无事不得回长安,可是他偏偏回来了,这不是让人奇怪吗?这个狄仁杰必定是知道是什么。要知道,其实;洛阳的案件,其根是京师。无论是我们,或者是背后的黑手,都是狄仁杰他们不知道的。狄仁杰这个时候进长安,显然就是明白这一点。他这是第一次进长安,我相信,他很快他还会进长安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谁小瞧了他,都会倒霉的。” “那就杀了他。”韦挺不屑的说道:“反正已经有人为我们做挡箭牌了,一切都推到那人头上去,哼哼,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陛下即将离开长安,太子殿下监国,他能做什么?没有经历过风雨,岂能掌握大权,到时候,朝中的事情还不是岑文本他们几个人操纵吗?太子也不会太过信任他们,辅机,这可是我们的机会啊!只要太子殿下信任我们,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杀掉狄仁杰,就等于断了太子的一臂,到时候太子除掉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杀掉一个狄仁杰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知道这次狄仁杰随行的御林军是多少吗?九十九名,刚好不到一百名,这就说明狄仁杰的聪慧与精明之处。有了近百名御林军,想杀狄仁杰,就很困难了。” “杀不了,那也得杀。”王珪冷笑道:“等到陛下出征之后,我等世家趁机联合一起,就算是岑文本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和我们对抗。” “此事到时候再说吧!”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若是可以的话,这一招他是不准备用的,没有人比他清楚,狄仁杰为什么升官这么快,固然是因为他的才干,但是重要的是,卢照辞准备让狄仁杰日后辅佐卢承烈这个太子的。而也像卢照辞所猜测的那样,卢承烈和狄仁杰二人也是一见如故,与当年的天子和岑文本一样。杀了狄仁杰就等于断了卢承烈的一只胳膊,长孙无忌好权是没有错的,但是为重要的是,卢承烈是长孙无忌的外甥,是他妹妹的亲生儿子,长孙无忌还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到这一招的。 狄仁杰进京了,与想象中的一样,狄仁杰一进京,第一个就拜见了天子。天子是御书房召见狄仁杰的。 “你这一进京,长安城内可是引起了轰动啊!”卢照辞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臣子,笑呵呵的说道:“众人都想看看,你这个年轻的侍郎到底是什么模样,到底有些什么手段。”、 “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臣到长安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狄仁杰毫无畏惧之色,说道:“这些人心中都是有鬼的,生怕洛阳一案牵扯到他们了。臣一路进京,到了长安城,起码看到了三路人马。” 卢照辞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问道:“太子那里去过了吗?” “臣还没有来得及去。”狄仁杰老老实实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瞒不了卢照辞,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去隐瞒,谁重要的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何况,这个时候也不是到太子那里去的时候。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办案却是为了朝廷,去了太子那里,意义就变了不少了。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太子那里,暂时就不要去了,见过首辅大人之后,就回洛阳吧!” “啊!”狄仁杰面色一变,惊讶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又低了下来。 “怀英,你很聪明。”卢照辞端详了狄仁杰说道:“但是要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明白的,但是有些事情也没有那个必要明白。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还年轻,日后的道路还长着呢!” 狄仁杰面色一愣,心中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也只能认真的听着,脑海里却是不停的思着天子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朕这些日子练了一下书法,略有所得。”卢照辞忽然从一边抽出一张纸来,狄仁杰望了过去,却见上面写了四个字。正是难得糊涂四个字。 “这四个字就赐给你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那四个字,说道:“难得糊涂。有的时候,就应该难得糊涂啊!太精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希望你记住这一点。拿去吧!”卢照辞指着狄仁杰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那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纸张卷了起来,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双手接过,脑海之中,却是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但是很快就被卢照辞赶了出来,说道:“去见首辅大人吧!朕即将出征,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狄仁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出了皇宫。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狄仁杰坐马车上,脑海之中思着这句奇怪的词语,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句话中肯定是蕴含着什么秘密。 “狄仁杰拜见首辅大人。”岑文本是前厅接见狄仁杰的。 “从陛下那里来的?有没有见过太子?”岑文本和颜悦色的询问道。 “下官见过陛下后,得了陛下的赏赐,然后陛下就让下官到首辅大人这里来了。”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这就是陛下的赏赐?”岑文本指了指那副字来,脸上闪烁着一丝光芒来。 “陛下题了难得糊涂四个字。”狄仁杰恭恭敬敬的说道。但是脸上的一丝迷茫还是没有瞒的过岑文本。 “难得糊涂?”岑文本也迷茫了。但是他是一个老官僚了,官场上也不知道碰了多少风雨,又岂会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这件事情上再纠缠下去,只是说道:“怀英这次来京师,可是有什么事情?”这就是岑文本,就算他是真的想问什么,也不会放心上的。 “下官想去报国寺。”狄仁杰按住心中的失望。本来他是想着让岑文本提醒两句。天子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赐字给自己的,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惜的是,自己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前来找岑文本,一方面就是要想让岑文本给自己一个解释,好帮助自己一把,但是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 “你想见郑丽婉?”岑文本双眼一动,他很快就明白狄仁杰的心思,来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见郑丽婉的。想从郑丽婉身上打开缺口。 “不敢欺瞒首辅大人,下官正是想见见这个郑丽婉。”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 “你洛阳城内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岑文本沉思了片刻,就盯着狄仁杰问道。 “恕下官不便透露。”狄仁杰想了想,终于咬了咬牙,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岑文本的询问。 岑文本也没有生气,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思了片刻,说道:“怀英,报国寺你可以,若是蜀王殿下阻拦的话,你就说是老夫的意思,想来他是不会阻拦的。不过,怀英啊!说起来,你也是晚辈,而且陛下是准备将你留给太子的,日后老夫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的。但是老夫今日要告诉你的是,要记住陛下的话,尤其是陛下的这四个字。难得糊涂。要知道,人想聪明很容易,但是若是想难得糊涂,那就是很难了。你先去吧!”岑文本挥了挥手,狄仁杰脑海里装满了疑问,却是无奈,只能走了出来。 第五百九十回 卢恪也害怕了 第五百九十回卢恪也害怕了 长安大街上,狄仁杰坐马车上,双手放大腿上,眉头紧皱,他是思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今日的一切都是让他惊讶不已。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总是能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许多东西。但是这些东西,虽然是眼前,可是却总是遮挡着重重迷雾,让他看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什么。 “难得糊涂是什么意思?天子为什么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当官的怎么可以难得糊涂呢?”狄仁杰是一个较真之人,这也是他明知道洛阳案的背后有许多问题,来长安之后,也许会发生许多的事情,可是狄仁杰仍然来了。原以为,这次来到长安之后,会得到天子的大力支持,也能从太子那里得到支持,就算不行,本朝第一智者之称的岑文本也必定会给自己很多的指点。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那里得到什么,或者说得到的是满脑子的雾水。为什么这些人说话总是让人迷糊呢?狄仁杰搞不明白这个道理。 狄仁杰深深的叹了口气,敲了敲车厢,命令车夫赶着马车朝报国寺行去。报国寺并不是长安城内,而是长安城外的东南十里处。虽然比不上其他的名寺,可是胜环境清幽,主持大师法门大和尚精通佛学,所以香火很旺,就是一些文人墨客什么的,也喜欢到报国寺内吟诗作画什么的。只是近一段时间,报国寺内倒是热闹了不少。有不少的文人墨客都来到这里。因为昔日的长安三大才女之一的郑丽婉这些日子就居住报国寺内。 郑丽婉虽然居住报国寺内,但是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随便见到的,也只有下午的时候,这些才子们才能与其论诗谈道。其他的时候,郑丽婉所居住的偏院都是被御林军卫士护卫左右。虽然引起了那些文人墨客的不满,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皇帝的圣旨,何人敢反抗。而且偏院的院门是由几个御林军卫士把守,没有圣旨或者宣德殿的命令是不可能让人进去的,为重要的是,蜀王卢恪经常坐镇此。 当狄仁杰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卢恪与一位美貌妇人林间行走,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有一队士兵护卫左右。 “下官狄仁杰见过蜀王殿下,见过王妃。”狄仁杰见状,不敢怠慢,赶紧拜道。这位蜀王卢恪可是一个传奇,说他不受天子喜爱吧!但是偏偏封了蜀王,还领军作战,就是连成亲都是和太子一起的,可是说是得到天子的喜爱吧!但是行军打仗之后,兵权就给交卸了,成了一个闲散的亲王。只是狄仁杰本性与岑文本差不多,甚至可以用淳厚来形容。一见蜀王,自然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丝毫不因为自己是太子的属下,而有丝毫的得意。 “你就是狄仁杰,号称东宫中得力的臣子,狄仁杰。”卢恪还没有说话,他一边的张婉儿却惊讶的望着狄仁杰说道。 “回王妃的话,下官正是狄仁杰。”狄仁杰赶紧说道。 “狄仁杰,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因为郑丽婉而来?”卢恪笑呵呵的扫了狄仁杰一眼,说道:“只是看你这样也不对,既然要见佳人,为何却是穿着一身的官袍?怎么,莫非洛阳案与她有关系?这可能性恐怕不大吧!孤可是知道郑丽婉为了救她的父亲,孤身进京告御状,这可是一般的男子都不能做到的?当初父皇也很是赞赏的。说她与洛阳案有很大关系,孤可是不相信的。” “殿下,狄大人能前来报国寺,想来是有原因的。也许并不是因为郑娘子与洛阳案有关系,而是想询问一下其他的事情呢!”张婉儿闻言轻轻的扯了一下卢恪的衣袖,笑说道:“狄大人也是懂得分寸之人,想必来报国寺之前,去过宫内见陛下了吧!” “对,对。怀英,不知道父皇可有什么交代?”卢恪这才反应过来,狄仁杰进了京师,若是不去见卢照辞也是不恰当的。这个时候既然能到报国寺来,想必是得到卢照辞的许可,否则的话,他哪里有那个胆子来见郑丽婉。他也明白为什么张婉儿要拉自己的衣袖了,这是让他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陛下和岑大人都让下官来见郑丽婉。”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这么说,狄大人还没有去见太子殿下?”张婉儿忽然插口问道。 “回王妃的话,下官见了陛下后,陛下说洛阳一案时间紧急,让下官见过岑大人后,就不必去东宫见太子殿下了。所以下官就到这报国寺来了。”狄仁杰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但是却又是迷迷糊糊的,只是将卢照辞的吩咐说了出来。 “知道了,狄大人,你有事情,先忙你的吧!”卢恪还正准备说话,却被张婉儿拉了拉,笑呵呵的对狄仁杰说道。 “恭送王爷,王妃。”狄仁杰点了点头,朝一边让了开来。待卢恪和张婉儿离开之后,方朝偏院走去。 “爱妃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卢恪望着狄仁杰的背影,微微有些惊讶的望着张婉儿说道。 “殿下,此案不同凡响。殿下不可涉入其中太多。”张婉儿脸色凝重,只听她淡淡的说道:“狄仁杰乃是太子殿下的得力臂膀,这次来长安,见过父皇之后,其次就应该去东宫拜见太子,禀报他洛阳的一切,还将洛阳一案的进展禀报给太子殿下。可是父皇偏偏不让他去东宫,仅仅只是让他见了岑大人之后,就来到报国寺,殿下,这就是信号。父皇不想让太子殿下此案中牵涉太多。” “牵扯太多?”卢恪惊讶的扫了张婉儿一眼,显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洛阳一案的背后肯定是有人物的,这个人物就是长安城内,能让赵士达为其卖命,能让郑仁基被架空,还有那么多的官员为其效命,由此可见,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陛下让太子远离此事也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连太子都要小心翼翼,殿下自然是如此了。”张婉儿轻轻的劝说道。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此案的背后涉及的人物,甚至是皇室中人也是有可能的。这唯有皇家人,才能让那些官员们俯首听命,为背后黑手所用,但是此人到底是何人,却是不知道的。可是张婉儿却很明白,卢照辞既然连太子都要保护,这个蜀王是不能涉足此案了。见到狄仁杰是能躲就躲,万不可涉足其中。 “爱妃所言甚是。”卢恪点了点头,说道:“孤虽然是蜀王,可是却是没有封地的蜀王,恐怕这一生都是长安城内了,这些事情是想躲也躲不掉啊!经过你这么一说,孤心中也是很惊讶,只是这个狄仁杰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孤总感觉这个郑丽婉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郑仁基也是没有问题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郑丽婉来到京师,将账本送到京师来,这不是将自家老子的一切都给送了出来吗?” “郑仁基有没有问题臣妾并不清楚,但是臣妾知道一个事实,那郑仁基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能从郑氏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正为郑氏家的族长,足见此人是一个不简单之人,郑氏乃是荥阳郑氏,洛阳一直以来都是郑氏的大本营,就算父皇当年削弱关东世家,使的郑氏的力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其根基还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数百年的世家,就是一些王朝也比不上,其底蕴也是极为深厚的,洛阳城内得一举一动也是瞒不了郑仁基的,殿下,洛阳城内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以为郑仁基会不知道吗?臣妾以为,郑仁基肯定是知道什么?” “父皇英明,这个道理他肯定明白,可是父皇明明知道郑仁基有问题,可是为什么还让郑仁基官复原职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郑丽婉的一片孝心所感动吗?”卢恪忍不住反驳道。 “这就是臣妾想让殿下远离此事的原因。”张婉儿点了点头,道:“父皇是古往今来圣明的皇帝,岑先生是天下第一智者,这两人对此事都没有做出任何决定,由此可见这件事情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臣妾猜想,或许父皇是算计着什么,郑仁基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明知道郑仁基有问题,但是却仍然将他官复原职,父皇的心很大,殿下长安城内名声远播,号称侠王,但是长安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中,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威信,殿下若是插足此事,日后必定会被此事所牵扯。” 卢恪点了点头,望了望身后的偏院一眼,冷哼道:“走,我们玩我们的,这里面的道道很多,孤王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狄仁杰并不知道张婉儿讲的话,此刻他正望着眼前美丽的少女,有卢照辞的口谕,御林军并没有任何的阻拦,很快他就见到了郑丽婉,这位号称是京师三大才女和美女的人物,如今三大才女之中,另外两位已经嫁作他人妇,一个赐号广平公主指婚给房玄龄的儿子,一个嫁给了当今太子,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这个郑丽婉了,仍然待字闺中,有人曾说郑仁基想将此女嫁给马周,但是很快马周就娶了他启蒙恩师的女儿,一时间郑丽婉是得到那些俊杰青年的追捧。 “丽婉见过狄大人。”郑丽婉不亢不卑的朝狄仁杰行了一礼。 “郑娘子不必多礼。”狄仁杰双目中惊艳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之色,点了点头说道:“下官是从洛阳而来,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些事情,还请郑娘子莫要隐瞒。” “狄大人管问。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郑丽婉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慌乱,而是点了点头。 “赵士达临死之前曾去过贵府,你可知道他与令尊说了些什么?”狄仁杰盯着郑丽婉的双眼,淡淡的问道。 “小女子并不知道。”郑丽婉摇了摇头,说道:“家父家教甚严,我等女眷是不能干涉前厅之事,只是小女子赵士达走了之后,发现他所坐的椅子上,发现了账本,上面记载着洛阳贪污官员的名单。” 狄仁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放松,又问道:“郑大人洛阳曾经担任过留守,平日里接见的官员多吗?” “狄大人说笑了,既然家父乃是洛阳留守,平日怎么可能不接见官员呢?”郑丽婉好像看出了狄仁杰问话的含义,忍不住冷笑道:“狄大人也做过北都留守,难道你就不接见你下面的官员吗?” “呵呵!那是自然。”狄仁杰脸上却不见有半点的尴尬之色,而是笑呵呵的转移话题说道:“听说郑氏乃是天下世家阀门中大族,想必家中产业甚多。呵呵!管陛下曾经明令天下世家必须归还土地,遣散家中的佃户,重清查人口,但是数百年的世家,家中的资产无数,产业无数,如今商业发达,郑氏家中的店铺肯定很多了。否则的话,郑娘子这一身的衣裳可是置办不起的啊!” “那是自然。”郑丽婉心中虽然惊讶狄仁杰怎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道:“我郑氏乃是数百年世家,世家积累的财富甚多,怎么,狄大人以为家父会贪污公款不成?呵呵!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的内库之中的钱财不知道有没有我郑氏家钱财那么多。狄大人认为家父会去贪污那么点钱财而将自己的前程断送不成?” “呵呵!那个自然是不会。”狄仁杰脸上不见有半点的尴尬之色,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既然郑氏有如此多的买卖,不知道每年年终的时候,都要核查名下产业的资产,这种事情是何人来做呢?下官听说小娘子乃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才女,数年前,郑氏家中的产业大多都是由小娘子来经营,能得郑大人如此信任,倒是让下官很钦佩啊!” “呵呵!狄大人谬赞了。”郑丽婉这下糊涂了,不知道狄仁杰为什么问这句话,但还是实事求是的说道:“小女子虽然管理家族账目,但是有些大事也不敢私自做主,还是要禀报父亲,然后才能决定,每年年底清算的时候,父亲也会让人认真细算。” “呵呵!”狄仁杰双眼一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赵士达经常到贵府去吗?” “公事上去的较多,私下里去的很少。”郑丽婉皱了皱眉头,说道:“洛阳,他与家父不和也是人所共知的,怎么,狄大人洛阳那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 “呵呵!下官倒是听了不少。”狄仁杰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起来,但总是狄仁杰问,而郑丽婉回答,狄仁杰问的问题也是很奇怪,东一榔头西一斧子,让郑丽婉摸不着头脑,总是感觉眼前的这位年轻官员很奇怪,但是也不好不回答,因为对方乃是钦差大臣,奉圣旨前来查案的,只是她不明白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刚刚被天子下旨,为无罪,但是眼前的这位年轻大人好像认定了自己的父亲是有罪的一样,这让郑丽婉很是气愤。 “狄大人。小女子想问狄大人一个问题。家父是有罪吗?”郑丽婉终于不耐烦了,忍不住问道:“小女子从狄大人的言语中,总是感觉狄大人认为家父是有罪的。那这样一来,是不是陛下说错了吗?” “这个自然不是了。”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郑大人若是有罪,许阁老也不会奏请天子,将郑大人从老牢中放出来了,也不会奏请陛下,让郑大人一起参与此案了,是不会让郑大人去赵郡,调查赵士达一事了。下官询问这些,只是想从小娘子的话中,看看能不能找到藏你们郑府中的内奸是谁。呵呵!与郑大人没有半点关系。” “那不知道狄大人找到了没有。”郑丽婉不屑的说道。她显然已经认定了狄仁杰这是怀疑自己的父亲。 “呵呵!此事还要待下官回洛阳之后,认真排查之后,才能得出结论,现说出来还是为时过早。”狄仁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今日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小娘子恕罪。下官就此告辞了。” “不送。”郑丽婉脸色是不好看了。冷哼哼的说道。 狄仁杰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忽然又转过身来,说道:“郑娘子,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此案没有结束之前,本官会奏请陛下,让小娘子居住此地,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还请小娘子恕罪。”说着就不理睬郑丽婉,转身就走。 “你。”郑丽婉闻言面色一变。指着狄仁杰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第五百九十一回 郑丽婉失踪 第五百九十一回郑丽婉失踪 狄仁杰去了报国寺,见了郑丽婉的消息并没有隐藏多少。很快就长安城内传扬开来。报国寺这么有名,每日来游玩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这些达官贵人们都是身穿常服,整个寺庙内,除掉那些守护偏院的御林军外,就只有狄仁杰一个人穿着是官袍,别人想不注意也是不可能的。想那郑丽婉名声是何等之大,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别人的注意当中,狄仁杰是拜访,哪里不引人注目。 卢照辞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实际上,狄仁杰刚出城门还没有到达报国寺的时候,就有消息传了过来。甚至就是狄仁杰和郑丽婉的谈话内容也出现他的案头上。 望着案头上的问话,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惊讶之色。他虽然不知道狄仁杰是怎么断案的,就是以前的电视上,也不过是武则天当政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于年轻时期的狄仁杰,并没有多少的印象,但是如今看来,这个狄仁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卢照辞是什么人,论及聪慧也许不是别人的对手,论及经验,卢照辞的年纪还是很轻的,比不上岑文本他们,但是卢照辞有个很大得优势,那就是他接受的知识远众人之上,网络爆炸时代,有什么东西能比的上电脑上记载的东西呢!卢照辞的脑海之中,也不知道存了多少这方面的知识。 看着案头上的几张纸,虽然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但是其中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郑仁基与此案到底有没有关系。狄仁杰想从和郑丽婉的谈话之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推断,至于有没有证据,狄仁杰是不会理睬此事的,因为只要自己明白这个人是有疑点的,然后就认真追查下去,总有一天,会查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郑仁基是什么人,朝廷之中,乃是东都留守,手中权柄之大,东都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又是荥阳郑氏的家主,隐隐为关东世家之首脑,这样的人物,对方阵营之中,也是很少见的,就算不是真正的背后黑手,也是对方的中坚甚至高层力量,对于背后之人的了解必定远其他人之上,狄仁杰只要抓住了郑仁基的把柄,那此案也就破了一大部分了。也由此可见,狄仁杰对于断案方面来说,是相当厉害的。 “这个狄仁杰还是很厉害的。”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仆臣也认为这个狄仁杰是一个有趣的人。”一边的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仆臣也不知道见了多少的文人墨客,这些人自诩风流倜傥,郑丽婉面前也是做出一番俊杰的模样,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是那狄仁杰郑丽婉面前却是不一样,他丝毫没有因为郑丽婉的姿色而有任何的变化。专心问事情,这样的年轻人确实有趣。”恐怕狄仁杰也不会想到,自己报国寺内的一番表现却是落别人的眼中。 “呵呵!狄仁杰这么一动,可是让背后之人胆战心惊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动了郑丽婉,显然是想查郑氏。郑仁基对方心中可是不低的地位啊!动了郑仁基,这个案件就等于是破了。” “陛下,狄仁杰这一动,有些人可是要担心了。”秦九道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好像他已经知道什么,或许他虽然是一个太监,但是也是乾清宫的太监,整个皇宫中,就是一般的嫔妃也要给他一点面子,那些外面的大臣也是如此,这个大内总管面前,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 “你这老货,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祖上也都是勋贵之后,哪个都是比你高贵的很,到了你的嘴巴里,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东西了。”卢照辞口中虽然是教训对方,但是言语之中,却是听的明白,这哪里是教训,实际上却是支持着秦九道的言语。 “陛下不是说过,这些人都是朝廷的老鼠吗?”秦九道脑袋低的低了,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何况,仆臣的眼中,除掉陛下,无论何人都不放仆臣的心里。” “呵呵!你这个老货。”秦九道笑了笑,说道:“三天后,朕要出征西南,你随驾而行,锦衣卫的事情,你是要安排好了,洛阳一案,你可要盯的仔细了,朕虽然不长安,但是也不能让洛阳一案偏离了朕的掌握之中。” “仆臣这里倒好说,许敬宗那里想必事情到了后的时候,他也能反映的过来,唯独狄仁杰那里,一旦到了后,仆臣担心的是对方能不能反映的过来。还有太子殿下那里,太子仁孝,陛下,这也是要考虑的。”秦九道轻轻的说道。 “太子他会明白这一点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要想成为一个帝王,太子还是差了许多,希望这次监国能让他明白这一点。不过,你刚才有一点说的不错,郑丽婉报国寺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但是这次狄仁杰去了报国寺,难免会有人想做点什么。呵呵!也许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动手了。想必他们也着急了。” “呵呵!走吧!走吧!你去忙你的吧!朕这里就不用伺候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大殿内,卢照辞面色阴沉不定,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知道他的嘴唇上翘,若是崔莹莹、岑文本等了解他的人知道,卢照辞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只可惜的是,这个动作也只有卢照辞一个人知道。 实际上,正如同秦九道所说的那样,狄仁杰仅仅只是报国寺内走了一圈,但是所产生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没有人知道狄仁杰去报国寺找郑丽婉是干什么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后聊了一些什么内容,但是各个都知道狄仁杰是穿着官服去找郑丽婉的,那就是公事。各个都知道狄仁杰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那就说明,狄仁杰是有所收获的。这下众人就紧张起来。 “好一个狄仁杰,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长孙无忌脸上也不知道是笑容还是怒容,站书桌前,望着外面的花园,冷哼哼的说道。 “这样不是好吗?”王珪冷哼哼的笑道:“他将目光锁定郑丽婉身上,这也就是说明,他已经怀疑郑仁基与此事有关了。呵呵,说起来也很好笑,洛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郑仁基居然没有事情,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狄仁杰怀疑他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呵呵!只要郑仁基一倒霉,关东世家就等于没牙的老虎了,还不是我们手中之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是啊!想来不管怎么样,弘农一事都已经推到那个人头上去了。与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将郑仁基都掌握手中,让他心甘情愿的听命呢?”韦挺摇了摇头,也十分不解的说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此事不是郑人杰主使,那就是郑仁基身后还有一个厉害人物,这个人物的来头很大。”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倒是不担心其他事情,唯一担心的却是弘农一事。” “我们做的如此干净,辅机又何必担心什么?”韦挺显然对自己的手段很自信,一听的长孙无忌担心弘农之事,脸上也有一丝不悦之色,不满的说道:“这件事情,能查出什么来,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让人认为此事与我们关中世家有任何的关联。” “毕竟我们出手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狄仁杰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么快就找到了主要的目标,不管这个郑仁基是不是终的目标,或者说是他其中的一个主要人物。但是只要将郑仁基逮住了,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老夫现居然有点担心,弘农一事被他查出来。” “呵呵!应该不会吧!他有那么厉害吗?”韦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说道:“就算被他查出来又能怎么样,他能查到是我们做的吗?哼哼,过几天陛下就要出征了,整个长安城也是太子殿下说的算了,到时候,辅机你也可以趁势而起,就算不能入宣德殿,但是想来太子殿下还是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狄仁杰虽然很聪慧,被人称为是第二个岑文本,但是照样只是一个办事之人,但是辅机是谁,那是太子殿下的舅舅。这可是打着骨头连着筋呢!两者相比较,太子还是会站你这边的,辅机不必担心。”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王珪是不屑了,冷笑道:“真正能有帝王之才的,也只有世家之中才能拥有,狄仁杰还是差了许多。” “呵呵!”长孙无忌并没有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他与王珪、韦挺他们不一样,王珪和韦挺乃是纯粹的世家出身,世家的腐朽与堕落,高傲与自大,这两个人身上表现的是淋漓致。他们是看不起寒门子弟,就是狄仁杰虽然是官宦人家,但是韦挺和长孙无忌两人的眼中,也是没有丝毫地位的。眼下,太子卢承烈十分重视狄仁杰,让韦挺和王珪二人心中是不满了。但是他长孙无忌就不一样了,长孙无忌自幼丧父,家中被人所排挤,幸亏舅舅抚养成人,对世家大族他还有一种抵触的心里,后来若非是执掌关中世家,恐怕也不可能让他如此上心,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长孙无忌与那些世家官僚不一样,他还是很重视寒门子弟的,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中能力很强的人。像狄仁杰就是如此。若是说有弱点的话,长孙无忌大的弱点就是太过于贪权,只要自己有能力,什么事情,他都得插手。有的时候,也引起了卢照辞的强烈不满,这也是长孙无忌为什么会被罢免官职的原因之一。所以他对于王珪的话很是不屑。只是此刻众人乃是同盟,他长孙无忌对他们还有依赖,所以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笑笑而已。 “不过,郑仁基终久是一个祸害。”韦挺摇了摇头,说道:“郑仁基被暴露那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如今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这个郑仁基到时候可承认弘农一事,想象看,若是他不承认弘农一事,而承认其他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陛下肯定会让人重调查弘农一事。依照狄仁杰的水平,要是让他查出来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那就让他闭嘴。”长孙无忌冷笑道。 “郑丽婉乃是郑仁基的心头肉,若是能将此女掌握手中,或许可以以防万一。”王珪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下官可是听说,这个郑丽婉不光聪慧绝伦,重要的是美艳动人啊!”长孙无忌见状,嘴角的不屑之色浓了,这个家伙很是好色。平日里,也不知道让他祸害了多少年轻美貌的女子,只是事情一发生,他就让人用金钱将其娶回家中,如此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却没有什么麻烦。 “那就将她接入我府上来吧!”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此事等陛下出征之后再做计较!这个时候出动,显然是想引起陛下的注意,得不偿失。”长孙无忌狠狠的瞪了王珪一眼,警告了一番,王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 “不错,这几天,我们可都要老实点了。”韦挺也点了点头,说道:“呵呵!其实不光使我们,恐怕另外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谁敢这个时候闹事啊!” 三天后,卢照辞御驾亲征,以太子卢承烈监国,宣德殿大学士岑文本,宣德殿大学士魏征,大将军李靖为辅政大臣,辅佐天子,又命令宣德殿大学士房玄龄、陈光蕊随军而行,武将方面也是数点了小将出兵、周青为首的八大行军总管,尉迟玉林、尉迟宝庆、程千里等等一些功勋家族小将也随军而行,点齐兵马五万众,会合西南大营十万之众,合计十五万人出兵西南,征讨西南四部。 众多大臣春明门送走卢照辞之后,纷纷返回长安城,长安城内瞬间出现诡异的一瞬间。这些家伙,都是聪明之人,洛阳一案是闹的越来越凶,闹的是越来越大,随着狄仁杰报国寺内见了郑丽婉之后,众人就知道,风雨即将来临,那些长安城内的公子哥们也被家中的长辈们禁足,不得再去报国寺内,甚至就是平常的青楼酒肆都是不允许去的,长安城内的老百姓们见状,不由的高兴了不少,总算是没有那些纨绔子弟们大街上作威作福了。可是那些京畿的衙门却都是提心吊胆,整日里担心受怕,惶恐不安。 黑夜之中,报国寺门前,气死风灯吊屋檐下,有微风轻轻吹过,这个时候,那些知客僧们早就进寺内休息了,就是晚课也已经过了时间了,郊外小山上,只听见密林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夜风之下,宁静无比。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山脚下,很快,一道接着一道,纷纷出现山脚下,细数起来,居然有百余人之多,为首之人,手上抽出长刀,月光之下寒光闪闪。只见他挥了挥手,自己率先朝山上杀了过去。黑影很快就没入山林之间。 很快报国寺内火光冲天,喊杀声惊天动地,后来据附近的佃户说,当夜报国寺内惨叫声连绵不绝,也不知道是哪路盗匪如此大胆,闯入报国寺内,杀戮一场。 “什么?报国寺被洗劫了,数十名御林军卫士被杀?郑丽婉也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次日,报国寺血案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内一片沸腾之声,就是天子离开长安城当夜,居然出现这种事情,让人如何不惊讶,如何不吃惊。这难道是当年隋朝末年吗?盗匪横行,就是长安城这个京师首善之地,也居然出现这种事情,连御林军卫士都给杀了,这不由得不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案。一下子震惊了朝野。 而相对于报国寺血案所产生的影响,郑丽婉的失踪也同样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一个道理,报国寺内之所以发生血案,御林军卫士之所以被杀,也是因为郑丽婉的缘故。这个郑丽婉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这个郑丽婉此刻到哪里去了,霎时间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团。引起了众人的思考,瞬间长安城内阴云密布,往日高高上的达官贵人们此刻都变的小心翼翼,平日里能少出去就少出去,生怕惹了什么是非来。 第五百九十二回 郑丽婉到底在哪里 第五百九十二回郑丽婉到底哪里 “都说说吧!如今该如何是好?”宣德殿内,卢承烈面如寒冰,双目扫了座的众人一眼,双目中是一片阴冷。 今天宣德殿内,座的并非只有宣德殿的大臣们,还有许多人。计有宣德殿大臣岑文本、魏征,还有非宣德殿人员的蜀王卢恪、长孙无忌、韦挺、王珪、中书令褚遂良、阎立本,大将军李靖也被人抬了进来,其他的小官诸如马周之类的太子宾客等等都被带入宣德殿内,一起商讨此事,因为此事发生长安城内,太过骇人,京师城内居然发生如此血案,而且还是卢照辞出征的当天晚上,卢承烈执掌权柄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这让卢承烈心中极为懊恼,多的还有一丝羞怒。 这是什么,不就是打脸吗?天子的时候,这些躲暗处的家伙不敢乱动,当天子不的时候,这些家伙开始乱动了,而且还是如此迫不及待的乱动,这让卢承烈情何以堪,右手拳头捏的紧紧的,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由此可见此事卢承烈的愤怒。 “怎么都没有人说话吗?”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却是没有人轻易发言,卢承烈声音顿时高了起来。 “咳咳!殿下,老臣有话说。”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轻轻的朝卢承烈拱了拱手说道。 “哦!舅舅,有话请讲。”卢承烈一见是长孙无忌,脸色顿时平缓起来,声音也低了不少。众人也都将目光望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不管众人的目光,只是拱手说道:“殿下,此事虽然是发生昨夜,但是此事说起来与殿下没有任何关系,对方能冲入报国寺,杀死御林军守将,还将郑丽婉捉走,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只是看着陛下大军刚刚出城,而殿下还没有安排京师防务的时候,趁着这个空隙,一举杀人。这种恶徒也只能是玩玩小道而已。”长孙无忌首先是要将卢承烈心中的耻辱的感觉给开释开来,这种事情与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并不是来打你脸的,而且此事想必是早有预谋的,陛下长安的时候,这种事情就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凑巧这个时候爆发而已,太子殿下又何必挂念心呢? 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脸色方好了一点,说道:“长孙大人所言极是,但是对方能这个时候动手,也是看父皇已经离京而去,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归长安而造成的。此事是胆大妄为,众卿必须是要短时间内破案。” “殿下,老臣有话要说。”韦挺这个时候也出言说道:“殿下,老臣以为此事发生并非偶然,而是另有缘故。” “哦!王卿,请讲?”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这伙人冲入报国寺内,杀死御林军,但是殿下注意到没有,这些人并没有杀死整个报国寺的僧人,就算死了几个,也是几个倒霉的小和尚而已,还有,报国寺内的钱财并没有任何的失窃等现象。殿下,这就是疑点。” “韦大人,此话怎讲?难道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洗劫报国寺不成?”王珪故作惊讶的说道。话音一落,脸上也露出只得的笑容,好像自己很聪慧一样,不过却没有达到让人赞赏的目的,而且还引起了众人的鄙视。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郑丽婉。”韦挺不屑的扫了王珪一眼,说道:“殿下,他们的目的就是将郑丽婉带走,他们为什么要将郑丽婉带走呢?” “这么说,此事与洛阳案有很大关系了?”卢承烈眉头紧皱。此前他虽然能隐隐的知道此事或许与洛阳案有很大关系,但是此刻经过韦挺这么一说,是让他知道,此案就是与此案有很大关系,只是这样做与郑丽婉这个年轻美貌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必定有关,臣以为这个郑丽婉身上肯定藏有大秘密。”韦挺大声的说道。 “她是父皇亲自认定的人物,而且还被称为孝女,这点蜀王可以作证。”卢承烈扫了一眼坐旁边的卢恪,双目一动,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知道一旦今日此事一完毕,关于郑丽婉的说法就是传的到处都是,郑丽婉若是有问题尚好,若是没有问题,不是让这个年轻美貌女子承受屈辱吗?刚刚成亲的卢承烈骨子里还有一点儿女情长。 “呵呵!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卢恪一见卢承烈目光望了过来,赶紧说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但是我们也不能将任何一个好人冤枉成了罪犯。当初父皇接见郑丽婉的时候,也曾经赞扬了几句,呵呵!郑丽婉到底是什么人,想必以后会知道,狄仁杰他们正洛阳查案,很快就能得出分晓了。” “殿下,臣还有话说。”就这个时候,王珪又大声的说道:“殿下,许敬宗等人办案已经有两个月有余,但是此案办的如何,不但没有任何的进展,为重要的是,杀戮之事仍然继续,甚至连洛阳百余名官员都被杀了,如今是离谱,杀人都已经杀到长安城外了,这哪里是贞观盛世,恐怕是隋炀帝时期的事情了。” “王大人,此言太过了。”长孙无忌却是看见卢承烈面色不好看,不由的冷哼道:“前隋事情怎么能与贞观朝相提并论呢?” “是,是,老臣有罪。”王珪赶紧说道:“但是老臣所说的话却是有点道理的,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不能快速的破案,使的此类案件持续发生,今日已经杀到我长安城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吗,能杀到我长安城内了,殿下,如此一来,我朝还有安宁的日子吗?莫说那些普通百姓了,就是我们这些文臣武将们恐怕都要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 “殿下,殿下。”就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声。 “什么事?”卢承烈心中一紧,对外大声呼道。 “殿下,刚才刑部侍郎送来急报,被压刑部大牢中的刘惠父子、吴能被人所杀。”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神情慌乱的闯了进来。 “什么又死了三个个?”卢承烈惊讶的望着王珪。脸上的惊讶之色却是不能掩饰的,莫说是卢承烈心中惊讶,就是阎立本马周等人是惊讶的望着王珪,岑文本也睁开了一双眼睛,望了望王珪一眼。 “这个,这个,臣是乱说的。”王珪面色涨的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下可好,真让他说中了。如今不光是长安城外的人被杀了,连刑部大牢的人也被杀了。还真让他说中了,如今都已经杀到长安城内了。难道这些贼子真的猖狂到这种程度了吗?难道日后文武百官行事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个时候岑文本说话了,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王珪,然后对一边的小太监摆了摆手。那太监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首辅大人怎么看?”长孙无忌待那太监走后,轻轻的问道:“此事关系甚大,一旦传扬出去,恐怕真的要引起京师震动啊!如今连刑部大牢里的犯人都给杀了,这些人还有什么人不敢杀的。” “哼!这里是大唐,不是前隋,不是什么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左翊卫大军是干什么吃的。”躺靠椅上的李靖双目入电,冷哼哼的说道:“他们也只能够做一些小动作,不敢大张旗鼓的,哼哼,不用说,能进入刑部大牢杀人的人,肯定刑部内部的人,甚至是那些刑部大牢的侍卫,牢头们,对付这三个犯人有必要吗那么大张旗鼓吗?说句难听的话,不过是一副毒药就可以了,哪里需要如此这么的兴师动众。”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拱手说道:“郡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这三个人与洛阳案有什么关系,有必要杀这三个人来灭口吗?” “暂且我们也不好说,这三个人与洛阳案有没有关系,还是查一查的好,殿下以为呢?”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只要查一查,自然就能知道这三个人与洛阳案有没有关系了,或者说,眼前的这些事情只是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的,好让别人做其他的事情呢?大将军以为如何?”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曾经说过,没有结果之前,是不能轻易下出结论的。”李靖脸上隐隐有一丝疲惫之色,他点了点头,说的:“殿下,还是查吧!从那些牢头查起,这件事情很好查的。随便派上一个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那派何人前往?”卢承烈双目朝韦挺望了过去,座的也只有韦挺有丰富的查案经验。韦挺见状,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喜色。 “老臣看马周不错。”李靖淡淡的说道。李靖的一句话如同一声霹雳落了下来,砸的韦挺脸色僵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那就马周吧!”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众人面色一动,长孙无忌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马周是何须人也,哪里能与韦挺相比较,本来他们这些人就是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将韦挺推出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众人开口,刚开始默不作声的李靖突然开口说话,一下子就将众人给堵死了。 李靖是何须人也!当朝大将军,唯一的异姓王,当今天子卢照辞的肱骨之臣,满朝文武之中,若是说何人得天子的信赖的话,那必定是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了,这两个人满朝文武之中,威望也是很高的,尤其是李靖,因为年纪大,和蔼待人,为人正直,无论是军中或者是文臣,都是如此。李靖出言,何人敢反对。长孙无忌等人就是面色不好看,但是也只得同意下来。 “恩!都退下吧!”卢承烈见众人都没有反对,又说道:“岑先生和大将军到东宫一叙,孤有要事询问。” “臣等告退。”长孙无忌与韦挺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隐隐有一丝不甘,但是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退了下去。而岑文本却是紧随卢承烈之后,朝东宫而去。李靖也是被人抬上肩舆跟后面。 “首辅大人,您说着郑丽婉去哪里了?”东宫内,卢承烈眉头紧皱,望着面前的岑文本说道。一边还有大将军李靖,也躺一边。他的病情重了,足疾时常发作,整个腿都已经麻木了,不良于行,就是进宫,也是被人抬着进宫。虽然是顶着一个大将军的名头,可是军中大事却是不需要禀报于他,只是昨日之事,发生的太过骇人,所以才将大将军李靖请了过来。利用李靖的声望来坐镇长安城。 “殿下,这个郑丽婉,您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个人了。”岑文本沉默了好半响,才轻轻的说道:“你就当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京师就是了。” “没来过京师?”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扫了岑文本一眼,却见岑文本的模样好像不是开玩笑,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岑先生,孤想听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孤现是监国太子,难道整个帝国之中,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孤的吗?” “殿下,首辅大人所言甚是,你可知道当初狄仁杰来京师的时候,本来按照道理是应该前来拜见你的,可是后来为什么,狄仁杰见驾之后,就去了岑先生那里了呢?就是离京之前也没有来见你?”李靖一边轻轻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卢承烈面色并不好看。狄仁杰上次回来的事情,他还是记心上的,只是并没有责怪狄仁杰,但是他心中也是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卢照辞并不让狄仁杰前来拜见自己。难道这是对自己的不满吗? “陛下只是不希望你洛阳案件上涉足过深。”岑文本轻轻的说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光芒。 “洛阳一案?”卢承烈惊讶的皱了皱眉头,他就不相信这洛阳一案中关系他卢承烈这个太子什么事情。所以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岑文本他们。 “不错,正是洛阳一案。”岑文本吞了口吐沫,为难的说道:“殿下,这只是臣等的猜测,陛下智谋如海,臣等也不知道陛下是想什么,但是唯一能知道的是,陛下既然不想让殿下插足此事,那殿下还是不要插足的好。” “那狄仁杰如何是好?”卢承烈点了点头,忽然抬起头来,神情微微有些紧张。经过岑文本这么一说,顿时知道洛阳一案中,肯定涉及许多事情,背后有许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会涉及到方方面面,卢照辞之所以不让自己涉足其中,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如此一来,如此大的案件,让狄仁杰去冲锋,这让卢承烈心中极为不舒服。要知道,狄仁杰他心中的位置可不亚于岑文本卢照辞心中的位置。卢照辞得岑文本,所以能从李氏手中夺取江山,也同样是因为有岑文本的帮助下,他才能有可贞观盛世。同样,卢承烈也相信,狄仁杰就是自己的岑文本。有狄仁杰的帮助,他也同样可以做一个明君。如此大的案件,卢照辞担心卢承烈会涉足其中,都不敢让卢承烈被此事所牵扯,那狄仁杰一个年轻人能抵挡的住,此案之后的后果吗?卢承烈并没有任何的把握。心中也极为担心。 “呵呵!殿下,不经历风雨如何能成长为日后的肱骨大臣,坐镇朝堂,为殿下处理大事。”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既然让狄仁杰出去闯荡,自然是早就有了准备,殿下,您应该相信狄仁杰肯定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您应该相信陛下才是。陛下既然有这样的安排,那肯定是有对策了。” “狄仁杰这个人很不错,可是到底年纪太轻了,经验不足,否则的话,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洛阳的那么多人就不会被杀了。这次他来长安,按照陛下的吩咐,不进东宫,这就说明他已经成熟了不少。”李靖一边轻轻的说道:“殿下,人只能阳光风雨之中历练,才能茁长成长,若是老是将他保护你的羽翼之下,日后,是不可能成长为杰出人才的,是不可能帮助你面对日后朝堂上日益激烈的斗争。” “呵呵!既然首辅大人和大将军都是这个观点,孤自然是深信不疑了。”卢承烈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孤还是很奇怪,这个郑丽婉到底哪里,她身上到底存什么样的秘密呢?” “臣等也很好奇。”岑文本和李靖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只听那李靖又说道:“殿下既然如此关心,何不等上一段时间,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好,孤就拭目以待。”卢承烈双眼一亮,哈哈大笑道。 第五百九十三回 坑爹啊!天子又在算计了 第五百九十三回坑爹啊!天子又算计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帐外,喊杀声震天,大帐内,一个轻轻的呢喃声响起,接着就见一个行军榻上,一个美貌少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若是有长安的年轻俊杰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的眼前的美貌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长安城内的三大才女之一的郑丽婉,长安城内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的郑丽婉,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郑丽婉居然出现这里。他并没有被人所杀,也同样没有落入奸人之手,而是出现这个诡异的地方,数步之外,就能听见一阵喊杀声,显然是军营之中。 “小娘子,您终于醒来了。”就这个时候,帐篷一掀,就见两个宫女打扮美貌少女走了进来,朝郑丽婉行了一礼。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郑丽婉一见两个少女,心中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能穿着如此模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她本就是聪慧之人,一见这种模样,何况,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这是南征大营,此刻大军正停留凤州境内。”左边的一个圆脸少女赶紧说道:“还请小娘子衣,陛下即将召见你。” “陛下?”郑丽婉面色一变。变的苍白起来,她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御营之中,而且是前往西南前线的大营之中。 “正是。”圆脸宫女赶紧说道:“这里可不是御营吗?小娘子都已经昏迷三天了。孙道长说小娘子该今日醒来,今日一见,小娘子果真是醒了,孙道长不愧是有神仙之称。” “孙道长?孙神仙?莫非你说的就是孙思邈道长吗?”郑丽婉面色一变,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夜里,她正准备安寝的时候,忽然墙外喊杀声震天,推开窗子一开,却见整个报国寺都陷入冲天火光之中,有无数的黑衣人冲墙上冲了下来,手执利刃,就朝自己所居住的宅院杀了过来,郑丽婉面色一阵大变,她聪慧无比,一见这种情况,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自己身边随行的不过一个侍女而已,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如何能抵挡这些恶匪,何况,看着如此模样,显然外面守卫的几个御林军侍卫恐怕都已经遇害了,一想到自己正是花容月貌的时候,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这里,不由的一阵懊悔。报国寺内虽然很大,可藏的地方的也很多,但是偏院之中却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就算能躲起来,恐怕也是会很快被这些人所察觉。郑丽婉不由的绝望起来。 忽然就这个时候,又见一队黑衣蒙面人从一边冲了出来,与前面的黑衣蒙面人不同的是,这些蒙面人手上所执的虽然也是长刀,但是刀身狭长,闪烁着寒光,隐隐可见刀身上有一丝红光闪烁其中,如同鲜血一样的红艳,让人看的胆战心惊。就是郑丽婉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看的出来,这两批队伍虽然都是黑衣蒙面,但是却不属于同一个阵营,因为他们此刻已经相互砍杀起来了。而且郑丽婉还看的出来,先前的蒙面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显然不是后来者的对手,后来者好像是天生就是为杀人出生的,面对对方砍来的长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手中的长刀就迎看了上去,这些人面色冰冷,手中的刀法极为犀利,大多是一刀毙命,所砍的地方也都是人身的要害部位,先来的杀手,显然不会想到,对方的杀人手法居然如此的厉害,不过一个回合,己方人手就损失了一半,而对方的损失却是微乎其微,再次开杀的时候,郑丽婉发现庭院之中,只剩下十数名黑衣人了,而这些黑衣人也都是刀身狭长,而至于原先进来的那些黑衣人早就已经躺地上了。 而让郑丽婉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些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也不知道这些尸体上撒了些什么东西,就见一股恶臭弥漫了整个庭院,原本躺地上的黑衣人尸体,连带着衣服毛发都被化成黄水,只有一股股青烟缓缓升起,然后消失庭院之中。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杀手,不但手段狠辣,而且杀起来人后,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可以想象等到天明之后,又有谁能发现,昨天夜里,居然有数十名杀手死这里呢!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这些人死状是那样的恐怖。 “郑家娘子,你可以出来了。”声音很是嘶哑,很是难听,夜空中响起,就好像是一块石头,一柄钢刀上划过,十分的难听,郑丽婉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一阵恶心,好像要吐出来的一样。但是她忍住了,这些人既然是如此模样,显然是早就有了准备,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是逃不了对方的手段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走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这里?”郑丽婉冷哼哼的问道。她是出身大家族的女孩,也不知道见了多少的场面,何况,她自己敢独自一人进京,足以说明此女的胆大和机智。而且,既然对方这种情况下,并没有一见面杀死自己,这就说明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对方来此恐怕是另有要事。 “喝下它。”黑衣人中,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杯清水,又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绿色的瓷瓶来,不过是拇指长短,拇指粗细,也不知道从里面倒出什么东西来,郑丽婉就感觉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喝下它?”郑丽婉面色苍白,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刚才这些人就是从怀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撒那些尸体上,然后那些尸体都化成了一股股恶臭的黄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这些人又拿出了瓶瓶罐罐,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将我毒死吗?郑丽婉恐惧了。 “喝下它!”郑丽婉的反抗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抗。她虽然聪慧,可是却是弱女子,如何是这些杀手们的对手,很快,就将这碗水喝的干干净净。不到片刻,郑丽婉就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自己的整个意识也好像是飞起来了一样,陷入了昏迷之中。 “没想到居然是陛下下的手。”郑丽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有如此厉害的侍卫,拥有奇形怪状的兵器,精通杀戮之道,也恐怕只有当今天子才有了。传闻之中,当今天子身边有两大神秘组织,一个叫做锦衣卫,专门负责情报的侦探事务,天下之中,没有哪一处得情报消息,锦衣卫不知道的,还有一个是粘杆处,专门是用来刺杀敌国首脑将领的,也是用来保护皇室中人的。传闻之中,很少出动,但是如今看来,那一夜出动的恐怕就是粘杆处的人马了,果真是厉害。 “陛下驾到。”就这个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山呼之声。显然是天子到来。郑丽婉面色一变,心中是忐忑不安。赶紧拜了下来,不敢起身。 “起来说话。”郑丽婉这一刻,忽然感觉到时间过的很慢,眼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双大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能感觉到,眼前好像有一座山峰凭空而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感觉头顶上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正是当初自己蜀王府上遇到的天子。 “谢陛下。”郑丽婉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接到这里来吗?”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少女,淡淡的说道。双目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太过于美貌,尤其是现,芙蓉般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担心受怕来,就好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丽婉不知。”郑丽婉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要将她接到这个地方来。是不知道,那一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前来杀自己。而天子又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来救自己。但是她却知道,天子救自己,肯定是有目的的。 “呵呵!你很聪明。所以朕不想让你死那个地方,所以你就到这里来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即将平定西南,西南风景不错,你就随朕出去走走吧!拌个亲兵,来服侍朕吧!你看如何?”卢照辞虽然是征求对方的意见,但是实际上已经下了圣旨了。 “丽婉遵命。”郑丽婉自然知道卢照辞这并不是要让自己服侍他,而是让自己呆这个军营之中,不得与外界联系。到底是为什么,郑丽婉一下子想到洛阳一案。天子要女人,那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全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想进入宫中,服侍天子,若是时来运转,一夜恩泽,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产下一个皇子什么的,整个家族都跟着后面风光。郑丽婉她虽然自诩有点姿色,但是也没有必要到让卢照辞派出粘杆处这个神秘卫队的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洛阳一案了。难道洛阳一案真的与自己有关,想自己只是一个送账本的?忽然她脸色一白,洛阳案不是与自己有关系,那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系。或者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送信的,但是已经卷入此案之中。 “丽婉之父?”郑丽婉面色一子变慌乱了。 “安心呆这里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这个动作虽然不经意,但是郑丽婉还是能从其中看出了一点动静来。恐怕是真的与自己的猜想有关了。一时间双目无神,连卢照辞什么时候出去也不知道。 “陛下,这个郑丽婉?”御帐之中,房玄龄和陈光蕊坐那里,一个主掌功劳簿,一个主掌军需,顺带给卢照辞出点主意什么的。郑丽婉被关入御营之中,卢照辞虽然瞒过了别人,但是并没有瞒房玄龄和陈光蕊二人。 “呵呵!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一个年轻女子卷入其中罢了。况且,朕一人外,身边也需要一个人服侍不是,这个郑丽婉不错。”卢照辞摆了摆手,却是没有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只是笑呵呵的说道:“玄龄,这些年你跟着朕也很苦了。要不,朕也派一两个宫女前去服侍你一下。”话音一落,一边的陈光蕊居然噗嗤一笑。那房玄龄的脸色顿时成了酱紫之色。 房玄龄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惧内,而且这个惧内的名声可是名扬长安城,长安的官场上,哪个不知道,宣德殿大学士房玄龄是个局内的主,家中的女主人相当的猖狂和跋扈。几十年过去了,房玄龄仍然是守着一个老妻。让人佩服,但是又让人好笑。 看着房玄龄的模样,卢照辞也不由的哈哈大笑。心中原本的不愉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眼前的这个历史上的名臣吃瘪也是很少见的事情。 “陛下说笑了。”房玄龄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自然知道,卢照辞所说的话不过是个借口。郑丽婉的芳名当年就传扬京师了,若卢照辞真是一个好色的昏君,也早就下了一道圣旨,将郑丽婉召入京师,也不会等到现了。只所以如此情况,一方面就是为了洛阳之事,而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不想让自己与此事有什么牵扯。看来陛下是下一盘很大的棋啊!能让天子如此慎重的,恐怕不是简单的棋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送入棋局之中。忽然他想起了当初狄仁杰来京师的时候,仅仅是觐见过天子之后,就去见了岑文本,就是连东宫也没有去。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若真是如此,那这个郑丽婉就是有大问题了。天子这么做,恐怕是有大作用的。一想到这里,房玄龄哪里还敢问下去。静静的退一边,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自己的这位肱骨之臣,看样子已经明白了一点什么,可惜的是,明白这一点的人实是太少了。 “两位爱卿先下去休息吧!西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两位爱卿可是要保重身体啊!”卢照辞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军中之事,一切都是机密,两位爱卿记住了。” “臣等遵旨。”房玄龄和陈光蕊二人正待离去,闻言之后面色一变,赶紧应道。那房玄龄是紧张不已,心中暗道:“果真是如此。” “阁老,刚才陛下的言语?”两人出了大帐之后,陈光蕊面色紧张,不由的轻轻问道。 “光蕊啊!我们这次可是走运了。”房玄龄摇摇头说道:“陛下之所以让你我来这里,是保护我等啊!还有刚才所说的事情,千万不能外传,尤其是郑丽婉陛下这里的事情,一旦外传了,恐怕不仅仅是你我性命的问题了。” “这个下官自然知晓。”陈光蕊点了点头。正待追问下去,却见房玄龄远望北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复杂。顿时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陛下怎么看上了狄仁杰这个人?这个年轻人能挑起这个重担吗?”房玄龄心中暗自叹息道。他虽然不知道卢照辞这么做的终目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卢照辞使用的狄仁杰,必定是此事中关键的一环。让他冲锋陷阵,只是狄仁杰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让天子动用了如此多的手段,连太子都避之不及,显然这是一盘大棋,狄仁杰能行吗?能完成这个任务吗?就是房玄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取代狄仁杰完成这个任务。 “走吧!先回去休息吧!”房玄龄摆了摆手,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年纪也不小了,自从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荣辱与共,一生的恩宠,也不知道经历多少风光,担任宣德殿大学士也有十几年了,时候也差不多了,等这次出征结束之后,就要向陛下告老还乡了。光蕊啊!就如同陛下所说的那样。天下迟早都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的。你是要服侍太子殿下的。记住,陛下是陛下,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陛下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对待臣子,尤其是有功的臣子,只要不犯错误,触犯皇权,都是优待的,富贵终身,这一点,想必你从我们几个老家伙,从大将军李靖身上能看的出来,但是太子就不一样了,他有他的治国方针,以后你要服侍太子的时候,该做的事情你就做,不该做的事情千万不能插手。要学会放权。否则的话,你的成就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有不要贪恋权位,一个人一旦要贪恋权位,就容易使人讨厌,让君主讨厌的臣子是活不了多久的。” 陈光蕊一边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房玄龄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但是也知道,这些都是难得的官场经验,赶紧默默的将它记心中,认真回味。 第五百九十四回 梅园 第五百九十四回梅园 “郑丽婉不见了?”洛阳城内,许敬宗和狄仁杰相对而望,脸上说不出的惊讶,只是许敬宗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丝担心与害怕来。狄仁杰却是看的分明。 “阁老可是担心什么?”狄仁杰见状赶紧问道:“这洛阳虽然是案发之地,但是有御林军卫士这里守着,何人敢前来冒犯,我等出行也都有御林军卫士,难道还有人来刺杀我等不成?” “这里虽然是洛阳,可是老夫却不是担心这些杀手啊!”许敬宗瞟了狄仁杰一眼,见他脸上是笑容,一副满不乎的神情,心中暗思道:“恐怕这个大案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东西了。我等这些人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这个棋子是不是用完之后,就抛弃,这就是一个问题啊!京师是何等的重要,或许是有贪官污吏的存,但是绝对是不可能有悍匪的存,报国寺是什么地方,那里是香火鼎盛,陛下将郑丽婉放那里,而且派了几个御林军卫士那里守着,难道就这么容易,就被人所杀吗?若是这么简单,陛下当年也不可能从那么多李氏皇子中夺取江山了。哼哼!锦衣卫是何等的厉害,对其他的地方监控,或许是有尸餐禄位者,或是有和地方官吏相互勾结者,或许是有谎报消息者,但是京师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事情的存的,陛下对京师的掌控,就是自己不长安城,也是一样,可是如今偏偏出现了这种事情,而且到如今这个时候,陛下还没有任何的反应。陛下的大军那里,此刻还没有到达汉中,足以亲自召见宣德殿大臣处理此事,但是陛下做什么,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命长安县令和万年县令联合查案而已,这么重大的案件,却只是让两个县令来查案,管这两个县令的品级远其他县令之上,可也只是一个县令而与,如何能与朝廷的大员相提并论呢?”许敬宗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一变,他首次感觉到此案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大手,而这个大手的主人不言而喻,那就是当今天子,当今天子为什么这么做呢?许敬宗却是不知道了。 “阁老,这个刘惠父子还有吴能又为何被杀呢?”狄仁杰忽然指着邸报处得后一小段消息,好奇的问道。 “哼!自然是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被杀。”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这还要说吗?这些人自以为办的精妙,却不知道,此事早就有人看眼里了。刘惠父子和吴能长安城内有很大的势力,我说的这个势力并不是官场上,而是官场之外,也因为如此,替那些人办理的事情大多就见不得光。这个时候,正是紧要的时候,一旦让陛下抓住了洛阳之事做文章的话,这两个人就足以牵连一大批人,所以才会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大牢中。恐怕这两个人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今日。怀英啊!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听说,这两个人之所以被关入大牢,那是得罪了陛下的。这种人死有余辜。”说着朝上面指了指,言语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白,此事恐怕是天子所为,只是自己的嘴巴里不好说出来,才会说出此番借口来,天知道外面的御林军卫士中有没有锦衣卫里面,一旦将此事上报,恐怕许敬宗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狄仁杰还待说话,却被许敬宗指了指上面,心中一动,面色大变。许敬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还是明白,此事或许是卢照辞亲自出手,试想刑部的大牢中,何人能悄无声息的将这三个人杀死呢?除掉当今天子还有其他人吗?可是一想到此事虽然做的大快人心,可是却是有失帝王之道。怎么看也不是天子所做。 “阁老,这次恐怕你说错了,此事与上面没有关系了,恐怕是另有人所为。”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下官总有种感觉,此事与洛阳之事有很大的联系。” “你是这么认为的?”许敬宗惊讶的问道,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一个长安,一个洛阳,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对于郑仁基来说,就算他要经营势力,也只会洛阳进行,或者说,是勾结长安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刘惠和吴能算是什么人物,也能与郑仁基相提并论,郑仁基是不会看眼中的,这两个人与洛阳案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老夫也派人查过了,刘惠倒是来过一次洛阳,因为他家的小子刘产洛阳犯事了,至于那个叫吴能的人却从来就没有来过洛阳,与洛阳案一点关系都没有。怀英啊!此事既然陛下已经下旨了,我们就不要纠缠了。你我虽然是钦差大臣,可是也只能负责洛阳一案而已,与长安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阁老,莫要忘记了,弘农一案看上去是背后黑手所做的,但是据我们的推断,凶手实际上就是长安,就是那些关中世家。”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阁老,您不是一直想查查弘农一案的背后结果吗?这次可是一个机会啊!利用刘惠和吴能被杀一案,搅动关中的风雨,顺藤摸瓜,我们表面上是查刘惠一案,但是实际上,我们却是查弘农一案,瞒天过海,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个?”许敬宗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不得不说,狄仁杰这个想法是很好的。而且是可以实施的。如今洛阳一案,这里是很难打的开局面的,因为就算知道郑仁基与此事有关,但是却没有相关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若是能剑走偏锋,从调查刘惠吴能一案,先调查弘农之事,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阁老。”狄仁杰催促道。 “好吧!既然怀英坚持,老夫就陪你疯上一回。”许敬宗望着狄仁杰着急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对了,阁老,近魏王可好?”狄仁杰忽然问道。 “尚好。”许敬宗点了点头,望了狄仁杰一眼,说道:“怀英啊!记住,你虽然是太子的人,但是你还是陛下的人,魏王虽然与太子不睦,但是也是陛下的儿子,说实的,魏王面前,我们仍然是臣子。不可乱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这是自然,阁老说笑了。”狄仁杰摇了摇头,苦笑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魏王的病已经治好了,按照道理也应该去少林寺了,为什么还洛阳呢?陛下的圣旨虽然已经发出,但是他不是要到少林寺中参研佛学的吗?怎么还留洛阳呢?” “不洛阳还能哪里?去少林寺吗?”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少林寺乃是佛门圣地,魏王虽然年幼,精通经史子集,但是对佛门高僧却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不去少林寺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为什么不回长安,那就好理解了,怀英,你让他回长安干什么?陛下已经不再长安了。上次朝会的事情,他可是将太子和太子一系的人马得罪惨了。他还敢回长安吗?留洛阳,当个闲散亲王,起码太子殿下是不会找他麻烦的。” “哼!能躲的过去吗?”狄仁杰冷笑道:“眼下陛下还位,一旦日后,太子登基,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到那个时候,太子是不会找他的麻烦了。”许敬宗摇摇头,说道:“不过,魏王倒是一个不错的人,若是普通人的话,老夫倒是愿意和他交往的。有些方面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 “听说魏王近经常邀请阁老去他府邸?”狄仁杰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是皇子,前来邀请,老夫也不得不去。”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何况,老夫当初也是和他有些交情的。只是后来老夫入了宣德殿,不好与他交往。如今东宫已定,太子殿下已经大婚,能处理一般的国事,太子之位已经无人可以动摇,老夫才会答应他的邀请。否则,嘿嘿!老夫还真没有那个胆子呢!” “好了,阁老,下官还是要去京师走一遭。这洛阳之事就交给你了,那一件事情一定要抓紧办。”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听说魏王交友广泛,阁老不如透漏一个,这样也可以闹个满城风雨。” “好主意。”许敬宗赶紧说道:“老夫这就去找魏王殿下。”说着就急不可耐的朝外走去。看的狄仁杰连连摇头。 “大人,现我们去哪里?”许敬宗坐马车上,马车缓缓而行,行走洛阳城内,隔着马车可以听见车外的商贩的叫卖声。只是他坐车厢内,一动不动,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去,梅园。”许敬宗想了想,说道:“魏王殿下约我去钓鱼。” 梅园位于洛水之边,乃是一家皇家的私家园林,当年杨广看见洛水之上,夕阳西下,船帆点点,煞是好看,所以那里兴建了私家园林,作为平时游乐所用。后来杨广死后,为王世充所有,洛阳攻破之后,自然是落到卢照辞手中了。卢承泰有一次跟随卢照辞来洛阳,见梅园风景优美,心中欢喜,就请求卢照辞将梅园赏赐给他。这个梅园如今也就成了卢承泰的私有之物了。洛阳养病期间,卢承泰就居住梅园中,有的时候,或钓鱼于洛水之上,或者扁舟一叶,约上几个好友泛舟洛水,或者游览于名山大川之中,倒也是逍遥自。许敬宗乃是文人骚客一个,管名声不大好,但是也不妨碍卢承泰与他的交往。何况,许敬宗不得志的时候,卢承泰对其多有照顾。后来虽然随着许敬宗位置的提高而有所疏远,但是如今两人同时居住洛阳,交往又密切起来。昨日,卢承泰就命人请许敬宗来梅园一叙。许敬宗自然也是很乐意的。 “许阁老,倒是让小王等了许久啊!”梅园门口,卢承泰穿着一身的凉衫,身后虽然还有两个美貌侍女给自己打扇,但是额头上还是有很多的汗水。他身形较胖,又不爱运动,体质不佳,自然是如此了。何况如此一来,倒显的此人有礼贤下士的风范了。 “劳王爷久候了。真是下官的罪过。”许敬宗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下官有些俗事,衙门中呆了一些时间,罪过罪过。” “呵呵!阁老国事繁忙,不像小王,终日无所事事。这里白吃白喝,哎!想起来真是惭愧啊!”卢承泰摇了摇头,说道:“想蜀王兄长能跟随父皇南征北战,为国建功立业了,而太子是坐镇长安,处理国事,也只有小王,如同废物一个。实是丢了我皇室的面皮啊!惭愧惭愧。” “呵呵!王爷过谦了。”许敬宗连连摇头说道:“满朝文武之中,谁不知道魏王殿下才高八斗,是皇室中第一有才之人。若王爷都是尸餐禄位,那下官等人也要被御史台的人参一本了。王爷您太过谦了。” “呵呵!阁老真会说话。”卢承泰坐了一个请的姿势,边走边说道:“小王这几日虽然呆梅园之中,张神医让小王安心养病,说句实话,小王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安心养病啊!想想看,父皇出兵,御驾亲征,做儿子的却不去送行,实是不孝啊!洛阳大案发生,小王身洛阳,却白吃白喝,终日无所事事,不为朝廷之事出力,这是不忠,看着阁老和狄仁杰狄大人、郑仁基郑大人终日奔波,自己却不能做什么,是为不仁,小王心中实是不安啊!” “都说王爷仁义,今日一见才知道王爷乃是大仁大义,非我等可以比拟的。想必陛下一旦知道这个消息,心中也是很高兴的。”许敬宗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哈哈大笑道:“王爷此安心养病,只要身体康健,那就是为国出力了。要知道如今太子和蜀王都已经成亲,不久之后,就会开枝散叶,为皇室血脉发扬光大,呵呵!皇室血脉众多,根基才能茂盛,殿下,只有这样,才是大唐兴盛的根本啊!” “呵呵!阁老所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卢承泰双眼一眯,面色阴沉。他如何听不出许敬宗言语之间的话来,说的好听点是为朝廷考虑,但是若是说的难听点,就是想让卢承泰快为皇室开枝散叶。你啊!还是安心做一个闲散的亲王吧!做个种马好,专门为皇室开枝散叶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这个魏王也就不用考虑了。卢承泰心中虽然知晓许敬宗的意思,但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说出来,让这个平日里自以为智谋甚高的亲王心中着实郁闷。无奈之下,只得领着许敬宗朝洛水岸边行去。只是许敬宗跟随其后,脸上露出思之色。他久经官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沾染的,什么事情是不能插足其中的。皇家帝位的传承就是如此,不是一个臣子可以插足的。尤其是许敬宗,刚刚进入宣德殿,资历方面就是连陈光蕊都比不上,哪里还敢插足其他的事情。 “殿下,梅园景色优美,若是长时间呆这里,恐怕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了。”许敬宗好像没有察觉到卢承泰的脸色不对一样,指着梅园周围的景色笑呵呵的说道:“下官虽然贵为辅政大臣,可是对这样的园林也是望之欣喜啊!” “呵呵!若是阁老喜欢,改日就请阁老此多居住上几日,如何?”卢承泰笑呵呵的说道:“反正如今梅园之中,也只有小王一人,父皇如今又不长安,何况,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小王和阁老大人的。老大人,以为如何?” “呵呵!殿下,下官可不敢如此。”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次来洛阳,下官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可是没想过能呆多久啊!” “此话怎讲?”卢承泰惊讶的问道。 “狄仁杰不愧是陛下和太子都很重视的人,下官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也不得不说,狄仁杰此人聪慧绝伦,非一般的官员可以比拟的。”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洛阳一案虽然表面上是由下官主持,但是实际上,下官不过是一个点头的阁老而已,真正做主的却是狄仁杰。吩咐衙役办事,指挥士兵查案,这些都是狄仁杰大人做事,下官不过是拿着大印那里盖大印而已。有的时候,甚至连文书上写了一些什么内容都不清楚。哈哈!您说,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还能呆多长时间?” “这个狄仁杰真是大胆。真是可恶。”卢承泰面色一变,双目一寒,冷哼道:“狄仁杰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信而已,居然不将阁老放眼里。若非阁老,就他?哼哼!”卢承泰一脸的不屑之色。 第五百九十五回 引蛇出洞 第五百九十五回引蛇出洞 许敬宗一边听的分明,却是没有做声,这个卢承泰与太子关系不好,这是人所共知,而狄仁杰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卢承泰对的印象差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他想着什么时候,能够不经意间将洛阳一案的结果给泄露出去,这样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天子已经有了明令,卢承泰洛阳期间是不得插手洛阳一案的,是不能插手洛阳地区的事务,贸然将洛阳一案告诉他,恐怕会引起有些人的怀疑。-- “孤今日倒是邀请了几个好友,来此游玩,还请阁老莫要责怪啊!”卢承泰忽然指着远方说道。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威严来。、 许敬宗望了过去,却见远处走来几个文士,为首之人是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文士,双目似朗星,深幽而不见底,三缕长须飘动,端的潇洒,他的左右还有四个文士,或老或少,或英俊,或丑陋等等,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丝出尘之气,双目中都闪烁着一丝智慧之光。许敬宗心中暗自惊讶,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看如此模样恐怕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个魏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好友了,真是让人惊讶。但是他到底是老奸巨猾之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仍然是满面笑容,跟卢承泰身后,等待着卢承泰的介绍。 “阁老,这几位就是孤的好友庐江陈祚明、华亭汪中信,幽州蒋太恒、涿郡卢不鸣、江都宣玉。”卢承泰一一向许敬宗介绍着这几位文人。 “见过阁老。”陈祚明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朝许敬宗行了一礼,一来对方是长者,二来对方也是阁老,三来,这次也是有所求,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呵呵!都说魏王好交奇人异士,往来皆是大儒学者,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许敬宗按住心中的惊讶,这几位衣着打扮,行动举止,可不是一般的寒门子弟,恐怕皆是出身不俗之人。那庐江陈祚明的名声是听说过不少次了,他是庐江陈氏中人吗,虽然不能与天下的几大门阀相提并论,但是也是当地的望族,还有其他的汪中信、蒋太恒、卢不鸣、宣玉等人恐怕都是当地的望族,这些人怎么都成为卢承泰的好友了,都说魏王这几年好友遍及天下,来往皆是文人墨客,才俊之士,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虽然不知道这几位的才学如何,可是看这眼前的打扮,恐怕也不是简单之人。这个魏王倒是好本事啊!只是紧紧是凭借这几个人就想与太子叫板,恐怕还是差了许多。 “阁老过誉了。”陈祚明赶紧谦虚道:“阁老,我等只是舞文弄墨之人,阁老做的却是大学问,大知识,非我等能够比拟的。” “正是,正是。能见阁老一面,乃是我们的三生有幸,还请阁老多多指教。”蒋太恒等人也都紧随其后,大声的说了起来,言语之中,多有拍马溜须之意。 许敬宗也乐的连连点头,他这个老东西,还是喜欢被人吹捧他的,只是他的眼光扫向众人的时候,隐隐发现汪中信双目之中,隐隐有一丝讥讽之色,还有一丝嘲笑的意味来,心中暗怒,却是不好表现出来。、 “老夫只不过是受皇上恩仇,刚好长孙无忌等人被罢官,狄仁杰等后来者年纪尚幼,经验不足,陛下才会选取老夫进入宣德殿,哈哈,矮子当中选一个高个子,仅仅如此,若是说真实才能,诸位可是比老夫要强上许多啊!”许敬宗连连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阁老真是谦虚。”卢不鸣不屑的说道:“长孙无忌贪恋权位,王珪道貌岸然,韦挺阴险毒辣,由这几个人来做宣德殿大学士,恐怕非我卢氏之福啊!” “这位?”许敬宗望着卢不鸣。 “呵呵!阁老,说起来这位卢不鸣卢兄还是小王的族兄呢!只是多年不曾往来而已。”一边的卢承泰笑呵呵的说道。 “哦!原来是宗室中人,下官有礼了。”许敬宗面色微动,朝卢不鸣拱了拱手。原来此人也算是宗室旁支,难怪张口长孙无忌如何如何,韦挺如何如何,王珪如何如何,丝毫没有将这几位前任宣德殿大臣放眼里,此人虽然不是宗室亲王,但是到底是宗室,有这两个字足以让一般的人望而生畏了。 “不敢,不敢。”卢不鸣赶紧回道:“阁老才是真正的大才之士,只是晚辈有一疑问,还望阁老作答。” “不鸣兄,今日可是来游玩,而非畅谈国事的,若是有国事,还是等到他日,阁老有闲暇的时候,邀请几个三五个才俊之士来讨论就是了。”卢承泰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今日老夫兴致甚高,甚高,呵呵!”许敬宗见状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心中却是一阵腹诽,这些家伙前来恐怕是早有准备,哪里是来游玩钓鱼的,恐怕早就等着自己。看来,今日要小心点了。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弄不好,就借着这几个人将消息宣扬出去。 “阁老如此贤明,为何偏偏带着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人一起办案呢?”卢不鸣不满的说道。 “小人?不学无术?此话从和谈起。”许敬宗闻言不由的好奇地问道。他还没有想过外人还有这么谈论狄仁杰的,心中一阵暗怒,心中暗思道:“若狄仁杰都是不学无数的小人的话,那你这样的人也就是白痴了。甚至连白痴都不如。哼哼,狄仁杰的本领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比拟的。真是愚蠢之人。” “那狄仁杰年纪轻轻,并无多大的本领,是科举正途出身,就是因为给太子殿下出了一点不入流的主意,居然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然后向陛下进了谗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居然成了北都留守,北都是大肆欺压宗室之人,这样的人,岂能为阁老的助手,若是再不处置此人,恐怕我大唐迟早有一日葬送此人手中,我卢氏宗室的一点血脉也会被他所诛杀,他是虞世基。是一个奸臣。” “呵呵!狄仁杰还是有点才能的,”许敬宗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慧眼识人,太子殿下也是如此,狄仁杰若是没有一点本事,难道能骗的了陛下和太子吗?老夫看不会如此。” “呵呵!阁老,世兄,今日我等前来是游玩的,呵呵!不必如此,若是狄仁杰真是有才能之人,也是我大唐的幸事,呵呵,若是狄仁杰并没有什么才能,天长日久,自然会被发现的。阁老,您说呢?”卢承泰虽然中间打了浑水,但是许敬宗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个卢承泰对狄仁杰也是不相信的,甚至从心中是不屑于狄仁杰。 “呵呵!说实的,对于这次洛阳查案一事,老夫虽然是奉命而行,但是实际上,老夫却没有做出任何贡献来,所有的事情也都是狄仁杰操作。呵呵!老夫惭愧啊!”许敬宗眼珠转动,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阁老何出此言啊!”卢承泰惊讶的问道。 “若是论其他,狄仁杰也许不是老夫的对手,甚至连再做的诸位也都比不上,但是若是论破案,那老夫就望尘莫及了。呵呵!那韦挺也算是老刑部尚书了,也是比不上狄仁杰的。”许敬宗故作神秘的说道:“本来此事老夫是不会说的,当初陛下让我等前来破案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案情的进展如何是不能透露出去的。但是今日却是不同了,此案距离真相大白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座的也只是殿下信任之人,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阁老,可是案件又有了的进展?”卢承泰面色一动,扫了众人一眼,又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初命人暗杀洛阳百余名官员的黑手抓住了。”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此人是狄仁杰秘密派人抓住的。如今狄仁杰已经前往长安,根据此人交代,他的背后还有人存。” “哦!此人居然抓住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卢承泰面色一僵,又故作欢喜的说道:“这种人真是胆大,居然敢派人暗杀朝廷官员。不知道此人招了没有。他的背后是何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孤王倒是要瞧一瞧,何人如此心狠,居然敢杀我朝廷大员,侵吞朝廷钱财,霸占民脂民膏,这种人就是死一万次也是不够的。” “是啊!是啊!阁老,此人是何方人士?”汪中信也笑呵呵的问道。其余的众人也都用好奇的眼神望着许敬宗。 “呵呵!这就是秘密了,请恕老夫不便透露了。”许敬宗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狄仁杰狄大人既然是去长安,莫非这凶手是长安不成?”卢承泰忽然又笑呵呵的问道:“阁老,这个可不不是什么秘密吧!” “这个倒不好说。”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一方面,狄仁杰推断说,这凶手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是长安,他是去查探一番,而另外一方面,长安城内,刘惠父子和吴能二人居然被杀死大牢中,其行事手法与此案有些关系。狄仁杰这次去长安,就是想看清楚。” “哦!原来是这种情况。”卢承泰闻言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这个狄仁杰还是有点本事的啊!”汪中信等人也都连连点头,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脸色并好看,想来是没有料到狄仁杰真的是有大才所以心中惊讶而导致的。 “看来英雄出少年啊!狄仁杰不同凡响,阁老,您可是轻松了许多啊!难怪会答应王爷来梅园中游玩了,原来是胸有成竹啊!”汪中信也连连点头。 “是啊!”宣玉也点了点头,道:“民间多奇才,没想到狄仁杰并不是世家之后,也并非科举正途出身,居然有如此智谋,倒是让人没有想到啊!这种人应该多多结交才是啊!可惜了,居然去了长安,否则的话,今日就能见到这位神秘的狄仁杰了。如今看来,此案距离真相大白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那是。锦衣卫的人正设法撬开那名中间人的嘴巴!呵呵!依照锦衣卫的手段,想来对方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用不了多久,此案也要告破了。到时候,那些侵吞朝廷钱财的罪犯也会乖乖的将钱财吐出来。老夫也可以安心回长安了。呵呵!老夫自从做了宣德殿大学士,可从来就没有宣德殿办过公,可没有一点宣德殿大臣的模样啊!” “那是好,那是好。”卢承泰也连连点头,说道:“此事可是要好生宣扬一番,阁老有所不知,小王近几天可是洛阳好好玩了一遍,哎,记得几年前,孤跟随父皇来洛阳城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洛阳城是何等的繁华,是何等的热闹,可是如今的洛阳城内,都已经萧条了不少,这可是与洛阳百余名官员被杀有关系,这次幸好,阁老传来这个好消息,恐怕不久之后,洛阳城又会热闹起来了。不鸣啊!你人头广,就将此事宣扬出去,如此一来,也能稳定一下人心。阁老以为呢?”卢承泰又对许敬宗说道。 “恩!那自然是好。殿下所虑正是。此事确实要大张旗鼓的宣扬。”许敬宗思了片刻,说道:“待锦衣卫将此人审讯结束之后,得到老夫所要的东西之后,就将此人拉出去游街。如此能增加说服力了。” “阁老,今日我们可是要痛痛快快的玩一玩。”汪中信忽然说道:“殿下,下可是听说殿下手中有王羲之的一件至宝啊!不如拿出来欣赏一下。” “好,好。”卢承泰扫了汪中信一眼,面色一动,点了点头,道:“中信,你且陪孤走一遭,呵呵!阁老,你且稍等。” “王羲之的墨宝,那是何等的难得啊!莫说是稍等,就是等上一天一夜,也是可以的。”许敬宗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说道。 “好,阁老请稍等。”卢承泰点了点头,又对汪中信说道:“中信,你且随本王来取《兰亭序》,也好让阁老好好的欣赏一番。” “王爷,请。”汪中信低着头说道。 “看来这个狄仁杰还是有点本事的啊!”两人离了许敬宗后,边走边说道:“此案看来是真的要告破了。太子举荐人才有功,恐怕即将有伯乐之名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支撑的住啊!”汪中信闻言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人若是支持不住,恐怕狄仁杰的神探之名,倒是坐实了,太子那边将会得到一个得力的臂膀了。” “这倒是真的。”卢承泰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又说道:“这个狄仁杰到长安去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将刘惠吴能一案纳入手中,他能行吗?他虽然得到太子的信任,但是被父皇委任都督洛阳一案,与长安有什么关系。他想霸占功劳,也不是这么一个办法吧!终究是年轻气盛,不堪大用啊!” “呵呵!殿下,刚才许阁老不是说了吗?洛阳一案的背后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黑手。”汪中信又悄悄的说道:“殿下,不要忘记了,弘农一事,中信听说了,事情发生的时候,附近有一队羌族人出现那里,说是贩马的,但是真的是贩马吗?下可不是那么认为的。” “嗯,中信说的极是,能与羌族人交好的,也确实只有长安的那些人能够做到的。”卢承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也不能不说这是一条线,狄仁杰抓住这个不放,为此还要到长安走一遭也是可以理解的。此人也确实像是许敬宗所讲的那样,是一个人才啊!可惜了,跟了太子。” “殿下不必担心。此人既然与长安有关系,那狄仁杰虽然紧跟着太子,但是就算是太子也是不敢面对长安那些人的,那些人可都是庞然大物啊!关东世家衰落之后,关中世家经过了近十年的发展,势力庞大,虽然长孙无忌等人都被罢官免职,可是民间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陛下也是不轻易去动他们的,这个时候狄仁杰前往长安,明摆着是想找关中世家的茬,关中世家岂会轻易答应此事。下看来,狄仁杰这次恐怕是要遭难了,就算是太子也不好轻易做出决定的。” “哼哼!他能做太子,依靠的就是关中世家的力量,这次若是帮助了狄仁杰,那就是和关中世家作对。一个是自己的根基,一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太子兄长这次可是不好解决这件事情了。”卢承泰不屑的说道。汪中信也点了点头。不管卢照辞怎么打击,世家仍然存,尤其是关中世家是如此。已经影响到朝廷的每个角 第五百九十六回 这个太子很郁闷 第五百九十六回这个太子很郁闷 卢承泰的话并没有说错,狄仁杰逮住了洛阳案的主要要犯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尤其是听说不久之后,将要将这个要犯拉出来游街的时候,是引起了万人轰动,那些被杀官员家中的亲属等等,纷纷涌上街头,来到衙门前,时刻准备着向那人投掷石块什么的。--那些文人墨客们,也暗地里议论纷纷,或为质疑此事,或者就是前来看热闹的,洛阳一案好像都要随之告破一样。、 很快,又有消息传了出来,说狄仁杰已经离开了洛阳,就是因为此案过程中,涉及到长安城内的一位重要人物,所以狄仁杰又前往长安,准备长安将那名重要人物抓获。众人再次好奇起来,此案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 长安城内,气氛并没有因为卢照辞的离去,卢承烈监国而有所变化,这些官员们白天或为上朝,但是到了晚上都是躲暗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长安城内的一切。东窗之下,议论着朝廷上的一切。因为一段时间,也太过诡异了一点。 洛阳一案自然是不必说,每天都会有关于洛阳案的消息传来,甚至,那边事情刚刚发生,几个时辰之后,长安城内就有消息传来。而为重要的是,刘惠父子和吴能死大牢中,虽然也有人说是畏罪自杀,但是不觉得这畏罪自杀也太过明显了吗?听说朝廷之中,太子准备让人前来查案了,这次查案的人叫做马周,是太子的宾客。也是一个年轻才俊。只是事情还没有发生,忽然又从洛阳方向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狄仁杰准备接手此案。朝廷中人顿时大哗。 这个狄仁杰又凭什么可以接管此案呢?要知道此案本是长安发生的,狄仁杰不过是查探洛阳一案,中间也没有任何的牵连,他又凭什么来查案呢?一时间,对狄仁杰的各种议论也随之而来。 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但是狄仁杰为什么会来长安城的真正原因,很快就摆众人面前。东宫大殿内,卢承烈端坐宝座之上,其他的宣德殿的剩下几位留守,就算是长孙无忌等人也随之而来。不得不说,这几个人虽然被革职家,若是平日里朝廷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卢照辞位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喊他们的,但是如今是卢承烈监国,也不得不喊他们,一方面他们是帝国的功臣,二来这些人都是卢承烈的长辈,卢承烈不得不对这几位保持尊敬。就算他们是革职的官员也是一样。 “这是狄仁杰上表将刘吴一案交给他审理的说法,你们都说说,这样可以吗?”卢承烈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有心人还是能从他双目中闪烁的那一丝光芒中,能看出卢承烈此刻的心情是极为高兴的,显然对这个狄仁杰还很是满意的,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臣子。而且是名声外的,有能吏和干吏之称。这也是说明他东宫是很有眼光的,人才也是很多的。 “呵呵!偌大的大唐,难道只有他狄仁杰一个人吗?”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殿下,老臣并不认同狄仁杰的说法。”长孙无忌想也不想的说道。他的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的顾忌。或许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卢照辞面前或许他还是收敛一二,但是如今他面前是卢承烈,他是不用如此收敛了。 “殿下,当初朝议的时候,就准备让马周来负责此事,这个时候,若是让狄仁杰来负责此事,是否有些不妥当?”王珪也出言说道:“殿下,狄仁杰是有才能之人,这点,我等都不能反驳,但是殿下既然已经决定了让马周来调查此事,如今又反悔让狄仁杰来处理此案,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殿下,所以臣也认为此事不妥。还请殿下明察。” “这?”卢承烈一见自己刚刚开口,就遭到两位老臣的反对,心中不由的为难起来。说实的,他对于狄仁杰这个请求也是很不理解的,但是狄仁杰是他的股肱之臣,他将狄仁杰当做自己的岑文本来对待,一定的时候,他是能满足狄仁杰,自然就满足狄仁杰的。可是长孙无忌和王珪说的极是,这件事情若是交给狄仁杰或许是真的有些不妥当。一时间也为难起来。 “殿下,既然此事已经交给了马周,贸然改调查人员,这对案件的查访也是不利的。”韦挺也劝说道。 “首辅大人以为如何?”卢承烈后又将目光望向岑文本,显然等待着岑文本给他出主意。心里,他是希望岑文本这个智慧超群的家伙,能给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老臣也以为此事不能再动了。狄仁杰还是回洛阳去的好。”出乎卢承烈意料之外的是,对狄仁杰青睐有加的岑文本一口气拒绝了卢承烈建议,建议将狄仁杰赶回洛阳,继续处理洛阳案件,让卢承烈极为尴尬。心中是一阵莫名的羞怒。 “好,既然如此,就让狄仁杰回去吧!”卢承烈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有争辩,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众卿都同意此事,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都散了吧!”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后宫走去。 “哎!殿下还是不成熟啊!”长孙无忌轻轻的叹息道。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出卖他了。自己没有官位又能如何,但是自己说的话,太子殿下还是不会反对的。这样就可以了。 “狄仁杰以为自己是神仙了,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查案从赵郡查到洛阳不说,现又准备从洛阳查到长安来,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底是年轻人。”韦挺也不屑的说道:“太子也是太过于宠信此人了,如此下去,不杀杀他的威风和气焰,日后有如何了得,还是首辅大人看的明白,否则的话,若是太子殿下这么做,还不知道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日后又如何能为大唐出力啊!难道这个天下之中,只有狄仁杰才是杰出的才俊,天下难道就离不开狄仁杰吗?我看不会是这样吧!马周也是有能力的官员,难道让他来出力这件事情就不行吗?” “呵呵!韦大人说的严重了。”一边的魏征却冷哼道:“太子殿下并没有认为马周的才能比不上狄仁杰,也并没有说,满朝文武之中,只有狄仁杰一个人才是有用之人,只是感觉狄仁杰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才准备将此案交给狄仁杰来处理,而没有其他的意思,韦大人的话,太过严重了。哼!或许,此案交给韦大人,那是好了。”说着也不理睬神情尴尬的韦挺,甩了甩官袍,就出了东宫。 “这,这是什么人啊!”韦挺面色涨的通红,指着魏征的背影大声的喝道。只是他的双目中现出一丝慌乱来,好像这个韦挺是真的说中了他的心思一样。 “好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阁老,太子妃请阁老去后花园中一叙。”岑文本等人正待联袂而去,忽然一个小宦官从后面闯了过来,走到岑文本等人身边说道。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岑文本思了片刻,说道:“你前面带路吧!”又朝长孙无忌等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可先回,老夫先去见见太子妃再说。” “阁老请自便。”王珪见状,赶紧拱手说道。长孙无忌等人也都纷纷拱手。岑文本点了点头,这才跟随小太监身后,朝后宫而去。 “辅机,岑先生可是深受两代帝王的信赖啊!”韦挺看着岑文本的身影,淡淡的说道:“这哪里是太子妃找他,恐怕是太子找他吧!哼哼,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变了不少了。” “放心,他强任给他强。我自明月照心中。”长孙无忌双目中光芒闪烁,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岑文本乃是朝廷的首辅大臣,门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调动锦衣卫的权利也是比太子殿下大了不少。岑文本可以调动驻军,太子殿下可能调动驻军?岑文本可以自由处理三品以下的官员,就是长安令都可以换掉,可是太子能行吗?就算他现是成人了,能处理国事了,可是四品以上的官员调动,还是要通报陛下。驻军调动还非得宣德殿的命令和皇后的懿旨才能调动。他的权利已经太子之上,眼下虽然对岑文本很是尊敬,可是一旦太子继位,岑文本还能留长安城吗?岑文本的权利实是太大了。大的连太子也不得不处理他。等着吧!岑文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说实的,若非此事关系重大,老夫也不会反对太子殿下的决定。不过,甚好后岑文本开口说话了,否则的话,太子殿下对老夫也是有意见的。” “是啊!狄仁杰此人太过厉害了。”韦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打了一个冷颤,说道:“他居然从刘惠吴能之死,就能看出洛阳一案与我们有关系。能够断一个案件的官员大唐也许有许多,能查清一个复杂曲折的案件,这样的官员也许很少,但是若是能将两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关联的案件发摆放一起来查,这样的人是十分可怕的。此案绝对不能让狄仁杰来审问,否则很快就会被他查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做好随时放手的准备。”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狄仁杰此人是一个狠角色,既然让他盯上了这一块,那就说明他随时都有可呢查这个案件,就算他不查,也会告诉马周如何去查此案,到时候,若是让他们查出点什么来,我们可就被动了。” “也只能是如此了,这个狄仁杰可真是可恶。”韦挺皱了皱眉头,恶狠狠的说道:“此人不除,终久有一日,我们会栽倒他手上的。” “除?怎么除?”长孙无忌不满的说道:“陛下对他可是信任有加,出入都是有御林军卫士给他守卫,其待遇可是还我等之上,那些卫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人数不他十倍之上,根本是杀不掉他的。” “走吧!”韦挺摆了摆手,说道:“暂时先将他赶回洛阳再说,这种人是绝对不能让他留长安城的。”韦挺等人也点了点头,他们也没有想到,往日他们根本就不放眼中的狄仁杰现居然变成了参天大树,已经对他们的生存产生了极大的威胁,让韦挺等人心中很是不舒服。 “殿下。”后花园中,岑文本面带谦和的笑容,朝面前的卢承烈拱了拱手。 “坐。”卢承烈面带笑容,指了指面前的锦凳说道。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愤怒来。 “谢殿下。”岑文本点了点头,坐锦凳上,拱手说道:“殿下可是来向臣问罪的?” “呵呵!不敢,不敢。”卢承烈面色一变,赶紧摆了摆手说道:“阁老既然做出了如此决定,想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孤就想请阁老前来,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岑文本赶紧摆手说道:“殿下精通经史,可知道汉朝士气景皇帝时期的晁错吗?” “当然知道。”卢承烈神情一正,赶紧说道:“此人是名臣,汉朝之所以有文景之治,与此人大有关系。” “不错,晁错是个名臣,可是名臣后却是不得好死啊!”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之中居然有一丝落魄来,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当初文皇帝位的时候,给景皇帝留下了两个名臣,一个就是贾谊,一个就是晁错,可是贾谊死的太早了,只剩下一个晁错了。不可否认,这个晁错是一个名臣,才能卓著,削藩之策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景皇帝也确实依赖此人。无论是军国重事都召晁错,一起商议,一起解决。就如同陛下对待老臣一样。以至于外面有人说,贞观朝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所以国泰民安,汉景帝的时候,晁错就是如此。与陛下不同的是,大唐是从乱到治,所以臣等都是功臣,可是汉景帝时期,外有匈奴,内有诸王,汉景帝有才略,但是却不是能征惯战之人,军国重事都依赖于晁错一人,以至于众多官员的心中,晁错这个御史大夫就是朝中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殿下,什么事情都让晁错做了,那还有其他的大臣什么事情呢?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九卿一起辅佐天子,如今皇帝只信任一个御史大夫,那还需要丞相、太尉和九卿吗?所以这些人都视晁错为眼中钉,到了吴王刘濞造反的时候,打的是诛晁错、清君侧的旗号,众人都知道晁错是为了大汉江山,晁错是无辜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晁错说话呢?甚至连他的好友袁盎还请皇帝诛杀晁错呢?就是晁错干了众人干的事情,引起了别人的嫉妒啊!殿下,如今的情况不也是如此吗?狄仁杰是有才能,这点老臣也是同意,甚至狄仁杰所说的,刘惠和吴能等人之死,或许真的与洛阳案有很大的关系,可是,这又能如何呢?殿下身边不应该只有一个狄仁杰,还有其他人。殿下也不能仅仅只能相信一个狄仁杰,还有其他的人。他们同样也是年轻才俊之士吗?不是吗?殿下。您如此宠信狄仁杰,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害了他。让他孤立群臣面前。” “阁老甚是。孤想的不周到。呵呵!”卢承烈笑呵呵的将面前的酒杯举了出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岑文本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只是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殿下,还有一事,殿下您可曾注意到了,若是让狄仁杰如此光明正大的查案,对狄仁杰来说,也很是危险的。殿下,刘惠父子和吴能三人是死大牢中,虽然后那看守大牢的牢头自杀身亡,说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报仇,但是老臣却不是这么看的。” “此话怎讲?”卢承烈心中一动,赶紧问道。 “官场上有句话叫做树倒猢狲散的话,就说说,大树倒了,原本聚集大树上的猢狲都散了,官场,就是说,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官倒下了,那依附他身后的那些小官、朋党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政敌们是会逮着他以前的失误之处,对此人大肆攻击。”岑文本苦笑道:“想那刘惠父子和吴能三人无恶不作,一旦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关入大牢中,殿下,若是您与这三人有仇的话,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刺杀他们吗?” “肯定不会。”卢承烈想也没有想,张口就说道。这个时候,大局已定,还需要去冒险自己去刺杀吗?只要寻找一名上官,将三人的罪行说一遍,就足以让自己大仇得报,哪里需要如此麻烦的。 第五百九十七回 背后的故事 第五百九十七回背后的故事 “阁老,若是父皇此,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处理呢?”卢承烈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暗度陈仓而已。”岑文本想了想,笑呵呵的说道:“陛下用人不会乎其他的什么事情,因为他是有兵马手,手下的将军都听的,所以根本不怕什么?陛下征战沙场,不见有失败的时候,这就是景皇帝和陛下之间的区别。殿下,这一点,可是不适合你。也是不适合狄仁杰的。” “呵呵!孤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阁老,你接着说,说说这长安刘惠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卢承烈很快就转变了话题说道。 “呵呵!这一点,老臣可不敢说。”岑文本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脸上的一丝笑容却是出卖了他。 “你们退下。”卢承烈看眼里,扫了周围一眼,摆了摆手,将身边的太监都赶了出去,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岳父,这里除掉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这次岳父可以说了吧!” “这个?”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殿下这是逼迫老臣了。”他没有想到卢承烈居然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与当年的卢照辞是何等的相同。 “殿下,陛下是下棋啊!”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大概也是知道的,陛下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对世家没有任何好感。上位到如今,所采取的都是一个政策,就是压制世家,削弱世家,虽然朝廷建立之初,世家势力强大,陛下也是对世家一边拉拢,一边削弱,一边制衡,一边重开科举,不断的削弱世家,使皇权逐渐凌驾世家之上,武学的兴建,是断绝了世家对军队的掌控,前隋时期的情况不出现。这么多年,陛下虽然朝的时间并不太久,一向都是开疆扩土,可是对世家的削弱从来都没有减少过,关中、关东、江左三大世家门阀,殿下,您数一数,如今还有多少呢?” 卢承烈闻言神情一愣,思了片刻,又说道:“岳父,如此说来,父皇准备借此事再次削弱世家了?” “呵呵!殿下。这一点,您可不如陛下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做事从来不是贸然行事,就是削弱世家也是如此,他从来不主动兴起大狱,而是顺势而为。崔仁师当年是何等的跋扈,陛下却没有轻易动他,而是让关中世家感觉到威胁,终于借了机会,让崔仁师败亡。陛下只是里面推波助澜而已,而表面上出手的不过是长孙无忌等人,但是老臣却是知道,真正出手的只有陛下,整个天下,能下这盘棋的也只有陛下。”、 “那如今呢?”卢承烈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按照岳父这么说,这次是不是轮到关中世家了。”卢承烈不由的不紧张,他虽然是太子,乃是卢照辞下圣旨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关中世家或明或暗的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好处,否则的话,长孙无忌这个贬官也不可能能进入东宫议事了。一旦关中世家出了事情,他这个太子之位也变的尴尬起来,他的那些弟弟们,尤其是魏王,会不会借的机会闹事,他也不敢确定。 “殿下何必如此紧张。”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您的东宫之位难道还需要关中世家来支持吗?陛下准备迁都洛阳,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受到关中粮食的影响,但是多的却是因为关中世家的缘故。关中世家一旦关中,还是关中世家吗?” 卢承烈点了点头,去东都洛阳建都,说的好听点,是因为粮食的缘故,但是多的是削除关中世家对朝廷的影响。卢照辞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殿下,若是想要迁都洛阳,首先要做两件事情。”岑文本低声说道:“其一就是稳定朝局,其二就是削弱关中世家。不使的关中世家被削弱的那一瞬间,对朝廷产生很大的影响。当然还有关东世家。这些世家百余年甚至千余年的积累,其底蕴就是朝廷也不能与之相媲美,这就是为什么说只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的缘故了,王朝可以灭亡,可是世家灭亡的可能性却是很小的。殿下,陛下这可是为您考虑啊!殿下不同于陛下,整个天下都是陛下打下来的,所以天下人都得听陛下的,陛下的威望甚高,世家力量虽然很强大,可是却不敢与陛下相抗衡,可是殿下就不一样了。殿下乃是太平之君,说句殿下不高兴的话,有些事情,殿下是不好控制的,就比如今日之事,殿下原本是想让狄仁杰来追查长安刘惠吴能一案,可是不光老臣反对,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反对,殿下,您不是被迫的放弃了自己的观点吗?可是,这若是陛下手中,长孙无忌等人敢这么干吗?显然是不可能,当初群臣都反对使用许敬宗和狄仁杰,可是陛下却是偏偏使用了狄仁杰,何人敢反对,这就是差距,殿下的威望不够高。日后主掌朝廷的时候,难免被那些世家逼迫,做出一些让步,所以陛下才会想方设法的削弱世家的力量,增加殿下的权利。哪怕自己因为此事被上骂名也无所谓。” 卢承烈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是长孙无忌乃是孤的舅舅啊!他是一个有才能之人,让这种人放民间,游离于朝廷之外,这对于朝廷可是一个损失啊!” “呵呵!殿下,虽然科举已经有很大的进步,可是殿下,十数年的科举还是不可能与世家相抗衡。世家中的底蕴足以让他拥有众多的才俊之士。莫说是长孙无忌,还有韦挺、王珪等人也都是有才能之人。殿下,这些您知道,难道殿下就不知道吗?不,陛下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是与朝廷的大局来说,损失几个人才,并不算重大的损失。大唐人口数千万,人才济济,只要时间足够,还有许多的长孙无忌,许多的王珪,许多的韦挺。不是吗?殿下。可是一旦朝中的政权被那些世家掌握,这个天下还是大唐的天下吗?殿下就算是做了皇帝,也是不甘心的。”岑文本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卢承烈的双目,让卢承烈不由自主的躲闪开来,不得不说,岑文本的话给卢承烈很大的感触。虽然不愿意,但是心里,还是接受了岑文本的观点。 “那与狄仁杰想查长安一案有关系吗?”卢承烈又皱着眉头问道。 “长安一案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都不得而知。长安是都城,都城之中的案件都没有什么小事的,就说东市、西市上的那些商贩们,也许他们的背后都是有一个官员,或者世家他们的背后。这刘惠父子,还有吴能,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的死是会出现大问题。不能轻易动之,莫要忘记了,这长安城是属于谁的老巢。” “关中世家。阁老以为此事与关中世家有关联?”卢承烈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望着岑文本说道。 “京师无小事啊!老臣这只是猜测。”岑文本低着头,轻轻的说道。虽然只是说猜测,但是卢承烈却能听的清清楚楚,恐怕岑文本的心中,此事与关中世家大有关联。一想到这里,卢承烈不由的死死的望着眼前的岑文本,双目好像能看透岑文本心中所想一样。可惜的是,眼前的岑文本却好像一汪潭水一般,根本就看不透。 是确实有此事,或者只是说,岑文本想挑拨东宫和关中世家的关系。没有人会反驳东宫的存和关中世家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就是卢承烈也是承认这一点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好办想,卢承烈才轻轻的问道,脸色这个时候也恢复了平静,又重坐了下来。 “老臣不知。或许对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否则的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有必要这样查下去吗?”卢承烈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就算殿下不查,恐怕另一个人也是会查的。”岑文本指了指上面。卢承烈见状面色一变,他自然知道岑文本言语中的意思,就算他不查的话,远汉中的卢照辞也会派人前来查案。这可是一个机会,一向讲究顺势而为的卢照辞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挖一个萝卜带了一把泥来,死了一个刘惠,或许能牵扯出多的关中世家官员都是有可能的,这可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削弱关中世家的机会,让天下人不会说什么,卢照辞岂会放弃这个机会? “岳父,那现孤该怎么做才好?”卢承烈轻轻的问道。 “呵呵!殿下什么都不用做。”岑文本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久之后,狄仁杰就会去老臣的府邸,到时候,老臣会将他指向另一个地方,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与殿下有关系了。” “如此甚好。”卢承烈点了点头,他知道岑文本所说的另一个地方,指的是汉中,卢照辞这个时候正汉中。这个时候也只会有卢照辞亲自下旨,才能解决此事。 “哎!殿下,那狄仁杰前次觐见陛下的时候,被陛下赐了几个字,称为难得糊涂,老臣以为,有的时候,这几个字,殿下可以研究一番。”岑文本忽然若有所指的说道:“太子说是君,但是有的时候也是臣。殿下还是要好生把握才是啊!”卢承烈闻言双眼一愣,脸上露出思之色,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边的岑文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 “这个老狐狸。”卢承烈见状摇了摇头。这个岑文本果真是不凡。刚刚的一番话中,虽然是说洛阳、长安一案,又说了狄仁杰的事情,但是实际上,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说世家的事情,无论是关中世家,或者是关东世家,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自己执掌天下的障碍。这个时候若是不铲除,不削弱的话,日后自己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君临天下。虽然刚才是反对自己使用狄仁杰,但是实际上,却是支持自己使用狄仁杰。但是又不好与长孙无忌他们翻脸,自己置之事外,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自己都不会倒霉。若非自己邀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自己这些。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舅舅啊!这个难得糊涂四个字,不光是适用于狄仁杰,也同样适用于孤,是适用于你们这些人。”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将你们罢官,通过这件事情,难道你还没有任何觉悟吗?”声音飘渺,整个花园中,也只有卢承烈那里低声说话,外人几不可闻。 岑府中,岑文本刚刚坐下,就听见有门房走了进来,说道外面有狄仁杰求见。 “这个家伙。真是死心不改啊!”岑文本摇了摇头,还真让他说中了,这个狄仁杰真的到自己府上来了,想来也是为了长安一事。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难道你就不懂吗?”岑文本摇了摇头,心中暗思道:“洛阳一案本就是大案了,若是一个不好,足以让你粉身碎骨,如今你还想将长安一案也揽入怀中,你还真不知道这死字是怎么写的。关东世家已经没落,就算真的查不点什么来,有太子身后照应着,也没人敢将你怎么样,可是一旦你沾染上了长安一事,恐怕就是太子也不能保你了。”一想到这里,岑文本心中暗怒。 “告诉他,老夫生病了。若是有事,可以去找其他宣德殿大学士,若是有大事,就去汉中,陛下的行营正那里。”岑文本想了想,又叮嘱道:“还有告诉他,东宫那里他也不用去了,去了也没有用。对于他的事情,陛下已经有明令,太子不得干涉洛阳之事。他自己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多看看陛下所赐的那几个字。”那门房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岑府之外,狄仁杰眉头紧皱,他身后,数十名御林军静静的站后面,不敢打扰狄仁杰。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狄仁杰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岑文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的他,已经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他的脑海中,洛阳一案中充斥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他相信,此事肯定与关中的那些世家有很大的关系,可惜的是,他是没有那个借口来插入关中之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借口,狄仁杰岂会放弃。 “汉中,既然陛下汉中,那我就去汉中。”狄仁杰一想到这里,转身翻身上马,招呼道:“走,我们去汉中,去见陛下。”说着百骑一阵呼啸,就朝长安城外飞奔而去。 “汉中,他真的去了汉中?”岑文本望着面前的门房,惊讶的问道。 “回老爷的话,狄大人就是这么招呼那些御林军将士的,小人听的清清楚楚。”门房低着头赶紧说道。 “哎!这就是狄仁杰了。这下好了。风暴即将来临了。就是连老夫自己也得小心了。”岑文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自身的衣服紧了紧。 汉中城外,大营连绵数十里,中军大帐中,卢照辞眉头紧皱,望着眼前的奏章,这个奏章已经放这里有两天之久了。其实奏章的消息卢照辞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接到这个奏章的时候,卢照辞震惊了。他身前,秦九道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将狄仁杰叫进来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说道。 “是。”秦九道面色一动,赶紧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只见狄仁杰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面容消瘦,隐隐有风尘之色,神情也有些疲惫,惟独双目中精光闪烁,斗志昂扬,让卢照辞看的心中暗赞。 “臣狄仁杰拜见陛下。”狄仁杰一下子拜倒地。 “你的奏章,朕已经看过了。”卢照辞并没有让狄仁杰起来,而是淡淡的说道:“奏章上的内容只是你的猜测,不知道你可有真凭实据。” “臣没有,仅仅只是猜测。”狄仁杰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但是臣相信,只要能让臣查下去,肯定能查出结果来的。” “狄仁杰啊!狄仁杰,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卢照辞哑然一笑,走了过来,说道:“你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居然敢怀疑朝廷大员,我大唐的功臣,你可知道,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朕就可以凭借这封奏折治你一个诬陷之罪。到时候,可就是太子也护不了你了。” “臣是陛下的臣子,不是太子的臣子,臣只是为陛下办事,而不是为太子办事。”狄仁杰大声的说道:“臣说话只是根据自己心中所想说话,从来就没有想过其他的东西。陛下既然让臣查案,那臣一心查案就是了,根本不需要管其他的事情。” 第五百九十八回 狼来了 第五百九十八回狼来了 “你想怎么查?”卢照辞忽然轻轻的问道:“想查到哪一步为止?” “谁有罪就查谁,陛下当初既然让臣去查洛阳一案,如今臣发现洛阳一案中还有涉及到长安,臣就请陛下允许臣长安查,顺着迹象继续查下去。”狄仁杰毫不犹豫的说道:“除非陛下不让臣负责洛阳一案,否则,臣只要发现有可疑的地方,都会接着查下去的。” “朕当初赐你的那几个字你可明白了?”卢照辞闻言沉默了好半响,望着远方,忽然淡淡的说道。 “臣明白,但是臣还不是宣德殿大学士,臣只是一个彻查洛阳一案的钦差大臣,所以臣认为,这一段时期内,那四个字对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 “狄仁杰,你放肆。”秦九道闻言面色大变,忍不住指着狄仁杰就冷喝道。但是却见卢照辞摆了摆手。 “你很不错。”卢照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来,转过身去,从一边的刀架上取出一柄宝剑来,只听一声剑鸣之声响起,就见眼前一阵寒光。大帐内的狄仁杰和秦九道不由的面色一变,狄仁杰面色苍白,脑袋低的低了,额头上隐隐都露出一丝冷汗来,秦九道脸上也露出担心之色。这个天子这个时候拿着宝剑是干什么呢? “此剑名为寒光,是当年朕的岳父赐给朕的,朕征战沙场,一直携带身。多少年都未曾用过了,今日朕就赐给你。”又听见一阵剑鸣之声,却是剑身已入鞘内,接着一柄宝剑,剑鞘上有一条金龙衔珠,宝珠上隐隐可见“寒光”二字,正是当年卢照辞的佩剑寒光剑,用来作为征战沙场所用,大唐官场上,曾经将此剑称为定唐剑,其象征功能早就实际意义之上。此刻赐给狄仁杰,其意义可是极大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狄仁杰却知道,卢照辞已经同意了他的做法。 “臣领旨。”狄仁杰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双手接过宝剑大声的说道。 “此剑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之,若是此案到了不能处置的时候,可以禀报太子,联合大将军李靖、首辅大人岑文本一起处置。”卢照辞又想了想说道:“江南平定匪患已经结束,凉王即将回京,到时候,你可以凭此剑令凉王节制关中兵马。坐镇关中。” 卢照辞的一系列决定打的狄仁杰心里发颤,就是一边的秦九道面色也变了起来,这是何等的权势,恐怕就是大将军李靖、首辅大臣岑文本也不可能拥有的权利。凉王卢照应是什么人物,那是直接听命卢照辞的,就是总参谋部也不可能命令的人物,他统领的大军,一向是坐镇京畿的,别看他是一个亲王,但是天子就是信任他,连带着那些皇子们都得去巴结他,他手下的兵马除掉卢照辞外,谁也不可能调动的,现好了,狄仁杰居然能凭借此剑来调动军队。当然狄仁杰心中是惊讶的是,卢照辞赐此剑的含义所。一个简简单单的案件,已经到了需要调动军队的地步了吗?狄仁杰首次感觉到,此案中的不平凡之处。 “臣绝不辜负陛下所托。”狄仁杰心中一动,大声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狄卿,你现就回去,回到长安去。朕让你全权处理长安一案。朕倒要看看,如今的大唐还是不是朕的天下。”卢照辞见状大喜,走上来末将狄仁杰从地上拽了起来,拍着狄仁杰的肩膀说道。那狄仁杰是朝卢照辞拜了一拜,捧着寒光剑大踏步走了出去。 “陛下,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年轻的官员,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望着狄仁杰的身影,背后的秦九道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跟随卢照辞身后甚久,加上又掌握了锦衣卫,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秘密,洛阳一案看似不过是为了查清楚这里面的贪污之事,但是其中的奥秘也只有卢照辞自己知道,而秦九道也只是知道一部分,按照他的理解,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卢照辞自己亲自出手才好,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将这种事情交给狄仁杰这个刚出茅庐的年轻人呢? “年轻人不是很好吗?年轻人有干劲,有闯劲,他是不会因为外来的影响而有丝毫的变化。”卢照辞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你若是将此事交给那些老油子去做,恐怕做到一半,或者当他们知道不对的时候,就想着用其他的办法来躲避,狄仁杰就不会。就算明知道事情后的结果,也不会后退的,这就是朕需要的人手。” 秦九道心中一动,轻轻的说道:“狄仁杰乃是杰出人才,一旦此事结束,他身边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朋友了。他将会成为大唐官场上的孤家寡人。” “放肆。所谓君子不党的道理你不懂,他狄仁杰就不懂吗?”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他有太子保护,需要朋友做什么?”卢照辞声音冰冷,犹若寒冰,让秦九道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跪倒地。 “你先退下吧!去替朕送一送狄仁杰。”好半响,卢照辞声音才平缓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仆臣这就去。”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悄悄的退了出去。 “哼!若是臣子们都抱成团,那就该皇帝日夜担心了。狄仁杰是一个人才,这样的人才是不能让他有党羽了。让他得罪那些世家臣子,自己就成了孤臣,只有他成为孤臣了,天子才能放心大胆的去让他办事。”秦九道走出去之后,卢照辞目光深邃,望着远方,心中暗思道。秦九道虽然掌握了不少的情报,但是又如何能掌握天子的心思呢!莫说是秦九道,天下能知道卢照辞心思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而外面的狄仁杰哪里知道卢照辞此刻的心思,他正怀抱着寒光宝剑,领着御林军,缓缓朝大营外行去,大营设置汉中城外,绵延数里,喊杀声震天,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寒光剑意义重大,是被卢照辞赋予了如此多的权力,可以想象,狄仁杰这一次回到长安城,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借得这个机会,狄仁杰可以做出许多的事情来。从此再也不会被人说成因为太子的缘故,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狄大人,狄大人。”就这个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狄仁杰朝后望去,却见是秦九道领着几个小太监飞奔而来。 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滚鞍下马,迎了上去,这个秦九道可不同于一般的太监,无论是皇宫内院,或者是外廷中,都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莫说他是锦衣卫统领,就单说他是皇帝身边的人就足以让人对他重视了。 “公公,可是陛下另有吩咐?”狄仁杰上前拱了拱手。走上前,笑呵呵的问道。 “陛下让老奴来送送狄大人。”秦九道看了看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狄大人,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狄仁杰见状,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位朝野闻名的锦衣卫统领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是看他的模样,却是没有恶意,略一思,就同意下来。 “狄大人,太子殿下可好?”秦九道走了半响,忽然轻轻的问道。 “下官不知。”狄仁杰不明白秦九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自从上次回朝见过陛下之后,怀英就再也没有和太子殿下联系过了。不过,邸报上得知,太子殿下倒是不错,无论是处理国事,或者是处理军事都是可圈可点的。下官还听说,太子妃已经有孕身,恐怕不久之后,皇室又要增加血脉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狄大人,你如今虽然有陛下的寒光剑手,但是不要忘记了,有些人是你可以碰得,但是有些人不是你能碰得,否则的话,就算如今陛下能够保护你,但是陛下之后呢?得罪人太多了,对你可不是一件好事啊!”秦九道淡淡的说道。 “公公可是有什么消息了?”狄仁杰闻言心中一动,轻轻的问道。 “老奴看你是一个人才。是太子殿下的肱骨之臣,那太子殿下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英明神武不下于陛下。但是可惜的是身边的人才较少。老奴也不希望你如此冒失的往前面冲,否则到了以后,你恐怕只能做一个孤臣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 “若是做一个孤臣也不是不可以的。”狄仁杰面色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有的人就是想做孤臣也做不起来啊!” “呵呵!既然狄大人有此觉悟,老奴也就不多说了。”秦九道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事情有不能处置的地方,可以去找岑文本岑大人,他老人家乃是天下第一智者,若是不能解决的事情,他会帮助你的。至于寒光剑,若是能不用,好是不要用。” “怀英明白,多谢秦公公指点。”狄仁杰点了点头,但是又说道:“若是能顺利将此案解决,下官自然是不想用此剑,就怕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情。到时候,下官也控制不了这件事情了。” “也许吧!”秦九道面色一愣,看了狄仁杰半响,后点了点头,说道:“狄大人,好生保重。莫要让殿下失望。” “既然如此,公公就送到这里吧!下官就此告辞了。”狄仁杰朝秦九道拱了拱手,转身上马,领着御林军侍卫飞奔而走。 “真是一个人物。可惜,就是脾气不大好。啧啧,这个性格,日后恐怕真是一个孤臣。”秦九道望着狄仁杰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他看的出来狄仁杰是不可能回头的,他宁愿当一个孤臣,也要将此事办的妥当。这就是狄仁杰。 “他走了?”中军大帐内,秦九道刚刚进了大帐,就听见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 “回陛下的话,狄仁杰已经去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仆臣提醒了一番,没想到狄仁杰真是一根筋通到底,一定要将此事追查到底,仆臣让他为难的时候去找岑先生。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墙。” “其实真要到了那一步,他就不应该去找岑文本,而是应该去找太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秦九道面色一动,心中暗自记了下来。 “我们汉中也待了不少的时间了,也该出发了,前线情况紧急。长安之事自然是有太子解决。太子若是连这点都不能解决,日后又如何能执掌天下。你先下去吧!让尉迟宝庆准备出发吧!顺带看看可有宣德殿或者东宫的奏章传来。”卢照辞又说道。 “仆臣这就下去安排。”秦九道心中一动,赶紧退了下来。 “快传旨尉迟宝庆,准备拔营出征。”秦九道随手招过一个小太监说道。待那小太监离去之后,秦九道却抬头望着长安方向,心中暗自说道:“太子啊!太子,这次您可得把握住机会啊!万里江山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继承的,若是没有一点决断是不可能继承的。” 且不说大军缓缓而行,出了汉中,朝蜀中而来,而那狄仁杰御林军卫士的护卫下,过斜谷,很快就进入了关中,穿过秦凤二州,就到了京畿境内,对于狄仁杰这样的年轻大员,随行皆有御林军卫士护卫,瞬间就由沿途的官吏传到了长安。为重要的是,沿途上,狄仁杰先声夺人,只要有民愤的地方,无论是军政官员,都被狄仁杰所处置,连续斩了三位知县,罢免了一位知州,杖责了一位都尉。至于那些横行坊市的世家贵族是惩治了不少。此等大事瞬间就引起了滔天的风波。 “狄仁杰又回来了。” “狄仁杰怀抱寒光剑,杀气冲天,沿途之中,杀了三个知县,罢免了一位知州,杖责了一位都尉。” 长安城内到处宣扬着这个消息,那些胆小的官员纷纷惊呼狼来了的声音,凡是狄仁杰所到之处,那些官员莫不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些世家大族是不敢挡其锋芒,纷纷龟缩家中,不敢出现坊市之中。一瞬间狄仁杰风头无两,无人敢小瞧着这位年轻的官吏。不光因为其有寒光剑身,为重要的是,他的一身杀伐决断是让人吃惊。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就可以把天给捅破了。这样的人谁敢惹他。 “怎么会这样,陛下怎么会将寒光剑赐给他了。”长孙无忌府邸,韦挺皱着眉头,大厅内走来走去,眉心紧皱,脸上现出焦虑不安的神情来。原本以为此事大局已定,马周虽然聪慧,但是若论破案这方面来说,他哪里是狄仁杰这个怪胎的对手,让马周来断案,只要关键的时候,随手扔出一个人出来就足以解决此事,但是这个狄仁杰就是不同了,谁也不知道此事的后结果是什么。根据狄仁杰断案的方法来说,此人经常能从别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来寻找破绽,哪怕自己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都有可能被对方发掘。无论是什么时候,怕的就是认真这两个字。 想那洛阳一案,到了那种地步,所有的线都断了,外面的压力是何等的巨大,可是狄仁杰又如何呢?他硬是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依然从那些官员家眷查起,后到下人,无论是家眷或者是那些下人吗?哪怕即将暴露的时候,这些有可能成为证人的人都被杀人灭口了,可是狄仁杰仍然是查下去,而且即将得到结果了。 长安一案又如何呢?哪怕是满朝文武都反对将此事交给狄仁杰,哪怕是宣德殿已经做出了决定,让马周来处理此事,可是狄仁杰仍然是前往汉中,求的圣旨,也要查明此事,这种做法是犯了官场大忌的,从别人手中夺功劳啊!若是办不成,那自然是各个都要落井下石,就算是办成了,不但是没有任何功劳,还会成为众人所鄙视的对象,为他人所不齿。就算狄仁杰是太子的宠臣,与那些东宫僚属们属于同一个阵营,但是此事一旦过后,狄仁杰将会成为一个孤臣。这显然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可是狄仁杰就偏偏去做了。狄仁杰很傻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太认真了。 韦挺他们害怕了,谁也不知道狄仁杰后会查到什么地方,会查出什么来。谁让他手上有寒光剑手,就是卢承烈后来求情恐怕也没有任何办法。 “赶紧将一切东西都扫除的干干净净,刘惠一家还有吴能,我们与他们的所有联系都必须断掉。那些书信什么都不能留。”长孙无忌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虽然上面都是一些小事情,但是也不能不防。” 第五百九十九回 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第五百九十九回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个狄仁杰啊!”宣德殿内,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面前站一位年轻官员,正是原本主掌长安一案的马周,此刻他脸色平静,不见有丝毫的愤恨之色。如此模样倒是让岑文本暗自点了点头。 “怀英此举老夫甚是赞同,我大唐的官员就应该如此。”与岑文本不相同的是魏征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来,笑呵呵的说道:“若我大唐的官员都如同首辅大人这样,是做个好好人,那日后如何是好。没有一个愿意出来干这些得罪人的差事,那些罪犯不是逍遥法外了吗?” “怀英此举倒是让我等吃惊啊!”马周也苦笑道:“阁老,下官这样就被怀英兄给替代了?下官实是不甘啊!要不让下官去怀英兄那里打个下手,也好积累一些经验?”马周笑呵呵的朝岑文本说道。 “你也不要想着给狄仁杰减轻什么压力了。既然他想挑大梁,那就给他就是了。”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冷哼道:“难道我大唐只剩下一个狄仁杰不成?真是笑话,就他能断案,其他人就不成了。你马周难道就不行了吗?非要跟狄仁杰身后?”马周被他训斥的不敢说话,这也就是岑文本训斥他,其他的官员哪个敢如此对待马周这个东宫臣属的。 “岑兄,下官倒是认为马周所言甚是,狄仁杰一方面要处置洛阳一案,一方面又有处置长安一案,他虽然能干,可是也不是这么个干法,让马周去帮助狄仁杰也是有道理的。难得马周没有嫉妒之心,老夫很是佩服。”魏征一边劝说道。 “多谢阁老美言,多谢阁老美言。”马周脸色一喜,赶紧说道。 “长安你是不必呆了,去饶州吧!”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江南已经平定,大乱之后,必须大治,凉王率领的军队即将回京,但是江左还是需要人治理的,你去饶州做一任刺史。也算是积累了经验,日后也有了资质。此事回头老夫会禀报陛下和太子的。你先回去准备一番吧!” “是。”马周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是也知道大局已定,不敢再说话,只能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首辅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好像马周不如狄仁杰一番,这让外人日后议论马周?”魏征见状,不由的着急的说道:“还有,狄仁杰突然来这一招,绕过我们宣德殿,去汉中见了陛下。这将我们宣德殿当做什么了?这让整个长安官场上人,日后如何看待狄仁杰,哎,就算他的本领再怎么大,贸然破坏官场上的规矩,也是要不得的。真是不明白,陛下深谋远虑,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仍然将此事交给了狄仁杰,还赐予了寒光剑,这不是明白着告诉狄仁杰,此事可以放心大胆的作为吗?首辅,你看着吧!狄仁杰一回来,恐怕就是一场大狱要兴起了,不知道首辅大人可做好准备了。”魏征不满的大殿内走来走去。显然是被此事所气。 “魏兄何必如此紧张。”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寒光剑乃是陛下所赐,想必陛下早有主张,我等也不必为此事操心。”相对于魏征的着急,岑文本却是一点也不着急,脸上是一脸的轻松之色。 “你。”魏征面色一变,仔细的盯了岑文本半响,却见岑文本脸上确实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冷哼道:“你岑大人一向好为人师,善于提拔那些年轻人,既然你不着急,老夫又何必着急呢?御史台还有事情,老夫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岑文本,甩了甩官袍,就径自出了宣德殿。 “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陛下的心思别人不理解,难道我就不理解吗?”魏征已经离开了宣德殿,宣德殿内也只剩下岑文本一个人,他脸上露出一丝彷徨和无奈来。没有人比他清楚卢照辞此刻的心思了。 狄仁杰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着一点无论是狄仁杰的朋友或者是他的敌人,都是不能否认的,就是岑文本也相信,只要时间允许,只要经验足够,狄仁杰将会是第二个岑文本。但是这个狄仁杰与当年的岑文本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那个时候的岑文本,卢照辞需要借助岑文本的智谋,而且卢照辞当时所面临的情况也并不好,上面李渊随时都想要卢照辞的性命,管卢照辞韬光养晦,但是李氏诸子周围,日子也过的不怎么样,所以对于岑文本也不得不相信,就是如今,之所以他还是如此的相信岑文本,一方面是卢照辞已经掌握了天下,并不害怕岑文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另一方面岑文本是功臣,没有办法对付岑文本,当然卢照辞对岑文本的信任也是天下闻名的。但是如今的狄仁杰却是不一样,他的后面是太子卢承烈,一个年轻人,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外表优秀的年轻人,但是从政却没有太多的经验。卢照辞这个皇帝并不十分的相信自己的儿子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处理好国事,将大唐推向另一个高峰。权臣、党争等等,都是卢照辞所担心的问题。这个时候狄仁杰出现了,一个可以辅佐卢承烈的人才,这种人才一方面要信任他,但是另一方面也要提防他。信任他,就要给他发挥才能的舞台,而提防他,就是要防止他拉帮结伙,防止他独霸朝堂,所以他要让狄仁杰做一个孤臣,唯有如此,狄仁杰要想发挥自己的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卢承烈,终生不能背叛卢承烈。 狄仁杰这次从马周手中将长安一案要了回来,虽然本质上,狄仁杰的想法是好的,或许此事确实能与洛阳一案有关系,通过长安一案,狄仁杰也许能够很大的收获也说不定。但是这种做法却是官场上人物所不能接受,这算是什么,虎口夺食?将别人的功劳夺过来为自己所用,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 而另一个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寒光剑了。寒光剑的来历就不用说了,它的作用是让一干大臣们忌惮不已。宣德殿的大员们可以不通过圣旨任免四品以下的官员,对于各州、县刺史、太守、知县进行罢免,但是四品之上的官员任免,宣德殿仅仅只能是提出建议,真正的任免权利还是天子那里。唯独这个寒光剑就不一样了。它不但可以任免三品以下的官员,关键的作用是,凭借这柄宝剑,可以任意处置三品以下的官员,只要有确切的证据,它可以对官员进行任何的处罚,这才是重要的。 如今寒光剑落到狄仁杰手中,众人羡慕的同时,多的是嫉妒与忌惮,这个狄仁杰运气实是太好了,好的让整个长安官场上的人都忌惮他,这种荣誉若是岑文本获得话,那众人只能说是意料之中,众人也只能是羡慕而已,但是狄仁杰实是太年轻了,年轻的不但是身居高位,而且是获得如此大的荣誉,而且官场上,不知道掩藏自己,锋芒毕露,一下子引起了众怒。一旦长安与洛阳案结束之后,狄仁杰就将成为一个孤臣。一个彻彻底底的孤臣,着对于狄仁杰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狄仁杰什么时候进京?”岑文本轻轻的问道。 “预计明天正午就能进京了。”一边的小吏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于首辅大臣刚才的沉思,这些小吏都是看眼中,记心里的。 “明日老夫要亲自去接他。”岑文本轻轻的说道。好像只是说了一件小事一样。但是从那名小吏脸上的惊骇之色可以证明,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一个狄仁杰才多大的官位,居然劳烦岑文本亲自去迎接。能劳动岑文本亲自去迎接的才有多少人,当年卢照辞凯旋还京的时候,岑文本亲自去迎接的,大将军李靖还京的时候,是岑文本去迎接的,如此说来,这个狄仁杰的面子可真是大啊!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岑文本嘴角的一点奇异的笑容。岑文本相信,他刚才所说得话,不到盏茶时间就能传遍长安城。宣德殿内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何况是岑文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他就是要这个消息传遍整个长安城。 果然,不到片刻,岑文本将亲自前往城门处迎接狄仁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内顿时大哗。本来这些人听到狄仁杰得了寒光剑后,从东宫宾客马周手中将长安一案夺了过来,引起了别人的讥讽和嫉妒,各个都准备给狄仁杰好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岑文本居然准备亲自迎接狄仁杰,这下让众人脸上露出异样的光芒。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狄仁杰已经进入岑文本的眼睛之中,他既然要亲自迎接狄仁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狄仁杰是他的保护之中了。想要对付狄仁杰,也要顾及一下岑文本的感受。 正行进路途中的狄仁杰并不知道长安城内的情况,他也考虑着自己即将面临的问题。当然他并不是考虑自己的未来怎么样,也没有考虑过皇帝卢照辞此举的含义是很什么。他只是想着如何解决长安之事,潜意识中,长安与洛阳本来就是不能分离的官场,他相信,洛阳一案终还是要回到长安来解决的。想办法涉足长安官场,狄仁杰一直想做这件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岂能放弃。 “来人,传令洛阳留守郑仁基立刻回洛阳待命。”狄仁杰想了想,对身边的护卫亲军大声说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等待下去了,若是以前,他还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利,但是如今又寒光剑手,谁还敢这件事情说三道四。表面上,此案还是许敬宗手,但是他有寒光剑手,就是许敬宗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他相信许敬宗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此案也有他的心血。 郑仁基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且想来,这个时候,许敬宗也已经按照当初两人的计议,洛阳设置了重重陷阱,等待着对方上去送死呢!一想到这里,狄仁杰也恨不得此刻就赶到洛阳去,去看看这个时候许敬宗将案情进行到哪一步了。一想到这里,狄仁杰脸上就显出兴奋之色。 洛阳城得到的消息还是晚了一些,但是其振动程度丝毫不亚于长安城内,许敬宗愣了半响之后,后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魏王卢承泰面色苍白,双目呆板,沉默了好半响,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鱼竿扔一边。汪中信脸上也露出挣扎之色,至于其他的官员各个都是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惶恐不可终日。当初狄仁杰不过是一个钦差大臣的时候,就威风无比,将整个洛阳城都掀开了,地皮都给刮了三层,家中只要稍微有点嫌疑的人都被抓去审问了一番。如今他手中执有寒光剑,谁还敢前面挡路,恐怕就要被抓如大牢,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明日就行动吧!”许敬宗坐大厅内,面前所站的是许敬宗的大儿子许炳,也是唯一个从军之人,谁让卢照辞当政的时候,对军队的支持有的时候还文官之上,善于投机的许敬宗自然是不会将鸡蛋放同一个篮子里了。大儿子从军就是其中的例子,事实证明,许敬宗的这种做法还是正确的,眼前的儿子已经成为荥阳大营中的一名鹰扬将军了。这次办案洛阳,卢照辞也亲自下旨,让许炳领军三千前来洛阳,听候调遣。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办案的需要,但是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这是给了许敬宗的面子。这也是一种资历,对于许炳的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小心防范的。绝对不会让人逃脱。”许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经过这次大案,可以说回去之后,官位起码也能升上一级了。 “白天老夫倒不用担心,唯独是晚上,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恐怕会晚上下手。你们到时候可得小心翼翼的,千万不能出了差错。狄仁杰长安动作一番之后,肯定会来洛阳的。郑仁基也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就是王对王的时候了。” “父亲,狄仁杰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许炳微微惊讶的问道。 “岑文本如何?”许敬宗轻轻的叹息道:“他就是许敬宗第二,若非他生的年代不同,否则的话,此刻坐首辅大臣位置上的就算不是他,但是起码也是宣德殿的一员。你认为此人如何?” “没想到此人这么厉害。”许炳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一般是不会轻易的赞扬某一个人的,起码也不会自己的儿子面前轻易的赞扬某一个人的,虽然他的人品是不大好,可是这一点却是事实。由此也可以看出,狄仁杰确实是有不简单的地方。 “如今恐怕整个长安和洛阳都震动起来了。手执寒光剑,左右御林军,是何等的威风啊!”许敬宗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可是一想想,如此威风,能得陛下如此信任,也是相当难得了。”许敬宗幽幽长叹是,虽然他是宣德殿大学士,已经到了人臣的顶峰,但是相对而言,比较狄仁杰,他还是有许多不如的地方。毕竟对方得了天子的信任,这才是重要的。 “孩儿这就派人封住洛阳城门,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离开了洛阳。”许炳大声说道。他比狄仁杰还要大,但是如今狄仁杰所处得高度已经不是他能达到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的位置上做的好。 “不用担心。一切都是掌握之中。”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不光是老夫和狄仁杰的掌握之中,是陛下的掌握之中。” “父亲是说,陛下也知道此事?”许炳大吃一惊。 “那是自然,陛下若是不知道,会将寒光剑赐予狄仁杰吗?”许敬宗不屑的说道:“天下虽大,但是陛下若是想知道什么事情,数天之内就能知道数千里之外的事情。长安距离洛阳才多远,陛下岂会不知道,只是不说而已,机会还没有到,如今狄仁杰已经出手,那就是说明陛下已经决定收网了。哼哼,老夫虽然到如今才入宣德殿,成为陛下的辅政大臣,但是老夫对陛下的研究却是早就开始了。岑文本号称是陛下信任之人,但是若是对陛下的了解,也不见得比得上为父。哼哼,此案明显是陛下下棋,我等都是棋子,狄仁杰就是那个过河的卒子,如今就是不知道何人才是陛下的终目标了。但是,想来是一个大人物,否则也不需要陛下下棋的。” 第六百回 被胁迫的达官贵人们 第六百回被胁迫的达官贵人们 “韦封,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韦氏大宅中,韦挺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相貌丑陋,脸上是一个斜长的刀疤从眉心直到下巴,双目中却是寒光闪闪,显然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他一直担任韦氏家族的护院,是韦挺的心腹。 “自从那年大雪被老爷救起,到如今小人跟随老爷已经有十一年了。”韦封低着头说,恭恭敬敬的说道。 “十一年了,这些年你帮助我韦挺做了不少的事情,我韦挺都记心里。”韦挺幽幽的望着韦封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你婆娘又有身子啦?你如今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吧!”韦挺好像是话家常一样。 “回老爷的话,正是有三个儿子了。”韦封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虽然很是丑陋,但是却是很柔和。 “韦封,我韦氏对你如何?”韦挺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 “老爷对小人恩重如山,当初若是没有老爷,小人恐怕就会冻死外,若是没有老爷,小人的血海深仇也是不能报了,若是没有老爷,哪里有小人的今日。所以说老爷对小人是恩同再造。韦封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老爷的厚恩。”韦封神情一愣,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这次老爷有危机了,想让你帮帮我。”韦挺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韦封,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惋惜之色来。 “老爷请吩咐。”韦封大声说道:“韦封就是赴汤蹈火也所不惜。是何人得罪老爷了,小人这就去取他的脑袋来,以解老爷之急。” “没用的。”韦挺摇了摇头,说道:“狄仁杰要回来了,他手指寒光剑,就是要杀老夫,根本不需要宣德殿的命令,就是陛下那里,他也能先斩后奏,身边还有数百御林军卫士相随,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你虽然孔武有力,但是也不可能是狄仁杰的对手。” “狄仁杰!”韦封神情一愣。 “不错,他此来正是为了刘惠父子和吴能一案。”韦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人实是太厉害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查长安一案,老夫却是知道此人来查长安一案,不见得是因为刘惠和吴能之死。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老爷是说弘农之事?”韦封面色一白,大声的说道。 “除掉这个理由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了。”韦挺双目阴冷,冷哼哼的说道:“恐怕他早就猜到弘农一事与关中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借口回长安,都没有理由深入调查此事,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必定会借着此事追查弘农一事,依照他的手段,恐怕很快就会查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了。到时候,我韦氏都会成为他立功的工具了。” “老爷之意,属下明白了。”韦封并非愚笨之人,一下子就听出了韦挺的真正含义,他招自己前来并非叙旧来的,而是要让自己彻底的闭口,只有这样,就算是狄仁杰顺藤摸瓜,找到自己了,也是一个死无对证,根本与韦氏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引起了对方的猜测,也不能将自己如何。一想到这里,韦封心中一阵凄凉。双目朝为韦挺身后的年轻人望了过去。他是韦挺的儿子韦寿光。他同样也参与了此事,可是韦挺又会怎样处理他呢?只见韦寿光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想来也是情况不大好。 “你放心,你的家人老夫会照顾他的,你的儿子就等于是我的儿子。”韦挺轻轻的说道:“只要我韦氏还存一天,就不会让他们受苦受难。” “多谢老爷。”韦封望着韦挺一眼,却见他脸上虽然露出不忍之色,但是双目中却是寒光闪闪,显然这个念头已经是不可能改变了,当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你放心,不久之后,我肯定会为你报仇,杀了狄仁杰,用他的脑袋来祭奠你。”韦挺咬牙切齿的说道。双目血红,显然对于狄仁杰他是愤恨到了极致。若非是狄仁杰,他岂会如此狼狈,弄的要逼死自己亲信手下的地步。 “老爷保重。”韦封点了点头,朝韦挺拜了一拜,猛的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韦挺的面前了。 “去,派人跟上去,若是舍不得,你就动手。”韦挺望着韦封离去的身影,双目阴冷,指着门前的一个老者说道。那老者点了点头,颤巍巍的紧随其后,出了大厅。韦挺这才靠椅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儿可是觉得为父太过残忍了。连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都杀了?”好半响,韦挺才对韦寿光说道。 “父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韦寿光轻轻的说道。但是双目中惧怕之色却是掩饰不了的。因为他和韦封一样,不但参与了弘农之事,还参与了刘惠一案。那刘惠父子已经吴能就是他和韦封两人,这个时候,韦挺将韦封逼死,那是为了灭口,那对他这个儿子呢?要知道韦挺可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可是很多的,死一个韦寿光,还有还几个儿子可以继承香火,死上一个韦寿光而保存韦氏,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放心,你是不会死的。我韦挺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韦挺虽然没有看见韦寿光脸上的神情,但是却是能猜到韦寿光此刻的心思,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虎毒不食子,我韦挺难道连禽兽都不如吗?” “父亲,可是若是让他知道了孩儿,那岂不是连累了韦氏,孩儿宁愿一死,也不愿意连累父亲。”韦寿光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来。 “呵呵!你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好,看来,为父是没有看错了。”韦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过,既然死了一个韦封,我韦氏就再也不用死人了。刚好有一队马队要去西域,你去救玉门关吧!先躲上一阵子,然后再回来。”韦寿光闻言双眼一亮,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脸上的喜色却是很明显。 “不过,记住了,你这次去西域一定要低调,不能让他人知道你是韦寿光。”韦挺冷哼道:“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韦氏也不是当年的韦氏了。此刻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我们关中世家,陛下准备迁都洛阳,这就是一个信号,陛下已经不满关中世家了,狄仁杰手执寒光剑是一个信号。从此关中都是掌握狄仁杰手中。” “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之所以问鼎东宫,而且不为其他皇子所动摇,不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关中世家的帮助吗?陛下这个时候动我们关中世家,不是拆太子殿下的根基吗?我们要是出了事情,难道太子殿下就不管吗?”韦寿光不解的说道。 “太子殿下是不会插手此事的,就算太子殿下愿意,陛下也是不会愿意的。”韦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说道:“狄仁杰来长安已经两三次了,可是每次回来,你可见他去见太子殿下了。不是他不愿意去见,而是陛下不让他去见。他根本就不想让太子殿下插足此事。太子殿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的。因为他是不愿意得罪陛下。关中世家力量虽然很强悍,但是却是不能与天子相提并论,只要陛下支持,他可以扶持出无数个世家来支持太子。所以不要想太子殿下会关键的时候拉我们一把。” “可是长孙无忌呢?他可是与太子殿下关系甚深啊!”韦寿光脸上现出惊骇之色,不解的问道:“难道陛下连长孙家族也要处置不成?要知道长孙无忌可是功臣啊!” “功臣?历代帝王怕的就是功臣。”韦挺脸上的不屑之色浓了,冷哼哼的说道:“卢照辞杀的就是功臣。功臣太多了,对于后来的太子并不是一件好事。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卢照辞也不是做不出来。这次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削弱甚至除掉关中世家的机会。” “孩儿这就去准备离开长安。”韦寿光面色大变。他终于感受到韦挺说的话并不是吓人,恐怕是真有其事,卢照辞准备对关中世家动手了。 “老爷,老爷。”就这个时候,外面闯入一个门房来,只听他大声说道:“老爷,狄仁杰已经派人前往赵郡,准备让郑仁基回洛阳了。传令兵从长安城穿过,如今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哼!好大的威风啊!”韦挺面色一变,心中是一惊,真是来者不善啊!郑仁基虽然官职比较小,但是声望却是有的,尤其是关东世家中,狄仁杰居然让他回洛阳,说是回洛阳,但是实际上,就是要对他实行抓捕了。韦挺相信,狄仁杰手中绝对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郑仁基是有罪的。但是他依仗着寒光剑手,已经不想再等待了,说是抓捕就抓捕。 “这真是胆大妄为,唯我独尊啊!说抓捕就抓捕,还有没有王法可言的。”韦挺怒火冲天,就准备往外冲出去。 “大人,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准备明日亲自去迎接狄仁杰的归来。”这个时候,门房又说话了。 “什么?”韦挺一下子站住了,惊讶的望着那位门房。双目中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岑文本是何许人接,居然让岑文本去迎接他。为重要的是,居然是岑文本亲自提出来的。 “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是岑文本亲自提出来的,或者说,可有明文发往六部三省,各个衙门的?”韦挺一下子就将脚步收了回来,皱着眉头问道。 “并没有。”门房摇了摇头,说道:“是宣德殿值班的小吏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首辅大人私下的行动。并没有通知任何衙门。” “父亲,这个岑文本是什么意思?”韦寿光皱着眉头问道:“就算狄仁杰是个青年才俊,又有寒光剑手,大权握,深得天子信赖,也没有必要这个模样,还亲自去迎接他。难道他也害怕了。” “他不是害怕,他是变着方得支持狄仁杰啊!”韦挺神情冰冷,冷哼道:“真不明白,他如此支持狄仁杰是所谓何事?难道能得到好处不成?” “孩儿以为岑文本知道自己不为天子信任了,临下台之前,给点好处与狄仁杰,也好方便自己日后。”韦寿光不屑的说道:“都说岑文本是天下第一智者,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而已。只是用这种方式去巴结狄仁杰,岂不是为天下人笑话吗?” “哼,岑文本若是如你这般想法,恐怕天子也不会让他做这个宣德殿首辅大臣了。”韦挺不屑的扫了自家儿子一眼,说道:“他这是警告我们,生怕我们对狄仁杰下手,他要告诉关中的那些世家们,看看,连我都对狄仁杰小心翼翼,何况你们这些人了,看看,连我都要到城门处迎接狄仁杰,你们也得跟着来。他虽然没有明令长安城的官员都要出去迎接狄仁杰,但是却比发了明令为恐怖。看看,他就是以他的那副老骨头来衬托狄仁杰的威风,这个岑文本真是没有想到啊!还真的能放的下架子,真是让我韦挺佩服。” “父亲,您会去吗?”韦寿光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自然要去了,总不能被狄仁杰压下去了。”韦挺不屑的说道:“为父倒要看看,这个狄仁杰是何许人物,就算拥有寒光剑,又能将我等如何?哼哼,恐怕满朝文武,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文臣武将,对狄仁杰都是看不顺眼的。我倒要看看,岑文本如何能下得了台,这个狄仁杰能将我等如何。不过,你不能留长安城内,必须马上离开长安城。” “是,孩儿这就去准备。”韦寿光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连岑文本都要小心翼翼伺候的人,不是他这个纨绔子弟可以与之比拟的,他也许是不会将韦挺如何的,因为韦挺是有国公爵位的,朝野之中,还是有一定名声的,但是他韦寿光却是不同了,一旦事情真的查到自己头上来了,恐怕就是韦挺也保不住自己了。 韦挺点了点头,风雨将来,韦挺也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别看他讲的是如此斗志昂扬,但是心里却是没有底的。因为这个时候的世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世家了。世家已经不能掌握朝政,甚至如今的大唐,就是想影响朝政也是很难的。狄仁杰刚毅决断,手段多样,从他破案的情况就能看的出来,此人绝对是一个不好缠的人物,何况有寒光剑手,是难以对抗了。韦挺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还是早早的将自己的儿子打发外,一方面是为了让狄仁杰无法查案,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韦寿光的意思。不管怎么样,韦挺不得不承认,心里上,他已经输了一筹了。 这不是他的智谋不足,而是实力上的不足,狄仁杰的身后站的是天子,站的是大唐的军队,先天上,韦挺就已经输了一个层次了,所以还没有交锋的时候,就想着一旦自己失败了会如何。 其实这也怪不得韦挺,像韦挺这种想法,长安城内还有许多,岑文本的一招确实是太厉害了。给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员都做了一个表率,看看,连我岑文本这个首辅大臣都对狄仁杰认输了,甘心去城门出迎接,何况你们这些人了。岑文本就是这样,硬是凭借自己的身份,支持狄仁杰,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要去的。岑文本这一招狠啊!狠的众人不管对狄仁杰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也必须去城门出迎接狄仁杰。让这些人先天上就输了一次,以后狄仁杰行事也方便了不少。 “陛下,这是从长安成内传来的消息。”而就长安城内,那些达官贵人们不得不想着办法迎接狄仁杰的时候,行走蜀道上的卢照辞却是接到秦九道的报道。 “这个首辅大臣真是童心未泯啊!”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报,看了半响,终于哈哈大笑道:“狄仁杰能碰到这样的首辅大人也是他的幸事。朕能有这样的臣子,也是朕的幸事。传旨,嘉奖岑文本。” “是。”秦九道一边也乐呵呵的说道:“这下那些长安城的官员们可就是倒了大霉了,连首辅大人都要出城迎接,何况他们了。仆臣都能想像出这些人的脸色了。” “哼哼,这些世家大族们整日高高上,整日都叫嚣着,没有千年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哼哼,却不知道,王朝灭亡之前,就能将这些世家们连根拔起。”卢照辞满面杀机,冷哼道:“朕倒要看看,这些世家们这次怎么处置。希望狄仁杰不会让朕失望。想来也不会让朕失望的。” 第六百零一回 极为可恶的岑文本 第六百零一回极为可恶的岑文本 “诸位都能来,想必狄仁杰看了肯定是很高兴的。--”卢照辞远方哈哈大笑,而长安城下的官员们,却是如丧考批,多少年来,这种仪式也准备过很多次,但是那都是迎接当今天子、大将军所设立的,对于这两个人,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如今一个小小的狄仁杰就让他们来迎接,心中是何等的不愿意,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谁让岑文本也来了呢? 看着前面的岑文本,众人却是苦笑不得,不是因为其他,这个岑文本实是太可恶了,因为他穿的不是官袍,而是普通的青衣葛袍,相貌儒雅,看上去不过是一个书生而已。魏征并没有来,他是不愿意来。因为他看来,一大帮人出去迎接狄仁杰太过于诡异了。何况,他心中无鬼,自然不怕别人查什么,但是其他人却是不一样。 岑文本身边的是长孙无忌,此刻的他面色铁青,双目中寒光闪闪,死死的望着前方,一边的岑文本好像没有看见他的脸色一样,脸上仍然是悬挂着谦和的笑容,正笑呵呵的与他说着什么,不是的还指着远方,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那长孙无忌还不得不不时的点着头,心中是要怎么郁闷就怎么郁闷。 一边的正是韦挺和王珪二人,两个人脸上也都是郁闷之色,两人都没有说话,双目只是望着远方,寒光闪闪,好像即将到来的人是他的生死仇敌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狄仁杰是什么人,那是来查长安之事的,此事与两人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们心中岂不是害怕。若非狄仁杰身边有百余名御林军卫士护卫的话,这两个人恐怕早就想方设法的,要将狄仁杰击杀了。哪里还要像如今这样,到城门处来迎接的,凭空让人看低了几分。 至于他们身后的人,则加的可悲了。长孙无忌等人没有穿官袍,那是因为他们身有爵位,但是却没有官位,所以没有穿官袍,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不会说什么,但是身后这些人,身上却是穿着官袍的。 想想看吧!一群没有穿官袍的人,身后却领着一群穿着官袍的是,是何等的模样,这些人都用哭笑不得的眼神望着前面的岑文本,真是可怜,这些人都是被岑文本给耍了,但是却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想那岑文本前来迎接狄仁杰的事情,他并没有下发明文手令,看看魏征不是没有来吗?只是这些大臣们心中没底,一见岑文本都去迎接了,这些人岂有不出去的道理,却不想到了城门处才发现,岑文本是出来迎接了,只是身穿青衣葛袍,所谓的不过是以一个和蔼的长者来迎接后进末学而已,他所冲得并非是狄仁杰的身份,而仅仅是将狄仁杰当做是一个晚辈来对待。长辈这里等候晚辈,这也是说的过去的。但是相比较而言,这些官员们的表现就有趣了,也很耐人寻味。 “看,来了。”不知道人群之中,有个眼尖之人指着远方说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一人,身着浅红官袍,正怀抱着一柄宝剑,不是狄仁杰是何人,也可以想的起来,他怀中的那柄宝剑,就是寒光剑了。 “果真是来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看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的自然。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不由得心里暗骂对方是一个老狐狸。他一生行事,除掉卢照辞手中吃过大亏之外,恐怕严重的就是这次了。以前卢照辞那里,是失去了江山,但是如今岑文本面前,不但不能官场上行斗过岑文本,成为首辅大臣,这次有甚者岑文本面前吃了一个大亏。这可比任何一件事情都要丢面皮。硬生生的被对方所吓,跑到城外来迎接一个小辈,这让他如何能受得了。没有想到的是,旁边的这个家伙居然还如此的没心没肺,这是干什么,想讥讽我长孙无忌吗?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眉毛一阵颤动,转过头来,狠狠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可惜的是岑文本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双目仍然是望着远方。 “看,长孙大人可是吃了大亏了。”两人之间的情况早就被人看眼里,本来这些家伙都是机灵之人,一见岑文本青衣葛袍,而那些官员们个个都是穿着官袍,本来就知道已经上当了,但是这里面有些人可不同于前面的几位大佬,这些人本就是官职卑微或者青年之士,丢点面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长孙无忌等人若是丢了面子,那就是大事了,难怪身后的那些官员们都笑话。正与他们所说得那样,这一局,岑文本无疑是占了上风了。其实,多年以来,长孙无忌很少有敌的过岑文本的时候,一方面岑文本的才能确实是长孙无忌之上,为重要的是,岑文本的身后站着卢照辞。长孙无忌是有才能,可惜的是,他的身后站着关中世家,这是卢照辞提防长孙无忌的原因。 这一切,身局中的长孙无忌很难知道这一点,若他是局外人,很快就会发现,卢照辞对待长孙无忌从来不是真正的信任,虽然对他也极为宠信,但是实际上,却是利用的成分居多。当朝廷中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的事情,卢照辞要面对天下世家的时候,都会启用长孙无忌,用他来对抗天下世家,吸引天下世家的注意力,制定大唐法典是这样,减少长安城中的官员也是如此,牵制关东世家是如此,对付崔仁师是如此,等等,对于长孙无忌都是如此。只是这一切长孙无忌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已经被权势所迷惑了双眼。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为什么不如岑文本,到了如今是被削除了官职。而岑文本一直以来占据首辅位置十余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故,难道真的是与岑文本的才能和卢照辞的信任有关吗?长孙无忌或许也没有想过。那岑文本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对长孙无忌说明的。 若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也是如同卢照辞一样,从遥远的未来穿越过来的,肯定会知道历史上,关于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这两人的命运与历史上是截然相反,但是所遇到的情况却是极为相同的,历史上,岑文本的才能远长孙无忌之上,但是老是斗不过长孙无忌,不是他的官位比不上对方,而是于长孙无忌的背后,还有一个李世民支持着,如今的长孙无忌抵不过岑文本,也同样是因为,岑文本的背后站着一个卢照辞的缘故。无论长孙无忌怎么样,他都是站下风,不能与岑文本相抗争。 “大人,城门出有许多大人那里迎接大人的到来呢!”其实不用中军说,狄仁杰也已经看清楚了城门出的情况,朱紫浅红,大唐朝长安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了。尤其是站前面的那几个人,虽然都没有穿官袍,但是狄仁杰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来,这些人不论是官,还是民,都能对朝局产生很大的影响。这些人都来迎接,狄仁杰心中也陡然生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仔细算起来,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功劳,但是却因为得到天子和太子的信任,才逐步有了今日,虽然不是朱紫,但是手中的权力却远朱紫之上。身为刑部侍郎,巡查两京,手执寒光剑,如天子驾到,能随意处置三品以下大员,这一点,就足以让两京官员羡慕不已,也对狄仁杰忌惮非常。可是狄仁杰却很明白,自己虽然得天子和太子信任,有寒光剑手,站百官前面的那几个人还是不敢怠慢,这些人并不是寒光剑能处置的,管长孙无忌等人已经罢官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有的人官场,你可以随意处置,但是有的人,就算不官场,你也得小心翼翼。 “下来吧!”狄仁杰想了想,还是吩咐周围的士兵说道。自己也滚鞍下马,怀抱寒光剑,缓缓朝人群走了过去。寒光剑的剑鞘阳光照耀下,闪烁阵阵寒光,剑鞘上的金龙也仿佛是活过来的一样,让人看了心中不由的现出一丝惧怕,神情也加的慌乱起来。这就是帝王的威严,哪怕卢照辞不这里,这些人也是不敢冒犯帝王的威严。 “臣岑文本叩请圣躬安。”就这个时候,大唐帝国首辅大臣岑文本忽然做了一个让众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动作来,他跪倒地,大声的说道。 一干大臣彻底的无语了,都愣那里,长孙无忌是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岑文本,双目中露出怒火来,这厮要挺狄仁杰也用不着这样吧!有这种想法的不光是长孙无忌,韦挺等文武官吏都有这种想法,但是各个很快都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地。后连长孙无忌也跪了下来。 远方得狄仁杰也惊呆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激动,将怀里的寒光剑抱得紧紧的大声说道:“圣躬安。” “呵呵,怀英,一路辛苦了。”岑文本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边陪同自己下跪的人员一样,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向前迎了上去,口中却是没有称呼狄仁杰的官名,而是直呼他的表字,好像这一切根本与朝廷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自己来迎接他,只是迎接一个晚辈而已。只是他背后的众人都用杀人似的眼神望着岑文本。早知道如此,你刚才又何必惺惺作态呢!一下子来个圣躬安,就让众人不得不跪地上,大声的喊着圣躬安的模样,虽然礼仪上并没有这一点,但是岑文本是什么人,是当朝首辅,连他都跪了下来,其他人敢不跪下来吗?这是一个导向问题,岑文本就是导向,就是楷模,谁让他是首辅呢?只是这种情况下,就是其他的官员也会如此,逼的让人下跪,若是其他的时候,倒也没有任何关系,关键是这个时候,狄仁杰出任长安一案的钦差大臣,从马周手中将事情揽了过来,这本就是官场忌讳的问题,莫说狄仁杰是准备调查长安官场的事宜,这些官员们根本就是不喜欢狄仁杰,都期待着狄仁杰这次能摔个大跟头,这下好了,被岑文本忽悠着前来迎接狄仁杰不算,还给他下跪,管这个下跪的对象是天子,可是凭空也比狄仁杰矮了一头不是。这些人很是郁闷,但是又不敢发作。这个时候见岑文本如此模样,只能用眼神偷偷的杀死岑文本。 “狄仁杰见过首辅大人。”狄仁杰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高兴的同时,却是极为感动。这个首辅大人果真是不凡。若是用其他的方式来支持自己,却没有向今日如此这般的支持自己。 “怀英,你能来,老夫很是高兴。”岑文本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笑着说道:“本来老夫是准备以私人身份前来迎接你的,没有想到,诸位同僚们都来了,这让老夫很是高兴,这说明,狄仁杰出任长安一案的钦差大臣,是众望所归的,诸位同僚,是这样吗?”岑文本转过身来,笑呵呵的向众人询问道。 “呵呵!首辅大人所言甚是。” “对,狄大人乃是众望所归啊!” 不管怎么样,岑文本眼神之下,这些人就算心中再怎么郁闷,嘴巴里却是说的极为动听。将狄仁杰夸赞的像一朵花一样,就是长孙无忌等人脸上的扯出一丝笑容来。不管是怎么样,狄仁杰是来了,而且是如此张扬的来了,事实已经不能改变,众人自然是小心翼翼的,是不得罪狄仁杰的同时,还得罪了首辅大人,既然首辅大人说是众望所归,那就是众望所归。谁敢说错了话。 “狄仁杰多谢诸位大人。”狄仁杰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脸色都看眼中,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好笑的同时,也露出一丝高兴来,是感激岑文本了。 “哼!”一阵轻轻的冷哼声传了过来,狄仁杰望了过去,却见是王珪横着眉毛,瞪着双眼,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双目中隐隐可见一丝讥讽之色。他嘴巴上扬,显然没有将狄仁杰放眼中。像他这样的老牌世家是不会看的起一个年轻而毫无根基的勋贵的。何况,这次狄仁杰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王珪心中是不满了。看着王珪的模样,狄仁杰可以知晓,像王珪这样心思的官员还会有不少人,只是狄仁杰并没有放心上。有这些人的反对又能如何,他背后站着天子,站着太子,还有这位宣德殿首辅大臣,这些人岂能将他们怎么样。瞬间狄仁杰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斗志,原本削瘦的身躯此刻好像也变的健壮了不少。 一边的岑文本好像感觉到狄仁杰的变化一样,脸上顿时露出欣慰之色,笑呵呵的说道:“怀英,既然你已经来到长安,就住老夫家中吧!想来你来长安这么长的时间,为陛下所倚重,按照道理,早就应该得到朝廷所赐,只是陛下此刻远巴蜀,也来不及给你赐宅院了,就干脆和我这个老头子住一起吧!你看怎么样?”岑文本拍着狄仁杰的肩膀说着,双目却是扫向众人,凡是和他对眼的人无不是低下脑袋,生怕被这位首辅大人看出点什么来。那长孙无忌等人是气的浑身发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岑文本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告诫众人,这个狄仁杰是老夫要保的人,他就住老夫的家中,谁敢来放肆。整个长安城,保护为周全的地方自然是皇宫了,但是其次为安全的地方,无疑就是首辅大臣的家了。谁也不知道首辅大臣的宅院中,有多少的锦衣卫,有多少的粘杆处人员,还有多少的护卫暗中保护着。这是天子对岑文本的宠信,谁也得不到的。狄仁杰只要住岑文本的家中,谁敢去找他的麻烦?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狄仁杰自然是明白岑文本的心思,面色大喜,赶紧拱手说道。如今看来,自己长安城内,不说寸步难行,但是起码是困难重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要来刺杀自己,但是若是住岑文本家中就不一样了,谁还敢前来放肆。 “好,好,走,我们回府。”岑文本连连点头,高兴的拍着狄仁杰的双手,乐呵呵的朝一边的朱紫马车走去。剩下的骑兵也护卫着这辆朱紫马车,缓缓的朝长安城内行去,只留下一干文武百官,立城门之下,神情极为尴尬。 “可恶,可恶,这个岑文本简直是太可恶了。”长孙无忌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了,指着远去的骑兵大声的怒吼道。身边的众人也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岑文本离去的背影。 第六百零二回 狄仁杰震惊了 第六百零二回狄仁杰震惊了 “阁老。”岑府中,岑文本与狄仁杰分了宾主而坐,寒光剑早就已经被供奉桌子上。狄仁杰拱手说道:“今日多谢阁老了。” “怀英不必如此。老夫今日去迎接你,一方面固然是看你顺眼,不想让你长安城内受到委屈,二来也是应太子之请。”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阁老今日可是把长安城的文武官员都给得罪惨了。”狄仁杰苦笑道。今日狄仁杰可是耍了一个大的乌龙,将满朝文武戏耍鼓掌之上。一方面是因为岑文本德高望重,手握重权,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天子信赖,让这些人敢怒不敢言。 “呵呵!怎么,怀英害怕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是不经意之色,显然是丝毫没有将这些文武百官放心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得罪他们。 “阁老德高望重,自然是不怕。”狄仁杰正色道:“何况,也是他们心里有鬼,否则的话,岂会陛下没有下旨,宣德殿没有下命令的情况,都来迎接下官呢?这是叫做自讨欺辱,与阁老有什么关系。就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的。” “呵呵!”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怀英这么想那就对了,也不枉老夫去城门亲自迎接一趟。哼哼,老夫是陛下的臣子,一心为陛下效命就可以了,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首辅大臣是他们推举的不成?怀英,老夫秉国十数年,深得陛下信赖,手握重权,就是锦衣卫、粘杆处这样的军队老夫也能调的动,有些权力,就是太子殿下也不如,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老夫的才能和功劳所得,但是重要的是陛下的信赖。而作为臣子,要有做臣子的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你可以去碰,但是有些东西却不是一个臣子能碰的。大唐臣子无数,有不少才俊之士,当年的崔仁师、萧瑀,如今的长孙无忌、韦挺、王珪等人都是如此,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些有才能的人,如今都是死的死,罢免的罢免呢?只有老夫还能当了十数年的首辅大臣,而且还能继续当下去呢?”岑文本望着狄仁杰,双目似幽潭,深邃无比,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狄仁杰神情一动,脸色不由的一正,他知道这是岑文本指导自己,用自己多年为官的经验来指导自己,传授自己的为官之道。连身形都不由的坐的端正了不少。拱手说道:“还请阁老赐教。” “不结党,不贪权。无为而治,强势而争。”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灼灼光辉,望着狄仁杰说道:“无论是哪个朝代,皇帝都是不喜欢党羽得到存,但是无疑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本朝来说,陛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但是朝中还是有党羽的存,关中、关东、江左三大世家门阀,党羽深入朝廷内外,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他们的人,陛下或拉或打,或是平衡,都是有成效的。一般的皇帝就会采用平衡政策,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尤其是被陛下信赖和即将重用的臣子,就不能参与其中。否则的话,必定会被陛下平衡的对象,得不到任何的信任。呵呵,你见过陛下信任长孙无忌他们的吗?就是因为对方深入党争之中,陛下是不可能信任他们的,他们只能是被平衡的对象。而不贪权,则是因为,权力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个权力是什么人给的,你要记住了。那是陛下给的,老夫秉国这么多年,不是自己插手的事情,就不能插手,否则就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失去了信赖的臣子,无论是有多大的才能,都不能长期立足朝廷的。怀英绝顶聪明,想必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老夫也就不多说了。” “阁老,那无为而治又是什么呢?”狄仁杰一见岑文本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退隐的意味,心中一惊,赶紧问道:“陛下让我等这些臣子协助治理天下,若是汉朝时期还好,可是如今却是因为本朝中,本朝并不是崇尚道家学说,也不是崇尚无为之治,我等这些做臣子的无为而治,是不是不大妥当?” “呵呵!怀英,你可理解错误了。”岑文本哈哈大笑说道:“老夫所说的无为而治,并不是指这治理天下之说,而是指治理内阁、六部九卿之说。” “这,这?”狄仁杰面色一变,这个岑文本这个时候教导自己并不是为官之道,而是为首辅之道,这让狄仁杰如何不惊讶。 “呵呵!怀英不必惊讶。”岑文本摆了摆手,说道:“老夫跟随陛下多年,对于陛下的了解也是远其他人之上的,陛下能将寒光剑赐予你,让你主持两都案件,加上北都留守职位,还让你辅佐太子,这就已经说明了陛下的心思,陛下就是让你日后作为首辅大臣的,而且这个日子也很快就要到了,老夫只是提前教导你这些而已。” “下官惭愧。”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虽然不知道岑文本的自信是来自何方,但是能从岑文本口中说出来,想来是不假的。 “宣德殿,三省六部九卿,各司其职,就能将整个帝国运转过来,首辅大臣就是相当于以前的宰相,只是职权小了许多而已。首辅大臣就是协调这些衙门的,使得各个衙门能快速有效的运转起来。若是你强行插手其他的衙门的事务,不但让别人记恨,弄不好连天子也很记恨,还会办砸了差事。呵呵!”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这个,阁老,难道您就不怕别人从你手中夺权吗?”狄仁杰略一思,望着岑文本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呵呵!夺权?”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不屑的说道:“皇帝用人,一方面是重其德,然后是重其才,但是重要的是忠心。若是不忠心,就算再怎么有才能陛下也不会用的。这就是事实。老夫做官,一方面不贪权,没有野心,陛下就不会提防我,就会信任我。老夫办事妥当,能主持朝政,使朝中无大事,动兵能使钱粮丰富,内政太平,这样陛下就会信赖。至于其他的,陛下会做出比较的。凡是想抢班夺权的,都是有野心的,陛下岂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历朝历代,权臣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要么是篡位成功,要么就是被杀。这一点陛下心中自然明白。” 狄仁杰心里点了点头,岑文本拥有这些,难怪能坐稳首辅位置十数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做首辅看似很威风,但是实际上,可比做一般的官员要难的多。 “那强势而争呢?”狄仁杰又好奇的问道。 “陛下不是神仙,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去做的,需要有人去帮助陛下排忧解难,这个时候,就是你首辅大臣的责任了,这叫做强势而争。帮助陛下解决陛下不好解决的事情。就算是做失败了,为天下人所耻笑,所责骂,也是值得的,因为陛下记得你。当然这件事情要对得起你作人的准则。”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当年突厥人入侵,攻打庆州,庆州失守即,那个时候,朝廷还没有做好与突厥人决战的准备,陛下一旦出征,失败的可能性大,御驾亲征若是失败,其影响程度你也是知道的,何况,那个时候,朝廷内部还不是很稳定。大将军李靖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是大将军,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大将军从来就没有向陛下要过虎符帅印什么的,但是那次大将军亲自入宫,向陛下要虎符帅印。这就是强势而争。” 狄仁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强势而争,为陛下背黑锅,想那大将军执掌兵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怀英,老夫问你,长安一案,你可有把握?”岑文本望着正思的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来。又轻轻的问道。 “没有。”狄仁杰想也不想,就摇摇头说道:“不敢欺瞒阁老,下官此次前来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只是有一点线,当初弘农钦差被杀一案,与关中世家大有关联。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与韦氏大有联系。至于这次刘惠父子和吴能被杀一案,恐怕也与韦氏大有关联。” “你说的没错,韦氏与西域异族关系甚好,又出任过刑部尚书,刑部当年他可是经营的如同铁板一块,能如此轻松的将刘惠父子和吴能三人杀死的,也只有他了。只是没有证据啊!”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陛下、太子和老夫也是怀疑这一点的。只是这个韦氏树大根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是陛下也不好轻易动此人的。想来,陛下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你主持大局的。怀英啊!看来,陛下对你的断案水平还是很欣赏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你担此重担了。” “晚辈很惭愧,生怕办错了差事了,坏了陛下的大事。”狄仁杰低着头说道。他不知道的是,此事的背后,卢照辞居然下一招大棋,而且直到今日,才告诉他狄仁杰。这让狄仁杰心里惊讶的同时,为重要的是紧张。天子下了这么大的气力,就是为了此事,查清楚韦氏与此事的关系,到了后,却是将这么大的重担交给自己,这让心里极为紧张。 “陛下不怕做错了事情,就怕不做事。”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你若是做错了事情没有关系,但是若是不做事,不管你多么有才能,陛下也不会用你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又说道:“阁老,您说,这些人会上当吗?会接受国法的处置吗?” “这个没有关系。只要能抓到证据,剩下的事情都好办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 “下官知道了。”狄仁杰心中一动,点了点头。经过岑文本如此一说,他哪里还不知道,恐怕天子早就想对付韦氏,只是没有证据就轻易的动了韦氏,就会引起关中世家的反弹,这样对于关中的稳定是极为不利的。 “还有一个问题,蓝田大营中,老夫已经给你准备了一营骑兵,供你使用,听你的差遣。”岑文本淡淡的从手袖里取出一张纸来,狄仁杰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了“卢云彪”三个字。 “这是令牌。”岑文本并没有多说话,又从金鱼袋里摸了摸,只见一块血红的令牌出现手中,令牌血红血红的,狄仁杰只感觉一阵心悸,好像这块令牌是用鲜血染红的一样。 “这只骑兵与正常的大唐帝**队不同,它的一营不过五十人,大唐军队中,也只有三营,没有番号,直接属于大唐皇帝。若是真的需要番号的,老夫称为是血滴子。”岑文本轻轻的说道。血滴子三个字好像是一个平常的字一样,从嘴巴里冒了出来,却是让狄仁杰心惊胆寒,好像接了一块烙红的铁块一样。 岑文本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是千钧重一样,压的狄仁杰喘不过气来,可以想象,这只五十人组成的血滴子是非同小可,恐怕是如今大唐精锐的部队,其精锐程度远其他大唐军队之上,狄仁杰早就外面听说过,大唐军队精锐的御林军,这是从当年跟随天子的左翊卫大军中选取出来的,然后就是左翊卫大军,这只军队的人马是全**队中选取的精锐之师,如今还有一百五十人的血滴子,这些人又是从哪里选出来的呢? “这一百五十人是从大唐所有精锐中选取出来,万里挑一。来之不易啊!老夫可向你透个底,这一百五十人可是曾经赤手空拳进入西南密林中,生活了一个月之久,活下来的才能进入这只军队。”岑文本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一句话很正常一样。 狄仁杰心中是胆战心惊,万里挑一,赤手空拳进入西南密林,生活了一个月之久,这是什么概念。这些人恐怕都是野兽出身吧!可以想象,这一百五十人才是大唐的真正精锐,如今这一百五十人中有三分又一的兵力掌握自己手中。 “这部分兵马你可要小心使用,你明白吗?”岑文本轻轻的说道:“利剑藏鞘中,一出鞘必见血,你明白吗?” “利剑藏鞘中,一出鞘必见血。”狄仁杰嘴巴里轻轻的琢磨着岑文本口中的话来,心中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可以想象,这一百多人很少轻易出动,一旦出动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告诉你一件事情,半年前,大唐的西域官道上,不是的传来一股马匪袭击官商的信息,你知道了吗?” “学生也曾听说过,只是这股马匪十分骁勇,当地驻军曾经数次剿灭,都没有剿灭掉,反而折损了不少的士兵。”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岑文本面前自称是学生了。岑文本也确实可以当他狄仁杰的老师了。 “你自己去查吧!”岑文本也默许了狄仁杰的话语,承认他是自己的学生,只是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学生而有丝毫的照顾。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学生明白。”狄仁杰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显然这股悍匪是有问题的,甚至与眼前的长安一案有很大的关系,或者说与韦氏有很大的关系,只是让狄仁杰很惊讶的是,朝廷既然知道这股悍匪有问题,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剿灭他。他相信只要朝廷用心去剿灭,这股悍匪还是很容易剿灭掉的,但是到如今都没有剿灭,这又是为什么呢?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坐上面的岑文本望了过去,却见岑文本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让狄仁杰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阁老。”狄仁杰轻轻的问道。 “怀英啊!心里不要有什么包袱,你要知道,你的背后不但有老夫,还有陛下和太子。我们都是会支持你的。”岑文本双目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狄仁杰脸上有如此迟疑的模样,这就说明,他狄仁杰不是一个蠢材,已经从这里面想到了什么。只可惜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岑文本可以说出来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可是说出来与不说出来,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学生知道了。”狄仁杰点了点头。 “好了,老夫也累了。你先到偏院去休息吧!一路鞍马劳顿,也是不容易。”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长安城内还是要小心点为好。老夫的府内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出了老夫的府邸就不知道了。明日你就去蓝田大营吧!这些人什么都精通,想必会保护你的安全的。有他们,你也不必怕什么,除非是调动了千军万马,否则是不会将你如何的。呵呵!忘了告诉你,这些人都是陛下亲自训练的,至于怎么训练的,就是老夫也不知道。”狄仁杰闻言面色一呆,双手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令牌。 第六百零三回 兔子急了 第六百零三回兔子急了 “辅机,你这次可得拿个章程出来啊,这个岑文本实是太可恨了,居然来这一手,用自己到底脸去贴狄仁杰的屁股。就算他如此下贱也没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要连带着我等呢?”城门众人散了之后,众多文武大臣并没有四下散了开开来,大多数人都是聚集长孙无忌府邸之中,这也能看的出长孙无忌的号召力,虽然是丢官罢职,可是这号召力是不能改变的,关中世家的官吏还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纷纷聚集他的府邸内,等待着长孙无忌的处置,那韦挺一进大厅就大声的嚷嚷道。、 “韦大人,慎言。”长孙无忌坐太师椅上,摸着下面的太师椅,原本光滑舒适的太师椅总是感觉那样的别扭,这个太师椅乃是皇家所出,按照道理,应该是质量好的,可是此刻长孙无忌看来,却是那样的不顺手。 与韦挺不同的是,他只注意到表面的情况,却没有看出内的消息,岑文本亲自出迎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这是他岑文本的意思,或者是岑文本身后之人的意思,这才是重要的。若是岑文本的意思,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若是岑文本身后之人的意思,那就得小心翼翼了。 王珪也坐一边,看着狄仁杰紧张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紧,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事情不成?若是如此,那针对的对象是不是我王氏呢?一想到这里,眼珠子转动起来,思着近所做的事情,仔细想来,虽然自己也曾经出谋划策,可是却没有参与其中的执行,双目不由的朝韦挺望了过去。只是此刻心中却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有种兔死狐悲之意。 “辅机,这种情况是要小心翼翼的了,这个岑文本到底是干什么?”王珪也轻轻的说道:“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或者是说他准备借着狄仁杰的手来对付我们不成?” “没那么复杂。”长孙无忌摆了摆手,说道:“岑文本想一下子将我们关中世家,他就是想,殿下也不会同意的,陛下是不会同意的。难道不记得当年的崔仁师吗?” 王珪点了点头,太子不会同意,那是因为太子能稳定东宫,一方面就是因为关中世家的关系,关中世家若是没落了,那太子的东宫也会不稳,这是必定的事情,想当年,章怀太子坐稳东宫十几年,不就是因为关东世家的支持吗?可惜的是后来,崔仁师准备借的机会,彻底的将关中世家击败,引起了天子的愤怒,一举将关东世家削除,也同样,才有了今日的关中世家的威势。天子之所以不同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要依靠关中世家对付其他世家,这就是天子需要的平衡之术,这也是长孙无忌之所以不害怕的缘故。他就不相信,这一点卢照辞不知道,何况,贞观天子也是一个喜欢用平衡之术对待世家的人物。 “狄仁杰此人绝对不能留关中。”说话的是一个关中小世家的官员,他的兄长正是以前的长安令吴能,此刻吴能已死,他就是吴氏的族长,作为苦主之一,他自然能有机会出席这种关中世家高级峰会,想关中世家数以百计,可是能入这个厅堂的不过是十数位而已,能进入其中的,莫不是表明着本身实力的上升。虽然自家兄长被杀,而且凶手弄不好还这大厅之内,可是兄长不死,哪里还有他的机会。所以他丝毫没有将这里面某个人当做仇人来对待。 “不错,狄仁杰绝对不能留关中。”韦挺也点了点头,他今日看到狄仁杰,心中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丝惊悸来,好像是被野兽盯住一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心中有鬼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狄仁杰是绝对不能留关中的。 “此人是陛下派来的,不让他留关中,留哪里。”长孙无忌皱了眉头说道。这下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是准备接着狄仁杰的手除掉关东世家,这样就算以后迁都洛阳之后,关中世家也不会因为地理的缘故,被关东世家超越,甚至还能借着迁都的缘故,将势力范围深入洛阳,后辐射整个关东大地,让关东世家成为关中世家得一份子。可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狄仁杰实是太狠了,居然查到长安来了,让长孙无忌不能忍受的是,天子居然也同意了这种方案,让长孙无忌心中是震惊了。 “这个?”韦挺双眼一眯,隐隐可见一丝杀机,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不见踪迹,只是虽然仅仅一瞬间,可是却落入长孙无忌眼中,长孙无忌心中一动,扫了韦挺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任何声音来。 “好了,此事也不要再商量了,狄仁杰手中握有寒光剑,就是老夫也不敢与他相抗衡。你们也都不要惹他,该干什么事情就干什么事情,一旦真的闹的满城风雨,想来这也不是陛下想看到的。”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然后让家里的小崽子们,近也不要出去了。这个狄仁杰卑鄙无耻,谁知道他会不会借着这些小事情,顺藤摸瓜,对付我们这些世家呢?要知道,狄仁杰擅长的就是这一招了。”众人闻言也连连点头,狄仁杰洛阳的表现,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玩的就是顺藤摸瓜,引蛇出洞这一招。将整个洛阳城都装了进去,终到了如今的局面,就是郑仁杰也跟着后面倒霉,眼看郑氏家族再次一次要倒霉了,可以想象,这一次关东世家恐怕要吃大亏了。 长孙无忌的计策很简单,既然你擅长来这一招,老夫就不让你逮到把柄,就专门躲家中,让你没有任何把柄可抓,看你如何动我关中世家,这个计策虽然是傻瓜了一点,但是若是能躲过此事,长孙无忌哪里还乎其他的事情。 “也只能如此了。”韦挺忽然轻轻的说道。神情则极为平静,好像此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众人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奇异之色,座的都是关中世家大员,对关中内部的一些消息还很是灵通的,韦挺是个什么角色,众人也都看眼里,记心里。按照道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为紧张的时候,但是辞了他却显示的极为平静,这显然是不同寻常的反应。 “好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吧!”王珪双眼一眯,挥了挥手,说道:“各自回家约束自己的家人、仆人也是如此,其余的事情,该干嘛就干嘛。散了吧!”王珪挥了挥手,就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众人见状,自然明白,这是关中世家的三个大佬另外有事情要商量,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够参与的,心中一阵哀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这三个人中的一个,主导关中世家的命运。可是这谁让人家名望高呢,背后还有人。当下各个也都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散了出去。 “这次狄仁杰来者不善,两位仁兄可有什么妙策?”王珪扫了韦挺一眼,说道:“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真让狄仁杰将我们整个关中世家都装了进去?” “狄仁杰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长孙无忌神情冰冷,冷哼道:“老夫倒是担心另外一个人。” “谁?”韦挺双眼一眯,冷哼哼的说道。、 “岑文本。或者说岑文本身后的那个人。”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老夫还不知道是何人要这么做,若是岑文本想对付我们,我们倒有办法,可是若是他背后的那个人要对付我们,我们恐怕就劫难逃了。” “应该不会吧!”王珪面色一变,若是岑文本背后之人,恐怕这事情就复杂了,就是王珪也不敢想象,关中世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老夫也是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想的。”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英明,自然知道朝局是什么样子,关东世家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后迁都洛阳,陛下还是需要我们关中世家来牵制日益壮大的关东世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可是岑文本为什么要出手呢?”韦挺也惊讶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权势吗?”王珪不屑的说道:“看着他那张谦和的脸孔,难道你就以为他真是视权力为无物的圣人吗?哼哼,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喜欢着权力,岂会甘心将权力分成几份,辅机,我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不错。”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陛下这次御驾亲征之后,就不再处理国事了,将皇位禅让给太子,这是定局。皇帝继位之后,就会提拔自己的亲信,岑文本将会失去继续执掌宣德殿的能力,就算继续呆宣德殿内,稳定一下局势,也是很暂时的,而且我们这些人将会入主宣德殿,我们可不是狄仁杰这些人,视岑文本为老师,岑文本也不可能再一手遮天了。所以他除掉我们的可能性是大的,这个想法恐怕早就有了,只是往日是没有机会的,这次陛下御驾亲征,又发生了刘惠之事,狄仁杰这个二愣子,可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啊!” “不错,正是如此。”王珪也点了点头说道:“哼哼,岑文本号称士林第一人,门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弟子,加上又是太子的岳父,掌控朝局的机会是很大的,我们这些人都是他得眼中钉啊!恐怕早就想方设法的要除掉我们了。” “不管怎样,这个狄仁杰是一个祸害,为重要的是,此人的断案水平可是很高啊!”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有此人关中,都是我们的一大威胁。可惜了,此人手中拥有寒光剑,就算犯了错事,上面也是有人会帮助他的。岑文本或者是天子都会帮助他的。” “那也得看看他们能不能帮的上了。”韦挺冷笑道:“岑文本权势滔天,可是却不能动兵权,陛下英明神武,可是却远巴蜀,哪里能调动兵马前来。” “调兵?”长孙无忌和王珪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都露出震惊之色。 “韦大人,这是不是太过于骇人了。”王珪轻轻的说道:“这样一来,一旦发现,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行啊!恐怕你就算有再多的功劳也没有办法抵消了。” “呵呵!我自有办法,这一点就不要两位费心了,只是我们关中世家虽然有点争斗,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两位可不能置之度外啊!”韦挺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说道:“听说王兄很好美姬,老夫有一美姬,正好送与王兄,王兄以为如何?” “哦!那自然是好。”王珪双眼一亮,像他这样的人,权贵子弟之间相互赠送美女都是很普通的事情,甚至能传为一段佳话。王珪本是好色之徒,一听见韦挺准备送他美姬,他自然是高兴了,韦氏家族的美姬起码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呵呵,这个美姬恐怕短时间内,是能看而不能用吧!”长孙无忌轻轻的扫了韦挺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珪闻言面色一愣,顿时望着韦挺。 “这是我的宠姬。”韦挺苦笑道。 “好,你送来吧!”王珪想了想,咬了牙说道。白帮别人抚养一个儿子,虽然很别扭,但是一想到也能得到一个美姬,为重要的是,韦挺此举恐怕是要以防万一了。王珪也是关中世家的一员,与韦氏关系甚好,就算不想答应,这个时候也必须得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散了吧!恐怕这个时候,狄仁杰已经岑府中住下了,岑文本府邸可是除掉皇城之外,防守为严密的府邸了,平常的贼人想进入其中那是不可能的,相传,里面不但有御林军和锦衣卫的守护,陛下的粘杆处也有人潜伏其中。看他平日里大开大门,可是怎么也丢不了东西。狄仁杰进入其中,可是安全的很啊!” “呵呵,这个自然是知晓的。”韦挺不屑的说道:“狄仁杰不可能永远都留岑文本府邸内,他总有要出来的时候,谁让他是钦差大臣呢?想着追查长安一案,总不能就躲岑文本府邸来追查此事吧!放心吧!辅机,他总有出来的时候。” “恩。”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又说道:“长安城内复杂无比,长安城外也是如此,不说别的,就说近关陇道上就是不怎么太平了。盗匪众多,就是官军前往,都不能平定啊!杀人越货的事情时有发生。” 王珪双眼一亮,韦挺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就这样吧!老夫先行告辞了。听说辅机兄曾今说过,这长安城内,每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你都能知道,不知道我说的可是事实。”韦挺边走边说道。 “这个韦挺,胆子可是真是大发了。”王珪望着韦挺的身影淡淡的说道。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这不是被人家逼的吗?”长孙无忌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岑文本和狄仁杰二人实是欺人太甚,难道就不知道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是不利的吗?陛下难道就真的允许他一个人独霸朝纲?我们倒下来了,他岑文本也不会好过的。” “哼哼,他大概自诩为我大唐除掉他就没有人帮助陛下处理朝政了吧!真是狂妄。”王珪面色冰冷,忽然是想到什么似的,拱手说道:“辅机,家中有事,先行告辞了。狄仁杰的动向就靠辅机了。” “慢走,不送。”长孙无忌见状面色一黑,冷冷的说道,他如何不知道这个王珪这么着急着离开所谓何事。若非是没有办法,他岂会与这种人为伍,太原王氏能落到今日的局面,与此人有很大的关系。 “千年王氏,居然比不过我长孙世家,也不是道理的。”长孙无忌望着王珪离去的背影暗思道。 “冲儿回来了吗?”长孙无忌忽然望着外面的管家大声的问道。 “大公子正教三公子读书。”管家不敢怠慢。 “二郎呢?”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他的二儿子叫做长孙涣。长孙冲倒是有父的遗风,但是老二长孙涣却是长孙无忌的烦恼,长安城内三大霸王之中,就有长孙涣的名字。若非他老子是功臣,又有太子一边照料,恐怕早就被人收拾了,为了此事,卢承烈不止一次的派人招呼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羞愤不已。 “想来和王家郎君和韦家郎君一起。”管家的脑袋低得低了。 “把他叫回来,告诉他,以后不准和那两个纨绔子弟呆一起了,否则的话,老夫不介意将他赶出长孙家族。”长孙无忌恶狠狠的说道,丝毫就没有想过,自己家的儿子同样是一个纨绔子弟。 第六百零四回 天子在哪里 第六百零四回天子哪里 “狄大人,这是关陇道第三百七十二号驿站发来的消息。从总参谋部转到宣德殿的,首辅大人让下官送到狄大人这边来。”长安令的县衙内,狄仁杰如今这里办公。从岑文本家住了两天,他并没有去蓝田大营去将那五十名侍卫招过来,所谓剑无轻出,兵不轻动的道理,狄仁杰还是很明白的。何况,如今还长安城内,长安城内,他相信,这些人绝对是没有那个胆子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关陇道?”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不是让总参谋部负责的吗?怎么转到本官这里来了。韦侍郎是怎么说得?”狄仁杰口中的韦侍郎指的是韦思仁,是卢照辞皇妃韦妮子的兄长。如今总参谋部担任右侍郎。 “韦侍郎说,狄大人奉命督导长安一案,手执寒光剑,是钦差大臣,坐镇长安,实际上整个关陇道都是狄大人的办公范围。无论军政民务事无巨细,都可以由狄大人一言而定。这关陇道的血案自然也是由狄大人来解决。” “让本官来解决?”狄仁杰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吏,嘴角露出奇异的笑容。关中韦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坐落长安城的城北,有长安城半之称,那韦思仁三兄弟与韦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也是韦氏的一员,大家相互守望,不难想象,弄不好这一招就是韦思仁给自己下套。 “此事先放这里,虽然本官巡视长安城,手执寒光剑,道理上说,军政民务,本官都可以过问,但是如今大将军还长安城,这种事情,本官还要先知会了大将军之后,再做决定。”狄仁杰想了想说道。他很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很是尴尬,经过长安城门处,岑文本那么一闹,恐怕整个长安的官吏们对自己印象都不好,弄不好正准备四处寻找自己的破绽所,然后给自己以致命的一击,到时候,就算自己是有寒光剑手,背后有天子、太子和岑文本等人的支持,但是面对群情奋起,天子也不得不对自己处置。 手执寒光剑,是可以过问军政大事,但是总参谋部是敏感,就是大将军李靖也是小心翼翼,擅自出兵那是大事,狄仁杰相信,此事一旦自己过问了,不久之后,就会有大批的奏章,填满了皇帝行营、太子东宫和宣德殿,都是来参奏自己的。这些人都恨不得要了自己的脑袋,起码也要讲自己赶出长安城,所以小心才是重要的。 果然,对面送信来的官吏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失望之色,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可是还是让狄仁杰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是明白,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暗自提醒自己,日后办事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好了,你先下去吧!”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淡笑,冷哼哼的说道:“你回去告诉韦侍郎,待本官见过大将军之后,此事一定会快解决的。”那名官吏闻言不敢怠慢,脸上带着一丝失望之色,赶紧退了下去。 “这等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真是好笑。”狄仁杰望着手中的文书,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若是我就这样去了,恐怕你们各个都聚集东宫门前弹劾我狄仁杰了吧!哼哼,我就偏偏不如你们的意。来人,去大将军府。”狄仁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什么?他真的去了大将军府?”总参谋部关系甚大,位列宣德殿之旁,这是一个庞大的机构,就侍郎就有八位,刚好负责大唐八个方向的军事事务。韦思仁就是负责大唐西北方向的军务的。关陇道也就是他负责的范围,大军出击,军功考核,军队将领的提拔等等都是需要总参谋部来制定的,而兵部也仅仅是负责钱粮等方面的筹措问题,权利也已经小了许多。 大厅内,韦思仁三个兄弟聚集一起,韦思仁皱着眉头大厅内走来走去,韦思齐却是朝那名官吏挥了挥手,将他赶了出去。整个大厅内,如今也只剩下韦氏三兄弟了。 “思仁,这次我看我们没有必要插手这里面的事情。”韦思言皱着眉头说道:“这次韦挺这厮将事情闹大发了,恐怕是很难收场了,这个时候,若是将我们也连累进去吗,恐怕妹妹也救不了我等。” “不错。”韦思齐也点了点头说道:“三弟,这个狄仁杰不好对付,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岑文本,这个家伙可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角色,想他屹立朝堂十几年,从崔仁师,再到如今的长孙无忌,都没有一个能对付的他的,到如今,他还是首辅大臣的位置上,呆的好好的,深受陛下信任。想找狄仁杰的麻烦,恐怕很难啊!弄不好,还会连累我们?” “哼哼!不要忘记了,这一笔是写不出两个韦字的。要知道一旦韦挺倒了,你们以为,我们韦氏还有崛起的希望吗?”韦思仁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说道:“狄仁杰这个人绝对是不能留长安的,甚至连太子殿下身边也不能有此人。我们关中世家,为什么一再忍受陛下的一系列措施呢?一方面是因为陛下太过于强势,二来,我们就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太子殿下身上。这一旦让狄仁杰这样的人呆太子殿下身边,对于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我们关中世家也不知道还会沉默多少年。狄仁杰就是岑文本呢培养太子殿下身边的重要人物,准备借助太子殿下,继续执行陛下的方针政策,继续削弱我们世家门阀。两位兄长,若是我们再不行动,到了后来,哪里还有我们的生存的地方。十年二十年倒好办,可是如今呢?我们陛下手下已经压制了快二十年了,太子如今年轻,日后还不知道能执掌江山多少年,我们还能等候多少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二三十年后,韦氏还有希望吗?那些寒族子弟们凭借着科举制度,可以以每三年几十人的速度向上增加,二三十年后,大唐的官吏数都是寒族子弟。” “只是总感觉这么做太过于危险了。”韦思言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认为还是要商量一番好。要知道,我们与韦挺他们是不同的,韦挺依靠的是世家的力量,他韦挺一旦出了事情,他的韦氏就很难再爬的起来了,可是我们就不一样,我们还有尼子。只要有尼子,我们就还有希望崛起。不说别的,只要荣成王还,我们还是皇室外戚。天子就算要削弱我们,也不可能斩杀绝,将我们一网打,想来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错,我也认为我们不必要过于冒险。”韦思齐也点了点说道:“我可是知道,近长孙家的那个小子可是没有出来过了,甚至连青云楼的份子都退了。如今整天都是呆家中,不敢出去半步,与韦家的那个小子都没有联系过了,长孙无忌可是一个老狐狸啊!恐怕他是看到了此举的不妥之处,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这个?”韦思仁面色一动,显然也是有所意动。 “还忘记了一件事情,韦家子已经离开了韦府,听说是前往西域,主持韦氏家族的生意出了。而韦封也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韦思齐冷哼哼的说道:“有人曾见过,他见过韦挺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那一夜,有人还从韦府的侧门看见韦挺的心腹抬着箱子悄悄的出了韦府,鬼祟无比。然后第二天,韦封的家人就离开了长安城,回到乡下老家了。你们能从这里面想到什么吗?” “韦封死了?韦家子已经离开了长安城,难道是想去避祸不成?”韦思仁面色一变,冷哼道:“他杀了刘慧父子和吴能三人,就这样走了。哼哼,是不是太便宜了,将陛下当做什么了,一旦查了出来,甚至连我们都要跟着后面倒霉。要知道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土地,哪里能躲的了。” “哼哼,他不就是仗着他们西域很熟悉吗?那些异族人都喜欢听他们的。”韦思言冷笑道:“裴氏衰败之后,韦氏趁机就夺取了西域道的经商权力,对于那些沿途的异族,或是提供粮食、金银,甚至连武器都贩卖了,一方面护卫自己的商队,二来,还打击对手,就是连我们家的商队也不得不给他们支付大笔的金钱,才能到达西域。哼哼,那些沿途的盗匪、沙匪大多数都是他支持的对象。三弟,你让狄仁杰去处理关陇道的盗匪,不会是想借着这些盗匪的手,除掉狄仁杰吧!”韦思齐闻言也惊讶的望着韦思仁。 “三弟,原本是说好了,只是给他找些麻烦,然后给赶出长安城就可以了。你不会真是想将他除掉吧!”韦思齐也紧张的望着韦思仁。 “这个自然不是。”韦思仁望了望周围,说道:“杀一个钦差大臣,我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的,我不是韦挺,精通刑律,能将事情做的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哼哼,找不出什么破绽,要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话,狄仁杰也不会进入关中,不顾官场习俗,从自己的同僚手中抢功劳了,我看肯定是狄仁杰看出点什么来了。所以才会追查到长安来。恐怕是看出了这里面的奥秘。”韦思齐冷哼道:“韦挺之所以如此紧张,恐怕就是看到了狄仁杰的可怕之处。我们可不能小觑了此人,否则的话,后吃亏的是我们,无论是岑文本、狄仁杰,或者是长孙无忌、韦挺、王珪等人,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脑袋瓜子机灵着呢!我们一不小心,甚至连家小妻子都保不住。” “下官见过大将军。”大将军府邸长安城内很好找,就皇城附近,背靠着太液池,太液池从大将军府邸穿过,将大将军府邸划成了两半,两岸都只有垂柳等物,景色十分的美丽,这种情况也只有大将军李靖才能拥有,其他的人都是不可能有这个待遇的。狄仁杰到了大将军府邸的时候,只见李靖垂柳之下,靠躺椅上,正晒着太阳。虽然是靠躺椅上,但是狄仁杰仍然能从李靖身上感觉到一股惨烈之气,这是从战场上,久经沙场才能得到的,李靖靠那里,如同一柄插剑鞘里的利剑一样,虽然未曾出锋芒,但是却是让人不可小视。狄仁杰乃是后学末进,对李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怀英来了。坐吧!”李靖也没有回头,指着一边的声音虽然很是洪亮,但是狄仁杰还是能从里面感觉到李靖声音中的那一丝疲惫。心中微微一阵叹息。 “呵呵!怀英,你是可怜老夫吗?”李靖好像能感觉到狄仁杰心中的惋惜一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笑呵呵的说道:“老夫今年年近七旬,但是已经位极人臣,做了古往今来臣子们都没有干成的事情,这是何等的荣耀。异性封王,反而能得天子信赖的,恐怕只有我李靖一个人了,纵横疆场,执掌百万大军,虽然不能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所立的功勋也是很难得,老夫也知足了。你也不必替老夫惋惜。” “晚辈不敢。”狄仁杰赶紧说道。他脸色微红,低着头,径自坐李靖旁边。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让你到老夫这里来?”李靖扫了狄仁杰一眼,双目中是和蔼之色。 “大将军请看,这是近关陇道上传来的消息。”狄仁杰将文本取了出来,正准备递给李靖,却不想李靖摆了摆手。 “这个就不用看了,无非是几股盗匪袭击商旅就是了。无论是乱世烽烟,或者是太平盛世,拦路打劫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李靖不屑的说道:“只是让老夫感到惊讶的是,这么一股盗匪,居然当地府兵都剿灭了不了,是当地的府兵太无能,或者说是这些盗匪太厉害的缘故?还有,这应该是总参谋部干的差事,怎么到你这里来了?不要告诉老夫,你想领军作战,硬是从别人手中将这个差事夺了过来?” “大将军谬赞了,晚辈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只是这份文书是从总参谋部转到晚辈这里来的,说晚辈手执寒光剑,代天巡狩,关陇道的事情,无论是军政民务,晚辈都能处置。”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呵呵!没有想到,怀英,你的权力也不小啊!居然能管到朝廷的军事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你去就是了。不要管他们,剿灭了这些异族盗匪,你自然是功劳一件,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大将军,您是同意了?”狄仁杰双眼一亮,惊讶的说道。 “呵呵!怀英,要想做首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李靖轻轻的说道:“这个时候老夫等几个老东西还,还能扶着你走一程,陛下英明神武,能镇压的住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但是一旦陛下禅让之后,你年纪轻轻,能不能镇压的住他们,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老夫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岑文本这个人太过于权谋,接触多了对你并不好。这个人除掉陛下,谁敢用之。” “晚辈记住了。多谢大将军教诲。”狄仁杰赶紧说道:“明日晚辈就去蓝田大营。” 李靖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去也好,说不定你去了那里,还有惊喜等着你呢!去了之后,你所遭遇的困难或许能得到解决的。” “蓝田大营?”狄仁杰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李靖并没有接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本文书来,递给狄仁杰,那狄仁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任命狄仁杰为行鹰扬将军一职位,领军三万,平定关陇道盗匪。狄仁杰心中一动,惊讶的望着靠着躺椅的李靖,心中骇然,从这文书上的字迹来说,显然不是刚刚写的,而是写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将军李靖恐怕早就猜测到他会到这里走一遭,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个大将军虽然身府中,足不出户,但是长安城内的一切都是瞒不过他得眼睛的,难怪贞观天子让他坐镇长安了。着不光是对李靖的信任,关键是对自己眼光的信任。 “只是不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狄仁杰深深的朝李靖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下来。脑海之中思着李靖言语中的意思。 “父亲,蓝田大营中有何惊喜?” “你知道陛下现哪里吗?”李靖扫了自家的儿子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摆了摆手,说道:“为父累了,回去休息吧!” 第六百零五回 蓝田大营的秘密 第六百零五回蓝田大营的秘密 “狄仁杰总算是出了长安城了。”第二天清早,就见狄仁杰怀抱寒光剑,急匆匆的出了长安城,一时间,长安城内,到处都流传着这个消息。关陇世家内,高兴者有之,欢喜者有之,惋惜者也有之。 “哎!这下可不能怪我了。”韦思仁听了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样放任狄仁杰?他虽然是钦差,可是也不能随意插手军事吧!”韦思齐也皱着眉头说道。按照道理这种事情是说不过去的,可是李靖却是同意了,让狄仁杰去处理关陇道上的盗匪。 “虽然不是我们做的,可是我们也是做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韦思言摇了摇头,他对此事可是很后悔,不该插足此事中来,想自己乃是韦氏的一只,可是实际上,与韦挺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日后韦挺若是倒了,自己还是继续高举着韦氏的大旗,这下也涉嫌其中,韦挺的计划若是成功了,自己也得不到多大的好处,可是一旦失败了,自己恐怕也要跟后面倒霉了。 “好了,大哥,既然已经做了,就容不得后悔了,再说,我们也没有做什么,谁让他是钦差呢!这些事情自然是要他知晓的,出了事情,与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韦思仁就是看不见自家兄长的颓废模样,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改变不了,何况,他看来,自己这么做并没有什么过错。 “走了好啊,走了好啊!”韦挺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脸上哈哈大笑,心中却是首次出现凝重之色来,这个长孙无忌不简单啊!眼前这个人是奉了长孙无忌之命,前来送信的。狄仁杰清早就出了长安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韦挺要知道这个消息很容易,但是难就难,狄仁杰什么时候出城,带了一些什么东西,而且行动的路线是什么,而且这些东西,狄仁杰出发之前就已经得知,这才是难的,说明护卫狄仁杰的御林军卫士当中,肯定是有长孙无忌的人。 “这个李世民死了十几年了,所剩下的东西,居然便宜了长孙无忌。”韦挺挥了挥手,让那人出去之后,皱着眉头说道。李世民当年也曾经仿效天子,组建了一只情报队伍,可惜的是,还没有用上,自己就玄武门之变中,被卢照辞渔翁得利,不但连老婆都被人夺走了,连江山也都输掉了。后这只情报部门就便宜了长孙无忌,虽然经过了几次清洗,可惜显然,这个情报组织到现还有着深刻的影响,不时的能观察到长安城内的一切。韦挺心中赞叹的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一丝嫉妒。每个世家大族都想拥有一支这么强大的情报组织,可是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情报组织,是要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的。这一点任何一个世家都支撑不了,惟独利用一国的力量才可以。就是当年卢照辞有先见之明,所建立的情报组织也是从关中开始的。 “只是这蓝田大营,狄仁杰要去蓝天大营做什么?难道去蓝田大营调兵不成?能调集多少兵马,没有陛下的圣旨,就算是大将军也只能调动五千兵马。五千人马洒落关陇道上,还能有多大的战斗力,狄仁杰啊,狄仁杰,你也太痴心妄想了。凭借手中的五千兵马就能剿灭那些异族不成。这些异族可是一个祸端啊!一旦联合起来,就是朝廷也不敢小觑,就会爆发战争,这样的事情,是你狄仁杰能做主的吗?”韦挺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大人,现我们去什么地方?”狄仁杰身边一个御林军卫士小心翼翼的说道。 “马云啊!这些日子以来,你跟随我身边,护卫我的安全,我也谢谢你了。”长安城外,渭水河边,狄仁杰停下马来,对那名卫士笑呵呵的说道:“你跟随李世民多久了?” “大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马云望着狄仁杰,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 “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虽然让诸位将军护卫着,但是我们的外面,还有一只眼睛盯着我们。你以为我手执寒光剑,就能大唐内畅通无阻,肆意横行不成?不可能的,陛下能赐我寒光剑,那就说明,陛下保护我的同时也会防着我的,锦衣卫每时每刻都不会放松对我的监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寒光剑的使用是陛下的心思。当然,这也是我自己要求的缘故。极为凑巧的是,今日造成一个锦衣卫卫士告诉我一个消息,你去了韦挺府上,那之前,你还去了长孙无忌的府邸,由此我就能想到,相传陛下还没有夺取江山的时候,李氏诸皇子争夺皇位,秦王李世民曾经命令长孙无忌仿效陛下的锦衣卫建立了一只队伍,专门用来刺探情报所用,李世民虽然死了,可是这只情报组织却没有解散掉。它成为长孙无忌独有之物。虽然陛下数次清剿,但是想必也知道,这种组织,若是首脑不死,就是不会被灭的,顶多是实力上的损伤而已。马云啊!你说本官说的可是正确?” “都说狄大人聪慧,果真是如此,居然连自己都要被监视,真是让人想不到。”马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谁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自己监控自己的。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而眼前之人就是后者,一个智慧超群的疯子。 “人局中,就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但是若是有人能跳出局中,就能清楚的知道局中的一切。如今我就涉足局中,所以不知道全局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就需要一只一只游弋外面的力量,帮助我俯视局中,这样我就能看到多,很不幸,你就是第一个被逮到的,当然也不会是后一个。” “狄大人,你果真是厉害,难怪长孙大人都对你忌惮非常。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马云轻轻的说道。 “你与其他人不一样,死不得,放心,只要你配合,你也不会死的。”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将他秘密送入锦衣卫大牢,那地方有人会帮助我知道一些事情的。” 蓝田大营,是大唐皇帝卢照辞建立关中大地的两所庞大的军营之一,还有一个就是霸上大营,大唐帝国的军队,是从府兵中精选出来的,卢照辞取的是前世宋太祖的主张,弱其枝干,强其主干。以抽调地方军队中的精锐之师,来补充中央军队,组建大营。护卫关中的蓝田、霸上两座大营是庞大无比,精锐中的精锐。相当于中央军团。 狄仁杰他们虽然站远方,但是仍然能从很远的地方,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杀气,直上云霄,鬼神皆避,由此可见,这只军队必定是精锐之师。 “好一只强军。”狄仁杰虽然很少见过军队,但是也知道能将杀气练到这种地步的必然是精锐之师。 “狄大人,这股杀气虽然很强大,但是也是由众多士兵聚集一起的,若是我御林军也是有十万之众,恐怕也是有如此气势的。”一边的一个御林军校尉不满的说道。这些御林军校尉本是从各个军队中精选出来的,厉害无比,此刻见到蓝田大营的军队,虽然也很惊讶,但是仍然不满意狄仁杰的夸赞之声。 “十万大军?你是说,蓝田大营中起码有十万之众?就现?”狄仁杰忽然脸色一动,惊讶的问道。 “不错,这股气势恐怕只有十万大军以上的军队才能散发出来的,也只有如此军队,才有如此强大的气势,鬼神皆避。狄大人,这倒不算什么,当年我等跟随陛下和大将军出征突厥的时候,双方有近百万大军,那才叫气势恢弘呢!”另一个御林军也笑呵呵的说道:“有人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指的就是这种气势,惨烈、雄壮,威猛,鬼神皆避。狄大人,如今天下太平,大战很少出现,否则的话,百万大军云集。你就能见识到这股气势了。” “呵呵!如今能见到这股庞大的气势也是可以的了。”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去蓝田大营见识一下。” “来者通名,军事重地,非诏不得入内。”众人还一箭之地的时候,忽然一阵厉啸声传了过来,借着就见前面几步之遥地方,利箭穿过,深入土壤,几乎没入其中,让人胆颤心惊,可以想象,若是这一只利箭射了过来,足以连人带马都能射透。 “咦!今日怎么改规矩了,以前只要有兵部或者总参谋部的命令就可以进去的。如今居然升了一个等级了,非奉诏不得入内的。难道又要打仗了。”先前说话的御林军卫士惊讶的说道。 “怎么?这还是有等级的不成?”狄仁杰疑云深了。 “那是自然。”那名卫士点了点头说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平常的时候,是非得总参谋部的手令或者是宣德殿首辅大人的手令是不得入内的,再往上就是非陛下手诏不得入内。这些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今日好像要严格许多。而且还一箭之地,射出利箭,连普通的阻拦都没有。恐怕是大事发生了。” “狄大人,您有寒光剑手,如同陛下亲临,只要说明是没有关系的。想来他们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另一个卫士说道。 “这次恐怕不行。”狄仁杰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如今可是呆着一个大人物,关中蓝田大营中,哪里有十万大军,多不过三万人马而已,如今里面却是有十万大军,难道不感觉到奇怪吗?” “咦!那这多出来的人马是?”卫士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凉王殿下回来了。”狄仁杰想了想说道:“真的算起时间来,恐怕也只有凉王殿下才有如此气势。也只有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才能发出如此惨烈的气势来。我朝如今四方大战,陛下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征西南,一方东北,由薛仁贵将军率领,一支是由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率领,正大非川,对付吐蕃人,三天一小战,十天一大战,另一支是车骑大将军凉王殿下率领平定荆楚吴越的叛军,仔细算来,能这个时候回军的也只有凉王殿下了,想必如今蓝田大营的也只有凉王殿下了,只是不知道,凉王还朝,为什么没有邸报下发呢!宣德殿内也没有一点消息。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奥秘不成?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如此进去。派人上前通报吧!”狄仁杰淡淡的解释道。众人心中一惊,若对面真是凉王的话,就算是有寒光剑手,也不能放肆了。 “钦差大臣、北都留守、领刑部侍郎衔,佩寒光剑狄仁杰大人前来拜会蓝田大营总管。速去通报。”卫兵不敢怠慢,赶紧单骑飞奔而走。这个时候,辕门上的士兵倒没有阻拦,听了对方的通报之后,一方面命人去通知行军总管不提,另外一方面,并没有因为狄仁杰等人的身份而放松了任何的警惕,仍然是张弓搭箭,指着狄仁杰等人。让狄仁杰等人感到无奈的同时,是感觉到眼前这支军队的强悍之处。都说凉王治军严谨,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就狄仁杰等人正等候对方的答复的时候,忽然辕门大开,一队人马呼啸而来,就见一个身形见状的中年人,狮口阔鼻,虽然很是丑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风姿不俗,当是军中重将。不知道是何人。 “庐江行军总管程千里奉凉王之命请钦差大臣入营。”猛将朝狄仁杰拱了拱手,大声的说道。狄仁杰等人双眼一亮,原来是他,看来确实是征南的凉王还朝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躲蓝田,并没有回长安。 “多谢将军了。还请前面带路。”狄仁杰神情一正,怀抱寒光剑,驱着战马缓缓而行,既然是凉王大营之中,他自然是不敢怠慢。心中暗自想着李靖言语中的意思,难道这就是大将军所说得惊喜不成? 程千里也认真的看了一眼狄仁杰,对于这样人物,他倒是好奇的很,没有人比他知道此刻蓝田大营中存着什么变化,大营之所以防守的如此严密,是所谓何事,只是他此刻不敢说而已。 “凉王殿下还好吗?下官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凉王殿下,待会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将军凉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狄仁杰骑马上与程千里笑呵呵的说道,只是眼珠转动,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想着什么。 “呵呵!凉王殿下生性豪爽,不拘小节。”程千里也笑呵呵的说道:“相传狄大人聪慧绝伦,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智囊人物,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只是见了末将一面,就知道凉王这里,足见大人名不虚传啊!” “呵呵!过奖,过奖。”狄仁杰赶紧谦虚道:“下官来之前,曾去大将军府邸,大将军说下官来到蓝田大营,会有惊喜等着下官,下官倒很是好奇。还没有进入蓝田大营的时候,见蓝田大营气势恢弘,隐隐有一股惨烈的气息,鬼神皆避,身边的卫士就说蓝田大营中的这股气势,非十万大军不能拥有之,下官就斗胆猜测,凉王殿下恐怕征南归来,大军就驻扎蓝田大营中。所以一听见将军自称是庐江行军总管,就证实了这种猜测。所以才有了此一问。只是让下官好奇的是,凉王殿下征战十数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武艺超群,为什么领着十数万大军驻扎蓝田大营,防守居然如此严密。非陛下手谕不得进入大营。还请将军指点。” “那狄大人聪慧,可知道为何如此呢?”程千里并没有回答狄仁杰的话语,而是笑呵呵的问道:“呵呵,其实,有凉王殿下坐镇蓝田大营,何人敢打蓝田大营的主意。呵呵!前些日子,江南大决战的时候,凉王殿下以身为饵,领三千大军坐镇中军,放任叛兵来攻,那些叛兵一见中军是凉王大旗和辕门处的长槊,硬是不敢前来进攻,真是笑死人了。” 狄仁杰闻言面色一动,凉王有如此威严,手上只有三千兵马就敢如此,若是有十万大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此处又是蓝田大营,关中腹地,何人敢前来进攻,自然是不怕乱匪了。不是乱匪,那剩下一个就是防止走漏了消息,凉王虽然贵为亲王,但是却不管朝廷政事,还朝就是还朝,与朝政无关,自然也就不怕走漏什么消息了。那凉王如此作为又是为了什么呢?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认真思起来,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双眼一亮,失声道:“恐怕只有如此了。”程千里皱了皱眉头,惊讶的望着狄仁杰。 那狄仁杰猛的朝程千里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将军指点了。他日狄仁杰必定有所报。”说着哈哈一笑,径自朝中军大营飞奔而去。 “臣狄仁杰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帐外顿时响起了狄仁杰的山呼声。 第六百零六回 只有朕才有资格下棋 第六百零六回只有朕才有资格下棋 “哈哈,这个狄仁杰倒是聪明的很,皇兄,臣弟可是佩服死你了,果真是慧眼识英雄啊!居然知道皇兄这里,确实难得,确实难得。”狄仁杰话音刚落,就听见中军大帐内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声音很大,如同巨雷一样,震的狄仁杰耳朵都发麻,但是心中却是极为高兴,天子果真是里面。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天子怎么会里面,这个时候,天子不是巴蜀的吗?怎么会出现关中。精通狄仁杰的他,此刻心中闪烁起了无数个念头,瞬间以往的一切都出现脑海之中。显然长安、洛阳一案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案件,这里面包含着许多的东西,此案的背后,若是有一只手掌握着案件的发展方向的话,那这只手的主人肯定就是大帐的中卢照辞了。只是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是狄仁杰不知道的事情,很好奇的事情了。 “进来吧,狄卿。”果然片刻之后,大帐内就传来狄仁杰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大唐贞观天子卢照辞又是何人。 “臣狄仁杰拜见陛下。”狄仁杰满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大帐,拜倒地。 “狄卿是不是很惊讶,朕为什么会出现这蓝田大营之中。”卢照辞将手中的棋子丢下。一边的卢照应脸上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擅长于行军大帐,若是硬是让他和卢照辞下棋,他宁愿率领大军征战沙场,也不愿意留这里。这个时候一见狄仁杰进来,顺手就将手中的棋子丢了下来,认真的打量着狄仁杰。卢照辞也没有意这些,淡淡的望着地上的狄仁杰。 “陛下圣明。”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 “你心中是不是很委屈?”卢照辞忽然突如其来的问道。 “臣不敢,臣身为陛下的臣子,陛下指向哪里,臣就打向哪里。岂会有不满的地方。”狄仁杰赶紧说道。 “你这么说朕是很高兴的,不过,你心中就算是有怨恨,朕也是可以理解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谁也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何况,想来这段时间以来,你也受到了或明或暗的威胁。这次你来蓝田,就说明你的安全受到威胁,否则也不会到这里来动用蓝田大营的兵马。朕是理解的。” “陛下如此做,想必是有陛下的考虑。臣得陛下提拔,授以全权,手执寒光剑,臣宁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陛下对臣的厚恩。”狄仁杰赶紧说道。他此刻已经是胆战心惊,额头上隐隐出现了汗水。昆仑镇告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秦怀玉已经抵挡不住西南蛮族的入侵和禄东赞的种种计策,所以才有天子出征。没有想到的是,天子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赶到西南,反而抛弃大军,返回关中,由此可见,天子所要办的事情比军情还要重要,而且此事还是与自己有很大关系,狄仁杰心中如何不紧张。 “呵呵!皇兄,您看臣弟这里,嘿嘿!可是憋了好多天了。”卢照应扫了跪地上的狄仁杰一眼,红黑色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出去吧!怀英来了,你的任务也结束了。不过,不准出了大营,为兄等会还有任务要交给你。”卢照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那卢照应赶紧退了下去,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来。半响之后,就听见大营中响起了一阵巨雷的声音。 “杨大眼睛,来,来,跟本王比划比划,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长进。” 声音很大,让地上的狄仁杰都差点忍俊不禁了。暗笑卢照应这个王爷没有一点架子,难怪虽然是王爷,可是与军中的将校们却是打成了一片。 “狄卿,起来说话。”卢照辞也露出一丝笑容,和颜悦色的对狄仁杰和颜悦色的说道:“凉王也就是这个脾气,这么大的人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狄仁杰闻言赶紧说道:“凉王天性爽朗,爱兵如子,实是我朝宗室王爷的楷模。”其实狄仁杰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凉王能有如此性情,一方面是因为凉王天性如此,但是一方面还是因为有如此办法,可以避免皇上的猜忌吧!只是这些东西,只能是他自己猜想的,不敢说出来而已。 “狄卿,你可知道朝廷大的祸害是什么?”卢照辞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大唐大的祸害不外,而内。”狄仁杰想了想,认真的说道:“陛下君临天下,大唐繁华昌盛,十数年来,虽然帝国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征战,可是对国力却没有丝毫的影响,不但如此,因为战争不曾失败过,缴获甚多,奴隶、矿产、牛羊马匹等物,都足以让大唐百姓富庶。大唐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不同于汉武帝时期,汉武帝穷兵黩武,虽然对外战争大多都是胜利的,但是却是劳民伤财,对帝国并没有多大的好处。是不同于杨广时期的模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唐帝国建国不过二十年之久,但是上下却是沉浸大唐的繁华之中,太平的环境中,贪污之风、攀比之风等等都大行其道,臣记得清楚,三年前,臣要请客吃饭,随时都可以宴请他人,可是如今呢?除非是三两知己好友,一壶浊酒,三两个小菜就可以了。若是其他人,那臣就要提前十几天准备,否则的话,置办的酒席,就会让人笑话。三年前,臣的俸禄还有结余,可是如今臣的俸禄几乎是月月干净,没有丝毫的结余,臣身兼的官职不上,每月可以由八十贯的俸禄,如此俸禄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就不用提了。当然,臣洛阳的时候,还曾经出席过那些世家的宴席,那臣就不敢和他们相提并论了。他们每次宴请所有百人之多,所需要的酒食也不必说了,就是那些歌姬们,就有数十人,多达百人之多。臣是望尘莫及啊!” “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卢照辞面色一变,没有想到的是,大唐内部之中,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贪污**,奢靡之风是卢照辞反感的事情,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历朝历代,到了太平盛世的时候,这种情况都会出现,而且时间越久,这种现象就加的复杂,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大唐才建国多少年,这种现状就存了,就是狄仁杰这样的大臣也深受其苦,由此可见,如今官僚之间奢靡成风。 “还有吗?”卢照辞又轻轻的问道。 “内有世家掣肘。”狄仁杰想了想又说道:“陛下这些年来,开科举,兴县学、州学,鼓励经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些都是削弱世家的措施,但是陛下,不可否认的是,世家已经深入到大唐的每个角落,想一瞬间就将这些世家铲除的干干净净,那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来,陛下的一系列举措,虽然产生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仍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世家的问题。世家,如今仍然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只是陛下并不知道而已。” “你又不是朕,怎么知道朕不知道呢?”卢照辞却笑呵呵的说道:“狄卿,你且接着说,朕倒要听听你这个家伙还有什么说的?”卢照辞却是没有计较狄仁杰的失礼之处,而是指着旁边的一个马扎,让狄仁杰坐了下来。 “谢陛下。”狄仁杰见状,心中一喜,马扎上坐了下来,恭敬的说道:“臣断此案的时候,也曾好奇为什么锦衣卫如此强悍,首辅大人那里是见识了大唐精锐的军队,别人的一举一动,岑先生都能知晓,可是洛阳一案,陛下或者宣德殿此之前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让臣很是好奇。” “呵呵!你好奇什么?”卢照辞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朕告诉你的是,洛阳锦衣卫已经彻底腐烂了,所以朕和宣德殿并不知道洛阳贪污案也是可以解释的。” “这绝对不是锦衣卫的办事方式,哪怕按照陛下所说的是洛阳锦衣卫已经全部腐烂了,可是如此大的事情,却没有一点风声走漏,臣还很好奇,洛阳的御史们难道也被对方腐蚀了吗?臣不是这么认为的。”狄仁杰振奋了一下精神,说道:“后来陛下将郑仁基放了出来,让他和臣等一起办案,长安案发生了,陛下不顾群臣议论,依然让臣来主持此案,让臣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暗自寻思着陛下为什么这么做。这次陛下是从巴蜀之地,赶回蓝田大营,显然关中,有比昆仑镇失陷还要重要的事情。陛下曾经说过,大唐大的敌人不外,而内,所以臣才能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哦。那你现知道了?”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微臣以为陛下的目标并不是洛阳贪污案件,或者说是长安血案,陛下的目标是关东和关中世家。陛下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铲除大唐的这个毒瘤。”狄仁杰猛的站起身来,拜倒地,说道:“还请陛下恕臣死罪。” “狄仁杰啊,狄仁杰。”卢照辞望着狄仁杰半响,忽然哈哈大笑,指着狄仁杰说道:“朕知道你善于推断,善于断案,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厉害,朕不过露出一点破绽,就被你知晓,狄仁杰啊!狄仁杰,可以说,若是谁能作为你的仇人,想必这个人连睡觉都要小心了。” “陛下谬赞了,臣这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说臣智慧过人,那臣就智慧过人。”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呆这里?”卢照辞指着一边的马扎说道。 “陛下恐怕是想给长安城内那些人致命一击吧!”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臣只是前面冲锋陷阵的,陛下坐镇其后。陛下,臣说的可是如此。” “不错,你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呆这里,就是为了迷惑长安的那些人,如今你明处,他们都会盯着你的,不会注意到棋盘之外的人,朕要下棋,你们这些人都是棋子,朕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是事实如此,整个天下,只有朕才能做下棋之人。” “臣明白。”狄仁杰连连点头。心里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因为天子至高无上,这是天定,狄仁杰心中只有敬服,何况,天下芸芸众生,能作为天子的棋子之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你准备怎么做?想必,你来这里已经有了定稿了吧!”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臣查洛阳一案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弘农一案,钦差大臣的死亡,并不是关东世家所为,恐怕是有人嫁祸关东世家的,现场又做的如此紧密,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此人必定是精通刑律,对我大唐的断案手法极为熟练,而长安一案中,刘惠父子和吴能的死亡,是如此,唯有一个人能轻易的使唤刑部的牢头衙役。所以臣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那你找到了吗?”卢照辞又问道。 “韦挺与关陇道的那些异族们关系甚好。弘农一案中,就有人说曾经有一队异族人贩马经过弘农。所以臣断定,这些人必定是关陇道的异族。而且臣还听说韦挺之子韦寿光数日之前,离开长安,韦府上的人说是照顾关陇道上韦氏的生意去了。以前韦挺府上的老护卫韦封消失了许久。”狄仁杰仔细分析道:“臣还刑部的那几个牢卒中得知,刘惠父子死亡的前夜,曾经见过两个人,一个酷似韦寿光,一个酷似韦封的人进入刑部大牢中的。这两个人很是有嫌疑,所以臣想先从这个韦寿光身上查出线来。” “很不错,条理清晰。”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朕听说,这个韦挺可是号称韦半城啊!他与关中世家中长孙、太原王氏,还是其他的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大有关联,关系甚佳啊!” 狄仁杰神情一动,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来,好半响,才说道:“臣也替听说过,太子殿下曾经也抱怨过,关中世家已经抱成团,对朝廷大事多有不利的影响。”狄仁杰声音中充斥着一丝苦涩来,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 “哦!太子也说过这些话的?那倒是不错。”卢照辞扫了狄仁杰一眼,好像并没有看穿了狄仁杰为卢承烈说话的计策,而是笑呵呵的说道:“你既然明白,那自然是很好。你下去办事吧!朕让程千里听你调遣,领军一万,就让你横扫关陇道上的盗匪吧!锦衣卫也会配合你的。寻找这个韦寿光的下落。” “臣谢陛下。”狄仁杰双眼一亮,赶紧拜倒地说道:“臣绝不辜负陛下重托。” “不光是朕,还有太子,太子能有你这样的臣子,是他的幸事。”卢照辞轻轻的说道:“不要担心什么,只要朕和太子,就没有人将你怎么样的。” “臣遵旨。”狄仁杰心中一松,赶紧退了下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此次断案之后,必定会遭到众人的反对,恐怕弹劾的奏章将会堆满天子的案头。日后自己也将成为官场上的独夫。但是独夫又能如何呢?只要天子和太子,就会有他狄仁杰的位置。何况,他心里,世家大族都是朝廷的毒瘤,就那么一小撮人却占据了大唐大部分的钱财、土地,这些人若不能削弱,日后必定会成为大唐的祸害,甚至还会成为第二个前隋也说不定。 半响之后,就见蓝田大营中冲出一支兵马,居然有万人之多,狄仁杰怀抱寒光剑,脸色冷峻,呼啸而过,径自穿过关中大地,朝西北方向飞奔而去,空中有不少的信鸽飞来飞去,后都落入狄仁杰身边的一位相貌普通的士兵手中,士兵不时的对狄仁杰说着什么,显然这个人就是卢照辞派人的锦衣卫人员。 万余大军呼啸而过,震动整个关中大地,狄仁杰怀抱寒光剑杀往关陇道的消息,瞬间就关中大地传了开来。 “这个狄仁杰真是大胆,居然调动一万大军,就算他有寒光剑手,也不能调动一万兵马,还敢杀向关陇道。真是大胆,他想干什么?难道真是冲着那些关陇道上的盗匪吗?” “参他,参他。” “对,仗着寒光剑手,居然不将朝廷的律法放眼中,真是大胆,此人就是奸贼。” “我们一起参他。” 长安城内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本来众人对狄仁杰就已经不满,这下找到一个借口,岂能放过他。何况,有心人的推动下,一股暗潮瞬间形成。只是让人惊讶的是,宣德殿和总参谋部对这种情况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来。 第六百零七回 围剿 第六百零七回围剿 “这个狄仁杰人胆子太大了,父亲,如今整个长安城的官员们都准备去参他呢?”长孙府邸内,长孙冲站长孙无忌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隐隐有一丝嫉妒之色。管长孙冲是看不上狄仁杰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官员已经走众人前面了,率领一万大军,怀抱寒光剑,横扫关陇道的盗匪,确实是需要一点胆色的。 整个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这些关陇道的盗匪们,实际上是与关陇世家是有着很深的联系的。否则的话,就算他们的本领再高,也是不可能逃脱官兵们的屡次围剿,还不是有着强大影响力的世家给他们通风报信的缘故。这些盗匪的存,使得关陇世家占据了前往丝绸之路的全部份额,就算那些关东世家们眼红,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除非交上大量的银钱,才能保证前往西域的路途中安全太平。只是如此一来,哪里能赚到多少,若是遇到了沙暴,恐怕是人财两失。只有关陇道的世家贵族们,才能关陇道上畅通无阻。可以说,这些沙匪们实际上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所豢养的盗匪。这些事情,长安城内的世家大族们都是清楚的,关中世家们就算没有证据,但是也知道这一点。这下好了,狄仁杰居然领军进攻这些沙匪,而且根据情报,是从蓝田大营调的兵马,并不是普通的府兵,这样结果就不一样了,常备军不同于府兵,府兵相对散漫,人员结构比较复杂,唯有常备军那才是帝国强大的军队,人员结构虽然是复杂,但是不得不承认,论忠心程度远府兵之上。用这样的军队是剿灭沙匪,虽然不是说手到擒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可以想象,经过狄仁杰这么一闹,恐怕关陇道上的盗匪不说数消失,起码也会元气大伤,再也不能作乱了。关中世家损失大发了,这也是这些官员们想参奏狄仁杰的缘故。 “知道是何人领军的吗?真的是狄仁杰吗?”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再说陛下赐予他寒光剑,有领军的权利,只是没有一万罢了。哼哼,岑文本视狄仁杰为得意弟子,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曾让他离开长安之前,前往大将军府邸,虽然不知道大将军对狄仁杰说了什么,可是让狄仁杰领军一万也是可以的。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蓝田大营本是护卫关中的大军,非陛下圣旨不得轻动。陛下这次出征带领十五万大军,蓝田大营中顶多还剩下两万军队算是不错的了,这次狄仁杰领军一万出征,关中还能剩下多少兵马,就凭借忽视关中防御这一点,就可以参奏狄仁杰不通军事,这种人物岂能领军出征,父亲,这样一来,狄仁杰就不能行事了。”长孙冲双眼一亮,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你很不错没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你还有一点是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凉王的军队到哪里了。前些日子,凉王得胜凯旋还朝,可是到如今都没有见到凉王回来,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凉王应该回到长安才是,可是如今却没有回来,这就说明问题了,凉王已经率领大军进入蓝田大营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狄仁杰能放心大胆的率领一万士兵进攻那些盗匪了,凉王殿下的十万大军足以护卫关中,哪里还怕其他人。岑文本和李靖都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情是他们默许的们甚至是安排的。” “是他们安排的?”长孙冲闻言面色大变。 “哼哼,狄仁杰只是一个烟雾而已,用来吸引众人的眼球的,真正要小心的是岑文本和李靖二人,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忠实的执行着陛下的策略,哪怕陛下不长安城内,这两个人也毫不掩饰,利用狄仁杰这个二愣子,不断的创造削弱世家的目的。”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远巴蜀,就算知道了,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很高兴见到的,一方面世家的力量削弱了,而另一方面,臣子们斗的越起劲,陛下掌控天下的力量就越强了。哎!可惜了,太子殿下对这个狄仁杰太过于信赖。”长孙无忌很郁闷,他近已经感觉到太子卢承烈与他的关系已经疏远了不少了,不像以前那样亲切了。是啊!他身边能臣无数,哪里还记得当年自己等人为他呕心沥血,才有了今日的模样。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父亲,这个狄仁杰进攻关陇道的盗匪,难道是真的应总参谋部的命令吗?若是真如此,课真够愚蠢的。我们可以也用同样的办法,转移他的视线,让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情。”长孙冲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 “这点,不好。”狄仁杰忽然面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死死的望着长孙冲,说道:“不好,上当了,上当了,这如何是好。” “父亲为何如此?”长孙冲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儿恐怕真让你说中了,这个狄仁杰此举恐怕不是为了应总参谋部的邀请了,而是另有目的。”长孙无忌失魂落魄,说道:“恐怕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盗匪,而是盗匪身后之人。” “我们?”长孙冲面色大变。 “胡说,我长孙家乃是名门大族,岂会和他们有联系。”长孙无忌不满的瞪了长孙冲一眼,说道:“这个狄仁杰的胃口实是太大了,居然想将关陇世家一口吞下去,他也不怕给涨死了。这个岑文本真是狠啊!居然借着这个机会,将关陇世家一网打,私自勾结土匪的罪名就足以让许多关陇世家灭族的了。恐怕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放眼里,一下子抓住了主要的事情,就足以快刀斩乱麻,将我们关陇世家置之死地。真是狠啊!” 荒漠之中,篝火点燃,不时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和一些女子的娇小声。这里是关陇道异族野鸡族的驻地。野鸡族是关陇道旁边的一个大族,人口不过数千,地处荒漠边缘,不过人数虽然很不少,但是却是分布方圆百里的绿洲上,由一个个小族组成的,每个小族又可以组成数十人的凶悍马贼,纵横关陇道上,一碰见中型的商旅,就呼啸而来,杀人掠货,但是一旦碰到朝廷大军进剿的时候,就冲入沙漠之中,这些人仗着地形熟悉,无恶不作,周围的府兵也奈何不得他们,何况,还有关陇世家的支持,活得一直很是逍遥。这些人还从周围的商旅中抢来女子供自己淫乐,而关中的那些世家们也经常送来一些歌姬美女,以拉拢这些人为自己服务。关陇道,到西域诸道,这些人无法无天,越是靠近西域,就越是如此。 “公子,这里虽然地处荒凉,但是若是真的论起来,可不比长安城差多少啊!”大帐中,野鸡族的族长呼噜达鲁望着一边的一位年轻公子哈哈大笑道。只见他一手端着大酒杯,一手搂着一个美貌汉女,蒲扇大的右手深入汉女亵衣之中,不时的抚摸着,鼻孔里还喷出一股股热气,脸上冒着红光。那名汉女眉头紧皱,脸上是露出一丝担心害怕的神色来,面对呼噜达鲁的猥亵,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些人都是盗匪,无恶不作,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就算是女子,只要惹的他们不高兴,也会被他们杀掉,就是连尸骨都会被抛弃,为外面的野狗、野狼所食,极为残忍。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伙伴被他们所杀,日子久了,这些人也就麻木了。 “是啊!这汉家女子的肌肤可是滑嫩的很啊!摸起来真是舒服。哈哈!”大帐内顿时传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这些野鸡族的战士们嘴巴里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双手不时的身边的女伴身上抚摸起来,场面很是淫靡,毫无顾忌,毫无羞耻,显然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一边的年轻男子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就淡了下去,他就是韦挺之子韦寿光,这次说是前来监督商旅的情况,实际上却是躲避狄仁杰的。野鸡族也只是他韦氏扶持的一个小族而已,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就是让这些人做的。这次来躲避狄仁杰,顺道才来到野鸡族,这野鸡族也只是他前来关陇道的第一站,像这样的小族,他韦氏也不知道支持了多少人。只是让他很郁闷的是,这些异族人也太过于野蛮了,毫无礼仪可言,看看这大帐中的一切,都让韦寿光这个世家大族子弟相当的不习惯。这些人与野人有什么区别,难怪是异族人,拥兵数十万还打不过当今天子,族众被分割成一群一群,分散关陇道到西域这个庞大的地域上,势力几乎是损失殆,只能做一个路匪而已。都怪那可恶的狄仁杰,否则他岂会来到这里?想长安城内,美女歌姬、美酒美食无数,锦衣华服,高楼大厦,岂会是这里可以比拟的。但是也不得不如此,那狄仁杰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忌惮不已,何况他韦寿光了,他手执寒光剑,年纪轻轻就是一个刑部侍郎,乃是太子近臣,相传,等到太子登基,就是岑文本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又岂是他一个韦寿光可以比拟的,他不得不承认,面对狄仁杰,他不得不躲这个关陇道边的异族中。 “这里很快活,可以大口吃酒,大口吃肉。比长安好。”韦寿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就是条件差了一点。” “哈哈!韦公子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与我们草原人不同。我们草原人对于这种条件早就已经习惯了好几百了,若非你们大唐皇帝,我们如今还草原上纵马驰骋呢!”呼噜达鲁哈哈大笑说道。 “也是你们的天子。”韦寿光不屑的说道:“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平定了你们草原,将你们从生存条件恶劣的草原带到这里来,是你们的幸运,否则的话,恐怕你们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过冬的粮食呢!” “你。哈哈!韦公子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呼噜达鲁面色一变,忽然又笑呵呵的说道:“当今天子圣明,若不是当今天子,我们岂会这关陇道上讨生活。哼!”呼噜达鲁一下子就将手中的杯子砸地上。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呼噜达鲁面色赤红,双目死死的盯住韦寿光,一丝杀机掩藏不住。大帐内的其他族众也死死的盯住韦寿光,可怜韦寿光乃是一个花花公子,就算有点智谋,但是这个时候,也被眼前的情况给吓住了,身形忍不住望后面退了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惊恐之色来。 “哈哈,你们中原的汉人表面上英武不凡,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群胆小懦弱之人而已,哪里比的上我们草原民族,各个都是马上的英雄,若非我们草原民族出现了内讧,岂会让你们汉家天子得手。哼哼,你们汉人玩阴谋诡计可以,但是若是说行军打仗,哪里是我们草原民族的对手。若是我们草原民族能团结一致,我们岂会这个地方,整天受这样的鸟气。”其他野鸡族人听了之后,双目中是愤怒之色,显然这些异族人虽然战败,但是仍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大唐的一员。想来也是如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并不是只有大唐的文人能懂,这些异族人照样很是排外。 “行军打仗行不行,那也很是靠事实证明的。”韦寿光不由的冷笑道:“我大唐军队纵横四海吗,未尝一败,当年你们突厥人是何等的厉害,可是后还不是被我大唐军队击败,计策?哼哼,以弱击强,你们居然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此时此刻,韦寿光不由的激动起来。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不错,但是是一个大唐子民,这个时候,他连带着这些日子的愤怒终于爆发,也顾不得此刻野鸡族大营之中,双目通红,冷冷的扫了一眼呼噜达鲁。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众多野鸡族的战士们都望着韦寿光,双目中寒光闪闪,显然只要呼噜达鲁一声令下,就会将韦寿光斩杀当场,那些陪酒的歌姬舞女们好像也能感觉到大帐内的气氛一样,脸上露出苍白惊恐之色。这些人可不是中原的那些文人墨客,能怜香惜玉,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野兽,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人物。 “好胆色。”呼噜达鲁静静的看了一眼韦寿光,好半响,忽然哈哈大笑,指着韦寿光说道:“没有想到公子居然还有些刚烈之气,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的,只是如此刚烈之人,却让我等做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就让人费解了。呵呵,这里面的女子,要么是我们抢来的,要么就是你们韦氏赠送的,嘿嘿,你们也不见得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若非你们有一个好君主,这中原花花江山恐怕早就是我们突厥手中之物了。” “可惜的是,你们永远也不要想得到了。”话并不是韦寿光说的,声音也不是大帐内响起的,而是从大帐外响起的。声音清朗,隐隐有一丝正气冲霄而出,宽大而严正,只有一丝威严藏于其中。 “什么人?”呼噜达鲁作为一族之长,警觉性很高,一发现不对,不由的将身边的歌姬推开,一下子从身后抽出一柄大刀来。其余的野鸡族首领也纷纷抽出一边的武器,死死的望着大帐处,脸上都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想这里虽然不是野鸡族的腹地,但是随行的大军也有近千人,但是敌人到了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都没有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偏偏发生了。难道是鬼神不成,也只有鬼神才有这样的实力,不声不响的进入大帐周围。 “钦差大臣、大唐北都留守兼刑部侍郎,佩戴寒光剑狄仁杰是也!”大帐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狄仁杰!是他!”韦寿光忽然发出一阵惨叫声,声音中是如此的绝望。他不曾想到,自己躲到这里来了,还是被狄仁杰给找到了,这么多的异族,居然被不声不响的杀掉了。 “里面可是韦寿光?”狄仁杰冷哼道:“你们可以出来了,若是再不出来,那就可以不用出来了。搭箭。”大帐之外,忽然现出一阵大光明,众人透过大帐,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有无数人张弓搭箭,而且都是火箭,显然只要对方一声令下,大帐内众人都不能逃脱的。 第六百零八回 狄仁杰的诈术 第六百零八回狄仁杰的诈术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掀开大帐,纷纷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帐外已经遍布大唐士兵,火光照耀下,明光铠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大队人马之前,一个年轻书生穿着绯红官袍立马上,他一边,还有一个中年将军,面色黝黑,手执一柄大斧,神情极为威猛,而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他们的身后,有百来十个人,身着黑色紧身衣,手上拿着一柄细长的短剑,立身后,与其他士兵不同,各个都是低着脑袋,不说话,只有短剑上的鲜血缓缓滴下。他们的脚下,还能看见不少的士兵躺地上,这些士兵都是野鸡族的族中,呼噜达鲁认识,这些人就是守卫大帐的士兵,没有想到都死这里。 “狄大人,我们野鸡族奉公守法,奉陛下之命,从突厥大草原迁徙到这里,已经是大唐的子民,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人的吗?”呼噜达鲁面色一阵大变,指着狄仁杰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们这次突厥遗民重造反吗?哼哼,恐怕到那个时候,你们大唐就不会像当年一样,轻松的占领整个大草原了吧!” “狄大人,你断案是很不错,可是为什么杀到这里来呢?难道就不怕朝中有人弹劾你吗?”韦寿光这个时候也反映过来,神情极为不满,上前说道:“野鸡族忠诚于陛下,忠诚于大唐,手下的士兵各个都是凶猛之士,你如此杀戮,岂不是违背了圣人的宽恕之道。听闻狄大人饱读诗书,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就是韦挺之子韦寿光了?”狄仁杰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本官此来,乃是奉皇命而来,韦寿光,你有什么不满,等进了刑部大牢再说吧!” “哼哼,狄仁杰,不要以为你手执寒光剑就真的能代表天子了。你如此作为,根本就是公报私仇,胡乱栽赃。”韦寿光面色大变,指着狄仁杰说道:“就算你有寒光剑手,却调动如此多的兵马,就是违制,狄仁杰,你想造反吗?就凭借这一点,朝中的那些官员们就能请求陛下将你处死。本公子看你现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说吧!” “是吗?韦公子,本官倒要多谢你的关心了。”狄仁杰冷哼哼的说道:“你以为本官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面对这种情况,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本官既然调动兵马,自然是有本官的道理。程将军,你将自己的官讳报一遍。”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对一边的中年将军说道。 “敢叫韦公子知道,本将军乃是钦命江南道行军总管凉王麾下庐江总管程千里,今日奉陛下之命听候钦差狄仁杰狄大人调遣。”程千里越众而出。他虽然不知道狄仁杰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走了出来,认认真真的答道。 “什么,奉陛下之命?凉王麾下军队?”韦寿光面色一变,指着程千里,说道:“你,你胡说,陛下远巴蜀,怎么可能命令你们呢?怎么会下圣旨?”韦寿光可不是蠢人,出身世家,对于官场上的一套自然是明白的很,一下就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 “哈哈,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不光自己自己蠢,就是你们关中世家也都蠢。”狄仁杰忽然哈哈大笑,指着韦寿光说道:“你们真的以为陛下此刻巴蜀之地吗?实话告诉你们,陛下此刻就蓝田大营,你们也不想想,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军队纵横无敌,岂会是那西南蛮夷可以抵挡的,秦怀玉深得兵法要点,得秦将军衣钵,又有大将军等名将的教导,他守卫的昆仑镇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被人攻破的,哼哼,他不过是奉了陛下之命,撒出的烟雾罢了,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这些。哼哼,还真以为陛下走了,离开长安了,你们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杀了钦命要犯,以为陛下的锦衣卫就不知道吗?陛下之所以到现才开始逮捕你们,就是准备将你们一网打,试问若不是你韦寿光,我们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查到这野鸡族的驻地呢?当然,这些也不能怪你韦寿光韦公子,因为你的老子已经招供了,不光是眼前的野鸡族,还有剩下白马族、青牛族、狼族等等这些与关中世家相互勾结的族中,关陇道上杀人掠货的族群都将会面临大唐军队的打击。”狄仁杰嘴角露出笑容,一脸的得意之色,好像一切都是他的掌握之中。 一边的程千里却是心中大震,暗自惊讶的望着狄仁杰,心中暗思道:“难怪凉王殿下让我们这些武将们远离文官,原来这些文官们确实可怕,虽然武力不行,可是这嘴巴确实厉害,一张巧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红的。颠倒黑白的本领确实很强悍。脸皮也是够厚,够黑。那韦挺等人何时曾经招供过,但是狄仁杰口中说的居然像真有其事一般,果真是恐怕,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些异族人,是不是真的被韦氏所控制,若是没有控制,这个计策不是没有用了吗?是了,狄仁杰并没有说韦氏,而是说关陇世家,这些内迁到关陇道上的草原民族,哪个不与关陇世家有联系。狄仁杰这个人真是可怕,连这种方式都用出来,真是奸诈啊!”程千里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用诡异的目光望着狄仁杰。 “你,你胡说。”韦寿光面色苍白,心灵里一下子受了重击,显然是接受不了狄仁杰的话语一样。没有想到的是,当今天子居然没有去巴蜀之地,所谓的昆仑镇被围攻,危旦夕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关陇世家,让这些关陇世家看到天子不长安城,太子刚刚监国,经验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发难,而自己却能趁机将关陇世家一网打。真是好狠毒的计策啊!韦寿光只感觉眼前一片迷茫。 “本官何来胡说之言?”狄仁杰一脸平静,冷笑道:“你与韦封二人子时进入刑部大牢,杀了刘惠父子和前长安令吴能,然后事发之后,你父亲为了避免追查,又杀了韦封,只是你是他的儿子,所以才让你来关陇道上,与他以前勾结的异族人一起。哼哼,为可恶的是,你居然还杀了钦差大臣。真是好胆。” “不是我杀的,是我父亲命令我杀的。”韦寿光此刻哪里分的清楚,狄仁杰言语中的真假,因为狄仁杰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这样他哪里还有什么抵抗之心,情急之下,就赶紧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是与不是,本官会一一查清楚的。”狄仁杰闻言脸上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寻思自己这着棋是走对了。韦寿光可不同于韦挺,韦挺精通刑律,做事滴水不漏。就算逮到了他,他也会狡辩,拒不承认的。若非韦寿光是他的儿子,恐怕早就被他灭口了。可惜的是,这也他致命之处。韦寿光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纨绔子弟,狄仁杰还是有把握从他的嘴巴里得到消息的。、 “你们呢?”狄仁杰扫了呼噜达鲁一眼,说道:“劫掠商旅,杀人掠财,难道也是你们自己做下的吗?可得想清楚了,你们要是主动做下的,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罪,莫说是你们自己,就是你们整个野鸡族都要面临大唐军队的报复。” “不敢欺瞒大人,我们这么做也是无奈,想我们都是草原上长大的,骑马放牧还是可以的,若是中庄稼却是不可能的,朝廷虽然都有援助,可是运送到我们手上的已经没有多少了,根本不够全族人使用的,韦大人因此才找上了我们,让我们帮他们做事。关陇道上劫掠的钱财大多都送给了韦大人。让韦大人为我们提供酒肉和美女。”呼噜达鲁眼珠转动,自认为已经听清楚狄仁杰话语之间的意思,赶紧低着头说道。 “可有证据?要知道,你若是诬陷朝廷大臣,其罪名也是不小的。”狄仁杰面色冰冷,右手按住了寒光剑,一边的程千里也是寒光闪烁,死死的盯住呼噜达鲁,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好像对方一旦说错了话,就会受到雷霆一般的打击一样。 “有,有,韦大人还有文书此。还有大帐中的歌姬数是韦大人所送的。”呼噜达鲁赶紧说道。自己转身进入帐中,片刻之间,手上就多了几十封的书信,显然这些都是韦挺送来的书信。恐怕韦挺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异族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却暗地里保留了来往的书信,有这一些书信,足以让韦挺死上两三次了。 “拿来。”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有了这些书信,这次出兵就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狄仁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果真是韦挺写给呼噜达鲁的信,只是让狄仁杰惊讶的是,里面却没有其他关中世家的书信。 “这里面就这么多吗?”狄仁杰轻轻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等就只有这么多,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呼噜达鲁赶紧说道。此刻性命都掌握别人的手中,呼噜达鲁哪里还敢隐瞒。 “没想到陛下居然蓝田大营。”韦寿光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子居然汉中耍了一个花枪之后,再次回到了关中,而且事情做的是如此的隐秘,让众人都不知晓,如此一来,显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天子之手,可笑的是,自己以及自己的父亲都以为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想到的是,天子眼中,这一切都是透明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就像小孩子大人面前耍大刀一样,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对方随便点出一只手指就能将自己压死。连带着韦氏百年的基业都被葬送了。 “你整个叛徒。”韦寿光死死的望着呼噜达鲁,眼前的这个异族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暗地里留了一手,什么时候,这些异族人也变的如此狡诈了,难道是因为呆关陇道的缘故吗? “你们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狄仁杰扫了呼噜达鲁一眼,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掩藏了下来,将手从寒光剑中取了下来,对着众人冷哼道:“每人先抽二十鞭子,然后押往大营,听候天子发落。来人,绑起来,给我打。” “来人,绑起来,打。”程千里再也不敢小瞧身边的这个文弱书生了,这家伙可是阴险的很呢!先这里狠狠的抽了二十鞭子,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实际上,他并没有答应什么。可以想象,这些人本来是要被杀头的,但是狄仁杰眼下却需要他们来指认韦挺,所以暂且饶了一命,但是实际上,却是将他们推给了天子,让天子发落,这些人的下场还是难逃一死,只是时间向后推移了一番。看着呼噜达鲁等人放松的脸色,程千里是嘴角露出冷笑,这些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韦公子,你也跟我们走一遭吧!不知道你是哪里说呢?”狄仁杰望着不远处的韦寿光,说道:“只要你老实的交代清楚,就凭借你刚才大帐的表现,本官会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或许你是不用死的,甚至就是你们韦氏家族也不会被灭族的。” “我的父亲可会有事?”韦寿光双目中闪烁着希冀之色。韦挺不死,他韦氏就不会有事,韦挺一死,韦氏家族必定会衰败的。 “这个本官不知道,韦公子,按照朝廷的律法,就是韦公子也难逃一死,本官看你心中还有一丝良心的份上,才会像陛下求情,你难道还想得陇望蜀吗?”狄仁杰冷哼道:“只要你,只要你们韦氏的娘娘还后宫,你们韦氏还有崛起的可能,但是若是你们韦氏一个人都不存了,就算后宫还有娘娘存,恐怕也没有希望了吧!韦挺韦大人虽然有罪,但是好歹是功臣,只要你交代清楚,陛下会酌情处置的。你若是痴心妄想,恐怕陛下雷霆之怒下,你们韦氏难逃灭族之祸了。” “好,狄大人,我说就是了。”韦寿光面如死灰,深深的叹了口气。勾结异族这种事情,已经相当于里通外国,管此刻野鸡族等异族都已经被卢照辞收服,数迁往内地,但是从他们的生活环境可以看的出,大唐皇帝对这些人并不怎么样,还提防的很。何况,韦挺居然还勾结这些异族人,关陇道上杀人越货,也不知道有多少商旅都死这些人手中,十几年来,韦挺凭借着垄断关陇道上的商旅,日进万斤,这样的罪行,足以让韦挺死上一百次的,甚至连韦氏家族都会连根拔起。狄仁杰答应留韦氏一只血脉,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韦寿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面对周围的士兵,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整个关陇道都是你们韦氏所有吗?”半响之后,狄仁杰扫了手中的文书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韦寿光摇了摇头,说道:“韦氏虽然家大业大,关中世家虽然也是有名的,但是若是控制一个关陇道还是不可能的,整个关陇道都是一些大世家共同所拥有的,韦氏因为站明面上,所以占据了大部分而已。” “可有文书?”狄仁杰又问道。 “小人并不知道。”韦寿光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我们几大世家虽然一起合作,可是也是相互提防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这种情况,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世家与世家之间虽然相互合作,但是实际上,也是相互监视。 “程将军,如今就看你了。沿途所有的异族,只要与这些名单上有关系,只要是有姓名的,数诛杀。”狄仁杰将手中的名单递给程千里。 “狄大人放心,末将遵命就是了,哼哼,这些异族,末将可是从来就没有对付过异族人。当年陛下征讨突厥人的时候,下官这次可是要逮住这次机会了,多谢狄大人了。”程千里不由的哈哈大笑。随手一挥,就见大队人马中分出数千人马紧随其后,朝远处飞奔而走,显然是攻杀沿途的那些异族的。 “我们回京。”狄仁杰望着手中的文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次他可是获得大胜,因为凭借这手中的文书,就能帮助自己解决长安案件,总算是没有白费太子的举荐之恩。当然这一切,都要得到卢照辞的认可才是。谁也不知道天子的心里到底是想什么,或者是一个长安韦氏,或者是整个关中世家,不过这一切都是与狄仁杰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第六百零九回 收网 第六百零九回收网 “可以开始了。--这是陛下的手书。”宣德殿内,岑文本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一边的魏征等人。那魏征的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忽然面色大变。 “这个狄仁杰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目无法纪,私自调动军队。”魏征不由的冷哼道。 “魏大人,老夫告诉你一个消息,狄仁杰的大军是陛下允许可的,所调动的兵马也是凉王回京的兵马。”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个魏征有的时候也过于刚正了一点。实际上只要事情办成了,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计较那么多呢?狄仁杰办成了事情,那就应该加以奖赏,怎么到了魏征口中,就变成了目无王法之辈了。 “凉王回京啦?”陈光蕊也惊讶的说道:“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着就朝岑文本望了一眼,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岑文本能干的出来,当朝的首辅大臣就算不吱声,他也是首辅大臣,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的。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岑文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等人。 “不光凉王回京了,陛下实际上就蓝田大营,不久之后,就会回到长安城。”岑文本又抛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将二人从椅子上震惊的站了起来。 “什么?”魏征和陈光蕊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后目光落岑文本的身上,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不由的又坐了下来,这个天子又下了一部大棋,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所针对的对象无疑是关中世家。长孙无忌、韦挺等人都被算计其中。这个天子可真是狠毒啊!当年利用关东世家抗衡关中世家,崔仁师就是抗争关中世家的主要人物及首脑人物,到了后来,又用长孙无忌等人抵抗崔仁师,斩掉崔仁师之后,关东世家衰弱,又扶持关东世家和江左世家对抗关中世家,如今天下即将太平,内无战事,所以将手中的刀锋对付关中世家。这次狄仁杰办案,就是充当一个马前卒的作用,将关中世家的官员一个又一个击破。后达到削弱关中世家的目的,为了此事,不惜以西南局势作为诱饵,自己御驾亲征,引诱关中世家出手,关键的时候,反过身来,给予关中世家致命的一击,打的对方猝不及防,才是佳。如此看来,昆仑镇局势紧张也是一句笑话而已。 仔细想想也是,那秦怀玉乃是秦琼之子,这位跟随数位名将之后,号称赛孟尝的秦二哥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若是没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有后来的成就,秦怀玉作为他的儿子,不但身兼秦氏武学,是武学中,接受了军中数位名将的熏陶,这种人物,就算不能抵抗禄东赞和西南四路大军,起码也不可能败的那么惨。可是,当初军报上,却被描述的如此之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天子用来迷惑他人的。甚至不久之后,天下人就会得到消息,昆仑镇打了一次胜仗。两人这下面色变了,还真不知道,这个天子手中还有什么瞒住众人的。 “这是秦怀玉从前线传来的战报。秦怀玉击杀西南联军一万人。”果然,一边的岑文本又从身边的文书中,取出一本红色的奏章来,交给魏征说道:“这本奏章刚刚是从总参谋部传来的消息,已经得到核实了。” 魏征和陈光蕊二人彻底无语了,这个岑文本或许知道这一切,这个时候,还拿来将二人的嘴巴堵住,实是太让人无语了。但是二人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连连点头。口中称赞不已,但是心中却是暗骂着不停,暗自皱着眉头。 “两位,老夫也是不知道的。”哪里知道岑文本好像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一样,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老夫如此平静,倒是因为老夫掌控着锦衣卫,消息比两位知道的多一点,一段时间推论之后,才隐隐知道陛下的心思,但是此事太过骇人,就是老夫也只能闷心里面,不敢说出来。如今大局已定,老夫才会说出来,秦怀玉之所以能昆仑镇取得胜利,也并非早就算计好的,而是得到大军援助之后,才取得了如此胜利。” 魏征和陈光蕊二人闻言默然不语,岑文本能说到这种地步,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个计划乃是卢照辞自己制定的,从始至终,就没有和岑文本商议过,是没有和宣德殿商量过。可以看的出来,此事若是要商量,宣德殿的人肯定会反对,此事太过骇人,卢照辞居然算计关中世家,凭借手中的罪证,足以将韦氏一网打。 “好了,首辅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征皱着眉头苦笑道。什么是天威难测,这就是天威难测,看似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与天子同心同德吗,忠心耿耿,但是实际上,天子也不是对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绝地的信任,这种事情不就是没有说吗? “还能怎么做。陛下蓝田大营,其用意很是明白,就是让此案按照正常程序走下去。让狄仁杰一步一步的挖下去而已。”陈光蕊摇头苦笑道:“我们关键的时候,支持一下狄仁杰就是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韦挺的问题,而是整个关中世家的问题,这将会引起关中震动的。” “不用怕,凉王蓝田大营,陛下是坐镇关中,这些人还能反上天不成?”岑文本冷笑道:“陛下当年曾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若是将一锅热水来煮青蛙,青蛙刚刚放锅里面,就跳了出来,但是若是先放上温水,然后将青蛙放进出,等到青蛙感觉到热的时候,想跳出来就已经来不及了。眼前陛下用得就是这一招,等到关中世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还能造反不成?明日凉王的军队就会进京,掌控京畿。”说着岑文本又从怀里取出一份奏章来,丢给陈光蕊。 “将此奏章刊发天下。明日我等去春明门迎接凉王殿下。”岑文本脸上一片冷峻之色,对陈光蕊说道。 “下官这就去办。”陈光蕊接过奏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天子办事,一环套着一环,将什么事情都算计其中,有凉王率领的大军坐镇,关中的那些世家哪里还敢放肆,只能静静的看着狄仁杰将案情缓缓的攻破。后听从天子的处置。 “凉王回京了?”长孙无忌府邸内,一个白玉瓷杯跌落地,摔成了粉碎,可是坐太师椅上的长孙无忌却是不知道,双目睁的老大,脸色也瞬间变的苍白无比。、 “父亲。”长孙冲面色大变,不知道如何是好。别看他京师很有名气,可是他却知道,家中若是没有长孙无忌,长孙府瞬间就会被人所吞并,他不知道自家的父亲对凉王回京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反应,这打了胜仗,自然是要回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凉王这个时候回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长孙无忌却是想的许多。十万大军返回京师,声势是何等的浩大,沿途的州县必定是知晓的,可是到如今才传来消息,由此可见,这些沿途的州县必定是奉命而行。不得走漏大军前进的消息,为重要的是,这些大军肯定是夜行日息,否则不可能掩藏的如此的好。 “狄仁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长孙无忌又问道:“他不是去了关陇道了吗?野鸡族如何?” “回父亲的话,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关陇道距离长安城甚远,我们的探子又不多,想来消息来的不会如此之快的。”长孙冲摇了摇头。 “没有消息,那就说明永远是没有消息了。”长孙无忌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岑文本办事可真是厉害啊!一点余地都不留。也不想想,天子会允许你去独霸朝堂吗?收拾了我们,剩下的你,还能蹦跶多少,真是愚蠢之人。” “父亲,现该怎么办?”长孙冲赶紧问道。 “没关系的,陛下心中明白的很,他擅长帝王心术,自然明白平衡和制衡的道理。岑文本做了首辅近二十年,朝中势力很是强大,若是将我们关中世家削弱的话,剩下的岑文本也是不好对付的,岑文本此举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的。”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可惜了韦氏,韦氏牵扯太多了。” “这个韦氏,可是与我们长孙世家?”长孙冲闻言面色一变不由的紧张的问道。韦氏和长孙氏关系甚深,可以说,韦氏一直就是长孙世家的盟友,交往甚多,一旦韦氏出了事情,狄仁杰会不会因为韦氏的事情牵扯到长孙世家头上来,这让长孙冲很是担心,何况,关陇道上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个韦氏,就是他长孙冲,也牵扯其中。只是这些事情不能被长孙无忌知晓,否则的话,恐怕他不被狄仁杰逮住了,就被长孙无忌打死了。 “长孙世家内有你姑姑和太子殿下,何人敢动我们长孙世家?就是陛下也还是需要为父的,等待此事过后,你就会发现,为父可以做首辅大臣了。”长孙无忌冷笑道。 “那自然是好,那自然是好。”长孙冲闻言脸上的不安之色方才淡了下来,心中瞬间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长孙无忌说的不错,韦氏被削弱,关中世家的力量再次被削弱,卢照辞为了朝廷的稳定考虑,肯定会罢免岑文本,然后用长孙无忌来取代岑文本,或者让长孙无忌官复原职,继续平衡宣德殿。如此一来,何人敢对付他长孙冲。 “对了,韦挺有一幼女,正值芳龄,你去请王珪,让他与你一起去求亲。告诉韦挺,就说,日后你和此女所生之子,则一子为韦氏。”长孙无忌忽然淡淡的说道。 “是,孩儿这就去办。”长孙冲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长孙无忌准备危急的时候抛弃韦氏,但是又害怕被韦氏所连累,所以才采用这种方式,承诺日后将韦氏留一下一只血脉,好继承韦氏的家业。为韦氏留下一丝血脉。 “韦挺,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待长孙冲了走了出去后,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外说道:“准备一番,老夫准备入宫。” “许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来自蓝田故人求见。”洛阳城内,留守府邸,许敬宗正里面断案,摆放他面前的是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上面所记载得是骇人听闻,只可惜的是,这一切对许敬宗并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敌人背后的实力很强大,强大的连许敬宗的引蛇出洞的计划被人所识破,不但引蛇的假诱饵被杀,是连带着真的诱饵也被杀了。根据那些与洛阳杀人案有关的下人确认,昨夜死洛阳城外的一个胖子就是指使他们杀人的刘进,可惜如今这个线都已经断了,或者说,还有一个线没有断,那就是郑仁基,可是想要逮捕郑仁基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蓝田故人?”许敬宗心中一动,赶紧说道:“有请。”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蓝田故人,平生之中,也只有一次跟随卢照辞前往蓝田演兵的时候,去过一次蓝田,那个时候,周围是军营,哪里有什么故人之说。但是这个时候,能自称是蓝田故人的,必定不是一般的人。许敬宗一面命人旁边暗中保护自己,一面命人去请那个自称故人的家伙。 “呵呵,许大人这大唐上防护可真是严啊!”片刻之后,就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面白无须,声音之中隐隐有一丝尖细之色。 “秦公公。”许敬宗抬头望去,不由的面色大变。眼前之人不是大内太监总管秦九道又是何人。让许敬宗惊讶的是,这个时候秦九道应该陪同天子征讨巴蜀之地才是,怎么会蓝田呢?一个念头瞬间许敬宗脑海中闪过。面色顿时一变,暗自寻思道:“看样子有大事要发生了。” “哈哈,许阁老,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秦九道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这个许敬宗老当益壮,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却是面色红润,犹如壮年一般,不得不佩服他的养生之道。这一点就是满朝文武之中,也是无人可以与之相媲美的。 “秦公公谬赞了。”许敬宗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秦公公,可是有陛下的圣旨前来。”他张口也不问天子此刻什么地方,只询问是不是有圣旨,这就是他的聪慧之处,若是其他的官员,必定就会询问天子何方。 秦九道点了点头,这个许敬宗品行虽然不行,可是这眼睛,这心思却是灵巧的很,难怪天子也不管他的秉性,就让他做了宣德殿的辅政大臣,就是这股灵巧劲,恐怕朝廷中也没有人能够比的上的。 “陛下只是让老奴前来告诉阁老,可以收网了。”秦九道笑呵呵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许敬宗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过着写着“收网”两个字,这两个字正是卢照辞的亲笔手书。 “微臣遵旨。”许敬宗不敢怠慢,赶紧点了点头,朝西南方向拜了一拜,方才站起身来,又朝秦九道问道:“秦公公,怀英此去长安,多日不见消息前来,这个时候收网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呵呵,阁老放心,狄仁杰狄大人程千里将军的陪同下,已经去关陇道剿灭那些异族盗匪去了。弄不好这个时候已经回蓝田大营了。”秦九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之色。 许敬宗却是面色大变,虽然秦九道并没有说明什么,但是许敬宗还是能从他的言语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信息,虽然只有这一丝信息,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当初所猜想的一切瞬间就浮出脑海来,脸色一阵苍白。 还真是让他给猜着了,无论是洛阳大案也好,或者是长安的案件也好,他们的背后都是很有黑手,但是真正的黑手不是这些人,而是躲这些人之后,高高上的天子。天子为什么这么做,事情也变的简单明了,就是要将整个关中、关东世家一网打。为重要的是,眼下看来,还真弄不好已经成功了。 一想到这里,许敬宗心里顿时害怕不已,他害怕的是天子的手段,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相抗衡的。 “呵呵!阁老,老奴有要事身,就先行告辞了。”秦九道好像没有注意到许敬宗的异状一样,笑呵呵的说道。 “下官恭送秦公公。”许敬宗闻言一愣,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如此模样哪里像一个宣德殿大臣,好像那秦九道是宣德殿大臣一样。 “呵呵!阁老,忘记了一件事情,那郑丽婉已经被封为才人了。”秦九道忽然对许敬宗说道。许敬宗面色一僵,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秦九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六百一十回 天子威严,岂容挑衅 第六百一十回天子威严,岂容挑衅 “这下事情大发了。”许敬宗面色一僵。秦九道这次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问题。他知道郑丽婉美丽多姿,是长安城内有名的美女,自从郑仁基来到洛阳之后,每日上门求亲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郑仁基都没有答应,其心思别人不知道,也只有郑仁基自己知道,如今倒好,郑丽婉居然成了皇帝的才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可是也是陛下的女人不是,这个郑仁杰也就变成了皇亲国戚,为可笑的是,眼下这个郑仁基是涉足洛阳贪污**案中,按照道理,这个郑仁基就算不死,也是不可能看到外面太阳的,可是如今却成了皇亲国戚,让许敬宗不知道如何对待此事了。 “来人,知道郑仁基郑大人现到什么地方了吗?”许敬宗摸了摸脑袋,对身边的士兵问道。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解决呢!按照许敬宗原来的想法,只要郑仁基一回洛阳,立刻下大狱,然后让锦衣卫的人询问一番,必定能让郑仁基开口,询问出他背后之人,这下好了,许敬宗只能摇了摇头。 “回大人的话,下午就能到洛阳。”士兵轻轻的问道。 “下午老夫亲自去迎接他。”许敬宗想了想,终于决定换一种方式对待郑仁基。既然他的女儿成了才人,那是不能得罪他,也只能暗中与他接触了。谁让他有一个好女儿呢!许敬宗摇了摇头。看样子有个好女儿,。也能关键的时候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郑仁基坐马车上,眉头紧锁,双目中露出一丝忧色,望着身边的护卫,虽然是护卫自己的,但是郑仁杰却能看的出来,这些人是来监视自己的。自从自己被派到赵郡之后,郑仁基就有这种感觉,自己的事情暴漏出来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否则的话,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早就将自己捉拿归案,如今倒好,赵郡之事还没有解决,就被召回洛阳,还派出了大批的军队前来护卫。郑仁基就感觉到不妙了。但是他却不能不如此,只能紧随其后,回到洛阳,因为他的家人妻子,他的宗族都是洛阳,他若是出了事情,他的家族都会跟着倒霉,所以他明知道不妙,还是跟着这些士兵踏上返回洛阳的道路,随行的还有赵郡李氏的嫡系族人,都是这些士兵的护卫下,朝洛阳而来。 “难道就这样被发现了?”郑仁基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是如何发现自己,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当初卢照辞为什么会下令赦免自己,让自己官复原职,而且是参与查案里面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将自己捉拿回洛阳,这让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洛阳城能寻找到答案吧!”郑仁杰望着远处的洛阳,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他到现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 很快洛阳望,洛阳还是原来的洛阳,只是这个洛阳城已经不是自己的洛阳城了,往日的洛阳留守,即将成为阶下囚,这次阶下囚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哈哈!郑贤弟,可是让老夫好等啊!”就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许敬宗?”郑仁基面色一变,惊讶的朝外望去,只见马车之前,城门之下,站立的不是许敬宗又是何人,只见他面色红润,下巴下的花白的胡须理的一丝不乱,笑呵呵的站那里,他身后,还有一些东都的官员正那里迎接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郑仁基一下子迷糊了。怎么眼前的局势与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呢?按照郑仁基看来,自己一进洛阳城,就会被人抓入大牢,面对的是手段凶残而多样的锦衣卫,岂会受到如此礼遇,许敬宗亲自来城门迎接。 “阁老。”郑仁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见如此模样,只能将自己心中的一丝怀疑放了回来,缓缓的走下马车,朝许敬宗拱了拱手,说道:“下官如何能当阁老亲迎的。” “呵呵,当得,当得。”许敬宗哈哈大笑,上前扶着郑仁基哈哈大笑道:“仁基啊!先到我府上去,老夫已经准备了酒菜,你我边吃边谈。” “还有李氏家族的人。”郑仁基扫了许敬宗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来,心中稍安,赶紧指着随后而来的赵郡李氏族人说道。 “哼!统统关入大牢中,听候审判。”对于赵郡李氏,许敬宗可是没有任何客气,大手一挥,就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了上去,将随行而来的赵郡李氏的人员数捉了起来。看的郑仁基面色一变,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谁让这个赵郡李氏确实有问题呢? “走,走,仁基,跟着老夫走吧!”许敬宗看也不看赵郡李氏一眼,就拉着郑仁基朝城门里走去。郑仁基只能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仁基啊!一路可是辛苦了,老夫这年纪大了,受不了风沙,怀英呢!已经去了长安,处理长安的案件,你我三人,也只能你走一遭赵郡了。”让郑仁基惊讶的是,这个许敬宗拉着他就行走洛阳大街上,就算身边有马车,他也不坐,就是不做马车,也可以骑马啊!可是许敬宗好像是没有看见这些一样,只是拉着郑仁基行走这个与长安朱雀大街相似的天街之上。周围有士兵开道和护卫。管如此,还是有不少的百姓看着热闹。郑仁基虽然惊讶,但是也只能紧随其后,任由许敬宗拉着,心中却是思量着,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哈哈!郑大人,多日不见,可是让小王好等啊!”就这个时候,忽然对面人群一让,众多士兵也停了下来,就见不远处,一队士兵护卫着一个年轻胖子站那里,背后还有一辆明黄色的马车,不是魏王卢承泰又是何人。 “参见殿下。”许敬宗和郑仁基见状,赶紧上前拱手说道。 “阁老,没想到你是如此爱护下属啊!郑大人回来,还要你亲自迎接。”卢承泰摆了摆手,走上前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是同僚,自当如此。呵呵!王爷,看你的气色,可是好了许多了。”许敬宗低着头说道:“陛下一旦知道,心中必定高兴。” “小王也是这么想的。”卢承泰哈哈一笑,望着郑仁基说道:“郑大人,不知道近可有令嫒的消息啊!小王早就听说长安三大才女之说,令嫒才名也是小王仰慕已久,这次来洛阳,没有见上一面,领教一下令嫒的才气,可是让小王很是失望啊!” “令嫒?”许敬宗卢承泰和郑仁基两人脸上扫了一眼,心中顿时一叹,眼前的这个魏王如此礼遇郑仁基,恐怕是冲着郑丽婉来的,可惜的是,这个郑丽婉已经成了皇帝的才人了,卢承泰这个儿子也是不可能得到的了。 “劳殿下惦记,小女尚长安。”郑仁基赶紧说道。 “许大人,您看,小王来洛阳多日,都是郑大人接待的,这次小王想做个东,请郑大人一叙,不知道阁老个愿意。呵呵!小王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君子,您也知道。”卢承泰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许敬宗眉头一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若是以前,这个要求他倒是可以答应的,谁知道魏王后会不会得到郑丽婉,但是眼下却是不可能的,郑丽婉已经成了才人。何况,自己如此来迎接郑仁基那是有自己的考虑,若是让郑仁基离开自己,恐怕不是自己所想的。当下拱了拱手说道:“王爷,若是以前,老臣自当遵从,但是郑大人远去赵郡查案,这次回来,可否让他先将赵郡的事情交代一番,如此一来,也能快结案,然后,再让郑大人去您府上,王爷,您看如何?” 卢承泰闻言不假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小王的错。此事当以国事为重,小王疏忽了。小王洛阳的日子还长,日后再与郑大人一叙就是了,就不打扰阁老了。小王这就告辞。” “恭送殿下。”许敬宗和郑仁基不敢怠慢,赶紧低头相送。卢承泰却是摆了摆手,径自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走吧!仁基,这个魏王殿下可是好说话啊!”许敬宗望着卢承泰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说道:“到底是皇室血脉,自然是不凡。老夫长安城的时候,就听说魏王殿下礼贤下士,今日一见,却不想是一个痴情种子,可惜了,可惜了。”一边的郑仁基好像是有心思一样,好像没有听见许敬宗所将的话一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脸上是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经过魏王这么一闹,两人却是不好再大街上走了,各自上了马车,朝留守府邸走行去。 “郑大人,今日就你我二人,周围可没有人,请吧!”留守府后花园内,凉亭中,许敬宗指了指四周说道。 郑仁基扫了四周一眼,却见一些护卫都是站屋檐之下,距离这个凉亭有数丈之远,两人这种见所交谈的话语,别人根本就听不见,当然这不是郑仁基所惊讶的,他所注意的是,这些士兵都是许敬宗带来的禁军,他不明白的是,许敬宗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机密不成?当有如此严密。 “阁老,为何如此?”郑仁基轻轻的问道,他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低着头问道。 “仁基啊!你来之前,上午的时候,陛下让秦九道秦公公来了。告诉老夫一句话,就只有两个字,你知道哪两个字吗?”许敬宗望着郑仁基幽幽的说道。 “还请阁老赐教。”郑仁基面色一变,脸色变的苍白无比。 “收网。”许敬宗坐了下来,说道:“本来,老夫是准备等人一进洛阳城,就将你送入大狱的,想必那些锦衣卫会帮助老夫,不,帮助陛下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但是,老夫却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请阁老赐教。”郑仁基轻轻的摇摇头说道。 “令嫒已经成为陛下的才人了。”许敬宗轻轻的说道。他的话就如同一声霹雳郑仁基耳边响起,震的郑仁基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不是很惊讶。”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令嫒为才人,而他的父亲却是朝廷的一个大贪污犯,为陛下即将处置的对象,仁基啊!是不是很惊讶。老夫也很惊讶,只是这就是天子。老夫很嫉妒你,你虽然犯下了大错误,可是有令嫒,就是陛下也不会将你怎么样的。说吧!此事是你主使的,或者你的身后还有其他人。” “阁老不是知道了吗?”郑仁基苦笑道。 “老夫知道是老夫知道,你自己说出来那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这是不一样的。”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还告诉你一件事情,狄仁杰已经去了长安,手执寒光剑,率领大军平了关陇道所有的盗匪,抓住了韦氏之子韦寿光。仁基,你恐怕想不到吧!这些都是陛下的预料之中。你知道陛下现哪里吗?” “陛下并没有去前线?”郑仁基双眼一亮,惊讶的说道。 “陛下就关中。凉王殿下率领大军,护卫左右。”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个天下就是陛下的掌握之中,陛下想干什么事情,不是你我可以阻挡的。天下唯一能下棋资格的,只有陛下,而不是我等。你们所做的事情,陛下都是看眼中的,只是并没有说出来的而已。眼下陛下已经决定收网了,仁基,你还不说出来吗?” “陛下准备怎么办?”郑仁基双眼望空,好半响才轻轻的说道。 “关陇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韦寿光就能牵扯出韦氏,一个韦氏就能牵扯出整个关陇世家。”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还记得那个赵士达吗?他不但是赵郡李氏的女婿,是你们关东世家的人,是与关中世家关系很大,还有弘农的血案,狄仁杰来信说,是韦氏所为,至于长安城内的刘惠父子和吴能这个前长安令,也是被韦挺所杀。关陇世家这次不知道能留下多少。” “阁老,关陇世家如此,关东世家难道就不是如此吗?”郑仁基苦笑道:“一个李氏可能牵扯出许多东西,一个郑氏是如此。陛下这是准备借这次机会,将整个关中、关东世家一网打啊!可笑的是,我们关陇世家、关东世家一直以来陛下手段全无,削弱世家之后,为了朝廷的平衡,就不会再对世家加以削弱了,没想到,还是没有看清楚陛下的用意。” “陛下天威岂是我等可以看的见的。”许敬宗不屑的说道:“仁基啊!陛下是古往今来圣明之主,若是其他君主,或者说,是生存太平盛世的君主,就算是再怎么圣明,也不会如此,惟独陛下,仗着手中的刀枪,硬是打下了一片天下,见惯了前隋末年的情况,出身世家,是理解世家的那一套,先有家族后有朝廷的思想,太平盛世兼并土地,横行乡里,胡作非为,乱世之中,勾结乱匪,甚至兴兵造反,这样的世家,岂会允许存。陛下可是想的清楚,若是世家之祸,陛下手中不能得到解决,落到太子手中,不过是一个太平天子而已,长孙无忌、王珪都是他的长辈,其他的世家之主都与太子有很大的关系,太子如何能下手,唯有陛下,才有如此魄力,才有如此胆略,能彻底的解决此事。仁基啊!你们选择这个时候和陛下相抗衡,都是错误的。可笑,你们这些世家之主,前面有崔仁师,后来的长孙无忌都以为能陛下一朝能独揽朝纲,或者以世家来取代皇权,却不知道,陛下岂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若是陛下年长,这些人或许能耗得起,可惜的是,如今的陛下正值壮年,这种情况岂会发生,皇权威严,岂是任何人都能挑战的。” “阁老所言甚是。”郑仁杰叹了口气。 “所谓世家平衡,也不过是一般的君主才会做的,陛下仗着三尺剑纵横天下而不败,岂会被这个党争,世家所左右。既然不能让你们这些世家听话,那就将你们这些世家数除掉。一日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陛下可是有时间。”许敬宗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可笑你们这些世家都蒙鼓里,以为这还是建国之初,那个时候陛下就算拥有天下,但是能治理天下的人才却是没有,就算有终南书院,也远远不够,所以才会允许你们世家存,可是如今呢?书院遍布天下,每三年就有百余人成为人才,参与朝廷对天下的管理,世家人才虽然很多,可是陛下却是弃之不用,因为他已经有替代的对象,哪里还需要你们这些世家。你们不明白局势,这才是失败的根本。” 第六百一十一回 招供 第六百一十一回招供 “是啊!”郑仁基点了点头,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选择与天子对着干的,但是眼下却是不可能再选择了。 “仁基,你也是世家之主,而且朝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郑氏家族数百年钱财的积累,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又何必,去贪污那么点钱呢?”许敬宗又好奇的问道。 “阁老并非世家中人,又如何知道世家中人的苦楚呢?”郑仁基深深的叹了口气,苦笑道:“世家虽然看上去风光无比,但是实际上,背后的酸甜苦辣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作为一家之主,若是一个普通的世家之主,整天只知道家族中作威作福,我郑氏还能支撑数代,但是偏偏遇到了我,又遇到了陛下这样的人物,是要迁都洛阳,阁老,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你做郑氏家族的族长,你会怎么做?” 许敬宗也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郑仁基,郑仁基说的有道理,不其位不谋其政,一旦其位,就要为整个郑氏考虑,以前郑氏家族和关东世家一起,斗天,斗地,斗皇室,斗关中世家,才有了今天的关东世家。天子虽然一直都削弱世家的力量,世家也只能夹缝中生存,关中世家还好,因为处京师,力量虽然被限制,但是还是能限制中增长,关东世家却要倒霉了。不但要面对皇室的打击,还要面对关中世家的打击。如今好不容易,天子即将迁都洛阳,关东世家也可以占据地利,虽然贞观一朝或许发展不大,可是贞观之后呢?就可以凭借着地利快速的发展了。 黎民是来了,可是黎民前的黑暗却是很难度过的,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关中世家对关东世家的打击那可是不遗余力的。弘农一案,不就是关中世家对关东世家的诬陷和栽赃吗?韦挺等人对关东世家是如此的打击,为的就是朝廷迁都洛阳之前,天下的众多世家中已经没有关东世家这个名词。只有这样,关中世家才能因此朝廷中占据有利地位,无论天子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关中世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平心而论,郑仁基并没有做错什么? “仁基,说说吧!你的背后是什么人?”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你若是专门是弄些钱财,肯定不会如此的,说说吧!” “阁老,此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再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哪里知道郑仁基却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追究下去的,一旦追究下去,你我的性命都难保。我听说当初狄仁杰进攻见陛下的时候,陛下曾经赐予了一件墨宝给狄仁杰,阁老,您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陛下亲笔手书难得糊涂四个字。”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话音一落,面色顿时变了变。 “仁基,这与此案有关系吗?或者说,陛下知道你们背后之人?”许敬宗眼珠转动,各种想法就脑海里转了起来。他这个老狐狸一向都是如此,办事小心翼翼,不敢触犯了自己任何的利益。他潜意识中感觉郑仁基话语之间有问题。 “阁老,你问的越多,自己就涉足其中,阁老,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郑仁基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其实不能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恐怕谁也不好过,就是陛下自己也很难办。阁老,您明白了吗?” “涉及皇室?”许敬宗面色苍白,坐那里,双目无神。一下子呆呆的坐那里,自古以来,皇室都是一个禁忌,谁办事也不想涉及到皇室,可是如今倒好,自己办的这个案子居然涉及到皇室,这下就让许敬宗处一种难以下手的尴尬处境之中。 “阁老真聪慧。”郑仁基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脸上隐隐可见一丝讥讽之色。 “就算是涉及到皇室又能如何?皇室宗族又有多少?仁基啊!这件事情,你是真不该涉足其中。”许敬宗忽然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所说的难得糊涂,实际上,还有另外一种解释,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就不能糊涂,官场上的人,又有几个能难得糊涂的呢?此案关系重大,你一个郑氏家族能扛的起来吗?” “阁老,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就算是陛下后知道了结果,又能如何呢?有些人他也是不会办的。”郑仁基苦笑道:“到了后,还不是我们这些人来替罪的吗?阁老,我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真的要查下去,就算将那个人绳之以法了又能如何,陛下后还是要放了他的,连带着你我都是要倒霉的。阁老,还不如现放手,陛下要办的也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阁老办成了此案,也可以交差了,我郑仁基就作为阁老立威的对象,这不是很好的吗?” 许敬宗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思之色,说句实话,郑仁基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以说是,三方都会得利的。郑仁基因为有个好女儿,可以免于一死,背后之人也可以不用出现,而他许敬宗也办成了此案,宣德殿里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可以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他是谁?”可是许敬宗一想起龙椅上的那个人,心中一丝侥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皇帝可是一个眼睛里放不下一粒沙子的人物,他老人家高高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稍微有点不认真的地方,自己天子眼中印象可就差了许多了。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断案的人员,只要将结果查出来就可以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即使不是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也是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了。 “阁老真想知道?”郑仁基摇了摇头,说道:“他就这洛阳城中。阁老,你敢过去找他吗?呵呵!依照阁老的智慧想必知道他是谁了吧!” “是他?”许敬宗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子站起身来,面色苍白无比,好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会为他的手下,也只有如此,你们关东世家才有兴盛的可能性。仁基啊!你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啊!他可以借助你们关东世家的力量上位,而你们也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扩充自己的实力,对付关中世家。也难怪,整个洛阳的锦衣卫都废掉了,他的号召力,确实能做到这些。” “阁老,现你大概是知道了吧!”郑仁基摇头苦笑道:“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太子殿下身后是一些什么人,这一点满朝文武之中,没有人是不知道的。我关东世家若是不如此,以后就算朝廷迁都洛阳,也没有我关东世家的立足之地。阁老,您不是世家中人,又如何能理解下官的苦衷。” “不,老夫能理解。”许敬宗这个时候也平静下来了,淡淡的说道:“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有如此魄力,这个时候,还想着扳倒太子,取而代之。平日里礼贤下士,也是有目的的。也不知道他经营了多长时间了。” “殿下才能丝毫不太子之下。他有如此的心思也是正常的。”郑仁基摇了摇头说道:“这与世家中的情况一样,都是如此,为了争夺世家之主,哪里还乎其他,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拉拢我等也是正常的。” “哼,天子之子各个都是不简单的角色。又岂是他一个。”许敬宗不屑的说道:“以前的章怀太子、蜀王等等都是如此,就算是大殿下也丝毫比他差不了哪里去。如今东宫之位已经定下来了,就算是蜀王立下战功无数,名声丝毫不他之下,也是老老实实的呆着,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又有何等功绩,也居然想着太子之位,简直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种人也值得你为他卖命?他若是成了太子,陛下辛苦创下的江山,若是落到这种人手中,才是大唐真正的不幸。” “阁老也不必如此说。”郑仁基不屑的说道:“当今太子又有何功绩,他的背后不照样是有关中世家支持的吗?若不是关中世家支持,他能坐上太子之位?世家之大永远也不可能灭亡的。陛下就是因为看到关中世家都支持太子殿下,才会让他成了太子。” “仁基啊!仁基,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太子能成为太子,真的是如此吗?”许敬宗摇了摇头,苦笑道:“太子之所以成为太子,因为他是陛下的延续,不可否认,太子殿下的执政理念是与陛下相同的,你想象看,到如今了,关中世家也是危旦夕,你可看见了太子殿下给狄仁杰下过一道手谕的,可曾询问过此案的办案过程?陛下一直是削弱世家,太子殿下可曾求过一次情的啊?太子殿下心中极为明白,世家永远是帝国的毒瘤,若是不铲除世家,大唐迟早会成为前隋一样的帝国。” “阁老,此事的个中详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现决定该如何是好?”郑仁基摇了摇头。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为双方的立场都是不一样。一个为世家之主,一个虽然也是官宦之家,但是到底也只是有些名望而已,并不是像郑氏一样,传承了数百年之久,双方的观点等等都是不一样的。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此事老夫自然会有老夫的考虑。”许敬宗皱了皱眉头,冷冷的扫了郑仁基一眼,说道:“郑仁基郑大人,以后没有老夫的手令,或者陛下的圣旨,你还是留这院子里吧!”说着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园。郑仁基虽然很可恨,但是他有句话是没有说错了,眼下这件案子牵扯太多,而且还牵扯到了皇子,这让许敬宗很难办。若是其他的宗室子弟,许敬宗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心上,可是这位可是皇子,是涉及到夺嫡之争,这让许敬宗不知道如何是好。历朝历代,凡是牵扯到这种事情的,无论是哪个臣子,后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因为皇子就是皇子,皇帝再怎么英明神武,可是说到底,他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有父子亲情。这样一来,后倒霉的就会是这些大臣们。许敬宗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禀告天子,就会让天子为难,若是如同郑仁基所说的那样,此案就到此为止,固然天子是没有关系,他许敬宗也能避免落入漩涡之中,可是太子那里呢?世上是没有不透墙的风,此事日后太子还是会知晓的,一旦知晓自己将他的对手放掉,太子岂会饶过自己。 “大人,去哪里?”不知不觉中,许敬宗忽然被一个声音惊醒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留守府外来了。自己身边的正是自己的马车,数位亲兵正站那里,显然是以为自己要出去。 “传令,去见魏王。”许敬宗想了想,猛的上了马车。这个时候,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心思,是不可能走回头路了,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不想要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头衔,宁愿做他的清贵官员,也不愿意插足夺嫡之争。皇室多风雨,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哪怕是太子之位早就定下来了,可是仍然还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眼前的这个魏王也是如此,太子之位就只有一个,这些皇子们各个都想。必然会引起争斗。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可怜自己这些臣子们,还得四面讨好,四面躲避,生怕卷入其中了。可是朝廷中做官,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谁都想往上爬,往上爬的快的莫过于立功,立功之大莫过于从龙或者救驾。这个时候投奔一个皇子,等到皇子登基的时候,就是回报的时候,这一点,从岑文本身上就能体现的出来。作为宣德殿首辅大臣之前,谁知道他岑文本是何人,或许岑文本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但是要是让他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位置,恐怕也得十几年的时间,但是卢照辞一登基称帝,他与李靖一文一武,坐镇朝堂之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岑文本这个家伙成为从龙登顶的佳典范。 许敬宗话音一落,周围的亲兵面色顿时变了变,所谓的传令,那可不是一般的命令了,许敬宗是钦差大臣,随身的护卫多达数百人之人多,若是普通的拜访,领上数十名御林军就足以,但是一旦涉及到传令,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那就涉及到官面上的事情了,随行的护卫都得出发了。 “呵呵!阁老远道而来,小王有失远迎了。”梅园还是当初的梅园,卢承泰还是当初的卢承泰,并没有因为许敬宗周围的士兵而有任何的改变。 “下官见过魏王殿下。”卢承泰可以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但是许敬宗却是不敢。他缓缓的走出马车,正了正衣冠,然后上前拱了拱手,倒是按照朝廷官员拜见亲王的礼节。 “阁老何必如此客气呢?”卢承泰双眼一眯,也顿时变了颜色。只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笑呵呵的上前迎道:“走,走,阁老,小王已经梅园中准备了一些酒菜,正好享用。” “如此甚好。”许敬宗点了点头,有转身对周围的亲兵说道:“近洛阳城中盗匪丛生,你们虽然是本官的护卫,但是王爷既然洛阳城,却是以王爷为重,尔等即可进入梅园中,把守住梅园中各个的要道,不能让任何匪徒惊扰了魏王殿下。” “阁老,这?”卢承泰面色终于变了,洛阳是大都市,地处要道,精兵无数,岂会有什么匪患之徒,狄仁杰这么说哪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显然是为了监视自己。 “魏王殿下,请吧!”许敬宗却是没有理会卢承泰,径自朝梅园中走去。卢承泰见状眼珠转动,后甩了甩手袖,冷哼了一声,紧随其后,就朝梅园中走去,周围的几个文士见状,相互望了一眼,也不敢说话,各个脸色凝重,紧随其后。这个许敬宗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你们都退下吧!”梅园中,一处凉亭中,许敬宗早就坐了下来,扫了卢承泰身后的几个文士一眼,冷哼道:“尔等可府中选择一处住下,但是却不能出梅园半步,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阁老大人?” “都退下。”其中的一个文士正待说话,却见卢承泰摆了摆手,说道:“想来阁老是有要事与本王商谈,你们先退下吧!汪先生,替本王招待他们。不能让我魏王府有失礼之处。”说着扫了许敬宗一眼。 第六百一十二回 摊牌 第六百一十二回摊牌 “阁老,今日前来,恐怕是有其他的事情吧!”卢承泰坐了下来,望着许敬宗幽幽的说道:“孤不明白,阁老为什么这么做?能否请阁老说个明白。--”卢承泰指着旁边的御林军护卫说道。言下之意,却是很明白。 “狄怀英已经长安收网了,关中大族韦氏与弘农一案有关,韦寿光奉韦挺之命,毒杀了刘惠父子和吴能三人。”许敬宗淡淡的说道:“过了今日,洛阳、长安两案也就结束了,老夫这个钦差大臣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继续回长安当我的宣德殿大学士了。” “哦!恭喜阁老,贺喜阁老。没有想到国朝出现如此大的案件,居然是韦氏所为,真是没有想到啊!想韦挺深的父皇信赖,是太子的肱骨之臣,却不曾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人物。倒是可惜了。”卢承泰面色一变,脸上顿时现出惊讶之色来。、 许敬宗见他还不承认自己是洛阳一案的主使,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想必没有听明白,韦挺是与长安一案和弘农一案有关,但是与洛阳一案的关系并不大,他并不是洛阳一案的主使之人。” “那阁老的意思?”卢承泰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望着许敬宗说道。 “殿下何必明人面前装糊涂呢?”许敬宗摇了摇头,说道:“郑仁基背后是什么人,殿下难道不知道。实话告诉殿下吧!郑仁基什么都说了。殿下何必不承认呢?” “承认什么?许大人不会认为此事孤也有关系吧!或者说,孤是郑仁基背后之人?”卢承泰猛的站起身来,望着许敬宗冷哼道:“许大人,你要知道,孤乃是皇子,你如此言语,可是冒犯了皇子,这个罪名你担当的起吗?哼哼,真是好笑,郑仁基一句话就能断定孤的罪名?孤乃是堂堂皇室亲王,天子的嫡亲血脉,岂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污蔑的。阁老,你相信一个犯了贪污罪名的臣子,也不愿意相信孤王,阁老可是好心思啊!呵呵!孤差点忘记了,阁老能成为阁老,狄仁杰能有今日,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系,你不会是想朝孤身上泼脏水,就是为了讨好太子殿下吧!哼哼,许敬宗,告诉你,孤不吃你这一套,就是你说了,父皇英明神武,也是不会相信你的。” “陛下相信不相信,老臣并不知道,但是老臣却是相信了。”许敬宗淡淡的说道:“忘了告诉殿下了,郑仁基的女儿郑丽婉已经被陛下册封为才人了。” “哦。是吗?那很不错啊!”卢承泰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双目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来。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这个许敬宗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卢承泰脑海中盘旋着,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殿下,东宫之位早就定下来了,太子殿下仁孝,数次监国,治理国事井井有条,深得陛下喜欢。虽然是为太子,可是却是深的帝王心术,这样的太子,陛下岂会轻易废掉?”许敬宗摇摇头,说道:“若是陛下不喜欢太子的话,岂会让岑大人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呵呵,老臣这些年只是一个清贵文人,远离朝廷中心,但是看的却是比殿下清楚。陛下对于太子的心思,要远追当年的章怀太子的时候,让当今太子拜李靖大将军为师就能看的出来,陛下这是培养太子殿下军中的亲信,而执掌武学,为副山长是如此,这也是为太子殿下执掌军队做准备的,试问当年的章怀太子,可曾为副山长?由此可见,陛下已经认定了太子的人选,殿下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阁老,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卢承泰不屑的说道:“能登上那个皇位的人,一定是父皇优秀的儿子,皇位若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传承下去,如何能保证帝国万年昌盛?看看前李,李渊为什么将李世民等人争夺皇位的事情看眼里,却是不加以阻止呢?不就是因为他要众多儿子当中,选取一个佳的皇位继承人吗?我大唐也是如此,要继承大唐万里江山,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皇位之争那是肯定存的,当年章怀太子就是如此,如今的卢承烈也是如此。” “所以你就制造了洛阳一案?”许敬宗冷哼哼的说道:“魏王殿下,您长安城内,礼贤下士,比当年的蜀王殿下名声还要好。可是让老臣没有想到的是,殿下的心中,殿下的背后,还有如此心思。殿下,洛阳一案涉及到数百位官员,这些官员是怎么死的,殿下,你可知道,这数百位官员家中,也是有妻子老小的,就被你一下子被灭掉了。殿下,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些吗?殿下,那些修建洛阳宫殿的人,都是穷苦百姓,殿下,若是没有仁慈之心,如何能治理天下。” “争夺天下自古如此。阁老经历了三朝,难道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吗?”卢承泰不屑的说道:“我的父皇当年不也是如此吗?争夺皇位,哪里还乎那么多,阁老,你不是皇室中人如何理解皇子之间的一切。呵呵,你看着吧!就算父皇知道了孤的一切,也只是会默许的,否则的话,当年我的大哥、二哥与章怀太子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父皇难道就不知道吗?不,他知道这一切,但是他却没有出来阻止,这就说明了问题。阁老,父皇是支持我们这些皇子们的争斗的,因为任何一个皇帝,都希望有一个强的儿子,能将自己的江山继承下去,让他富强而昌盛,能万国来朝。阁老,这些,你都是不懂的。” “恰恰相反。殿下,老臣与你知道的想的恰恰想法。”许敬宗冷笑道:“殿下,你知道这个时候陛下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卢承泰冷笑道。 “就关中。”许敬宗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陛下已经回到了关中。哼哼,恐怕殿下永远也不会想到吧!殿下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陛下的眼中,只是陛下是借着这次机会要收拾两大世家。这个时候殿下涉足此事,殿下,您的胆子实是太大了。” “父皇关中?”卢承泰一下子给惊呆了,没有想到贞观天子居然关中,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切居然都是贞观天子的算计之中。 “殿下,你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因为你与世家的关系实是太近了,陛下是不会允许一个与世家关系很近的人成为太子的。因为陛下一生都是与世家相斗,岂会允许殿下与世家相交?无论是关中世家也好,或者是关东世家也好,都是陛下要铲除的对象,您说陛下会让您作为太子吗?就凭借你洛阳这么一闹,数百位官员都死于非命,如此狠毒的人,若是成为太子,是我大唐的大不幸。殿下若是成为太子,大唐的百官们都会生活恐怖之中,都会时刻担心着殿下什么时候,将这些人给毒死。殿下精通左道之术,这些并不是帝王心术,再看看太子殿下,正大光明,争与不争,太子殿下自有分寸,这些殿下您有吗?” “许大人,你说这些有用吗?”卢承泰冷笑道:“你将这些告诉我的父皇吧!让他处置我吧!孤就不相信,” “你。”许敬宗面色一变。这也是许敬宗很郁闷的地方,若是此事仅仅只是涉及到郑仁基,许敬宗也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处置,秉承天子的意志,将整个关东世家数缉拿归案,借着这次东风,可以彻底解决关东世家的事情,加上关中的狄仁杰,就能轻轻松松的解决天下难啃的世家。可是如今不同了,关东世家之中,居然出现了魏王卢承泰,这是他想不到的,也不是不敢想象的,虽然说王族犯罪,与庶民同罪,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实际上,也仅仅只是说说而已,道理上行的通,可是实际上,却是行不通的,帝王血脉岂是说杀就杀的。所以许敬宗亲自来了。 “怎么,阁老,让你为难了?”卢承泰冷笑道:“我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岂会杀了他的儿子,许敬宗,你错就错,不该将此案查下去。这天下说到底还是我卢氏的天下,我父皇的天下,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有那些死去的官员,若非他们没有一点贪念,岂会被孤收入囊中。说的彻底点,这些人都是想着从龙之功,死有余辜。” 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这些人有贪念,岂会被卢承泰所利用。卢承泰这点倒是说的没错,可是卢承泰一口气杀了这百十位官员,也足见他的狠毒之处。 “殿下,你好自为之。”许敬宗站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陛下一朝,或许陛下是不会将殿下如何,因为殿下是陛下的儿子,但是太子继位以后呢?太子会饶了殿下您吗?若是老夫,这个时候,就向陛下请罪,或许陛下还会念及父子亲情,饶了殿下一命,也免得到时候太子殿下秋后算账。”许敬宗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卢承泰端坐那里,脸色苍白,眼珠连转都不转一下。 就许敬宗进入梅园的时候,远方的长安城中,许多大臣都是云集东宫门前,纷纷敦请太子出来。此刻关陇道上喊杀声震天,这种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这些关中世家哪个不与关陇道上的那些盗匪们有很大的关系,就算是没有关系的,此刻关陇道上的一切,让关中长安到西域所有的贸易都停止了,哪个杀人还敢行走那条道上,据胆大的商人前来报信说,整个关陇道上,被狄仁杰杀的血流成河,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被灭,那些异族人所组成的部落,仅仅只有一些小部落或者是躲与关陇道很远的部落没有遭受屠杀,其余的部落数被杀。这下可好了,一下子,杀的那些异族人,还有一些关陇世家的商人胆战心惊,没有想到这个敌人,胆子是如此之大,手段是如此的狠毒,别看他是一个书生,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杀起人来也是不含糊。 “太子不见,我们就去城门,看看狄仁杰这个恶魔有和资格手握寒光剑。”人群之中不知道是何人大声的叫嚷起来。 “对,对,既然太子殿下不管我们了,不如我们自己去见狄仁杰。寒光剑乃是天子之剑,不是杀戮之剑,狄仁杰仗着陛下所赐的寒光剑,如此血腥残暴,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回了长安,长安城必定是血流成河,到时候,哪里还有我们立足的地方。”人群之中,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怒吼之声,这些人被狄仁杰给杀怕了。 随着一大群人出了东宫,朝春明门而去,今日狄仁杰将从西域归来,从春明门而入,这些人显然是想去城门处给狄仁杰好看。 “殿下。您看这些人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东宫府邸内,岑文本等人聚集一样,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都列。那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望着卢承烈说道。 岑文本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并没有说什么,也不必要说什么,长孙无忌表面上是说这些人,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狄仁杰,狄仁杰杀的人实是太多了,杀的连岑文本都惊讶,管他隐隐知道什么,可是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关陇道上的异族人有多少人,起码有数十万众,如今被狄仁杰横扫了一圈,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整个关陇道上的异族人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 “哼哼!真不知道这个狄仁杰胆子是哪里来的,这杀性也太大了一点。寒光剑是有点特权不假,可是也不能这么杀法吧!”魏征不满的说道。 “呵呵,这些人若不是有杀人掠货的事情,狄仁杰也不会举起寒光剑的。”陈光蕊笑呵呵的说道:“虽然杀的人数是多了一点。呵呵!” “哼!老夫看这个狄仁杰,就是有预谋的杀人。”长孙无忌冷笑道:“这些异族人难道都是该杀的吗?老夫可是听说了,那狄仁杰杀人可是不管妇幼老弱,这些异族人孩子只要高马镫的都是被杀之列。随行的军队也毫无军纪可言,欺凌女子之事时有发生。这个狄仁杰到底也是文人出身,怎么杀起人来居然是如此的残忍。” “殿下,老臣也以为,这个狄仁杰杀人太过狠毒了,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王珪瞟了一眼长孙无忌,说道:“这些异族人就算是有点过错,也不能如此对待他们。想陛下征讨草原突厥人,将他们打败了,为了分化突厥人,所以才将这些异族人分部迁移到关陇各地,以借着时间来消磨这些人的意志,让他们彻底融入我华夏民族,如今才多少年,狄仁杰又不顾朝廷的决定,对这些人大肆杀戮,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传到草原上去,恐怕那些突厥人又要闹事了。到时候,有要出动大军,平定这些家伙,这个狄仁杰,倒是一个惹祸精,殿下,老臣以为,这种人不应该留京师,狄仁杰年纪尚轻,不弱让他去下面锻炼几年,然后才调回来,辅佐太子殿下,到时候,想来他也成熟了不少了,足以担当重任了,殿下以为如何?想他调动万余大军横扫整个关陇道,这些兵马哪里来的,那是陛下用来护卫关中的大军,这个时候被他调走了。万一关中再出现一次叛乱,那该如何?这个狄仁杰办事考虑的太不周全了。”王珪不声不响的说道。管这些都是为了狄仁杰考虑,可是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是否定狄仁杰所说的一切,将狄仁杰调出京师,恐怕不久之后,对狄仁杰的处罚还会加深。王珪这是慢慢的对付狄仁杰而已。手段显的加的阴毒。 “阁老,狄仁杰手中的兵马是哪里来的?”卢承烈忽然轻轻的说道。他口中的阁老,整个东宫之中,只有一个人才有这个特殊,那就是岑文本。 “凉王殿下半个月前从南方归来,十万大军也进入蓝田大营中。狄仁杰手中的兵马正是凉王所派。”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什么?凉王?”大殿内众人顿时面色一变,长孙无忌和王珪二人是面色苍白,嘴唇直颤抖,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凉王卢照应居然出现蓝田,是没有想到的是,凉王进入关中已经有半个月之久,到如今才从岑文本口中说了出来。消息落后的让两人吃惊。 “哦!原来是凉王叔回来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想来狄怀英也并没做错什么啊!” 第六百一十三回 被抛弃的韦氏 第六百一十三回被抛弃的韦氏 凉王调动军队谁敢说话,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是面色发白,是让他们吃惊的是背后的问题。卢照应率领大军还朝,但是却没有通知长安方面,而是呆蓝田大营中,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表现。按照亲王不能干政的原则,卢照应应该是避嫌才是,而且这也是他一向的表现,只要长安城内,他虽然领着左翊卫大军,但是却仅仅是挂着牌子而已,平日里,非奉诏根本不会管理左翊卫大军中的事务,而今,他若是避嫌的话,还朝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丢下大军,来到长安城,一方面叙述功绩,等候天子的圣旨,可是他却是坐镇蓝田大营,出没诡秘,根本不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这就是有问题了,一方面或者他是有谋反之心,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是后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奉诏而行,天子下了圣旨,让卢照应领着十万大军坐镇蓝田大营,甚至下了圣旨,让卢照应领军与狄仁杰相配合,如此一来,那就说明问题了,狄仁杰横扫关陇道那是得到天子的圣旨,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孙无忌胆战心惊,不由的与王珪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害怕来。 天子设局了。瞬间一个念头大殿内众人脑海里想了起来。就是陈光蕊等人也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岑文本,不为首辅,就不知道天子的心思。眼前的岑文本显然是得到卢照辞的信任,否则的话,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掩藏到现了。 “怀英要回来了,孤准备去迎接他,众卿以为如何?”卢承烈忽然又说道。 “如此甚好。”那长孙无忌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岑文本张口就说道。长孙无忌闻言只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岑文本,他如何不知道,卢承烈此举的含义是什么。太子亲自迎接自己的属下,这是何等的荣耀,一定程度上,肯定了狄仁杰的功绩,日后谁还能借着此事来攻击狄仁杰呢!长孙无忌本来是想借着阻止卢承烈去迎接狄仁杰,然后找个机会攻击狄仁杰,但是却不曾想到,自己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岑文本给否决了。双目中顿时露出愤怒之色,冷冷的望着岑文本,却不曾想到,岑文本只是淡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双目淡漠,根本没有任何的神情。让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好了,既然如此,就下去准备吧!首辅大人和孤一起吧!”卢承烈扫了众人一眼,后落到长孙无忌身上,说道:“舅舅,你先回去准备一番,然后上孤的辇车吧!” “老臣谢过殿下。”长孙无忌神情一动,赶紧说道。心中却是激动不已。站起身来,得意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却见岑文本脸上不见有任何神情,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好像自己的一拳头打空处,好无力道可言。当下冷哼哼的甩了甩衣袖,出了东宫。其余大臣见状也纷纷出了东宫不提。 “父皇回来了?”卢承烈待众人走了之后,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望着岑文本说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想来陛下也放心了。”他说的放心是指卢承烈这段时间以来,关门闭户,虽然处理朝政,但是却从来不干涉狄仁杰办案,无论狄仁杰办案走到哪一步,无论那些官员们如何请求处罚狄仁杰,他都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这一点,足以说明卢承烈长大了。 “这个太子之位真是不好坐。”卢承烈显然是听清楚岑文本言语中的意思来,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回过神来,坐了下来。卢照辞耍了一个回马枪。将整个天下的人都给耍了,哪里是去出征了,分明就是呆关中,坐一边,观看天下风云,同样,也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的表现。一旦出错,卢承烈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虽然后自己忍受住亲情、友情、恋情的煎熬,忍受住对臣子的猜疑,并没有干涉此事,但是谁也不知道,后居然是这么一件事情。 “大唐江山是陛下一手创立,当年陛下披荆斩棘,到如今还征战外,才有了大唐的盛世江山,陛下岂会将江山轻易的交给一个无能之辈?陛下自然是要对后世的帝王认真考虑,否则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当年的浴血奋战?”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这太子之位虽然坐起来不舒服,可是那些皇子们却是都想着坐上这个太子之位,做这个东宫之主,当然,当年的章怀太子除外。,这位主,不喜欢的就是坐上这个位子了,他可是宁愿乡下,找个地方教教书,做个教书匠。”岑文本若有所思的望了卢承烈说道。 “阁老可是知道什么?”卢承烈面色一动,不由的紧张起来。显然对岑文本所说的事情极为紧张。 “殿下为太子,为正统,何必如此紧张呢?”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老臣只是随口提了提而已,让殿下身居太子之位,不能得意忘形。只要您太子之位一日,就不要忘记了,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记住老臣的话,谨慎、恭顺、勤政,有此三点,足以让殿下立于不败之地。” “孤知道了,可惜了孤的舅舅。”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岳父,您说父皇会如何处置我的舅舅呢!” “这个老臣并不知道。想来辅机虽然有过错,可是也算是功臣,陛下也是一个念旧之人,不会对辅机做什么的。殿下放心就是了。”岑文本自己也摇了摇头,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天子之心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猜的到的,谁知道卢照辞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太子,让他静心等候。有的时候,拼的就是耐力。谁的耐力长久,就能取得胜利。 “长孙兄,风雨欲来啊!你可准备好了?”东宫之外,王珪追上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眉宇间是一片忧色。这个老江湖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不对了。卢照应这个平日里不参与朝政的家伙,此刻居然做了狄仁杰的帮手,派遣军队帮助狄仁杰横扫整个关陇道,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可是偏偏就出现了。为重要的是,关陇道上的事情,王珪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原王氏可是与此事有着很大关系的。如今关陇道上出了事情,弄不好会牵扯到太原王氏的,这一点,不得不让他忧心忡忡,刚才东宫的时候,他是不好说话,但是此刻出了东宫,长孙无忌和他又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可以交心交肺的了。 “韦氏看样子是保不住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韦氏与那些异族人交往太深了,听说韦挺的儿子韦寿光就去野鸡族避难去了。那野鸡族可是狄仁杰第一个剿灭的部族,有这一点,就足以让韦氏有灭门之祸。” “那我们?”王珪面色一僵,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我们与韦氏的联系也是比较密切的。这万一?” “没有万一。”长孙无忌冷笑道:“韦挺可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他那个怀有身孕的小妾送给你了。他的脑袋瓜里打什么算盘,老夫会不知道?王兄,那个女子你可得小心照顾了,照顾好他,我们就没有任何事情。想我们一个为太子的舅舅,一个是太子的亲眷,就这两点,就足以让你我这次风波中不会出问题,那韦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让他的小妾留你那边。你若是对那小妾如何如何,恐怕韦挺第一个咬出来的人就是你了。太原王氏也算是数百年的世家,号称千年王氏,或许就有可能倒这个韦挺身上了。” “长孙兄说得话王珪明白,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陛下的心头也太狠了一点,我们世家久存世间,自从当年汉朝时期就已经存,皇室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将我们怎么样的,如今大唐才立国多少年,陛下就想着铲除世家,若真是如此简单,历史上的那些雄才大略的君主会允许世家存这么长的时间吗?真是胆大妄为。” “他可不就是胆大妄为吗?不过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些皇朝了,有着很大的不同,王兄,这点不得不承认,天子还是有着他过人的长处的,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让狄仁杰放心大胆的去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大唐根本就不怕我们这些世家闹起来。若是说有钱的话,你说整个天下的钱财比我们世家的钱财要多的多,朝廷这些年都是征战中度过的,但是那些军队所俘获的金银财宝可是不计其数,加上前隋所积累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世家可以比拟的,就这一点,使的他钱财方面占据了上风。而为重要的是,历代王朝之所以不敢得罪世家,因为能治理天下的人才都是出自世家,若是铲除了这些世家,就没有人能替天子治理一天下了,可是如今呢?治理天下的人才还少吗?再过几年,那些通过科举考试而爬上的书生们,朝廷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排了。他难道还怕人才不够,官员不够?这个天子可是不同反响,当年能从李氏手中夺取皇位,确实有几分手段,科举制度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策划了。兴建终南书院可不是为了得到一些好名声,实际上,就是为他培养人才的,到如今用来对抗世家的,当年他就准备好了,要与世家相抗衡,离开了这些世家,他照样有人才,照样能治理天下。只是他很稳重,到如今才露出他的獠牙来。摊丁入亩,利用强大的军队,逼迫那些世家们交出多余的土地来,然后一步一步的削弱世家的实力,到如今是想彻底的将世家铲除,可真是狠毒啊!”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让他就这样得逞不成?”王珪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分析,他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之处来,天子也是温水煮青蛙啊!煮到现,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动手了,因为世家是没有多少还手的力气了,为重要的是,此刻若是卢照辞借着这个机会发难的话,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天子占据了正统,不是我们能抵抗的。韦氏被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解救的,谁敢上去说话,就会牵扯到谁,谁的家族就会被天子所灭。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唯有什么都不做,没什么都不能说。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借的机会生存下来,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却是有千年的世家,这个道理天子是懂的,我们懂。既然贞观一朝不成,那就等到太子登基,太子一朝若是不成,那就将希望寄托于后世之君,总有一天,世家会再次崛起的,只要世家中人,就是有希望的。王朝有可能兴衰,但是世家却是不一样,我们有深厚的底蕴,这是王朝所不能具备的。只要我们静观其变,慢慢的侵蚀着大唐江山,总有一天,这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 “也只能如此了。”王珪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见韦挺。向他说明这一切。哎,牺牲一个韦氏,而保存整个关中世家,也是划得来的,只是日后恐怕要看关东世家的眼色行事了,好不容易借的机会,可以占据一点上风,这下又反过来了,等到朝廷迁都洛阳之后,这些关东世家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你以为他们能好到哪里去吗?”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天子既然下定决心要铲除我们关中世家的话,他们关东世家也逃不掉。虽然不知道狄仁杰是怎么怀疑到我们身上来的,但是那个狄仁杰既然能怀疑到我们身上来,而且将洛阳一案抛一边,这就说明问题了,说明洛阳那边许敬宗早就做好了准备,能将洛阳的案件处理的妥当,想那洛阳的案件与哪些人有关。” “关东世家?”王珪惊讶的说道。脸色是变得苍白无比。 “好大的棋局啊!”长孙无忌也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大的局,恐怕也只有天子能做的出来的,你我都是下不出来的。” “他的心也太大了一点了。”王珪冷笑道:“妄图将关中、关东世家数装进去,也不怕吃饱了撑的慌。” “他的胃口可是大的很呢?只是他难道就没有想到吗?他的人不关中,不长安,难道太子就能撑的住场面不成?”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可惜了,这些人都是异族人,若是汉人,倒是可以借的这个机会闹上一闹。走吧!太子还等着老夫,和他同乘辇车呢?放心,只要有太子,我们就不会有事情的。” “但愿如此了。”王珪见状也只能点了点头。他心里却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谁让卢照辞这个天子办事从来就是不按照常理来呢?心机深沉这四个字足以说明卢照辞为人来。纵观他从发迹到夺取江山,就能看的见,此人办事,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别人是看出此事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许当时还有人会讥讽他,但是到了事后,却发现他的每一步棋都是有着深意的。都能关键的时候起很大的作用。 兴办武学是这样,军中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军事指挥将领,这些人都是天子门生,忠于皇室,使的军中上下都为天子所统帅,无人能反抗天子,使的卢照辞有绝对的军事权力,办起事情来,顾忌也就少了许多了。历次改革或者纷争,卢照辞不都是靠着武学得力量结局的吗?想当年卢照辞兴办武学的时候,还被人不理解呢?认为自家的行军打仗的本领是不能轻易传出去的,如今谁又敢说这么做是不对的呢? 至于终南书院是如此了。听说当年天子兴建终南书院的时候,卢氏都是集体反对了,是卡住了卢照辞的钱财,幸亏天子手中钱财不少,才能将书院办下来。当年长安城中也是有不少世家嘲笑卢照辞的,就是当年的李氏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又如何呢?这些穷苦的读书人,都已经成了卢照辞对抗世家大族的利器。谁说这天下离开了世家就不行了,有了这些读书人,天下照样能治理的繁华昌盛。 天子行事,只有到了许久之后,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思。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绝对不能和天子对着干。天子是不能惹的,因为你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样的底牌那里等着你。 第六百一十四回 出大事了 第六百一十四回出大事了 “怀英,多日不见,可是清减了不少了。”城门之下,太子卢承烈领着文武百官早早的等候一旁。 远处狄仁杰骑马上,一见卢承烈,赶紧滚鞍下马,大踏步的走过来,拜倒地。此人虽然是一个文人,但是多日的军旅生涯,加上杀伐果断,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丝勇武之气,迎面而来,还有一丝杀气,只是卢承烈显然没有被此事所惊骇,只是微微一愣,但是还是走了上前,将狄仁杰扶了起来。 “拜见殿下,殿下,陛下就亲军之中。”狄仁杰大声的说道。只是后几个字却是趁着站起来的瞬间卢承烈耳边响了起来。 “怀英辛苦了。”卢承烈面色微微一动,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呵呵的对狄仁杰说道。既然卢照辞是装扮着亲兵的模样回来的,那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卢承烈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奥秘,哪里敢点出来。 “不敢有劳殿下相迎。”狄仁杰赶紧点了点头说道。他知道卢承烈之所以前来迎接自己,也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的,因为他想学自己的父皇一样,当年李靖出征,每次还朝的时候,都是亲自出来迎接李靖的。 “太子殿下,见到王叔,就不欢迎了。”就这个时候,一个炸雷的声音众人耳边响了起来,却见远处飞奔来一队人马,身形健壮而高大,背后的大纛上写着“车骑大将军卢”的字样,不是凉王卢照应又是何人。 “王叔。小侄见过王叔。”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其余的众多大臣也纷纷山呼凉王千岁。 卢照应却哈哈大笑道:“太子,回去吧!都回去吧!”说着小眼睛朝一边护卫狄仁杰的亲兵队伍中扫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卢承烈将这一切都记心里,顿时知道自家父亲所的位置了。 “既然王叔都下令了,小侄遵命就是了。”卢承烈不敢怠慢,赶紧对众人说道:“众卿都散了吧!散了吧!孤与怀英还有要事商谈。”说着就不与众人说话,就径自上了一边的战马,连辇车都没坐。笑话,自家老子骑着战马,哪里轮到儿子坐辇车的。卢承烈弓马娴熟,骑上战马也稳妥的很,招呼卢照应和狄仁杰就上了上马,一干亲兵的护卫下,朝长安城内呼啸而去。留下了一干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人群之中,长孙无忌面色发白,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他刚才可是作着辇车来的,按照道理,等下还可以坐着辇车回东宫,这样一来,就能表明他长孙一家仍然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如今倒好,太子连辇车都不坐了,自己就骑上了战马,将自己这个舅舅抛一边,一时间成了长安城内的笑话,让他如何不怒。他仿佛看见了周围一干大臣的讥讽的神色来,让他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钻进去。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卢承烈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的。 “儿臣拜见父皇。”东宫内,卢照辞满面阴沉,坐椅子上,卢承烈领着岑清影和王娟前来拜见,至于狄仁杰和卢照应却是呆偏殿。这个时候,根本进不了正殿。 “起来说话。”卢照辞脸上阴云满面,声音也是冰冷而无情,让跪地上的卢承烈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待一边。 “清影,你和王娟先行退下。”卢照辞扫了夫妻三人一眼,后落岑清影身上,淡淡的说道。 卢承烈心中一惊,暗自思着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的话,天子说话怎么会如此模样。岑清影是担心的朝卢承烈望了一眼,却是不敢怠慢,心中叹了口气,领着王娟就进了后殿。 “当年大唐初定,朕刚刚从李氏手中夺取了天下,内部有李氏众人的反对声,这些人躲暗处,时刻要朕的性命,而外面,突厥人磨刀霍霍,数十万铁骑兴兵南下。通过阴山小道出其不意之间攻入长安城下,那个时候的长安城城墙残破,有些地方战马都能跳进来,这个时候章怀太子出世了,因为一方面是皇后所出,另一方面,朕是害怕长安万一陷落的话,还可以迁都洛阳,洛阳乃是关东世家的聚集地,立他作为太子,可以让关东世家的人辅佐他,于是朕就立他做了太子,本来朕是不准备立太子的,哎!后来,朕为了大唐江山,征战天下,战无不胜,但是对这个太子的教导方面却是差了许多,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朕一心都想着铲除世家,但是你的兄长与世家之间关系相当的密切,后来崔仁师造反,朕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废了他,又立你作为太子。其实,想必你也知道,想做太子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卢照辞望了卢承烈一眼说道。 “儿臣知道,还有大哥、二哥都是如此。”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承祖、恪儿当年都是对太子之位向往已久。只是后来,朕贬了承祖,到如今还西域吃着风沙呢?至于恪儿,如今恐怕还温柔乡里吧!”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朕这么做就是让你能安稳的继承江山,坐稳东宫之位。二来,也可以告诉你的那群兄弟们,不要再闹了。这样一来,对大家,对朝廷,对天下都是好事。哎!朕当这个皇帝还是很称职的,但是若是朕当个父亲,恐怕是不称职的了。” “父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儿臣无能,让您生气了?”卢承烈有些紧张的问道。心里,他隐隐的猜出点什么来,但是又不敢去确认。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记挂心上。”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太子,朕问你,若是有人一口气杀了百余位官员,你当如何,这些官员都有贪污之罪的。” “百余位官员?贪污之罪?”卢承烈震惊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那他也就不是太子了。卢照辞的眼光也是有问题的。贪污的官员虽然很可恨,但是按照其贪污的金额大小,来判处罪行,但是除掉数额巨大的,一般都是罪不至死,这些百余名官员中,卢承烈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贪污了多少,但是也知道,这里面大部分人是罪不至死的。如今这些人数被杀,显然是不合理的。但是他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按照卢照辞刚才的口气,恐怕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那帮兄弟们做的。若是如此的话,自己说什么都不听了。 “你看看吧!”卢照辞面色冰冷,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本奏章来,扔给卢承烈,说道:“这是许敬宗从洛阳呈上来的奏折,也就是这封奏折,让朕不得不从蓝田赶到长安来。否则,朕这个时候已经达到汉中了。”卢承烈这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赶回了长安,原来是因为此事。按照卢照辞的意思,此事已经涉及到皇子了,就是卢承烈自己也不好处置。 卢承烈不敢怠慢,赶紧将奏章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越开越是惊心,脸色则是差了。嘴唇直哆嗦,若非卢照辞站跟前,恐怕早就开始骂娘了。上面记载的是郑仁基所招供的,还有许敬宗和卢承泰的一些对话。虽然卢承泰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与许敬宗之间的对话,就可以看出,卢承泰是此事的直接指使人,洛阳贪污案,还有那些百余名官员的死,都是他弄出来的,真是胆大包天,真是罪不赦。让卢承烈感到愤怒的则是卢承泰对东宫之位不但是有了想法,而且已经采取了措施,这是让卢承烈不能容忍的。东宫之位很重要,他处这个位置上,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将东宫之主让给别人,他的兄弟可以嫉妒自己,可以明目张胆的来夺取东宫之位,这些他都可以容忍,但是绝对不允许的是,有人利用卑鄙的手段来夺取东宫之位。可是这事也只能心里感到很郁闷而已,嘴巴上却是不好说出来。 “太子,你看此事该怎么处理?”卢照辞冷哼道:“朕与众卿夺取江山,那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治理天下是何等的困难,与那些世家相斗,到如今还没有一个结果来。为了不走前隋之路,朕厚待百姓,就是修建洛阳都城,朕花费了大气力,给那些百姓以钱财,避免这些人铤而走险,这下好了,这个孽子为了夺取太子之位,居然弄出这一出来,简直是该死。朕恨不得杀了他。不处置此人,如何向天下的臣民们交待,国法朝纲该如何是好。”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父皇。”卢承烈心中一惊。 “去,传旨,赐一杯御酒给他吧!朕就当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么一个儿子。”卢照辞双目闪烁着寒光。望着卢承烈说道。 “父皇,不可。”卢承烈顿时吓的面如土色,噗通一下子跪倒地。所谓的赐一杯御酒,实际上就是要赐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死法,但是皇家自己也是有皇家子弟的死法,比如杨广,就是被勒死的。皇家的子弟一般的死法就是赐死,赐死就是包括御酒。卢照辞说是要赐御酒,就是要以毒酒一杯,将其赐死。这可是要将卢承泰赐死。饶是卢承烈胆大,心中也恨不得卢承泰受到处罚,但是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他赐死。 “父皇,这虎毒尚且不食子,魏王弟乃是父皇喜欢的儿子,岂能因为犯了一点错误,就将他赐死的。”卢承烈赶紧说道:“父皇开创了大唐江山,乃是一代明主,岂能有杀子的恶名。魏王弟年纪尚小,想必也是被他人所利用,所引诱,才会犯下这个错误来,父皇处罚一下就可以了,岂能杀他?儿臣恳请父皇开恩,饶恕魏王弟一命。” “饶他一命?要知道那些死去的官员们岂不是白死了吗?”卢照辞冷哼道:“还有,承烈,他这么做,可是要夺取你的太子之位,你还为他求情?” “父皇,这些官员今日能贪污这些钱,说明他们的品质就不高,有贪婪之心,这样的人,日后还会贪污多的钱,成为巨贪,今日魏王弟将他们毒杀,正是为了以后不让他们犯罪,使天下的老百姓少受点痛苦。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卢承烈摇头苦笑道:“至于儿臣,那就不用说了。若是儿臣德行有亏,才能不足以继承父皇的江山,不能使大唐的江山繁荣昌盛,儿臣也没有脸面做这个太子了。说句实话,太子之所以被废,不父皇如何,而于他自己如何?若是没有能力,就算父皇再怎么宠信他,后也将会被其他皇子所取代,就算不被皇子所取代,这样的人若是继承了江山社稷,父皇,这样的江山社稷还能长久吗?魏王弟有句话说得没有错,太子本身就应该是众多皇子中强的人。若是太子不强,日后如何去面对群臣,如何去处理朝政。魏王弟有大才,这一点是满朝文武都公认的,他不满意自己的地位也是可以理解的,争夺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使一些手段也是正常的事情,管魏王弟的手段稍微激烈了一点,但是也不是可以理解的。他年纪尚有,一些见解上不成熟,父皇加以教育,就可以了,若是一上来就将赐死,儿臣以为这是对魏王弟的不公平。想那魏王弟身子骨本身就差,经常生病,儿臣看了都感到难过,父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骨肉亲情吗?”卢承烈跪地上大声的说道。 “住口,国法朝纲容不得朕这么做。”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挣扎之色来,不得不承认,卢照辞也是凡人一个。卢承泰虽然做的很过分,可是他到底也是卢照辞的亲生儿子,身体虚弱,极容易生病,也让卢照辞焦心不已。这个时候,卢照辞也是舍不得杀他的。 “父皇。承泰他也是您的儿子啊!”卢承烈这次是真的慌张了。赶紧跪地上不停的磕着头。一边磕着头,一边大声的哀求着。 “今天就这样吧!朕要回去好好想想。”卢照辞摇了摇头,也不看看地上的卢承烈,摆了摆手,说道:“好生休息吧!”卢照辞并没有再多说了,几个护卫的陪同下就出了东宫。 “快,快请狄仁杰进来,还有凉王,还有祖父。”那卢承烈一见卢照辞离去,猛的将脸上的眼泪擦的干净,大声的对外面的太监们大声的吼道。那些太监闻言,哪里还敢怠慢,四下里寻找人不提。 “殿下,何事如此紧张?”不到片刻,就见卢照应和狄仁杰走了进来,那狄仁杰一见卢承烈脸上的慌张之色,不由得紧张的问道。天子不声不响的就跟随自己进了东宫,让狄仁杰本身就很惊讶了,而加惊讶的是,卢承烈脸上居然出现了紧张之色,难道是天子准备废掉太子不成?可是看那样子也不像啊! “魏王这次办了错事了,父皇要赐御酒。”卢承烈叹了口气说道。 “赐御酒与魏王?”卢照应面色大变,紧张的说道:“皇兄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的任务一个是治理天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造人。人造的越多皇室的血脉就多,对于皇家而言,就是一件大喜事。而卢照辞后宫人数并不多,子嗣也不是很多,杀掉一个魏王,对于皇室而言,还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与洛阳案有关?”狄仁杰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缘故,皱着眉头说道。那卢照应闻言也紧张的望着卢承烈,也就不再说话。若真是与洛阳案有关的话,那卢承泰的心思就要认真考虑了,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错。”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认为魏王触犯国法,不容于江山社稷,所以想赐御酒,以震慑天下宵小。” “准备赐御酒与何人啊?”就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几个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不是上皇卢昌青又是何人。岁月侵蚀,当年的俊朗书生现也苍老了。 “孙儿拜见祖父。”卢承烈赶紧迎了上去,拜倒地,卢照应和狄仁杰二人也都上前行礼。 “承烈,你急急忙忙的将我找来,你父皇准备杀谁啊?”卢昌青不满的说道。 “魏王弟洛阳犯了事,有百余名官员的死于魏王弟有关,父皇准备惩处魏王弟。”卢承烈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不就是死了一百多个贪官污吏吗?这些人早就该死了。”卢昌青不屑的说道:“死了就死了,何必要拿魏王出气呢?太子,你认为呢?” 第六百一十五回 救还是不救 第六百一十五回救还是不救 “真是胡闹。”卢昌青扫了卢承烈一眼,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此事中透着诡异,卢昌青年老人精,自然能从里面能看出点什么来。那卢承泰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要夺取太子之位,这个时候,若是自己求情,那太子心里会怎么想?难道认为自己为支持卢承泰不成?但是若是自己支持卢照辞杀了卢承泰,这也不符合皇室的规矩,除非谋反大罪,否则的话,卢昌青是不同意诛杀皇室中人的。那卢承泰也是自己的孙子,祖父哪里有杀孙子的道理。一旦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日后的史书上会怎么记载这件事情。想到这里,卢昌青的嘴巴里也仅仅是吐出了胡闹两个字来。然后就坐一边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话,那卢照应和狄仁杰也就不再说话了,这两个人又不是笨蛋,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来。各个都端坐哪里,默默的不出声,等待着卢承烈自己的言语。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卢承烈望着众人,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众人的心思,自己也顿时陷入沉思中,说实的,刚才听说卢照辞说出要毒杀卢承泰的时候,潜意识的就是不能让卢照辞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卢承泰是自己的弟弟,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天下哪里有父亲杀儿子的道理,传扬出去的时候,天下人会怎么说,史书上会怎么记载。卢照辞乃是开国之君,一旦被人传扬出这般模样,还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不管是怎么样,这件事情都不能就这么发生了。所以卢承烈待卢照辞回去之后,连想都没有想,就找众人商议,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经过众人这么一闹,也顿时冷静下来,这里面还有奥秘啊! 卢承泰是什么人?士林中有很大的影响,身边的文人士子不少,就这样的人,洛阳城内掀起了滔天巨浪,贪污数百万贯,当然,这是不是第一次,卢承烈不知道,但是卢承烈知道的是,卢承泰早就对自己的太子之位觊觎已久,已经暗地里行动了,只是以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这次若非洛阳一案的爆发,恐怕那卢承烈还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之中,还有一个藏着这么深的人物。说实的,一直以来,他都是注意两个人,一个是长子卢承祖,一个就是卢恪,而长子已经被逐出西域,不可能对自己的皇位产生任何的影响,而第二个有影响的是卢恪,此人不论是声望或者能力上,都能竞争太子之位,对自己产生威胁,可惜的是,他身上的血脉,或者说他的性格决定着,他是不可能取得太子之位的,实际上也却是如此。不过此人光明磊落,一经失败之后,就不再争夺,到如今,还是沉湎温柔乡中,卢承烈还是十分放心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让人信任的卢承泰几个王子,现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了,而且动作还是如此之大,卢承泰居然不声不响的拉拢了郑仁基,拉拢了郑仁基也就等于拉拢了整个关东世家,这是前面几个皇子没有发生过的,有了关东世家的支持,卢承泰足以对他产生致命的威胁。现东窗事发了,可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除掉自己的潜威胁者的佳机会。难怪就算是卢昌青这个祖父,也不想这方面表态。只要自己随便说点什么,甚至自己什么也不说,卢承泰是必死无疑。他一死,自己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一想到这里,卢承烈也不由的迟疑起来,说还是不说。大殿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卢承烈的脚步声动了起来。 坤宁宫,卢照辞躺床榻上,一边,崔莹莹和长孙无垢都坐一边,两人脸色愁苦。原本两人对卢照辞的归来惊讶不已,但是经过卢照辞一番说话之后,两人脸色都变了起来,长孙无垢是面色愁苦。谁也不曾想到,当年宫中那个让人怜爱的小胖子这次居然闹出这么大的祸端来。 “朕一想到那百余名官员被杀,朕心都碎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是说那百余名官员不该杀,那些人不该杀吗?该杀,主要贪污了民脂民膏的人都是该杀的,这些百姓辛苦劳作,每日才得多少银钱,居然被这些人给贪污了,就这一点,这些官员就是该死的。但是朕心痛的不是这个,朕心痛是承泰这个小子,心肠是如此的毒辣,百余人说杀就杀,连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他总以为自己才能卓著,居然还贪图太子之位。就他那个才能,若是做个一代文宗,朕毫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不行,可是他却想着夺取太子之位,那个位置是他能得到的吗?还勾连关东世家,他若是聪明,难道就看不出来,朝廷和世家的关系吗?朕立国到现,就做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统一天下,平定外患,二就是削弱世家,维持朝廷的统治,好吧!世家的力量也被朕削弱了差不多了,居然又出现了这个逆子,与世家勾连一起,也不想想,他若是一个普通的人,就算再怎么有才能,整个关东世家也会为他所用?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亲王,他是朕的儿子,若是辅佐他登基称帝,关东世家就会得到大量的好处,就会像以前一样,世家操纵朝政。百年之后,这个朝廷还是大唐的朝廷吗?这个天下还是我卢氏的天下吗?早就成了关东、关中世家相互倾轧的战场了。谈何治理天下,真是愚蠢。后是说出了那么一番的混账话来,太子是什么人,太子是他兄长啊!他也能下的了手?如此狠毒之人,也居然想掌控天下,继承朕的江山?妄想。”卢照辞大声的怒吼道。周围的两人却是不敢说话,只能任由着卢照辞发火。 “殿下。”就这个时候,后殿忽然传来一阵娇呼声,卢承烈仔细一听,知道是岑清影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身看了看众人一眼,却见众人各个端坐那里,目不转睛,好像是没有听见有人呼唤的模样。 “孤先去衣。”卢承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岑清影再说,好歹她也是自己的贤内助不是。听听她的意见也是不错的。那卢昌青等人见状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这几个人确实不好参与其中的。 “爱妃,何事如此慌张?让孤到这里来,上皇可是外面等着呢?”卢承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殿下,父皇刚才说得事情,臣妾已经知道了。”岑清影却是满脸紧张之色。 “哦!那你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卢承烈惊讶的问道。他倒是想听听这位女诸葛的意见,有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女诸葛可以给自己提供好的办法来。 “殿下,此事你不能有任何的疑虑,必须奏请父皇,赦免魏王。”岑清影紧张的说道:“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疑虑和想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卢承烈不动声色的问道。他的心里,若是可以的话,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自己一个潜的对手,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卢照辞此刻正是壮年,虽然他曾多次表示要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可是让一个正是壮年的天子,抛弃手中权力,而且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呢?天知道天下太平之后,天子会不会雄心爆发,再干上十几年,甚至久,这样一来,后宫中的皇子数量就会继续增加。到时候天知道,皇帝卢照辞会立谁为太子呢?那个魏王卢承泰弄不好就有可能成为太子,若是可以的话,趁着这次机会除掉自己的一个对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女诸葛居然反对,而且是强烈的反对。 “父皇这是为了考验你。臣妾以为父皇这是看看您对众多王子的态度。”岑清影认真的说道:“父皇一旦禅让之后,您就会登基称帝,这些皇子们您会怎么处置?数诛杀,或者是放任自流,或者说以礼相待?这些东西,殿下您想过了没有。” “这个?”卢承烈皱了皱眉头,这些东西倒是没有认真考虑过。 “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相比较而言,与殿下相比较,父皇加重视其他的几位王子。”岑清影叹了口气,说道:“太子可以另外选取,但是其他的皇室血脉却是重要的。魏王是犯了错误,可是因此被殿下所杀,或者说是因为殿下的缘故,被陛下所杀,试问陛下以后会如何看待殿下,认为殿下不容于这些皇子们,陛下一旦禅让了天子之位,这些皇子们殿下手中还有生存的机会吗?臣妾认为,此事殿下千万不能为眼前之事考虑,一定要保住魏王。” “孤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刚才被上皇和怀英他们说了一下,就起了其他的心思了。” “殿下本性善良,陛下也是看心里的。只是魏王这件事情做的实是太过了一点,一旦让外人知晓,恐怕就会惹起滔天的祸事。难怪父皇心中很生气了,一定要将魏王斩杀。”岑清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就算是殿下求情,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民愤滔天,父皇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啊!” 卢承烈闻言心中一惊,抬起头来望着岑清影一眼,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来,忽然摆了摆手说道:“听说你身子骨不舒服,孤让太医给你看了,只是父皇突然来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趁着机会,你说说吧!太医是怎么说的。”卢承烈面色平静,只是心中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番,这个岑清影又向他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子。 “这个,这个,殿下,您,您还是问太医吧!”聪明睿智的岑清影此刻面色却是露出潮红之色,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哦!知道了,孤会去问太医的,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吧!”哪里知道卢承烈并没有看清岑清影的脸色,而是摆了摆手,就朝外走去,显然心里是有其他的事情,看的岑清影眉头紧皱,双目中罕见的露出一丝幽怨之色。但是终还是摇了摇头,径自回了寝宫,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给卢承烈带来了什么样的冲击。 “太子。”不知不觉中,卢承烈再次来到了前殿。狄仁杰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祖父、王叔,怀英,孤考虑好了。承泰虽然犯了错误,可是到底是我们皇家血脉。父皇血脉本来就很稀少,大哥远西域,章怀太子已经薨了,父皇心中不忍,那承泰自幼身子骨就不太好,加上脑袋瓜子聪明灵活,深的父皇喜爱,若是让他受到国法的处置,孤担心父皇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孤认为这次应该对魏王网开一面。诸位以为如何?”卢承烈想了想还是淡淡的说道。 “也罢!既然太子已经有了决断,那就这样吧!”卢昌青点了点头,说道:“宗人府那边老夫回去打招呼的,我卢氏宗亲虽然比较少,可是老夫还,想必皇上会给老夫一点面子的。照应,我们爷俩走吧!”说着就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卢照应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搀扶着。 “殿下,您可真考虑好了。”狄仁杰拱手说道:“虽然殿下说得有理,但是殿下这次可是一个机会啊!魏王能有第一次,也是有第二次的,现陛下位,日后殿下登基了,事情要是发生了,那就不好办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孤的弟弟。”卢承烈忽然叹了口气是,说道:“怀英啊!此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的话,就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就算有宗室求情,也救不了魏王的命了。还是太子妃想的周到。那许敬宗用密折的方式送到父皇手中,显然也是有一番考虑的。” “太子妃?”狄仁杰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太子府,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卢承烈刚才所说得话来。卢承烈话语之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作为太子的亲信,他是要认真思好卢承烈每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永远的成为卢承烈的亲信。 将这个消息宣扬出去,无疑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佳的选择,厉害的方式,到时候,就算有太子他们请求卢照辞不按国法处置卢承泰的话,卢照辞也是可以将借得这个机会杀了卢承泰,这样一来,太子就少了一个潜的对手。可是宣扬这个消息的狄仁杰,恐怕就要面对宗室的怒火了。甚至还有可能是要面对卢照辞的怒火,谁知道天子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借着这个机会考验一下卢承烈,看看自己退位以后,太子对他的兄弟如何呢?若是如此,那问题就大发了,想如今天子还位,都已经是现这个模样,太子就想着怎么样才能除掉自己的兄弟,一旦自己退位之后,太子还指不定如何对待他的兄弟们,甚至将他的兄弟们数诛杀都是有可能的。如此一来,狄仁杰就要倒霉了,太子也会跟着后面倒霉。聪慧如同狄仁杰,这次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走,去首辅大人府邸。”忽然,狄仁杰双眼一亮,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去处,大唐聪明的人是什么人,那是岑文本,狄仁杰到现还没有发现,还有什么事情是岑文本不能解决的问题。想来他对此事也许有一个好的解释。一想到这里,狄仁杰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命令马车朝岑府行来。 “老师,不知道弟子现该如何去做?还请老师指点。”岑文本端坐太师椅上,狄仁杰恭恭敬敬的站面前。 “那就照太子的话去做,那就没事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怀英啊!你想的太多了。太子仁孝,岂会杀了自己的兄弟呢?如今东宫之位已经确定,就算魏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对太子之位产生影响,留下一个魏王,可以博得一个好名声,太子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至于太子妃,妇人之见,岂能当真?陛下仁慈,魏王虽然办了错事,但是到底是天家的血脉,你难道让陛下背上一个杀子的罪名吗?日后指不定史书上会如何书写当今陛下呢?” “学生明白了。”狄仁杰赶紧点了点头,又迟疑的说道:“老师,您说陛下现心里会怎么想呢?” “这个啊!不好说,不好说。”岑文本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也是把不准卢照辞此刻心里想什么事情。 第六百一十六回 皇帝和父亲 第六百一十六回皇帝和父亲 “辅机,今日如何?可是有好消息传来了。太子怎么说?”长孙府邸,密室之内,随着密室之门打开,长孙无忌和王珪缓缓走了进来,韦挺赶紧迎了上去,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长孙无忌被卢承烈迎上辇车之事,也早就被韦挺知晓。 “凉王还朝了,太子殿下只迎接,没有送回来。”王珪站身后,冷哼哼的说道:“殿下迎接了凉王,就将我们都丢长安城外。辅机兄也是被人刷了面子了。” “凉王还朝了?”韦挺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凉王怎么会回来呢?” “他若是不回来,西域各官道上的那些异族人是谁杀的。除掉他的兵马,还有何人的兵马?”长孙无忌冷笑道:“都是这个凉王,若非是他,老夫,老夫也不会丢了这么大的面子。”长孙无忌一想到刚才之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辅机,不知道那长安之事?”韦挺紧张的问道。 “没有半点消息。”王珪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轻轻的说道:“如今有些不妙,韦大人,你可得做好准备啊!” “你们?”韦挺面色一变,指着长孙无忌和王珪,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要说了。”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另有古怪。太子不会这么无礼,凭空削了老夫的面子,太子此人仁慈,做事不会如此荒谬的,将自己的舅舅丢城门之处,你们难道不觉得此事有点奇怪吗?” “辅机的意思是?”王珪面色一动,紧张的问道。 “这里面必有缘故。”韦挺也紧张说道。 “什么事情能让太子如此慌张的?”王珪惊讶的问道。 “皇上回来了。”长孙无忌双眼一亮,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也只有天子回来了,太子才会如此紧张。那狄仁杰也不会轻松的拿到军权,是命令那些士兵横扫整个关陇道,这么大的杀机,凉王是没有那个胆子的,狄仁杰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这关系到国策,不是任何人可以做大的到的,其余的人都不会做到这一点的。李靖也不会如此,岑文本是不可能这样。也只有天子下令,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这也不能说天子就已经回长安了啊!难道他不想打仗了吗?西南一旦沦陷,整个江山都会随之动摇。”韦挺摇了摇头,脸上却是露出担心害怕之色。他也是开国元勋,要是想处置他的话,恐怕太子是没有那个资格的,也只有天子还朝,这天子还朝,那就必定是要取他脑袋的,也容不得他小心翼翼。 “你怎么知道西南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呢?”长孙无忌冷笑道:“秦怀玉到底也是将门之后,他身边当时有数万兵马,加上援军也有十数万之众。这么多人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杀败的?天子是耍了一个花枪,就是迷惑我们。”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赶回长安呢?”韦挺皱了皱眉头,冷笑道:“老夫的身份老夫还是知道的,就凭借老夫所犯的罪行,一纸诏书就足以让老夫饮酒自。哪里需要陛下亲自还朝的。辅机,这次恐怕你要猜错了。” “若不是有其他的事情,天子是不会还朝的。”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不会让人说笑话的,御驾亲征,若是没有大事的话,是不可能突然回军的,这个时候突然回军,必定会有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一时间,韦挺和王珪二人皱了皱眉头。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却是让三人感到惊讶。想御驾亲征是何等的大事,告知天下,祭祀过山川五岳之神灵,要么凯旋而归,要么就是失败而回,这下好了,居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天子就这样回来了,如何不让人惊讶,一旦传扬出去,也将是一件大事。 “老爷!老爷。” 就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接着就见一个青衣老者走了进来,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就长孙无忌耳边轻轻的说了起来,然后退了下去,看他其貌不扬,但是却能轻易的出现长孙无忌的密室之中,就能说明这个人恐怕是长孙无忌的亲信之留。也不知道此人给长孙无忌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韦挺和王珪二人不由的望着长孙无忌。 “太子刚刚召见了凉王和狄仁杰。”长孙无忌双目中露出奇异之色,接着说道:“还有上皇也进了东宫,四人商议了许久,上皇和凉王就出了宫,回到了上皇府邸,接着长安城内的那几个宗室国公也都去见上皇了。” “上皇?”韦挺和王珪二人相互望了一眼。上皇卢昌青也不知道多少年就消失长安城内众多群臣都早已忘记多年,他也从来就没有出现群臣的眼中。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东宫,这不由的不让人惊讶。王珪和韦挺二人自然感到惊讶了。还有那些宗室贵族们,虽然都不是亲王,但是到底是国公级别的人物,朝廷内部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宗室内部还是有点权利的。 “这些宗室又里面掺和什么?他们又没有什么权利,整日的从内务府内领上一些银钱度日就是了。还长安城内闹什么?”王珪不屑的说道。这些人虽然是宗室,虽然也是卢氏,可是卢照辞的底蕴实是太差了,卢照辞这个人是精益求精,卢氏中不论是正宗或是是旁支,非有才、有德是不可能成为宗室的,这样一来,也就是造成了今日大唐宗室并没有多少,卢照辞又不允许这些人参与政治,使的宗室也没有多大的权利,王珪这些世家贵族们并不卖帐。今日却不曾知晓,这些宗室们居然也出现长安城内,而且纷纷去拜见上皇。这里面若是没有一点奥妙,说出来谁也不可能相信的。 “朝廷内出了大事了。否则宗室不可能出现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 “莫非天子驾崩了?”韦挺双眼一亮。他倒是想着这个问题,天子一旦驾崩,那太子就会登基称帝,不但会赦免自己等人的罪责,为重要的是,关中世家也可以因此而兴盛了。所以韦挺张嘴就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若是这么容易就驾崩了,那他当年也早就被李渊父子所杀了。”长孙无忌冷笑道。长孙无忌的一生中,恐怕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将卢照辞杀死,没有辅佐李世民成为一代明君,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若是杀了卢照辞,让李世民成为皇帝,他可以相信,如今坐岑文本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自己,李世民也不可能像卢照辞这样,手下人才无数,说抛弃谁就抛弃谁,他长孙无忌的才能可是一个宰相之才,这样的人也是很难找到的,可是随着科举制度的进行,大唐人才无数,造成了他长孙无忌也紧跟着下课了,这让长孙无忌心里很难受,很是郁闷。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可惜的是,这也只是一个梦想而已。 “大人,大人。急报,急报。”就这个时候吗,又一个慌张的生意传了过来,很快,就见刚才那个老者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也顾不得众人场,就听见他大声的说道:“来自钟萃宫的消息说陛下还朝了。娘娘回宫之后,口中还念着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虎毒不食子的言语。” “他真的回来了。”韦挺吓的面色如土,身形忍不住连连后退,就是王珪脸上也露出惊惶之色,以至于长孙无忌居然将探子放入自己妹妹的宫中这个消息都没有计较了。 “你先下去。”长孙无忌眉头紧皱,这是一个坏的消息,让长孙无忌心头好像是压了一块沉沉的石头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因为他弄不清楚的是,天子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朝,而且还做的如此隐蔽,难道真的是为了对付自己吗?或者说,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没有去西南战场呢?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长孙无忌猛的感觉到这里面必定有文章。 “虎毒不食子?”长孙无忌猛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秘密一样,可是这真相总是像被迷雾所遮挡一样,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一切。让长孙无忌好生的烦恼。 “辅机,现该如何是好?”韦挺忽然感觉好像是大难临头一样,赶紧问道。卢照辞还朝了,显然是因为长安、洛阳之事,但是这两件事情都是与自己有关的,狄仁杰横扫整个关陇道,就足以说明这一切,韦寿光已经多日都没有传来消息了,有人称狄仁杰回程的大军之中,看见了一个一个年轻的公子,其衣着相貌酷似韦寿光。韦挺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这次卢照辞还朝是让他自己这次栽了大跟头,要以自己的生命和家族来赔付了。 “老夫想那个虎毒不食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或许这次陛下回来,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处理长安、洛阳一案的,是因为另有要事,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亲自回来,就如同韦兄所说的那样,只要一纸诏书就可以了。哪里需要陛下亲自前来的,显然是另有要事啊!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与那些皇子们有很大的关系。” “皇子?长安洛阳一案?”韦挺皱了皱眉头,说道:“莫非哪个皇子卷入其中了。若是有可能的话,弄不好,那洛阳贪污一案,恐怕有皇子涉足其中了。毕竟数百万贯的钱财,那些皇子们也是有可能卷入其中的。想那郑仁基好歹也是关东世家之首,能让这样的人俯首听命,不是皇帝就是皇子了。陛下一心想削弱世家,何况,此事涉及到朝廷的国策,陛下是不可能让郑仁基做出这种事情的,如此一来,也只有皇子涉足此事了,所以陛下才会亲自赶回来处理此事。”不得不说这个韦挺到底是干过刑部的,分析案件是头头是道,丝毫不差。将事情说的如同就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一个好机会。”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说道:“长安、洛阳虽然是分开的,也是两个案件,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案件,长安之事是我们做的,可是洛阳一案,却涉及到皇子,贪污百万之巨,还有洛阳的那些赃官们数被这位皇子所毒杀,管这些赃官们也都是该杀之人,可是却不能被皇子所杀,相比较而言,我们仅仅只是杀掉了刘惠等人,真的论起来,我们的罪责可是轻的。只是我们是臣子,而另一个人是皇子而已,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陛下经常是挂口边上,如今皇子犯法了,而且是犯了如此大的事情,陛下若是不处置,岂能为天下人所警示?” “若是不处置这位皇子,试问陛下又如何来处置韦兄呢?”王珪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将韦氏抛弃这是下下策,因为关中世家若是少了韦氏的话,实力会大幅度降低,长孙无忌、韦挺、王珪可以说是关中世家的三驾马车,少了谁都不行。若是能借的这个机会,将韦氏保下来,还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不错,所谓法不责众,若是这位皇子都没有事情,陛下又如何能处置到老夫呢?到了后,只能是扬起手中的板子,然后轻轻放下就是了。”韦挺脸上也顿时露出笑容来。原本是灰色的脸孔脸上又出现一丝红润来。惊恐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韦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而且韦氏虽然会受到一些损失,可是相比较灭族而言,又有什么呢? “如今不管这个皇子是谁,我们也都要保一保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感到一丝惭愧,想大唐的律法是何人制定的,那是他长孙无忌奉卢照辞的圣旨制定的,花了数年的时间,可是到了如今,去要自己却推翻它,这是何等的荒谬。长孙无忌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望着皇城的那个方向,心中暗叹道:“陛下,这都是逼老臣的,虽然寒门中大有人才,可是世家中的人才也是不少的,您为什么就这样偏颇世家大族呢?还有那岑文本,虽然很有才能,可是我长孙无忌也差不了哪里去啊!您难道就只是看到了岑文本,而没有看见我长孙无忌吗?” “那我这就去拉拢人手,一起上书。”王珪并没有发现长孙无忌脸上的异样来,他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弄不好,我们还能借着这个机会重回到朝堂中枢也说不定啊!” “也罢!都去看看吧!想必宗室那些人的动作不会瞒多久的,必定有消息传来,他们准备保哪一位亲王,到时候招呼其他的人一起上书,一定要保住这个家伙。”长孙无忌挥了挥手说道。 卢照辞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外面的情况,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准备联名担保卢承泰了。对于怎么样处理卢承泰,他心里到现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是一个皇帝是没有错的,但是他还是一个父亲。卢承泰虽然很可恶,但是他是卢照辞的种,让他大义灭亲,卢照辞还真没有这个心狠手辣的手段。可是就这样,对他不做任何处置,显然是不妥当的,大唐的律法不是吃素的,卢照辞虽然是天子,但是也不想自己破坏了律法。不错,天子所说的话就是律法,金口玉言,可是改变一切,可是不要忘记了。王朝后之所以被灭亡,一般都是皇权凌驾律法之上,所谓绝对的权力会造成绝对的**,这是一个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今日卢照辞可以因为卢承泰是自己的儿子而改变一切,可是以后的帝王们,也会因为同样的缘故,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肆意的破坏朝廷所创建的律法,到那个时候,朝纲不振,江山也会随之动乱。所以卢照辞也迟疑了。一方面是自己的儿子,而另一方面却是朝纲国法,卢照辞来到这个世界上,首次感到为难了。就算当初突厥人犯边的时候,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武勇战胜对方,就算世家朝廷中掣肘的时候,卢照辞也可以凭借智慧和他们周旋,但是如今他却是感觉到为难了。 “陛下,太子求见。”就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轻的说道。 “朕不想见他。”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传旨,让首辅大人和大将军前来,朕洗心亭等他们。”他这个时候,也唯有和两个好友一起聊聊天了。 第六百一十七回 两难之间 第六百一十七回两难之间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御书房外,秦九道恭恭敬敬的朝卢承烈拜道。这位是未来的天子,也许不久的将来,还要自己来侍候他。秦九道自然不敢怠慢。 “秦公公,父皇可准备接见孤了?”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陛下说他不准备见您。”秦九道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正让老奴去传旨首辅大人和大将军前来,殿下,恐怕有些不妙啊!”秦九道服侍卢照辞多年,又是一个阉货,是精通天子的心思,一见卢照辞召见岑文本和李靖,就能隐隐的感觉出卢照辞的心思,恐怕不是那简单的事情。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卢承烈面上出现焦急之色,又紧张的说道:“秦公公,这如何是好?你这次可得教孤一个办法来。” “这个,这个,老奴可担当不得。”秦九道脸上也现出一丝惶恐之色,想了想说道:“殿下,老奴以为,陛下之所以还没有下定决心,一方面是魏王触犯了国法,而另一方面是因为魏王是陛下之子的缘故,杀与不杀,其实不陛下,而群情。” “群情?”卢承烈惊讶的说道:“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想杀谁,就杀谁?何必乎群情。而且,那些大臣们敢说话吗?” “殿下,老奴起码知道有个人,他会反对的。”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 “何人?”卢承烈皱着眉头,思了片刻,惊呼道:“魏征。” “也只有他才会如此。”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殿下能搞定他,想必陛下也不会有话说的。” “这个?”卢承烈皱了皱眉头,后摇了摇头,说道:“孤恐怕没有这个本事。”魏征是什么人,当朝第一执拗辅政大臣,谁的面子也不给,就是上朝的时候,卢照辞的面子都是不给的,有的时候,口中的吐沫都溅到卢照辞的脸上去。卢承泰此事就是违反了朝廷法纪,魏征这样的人岂会放过卢承泰,若是想说服魏征,恐怕是相当困难的。卢承烈不敢想去碰魏征这个执拗辅政大臣。 “殿下若是不能亲自去,可以让别人去说。呵呵!老奴先行告辞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魏征此人若是能说服,魏王的性命也就保住了,若是说不服,殿下您的心意也就达到了,陛下也不会说什么了。” “多谢秦公公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不管怎么样,魏王乃是孤的弟弟,不能就这样的被杀了。” “殿下仁义,老奴先告辞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那卢承烈看了看不远处的御书房,摇了摇头,也转身而去。 “知道吗?朝中出现大事了。” “什么大事?西南平定了?” “不是,陛下还朝了,听说了吗?陛下已经还朝了。” 朱雀门到午门这段路大多是朝廷的那些办公衙门,秦九道行走御道之上,周围的那些衙门的小官小吏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哪里不是议论纷纷。秦九道乃是卢照辞身边的贴身太监,他既然出现皇城之中,那也就是说明陛下皇城中。 “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这些衙门之中,众多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发生。 “看。首辅大人来了。”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大人说道。只见御道上,有一个朱紫色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前面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岑”字,不是首辅大臣岑文本又是何人。 “看,大将军也来了。”又有一个辇车缓缓而来,辇车上端坐的是正是大将军李靖。这些大臣们纷纷指着那李靖说道。 “看样子真是有大事发生了,否则的话,大将军不可能出现这里了。”一个大人对身边的众人说道:“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陛下提前还朝,难道真是有大事发生了,这次我们可得站好队形了。”官场上,重要就是站队,只有站好队,才能很好的进步,否则的话,就有可能被自己的对手所击败。这次一见岑文本和李靖一起前来,显然朝廷中将会有大事发生,这些人哪个不紧张兮兮的。 “都打听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长孙府邸,长孙无忌面前站着一个老者,只听长孙无忌冷哼哼的问道。这是他的探子,这些年来,虽然探子都被锦衣卫铲除了多少,但是还有不少的隐藏,这个时候,关系到关中世家的生死,长孙无忌决定不再掩饰什么,命令自己的探子们纷纷出手,打探关于朝廷中的一切。 “回大人的话。我们都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老者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是魏王的事情犯了。东宫有人传来话说,是许敬宗上来奏章,上面所记载得就是魏王涉及洛阳一案的事情,那魏王就是洛阳一案的背后主使之人。所以陛下才会提前还朝,就是为了处置此事的。刚才首辅大人和大将军都已经进宫了,而太子殿下也会合宗室大臣们,准备保魏王殿下。” “卢承泰?”长孙无忌双眼一眯,惊呼道:“这个小胖子居然想夺太子之位?”长孙无忌一眼就看出了卢承泰的想法,不管卢承烈对待世家的态度如何,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外人的眼中,太子殿下的身后是关中世家,卢承泰拉拢甚至说是控制关东世家,就是为了和卢承烈身后的关中世家打擂台的。而且,这洛阳一案,也就是为了他聚敛大量的钱财的,想要夺取太子之位,专门靠贤能可是不行的,有的时候,钱财这个东西还是不能少的。拉拢那些官员难道不需要花钱吗?卢承泰之所以涉及洛阳一案,就是为了如此。长孙无忌一下子就迟疑起来。 若是按照以前那样,一起上书,担保下卢承泰,面对百官求情,卢照辞不得不答应,可是这样一来,卢承泰也能逃脱,天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贪图太子之位,到时候,弄不好会引来不少的麻烦,可是若是不救这个魏王,那韦氏就有可能趁机被杀。试问,卢照辞不管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杀了魏王卢承泰,杀子之痛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消除的,大怒之下,甚至会迁怒于其他人,韦氏正是撞到了枪尖之上,想不被灭族都是不可能的。 “哼,让你这个小子占了一个便宜。”终长孙无忌终于下定决心,冷笑道:“这次就救你一次,不过就算你能救下来,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魏王吗?还有那个资格问鼎东宫之位吗?哼哼,既然能将你设计第一次,就能设计第二次。”长孙无忌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因为洛阳一案之所以能爆发,与长孙无忌的设计有很大的关系,管是凑巧,长孙无忌此举是为了对付关东世家,可是却是将卢承泰牵扯了进来。长孙无忌有信心,既然能设计卢承泰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去告诉王珪王大人,就算我们这次要保住魏王卢承泰的性命,你们也可以闹市中,大肆宣讲,就说魏王卢承泰年纪幼小,为关东世家所蒙蔽,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魏王卢承泰也只是被郑仁基所蒙蔽的而已。” “大人高明。”老者赶紧说道:“如此一来,那些人就会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关东世家身上去,魏王的性命也能得保,关东世家也就成了陛下发泄怒火的对象,民间,所有的人也会将怒火转移到关东世家上去。我们就可能趁机灭了整个关东世家。陛下也不会再将目光锁我们关中世家身上了。” “哼!还有卢承泰。”长孙无忌脸上现出自得的笑容来,只听他冷笑道:“当年的章怀太子为什么会被废,还不是因为他没有魄力,而是因为章怀太子耳根子软,会被关东世家所影响,万事都听着崔仁师的,所以才会被废,如今将这个罪名都推给郑仁基头上去,魏王也就成了第二个章怀太子。他还有机会成为太子吗?” “大人高明。”老者也连连点头,如此一来,虽然保住了魏王卢承泰的性命,重要的是,借的机会保住了韦氏的性命,又能铲除了关东世家,简直是一举三得,这种方法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想的出来的方法,长孙无忌确实很厉害。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被人称为能与岑文本相提并论,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臣见过陛下。”御书房内,。岑文本端坐锦凳之上,而李靖仍然是靠椅子上,他面色苍白,下巴下的胡须也没有往日那样的光芒了,双目中眼神也没有往日的光彩了。大将军李靖也老了。 “两位,今日召集两位前来,是因为朕有难事了。”卢照辞苦笑着将许敬宗的奏章递给二人,说道:“国事倒是好处理,可是家事就是连朕也没有办法了。” 那岑文本接过奏章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动,但是很快就将手中的奏章交给李靖。自己却是那里沉思起来。而李靖看了片刻之后,用颤抖的双手,将奏章交给身边的秦九道,然后坐那里,不说话了。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奏章放御案上,赶紧退了下去。这种事情不是他秦九道能掺和其中的。 “说起来,你我三人当年李氏手下,每日诚惶诚恐,生怕为李氏的那些皇子所杀,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万里江山都掌握你我三人的手中。虽然建立了大唐,可是仍然处内忧外患之中,朕得两位精心辅佐,才能开创了贞观盛世,如今天下算是太平了,朝中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朕虽然是天子,可是同样也是一个父亲,碰到这种事情也不好处置了。所以才将先生和靖兄请来,也好商议一番。看看到底怎么办。”卢照辞摇摇头苦笑道:“你们都说说吧!说实,朕很想杀了这个逆子,可是他也是朕的儿子,若是不杀他,如何能对的起朝纲法纪。而且,你们也知道,狄仁杰主抓长安一事,长安一案都查出来,乃是韦挺所做的,他韦氏勾结关陇道的异族,杀人掠货,韦氏一人独占关陇道到西域葱岭道上的商旅,这些年来,也不知道赚取了多少的钱财,按照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诛杀了韦氏满门也是可以的,若是不处置魏王,朕又有何面目去处置韦氏呢?” 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也都点了点头,却是不敢接话。这种事情,两人也感到很为难。看着卢照辞的架势,显然是想保住魏王,可是舆论如此,一旦传扬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会不服,日后的朝廷法律又有何人遵守呢?可是若是让卢照辞杀了卢承泰,莫说这个丧子之痛,就说这个杀子的罪名,也会史书上留下浓浓的一笔。若非有不少功绩可以书写,这个贞观皇帝恐怕与杨广也差不多了。皇帝都留下了恶名,难道这些大臣们能逃的了吗?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也是感到一阵为难。 “陛下,老臣看这奏章上写着郑仁基连同关东世家都被卷入其中。陛下,您不要忘记了,魏王年纪尚轻,难免为他人所诱惑,犯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李靖皱了皱眉头,轻轻的说道:“如此一来,陛下可以处置关东世家,就是韦挺等人,陛下也可以处罚一下,这样一来,就能保住魏王的性命,也与朝纲法纪无关了。”李靖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所说的与朝纲法纪无关,实际上,就是说与卢照辞没有半点关系了。若是长孙无忌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发现,这个世界,聪明的人不止他一个,起码,这样的计策,李靖也是能想的出来的。 “靖兄。这样一来,陛下就没有机会铲除韦氏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岑文本一下子就点出了卢照辞设局的主要目标,就是铲除韦氏,以及与韦氏有很大关系的关中世家。不得不说,无论是长孙无忌,或者是李靖,都将此事想的很明白,第一就是要满足卢照辞的愿望,若是天子的愿望不能完美实现的时候,大可能的保住天子的重要部分,那就是名声。天子的名声为重要。 可是岑文本却能清楚的知道,卢照辞为什么要这么做,设了这么大的局,所为的就是要将关中、关东世家一网打。可是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是,洛阳一案的结果却是出乎卢照辞的意外,自家的儿子也居然涉足其中了。这就让卢照辞很为难了。这样已经不单单是名声的问题了,关键还关系到卢照辞的计划,让关中、关东世家这次风波中,彻底的赶出朝堂,对于韦氏,或者说是关东世家,给予严厉的打击。李靖的说法确实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卢照辞的需求,但是却是与卢照辞本质的需求相违背。 “先生可是想出了什么办法了?”卢照辞盯着岑文本说道,两位肱骨之臣面前,卢照辞并没有掩藏住自己的心思。何况,如今已经是箭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要么借着这个机会将众人全都杀掉,无论是关东也好,或者是关中也罢,都是被杀的对象,当然如此一来,就会赔上卢承泰的性命,第二条路就是偃旗息鼓,随便找上几个替死鬼,解决此案,顺带保住卢承泰的性命,只是这样一来,下次想诛杀关东、关中两大世家也是难上加难了。两个答案都是不好选择的。 “老臣不知。”岑文本想也不想,十分干脆的就拒绝了卢照辞的提问,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去选择。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让人很难做出选择。 “不过,老臣试为陛下分析此事的利害关系。”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杀韦挺、郑仁基、诛灭关东、关中世家,大唐从此再也没有世家之患,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实现长治久安,但是陛下将会失去魏王,还会背上一个杀子的罪名。若是不杀此二人,陛下就不会失去魏王。也不会背弃杀子的恶名,但是从此之后,世家就会大行其道,关中、关东世家再次兴起,那些豪强们就会视朝纲法纪为儿戏。大唐也就没有什么法律可言,杀人者可活命,抢劫者可生存,整个天下将会陷入大乱之中。大唐江山社稷陛下一朝,自然是稳如泰山,但是陛下之后,老臣也不敢妄言。”岑文本淡淡的说道。他虽然没有说出卢照辞该如何如何,但是实际上却是已经点出了卢照辞应该如何。 “先生是不是危言耸听了。”李靖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不行,可以将这些人数贬为庶人就是了。又何必让陛下背上杀子的恶名呢?” 第六百一十八回 一切为了大唐 第六百一十八回一切为了大唐 “杀子?”卢照辞摇了摇头,这个名声可是不好的,卢照辞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一想到这里,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就是岑文本和李靖二人也不再说话。 其实这个道理,三人都是明白的,李靖和岑文本二人都将眼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但是不管怎么样,后决定的都是卢照辞,杀子,或者承认这次棋局的失败。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做出决定的。 “陛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不久之后,就会有群臣上书,请求陛下莫要杀了魏王殿下。”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而且大部分是以关中世家为主。这些人可是好本事,一眼就能看见其中的利害关系。”李靖闻言皱了皱眉头,扫了岑文本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掩饰的,朕教子无方,才会出现这样的丑闻,给皇室,给朝廷添乱了,朕会下罪己诏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朕这个孽子啊!居然被东宫之位迷昏了头,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就算他取得了胜利又能如何呢?朕岂会将江山交给这样的人,简直是妄想。可惜了。”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李靖后终于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还是按照老臣的办法来吧!关中世家眼下还没有到尾大不掉之势,陛下也正值壮年,日后有的是机会除掉关中、关东世家。日后再寻找这样的机会就是了。陛下乃是开国之君,岂能背负杀子的恶名,老臣相信,就是太子殿下也是不会同意的。群臣也是不会答应的,关中世家存虽然是朝廷的掣肘,但是不得不承认,关中世家中还是有不少的人才。长孙大人也是很不错的。不如让他入朝廷,诛杀韦氏。”岑文本神色一动,扫了李靖一眼,也是默然不语。 “此事朕自有思量。”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眼下的局面,让朕实难以决断,朕是一个皇帝,但是朕还是一个父亲。” “陛下,望子成龙是每一个父亲都希望做到的事情,但是若是孩子犯了大罪,我等也只能人事听天命而已。”岑文本低着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身边的李靖却是闻言虎躯一震,正待说话,但是也嘴巴张了张,再也没有说话了。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来,好半响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之言,朕知道了,朕知道该怎么做。大唐江山来之不易,不但是朕辛苦创立的,也是众卿的功劳,大唐的律法不是那些庶民百姓应该遵守的,就是大唐的皇帝也是遵守的,若是皇室的成员不能遵守这些法律,朕又有何资格让那些臣民们遵守朕制定的法律呢?” “陛下,这杀子的罪名?”李靖脸上顿时露出担心之色。这个杀子的罪名也将会伴随着卢照辞的一生,这圣主之名就会沾染污秽,不是卢照辞想消除就能消除的。这也是李靖感到为难之处。 “呵呵!杀子?朕只不过是杀了一个触犯国法的罪人而已。”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与这些人不同的是,这个罪犯是朕的儿子,试想一下,我若不是皇帝,位的皇帝也许是另有其人,我的儿子犯法了,也是被别人所杀的对象。如此一来,也就习惯了。” “陛下哪里,陛下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陛下。”就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怒吼声。 卢照辞和岑文本、李靖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满朝文武能敢御书房外大喊大叫的,除掉魏征还有何人。 “魏大人,魏大人,陛下正与首辅大人、大将军商议大事。”御书房外的秦九道等人不敢怠慢,赶紧上前阻拦。 “滚开。”魏征声音越来越高,后忽然传来一声“啪”的声音。 “老夫是谏议大夫,朝廷辅政大臣,谁敢拦我,秦九道,滚开。”大殿外,魏征满脸正气,秦九道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捂着脸仓皇而退,就是秦九道脸色也不好看。 “这个魏征,胆子也是太大了一点,脾气也暴躁了一点。”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干笑道。 “这个老夫子,就应该关他的禁闭,让他十天半个月不准说话。”李靖也干笑道:“真是胆子太大了,也就是陛下敢用此人,想当年李建成碰到魏征就跑,也不是没有道理。有的时候,老臣听说魏征来了,就装病,不敢和他说话。他的那个脾气实是太冲了。比尉迟敬德还要冲。” “好了,你们二位也不必为他说话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他魏征是个什么人,朕还不知道。能吐我一脸吐沫的人,朕会不记得他。这个老东西,朕迟早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岑文本和李靖二人闻言相视一笑。两人刚才的言语,实际上就为魏征说情的意味。这个魏征的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是也不得不说,朝中官员都怕着他,凡是被他参奏的官员,就算不丢官去职,也要头痛好久。加上他又是辅政大臣,谁敢惹他,而卢照辞心中虽然不喜,但是也知道,朝中确实是需要这样的人存。 “好了,你们出去见他。让他回家好好呆着。”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这样的定了,朕会传旨让承泰早日回来的,还有郑仁基等人,都押入大牢,到时候,让许敬宗主审此案,任命太子为东都留守,狄仁杰为东都副留守,辅佐太子,处理东都之事。朝廷的迁都之事,待朕走了之后,就开始吧!岑先生,你主持一下吧!” “老臣遵旨。”岑文本赶紧说道。行礼之后,转身就走,他还要先行将魏征带走呢!也好让那些太监进来抬李靖出宫。 “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呢?”待岑文本走了之后,李靖深深的望着卢照辞叹息道:“陛下是天子,高高上,难道就不能允许天子也自私一回吗?” “靖兄,国法如山,就是朕也没有办法啊!”卢照辞脸色灰暗,摇了摇头,苦笑道:“朕是开国之君,也要为后世之君做好榜样的。朕如今若是赦免了魏王,别人畏惧朕的威严,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后世的君王呢?她们就会以此为借口,不停地利用皇权去破坏朝廷的律法,如此下去,大唐又能存多少年?朕要做的就是定下祖制。不能改变的东西。” 祖制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历朝历代都会有一个祖制。尤其是开国之君,他所决定的事情,所说过的话,都会成为祖制,成为后世君主所相仿的对象。一些大臣们,也会批驳激进派、改革派的时候,就会张口祖制,闭口祖制。卢照辞今日所做的一切,他归天之后,也就会成为祖制。所以卢照辞必须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免得为后世君主做下了坏的榜样。 宽恕一个罪犯,卢照辞这权利是有的,天子的权利至高无上,要想宽恕一个人很容易,随便下一道圣旨就可以了。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很特殊,犯事的是卢照辞的儿子,当今的魏王殿下,而且所犯的事情是那样的严重,洛阳官场上百余人就这样被卢承泰所杀。所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一旦被卢照辞宽恕,不但会让后世的帝王有了模仿的对象,为重要的是,会让天子的声望受到很大的打击。若是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是相当不利的。这也是卢照辞顾及的地方。 “看来陛下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李靖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无论是哪个朝代,杀子这个罪名都不是任何人能够承担的,就算是帝王也是如此,历朝历代中,杀子的皇帝名声都会是不好的。前朝的杨广就是如此,虽然没有杀子,可是他杀了父亲和兄弟,是遗臭万年。卢照辞这次要杀子,日后史书上也不会留下什么好的名声的。 “不就是一个杀子吗?”卢照辞摇了摇头,双目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靖兄,不要忘记了,朕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朕当年可是逼迫自己的岳父退位,杀了自己的结义兄弟,登基之后,杀弟囚叔,这样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反正已经是十恶不赦了,就算这次再承担一个杀子的罪名又有什么呢?只要能为大唐的江山社稷做贡献,免得日后的皇帝们借口祖制,来违背朝廷的律法。” 李靖闻言默然不语,这个时候他才记得当年卢照辞为了争夺江山,对自己的亲人也是狠下杀手,诛杀自己的结义兄弟,杀弟囚叔,逼迫自己的岳父等等,这种手段是不计其数。到如今民间还是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增加一条,诛杀自己的儿子,也不过众多罪行上加了一条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之心,臣十分佩服。”李靖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说了。只能拱了拱手。 “好了,靖兄,你回去好生调养身子吧!”卢照辞故作大度的笑了笑,说道:“朕给了魏王骨血,给了富贵,他却是不满足,没有办法,朕只能将这些都收回来,也只有如此,才能对得起大唐的律法朝纲。至于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朕,朕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想必那个时候朕已经是冢中枯骨了。我死后,哪里管洪水滔天。” “老臣就先行告退了。”这个时候,秦九道领着四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卢照辞挥了挥手,四个小太监将李靖抬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卢照辞的面前,只有他那深深的叹息声,却是留御书房内。 “传旨许敬宗,让他带着魏王还朝吧!至于郑仁基贬为庶民,其余的人按照国法处置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至于那些关东世家,也都交给他处置,或是抄家,或者是灭族,写一份折子,交给宣德殿,宣告天下。” “老奴遵旨。”秦九道面色一变,这可是一件大杀器了,也不知道这场风波之中,会有多少人都会卷入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都会被抄家灭族,成为历史上的尘烟,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 “传令各地的驻军,配合许敬宗,凡是有反抗的世家,数诛杀。”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哼哼的说道。御书房内是一片杀气。 “老奴这就去传旨。”秦九道脑袋低的低了。 “命令锦衣卫严密监视各地的世家大族,府衙官员,还有军中将领。若是有异动之人,可传旨,立刻转呈宣德殿。”卢照辞原本是准备说就地锁拿的,但是一想起锦衣卫的职责,加上当初设立锦衣卫的初衷,一下子就停了下来。那秦九道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心中的那些沟沟壑壑,仍然是点头听命。不敢有任何遗漏之处,他心中明白,这次恐怕是涉及到整个天下格局的洗牌了。一夜之间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都会被抓,被杀。可是谁让这些人得罪了天子呢?从岑文本、李靖的神色中,从卢照辞的语气之中,他已经感觉到即将从洛阳赶回来的卢承泰也是要大事不妙了。心中感叹之余,多的是想到皇家毫无亲情可言,眼前的这位天子杀伐决断,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犯了错误,照样能受到国法的处置。不过仔细想想,卢承泰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就算是犯了错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就退下吧!”卢照辞说完了这些,摆了摆手,说道:“告诉外面人,没事不要来打扰朕,朕累了,要好好歇一歇。内宫之事,可以去找皇后,朝廷之事可找首辅大人,军中之事,暂时就麻烦大将军。”卢照辞缓缓朝后殿走去。 秦九道看的分明,卢照辞那背影之中,隐隐有一丝萧瑟之意。显然是被卢承泰之事所影响,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虽然是贵为天子,可是有的时候也是与普通人一样,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也是有恩怨情仇,甚至比普通人加的身不由己。皇帝虽然好,可是也是人,杀自己儿子的时候,照样是很心痛的,也是很无奈的。 “秦公公,陛下可有吩咐?”那秦九道刚出了御书房,就见岑文本陪着魏征站那里,岑文本满脸苦笑,而那魏征,就好像是有人欠了他几十万贯钱财一样,双目中喷出火焰,死死的望着秦九道,显然也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此事的进展。 “陛下命许阁老全权处置关东世家,陛下还说他累了,后宫之事交与皇后处置,朝中之事交给首辅大人处置,军事暂时交给大将军处置。”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那魏王呢?魏王的事情如何处置?陛下是不是准备赦免魏王的罪行了?”一边的魏征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声音小了不少。 “魏王殿下即将从洛阳归来。”秦九道冷冷的扫了魏征一眼。卢照辞只所以要杀卢承泰,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国法朝纲的缘故,但是不得不承认,还有一部分,就是害怕有些人背后说什么。而这些人中,秦九道看来,魏征就是其中之一,看着刚才魏征的模样,秦九道有理由相信,卢照辞若是真的赦免了卢承泰,这个魏征真的要打上门来,口中高喊着昏庸之君,大唐又要灭亡了之类的大不敬言语。何况,这个魏征刚才当着他的面,给了一个小太监一巴掌,那个小太监虽然身份地位不能和自己相比,但是好歹也是内宫的一员,就算是要打的话,也是自己动手,哪里轮到他魏征出手的了。自己身为内廷太监大总管,就是这些小太监们的后台,魏征打了他,不就是打了他秦九道自己吗?这打狗也得看主人,魏征打了小太监,秦九道自然对他的印象好不了哪里去。这虽然不能报复什么,可是也没有必须要给魏征好脸色看。 “那就是没事了?”魏征面色一变,望着不远处的御书房,就准备张口大骂了。 “魏大人,走吧!走吧!”岑文本却是看的分明,是知道卢照辞决心已下,要处死卢承泰了,这本就是臣子不能议论的事情,哪里能现说出来,这个时候的卢照辞,还不知道心里多郁闷呢!本来就对魏征不满了,这个时候魏征再闹起来的话,恐怕卢照辞要对此人进行严厉的处置了,岑文本哪里还敢让魏征留这里,拉着他转身就走,那魏征嘴巴里还不时的吐着不满的言语,看的秦九道脸上一片冷笑。 “公公,这个魏征真是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啊!”秦九道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愤恨的说道。 “哼,我们算什么,他甚至连陛下都不放心上。”秦九道不满的说道。 第六百一十九回 朕要杀人 第六百一十九回朕要杀人 长安城内,侦骑四出,一个又一个的绣衣使者护卫着一个太监从皇宫中冲了出来,飞奔向四面八方,很快就消失长安城内,同样也消失那些眼线之中。 长孙无忌府邸内,已经成了整个关中世家的指挥中心了,这次关系到关中世家的生死存亡,关中这个富饶而辽阔的大地上,八百里秦川早就了数百个世家,这些世家中,都分有三六九等,诸如长孙、王氏、韦氏等都是一等的世家,是关陇集团的领军人物,其余的诸如宇文、独孤等等,都是次要的。这次大劫,若是损失的是一些小的世家,就算是损失了数十个小世家,长孙无忌眉头皱也不会皱一下,这些世家也仅仅是凑个数而已,就算都死干净了,长孙无忌等人还可以花上数年的时间再培养一个出来。可是三大巨头中,要是少了一个,他长孙无忌可是没有那个本事再培养一个出来。一个超大型的世家,不是简单的权势就可以造就的,那也是经过了无数年的时间积淀,才能造就一个世家来,这些老牌的世家之所以被称为是世家,重要的是底蕴的存。没有底蕴的世家只能是被称为暴发户,长孙无忌根本就不会乎这样的世家,也不会放眼里的,惟独像韦氏这样的世家,才能成为盟友,朝廷中遥相呼应,互相支持。当初没有办法,长孙无忌才想着和王珪二人一起抛弃韦氏,但是如今情势有了变化,魏王卢承泰居然参与到洛阳一案,真是柳暗花明,让韦氏有了生存的机会。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赶紧连夜邀请关中世家的头头脑脑,准备一起上书,请求卢照辞赦免魏王卢承泰。只要卢承泰得到赦免,韦挺也就没事了。 “魏王卢承泰年纪尚幼,身体多病,虽然有些才名,但是诸位也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哪里分的清楚,什么事情是对朝廷有利的,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按照道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善加引导,让魏王茁壮成长,成为大唐的一位贤王,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郑仁基这个贼子,不但用女儿迷惑君王,还想着引诱魏王。使的魏王被郑仁基所蒙蔽,参与了洛阳一案。诸位,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得发挥我们的作用了,揭穿郑仁基的阴谋。”王珪望着大厅内的百余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些人都是关陇集团的成员,隐隐之中,都是听从自己号令的。 “不错,王大人所言甚是,那些关东世家们,早就居心叵测,这次看朝廷即将迁都,所以又跳起来,唯恐天下不乱,若是可以的话,这次趁着机会,上奏天子,将整个关东世家一网打,如此也好让我们进入朝廷,辅佐天子,开创一代盛世啊!”一个中年书生,相貌儒雅,手中握着一柄折扇,笑呵呵的说道。 长孙无忌见状,暗自皱了皱眉头,此人出自宁州,到底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物都是没有见识的。关东世家和关中世家虽然护卫仇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两个利益集团一定时候也是相互守望的。想卢照辞是何等的强势,为什么到如今还允许这些世家的存,就是两个世家集团能相互制衡的缘故。他没有把握能将所有的世家一网打,只能是采取平衡的策略,若是一个世家集团被另一个世家集团吞并,那么剩下得一个世家集团也将会是朝廷打击的对象。就是长孙无忌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彻底的将关东世家消灭的,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有这个胆子。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关东世家自然是有陛下来决断,但是关东世家这帮宵小,企图利用魏王殿下,夺取东宫太子之位,这些家伙虽然可恨,我长孙无忌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是我们只是一个臣子吗,这些人应当如何处置,那也是陛下说的算,也是朝廷法纪说的算。”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只听长孙无忌摇摇头,叹息道:“老夫只是可怜魏王殿下,年纪轻轻,不懂世事,却为他人所利用,按照朝廷法纪,也是要被陛下赐御酒一杯的。” 大厅内众人闻言,顿时不再说话了。说实的,这些人对卢照辞的印象确实是不行,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天子呢!将这些家伙治的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意识。平日里不敢反抗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要杀魏王了,这些家伙心中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听长孙无忌这个意思,恐怕还要救上一救,顿时让众人很为难了。 “魏王虽然罪有应得,但是陛下却是要因此承担杀子的罪名,我等做臣子的,岂能让陛下背此恶名呢!所以今日我与辅机兄召集大家商量一番,若是能借的机会保住魏王的性命,想必就算是陛下也会因此感激诸位的。陛下虽然是天子,高高上,可是到底也是人心肉长的不是,岂会让自己的儿子被自己所杀呢?”王珪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心里,暗自皱了皱眉头,但是又没有办法,不好将韦挺之事说出来,只好望卢照辞身上推。 “天子当年不也是杀了自己的结义弟兄,逼迫自己的岳父退位,然后是杀弟囚叔,如今再杀一个罪大恶极的儿子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人群之中,一个面色阴沉的老者冷哼哼的说道。他是霍邑张氏,当年卢照辞曾经杀了他的儿子,只是卢照辞现是天子,他是不敢报复,但是眼见卢照辞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心中还很是高兴的,也是乐见其成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这个关中世家的领头人物,居然想发动整个关陇世家一起保卢承泰不死,这让他心中很难过。 “哼!诸位,实话告诉诸位吧!魏王生死确实不重要,但是魏王的生死却关系到我们关中世家的生死。”一边端坐了许久的韦挺一见众人不上道,冷哼道:“魏王若是死了,我们关中世家也要分崩离析,关陇道到西域道上的买卖也就算了,从此之后,诸位都会凭本事吃饭了。”这个时候,韦挺可真是着急了,原本他已经做了被杀的准备了,若是如此,反正后事都已经交代好了,血脉也留下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就算不能线半城的风光,可是成为一个世家还是可以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居然峰回路转,卢承泰出事了,眼下只要将卢承泰保住了性命,天子显然就不好杀自己。原本寻死的心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求生的信念却是重了。眼下忽然见到众人不愿意出力,心中就有些着急,忍不住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半出来。 “诸位。朝廷实力强大,陛下是凭借手中的刀剑打下了一片江山,我们这些世家虽然有些权力和地位,但是说实的,陛下眼里,若非担心江山动荡,百姓说其是暴君,恐怕早就将我们这些世家灭了两三遍了,谁让军队都是听陛下的呢?陛下既然不能将我们数诛杀,唯一能做的,就是限制我们,可是一味的限制我们并不能阻止我们入朝为官,操纵朝廷大权,所以陛下削弱我们的同时,就来制衡我们,能制衡我们的,不但有那些寒门士子,重要的还有关东、江左两大世家。陛下制衡我们的同时,同样也是用我们来制衡关东世家,制衡江左世家。我们一旦坐看着关东世家被陛下所灭,试问,到时候,整个朝廷中还有我们关中世家生存的地方吗?我们关中世家不但失去了意义,同样也失去了可以平衡的对象,陛下肯定不会让我们存的。”长孙无忌赶紧将韦挺的话接了下去,笑呵呵的说道。 “长孙大人,这与卢承泰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一个世家家主不满的说道:“这个魏王既然能和关东世家搅合一起,显然不是我们道上的人啊!救他?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若是杀了魏王卢承泰,试问丧子之痛下,陛下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的,他失去了一个儿子,就会让其他人来为魏王陪葬。”王珪冷哼道:“这个人也许是关东世家,但是也同样是关中世家,也许是我,也许是你。”王珪愤怒了,他自然也不敢将韦挺的事情说出来,他之所以如此愤怒,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人并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等言听计从了。好像自己的威望降了许多。当然仔细算起来,这一切都是天子的错,若不是天子将自己丢官罢职,这些人哪里会如此大胆。 “呵呵!既然王大人如此说,那就这么做就是了。”众人一见王珪发怒了,哪里还敢多言,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禀报诸位大人,有数十骑从皇宫内冲了出来,已经出了长安城,大多都是朝洛阳方向去的。”就这个时候,有探子来报。 “行动吧!”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说道:“胜败就此一举了。” “听从长孙大人调遣。”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长孙无忌无忌的话却不能不听,长孙无忌才是关中世家的领头人物,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那就是不会改变。 “伏阙上书。”听着大厅内百余人的说话声,长孙无忌好像又回到以前,他意气风发,大声的说道:“这次是我们关中世家崛起之战,我们也要让那些人看看,关中世家永世存。只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今日就能证明这一切。” “辅机所言甚是。”王珪大声说道:“走,都去朱雀门,我们伏阙上书,恭请陛下撤除对魏王的惩处。”韦挺也连连点头,脸上闪烁着红光,这次或许可以保住一命,看看,我们这些关中世家们帮助你保住了自己儿子的性命,你总不能再杀我们韦挺了吧! 当下一行人都出了长孙府邸,乘坐着各自的马车,或为尊贵。或为奢侈等等,百辆马车呼啸而过,沿着朱雀大道朝朱雀门行去,浩浩荡荡,引的长安人惊讶不已,纷纷围一起,这种情况,恐怕也只有文武百官上大朝的时候才会出现吧!那个时候文武百官纷纷去上朝,千户万户纷纷打开坊门,呼啸而过,整个御街上都是马车,没想到这种情况今日又上演了。 “臣长孙无忌率领关中职官员、乡绅、士族恭请陛下圣安,兹有魏王承泰聪明和顺,恭敬有加,乃是皇室英才,引起年幼,为奸人所诱惑,犯下大错,臣等以为…”长孙无等人领头,纷纷拜服朱雀门下,那长孙无忌手捧奏章,大声的念了起来,也不管周围有无数的官员、学子、百姓们围观。其实他心里,要的就是声势,声势造的越大,就越能体现他对卢照辞的忠心,到时候,卢照辞就算是要杀自己的话,也得考虑一番,会不会引起民间的反响。他也相信,卢照辞这样的开国之君要紧的就是名声。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御书房内,卢照辞正休息,忽然听见秦九道神情慌张的声音。 “何事如此紧张?”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陛下。长孙无忌领着关中世家的世家、大族们百余人跪朱雀门外,伏阙上书,要求陛下赦免魏王的罪行。”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长孙无忌?百余人?伏阙上书。”卢照辞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被子,也顾不得穿衣服,就准备望外走去。 “陛下。衣服,衣服。”秦九道看的分明,赶紧拿着衣服说道。 “走!慢着。”卢照辞将衣服搭身上,正待向外走去,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秦九道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说魏王殿下年幼无知,为奸臣所蒙蔽,恳请陛下宽恕魏王的罪行。”秦九道面色一动,惊讶的说道:“魏王之事还没有传出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卢照辞脸色冰冷,抖了抖衣服,冷笑道:“辅机的耳目可是好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皇宫内的消息了,还能知道朕说过的话,连难道这御书房内还有他的耳目不成?” “这个是不可能的。”秦九道就想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这御书房侍候的奴才都是老奴亲自挑选的,绝对是不可能成为长孙无忌的探子的。” “那他怎么会知道?”卢照辞冷笑道:“难道他魏王身边也有探子,就算有的话,这个时候承泰身边所有的人都被***起来了。就算是许敬宗身边也有,可是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到长孙无忌手中了。” “陛下,许大人那里没有这么快,陛下身边也是没有,会不会是太子殿下身边,或者是长孙娘娘身边有。”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这奴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卢照辞一下子反应过来,冷冷的望着秦九道说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猜测而已。”秦九道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倒地。 “好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哼的说道:“这个长孙无忌打的可是好算盘啊!” “陛下,何不趁机赦免了魏王殿下的罪行,想必这次经过长孙大人这么闹起来,整个长安城的官员都会想起来,也都会跟着后面上书,群情之下,陛下何不顺势答应这些人。”秦九道忐忑不安的看了卢照辞一眼,又很快的将脑袋低了下来。 “哼!如此一来,正好中了长孙无忌的算计了。”卢照辞冷笑道:“他这么一来,就是为了让朕赦免了承泰的,只要赦免了魏王,朕就得承他的情,对于关中世家的事情就不能计较了。韦挺和韦氏家族也能逃脱一次大难了。若是不承他的情,朕就会成为忘恩负义之人,因为对方都为你家儿子求情了,你却还想着杀对方。传扬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这个长孙无忌倒是有几分道行。” “这个长孙大人可是好算计啊!”秦九道倒吸了一口气,惊讶的说道:“什么事情他都算计好了,就是不让陛下处置了韦氏。” “他是算计好了,可是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朕是天子。”卢照辞冷笑道:“天子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借口,要救一个人也同样如此。朕杀过自己的结义兄弟,杀过自己的亲兄弟,囚禁过自己的叔叔,逼迫过自己的岳父,如今还要杀自己的亲生骨肉,名声这个玩意早就臭了,哪里还需要注意那么多。他闹的厉害,加坚定了朕的决心。”卢照辞杀气冲天,身边的秦九道闻言面色大变,浑身颤抖。 第六百二十回 鸠杀魏王 第六百二十回鸠杀魏王 “告诉长孙大人,他们的心思朕知道了。三天后,朕自然会给他们一个答复的。”卢照辞忽然面色冰冷,冷冷的对秦九道说道:“你去传旨凉王卢照应,命他接掌左翊卫大军,护卫京师,三日之内,长安城许进不许出。传旨太仓,维持长安城内物价稳定,百姓们的必须用品不得有半点遗漏之处。传命太子,坐镇武学,传命蜀王,坐镇太学,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任何人都不得动用一兵一卒,违令者诛九族。”一个个充满着血腥的字眼从卢照辞的口中飞了出来,落入秦九道的耳中,吓的秦九道面如土色,闹嗲低的低。他知道卢照辞决心已定,不但要毒杀卢承泰,要对关中世家进行血洗,命令凉王坐镇长安城,就是防备这些世家们狗急跳墙,或者是偷偷的逃出长安城的。 “还有,传旨文武百官,朕准备祈祷上苍神灵,要斋戒三日,各文武百官也都回到各自的府邸,也和朕一起斋戒,也不用上朝了,三日后,太庙中见驾。”卢照辞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此刻声音低沉,情绪也不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奴臣这就去办。”秦九道面色一变,赶紧说道,自己是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大殿,外面传旨却是不提。 “这个长孙无忌倒是聪明的很。”卢照辞待秦九道出去之后,才摇了摇头,长孙无忌的打算可以说是毫无破绽之处,若是放任何帝王身上,这种事情都会借着机会下楼,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卢照辞,卢照辞的心里,可是直到,历史上的那些王朝为什么后都会被灭亡的原因,不乎这些皇帝多么的英明,也不乎这些臣子们是多么的优秀,主要的是,皇帝能不能带头遵守朝廷的法律,这才是重要的。皇权总是凌驾于朝堂法律之上,到了后来,皇帝所说的话,也就是朝廷的法律了。 卢照辞之所以忍痛诛杀卢承泰,并不是他心狠,不是他没有人性,他也是没有办法而已,若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算是皇帝,他也要斗上一斗,可惜他是一个天子,而且是自己开创了一个江山的天子,多的不是考虑自己如何如何,而是要考虑天下当如何如何。一旦自己赦免了卢承泰之后,会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会给大唐江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才是卢照辞担心的事情。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是牺牲卢承泰,来换取一个威慑,一个对后世君主的威慑。就算是皇子,犯下了过错,也是要处罚的,轻则受贬,重则丧命。可以说,卢承泰是一个倒霉的人,争夺太子的位置上,他败给了卢承烈,后还因为此事而丢掉了姓名。可是谁让他有一个卢照辞这样的父亲呢?而且这个人的灵魂是来自后世。对历史的发展是那样的熟悉。虽然不可能改编朝代的替,可是却能延缓朝代的替。 “陛下让我们回去?”朱雀门前,秦九道笑呵呵的将圣旨传下,也不等众人,就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消失长孙无忌等人的眼前。而长孙无忌却还想着秦九道刚才所说的出话一样。 怎么眼前的局势与自己所猜测的不一样呢?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天子应该很高兴才是,因为自己上前给了一个台阶让他下了。只要他趁机走下来,就算不想免除魏王的罪行,起码也就不用承担杀子的罪名了,可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居然不接招?或者说,天子已经想出了好的办法了?长孙无忌想了想,很快还是摇了摇头,因为起码到现为止,他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来,不但能够保住自家小子的性命,还能将关中世家一网打,使他元气大伤。 “辅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三日后太庙相见?难道陛下已经决定要斩杀魏王卢承泰了吗?”韦挺有些紧张的说道。此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紧张。 “不知道。”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只能回答了韦挺三个字。 “应该不会吧!”王珪显然也不能确定,谁让卢照辞说太庙召见群臣呢?太庙是什么地方,那是祭祀祖先的地方,当年册封太子,就会派出文武重臣,诸如岑文本和李靖二人,携带诏书前往太庙,祭祀先祖,宣告天下。后来废掉章怀太子的时候,是卢照辞亲自前往太庙,宣读废太子诏书的。太庙那是处理皇室家事的地方。难道他想哪里处置魏王卢承泰不成?王珪还是摇了摇头。因为将心比心,起码王珪是不会将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的,而且还是众人送上下台的梯子的时候,是不会如此了。 “不管是不是,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长孙无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卢照辞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淡淡的说道:“既然天子说要斋戒三日,三日之后,太庙中祭祀神灵,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是要斋戒三日了。走吧,走吧!”长孙无忌脸上阴晴不定,虽然他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是想干什么吗,但是心中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证实他。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只能是领着众人离开了朱雀门,给长安城的百姓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天子真的有这么大的魄力吗?要诛杀自己的儿子吗?这个怀疑不光是长孙无忌哪里,就是正向长安城进发的许敬宗也是感到一丝怀疑。他望着身边的一辆朱紫马车上,双目中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就算魏王不死,恐怕日后也再不会像如今这样的风光了,甚至可以说,以后太子登基称帝,一想起这种事情来,魏王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就是许敬宗也不好说。 “许大人,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长安?”马车内,卢承泰懒洋洋的说道。显然根本不担心自己以后的命运,再怎么样,自己也是天子的儿子,重要的是,自己所犯的并不是谋反的罪名,想来天子是不会将自己如何的。顶多以后不待见而已,只要自己老实一点,以后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回殿下的话,旁晚可以到达长安了。”许敬宗恭恭敬敬的说道。他老奸巨猾,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神色来。 “许阁老,这次你办成了大案,日后父皇面前,也算是露了一回脸了。”卢承泰扫了许敬宗一眼,言语之中,也不知道是讥讽,或者是满是诚意。 许敬宗却摇了摇头,他不看好卢承泰的未来,若是卢照辞对卢承泰有所处置的话,或者说是准备严惩卢承泰的时候,圣旨上早就明言,岂会如此麻烦,圣旨上并没有说出任何处罚的决定,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卢照辞又准备不按常理出牌了。眼前的这位皇子是生还是死都成个问题。如此一来,他许敬宗是立下了大功劳,可是若不是他许敬宗,也许案情不会到眼下这种地步。卢照辞岂会对他许敬宗好到哪里去。一想到这里,许敬宗不由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宣德殿大学士,弄不好就是成了大唐位短的宣德殿大学士了。 “殿下,老臣听说,长安城内许多文武大臣都保你性命呢?”许敬宗轻轻的说道:“就是连长孙无忌等关中世家也活动。” “这个长孙胖子,若不是他,孤岂会变成如此模样。”卢承泰闻言面色一变,大声的怒吼道。说的也是,若不是长孙无忌准备对付关东世家,后将卢承泰牵扯进来,或许这个卢承泰这个时候还活的好好的,他能继续当他的太子,哪里会如此模样,虽然是马车运进京师,可是实际上,却是坐牢,日后的前程是什么样子,他卢承泰还不知道。一想到这里,就将所有的怒火都朝长孙无忌头上堆了过去。 “不过,他也好不了哪里去。”卢承泰忽然哈哈狂笑,说道:“他之所以要保孤的性命,恐怕就是为了他关中世家吧!关中世家同气连枝,孤就不相信,他韦挺干的事情,长孙无忌会不知道,就没有牵扯进去,恐怕也是陷入其中,不能出来,所以才借着保我的机会,让父皇不杀我。如此也不好诛杀韦氏吧!哼哼!他却是理解错误了,父皇办事岂会看别人的眼色,岂会需要别人给的梯子。看着吧!孤是父皇的儿子,岂会杀我。长孙无忌这么做不但没有任何效果,还会引起父皇的怒火。这个家伙阴险着呢!” 一边的许敬宗心中暗叹,皇家的子嗣果真是不一样,自己只是随便一说,他就能将里面的一切说的清清楚楚,只是他还是想错了。无论长孙无忌会不会这么做,你卢承泰的结果都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是死。一般圣明的天子也许会重重的处罚你这个而已,可是开国之君恐怕就不好对付了,而像卢照辞这样的,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家伙,是不会这样对待你了。魏王的性命可是要小心了。 “阁老,前面有人拦住大军去路,说要见阁老。”就这个时候,忽然亲兵飞奔过来,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方令牌。 许敬宗见了面色一变,赶紧说道:“快领我去。”说着也不理卢承泰,就打马而走。 片刻之后,许敬宗就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站大道中间,不是内宫太监总管秦九道又是何人。 “秦公公。” “阁老,带着魏王,跟着来吧!”秦九道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正前面等着呢!”说着抬头向远处望了过去。许敬宗顺着眼睛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上,凉亭中正站立着一个伟岸的身躯,不是当今天子卢照辞是何人。 “哎!陛下已经这里等了一上午了。”秦九道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难道真的?”管许敬宗早就有了准备,但是此刻心中却是震惊不已。这人猜到是一回事,可是要是做到又是一回事。显然许敬宗被卢照辞的行动惊吓到了。 “快去带魏王吧!”秦九道神情黯然,摆了摆手,说道:“日后魏王这个名字不要陛下面前提出来了。阁老,您也好自为之。若是可以的,就颐养天年吧!” “多谢秦公公提醒。”许敬宗面色一白,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老夫一生都是以宣德殿大学士为目标,如今当了几个月的大学士,位列一品,也足以笑傲此生了,不错,不错。待老臣这就去请魏王殿下。”说着朝秦九道拱了拱手,匆忙而走。 不错,既然卢照辞准备毒杀魏王,他这个案件的主审之人又老是出现卢照辞身边,让卢照辞情何以堪。所以秦九道才会建议许敬宗辞官归隐,否则的话,日后就会有性命之忧。 “殿下,随老臣下车吧!”马车前,许敬宗深深得吸了口气,使自己的神情变的和平常一样,但是声音中还是有一丝颤抖。 “阁老,这又不是晌午打尖,又不是日落,为何这里下车?”卢承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扫了扫四周一眼,好奇的对许敬宗问道。 “殿下不要说话,跟着老臣走吧!”许敬宗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走去。卢承泰心中好奇,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后。一干御林军却抛弃大道上。 “阁老,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远离了官道。”望山跑死马。虽然那小山看上去很,但是许敬宗还是走了一阵,距离官道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卢承泰就感觉到不对了,忍不住问道。 “殿下,快走吧!”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 “许敬宗,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将孤带来干什么?”卢承泰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指着许敬宗说道。脸上也露出担心之色来。 “殿下,老奴拜见殿下。”就这个时候,山脚处人影一转,面白无须,不是秦九道又是何人。 “秦公公,你怎么这里了?”卢承泰惊讶的问道。双目却是朝周围看了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周围,居然隐隐约约的有无数人埋伏其中,又好像是保护着什么。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还有一丝惶恐。 “殿下,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过了片刻,那秦九道果真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秦九道抬头望了身后的一座山峰一眼。卢承泰顺眼望了过去,果见一个身影立其上,虽然隔的比较远,他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卢照辞,正站山顶的一个小亭子里望着自己。 “走吧!殿下。”秦九道心里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卢承泰,没有人比他了解卢照辞此刻的心情。眼前的这位魏王很聪明,若是生平常人家,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可惜的是,谁让他生帝王之家呢!帝王之家,有才能未必是一件幸事。比如那个蜀王,也是有才能的人,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宁愿上战场拼命,是脸上留下连疤痕,这样总算是没有引起太子殿下的猜忌,而且对他是信赖有加。可是眼前的魏王呢?虽然有才能,可是却不知道收敛,如此才会被太子惦记上了,虽然现太子是不会说什么,而且卢照辞准备鸠杀卢承泰的时候,还召集宗室求情,秦九道看来,因为他现仅仅是太子,而不是天子,谁知道他成了天子之后,会怎么样对待昔日的敌人呢? “秦公公,父皇此来?”卢承泰这个时候心里有些畏惧了。他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而且还是从长安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管这里也是官道附近,可是相比较长安城的那个巍峨的宫殿来,这个地方就算是荒郊野外了,荒郊野岭了。心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心来。 “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殿下,还是快点走吧!”秦九道哪里敢将卢照辞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恐怕到时候,卢承泰连小山都不敢上了。 “公公先请。”卢承泰赶紧说道。对于这些人,他倒是客气的很,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个太监而有丝毫的怠慢,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迷惑那么多人的原因,众人都知道魏王殿下是一个礼贤下士的主。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呢? “殿下,等会见到陛下之后,你就好生表现吧!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能说,该说话的,一句话也不能少。”秦九道见状,心中不忍,忍不住提醒道。卢承泰面色一愣,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个,脸色只是变的加的沉重,他从秦九道的言语中感觉到一丝不妙。 第六百二十一回 唐汉 第六百二十一回唐汉 “儿臣拜见父皇。”凉亭外,卢承泰恭恭敬敬的拜倒地,大声说道。 “你知道朕为什么从长安来到这里吗?而且是偷偷摸摸的过来?”卢照辞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他并没有让卢承泰起来,是让卢承泰心中无底了。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卢承泰赶紧说道。心中惶恐,这个时候,他不敢怠慢了,赶紧认罪。只要能保住性命,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有罪?那你且说说你有什么罪?”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笑呵呵的说道:“你且起来,今日你我爷俩好好喝上一杯,这些年来,我一直征战外,疏忽了对你们的教导,就是平日里吃饭也是很少的,今日就你我爷俩人,一起吃一餐吧!”卢照辞拍了拍手,只见秦九道拎着一个吃盒,走了上来。还没有打开,就闻到一股清香传了过来,倒是美酒美食。只是如此模样,落卢承泰眼中,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若是卢照辞一上来就狠狠的教训自己一顿,或许他心里加的好受点,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也不教训自己,只是要和自己吃饭。 “谢父皇。”卢承泰赶紧说道:“儿臣不该擅自杀了那些贪官污吏。不该要挟他们和太子哥哥争夺皇位。”卢承泰忽然想起秦九道刚才所说的话来,不敢有所隐瞒,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以期望得到天子的原谅。 “来,坐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和颜悦色的说道。好像卢承泰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一样,只是像平常父子一样。卢承泰赶紧依言坐了下来。 “承泰,你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能夺取江山吗?”卢承泰叹了口气,双目望向远方,隐隐有一丝缅怀之色。 “父皇英明神武,取江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卢承泰想也不想的说道:“论武艺,父皇乃是天下第一,文臣中岑文本如同诸葛孔明一般,智慧深似海,而大将军李靖是父皇的得力助手,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将校无不用力,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大唐江山。” “呵呵!这些都是次要的。”卢照辞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道:“承泰,你很聪明,想必也看的出来,朕的许多做法都与历代皇帝不一样,开创书院,兴办武学,这些东西都打破了常人的思维意识,怎么可以将能传家的东西,拿出来教给别人呢?当年朕办武学的时候,你的太爷爷、祖父都曾经反对,可是朕依然做了。再比如说,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想李世民策划的如此严密,周围的将军侍卫都是他的人,可是还是被朕查出了,他会玄武门发动兵变,击杀李建成、李元吉呢?难道真的是锦衣卫的功劳吗?告诉你,当年的锦衣卫并没有现这样强大,这样的无孔不入?” 卢承泰闻言双目一亮,惊讶的说道:“难道有神仙相助?”若是没有实力的话,那就是鬼神相助了。 “说是鬼神,也可以这么说。否则你的父皇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的。卢氏也不可能夺取江山,这个大唐的江山还是李氏的,而取贞观这个年号的,就是李世民。”卢照辞松了一口气,望着卢承泰说道:“这些话藏朕心里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说过,憋的很难受啊!” “父皇?你?”卢承泰面色苍白,情不自禁的指着卢照辞吗,双目中是震惊之色。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来历如此稀奇,还如此的恐怖。 “不错,朕这具身体的灵魂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想象看,朕以前霍邑的时候,是一个有名的傻子,若不是朕从域外而来,这个傻子就是傻子,岂会做成世间的君王,预敌先知,岂会不出门,就能将敌人掌控手掌之中,岂会有慧眼,能识辨天下之才,岂会如此的信任大将军李靖?这些就是因为朕已经知道了历史发展的道路,已经这些人的才能和日后的成就,所以赢的轻松,否则的话,就说李靖大将军,年过半百的人了,却是一事无成,还被自己的所击败,可是朕俘虏他之后,立刻请他主掌大部分兵马,因为朕知道他的才能,是一个大将军之才。岑文本天下之中,虽然有点才能,但是当年也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朕却他为萧氏办事的时候,就请人结交了,还亲自出城迎接他,顺利的将他纳入麾下,因为朕知道,他的智谋可以胜过长孙无忌。后证明,有些历史是可以相信的,岑文本的才能是可以胜过长孙无忌的。”卢照辞哈哈大笑,情不自禁的将眼前杯中酒喝的干干净净,可是卢承泰的面色加苍白,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惊惧,是恐怖,是害怕,还有一丝后悔之色。 “世家实际上从汉朝时期就存了,一直到今天,它势力强大得时候,可以左右朝政,可以颠覆一个政权,你父亲我也是出身世家,所以加上掌握了大部分历史得进程,才知道世家的未来是什么。那是必定会被历史所淘汰的,所以朕毫不犹豫的削弱世家,收回土地所有,摊丁入亩、官绅纳粮等等,都是如此。就算这次长安、洛阳一案,是朕削弱世家的后一战,朕不能将薄待功臣的罪名留给太子,所以朕出手了。”卢照辞摇头苦笑道:“你刚才说你的过错是不该杀了那些贪污**之人,这些人是该杀的,因为他们侵吞的不但是朝廷的钱,是民脂民膏,就算你不杀他们,朕也会严惩他们的。你说你不该和你太子哥哥争夺东宫之位。其实这也没什么,当年你的大哥、蜀王等等都想过,你们这些做皇子的若是不想着争夺一下东宫之位,朕都感到奇怪了,这一点,就算承烈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多日后对你们提防一下就行了。你知道你父皇不喜欢的是什么吗?” “父皇不喜欢儿臣结交世家。”卢承泰聪明的很,一下子就抓住了卢照辞说话的中心,那就是世家。正因为这一点,才犯了卢照辞的忌讳。 “不错。那就是世家。”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朕一生要么征战天下,要么就是和世家做对,你倒好,居然也学会了玩平衡之术,你不是开国皇帝,说的彻底点,只是一个书生皇帝,那些老牌世家面前,又有什么威严可言,你利用他们,他们也同样利用你们。起码这次就是被关中世家利用了,那些关东世家之所以听你的,还不是要借着你的力量对付关中世家吗?杨坚是何等的厉害,擅长使用借刀杀人之术,可是后怎么样呢?科举制度只是样子货而已,杨广文韬武略都是不凡的,可是后怎么样呢?他被那些世家玩死了。他们都不行,你以为你能行吗?你和太子都不行,但是朕行,因为朕手中掌握了军队。当年章怀太子被朕废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性格懦弱,不是一个当帝皇的料,重要的是,他太依赖关东世家了,就算朕削除了关东世家,只要他一登基,关东世家必定会转土重来。破坏了朕辛苦创下的基业,所以朕才废了他。” “那太子呢?”卢承泰面色苍白,双目中露出决然之色,冷笑道:“父皇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太子张目的吗?” “承烈,莫要小看了承烈,说起来,你是斗不过承烈的。朕杀人用刀,但是承烈杀人却不用刀。朕杀人见血,可是承烈杀人却不见血。长孙无忌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太子会倚重他,却不知道承烈早就看清楚了朕的布置。该倚重的时候,就倚重,你看看,只要了有了心腹之后,立刻将这些人抛之脑后,因为他知道一旦和长孙无忌他们搅和的太久了,就越不好脱身。你啊!你啊!你是智慧外,他却是智慧中,不是一个档次的。”卢照辞冷笑道:“他深处东宫,坐观天下成败,狄仁杰外冲锋,他后面看戏,若是狄仁杰失败,他可以突然一击,若是狄仁杰成功,那自然是好的。承烈的帝王心术,已经学会的炉火纯青了。再看看,朕让他监国,他主掌的都是大事,小事都交给宣德殿,而他自己平日里去的多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武学。他经常去武学。为的就是要掌控武学。他知道,只要掌控了武学,不出五年,他就能掌握一大部分大唐精锐的军队,他已经意识到了,日后大唐的军事将领都是从武学所出。而你平日里干什么,结交文人士子。大唐文人何其多,不错,治理天下是要靠文人,可是守住天下却是要靠武将,坐稳天下也是要靠军队的,只要军队手,何人敢造反。这个丞相不想,朕可以换一个丞相。治理天下人能人还是很多的。朕相信,朕的事业,太子是可以继承的。世家是什么,世家朕和太子眼中,什么都不是,跳梁小丑而已。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儿臣明白了。”卢承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脸上露出一丝哭苦笑来,说道:“父亲,您能给孩儿说说域外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大唐之后,有五代十国,再后为宋、元、明、清,然后就是你父皇所出生的那个年代,太祖本是布衣,凭借着小米加步枪,击败了强敌,夺取了天下。太宗经过辛苦努力,才使得华夏繁荣昌盛。呵呵!那个时代,许多东西是你所不能想象的,你见过万里传音的吗?你见过有人到过月亮上去的吗?你见过你我虽然远隔千山万水,可是不用一刀一枪,就能将对方击杀的武器吗?你见过能毁灭一个郡县的武器吗?那个时代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时代。若非是一场意外,朕也不可能是现这个样子?” “父皇所说的东西果真是匪夷所思,儿臣都想去那里见识见识了。”卢承泰双眼睁的老大。双目中是向往之色。相比较而言,未来的世界是那样的充满着诱惑。生活这个朝代的人,是那样的向往。 “承泰,你博览群书,朕且问你,你可知道,如今你我所踩的这片土地是什么形状?”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父皇,这古书有云,天圆地方,显然这天是圆形的,大地自然是方形的,而我们大唐就是位大地的中央。”卢承泰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你看看那里。若是天圆地方的话,你会将远方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只有一条黑线呢?”卢照辞指着远方,只见远方,仅仅是漆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卢承泰心中一动,惊讶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这本是日常中经常遇见过的,可是如今却从卢照辞的嘴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不一样。 “其实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是圆形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你泉州出海,若是有大船能成型的话,能够禁得起海上的波浪、风暴、冰川的话,你会一定的时候,还会回到泉州来的。” “父皇,既然是圆形的,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掉下去呢?”卢承泰又问道。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讲不完的。”卢照辞摆了摆手,又问道:“承泰,你可知道,其实大地上,并非只有一个大唐。还是许多的国家?” “这个儿臣自然是知晓的。”卢承泰赶紧说道:“比如天竺、吐火罗等等,还有西方的大秦也曾经出现史书上。” “大海之上,还有许多的大陆,并比为人知晓。”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大唐的地域虽然很辽阔,但是实际上,相对于整个大地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并不是大的,有的地方,四面环海,中央是一个庞大的大陆。那里人烟稀少,当地的土著也是未开化之人,战斗力十分的薄弱。” “还有这样的地方?”卢承泰惊讶的问道。 “当然,那里的人和我们中原人长的并不一样,他们那个地方,还有一种老鼠,有战马高下,胸前有个袋,名叫袋鼠,很有趣。”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些东西,朕都没有去过,仅仅也只是从书上得知的,那个地方矿场丰富,有许多丰富的铁矿,靠近东边沿海地带气候温暖而湿润,适合耕种。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父皇,有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大唐如何到达呢?”卢承泰欣喜的说道:“若是可以到达的话,父皇何不将他攻占下来,让我大唐的威风远及万里之外呢?” “朕不想离开中原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或者是未来,朕是属于华夏的。” “儿臣明白。”卢承泰点了点头。 “朕不久之后,就要出征西南了,朝廷中的事情,也交给你太子哥哥处置,等战败了吐蕃,朕也会退位。”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皇位迟早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趁着朕还,能扶他一阵,等到朕不的时候,想必,他也掌握了朝廷的大权,也就不需要朕了。” “儿臣明白了。”卢承泰点了点头。 “好了,朕也就是这个时候,和你说说话。”卢照辞摇摇头说道:“这些话,朕从来就没有别人面前说过。别人都认为朕英明神武,却不知道朕的来历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的祖父,你的母妃,朕都没有说过。知道朕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你吗?” “儿臣明白。”卢承泰脸色苍白,但是面色却很平静,说道:“相比较大唐的江山社稷,父皇的宏图伟业还有太子兄长的帝王之业而言,儿臣的性命实算不上什么。”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是生平常百姓家,你也许会官居一品,前程不可限量,但是你却偏偏生帝皇家中,而且你的兄弟各个都是俊杰之士,这是你的幸事,也是不幸之士。” “儿臣明白。”卢承泰惨笑道。 “放心,朕你死后,为你准备了五千精兵,供你阴间使用。”卢照辞说道:“只是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卢承泰了,朕替你起一个名字,叫做唐汉。还有,朕今天和你说的一切,你要记心里,但是要忘脑海了,就是到了阴间,你也不准说出来。” “儿臣明白。”卢承泰点了点头。 “过来吧!”卢照辞忽然拍了拍手,就见秦九道面无表情,手段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御酒一杯。 “父皇保重。儿臣去也!”卢承泰一下子端起酒杯,一饮而。片刻之后,卢承泰就躺地上一动不动。 “可准备好了吗?”卢照辞扫了地上的卢承泰一眼,轻轻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仆臣已经传命泉州那边了,朝廷建海船六百艘,里面有精锐士兵三千人,还有家眷、粮草等等,都是按照陛下吩咐完成的。等到魏王到达泉州的时候,肯定已经准备妥当了。”秦九道赶紧说道。 “那就送他走吧!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卢承泰,而只有一个叫做唐汉的年轻人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 第六百二十二回 惶恐不安 第六百二十二回惶恐不安 长孙无忌府邸,长孙无忌身穿葛衣,眉头紧皱,淡淡的望着眼前的老者,说道:“宫内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要沐浴斋戒三日,这三日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长孙无忌并不知道,所以他很想知道。他的心里,实际上并不是当初他皇宫内那样轻松。他要看清楚卢照辞下一步到底是想干什么,这一切都要从卢照辞的一些蛛丝马迹中才能推断出来。可是如今倒好,三天了,眼看这明天就要太庙会合了,他还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让他很着急。 “老爷。宫门仍然是紧闭的,就是连长安各处城门也是许进不许出,太仓也已开启,供应长安城内的一些必需品。维持粮价的稳定。”老头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昨天清晨倒是有人看见一队骑兵呼啸而出,出了长安城。” “骑兵?什么样子的骑兵?”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仅仅这些消息如何能看出来这里面的有什么线,他需要的是卢照辞的行踪。 “明光铠,与平常的士兵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老者摇了摇头说道。 “皇宫内可有关于陛下的消息?”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正是西南大战,有军队出入也是正常的很,并不引起长孙无忌的注意。 “陛下是乾清宫内斋戒的,凉王亲自守门。一切食物用度都是凉王亲自负责的,就是皇后和长孙娘娘也见不到陛下。所以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老者摇了摇头。凉王卢照应就是一尊杀神,谁敢上前去惹他。豹眼一瞪,就能将人瞪死的人物,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算了,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又说道:“可知道魏王已经到什么地方了?”魏王卢承泰也同样是此案的关键点,他若是,关中、关东世家自然是无碍,他若是不,那就是两大世家的灭顶之灾。 “传闻魏王明日进城。”老者忽然又说道:“大人,小人近注意到我们府邸周围有不少的人暗中监视我们,还请老爷多加小心。”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冷笑道:“陛下若是不监视我们,那才叫奇怪,那才叫不妙呢?他是怕我们造反。其实,我们几家的家丁加一起,也不是左翊卫大军的对手,陛下又担心什么呢?放心吧!”长孙无忌不意的说道。老者闻言嘴巴张了张,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脸上露出一丝内疚之色来,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长孙无忌不意的说道:“不要担心,就算是有问题的话,也与我们长孙氏无关,大不了到时候,将韦氏抛出来就是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了。他相信只要抛出了一个韦氏,自然可以给卢照辞一个台阶下。你保住了自己的儿子,而我们关中世家保住了基本的力量,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老奴先行告退。”老者却是满脸痛苦之色,但是仿佛是想到什么,赶紧朝长孙无忌拜了一拜,朝外走去。 “呵呵!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不是那些下人。说起来,当年也是你救了我一命。”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止住说道。老者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身形颤动。若是长孙无忌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的话,自然能看的出来,这个时候老者脸上是伤感和内疚之色。浑浊的眼睛中隐隐有一丝泪光闪烁。 那老者刚刚走到外面,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跟我来吧!大人要见你。”想这个老者能被长孙无忌如此重视,长孙府中也是重要的人物,而这个小厮是什么东西,却能老者面前如此耀武扬威的,可是老者脸上却是露出担心害怕之色,让人惊讶。 “还请大人领路。”老者脸上顿时露出挣扎之色来,想了想还是拱了拱手。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这样,你也不必如此。”小厮冷哼哼的说道:“只是不同的是,你的背后站着长孙大人,我们的背后站着当今天子。别人发现了你,你是必死无疑,可是就算他长孙无忌发现了我们,也只能无可奈何,或者将我们调离现的地方,却是不敢要我们的性命。杀锦衣卫者就是谋反。这个道理,任何官员都是知道的。他心里若是没鬼,岂会乎我们的存。”原来这个小厮居然是锦衣卫中的一员。也可以看见大唐,锦衣卫真是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了。 “哼!”老者用厌恶之色扫了眼前的这名锦衣卫一眼,世人的眼中,锦衣卫是恐怖的,是讨厌的,专门刺探官员**存,让任何人都感到不安。可就是这样的老鼠,将自己从阴暗处逮了出来。不得不承认,这些锦衣卫是有些门道的。 “走吧!”小厮不屑的扫了一眼老者吗,将对方双目中的厌恶收入囊中,只是没有任何的表示,眼前之人要么加入锦衣卫,要么就是死,而自己逮住了这条大鱼,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岂会害怕一个老者。 “希望你遵守诺言。”老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是有把柄落对方的手上。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这也是锦衣卫控制他人的不二法门。 “放心,我锦衣卫的人虽然可恶,可是到底是天子亲军,这点诚信还是有的。你的孙子活的好好的。以后也会茁长成长。”小厮冷哼道:“这点,我们可是比你们好多了,为了长孙无忌,你们可是杀了不少人,替他除掉了不少政敌啊!我们是根据圣命,罗官员**,隐而不动,为了朝廷的安危。而你们根据长孙无忌的需要,刺探他人的**,为他办事,说起来,你们比我们可恶。我们的锦衣卫探子还会深入北疆、***,刺探军情,绘制地图,为大军提供情报,有的人连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尸骨就被抛弃道路两侧,他们死亡的消息也许数月,甚至数年才知晓。你们能做什么?你们才是真正的走狗。不知道你们可有羞愧之念。”小厮走前面,慢慢的出了府门,而那老者紧随其后,脸上顿时了一丝羞愧之色。相比较而言,锦衣卫虽然有许多的错误,可是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给军队带来了许多的便利,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这也是朝堂上,众多大臣虽然很讨厌锦衣卫,可是也不得不认可他的存,尤其是军方人物,只要想立功的将领,无不希望锦衣卫给他们提供多的情报,至于刺探**之事,只要不谋反,皇帝陛下也是不会管你的。至少这些东西不会成为政敌攻击自己的手段。可是像这些私家探子就不一样,他们是为别人家族服务的,一旦得知了自己的**,关键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置之死地。他们才是让人讨厌的。 “你可以将刚才和长孙无忌所说的事情说一遍了。”一处酒楼内,一个中年人端坐黑暗之后,见不到他的面目,只听到他的声音如同金石,让人听的十分不舒服。老者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长孙无忌那里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哼,这个长孙无忌真是大胆,真是该死。”中年人冷哼道:“都事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算计陛下。哼哼,魏王殿下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这些人给逼死的吗?还让陛下背上了一个杀子的罪名。这样的人就该诛杀九族。” 老者神情一正,面色苍白。魏王卢承泰居然死了,而且是被当今天子亲手所杀。这是何等重大的消息。这跟长孙无忌所推测的根本就不一样。也同样大乱了长孙无忌的安排。谁会想到,天子手段居然是如此的狠辣,将自己的儿子亲手击杀。为了大唐天下,卢照辞身上再次背上杀子的罪名,所谓虎毒不食子,卢照辞却根本不乎。这样的人还有谁敢与之为敌? “你做的不错。陛下已经回来了,明日朝堂之上,一切都成了定局,从此,你也可以逍遥自了,我们会准备一些银钱,让你和你的孙子找个地方,无忧无虑的活着。我们锦衣卫这点诚信还是有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了,从现起,你不要见长孙无忌一面,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人遵命。”老者失魂落魄的说道。他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大声的喊着,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告诉长孙无忌,否则的话,若是再按照当初的方案进行的话,整个长孙府邸都会被天子所诛杀。一想到这里,老者哪里还敢停留,赶紧转身就走。 “大人,你说,这个老头回去之后会告诉长孙无忌吗?”小厮冷冷的扫了那老者一眼说道。 “他很忠心,跟随长孙无忌这么多年,自然会将刚才所说的话告诉长孙无忌的。”中年人冷笑道:“陛下说了,长孙无忌暂时还不能死,还有用处的。过了明日,关中世家也只剩下长孙家族一家了,也翻不起大的波浪来。这也是给长孙娘娘的面子。” “那他家的小子?要不要?”小厮脖子上一抹。 “放了他,我们没有陛下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中年人摆了摆手说道。 “大人,魏王薨了。” 长孙府邸,老者神情慌张,急急忙忙的闯进了长孙无忌的书房。那长孙无忌正整理朝冠,准备上朝的。 “薨了?”长孙无忌面色一阵大变,手中的金鱼袋一下子落地上,连他自己都不知觉。双目圆睁,暗淡无神,望着远方。老者却是满脸的自责之色。这个消息本来是他昨天就知道的,可是却只能一早才过来向长孙无忌禀报。到底是涉及到自己唯一的孙子,他心里也是难以取舍的,但是到了终,忠义还是占据了上风,决定长孙无忌说明这一切。 “是的。大人,陛下赐了御酒。”老者低着头说道。 “好狠的心啊!”长孙无忌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显然他是没有想到卢照辞的魄力居然如此之大,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诛杀众多世家大族,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杀掉,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疯子,和这种人做对,岂是有好下场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后悔了。既然魏王都已经死了,那这些关中、关东世家都要为魏王做出陪葬。也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会有多少个世家都会随之灰飞烟灭。 “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老者催促道。 “没有用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说道:“关中世家这次是栽了,谁还为魏王说话,都是天子所诛杀的对象。没想到陛下真是好手段,连自己的名声也不想要了。杀弟囚叔,逼迫岳父,毒杀结义兄弟,夺取江山,如今是毒杀了自己的儿子,如此狠毒,古今罕见,就是当年的杨广也是自愧不如,这样的天子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谁还敢和对着干。乾坤虽大,可是却是天子一个人手中。他是要唯我独尊啊!这是大唐的幸运,同样也是大唐所有世家的大不幸。与天子共同生存同一个时代,是我们的悲哀。” “大人,那王大人那里?”老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对,王珪那里不能再有闪失了。”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说道:“不能再让王珪上书了,今日此事就这样作罢,将韦氏丢出去就是了。关中世家若是再有损失,那真的是不能再崛起了。”长孙无忌猛的醒悟过来,关中世家是再也不能有任何的损失了。韦氏是可以抛弃的,因为他已经上了天子的必杀名单了,想救是救不了的。韦氏是为魏王殉葬的。 “走!老夫亲自去。趁着现还没有上朝,赶紧去见他。”长孙无忌不敢怠慢,急匆匆的穿上朝服,就准备去见王珪。 “长孙大人,请留步。”那长孙无忌刚刚出了书房,准备朝前院走去,却见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老夫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们。这里是长孙府邸,赶紧给老夫出去。”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忍不住指着两人冷哼道。 “长孙大人,得罪了。”就这个时候,又见一个年轻人从一边走了出来,长孙无忌身后的老者见状,面色一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安插长孙府邸的密探。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锦衣卫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长孙府邸的监视,一想到自己又出现长孙无忌面前,心中一慌,连身形都紧跟着颤抖起来。 “是你,老夫记得你,你是厨子小四,你的狗肉是一绝。怎么出现这里?不对,你是锦衣卫的?”长孙无忌可是好记忆,连自家中的一个小厨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一见眼前的这种局势,心中划过一道闪电,顿时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厮,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脑袋一晕,他不曾想到自以为水泼不进来的长孙府邸,居然也有锦衣卫。这个锦衣卫真是无孔不入啊! “长孙大人,小人正是锦衣卫。奉陛下之命,长孙大人今日可以不用上朝了。”那名小厮面对长孙无忌,脸上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只是不亢不卑的拱手说道。 “今日还有哪些人不用上朝?”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惊恐,淡淡的问道。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对策。 “呵呵!自然是该上朝的就上朝,不用上朝的就不用上朝。”小厮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今日一过,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是吗?长孙大人。” “若是老夫不答应呢?”长孙无忌冷哼道。 “呵呵!如今长孙府邸周围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小厮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您长孙大人身份贵重,乃是太子殿下的亲娘舅,可是若是反抗了,就是太子殿下来了,也不会怪罪我们什么的。” “你们赢了。”长孙无忌咬了咬牙齿,恶狠狠的说道:“老夫答应你们,不出去就是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长孙无忌碰到这些家伙,就算口才再好,谋略再高,绝对实力面前,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是垂头丧气的退了回去。 “大人,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老者也紧随其后,进了书房,紧张的问道。 “不这样又能如何?”长孙无忌颓废的说道:“关中世家这次算是彻底的栽了。长孙家族就算能保存下来,可是也将会被排除关陇世家之外了。从此只能是绑皇室的战船之上。老夫一死,长孙家族也算是没落了。” “怎么会这样?”老者紧张的说道。 “这次大难,陛下早就策划了许久,可是到了后,老夫这样关陇世家首领却不出现朝堂之上,事后,整个关陇世家都被灭了,独独留了我长孙家族,你让那些关陇世家的人会怎么想?”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满脸懊悔的说道:“陛下早就算计好了。斗不过他的。可笑,我们还想着他会趁着我们给的梯子下来的呢?却不曾想到他有如此魄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到底是数百年未曾出现过的一代英主,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第六百二十三回 太吓人了 (狼崽得了一个小崽子了) 第六百二十三回太吓人了(狼崽得了一个小崽子了) “臣妾恭送陛下。--”钟萃宫内,长孙无垢面色平静,轻轻的整理着卢照辞的衣裳,就与往常一样。昨夜卢照辞是钟萃宫内休息的,管长孙无垢聪慧无比,管她隐隐约约的知道着什么,但是生性柔和的她,口中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你也不必如此,朕虽然讨厌世家,但是对于辅机还是很欣赏的。”卢照辞看了长孙无垢那平静的面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辅机是不会有事的,只是可惜了他的一身本领,若是不贪恋权势,也许能是岑文本一样的人物。朕已经让人堵住了长孙府邸,他今日是不会上朝的。” “臣妾谢陛下。”长孙无垢这个时候面色才露出悲苦之色,拜地上。她是不愿意自己的兄长被杀的,但是加不愿意卢照辞因为如此而放弃自己的决策,这是长孙无垢不想得到的结果。所以她很为难,但是经过卢照辞这么一说,心中才安心下来。 “你我夫妻一体。何必如此。”卢照辞将长孙无垢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朕这些年征战天下,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夫妻,否则岂会有承祖、承嗣、承泰之事。”卢照辞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一切都是很后悔的。 “开国之君自古如此。陛下不必挂念心。”长孙无垢轻轻的说道。她轻轻的望着卢照辞,没有人比她这个枕边人了解此事的卢照辞,不管这三个王子后如何,但是史书上,都会留下一笔,那就是卢照辞杀子的罪名。何况,那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康成长,可是卢照辞居然废掉了三位皇子,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的心思。 “走吧!走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早朝一过,朕回来看你们,我们一起去终南山上呆上一阵。” “臣妾这就是去告诉皇后姐姐和几位妹妹。”长孙无垢点了点头,又将卢照辞的龙袍整理了一番,这才让卢照辞离开钟萃宫。 而此刻乾清宫前的广场上,百官云集,从紫袍到绯红再到浅绿,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臣工都已经赶来,只是各个脸色凝重,站那里,除非是和自己的知己好友交谈几句,其余的人都不再说话。 站朱紫行列中,王珪、韦挺等人脸上现出一丝焦急之色来,双目都望着排首之人,那里还空着一个位置,就是长孙无忌的位置。马上就要上朝了,可是到了此刻,长孙无忌居然还没有赶到,这让两人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神情来。 “首辅大人,是不是派人去催促一下长孙大人。”终王珪壮着胆子上前走了一步,岑文本身边说道。 “没有那个必要。”岑文本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大朝,长孙大人肯定是会来的,若是不来,也会向吏部告假的。”王珪闻言嘴角一阵抽动,又退了下来。 “大人,今日的风向有点不对啊!”陈光蕊魏征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们是臣子,只要心中无愧,听着陛下的就是了。”魏征满不乎的说道。恐怕这句话,也只有魏征这个人能说的出来了。又有哪个人能这么说。陈光蕊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是有私的,可是他相信,今日这样的大场面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他看了身后的那个空位一样,总感觉这里面有着什么秘密里面。后又看了一眼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恐怕只有到了岑文本这个境界,才能深入了解整个朝廷的秘密吧! “兄长,今日朝堂上气氛不对啊!看,长孙无忌都没有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韦思仁韦思言旁边轻轻的说道。 “看看,韦挺的脸色都变了。”韦思齐也轻轻的说道。 “不要说话。”韦思言轻轻的喝道:“这与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是我们的事情,就不要掺和其中,免的惹祸上身。”韦思言轻轻的喝的,脸上也现出一丝忧虑之色。场中的气氛是不对的,任何人都能联想到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有这个胆子猜测。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人群之中,忽然有眼尖的官员,大声的喊了起来。百官心中一惊,回首望去,果见一肩舆八个侍卫的护卫下,朝众人而来,肩舆上坐的不是大将军李靖又是何人。 “大将军。”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其余的大臣们也纷纷上前打招呼。 “哼!都是托诸位的福。老夫才能今日进宫面圣。”李靖斜靠肩舆上,原本垂目养神的李靖忽然睁开双目,精光四射,笼罩众人,原本脸上有欣喜之色的文武百官,不由的面色大变,纷纷低下头来。 大将军来者不善啊!这句话说得可伤人了,谁敢上前凑这个霉头。就是岑文本脸色也变了起来。 “皇上驾到,百官早朝。”就这个时候,就听见景阳钟声响起,护卫乾清宫的大汉将军们大声的怒吼起来,后就听见钟鼓声齐鸣,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而来,团龙扇、香炉、宫灯等等仪仗护卫着卢照辞缓缓朝乾清宫而来。众人面色一紧,纷纷抖擞了一样精神,岑文本等人的带领下,缓缓朝乾清宫而来。至于那些绿色官袍的官员也只有御史台的官员们有资格进入朝堂,其余的人也只能站广场上,望着众多同僚,脸上都露出羡慕喝嫉妒之色。但是一想到今日有可能出现的局面,众人脸上也现出一丝庆幸之色。皇宫内,刀枪剑雨,可不是那么好呆的,面圣的事情固然是好事,可是万一运道不好,就有可能连累自己的身家性命,这还是不值得的。若是可以的话,还是留外面的好。 “臣等拜见陛下。”大殿上,众人挤压的拜见卢照辞。大殿之上,百官早就已经没有座位了。也只有宣德殿大学士才有资格与天子坐而论道,就是那些与九卿并列的官员们,也只能乖乖的站一边。谁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来。 “都起来吧!”好半响,才听见卢照辞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这才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许久不曾出现朝堂的凉王卢照应居然出现朝堂上,手执利剑站一边,豹眼中闪烁着精光,打量着众人。而让人惊讶的是监国太子殿下并没有出现这里。是让人心中惴惴不安了。 “朕是从巴蜀赶回来的,就是连行程也没有和众卿说明。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也不知道朕什么时候回来的。尔等是不是感到好奇。嘿嘿,想必,你们心中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卢照辞的声音很是渗人,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额头上隐隐出现了冷汗,都将目光盯着地面上的金砖,不敢有丝毫的转动。 “众卿的本事很大啊!大的朕只能放弃了御驾亲征的计划,回来处置长安的事情。”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前不久,我大唐出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朕修建洛阳的数百万贯钱财不翼而飞,当初朕怜悯百姓们徭役过重,所以征召民夫修建洛阳的同时,每人每日按照八十文给予报酬。我皇家从来不做与民争利的事情,可是好了,这些钱财都不翼而飞了,然后赵士达死了,刑部郎中死了,到了后,洛阳百余位与此案有关的官员自杀了。让朕感到惊讶的是,与洛阳不远的长安城,大唐国都所,这个时候也出现了怪事,被朕打入大牢的刘惠父子和前长安县令吴能也居然被人杀了。朕很奇怪,这么多年来,朕的岳父建立大唐王朝,到如今,朕从来就没有见过,一次居然死了这么多的官员的,众卿,谁能给朕一个答复呢?”大殿内众人默然不语,就是岑文本等人也不敢说话。天子正气头上,谁敢出言。 “呵呵!没有人说话,并不代表着朕不知道。来人,传许敬宗、狄仁杰。”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对身边的秦九道。 “许敬宗果真是回来了。”众人心中一惊,脸上是露出复杂之色,许敬宗这个流氓文人一出现,就预示着双方开始短兵交接了。皇权和关中世家的对撞要开始了,一想到这里,有些大臣顿时人群中起来,只是让人遗憾的是,人群之中,并没有长孙无忌这个关中世家的领头人物里面。这难道预示着什么吗?众人脸色是有趣了,心中都推测着什么。 “臣许敬宗、狄仁杰拜见陛下。”就这个时候,就见大殿外走入两人来,一个白发银须,身着紫袍,一人年轻面嫩,身着浅红,正是许敬宗和狄仁杰二人,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按照道理破了大案之后,应该是得意洋洋才是,如今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传闻许敬宗善于养生,一向是面色红润,如今却好像干涸的稻田一样,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惧怕之色来。狄仁杰也是垂头丧气。 “你二人起来吧!”卢照辞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是让人胆颤心惊了。众人心中都隐隐猜测着一个结果,一个骇人听闻的结果,眼前的天子难道真的那样做了。那真是骇人听闻了,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皇帝将会出现众人的面前,将会出现大唐朝。碰到这样的皇帝,是整个天下的不幸,还是大幸?这一点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是大臣的大不幸。 就众人心中暗自思的同时,一边的许敬宗早就将大唐中大案中调查的结果一一说了出来。关中世家、关东世家虽然不是一网打,但是已经动摇了两个世家集团的根基了,尤其是关东世家,崔仁师一案之后,再次遭到重创,恐怕此事过后,没有百余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喘过气来的。韦挺面色苍白、韦思言等人面色发青,至于那些涉案的关中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也都是吓的浑身发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你们都是很不错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出身世家,但是朕却不赞成世家的出现,这些世家是如何来的,数百年的积累,自然会成为世家,朕这是阻止不了的。场的诸位,只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自己的事业能够有后世子孙来继承,百余年后,大唐朝廷中也会出现世家,场的公卿大臣们,凡是有爵位的,只要不被皇帝抄家灭族,也会形成世家。一个王朝的建立,就是意味着一批的世家大族的诞生,这一点朕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是朕阻止不了的。但是朕憎恨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们,将家国混为一谈,甚至将家族的利益放国家的利益之上。隋末是如此,整个天下的世家硬生生的颠覆了一个王朝,今日的世家虽然还不能颠覆一个王朝,但是迟早大唐的政权要被这些人所掌握,这是朕不能允许的。数百位官员的死是何人造成的,那是魏王造成的,但是此事为什么会出现,那是关中世家的功劳,朕是不是要感念你啊!王珪、韦挺还有被朕关家中的长孙无忌,不,朕绝不会感谢你们的,你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杀了刘惠父子和吴能三人,因为这三人与你们的干系甚大,你们不想被朕抓住把柄,所以你们想转移朕的视线,顺带要彻底的击败关东世家,朕即将迁都洛阳,你们关中世家也可以趁机进入洛阳,与关东世家相抗衡,所以,你们才会指使赵士达说出了洛阳之事。你们心中所想的并不是朝廷的利益,而是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朕岂会感谢你们。”卢照辞的声音大殿内响起,虽然声音不高,可是却是字字诛心,让众人面色苍白,却是不敢动弹,站那里,任由额头上的冷汗落下,滴衣服上,却是不敢擦拭。 当今天子实是厉害了,厉害的就是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后又将脑袋低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手上的扳指,而李靖仍然是斜靠肩舆上,默不作声,只是下巴下的银须不停的颤抖,这是说明此刻他心中的愤懑,至于魏征和陈光蕊二人也都是双目圆睁,拳头的捏的紧紧的。 “好大的一盘棋,就是朕的儿子也被卷入其中。怎么,以为朕下不了手吗?或者是法不责众吗?”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闪,扫了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韦挺和王珪二人身上,冷笑道:“韦挺、王珪,你们也是从前隋就开始担任九卿一般的人物了,也都是关中世家的家主了,年龄还朕之上,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你二人也是清楚的很,你们谁能告诉朕,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朕告诉你们,朕逼迫朕的岳父,圈禁过朕的叔父、杀过朕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杀了朕的结义兄弟,就昨日,朕毒杀了朕的亲生儿子。”卢照辞声色俱厉,声音震动了整个大殿。 “臣等万死。”这下不光是韦挺和王珪二人跪地上了,就是岑文本等人文武百官也惊呆了,纷纷拜倒地,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这些事情满朝文武或者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是皇权争夺都是血腥的,历朝历代,皇帝称帝哪个不是经过了血雨腥风的斗争,和平的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交易其中。成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谁都明白,若是杨广能坐稳江山,保证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他失败了,所以天下人都唾骂他,可是卢照辞却是不同,他统一了天下,击败了突厥人,开疆扩图,建立了前人从来就没有建立过的功勋,所以他被人所赞扬,以往的一切也都消失时间的长河中,就算有人记起来,也不会当面说出来,可是如今这层窗户纸被卢照辞自己给捅破了,而且还说出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卢照辞亲自毒杀了魏王卢承泰,自古以来,没有比这个大的事情了,大皇子犯了错误,也只是将他贬到西域蛮荒之地而已,章怀太子也是废除而已,到了魏王这里,居然将其赐死。岳父是可以逼迫的,叔父是可以囚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可以杀的,结义兄弟是如此,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不能轻易杀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卢照辞如此英明的人物,岂能毒杀了自己的儿子呢?有史以来,恐怕就没有这种事情了,还居然大殿上说了出来,王珪和韦挺二人面色苍白。他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果断,将自己的儿子都给赐死了,如此一来,一腔怒火也发自己等人身上了。整个关中世家恐怕都要给卢承泰陪葬了。 第六百二十四回 斗王珪 第六百二十四回斗王珪 “从长安前往葱岭道上,每天驼铃声不绝,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商旅,众卿,你们有谁计算过吗?反正朕是没有计算过,因为是无法计算,你们知道这些人中所携带的物品价值几何吗?中土的特产运送到西域,价值可是翻了十倍不止。这条官道虽然是用泥土夯筑而成的,但是朕看来,实际上是一条黄金铸成的大道,而这条大道不是为我大唐所有,而是为他韦氏所有,韦挺,朕说的可是事实?”宝座上,卢照辞站起身来,面无表情,淡淡的望着韦挺说道。 韦挺面如死灰,低垂着脑袋,他知道这个时候卢照辞开始找自己算账了,长孙无忌不来,显然已经是奉了天子的圣旨,将其羁押,至于后果如何,那已经不是韦挺所能考虑的事情了。 “臣有罪。”韦挺轻轻的说道。他祈求着天子看自己多年为大唐效命的份上,宽恕自己一命。 “你是有罪。”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当年朕平定了突厥人,将草原上的那些部族都迁移入关陇各地,就是想同化他们,可是你韦氏的本事可是很大啊!运送金银、美女甚至兵器给这些人,让这些人纵横关陇道、西域道上,劫掠商旅,凡是不经过你韦氏点头的商旅,只要前往西域,十之***都会遭受这些人的毒手。而你韦氏却能因此独享整个关陇道,韦挺,说实的,朕很佩服你,因为你够聪明。想你韦氏有半城之称呼,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听人说,你每天用餐的规模都已经超过朕了,超过朕没有关系,那是你的本事,可是你没觉得你每天所吃的那些食物都是血淋淋的吗?你的胆子大的没边了,击杀钦差不算,还假意留下破绽,矛头指向关东世家,韦挺,你不愧是老刑部出身了,可惜了,你这次碰到了对手,狄仁杰的本领是你八辈子也学不到的,是他识破了你的诡计。顺着线追查下来,终于逮住了你。可笑,你居然还想着借魏王之事,要挟朕,朕其实你这样的朝廷蛀虫可以要挟的,朕宁可背上杀子的罪名,也要将你们这样的贪官污吏,天下的蛀虫斩杀。” “陛下。这些事情虽然是我韦挺下手的,可是却是我们关中世家集体的决定,你只杀我韦挺一人,这不公平。”韦挺仰起头来大声的说道。 “哼!韦挺,休的放肆。”只见大臣之中,一个身着绯红的官员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关陇世家,说的好听,你韦挺仗着主掌刑部,为了赚取多的银钱,采取了各种办法威胁我们这些小的世家,让我们仰你的鼻息,供你驱使。实际上,这些事情,都是你韦挺自作主张,我们又哪里知晓呢?” “高大人所言甚是。”又有一个浅绿色官袍的人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韦挺,你也不必狡辩了,这些年,说是共同进退,实际上,我们家中的一切还不是你说的算。就算我们家族的商队要出关陇道,你也抽取大额的金钱。哼!朝中蛀虫,非你韦氏默许。陛下,韦挺这个贼子看似忠臣,实际上乃是朝廷第一奸贼,无恶不作,臣等建议,将其诛杀九族。” “臣等附议。”“臣等附议。” 不时的可见一个又一个的官员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这些人各个都冷冷的望着韦挺,若是可以的话,这些人恨不得走上前来,将韦挺撕成碎片。大殿上,一片叫骂声,群情奋起,好像这个韦挺真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引起了公愤一样。 只是大殿上的岑文本等人却是用厌恶的眼神望着众人。这些跳出来的大臣不是别人而是关中世家的那些中小家主。说实的,韦挺是该杀,可是这些中小世家是该杀。平时占便宜的时候,没见他们少要过,一旦事发的时候,各个都推卸着责任,将所有的污水都望韦挺身上泼。固然这些人所说的事情有些东西是事实,可是这个时候却是犯了官场的大忌。卢照辞的处罚还没有决定,就开始闹内讧,简直是一群蠢猪。 “呵呵!韦挺。不知道这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卢照辞冷笑道:“你所依仗的无非是法不责众这一条,朕今日且不说这条计策会不会成功,但是今日看来,你的战友就先背叛你了。” “陛下,您赢了。”韦挺面色苍白,双目厌恶的扫了众人一眼,双目不经意间扫过王珪一眼,却见王珪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拱手说道:“臣甘愿认罪,不过,还请陛下念臣多年为朝廷效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臣留一条血脉。罪臣则死而无憾。” “是啊!你现也有五十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不该享受的也是享受了,自然是死而无憾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朕对你的家族会有安排的,有罪的自然是有罪,无罪的,朕也不会杀他们的。朕虽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但是却不会乱杀无辜。” “臣多谢陛下。”韦挺这才松了一口气。 “带下去。午门斩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将韦氏一族数打入天牢,狄仁杰,你就去审讯这些人吧!凡是有罪的,一律治罪,没罪的流放西域吧!” “臣遵旨。”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拜道。然后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就见殿外走进两个御林军将士,押解着韦挺出了乾清宫。 “韦挺认罪了,王珪你呢?”卢照辞看也没看那些关中世家的臣子一眼,而是望着继续跪地上的王珪淡淡的说道。 “臣不知道臣有何罪,请陛下明示。”王珪抬起头来,双目中没有任何惊惶之色,只是脸色平静的说道。说实的,他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并没有参与实际的事务,仔细算起来,还真不算是有罪之人。 “太原王氏,当年朕就曾听说过,千年王氏。说的就是你们太原王氏吧!”卢照辞冷笑道:“你们王氏产业也不小啊!加上你王珪苦心经营,是蒸蒸日上。长安、洛阳一案中,你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是却帮助韦挺出了不少的主意,朕说的可是事实?”卢照辞双目幽深似潭水,脸色平静,却不见有半点的神色,整个人好像是一块寒冰一样,端坐宝座上,淡淡的望着众人。 “臣不知道陛下说什么。”王珪头也不抬的说道:“臣虽然与韦挺有所交集,但是到底是一个王氏,一个韦氏,虽然被外人成为关陇世家的一员,但是实际上,臣是并州人,臣也没有参与关陇道、西域道上的一切阴谋勾当。是没有杀人越货,我太原王氏海内享有盛名,千年声望,千年积累,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屑与做这些事情。”大殿内众人点了点头,就是岑文本也皱了皱眉头。王珪这一点是没有说错的。韦挺虽然号称世家,但是他这个世家也不过百余年的时间而已,借着权势才有半城之称,才能成为关陇世家,实际上,关陇世家大多是如此,当年朝廷贵族大将之后,可是王氏却是不同,太原王氏历史悠久,海内享有很高的名望,和崔氏、卢氏相同,不是普通的世家可以比拟的。让这样的世家干杀人越货的事情,还真是不可能呢!这也是王珪的依仗,杀一个韦氏,只要有一般的罪名就可以了,因为一个韦氏顶多让一些世家兔死狐悲而已,并不会引起世人们关注,是不会引起世人对大唐王朝,对卢照辞的反感,可是太原王氏却是不一样,不但是世家大族,而且有着千年的历史,千年之中,他们的实力也不知道增大了多少,触角也不知道延伸到哪个角落里了,整个天下与他们交好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重要的是王氏清贵,杀了王氏,那些读书人就会不干了,可以说,杀一个王氏容易,但是若是想平定诛杀王氏的后果却是很难,历史上,恐怕也只有武则天这个妖孽才会有如此魄力。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将王氏数诛杀,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如今王珪能如此大胆的说自己无罪,也是因为如此。没有大于叛国、谋逆这样的罪名,卢照辞是不可能杀掉王氏的。可是王氏有谋反吗?显然是没有,王氏有叛国吗?整个天下大唐的天下,能与大唐做对手,根本就没有几个,吐蕃?笑话,那个蛮夷之地,王氏不屑为之。王珪仔细盘算了一下,发现王氏并没有什么大罪,顿时安下心来,不惊不怕的说道。 岑文本皱了皱眉头,王珪这个人必须死,这种人比韦挺还可恶,韦挺是恶表面,但是王珪这个人却是恶心里。只是如何才能光明正大的诛杀王珪,这很难。岑文本忽然发现,自己也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你们是太原王氏,若是就这样杀了你,恐怕天下人都会说朕乱杀无辜了,王珪,你说是这样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声音很平缓,岑文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跟随卢照辞多年,自然知道,卢照辞既然是这样说,那也就说明,他肯定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否则的话,他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既然这样,他岑文本又何必担心呢?当下端坐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就是李靖也是如此,斜靠肩舆之上,不再说话。 “陛下,臣若有罪,自然任由陛下发落,但是臣若是无罪,想必陛下英明,不会将我王氏如何的。”王珪脸上露出自信之色。他并没有做什么,自从成了卢照辞的臣子以来,他一向是恪守臣子之道,就算是有所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起码不像韦挺那样,不择手段,直接破坏官场上的规则,对不服的人展开杀戮。王氏乃是礼仪世家,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天子若是惩罚什么的,也算不到太原王氏的头上来。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无罪。他相信卢照辞就算再怎么看自己不爽,再怎么想除掉王氏,也不会冒着天下人的声讨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太原王氏,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啊!压的朕都喘不过气来,王珪,你说的不错,你王氏声望很高,无论是朝野上下,或者说是士族中都是有数的,朕要是贸然杀了你,或者说诛杀了你们王氏,天下人都会说朕是暴君的,但是你真的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吗?”卢照辞神情冰冷,冷笑道:“只是你以为朕的锦衣卫是吃素的吗?” 锦衣卫?大殿上众人不由的面色一变,就是岑文本也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双眼缓缓睁开,望着前面,好像前面真的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王珪面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今的锦衣卫是很强大,可是十几年的锦衣卫又能如何呢?这点恐怕没有人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会有如今这样,能够将触角深入到朝廷上下每个角落中。王珪短暂的失神之后,脸上又恢复了正常。 “众卿,恐怕众卿怎么也不会想到太原王氏这样的高门世家,家中有钱财亿万贯,你们知道这些钱财是怎么来的吗?”卢照辞用讥讽之色望了王珪一眼。 王珪神情一愣,很快就变的紧张起来。太原王氏是高门大第不错,资产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可是有一点,王珪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家中的钱财的来源。家大业大,人口众多,有的时候,这些开销都是很大,王珪身为族长,也不得不想办法,底下的那些族人们,也是各显神通,为太原王氏赚取多的银钱,钱生钱,凭借着太原王氏这个招牌,王氏的家业也是越来越大,赚钱的方式也是越来越多,多得就是王珪也不知道这些钱财是怎么来的,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那就是有些钱财的来源方式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如此,就算卢照辞出身的霍邑卢氏,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王珪看来,卢照辞会从其他的方面来将自己说的心服口服,然后传之天下,让天下人都心服口服,只是王氏有其他的弱点吗?显然是没有的。王氏王珪的策划下,多余的田产也都分了出去,只要银钱手,这些田产又有什么作用呢?弄不好还会给对手一个借口,恰好卢照辞鼓励商业的发展,所以开拓商路才是王氏前进的方向,恰好王氏的商路也一直很发达,转变起来容易的很,这些年来,也不知道赚取了多少的利益。别人也不会说上什么。天下人都是这么干的。可是如今卢照辞说了出来,王珪心中就有点不妙了。 莫说是他,就是朝堂上所有的官员们,脸色都变了。这些人也都有从事商业活动,自古以来,官商勾结这个字眼就没有消失过,这些人明里暗里都打招呼,就是想让自己家的钱财多起来,这些事情大家都干过,不是他太原王氏一人,若真的计较起来,倒霉的可不止太原王氏一家了,所有的人都倒霉,见识了卢照辞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毒杀的人,场的官员哪个不提心吊胆的。这个时候可是卢照辞心烦的时候,谁惹上去,都是要倒霉的。众人额头上再次多了一些冷汗,各个低着头那里,就是那些有心为王珪说话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了。心里都是祈祷着天子千万不能找上自己。 “呵呵!如今商业发达,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如何去赚钱,现赚钱的手段无非就是官商勾结,这一点,不用朕多说,你们都能做到,而且肯定是有许多人做。”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你们还有一点是没有想到的,这个世上,赚钱的不是官商勾结,而是走私和屠杀。”卢照辞的话好像是人群中扔进了一个炸弹,炸的众人面色发冷,炸的王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眼神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跪那里不敢动弹。 “太原是个好地方啊!那里远离京师,却是靠近草原,草原上有百族,他们需要不少的东西。盐、铁器等等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的。中原若是有人将这些东西贩卖过去,那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的禁品,没有朝廷的允许是不可能有人做到的,可是有人做到了。王珪你说朕说的对吗?”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太原王氏真是好手段啊!你们这些人都将目光望着京师,望着西域,可是王珪王大人的目光却是望着看似偏僻穷困的草原,但是实际上却有无数珍宝的地方。如此,才有了太原王氏。王珪,你说朕说的对吗?” 第六百二十五回 杀人就要诛心 第六百二十五回杀人就要诛心 “自古以来,中原与草原都是互通有无的,以中原的丝绸、瓷器赚取草原上的马匹、金银珠宝等等,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臣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说这件事情。”王珪心中一惊,但是却是面不改色的,淡淡的说道:“不光太原王氏与草原上百族交易,就是其他世家例如赵郡李氏、范阳卢氏等等也和草原百族交易,甚至那些黎民百姓们也都行走草原百族之间,太原王氏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臣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只针对我太原王氏?难道就是因为我太原王氏有银钱无数?陛下需要的是这些银钱吗?若是如此,臣就将这些银钱奉送给陛下,换取陛下留臣一家的性命如何?”王珪这次是豁出去了,反正你是想要我王氏的性命,但是我王氏若是这么好欺负的,那也不可能立足天下千年之久了,你想杀我太原王氏,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以大不敬之罪?笑话,那也只能杀我王珪一人而已。 “王大人,太原王氏乃是诗书传承的礼仪之家,这君君臣臣之道也应当是遵守的,你如此质问陛下,难道想造反吗?这还是当年那个恪守臣子之道的礼仪世家吗?看来太原王氏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太原王氏了。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是有千年的世家,你千年王氏早就不将我大唐放眼里了。陛下,这样的太原王氏就该诛。”说话的是许敬宗,只见他大踏步而出,拱手说道。 许敬宗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知道了卢照辞要诛杀王珪的理由,谋反,要治王珪的罪,首先要做的就是望太原王氏身上泼污水,只有将太原王氏的身上弄的脏兮兮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人对王氏失望,而不会认为卢照辞诛杀王氏是有其他原因的。所以他站出来了,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臣虽然京师,但是也曾听说过,太原王氏中子弟太原城中多有不法之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之事常有发生。哼哼,太原虽然名义上还是我大唐的领土,还是陛下的名下,但是实际上,却是太原王氏的统治之下,太原王真成了太原王了。臣以为太原王氏罪大恶极,应该命令有司衙门对太原王氏进行查处,以还太原一个太平天下,还请陛下下旨。” “许敬宗,不要以为你当了宣德殿大学士,就能为所欲为,就能掩盖你的本来身份,不过是当年长安城的一个下贱坯子而已,披上朱紫就以为自己是圣人了。莫说是长安城,就说整个天下人,哪个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又有何资格来说老夫?”王珪不屑的说道。双目却是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卢照辞。 “果然好胆。”卢照辞双目中杀机隐现,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这位王珪大人可是不简单啊!一句话就将许敬宗说的哑口无言。许敬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朕且不说他,但是起码有一点是,他做什么事情不会遮遮掩掩,可是你太原王氏做事情却是遮遮掩掩。表面上光明正大,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白白辜负了太原王氏这个名声。” “你。”王珪面色大变,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虽然说胜者王败者寇,陛下贵为天子,号令天下,天下莫敢不从,可是陛下的威力能影响到千秋史书吗?陛下能杀我太原王氏,难道能诛杀天下人悠悠之口吗?陛下为了皇位,逼迫岳父,囚禁自己的亲叔,毒杀自己的儿子、兄弟,以后也必定会史书上留下浓浓的一笔,臣死倒没有什么,因为臣会青史上留下千秋名声,臣担心的是陛下,陛下会史书上留下什么呢?那杨广碰到了陛下,所以才会有如今的评价,只是日后陛下会碰见哪位皇帝,他还会像陛下评价杨广一样来评价陛下吗?”、 “王珪,你放肆。”魏征冷哼道。他双目圆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之色。王珪这家伙是疯了,居然说出这番话来,这哪里是为了自己逃脱罪名啊,分明就是诅咒当今天子,诅咒大唐王朝。魏征这个正义感很强的家伙,这个时候也感到愤怒了。 “魏征,像你这样的臣子,我不屑为之。你以为当今天子真的是纳谏如流吗?哼哼,他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个好名声,才留下你这个谏议大夫的。”王珪双目中露出一丝疯狂之色。反正已经得罪了天子,何不得罪的深点呢? “简直是一个疯子。”大殿内众多大臣们纷纷看了地上的王珪一眼,双目中都掩藏不住的是惊讶之色,原本和王珪交好的好友们,此刻也忍不住将双脚朝旁边移动几步,那些一起跪地上的大臣,恨不得时间能够倒退,好让自己不掺和这趟浑水。 那陈光蕊惊讶的望着地上的王珪一眼,后却是将目光望着上面的卢照辞,等候着天子的处置,像这样朝会,像这样的官员,他陈光蕊还真没有见过呢?他的想法中,这个时候,卢照辞肯定是怒火冲天,可是等到他看见卢照辞的时候,却发现卢照辞面色平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目中是露出戏谑之色,当下心中一定,天子是成竹胸,眼前的王珪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王珪越是疯狂,越是死定了,只是陛下又有何证据,能够光明正大的将王氏一门诛杀呢?难道就凭借眼前的一切吗?陈光蕊不由的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恐怕还是不行的。陈光蕊不由的仔细的思起来。 “王珪,任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想让天下人以为朕是一个好杀之人,为了杀了,会让人造出无数个证据,而你,甚至你太原王氏一门都是冤枉的。你闹的越凶,世人就认为你被朕逼的越深,你是受了冤枉了,而朕是一个暴君?”卢照辞声音平静,大殿内响起,如同一盆冷水将大殿内的火焰浇灭的干干净净。 陛下要反击了,能如此平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陛下已经胜券握,根本就不乎王珪的一切吵闹。众人不由的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都用怜悯的眼神望着王珪。王珪张大了嘴巴,也吃惊的望着卢照辞,他不知道卢照辞还为何如此平静,难道即将爆发的是怒火冲天吗?王珪皱了皱眉头,心中的不安甚了。 “王珪,你说了那么多,什么都说了,朕也准许你说了这么多,现也该朕说了。岑先生,记住了,将今日的所发生的一切都记载下来,然后明文昭告天下。”卢照辞面色平静,对岑文本说道。 “老臣遵旨。”岑文本用怜悯的眼神的望着王珪一眼,太原王氏这次算是栽了,栽王珪手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掉下脑袋来。千年王氏也会因为此事烟消云散,就算留下一两个人,也不能恢复太原王氏如今的声望了。 “众卿都知道朝廷有一个锦衣卫,众卿也多有提议,锦衣卫刺探百官**,非圣人所为,所以要裁撤锦衣卫,但是却不知道锦衣卫的大职能就是刺探军事情报,朕和大将军联手对付突厥人,多依赖锦衣卫之功,以前是如此,如今是如此,以后大唐帝***队出征外,也同样是如此。”卢照辞将锦衣卫的事情一笔带过,又指着王珪说道:“朕刚才和众卿说了太原王氏那些巨额金钱来源的问题。实际上,世家多年积累,已经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这些金钱的初来源,朕不与追究了,因为那不是本朝发生的事情。朕是大唐的天子,从武德元年开始,到现都是我大唐的开始,这些年来,世家的兴起和衰落,众卿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有些世家兴盛千年之久,比如太原王氏,就是如此。千年积累有多少,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必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可以说太原王氏是我大唐的豪门,这样的世家若是经商的话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的,无论是哪个行业,只是让朕很惊讶的,王氏的车马、丝绸、瓷器、米行这些商铺规模不大,但是王氏却能日进斗金,这是为什么呢?终于,当年锦衣卫刺探草原的时候,发下了一件事情,中原的盐铁甚至兵器都已经流入了草原。王珪,你能给朕解释吗?”卢照辞淡淡的扫了王珪一眼,双目如电,刺入王珪的双目中,让王珪的面色变的苍白,他终于知道卢照辞为什么如此平静,因为就是看着自己的表演,自己得意的时候给自己一击,彻底的击垮太原王氏。 “走私啊!”众人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王珪。走私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本来是没有什么的。走私盐、丝绸也是正常的,因为这样能躲避朝廷的税收,从而获得大额的金钱,有些不怕死的商人就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些都是小额的,大型的世家都不屑为之。得到和失去比例是不相符合的,可是若是大规模的走私,却是很少见的。而走私铁器、甚至兵器,那就不是走私那么简单了,而是等于叛国了。若是前隋末年的时候,或许大多数世家都做,可是大唐鼎立多年之后,这些事情谁敢做。没有想到的是,海内享有声誉的太原王氏居然做了这些事情,让人惊讶,众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王珪。 王珪则是面色大变,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抓住这件事情给来对付自己。走私这个字眼王珪并不陌生,不光是他,就算满朝文武中,干这种事情的也人也是很多的。并不只有他王珪一人。可是若是说走私大规模的粮草军械恐怕整个天下也没有人比王珪厉害的了。因为王氏靠近太原,走私起来很是方便,只要打通当地的驻军就可以了,想太原王氏乃是千年世家,这点小问题自然是不用考虑的,所以太原王氏就可以大规模的走私盐、粮草甚至兵器等,只是这件事情做的极为隐秘罢了,没有想到是卢照辞居然知道。 “自从武德元年起,朕就听说草原上出现了我中原的一些制式武器、盔甲等等,当年朕不曾注意,因为前隋末年,世家们干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武德年间,大唐草创,遍地群雄争霸,诸如刘武周等人都向突厥人俯首称臣,这些人将兵器送给突厥人也是正常的,可是自从朕登基之后,天下承平,除掉北方的突厥人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势力敢与大唐相对抗。就是这种情况,朕还发现,突厥人用的刀箭,甚至弓弩也有部分是我大唐所出品的,朕就感到非常惊讶,突厥人难道将大唐的兵器都库存起来了,然后一起使用?多少年来,朕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但是朕的锦衣卫帮助朕弄明白了这个问题。王珪,你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我大唐的军粮器械怎么到了突厥人手中了,还有那些纵横关陇道、葱岭道上的异族们,他们手中的兵器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这些?”卢照辞神情冰冷,不屑的朝地上的王珪望了一眼。要想诛杀王珪,彻底的铲除王氏,不是要杀他们的人,而是要杀他们的心,只有将他们的声望打击到低点,才能顺利的铲除王珪和王氏家族。 “王氏家大业大,王珪虽然是族长,可是也只是看管一下族中大事,何况,臣这些年来,都是居住京师中,根本不知道太原之事,所以陛下所问,臣并不知情。”王珪老奸巨猾,心中一阵慌乱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辩解道。 “家大业大?你王氏倒是能当的起这个称呼。”卢照辞摇摇头,又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到了这种地步,还居然还抱着幻想,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当下冷笑道:“送给他看看。”卢照辞指着面前案上的一叠文书对秦九道说道。、 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捧着文书缓缓的走了下来,将文书放王珪面前,王珪不敢怠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文书,刚刚翻到第一页,就吓的面色苍白,右手颤抖,额头上斗大的汗珠缓缓落下,滴文书上而不自知。 “王珪,你若是不承认,朕还可以让你看一个人。”卢照辞摇了摇头,朝殿外大声说道:“进来吧!”就众人惊讶中,就见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是你们?”王珪望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脸如死灰,指着两人惊讶的说道。 “臣锦衣卫太原司李成(一等侍卫刘义海)拜见陛下。”两人不敢怠慢,赶紧拜倒地。 “李成,你先说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臣武德四年奉命加入太原王氏,这些年来,为太原立下了一些功劳,加上善于算术,成为今日太原王氏账房主管,太原王氏大部分账户都是臣来登记计算的。从贞观二年开始,太原王氏每月从草原得金数万两之多,其他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李成大声说道:“臣观察过,这些钱财大多是是盐、兵器所得,这些年来来,太原王氏就此一项,就足以天下之首。”李成解释了一遍之后,才退了下来。 “臣一等侍卫刘义海贞观元年奉命加入太原王氏,一直护卫太原王氏货物,行走天下,贞观五年才被允许跟随商队行走草原之上。王氏商队运往草原上的货物计有粮食、盐、茶叶、丝绸,但是大部分多是兵器,还有弓弩等物,臣曾有记载,请陛下御览。”那刘义海看也不看地上的王珪一眼,就从怀里取出一个账本来。 “不用了,朕就不看了。”卢照辞摆了摆手,对王珪说道:“王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今朕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手,朕相信,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陛下果真是好算计。从武德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贞观年间是如此,一张大网早就对付我太原王氏了。锦衣卫的人手早已潜入我王氏内部,臣佩服啊!佩服。”王珪不由的狂笑道。 “你赚钱,朕不乎,你若是走私私盐,朕也不乎,因为这种事情是屡禁不止的,不光你王氏做,就是其他的人也做,但是王珪,你知道朕不能容许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走私兵器。朕的那些士兵不是死那些突厥人手中,是死你王珪手中的。死你太原王氏手中的,你太原王氏号称清贵,哼哼,千年王氏,今日一见也不过是如此,与那些勾结异族的奸佞又有什么区别。”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第六百二十六回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第六百二十六回一切都掌握之中 杀人就要诛心,无论帝王或者平民百姓,要想杀人都是如此,所谓以德服人实际上也是如此。太原王氏朝野上下的影响力实是太大了,大的连卢照辞都得小心翼翼的。要杀王珪很简单,可是要杀王珪老小是很困难的。但是若是王氏千年名誉受损,尤其是士林面前受损,卢照辞要杀王珪也就名正言顺了。 到如今好了,千年王氏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千年王氏,居然里通外国,不但贩卖私盐,而且将兵器粮草贩卖送给草原人,想当年大唐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与突厥人征战沙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战场上,想突厥人本身就缺少兵器粮草,弓弩等物是朝廷得禁器,如今这些东西突厥人也有了,想大唐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些兵器命丧疆场呢。如今看来,这些人十之***不是死突厥人手中,而是死太原王氏手中。 想这些年,中原文人多以身为大唐人而自豪,身为大唐人而自豪。这些书生们民族意识极为强烈,大唐就是世界上强大的王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是广有市场。突厥人是什么东西,吐蕃人是什么东西。根本就不能与大唐相提并论,人心内部,他们有先天的优势,不得不承认,一个国家强大的时候,里通外国实是有点让人鄙视。大唐内部的官员原本对太原王氏还有点同情,如今情况急转直下,还有何人敢为太原王氏说话,其中的一些正义感极大的家伙都对王珪怒目而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王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就见两个人证轻轻的退了下去。大殿内又恢复了正常,一干大臣对王珪冷眼相望。 “陛下,王珪罪大恶极,这种人若是不处以极刑,天下不服。请陛下圣裁。”人群之中,有一个浅绿色年轻官员大踏步走出,大声说道:“陛下,我大唐士兵作战勇猛,为我大唐开疆扩土,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都死战场之上。当年陛下与突厥人相争,我大唐士兵舍生忘死,才有了大唐北方十几年的太平,陛下英明睿智,可是这也与我大唐的猛士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个太原王氏将我大唐的兵器送到突厥人,我大唐战死沙场上的士兵大多数不是死突厥人手中,而是死太原王氏手中。这种恶贼若是让他逃出我大唐王法之外,让大唐那些死去的勇士们如何能安心。臣建议诛杀太原王氏,以为那些死难的将士们报仇。” “臣等附议。”“臣等附议。” 大殿内一干大臣纷纷出言。墙倒众人推,自古是如此。太原王氏雄立太原,已有千年之久,根深蒂固,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官员、豪强与他有关系。从其中得了好处,如今太原王氏要倒霉了,而且是证据确凿,谁敢与他有所交往。恨不得这个时候将王珪立刻击杀。免得连累了自己。 “好,好。陛下,老臣算是佩服你了。”王珪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指着众人说道:“陛下,你以为你的这些臣子们对你都是忠心耿耿吗?嘿嘿,这些年来,我王氏之所以能够畅通天下,行走无限,就是因为家中有银钱无数,进入草原如同进入自家的内院而已。边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吧!可是对我王氏来说,却是我王氏养的一条狗而已。”大殿内众人面对王珪的狂笑,各个脸上都露出一丝羞愧之色,还有一丝愤恨,场的这些大臣们,确实如同王珪所说的那样,每年王氏都会有进项,当时拿的时候,心里可是美的很,如今被王珪当殿点了出来,让众人脸上都有些不光彩,六部官员、总参部的官员们脸色都不好看。陈光蕊看心里,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个王珪可是算计错了,只知道眼下高兴,但是实际上,都是将众人得罪了。众人都恨不得将王珪赶杀绝,好将自己摘出去。 “大唐官员无数,士兵是不计其数。朕虽然有锦衣卫,有监察部门,但是难免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大唐实是太大了,朕就是再有精力,再怎么有手段,也难免有查看不周的地方。这些也是正常的。”卢照辞心中暗怒,但是脸上却是平静的很,淡淡的说道:“财帛让人心动,古往今来,贪污**者不计其数。历朝历代都会出现,不论朝廷吏治清明或者黑暗都会出现,大唐太过于富足,这些也都是正常的,朕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你如今说出来,朕也没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王珪,你不觉得你这么做,你太原王氏会吃亏吗?” 王珪闻言面色一变,略一思,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顿时面如死灰,双目中也没有往日的冷静了。 “你的罪实是太大了,大的朕都不能赦免你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太原王氏你们太过贪婪了。陈光蕊何。” “臣。”陈光蕊不敢怠慢,赶紧出列说道。 “太原王氏就交给你处置吧!为首的王珪斩立决,其余的王氏子弟,凡是与突厥人有过交易的,斩立决。其余的人按照大唐刑律来办吧!有罪的论罪,无罪的赦免,将其安置柳州。”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顿时将偌大的王氏肢解开来,千年王氏就此刻烟消云散。日后,史书上,也只会留下一个太原王氏这个名头而已。 “陛下,你会后悔的。”王珪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太原王氏可不是说杀就可以杀的。千年王氏若是没有点手段,如何能立足千年之久。” “太原王氏能立足千年自然是有他的独到之处,所以当年明知道你太原王氏有问题,可是朕从来就没有动过你们太原王氏,就是为了今日。你放心,你太原王氏勾结突厥人,背叛我大唐,背叛我大汉民族,天下人何人敢为你太原王氏说话?”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好,好。”王珪面色一愣,接着面色苍白,指着卢照辞说道:“陛下,真是好算计,好算计,我等都小瞧你了。难怪当年你能力挫群雄,征战四方,夺取天下,一个驸马就能从李氏手中夺取天下,真是厉害,手段厉害非凡,将我们关中、关东世家玩于股掌之上。我等都不如也!今日总算是见识到陛下的手段了。不过,罪臣还有一事不明。”王珪缓缓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你说。”卢照辞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们关中世家乃是以长孙、王氏、韦氏为首。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三个人商量着办。陛下要杀韦氏、太原王氏,只是不知道如何处理长孙氏呢?”王珪毫不畏惧望着卢照辞说道。大殿内又是一片寂静之声,这个时候,众人也都反映过来了,因为众人都明白,长孙无忌、韦挺、王珪三人中,实际上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如今长孙无忌没有来上朝,这里面到底是透着什么玄妙,谁又能说的清呢?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望着上首的卢照辞,等待着天子的解释。 “臣听闻后宫中长孙娘娘受宠,莫非陛下徇私情,特意饶恕了长孙无忌不成?不过,这天子金口玉言,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要饶恕什么人,臣并没有任何言语,怨只能怨臣没有一个好妹妹。”王珪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大殿内众人又是一片寂静之声,当今天子大义灭亲,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这个长孙无忌难道就不能杀吗?但是王珪所言甚是,长孙无忌既然犯了罪,为什么不杀呢? “呵呵!你说的不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长孙无忌朕是不杀的,倒不是因为长孙娘娘的缘故,不过朕能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为什么就不杀了长孙无忌呢?难道是因为长孙娘娘的缘故吗?显然不是。王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想必众卿也感到惊讶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轻轻的说道。大殿内众多大臣面色忐忑不安,这算是什么,逼宫吧!众人各个都不敢说话,也都不敢与卢照辞相望。就是岑文本等人也是不敢说话,各个坐椅子上,只有魏征嘴巴抽动了一下,后深深一叹,也不再说话了。 天下之事就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卢照辞乃是皇上,他要是赦免什么人,别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心中有几分不舒服而已。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还真不好出手呢,也不好说话。 “陛下做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岂能质问陛下。长孙无忌是什么人,他是有功之臣,只是老夫还不知道你王珪对朝廷有什么功劳呢?陛下饶恕长孙无忌一命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时候,李靖说话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大殿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李靖是什么人,大唐的军神,朝中享受着崇高的威望,他说话,就无人敢反驳。 “大将军一张巧嘴,老夫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天下都是陛下的,我等做臣子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要杀我等也是一道圣旨而已。”若是以前王珪还很惧怕李靖,但是人到死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畏惧之心,当下冷笑道:“但是我大唐自创立以来,立功者不计其数,当年武关守将也是有功劳的,可是他却被人所杀,至于其他的李君羡等人也是有功劳,可是后又如何呢?还不是被陛下所杀吗?功劳,我大唐不缺少的就是功劳。陛下,你赦免了长孙无忌,罪臣不会说什么,但是陛下的言语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陛下要开创万世江山,一向以大唐律法说话,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犯了律法,都是以律法说话,陛下要是开了一个口子,日后的帝王也会跟着后面学,大唐的江山还能存多久呢?哈哈,可怜长孙无忌,当年为了立足朝堂之上,用了数年的时间,才制定了大唐律法,后自己却破坏了法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啊!” “朕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你王珪也是死不瞑目了,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今日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朕的后继者们,也会因此继续乱用皇权,破坏朝廷的律法,大唐江山也与前隋或者其他的朝代一样,勉强存个一两百年后,被人所灭。也罢!朕今日就给你一个交代。”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众人纷纷低下了,显然都是洗耳恭听,当下摇了摇头。 “臣等洗耳恭听。”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拜道。 “自从武德皇帝创立大唐江山以来,朝中多是世家大族掌控朝廷大权,就算是朕登基之初也是如此。但是这些世家中,惟独有两个人不满于这种现状。一个就是朕,朕来自世家,但是却是推翻了前隋,朕就明白,当今世家大族力量强大,一旦皇权衰弱,这些世家们就会蜂拥而上,瓜分皇权,所以世家是朕的打击目标之一。其二,世家中人固然是有杰出的人才,但是也还有不少庸才,这些人不经过任何的努力,就能参与朝廷谋划,拥有极大的权利,这显然是不公平的,对大唐江山也是十分不利的,所以的,朕开科举,扩充寒门士子,加入朝廷中来,替朕分忧。所以提拔寒门士子,削弱世家,这是朕毕生的梦想。”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除掉朕之外,还有一个人,他也是生世家,但是一心却是削弱世家,提拔寒门子弟,王珪,你知道他是谁吗?” “长孙无忌。”王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双眼一亮,大声的说道。 “不错,正是辅机。”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当年的长孙无忌就是如此,无论是马周也好,或者是其他人也好。只要他有才能,长孙无忌都会提拔他的。长孙无忌虽然出身世家大族,可是与你们却是不一样。他知道朕要除掉世家,所以才会和朕一起定下这个苦肉计,就是要引诱你们这些关中世家上钩,欲要使其灭亡,首先就要使其疯狂,这个道理,你王珪难道就不明白吗?正因为有长孙无忌的存,你们才会如此疯狂,做事如此不顾后果,勾引草原异族,杀掠商旅,后是杀了钦差大臣,王珪,你们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难怪如此。难怪长孙无忌如此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行事如此张扬,今日才知道这是为什么?陛下藏的阵势深啊!”王珪忽然冷笑道:“不过,陛下,好像后长孙无忌不也陷进来了吗?杀钦差,陷害关东世家,就说那刘惠父子的死亡,也是与他有很大的关系的,若非他我们也不会如此。想来陛下也没有想到,如今的长孙无忌也不是现的长孙无忌了。钱财固然动人心,但是人动心的就是权势。长孙无忌多的想的是权力了。陛下交给他的任务,他不但没有完成,还帮助我们不少。陛下,不知道此刻您心中是作何感想呢?”王珪得意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他本是局中人,虽然经过一阵慌乱之后,总算是明白过来,其实此刻的长孙无忌确实不当年的长孙无忌了。 卢照辞心中大怒,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冷笑道:“若非如此,你和韦挺岂会上当。长孙无忌为了帮助朕对付你们这些朝廷蛀虫,不惜自污,心中也是极为内疚,所以才会让人告诉朕,以后再也不管朝廷之事,朕所赐封的一切封赏都归还朝廷,从此他就是闲云野鹤的散人一个了。王珪,这下你可明白了。” 王珪面色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脑海里千转百转,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无人敢说话,都消化着卢照辞这番话来。这个消息是是太过骇人了,这里的一切居然都是天子设计的,如此大的谋划,全部是来自天子和长孙无忌之手。就是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眼珠转了转,后终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陛下好算计,好算计。”王珪面色一愣,后点了点头,说道:“天下之大,能出陛下之手的恐怕再也没有了,就算岑先生也不是陛下的对手。难怪能将天下掌握手中,可笑我们这些人号称也是乃是世家杰出之士,没有想到却陛下的掌控之中。我们输的不冤。不过,陛下,我们虽然是输了,可是并不代表着您赢了,天下世家之多,不是陛下能轻易削除的。” “王珪,你以为你是输朕的手中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第六百二十七回 自我限制 第六百二十七回自我限制 随着大殿内王珪、韦挺的伏诛,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唐内部斗争就这样结束了,皇权和世家之间的争斗,后以皇权胜利而告终,可以想象的是,随着这次争斗的结束,世家将会大唐内部失去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世家也逐渐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仅仅只是留下一段让人回忆的话题而已,皇权再次占据了上风。 而对于群臣而言,又将渡过一个又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时间了,可以想象的是,这次斗争波及范围之广,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如今权利已经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保住性命了。卢照辞的一声退朝之后,这些大臣们迫不及待的出了大殿,好回到家中,销毁自己与那些世家们往来的秘密的,然后思着日后将要走的道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如何保住现的官位是重要的,往日的那些门庭若市的世家大族们,此刻也都是门客稀少,无人敢登门。往日里那些欺行霸市的家奴们也都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到市面上行走,生怕被人告发。 “先生,陛下智谋之深,谋算之远,非我等所能及也!是让光蕊没有想到的是辅机大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为了陛下,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居然自污,以引诱那些世家们上当,真是让人敬佩啊!”乾清宫前的广场上,陈光蕊跟随岑文本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的不远处正是许敬宗。 “陈阁老,你还年轻的很呢?”岑文本闻言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陛下今日所言有多少话是真的,又有多少话是假的呢?陛下谋划之深这一点老夫承认,多年以前,别人以为陛下专心对付外敌的时候,其实陛下就准备对付那些世家们了。世家们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但是若是说长孙无忌自污,是为了配合陛下,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甘愿和王珪、韦挺他们混一起,那就不一定了。哈哈,陈阁老,有的事情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有些话呢?不过,你要记住了一句话,从陛下口中所出的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说着岑文本就摇了摇头,径自离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陈光蕊站那里,脸上露出思之色。 “呵呵!陈阁老聪慧,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什么吗?”就他的身后,许敬宗缓缓而来,笑呵呵的说道。 “哦!这么说,许阁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吗?”陈光蕊看了许敬宗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之心岂是我等可以猜测到的?许阁老,你认为呢?”那陈光蕊一脸的讥讽之色,脸上都能显露出来,显然是看不上许敬宗这个人的人品。 “呵呵!”许敬宗满不乎的摇了摇头,说道:“陈阁老可知道长孙无忌此人。此人有才能不错,可是他有个缺点,那就是贪恋权势。此人容不下我等这些辅佐天子,辅佐太子啊!但是此人不但是长孙娘娘的兄长,还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乃是功臣,陛下不但不能杀他,而且还要保护他。就算他犯了大罪,只要不谋反,陛下就不会杀他的。至于陛下大殿上所出的事情,呵呵!”许敬宗摇了摇头,也径自走了。 “原来如此,真的是如此吗?”陈光蕊一脸的迷茫之色,转身望着背后的乾清宫,还是那样的威严耸立,光芒万丈,里面居住着一位世上尊贵的皇帝陛下。但是如今的皇帝陛下真的如同许敬宗所说的那样吗?陈光蕊也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宫,此刻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父皇。”御书房内,卢承烈恭恭敬敬的站书案前。 “你想着朕为什么不杀你舅舅吗?”卢照辞手执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认为朕当如何?” “儿臣,儿臣想听听父皇为何如此决定?”卢承烈赶紧说道。 “你认为朕今天朝堂上说的话是真的吗?”卢照辞头也不抬,就轻轻的问道。 “儿臣认为,儿臣认为父皇今日所说那是假的。”卢承烈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只是父皇所说又是真的。” “哦!此话怎讲?”卢照辞闻言,不由的将手中的书本放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你且坐下,说给朕听听。朕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谢父皇。”卢承烈不敢怠慢说道:“长孙无忌虽然有些才能,可是此人贪权。是一个乱世的能臣,但是却是治世的枭臣。儿臣不敢用之。”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卢承烈一眼,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的儿子居然对长孙无忌如此评价,让卢照辞很是惊讶。 “这么说,你认为这个长孙无忌要杀了?”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不能杀。”卢承烈想了想,望着卢照辞说道:“父皇要杀此人,朝廷中有些人就无人能抗衡了。所以此人不能杀。” “你说的不错。”卢照辞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人是一个枭臣,若是朕,他自然会拱手听命,可是若是朕不了,你登基即位,他就会以舅舅之尊命令与你。你当如何?听还是不听。” “儿臣明白。”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他是孩儿的舅舅,与母妃关系甚好,母妃虽然明面上表示外戚不得干政,可是母妃和舅舅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儿臣是不能杀自己的舅舅的。父皇对母妃情深意重,自然也是不会杀了他的。” “你能如此想,朕很高兴。”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贵为天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你这些儿子们,还有你的母妃们,都是朕心尖上的肉,不能丧之,不能丧之啊!否则,朕就算有富有天下又能如何呢?”卢承烈闻言嘴巴张了张,正待想问什么,可是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呵呵!你是想询问,既然如此,朕为什么会杀了魏王承泰不是?”卢照辞将这一切都看眼中,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你以为会知道的。还有你去长孙府邸一下,将长孙冲送入大牢吧!” “儿臣领命。”卢承烈心中一惊,赶紧说道。 卢照辞好像是疲惫了一样,挥了挥手,说道:“承烈,记住,权势能使人迷昏了眼睛,迷昏了心灵,就算是岑文本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制衡,也会成为你口中的枭臣。所以自朕之后,历代宰相不得超过十年。皇权不得超过二十年。” “儿臣,儿臣遵旨。”卢承烈心中一惊,但是还是静静的说道。 “承烈,朕是为你好。”卢照辞将卢承烈的表情看心里,淡淡的说道:“任何皇权若是没有制约,都将无法无天,就会践踏任何法律,将法律抛之脑后,若是如此,皇权就会肆意妄为,天下也就会变了一个模样。朕有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了。都说皇帝英明,实际上,皇帝英明也就是他当政的前几年而已,以后数年或为守成,或为颓废。皇权为天下至尊,实际上皇帝日后也不过数尺黄土而已,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承烈,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儿臣恭听父皇教诲。”卢承烈面色一变,苍白无比,后双目一片清明,赶紧拜了下来。 “呵呵!朕也不过是这么一说而已,实际上,朕之后,或者你之后,日后的帝王会不会遵守这个规矩,朕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了。朕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好了,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儿臣领旨。”卢承烈躬身后退,缓缓退了下来,抬眼偷偷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见他手上正拿着一本书,眉宇紧皱,好像是看书,又好像是思着什么。当下摇了摇头,赶紧退了下去。 “去请狄仁杰来见孤。”卢承烈出了大殿,就对随身护卫说道。自己却径自朝东宫而去。这个时候,他也不相信岑文本,是不会找被幽禁家的长孙无忌了,何况,他还要去传旨将长孙冲关入大牢中,可以想象的,卢照辞所说的关入大牢,没有卢照辞的圣旨,长孙冲只能是老死其中。这一切他都要找人商量一番。当然重要的是卢照辞后一句话,皇帝二十年的限制。任何一个帝王都是很难做到,卢承烈不像卢照辞那样,身体虽然是这个时代的,可是灵魂却是来自后世。后世的一切与这个时代不同。哪里想到自己制衡自己呢?让一个皇帝自动下台,这恐怕也只有卢照辞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才想的出来,可是卢承烈他能想到这些吗?但是既然是卢照辞所言,卢承烈就算不满,也不得不遵从。 “臣狄仁杰拜见太子殿下。”东宫书房内,狄仁杰朝卢承烈拜道。 “怀英,坐下说话。”卢承烈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椅子说道。 “殿下有心事?”狄仁杰打量着卢承烈一眼,惊讶的说道。 “你怎么看今日大殿上的事情?”卢承烈睁大着双眼望着狄仁杰说道。 “臣也不是十分明白。”狄仁杰神情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卢承烈指的是长孙无忌之事,思了片刻,方说道:“只是既然陛下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这么做就是了,长孙无忌虽然有些过错,但是也是有功劳。何况,这个长孙家族与其他家族是有很大区别的。那就是长孙无忌一人独秀,其他的人还没有成长起来,但是其他的家族却是不同,朝野上下,他们有很大的势力,诸如太原王氏,关中韦氏就是如此,这样的家族无论是主干或者是旁支,都是党羽遍布,所以陛下猜忌他们,只要逮住机会,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些人铲除,谁让这些人虽然有些才能,可是我大唐有才能的人还少吗?这样的人存与否,根本就无关大局。关中、关东世家这次虽然实力大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陛下还需要有人来镇压他们,这就是长孙无忌。关而不杀就是这个道理,还有。”狄仁杰看了卢承烈一眼,后并没有说下去。 “还有什么?”卢承烈好像是没有看见狄仁杰脸上的为难之色一样,轻轻的问道。 “那就是制衡,对岑大人的制衡。”狄仁杰想也不想,就说道:“岑先生执掌宣德殿近二十年,士林中,有很高的声望,朝野上下门生故吏无数,虽然岑先生光明磊落,从不拉帮结派,可是陛下那里,还是提防一二,用长孙无忌制衡岑先生,不但对大唐是有好处,也同样是对岑先生的保护。长孙无忌虽然是野,可是声望也是不小的,朝中还是有一定的根基的,正好用来防备岑先生。”狄仁杰说了这些之后,赶紧拜倒地,不敢出声。这些话都是大不敬的言语,一旦传扬出去,不但会引起天子的愤怒,就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对狄仁杰也是不爽的。这些话也只有卢承烈的心腹重臣才会说的。 “先生请起。”卢承烈神情一动,上前扶起狄仁杰,说道:“先生真是孤的肱骨之臣。可是父皇今日召见了孤,让孤亲自前往长孙无忌府邸,将长孙冲关入大牢。” “长孙冲?”狄仁杰面色一变,仔细思了片刻,方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是忌惮长孙大人。生怕殿下用了此人,所以才会如此。” “怀英,你若为相,认为多少年才是一个期限?或者说,是越长越好呢?”卢承烈忽然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臣若为相,十年足矣!”狄仁杰哈哈大笑。 “十年?”卢承烈惊讶的问道:“孤如此信任怀英,怀英为什么只说做十年的宰相呢?莫非认为孤是一个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富贵之人吗?” “殿下此言差矣!臣并不是怀疑殿下的诚意。可以看的出来,殿下将会是古往今来难得的明君,必定能恪守陛下大业,开创一个盛世来。”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臣说自己可以担任十年的宰相,不但是为殿下考虑,也同样是为臣自己考虑,臣若是当了宰相,时间太短,那臣的有些抱负就不能实现,这样一来,这个宰相不当也罢!臣若是当宰相的时间太长,那就会成为第二个岑先生,满朝文武中多是臣的故旧弟子,臣掌握的权利将有可能威胁到皇权,引起天子的猜忌,弄不好臣不但性命难保,就是臣家中的妻子也不能保住性命,史书上甚至会留下如同曹操一样的评价,所以十年的时间足够了,不但可以实现臣的理想和抱负,是能保证君臣之情,不会到了相互猜忌的地步。当今天子能让岑先生做十数年的宰相,一方面两人都是从战争中相交,二来,陛下乃是开国之君,对天下的掌控远殿下这个继任者身上,所以陛下从来就不怕岑先生有朝一日,如何如何。” “原来如此。”卢承烈点了点头,又笑呵呵的说道:“那卿试言这天子位当以多少年限为准?” “啊!”这下狄仁杰面色变了起来,双眼圆睁,嘴巴张的老大,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当皇帝还有年限的吗?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道:“天子乃是上天之子,登基称帝,乃是应顺上天之意,岂有年限之说?殿下此言从何谈起,臣实不敢妄议天子,还请殿下恕罪。” “呵呵!孤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卿不必放心上,起来吧!起来吧!随孤去长孙府邸。孤要去见见长孙大人。”卢承烈笑呵呵的将狄仁杰扶了起来。只见狄仁杰面色苍白,确实不像是做假的一样,当下摇了摇头,径自朝东宫外行去。 “当皇帝还有年限限制的吗?陛下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狄仁杰望着卢承烈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紧跟卢承烈身后,苦苦思起来。他如何不知道卢承烈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这个主意必定是出自当今天子之手。只是这些话让他不敢说出来而已,狄仁杰聪慧,虽然知道自己是卢承烈的心腹,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他可以当着卢承烈的面议论岑文本,也可以议论长孙无忌,并且直呼其名,但是却是不敢议论卢照辞。只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看出了卢承烈心中的不悦,想象也是任何皇帝哪个不想永久的占据皇位,史书上记载,无论皇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他们都会被长生所吸引,他们不是想做个长生不老的神仙,而是想做一个长生不老的皇帝。诸如秦始皇、汉武帝这样的皇帝不就是如此吗?这个时候突然让皇帝自我设置年限,这显然是一件让人惊讶的是。无论狄仁杰是多么的受卢承烈信任,这种话题他也是不敢说的。 第六百二十八回 长孙无忌的顿悟 第六百二十八回长孙无忌的顿悟 “臣长孙无忌拜见监国太子殿下。殿下千岁。”长孙府邸,卢承烈的銮驾刚刚到达正门外,就见正门打开,长孙无忌一脸憔悴的走了出来,拜倒地。 “舅舅不必多礼。”卢承烈望着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人原本是可以作为他的佳辅佐者,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智慧,他的干练掩藏之下,居然是对权力的贪婪,对自己的压制,这是他接受不了的。恐怕也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接受的,外甥固然是外甥,但是重要的是,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唐帝国的太子殿下,日后这个国家的主人,那么长孙无忌这么做就显的有点不尊敬了。所以卢承烈毫不犹豫的将长孙无忌排除自己的核心集团之外,选择了好的,智谋不相上下的,适合谋主的狄仁杰。但是此刻见到长孙无忌,看着他那憔悴的模样,卢承烈不由的叹了口气。本来准备称呼他为长孙大人的言语又改成了舅舅,就好像是当年一样。 “多谢太子殿下。”长孙无忌神情一松,嘴唇抖动了一下,方才站起身来。 “见过长孙家主。”一边陪同而来的狄仁杰见状,也上前拱手说道。毕竟卢照辞已经下旨,剥夺长孙无忌一切爵位、官位,如今的长孙无忌不过是一个长孙世家的家主而已,连国公都不是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若非他是太子的舅舅,恐怕还轮不到狄仁杰上前行礼,而是长孙无忌上前行礼了。 “老朽见过狄大人。”长孙无忌默默的看着狄仁杰一眼,脸上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眼前的年轻人就是继承自己位置的人物,但是与自己不一样的是,此人恪守做臣子的本分,既然能来到自己府上,说明他深的太子的信赖。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太子殿下,请。” “舅舅请。”卢承烈点了点头,上前走去,领着众人就进了长孙府邸。 “舅舅,承烈此来,此来。”三人大厅内坐了半响,但是卢承烈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坐那里吃茶,好半响卢承烈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的为难之色甚了。 “殿下不必为难,不知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旨意?殿下管说就是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满不乎的说道:“老朽早有预料了。陛下能饶过老朽一命,已经是天恩浩荡了,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道理,臣还是理解的。” “哎,舅舅明白就好。”卢承烈不知道说什么就好,说道:“承烈此来,是想将冲郎押入大牢的。还请舅舅见谅。” 长孙无忌闻言神情一动,思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摆了摆手,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冲儿生性莽撞,长安城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坏事,陛下惩处他也是应该的。”长孙冲虽然是名臣长孙无忌的儿子,可是他并没有继承长孙无忌的任何智慧,或者说长孙家族的子弟都是如此长孙冲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大概就是他的书画了,当然还有他的酒量。这样的人适合守成。长孙无忌无奈之下只得将他考虑为自己的继承人,这也是矮子中选一个高个子而已,长孙无忌其他的儿子缺点突出,都是没有脑子的人物,或者根本不是那些权谋之士的对手,可以想象,长孙家族若是让这些家伙来执掌,恐怕长孙无忌死后,也只有衰败一途了。实际上,长孙世家也只有长孙晟、长孙无忌、长孙无垢历史上出名,长孙无忌死后,长孙族就衰败下来。有没有卢照辞的做法实际上都是一样。只是此刻长孙无忌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多谢舅舅。”卢承烈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 “触犯国法,就是王子也要按照国法来惩处,何况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长孙无忌扫了卢承烈一眼,心中一动,眼珠微微转动,后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说道:“殿下,臣近家中闲坐,得到一个上等的孤本,就放书房内,特进奉给殿下,还请殿下收下。”说着就看了狄仁杰一眼。 “哦!怀英,你也随孤去看看。”卢承烈将长孙无忌的表情看心里,但是并没有按照长孙无忌说的那样做,而是招呼狄仁杰说道。 “殿下,臣内急,想去衣。”狄仁杰却是狄仁杰,自然看出了,这并不是什么孤本,而是长孙无忌有事要单独与卢承烈讨论。管自己深得卢承烈信赖,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参与的,尤其是涉及到帝王家的私事。长孙无忌既然看出了自己卢承烈心上的地位,还做出这种暗示来,显然此事自己是真的不能掺和其中,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说道。果然话音一落,只见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顿时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决定。 “好吧!”卢承烈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后点了点头。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招呼一个下人领着自己出了大厅。 “舅舅,这里没有其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卢承烈轻轻的拿起瓷杯,吹了一口,然后轻轻的喝了一点。 “此子识进退,比老夫强多了。”长孙无忌却没有回答卢承烈的话来,而是望着狄仁杰的背影轻轻的说道。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明白自己是错什么地方,只是他是没有办法改而已,这是他的本性,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 一边的卢承烈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暗思道:“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若是你也知进退,恐怕此刻宣德殿的那个位置还是你的。以后自己继位之后,还能逃的过宣德殿首辅大臣的位置吗?” “承烈,身其位,有的时候,不得不如此而已。”长孙无忌看了卢承烈一眼,好像明白他心中所想一样,轻轻的说道:“舅舅当年不过是长孙世家的旁支,你的外祖父去世的早,我和你母妃被人欺凌,所以我才投靠李世民的麾下,以准备借助他的力量帮助自己,不但是实现自己的理想,是要掌控长孙世家,后来李世民败了,败你父皇的手下,我正彷徨之际,你的父皇又提拔了我,让我做了长孙家族的主人,那个时候,我一心想着帮助你的父皇开创一个盛世来,所以我不惜与世家相抗衡,做了许多不利于世家的事情。弄的还有人想刺杀我。可是这些我都挺过来了,你父皇励精图治之下,大唐威名远播,堪称盛世,老夫心中很欣慰,但是欣慰的同时,也感到自满,因为往日看不上老夫的那些关中世家家主纷纷围我身边。承烈,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的感受。” “承烈知道,那就是得意。承烈也曾经有过。”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长孙无忌闻言一愣,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得意。内廷有你母妃支撑,外面有我的谋划,后来,你登上了太子之位,整个关陇世家都是俯首听命,长孙家族也因此有了很大程度的发展,远超你外祖父世的日子,老夫得意之余,忽然发现,长孙家族也成了关陇世家的一份子,所有的一切都与关陇世家息息相关。” “所以你也就成了关陇世家的一员?”卢承烈心中发冷。 “权势让人迷茫,让人沉醉啊!”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忽然长叹道:“承烈,你不这个位置不知道。任何人都迷恋权势,我是如此,岑文本也是如此,还有帝王也是如此。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如此,他们都想着长生不老,真的是享受长生不老吗?不是,他们享受的是永久的执掌手中的权力。” 卢承烈心中冷了。没想到这些话居然从长孙无忌口中说出来,一想到自己的父皇所说的话,心中不由的有一阵明悟,长孙无忌是一个智者,这一点满朝文武没有人是不承认的。如此一个智者都承认权力的强大之处,何况其他人了。只是父皇为什么能够抵挡权力的诱惑呢?卢承烈双眼一阵迷茫。 “权力是什么?没有人理解它,但是所有人都想拥有它。”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舅舅,若是有人手中有滔天的权力,能主宰天下的生死,但是他心里却想着如何限制自己的权力,有这样的人吗?”卢承烈轻轻的问道。 “不可能。”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就摇头说道:“就是圣人也不可能的。人只要有**,就有权欲之心,这是不可能改变的。都说孔子是圣人,可是孔子也是有权欲之心的,否则的话,他不会拉着自己的弟子们行走列国,求取官位了。管他是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也是有权欲之心的。” “那舅舅以为承烈能做到的吗?”卢承烈忽然问道。 “老臣是看不到了。”长孙无忌嘴巴张了张,忽然摇了摇头说道。 “承烈是做不到的。”卢承烈摆了摆手,说道:“父皇即将下圣旨,为相者不超过十年,为帝者不超过二十年。父皇是可以做到的。” 长孙无忌闻言双目圆睁,惊讶的望着卢承烈,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陛下乃是非常人也!天下无人能及也!只是恕臣直言,这是陛下的理想,可是现实却是不可能实现的。大唐一两代也许可以实现这个规矩,但是三代之后恐怕是很难了,看,就是殿下自己都承认自己做不到,何况其他的帝王了。” “做不到也要做啊!”卢承烈忽然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看。连舅舅都认为自己是为权势所侵蚀,由此可见权势威严的同时,也腐蚀着人的心灵。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父皇能以大毅力定下这门规矩,就是牺牲自己,来成全大唐江山,以后将这一条写入祖制之中。能管几代就是几代代吧!反正孤这一代是他要遵守了。舅舅,父皇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没有限制的皇权是不能持久的。大唐江山社稷决定着只有限制了皇权,才能延续的久一点。否则就算不同于前隋,但是与其他的王朝又有什么区别呢?” “呵呵!其实限制皇权,陛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宣德殿的存了。”长孙无忌恢复了正常,笑呵呵的说道:“宣德殿的五位大学士不就是如此般的存吗?殿下日后执掌江山,想来也不会也不能改变什么了。陛下谋划之深,非我等能够比拟的,可笑的是我们这些关陇世家们以为高看了陛下一眼,但是实际上,还是小瞧了陛下的魄力。我长孙无忌输的不冤。” “呵呵!舅舅妄自菲薄了,您也只是碰见了父皇,若是碰到了其他人,舅舅的智慧不任何人之下。就是岑先生也只是一时瑜亮而已。”卢承烈忽然轻轻的说道。 “殿下说笑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你以为陛下能留下臣是因为岑文本的缘故吗?绝对不是,岑文本老奸巨猾,就算他贪恋权势,可是也只是其他皇帝位的时候,陛下这个开国之君眼里,什么都不用提。因为陛下的威严足以震慑任何宵小。任何权臣、奸臣也只是陛下的一道圣旨而已。从当年关中的叛军一听说陛下还朝就烟飞云散就能看的出来,陛下掌控天下凭借的就是声望。殿下只要将陛下那句为相者不过十年的话语传播出去,无忌可以猜到明日岑文本就会辞相。陛下朝,任何人想贪权都是不可能的。若是陛下不说这句话,老臣也可以预见,陛下这次南征还朝之日,就是岑文本辞官的时候。他可不想到时候殿下赶他走。何况,现王珪已死,殿下的两名妃子之中,岑清影一人独大了,王娟已经不能与之相抗衡,加上岑清影的智慧,殿下的后宫岂能安定的下来,陛下只有撤掉岑文本才能让殿下后宫平衡,才不会汉末时期的模样出现。起码不会出现当年独孤皇后的事情。” “原来如此。”卢承烈这个时候才明白这里面的勾当,心中一惊,自己的父皇所谋划的确实是常人不能想的。看来自己要想超越自己的父皇还是很困难的。 “殿下,如今长安之事已经得到解决,南征也是必然的事情,殿下若是想成为陛下一般的人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军制。”长孙无忌又指点道:“马上的皇帝虽然不能治理天下,但是却是能震慑天下。当年杨广若不是出了昏招,天下间何人敢反。殿下却是不同,宣德殿内的五位大学士相互制衡,足以将朝中大事处理的妥当。就算出现奸佞之徒,那些御史言官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一点殿下可以放心。” “舅舅所言甚是。承烈多谢舅舅指点了。”卢承烈点了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次来长孙府邸倒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此事过后,舅舅恐怕要去洛阳了。我长孙家族本身就是洛阳人。这次恰好要迁都,所以就落叶归根了。”长孙无忌望着远处天空,轻轻的说道。双目中隐隐有一丝落寞之色。挣扎半生,为的就是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如今却要被赶出朝廷了,让长孙无忌心中空荡荡的。 “舅舅为我大唐也曾立下功勋,承烈铭记心。”卢承烈好像能感受到长孙无忌心中所想一样,轻轻的说道。 “老臣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了。”长孙无忌哈哈大笑说道:“我长孙无忌能辅佐当今天子已经是一件荣幸的事情了,起码大唐草创的时候,我长孙无忌也曾一展抱负,哪里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这个时候急流勇退,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长孙大人所言甚是。”也不知道外面等候多久的狄仁杰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殿下也曾经询问过下官,为相多少年适合,下官回答说十年足以,十年足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只要如此,作为一个人来说,哪里还有什么遗憾的呢?起码青史上,自己也能留下浓浓的一笔。这一点,下官可是要恭喜长孙大人,从此可以逍遥自了,倒是我等还要早名利中挣扎了。” “怀英啊!殿下能得你,是你的幸事,也是殿下的幸事。”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才认真的打量着狄仁杰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你确实很不凡,难怪陛下能让你来辅佐太子殿下。” “那是陛下的圣恩。”狄仁杰赶紧说道。 “能得怀英的辅佐,也是承烈的荣幸。”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第六百二十九回 松赞干布 第六百二十九回松赞干布 就长安城内,卢照辞清理内部诸事,准备安心南征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西方的大敌,也同样算计着他。-- 逻些城内,松赞干布居住华丽的赞普宫内,这些都是仿照中原汉人的建筑,当然也是有吐蕃本土的特色,相对而言,还是有这异域风情的。吐蕃伟大的,第三十二任国主,十三岁登基的松赞干布正召集群臣,商量着如何应对强大的大唐赞普朝。 松赞干布年纪轻轻,高大而雄壮,神情极为威武,他是第三十一任赞普朗日赞普的独子,当他3岁的时候,其父率兵灭掉了苏毗部落,统一了***高原,由一个山南地方的小邦首领一跃成为吐蕃各部的君主。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朗日松赞对独生子的培养和教育极为关怀,使松赞干布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严格的训练,逐渐成为精通骑射、角力、击剑、而武艺出众,又爱好民歌、善于吟诗的文武全才的赞普子。当松赞干布届满十三岁的时候,统一的吐蕃赞普朝遭到沉重的打击,国赞普朗日松赞被人毒死。与此同时,父赞普诸臣和母后诸族一起举兵叛变,工布、达波、娘波等地为叛乱者所据。不仅如此,西部的羊同部落乘势入侵.雅鲁藏布江北的苏毗旧贵族也积极地进行“复国”活动,他们纷纷向吐蕃进兵发难。松赞干布面对这种内困外扰的严重局势,毅然继承父位,挑起了吐蕃第三十二代赞普的重任。他沉着冷静,依靠兴势力,征集了万余人,组成了一支精锐的队伍。经过三年征战。平定了内部叛乱.稳定了局势,再次恢复了吐蕃的统一。如今的吐蕃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文有禄东赞,武有尚囊这样的名将,而松赞干布也是一位马上的天子,雄兵数十万计,也因为如此,他才敢关中发生叛乱的时候,悍然对大唐发起了挑衅。只可惜的是他小瞧了卢照辞的威望。随着徐世绩领军坐镇大非川,大唐和吐蕃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有缓和的机会了。松赞干布也是一个硬汉子,既然不能缓和,那就用兵逼着你缓和。这样的枭雄人物,也幸亏是晚出生了一点,否则的话,若是搁隋朝末年的时候,恐怕中原是何人所有还成个问题呢! “都来说说,如今大论正坐镇金齿部,率军与大唐赞普朝相抗衡。以达到拖住卢照辞的目的。我们也要动起来了。”松赞干布大马金刀坐宝座上,淡淡的望着周围的文臣武将。将中央高级官吏分为两类:第一类为大相,称为大论;又设副相一人,称为小论;另设兵马都元帅正副各一人,执掌兵权。第二类为宰相僚属,其中有内大相一人,掌管国内事务,整事大相一人,管司法诉讼;另有外交、财政等官。“诸官之中,大相尊”“事无大小,必出于宰相,便宜从事”,而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松赞干布能知人善任,协助他管理行政事务的著名的四贤臣有吞弥桑布扎、禄东赞、支赛当汝恭顿和娘赤桑扬顿,他们为吐蕃赞普朝建政初期立下了功勋。 “尚帅,你先说说。”桑布扎是个生着花白胡须的老者,他扫了尚囊一样,轻轻的说道。 “赞普,臣以为我军用兵四十万,大唐拥军百万有余,若是与他们决战,我们是必定不能赢的,但是大唐的百万军队要坐镇地方,臣算过,大唐能动用的军队不超过四十万到五十万人,与我军相差并不大,而且这些军队召集起来,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的,而我军有四十万人,可以一起出动,这就是差别,仔细算起来,我们还是占有上风,我们都是骑兵,骑兵就是进攻,只要我们不断的进攻,就能使大唐赞普朝的军队疲于奔命,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不断的消耗着大唐军队的实力。力量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占据上风。”尚囊大声的说道。不得不说,这位吐蕃名将还是有点本事的,一眼就看出了偌大的大唐帝国弱点所。这大唐军队人数是多,可是正因为人数多,调集起来很是麻烦,要守卫的疆域又大,可是吐蕃人就不同了,他们只要进攻,又以部族为单位,干的游牧的活,偌大的高原上,打不了就走,大唐人地处平原,进入高原本就是不适应,这样一来,可以不断地消耗着大唐的军队,力量自然就形成了对比。 “赞普,臣认为可以命令军队骚扰大唐边境。不断的破坏大唐边境的生产,听说大唐皇帝很英明,都爱惜自己的子民,既然如此,我们就逼迫大唐皇帝坐下来和我们和谈。我们不但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银财宝,来增加我们的实力,而且还能让我们有缓和的余地,休养生息,这样一来,我吐蕃的国力才能不断地上升。”支赛当汝恭顿不愧是当宰相的人,赶紧出言他。他考虑的不是军事层面上因素,而是经济政治方面的因素,取彼方的钱财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以时间来消耗对方的经济实力。 “大内相,你怎么看?”松赞干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娘赤桑扬顿说道。 “都有道理。”娘赤桑扬顿想了想说道:“中原的历代赞普朝存的时间并不长,臣曾经听过中原的一个商人说过,富不过三代,也就是说,一个富贵人家,其富贵不会超过三代的,三代之后,就会衰落下来。而中原的赞普朝也是如此,一代是开国之君,第二代是守成之君,第三代就是会衰落了。赞普可以等上一等,这个时候打不过卢照辞,我们可以等上一段时间,贸然和大唐决战实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 “赞普,臣等也都是这个看法。骚扰就可以了。不必大规模的动用兵马。”桑布扎皱着眉头说道:“臣听说大唐皇帝是一个相当理智的人物,若是我们不断的骚扰大唐边境,不断的派遣兵马进攻大唐边境的城池,每次一个茹也就可以了。而大唐兵马不习惯于高原气候,所以卢照辞就不得不和我们和谈。” 松赞干布闻言沉吟了片刻。茹是吐蕃兵马中的设置。松赞干布将吐蕃分为千个“茹”,让这些茹去袭扰大唐边境,松赞干布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有一样东西悬挂松赞干布的脑袋上,让他极为不舒服。而且根据禄东赞送回来的资料可以证实,东方的那个皇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是小瞧了他,都会倒霉的。 “你们知道我们的北方是什么吗?”松赞干布忽然吐了口气,说道:“除了无的沙漠外,还有一条黄金大道,每天行走这条黄金大道的驼铃声可以压过我军队的战鼓声,一望无,那是一条黄金大道,只有占领了他,我们才能和大唐相抗衡。可是你知道那里还有什么吗?大唐精兵十五万。根据禄东赞的情报说,统领大非川兵马是大唐的大将军徐世绩,这个人精通兵法,大唐皇帝将他放那里,用意很明显,就是用他来对付我们的。十五万大军训练了近一年的时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气候。你们再看看,大非川到积石山、再到多玛,渡过牦牛河,就可以深入我吐蕃的腹地了,虽然与逻些还很远,但是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唐皇帝的决心,他已经有决心和我吐蕃一战了。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否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将他的女儿或者说是一个假的公主送过来,好等他的军队都熟悉了高原气候,再与我们决战。这个人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不错,赞普所言甚是。不管日后大唐与我们的关系如何,重要的是,我们要保证我们的优势,那就是地利。唐人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们站的高,又赞普的领导下,吐蕃气候变化无常,足以做到天时地利人和。而大非川的十五万大军,一定不能让他们适应这边的气候,否则的话,就会有无数个十五万大军适应这边的气候,我们也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赞普,臣以为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大非川上的十五万大军。以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然后是战是和都是我们说算。”尚囊大声的说道。 “根据大相传来的消息说,大唐皇帝手下有一个奇特的组织,叫做锦衣卫的。他们能专门刺探他人的情报消息。大唐皇帝若是要征战我吐蕃,肯定会派人来集我吐蕃的情报。赞普还是小心那些汉人为好。”桑布扎摇了摇头说道。松赞干布仰慕中原文化,这一点,吐蕃上下都是看的见的,他一直认为中原的文化要比吐蕃的文化具有魅力,所以早掌握赞普应该掌握的知识外,他还掌握了中原汉人的许多知识,同样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十三岁的时候击败各路强敌,统一了吐蕃各族,建立了强大的政权。若是说桑布扎等人熟悉政治,尚囊等人精通兵法的话,松赞干布此人文武双全,甚至尚囊等猛将的兵法也大多是松赞干布传授的。 松赞干布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来,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不能杀,暂时都让这些人去泥婆国,让泥婆国主好生招待,那里,他们就不能离开泥婆国去中原了,就算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情报也传不出来。这些汉人我们是不能得罪的,日后我还有大用。”松赞干布摇了摇头说道。泥婆国指的是如今的尼泊尔,松赞干布赢取的是泥婆罗国王鸯输伐摩之女尺尊公主。只所以如此,他明知道这些到吐蕃经商的唐人中,也许是有唐人的密探里面,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知道,吐蕃人要想强大,就必须要有这些唐人的商人里面,吐蕃人要想强大,就得吸收大唐王朝先进的知识。就是他的父亲世的时候,对唐人也是如此,若非如此,此刻的吐蕃岂能拥兵四十余万人。否则的话,此刻的吐蕃哪里有什么工匠,哪里有什么雕刻、绘画等等,就是如今自己居住的这个豪华的宫殿,也是那些俘获过来的唐人工匠和泥婆国工匠所为,这些人是不能得罪,但是同样也是不能释放的,谁知道里面哪个是奸细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他们都关起来,等到大战结束。 “臣等遵命。”众人也不再说话了。 “如此一来,首先就要对付的是大非川的十五万大唐军队。”尚囊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拍着大腿说道:“听说那十五万大军都是精锐军队,臣从来就没有和大唐精锐军队交手,这次倒要让他们看看,我吐蕃的精兵强将是什么样子的,不要以为大非川剿灭了几个盗匪就以为适应了我吐蕃的气候,就能击败我们的精兵,嘿嘿。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精兵强将。”将军都是喜欢打仗的,尤其是吐蕃人,生性好斗好杀,尚囊尤其是如此,凡是被他攻下过的部落城池,俘获都是很少的。 “这次我亲自领军去对付徐世绩。”松赞干布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大唐皇帝能将徐世绩放大非川,说明此人确实是一把好手,否则的话也不会能独当一面了,可惜的是,此人当初不长安,否则的话,禄东赞还能从长安得到多的消息。这样我们对付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不过,大相有一点说的不错,我们不但要从北方下手,东方也是要下手,派遣一个茹,不断的袭扰大唐的边境,让大唐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军队投入到南方和北方来,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松赞干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锦衣卫无孔不入,他们用各种身份来掩饰自己,或为仆人,或为店小二,当然敌国而言,他们常用的方式就是商旅了。因为每个国家都是离不开商旅的,这种掩饰不但可以得到许多的情报,加的方便,加的隐蔽。无论是草原上,或者是西南各部,甚至如同泥婆国也都有着大唐商旅的存,这些人当中锦衣卫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还有的人自愿帮助大唐绘制各国的山川地理形势,甚至兵马防备等等,像吐蕃这样的国家是如此了。松赞干布喜欢中原文化,对待商旅也是很开明的,所以吐蕃,来自大唐的商旅还是很多的。他们也很自由,像吐蕃的山川地理,甚至有些本土出身的将领还没有这些商旅熟悉。这不由得不说是一个讽刺。但是仔细想想,也是一种必然。 钱可通神,大唐银钱无数,卢照辞对于锦衣卫又是大力扶持,对于刺探他国情报的事情,无论是文臣或者是武将,这些人都是大力赞成的。这些大唐的商旅们拿着大唐的钱财,吐蕃四处收买可以出卖吐蕃的人物,上至官员,下至奴隶,都是他们收买的对象。数年来,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只是这一切松赞干布不知道罢了。毕竟这一招太过狠毒了,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出来的。谁又能想到卢照辞数年前就将目光瞄准吐蕃呢?等到双方即将发起战争的时候,大唐已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逻些城布局很分明,不但分了内城和外城,重要的还有权贵区和贫民区,其中城南贫民区内成分为复杂,吐蕃现还是奴隶制国家。逻些城虽然是吐蕃的国都,但是还有许多的奴隶存。这里的秩序为混乱,试想松赞干布的禁卫军们岂会到这里来巡逻。这里也就成了三不管地带。 黑夜中,城南的一栋民宅,外表很是普通,与其他的吐蕃宅院没有任何区别。府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长满着络腮胡须,一副吐蕃人的打扮。他站民宅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一眼后,见四下无人,方才敲了敲府门,一重二轻,片刻之后,就见府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将汉子迎了进去后,又小心翼翼的扫了周围一眼,见周围无人之后,方将府门关了起来。 “大人,这是今日松赞干布大殿内商议的结果。请大人注意查收。好速速传回朝中。明日松赞干布就有可能命大人这样的商旅离开吐蕃,前往泥婆国,不得返回长安或者西域了。到时候,这些消息就不能传到长安了。”汉子小心翼翼的将腰带撕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张来,递给中年人。 “好。张勇,这次你立下大功了。我回去之后一定禀报统领大人,为你请功。”中年人打开纸条一看,面色一阵激动,拍着汉子的肩膀说道。 “属下告辞了。”汉子不敢怠慢,轻轻喝道:“都是为陛下效命,大人不必如此。”说着转身就走,身影很快就消失黑夜之中。 第六百三十回 李靖辞帅 第六百三十回李靖辞帅 “陛下,逻些密探发来的消息。”长安城内,卢照辞正一块圣旨上书写着什么,一边的秦九道正一边伺候着,忽然一个太监闯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个竹筒,用红泥包裹着。显然是有重要情况,否则的话是不会用此种东西包裹的。 “吐蕃的事情,快拿来。”卢照辞再也没有心情将手中的圣旨写下,也不待秦九道上前,径自从太监手中夺了过来。 “这个松赞干布确实是不同凡响的人物。”卢照辞看了片刻,方叹息道:“难怪此人能十三岁的时候登基称帝,横扫整个吐蕃,创下了偌大的基业,如今看来,此人确实有点本事。若不是这份情报,恐怕要打朕一个措手不及了。” “陛下,这个松赞干布再怎么厉害,又如何能与陛下相比较呢?”秦九道一边不屑的说道:“陛下文韬武略远甚前辈,白手起家,就能打下偌大的江山,大唐陛下手中繁荣昌盛,万国来朝,历代君王如何能比的上,松赞干布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蛮夷小国的土鳖而已。仅仅依靠着父祖的声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吐蕃本就是蛮荒之地,如何能与大唐相提并论。陛下实是太过自谦了。” “嘿嘿,你不懂。”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道圣旨是下不了了,传旨,让太子和宣德殿几位大臣都来吧!吐蕃迟早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朕的时候,还是顺手解决了好,免的日后留给太子了。”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去命人宣旨不提。 “臣等拜见父皇。”岑文本等宣德殿大臣先赶了过来。 “这是锦衣卫派人送来的情报。你们都看看。”卢照辞将手中的情报递给秦九道,而秦九道又将消息递给岑文本,岑文本看过之后,眉头皱了皱,然后递给魏征等人,众人依次看了下来,各个都是垂首不语。卢照辞也不催促他们。 “儿臣拜见父皇。”这个时候,卢承烈赶了过来,扫了众人一眼,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好像已经知道众人都这里一样。 “你也看看。”卢照辞点了点头,朝秦九道扫了一眼,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又将情报双手递给卢承烈。 “太子,你是大将军之徒,你也说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朕倒要看看,你大将军那里可学到了些什么。”卢照辞脸上了露出一丝希冀之色来。就是岑文本等人也看着卢承烈,等待着他的表现。 卢承烈面色一正,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当下思了片刻,方说道:“吐蕃此举的意思很是狠辣,趁着我军收复西南五部的机会,而自己趁势解决大非川徐世绩大将军的十五万大军,而我朝十五万大军正是父皇用来对付吐蕃的精锐军队,一旦这只军队被消灭,我们不但失去了大非川,就是当初被镇压的吐谷浑也要被对方所夺,前往西域的道路将会出现危机,西域各国也有可能随之动荡。当然重要的是,父皇短时间内,不可能训练出十五万已经适应吐蕃气候的大军,征讨吐蕃的时间将会向后推迟,而从东线不断袭扰我朝边境的吐蕃小股部队也会让我军疲于奔命,到了后,我朝不得不答应吐蕃的请求,和亲,让对方得到大量的财物,而且吐蕃异族也会成为匈奴、突厥一样的民族,对我朝实行欺压。儿臣认为吐蕃之祸远突厥之上。” “太子所言甚是有理,不错,不错。”岑文本等人也连连点头,就是卢照辞也点了点头。卢承烈能看出这些,足以说明他已经有了**分析事物的能力,初步有了承担一个君王的责任了。 “那你且说说,作为一个大唐的皇帝,如何面对这种事情。”卢照辞又笑呵呵的问道。 “吐蕃此举虽然很是毒辣,但是实际上,却是建立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猜想上,那就是徐世绩大将军的能力。徐世绩大将军统兵作战的能力如何,我等都是清楚的,松赞干布若是想解决徐世绩大将军的十五万大军,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不能解决徐世绩大将军的十五万大我军,吐蕃大部分兵马将会拖大非川附近。儿臣曾经了解过大非川的地理情况,虽然与吐蕃气候相同,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我朝大军若是前往大非川,也仅仅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能适应,也就是说,若是我朝将决战地点选大非川,将有利于任何一个地点。第二,徐世绩大将军拖住吐蕃大军的时候,我朝大军可以趁势解决西南五部的兵力,从南面进攻吐蕃,虽然没有任何地利,但是也仅仅是偏师,只是起到牵制吐蕃部分兵马不能北调的作用,这点与松赞干布的算计是一样的。”卢承烈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所以双方争夺的焦点就是徐世绩大将军能否抵挡的住吐蕃的数十万大军了。” “那吐蕃的骚扰计划呢?”卢照辞又笑呵呵的问道。 “我大唐战将无数,武学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优秀将领,让他们前往,足以抵挡这些骚扰。”卢承烈不屑的说道:“既然儿臣能看出这一点,想那松赞干布未必不能看出这一点来,他派来骚扰的部队也不过是一些偏师而已。我们大可不用理会。以一员大将总领边境兵马,足以抵挡这一切。” “不错,不错,太子殿下是长大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显然是赞同了卢承烈的观点。 “松赞干布此人端的不凡,可笑的是当初臣还以为蛮夷之地前来大唐求亲,是因为仰慕我中原文化,今日一看,这个松赞干布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了。”岑文本摇了摇头道:“看来,臣也是老糊涂了。” “先生可不是老糊涂了。”卢照辞扫了书案上的那张未写完的圣旨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要辅佐朕的,若是糊涂了,让太子一人监国,朕还是不放心的,别看太子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也只是纸上谈兵,若是让他身临战场,能做到淡定就已经很不错了。”卢承烈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而众人也闻之哈哈大笑,只有许敬宗扫了岑文本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思神情来。 “好了,就这样吧!”卢照辞顿时定下腔调了,淡淡的说道:“立刻下旨,第一道圣旨给徐世绩的,让他小心防备松赞干布,保存实力的同时,将松赞干布拖大非川,但是不能让丢失了大非川。第二道圣旨给薛仁贵,让他担任山南道行军总管,防守来自吐蕃人突袭;第三道圣旨是给秦勇的,让他担任剑南道行军总管,防守来自吐蕃人的入侵。第四道圣旨,传旨狄仁杰破案有功,命其为洛阳留守兼宣德殿行走。第五道圣旨,传旨天下,朕决定迁都洛阳,迁都之事,由太子主持。第六道圣旨传旨天下,朕出征的日子,仍然由太子监国,宣德殿辅佐,非大事可以不用请示朕,太子可以自己决断。” “儿臣(臣)等遵旨。”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赶紧大声说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太子留下。”卢照辞不经意间扫了岑文本一眼,后目光落卢承烈身上。 “臣等告退。”众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太子,你看看这张圣旨。”卢照辞指着书案上的圣旨说道。卢承烈闻言看了过去,只见圣旨还没有写完,但是上面的内容却已经猜到一个大概了。原来是赐封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为文郡王,不担任宣德殿首辅大臣的职位。 “父皇,这?”卢承烈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个长孙无忌倒没有猜错。 “朕的这道圣旨准备是今日发出去的,但是朕现想清楚了,还得等上一阵子。”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现还不是时候。呵呵!其实朕就算不说,岑文本心中也是知道的。或许他早就将辞官的折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呢!算了,不说了,朕出征的日子,你可以尝试着处理国事了。这次出征回来,若是能解决吐蕃问题,那自然是好了。” “儿臣明白。”卢承烈赶紧说道。 “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多向岑先生请教一番。”卢照辞笑呵呵的摇摇头,说道:“迁都也是一件大事,你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岑先生能者多劳,狄仁杰聪慧无比,他二人足以将此事解决的妥当。这样一来,狄仁杰的资历和功劳也就足够了,等你继位之后,入宣德殿也是顺理成章了,他也可以辅佐你二十年之久。” “儿臣多谢父皇。”卢承烈知道这是卢照辞向他传授帝王之道,当下认真听了起来。 “只是你我二人都能遇到好的辅佐大臣,不知道朕的子孙们如何?岑文本这样的大臣可是难得啊!”卢照辞笑呵呵的将面前的圣旨放烛火之上,瞬间就将圣旨烧的一干二净,只有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思之色来。 朱雀门外,岑文本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后皇宫一眼,捏了一下怀里的奏章,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上了一边的马车。 三日上朝,文臣武将聚集左右,大殿内寂静非常,卢照辞已经决定下旨出征了,这些大臣们也将辅佐太子治理天下。如今的大殿上,经过前一阵子清洗之后,又来了许多的面孔,原来那些人或为贬官,或为罢官等等,就算与世家有关系的,也都不敢出言。 “陛下,大将军府来人求见陛下。说大将军有要事禀报陛下。来人正是大将军之妻。”卢照辞正宝座上讲着太子监国之后的安排后,就见秦九道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传进来。”卢照辞心中一愣,昨日他还去见过李靖,两人也就是叙叙旧,倒是没有说其他的,这个李靖若是有要事的话,昨日就亲口告诉自己了,为何要等到今日。而且还是红拂女亲自前来。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传了进来。 “臣妾李氏拜见陛下,陛下万岁。”红拂女领着一个侍女走进了大殿,她仍然是一身红装,并没有穿自己的诰命服装,虽然岁月悠久,但是她的身上也紧紧是满头的银发而已,脸色红润,也可以的看的出,当年的风姿来。 “王妃不必多礼,看座。”卢照辞笑呵呵的对一边秦九道点了点头,又说道:“朕昨日与靖兄见过了,不知道这次靖兄有何要事,让嫂嫂前来的。”能让卢照辞朝堂之上如此称呼的,恐怕也只有李靖才有这个资格了。倒是让下面的臣子们心中羡慕不已。 “郡王殿下闻陛下将亲征,特送来一物,以壮陛下神威。”红拂女满面正容,从一边侍女手中捧出一个盒子来。只见盒子呈朱紫之色,上面雕刻着一个白虎图案。 “大将军印!”大殿内有人眼尖,一下子就看来这个盒子的来历来。众人顿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显然都明白李靖此举的含义,心中是佩服了。 “大将军为何如此?”卢照辞神情一愣,很快就摇了摇头,说道:“朕当年曾说过,大将军对朕,对我大唐有大功,辅佐朕平定关中,剿灭群雄,平定江南,然后扫平漠北,征讨高句丽,件件功劳,满朝文武之中,何人能与之相媲美,朕当年将大将军印赐予大将军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终朕一朝,只有一个大将军,那就是李靖。这个时候,靖兄让嫂夫人将大将军印送来是何用意?” “陛下,外子曾有言,他今生能遇陛下,已经是天大的幸运,陛下不但赐予他富贵,是让他有了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才没有让他虚度一生,而且对其信赖有加,从不猜忌,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个君王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哪个臣子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就算是王翦、张良也没有这种待遇,他已经很知足了。何况,这次吐蕃来犯,徐世绩大将军虽然很有才能,但是若是让他以十五万大军抗衡松赞干布大军本就是吃力,保住大非川不失或许能行,但是若是想保住十五万大军恐怕很难,唯有节制山南、剑南道兵马才有可能做到,所以才让臣妾送来大将军印,请陛下赐封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大将军,节制山南道、剑南道行军总管,主持对吐蕃的战争。他相信陛下的带领下,大唐必定能克服重重困难,战胜吐蕃,徐世绩大将军也必定能替陛下拖住吐蕃大军。”红拂女仰着头大声说道。 许敬宗一边听的眼珠转动,也站出声来,大声说道:“陛下,臣以为不能辜负了大将军的一番心思,大将军乃是兵法大家,徐大将军虽然行军韬略不同凡响,但是这次吐蕃人乃是倾巢而出,要消灭大非川十五万大军,夺取大非川这个要地,而陛下的要求是要守住大非川,而且还不能让这十五万大军有大幅度的伤亡,将吐蕃人拖大非川,臣以为,徐世绩大将军就应该节制山南道、剑南道兵马,或为进攻,或为防守,或为骚扰等等,都是需要一个人从中调度,只有这样,才能对吐蕃实行不间断的打击,才能达到陛下的目标,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以大将军印能做到的。大将军之所以提出这一点,一方面是感念陛下的圣恩,还有一点,也是为大唐考虑。要知道大军作战,号令不一,乃是兵家大忌,山南道、剑南道彼此作战,不利于歼灭吐蕃人的骚扰,徐世绩大将军的战功和声望足以做到这一点。臣以为大将军也是从全局考虑的,还请陛下成全大将军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陛下,老臣也以为如此。”魏征也出言说道:“前线是需要一个统帅,相比较徐世绩、秦勇和薛仁贵三人而言,臣也认为徐世绩可以做大将军,统领三路大军,主持对吐蕃人作战,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平定西南叛乱。” “老臣也认为如此。”岑文本思了片刻,方说道:“陛下,臣等都老了,臣曾经听过陛下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军中将领也是如此,我大唐需要一个的大将军。老臣相信大将军也是这个想法,否则也不会让王妃亲自前来了。陛下对大将军的爱护之心,天日可表,大将军也是记心里的。所以才会主动将大将军印呈送陛下,老臣以为陛下应该成全大将军此心。何况,陛下爱护大将军,岂是一颗大将军印可以替代的。” “哈哈!岑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传旨天下,我大唐又有的大将军了,赐封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大将军,统领山南道、剑南道三十万大军,主持对吐蕃的战争。” “臣等遵旨。” 第六百三十一回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第六百三十一回人城,人亡城亡 这次卢照辞出兵并没有大张旗鼓,仅仅是带领着三千御林军就出了长安城,朝前线而去,这兵贵神速就是如此。虽然卢照辞人长安,但是前线的情报却是每天都会派人呈送长安,也好让卢照辞知道前线的一切消息,只是因为卢照辞并没有前来,前线的局势仍然是与当时一般,秦怀玉等一干小将抵挡这数十万大军的进攻,昆仑镇幸亏是坚固无比,否则的话,就会被这些西南民族攻破了。这些人的单兵素质倒是比不上大唐精锐军队,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大唐精锐军队比不上的,那就是进攻手段,他们的进攻手段多样,各种各样的武器他们手上都能使用的出神入化,重要的是,他们的兵器都涂有剧毒,这种剧毒一旦割破了皮肤,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就算不死,也会出现大麻烦。这也让秦怀玉他们苦不堪言,就是睡觉的时候也是提醒吊胆。若非军中有大量的医师,和和蛮部的支持,恐怕等不到卢照辞赶到昆仑镇,这股十五万大军就军心涣散了。 “末将等参见陛下。”等到卢照辞赶到昆仑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蜀道难行,就算是卢照辞命人打通了蜀道也是如此。 “不必多礼,进城说话。”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众人虽然盔甲整齐,但是眉宇之间,难掩疲惫之色,就是秦怀玉,当初出征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自己长安城内也算是有名的帅小伙子,如今看上去也变的苍老了不少。也由此可见大战的艰苦。 “谢陛下。”秦怀玉等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双目中丢难掩轻松之色。 卢照辞看心里,眉头皱的是厉害了,难道这个禄东赞如此难对付?他默不作声,静静的御林军的护卫下,朝昆仑镇而去,昆仑镇虽然是一个镇子,当时也是汉蛮双方互通有无的地方,但是如此,这个昆仑镇显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但是卢照辞看见的是这些士兵已经没有往日的沉着和冷静,有的只是惊惧和惶恐,还有一丝希冀。 “玄龄,这仗打的很艰苦啊!”卢照辞轻轻的对一边的房玄龄说道。 “陛下,这些蛮人倒是不足为虑,若是单打独斗,这些人不是我大唐勇士们的对手,但是若是论手段的多样性,我大唐是不能与之相比拟的,陛下,和蛮部的首领高尚都受了重伤,是被西南的一种无名剧毒所伤,虽然找到了医治的方法,但是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啊!如今还躺床上不能动弹呢!”房玄龄轻轻的说道:“陛下,这个禄东赞打仗不但手段多,而且很是狠毒,兵器上涂毒,不但有西南的各种毒药,还有来自吐蕃的,我军与对方交战,只要是被割破了肌肤,若不及时医治,就会出现溃烂,甚至生命不保的现状。如今我军非作战人员很多,陛下当初前来的十五万大军,如今能作战者不过十万左右。大多数都是短时间内不能作战。不但如此,就是我们想饮用的水源,也得小心翼翼,刚来的时候,我们就有许多人因为饮用了水源而毒发生亡的。如今我们只能城内打井,幸亏这里是南方,否则的话,还真不好弄到水源。”房玄龄忧心忡忡的说道。显然他也是被眼前的这种情况给难住了。 “我军可收集到了对方的兵刃?”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个臣已经命人收集,并且让那些随军医师们查找对方涂抹兵器的毒药,然后加以研究,以快找到解决这些毒药的方式,如今我们已经有所进展。”房玄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这恐怕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这个禄东赞可真是狠毒啊!”卢照辞心中冰冷,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就出现了生化武器,管这种生化武器很是原始,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这种生化武器是有着很大的战场,因为这些原材料西南大森林中是取之不,用之不竭的。而吐蕃就是后世的***,藏传药材本身就很强大,藏传的医术也是很神奇的,医毒大多是相同的,可以想象的出来,对方的毒药也是很厉害的。这个禄东赞为了对付大唐,可是无所不用给啊!这种人物无疑是很危险的,必须将他扼杀摇篮之中,否则倒霉的就会是大唐,弄不好还真被他拖这里了。松赞干布手下有这种人物,难怪能历史上,兵逼李世民和亲,吐蕃也这一代手中强大起来,强大的,到了后来,大唐这个宗主国还得听他的,让的兵马都打到长安城下来了。历史告诉自己,吐蕃将会自己的大敌。 卢照辞心情沉重,看望了一下高尚之后,就回到了昆仑镇衙门之中,这里暂时充当御营。卢照辞也这里召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大厅中都是这次前来的将军,大多是年轻将军,也还有一些老将,诸如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也都被卢照辞带了过来。原来以为这次能借着这些西南少数民族之手,使这些年轻将军们快成长起来,但是卢照辞一进大厅,就将众人的表情看眼中,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些人恐怕短时间内不能恢复过来,眼下必须有场大胜才能使的军心振作。 一边的秦怀玉大厅上,将昆仑镇双方的攻防都说了一边,然后又坐了回去,大厅上一片寂静之声。 “怎么,都被这些蛮夷打蒙了?”卢照辞冷哼道:“哪个将军不打败仗的,不打败仗的将军是成不了绝世的名将的,就算是大将军能有今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我们失败的同时,首先要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输,是我们的将领无能吗?显然不是,是我们的兵器比不上对方吗?显然不是,那是什么,是因为你们不够狠,敌人狠,那我们就要比他们狠,加的狡猾。哼,走,这里说没有用,上城墙,去看看去。朕倒要见识一下,这个禄东赞行军打仗有什么本领,居然打的朕的将领们毫无战心。”秦怀玉等人被卢照辞教训的抬不起头来,只有尉迟恭等那里嘿嘿冷笑。幸亏卢照辞决定是看看敌营,这才松了一口气。 昆仑镇的城墙上,早就是斑驳一片,原本厚实的城墙早就变的破损不堪,连城墙上的青砖都已经变成了黑色,那是鲜血染红后,日积月累就变成了黑色,卢照辞等人还没有靠近,就问道一股恶臭。可是秦怀玉等人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一样,神情自若,卢照辞见状,不由的点了点头。这种环境能适应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昆仑镇的城墙很高,很坚固,否则的话,大唐的军队也不可能支撑到现了。只是此刻城墙外的护城河早就填平了,双方战死的尸首也早就焚烧掩埋起来了,免的造成了瘟疫,这种事情当然是大唐军队做的。西南五部的军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卢照辞站城墙上,望着城外的敌军,经过长时间的磨合,这个时候的西南四部的大营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了,表面上看去,也算是有章有法,一看就是知道出自禄东赞之手,也只有像他这样精通兵法之人,才能做的出来,只是也只有初步的有章有法,做不到中原将领那样森严罢了,毕竟这四部并不是统一的整体。有章有法的同时,卢照辞还是看出了一些弱点。 “再过一段时间,下面的敌人排兵布阵就可以勉强和诸位相提并论了。禄东赞恐怕到时候也会将西南四部整合的差不多了。”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圣明。禄东赞此人乃是我军的劲敌,不杀此人,若是让他逃回吐蕃,将会是我军的大患。”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臣听说这个禄东赞到长安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干,专门望那些书市里面钻,用大量的金银换取中原的书籍,一开始是佛学典籍,然后是工匠、医学,后就是兵法,他以大量的财帛开路,臣认为,这西南四部恐怕只是禄东赞用来练兵之用,拖住我军的同时,达到自己将这些兵法韬略融会贯通的目的。” “哼哼,这些人都是该杀的。”卢照辞无奈的冷哼道。无论任何一个朝代,这种见钱眼开,出***家利益的人不少数,就算后世华夏强大起来之后也是一样,何况如今,随着武学的兴起,兵法韬略之类的书籍并不算是世家所珍藏,禄东赞弄到这些东西,只要耗费一定的钱财就可以了。只是让卢照辞愤怒的是那些出卖这些书籍的人,各个都是混蛋。眼前的大营恐怕就是禄东赞试验自己所学吧! “陛下,这座大营虽然看上去有些瑕疵,若是正常的话,臣可以用四种方式攻下这个大营,但是这个禄东赞好像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一样,大营的四周布下了各种陷进,陷进中有毒蛇、毒刺的、毒虫等物,或藏于小草之中,或者藏树梢之上,让人防不胜防。他大营周围还栽种了许多的小草,我军要突袭这些地方,就必须经过那些草丛,而对方开战之前,就会命人抢先将那些草丛里的毒蛇等物收走。”秦怀玉咬牙切齿的说道。显然他以前就是这么干过的,而且是吃了大亏。 卢照辞仔细朝敌营望了过去,果然看见敌营周围有许多的草地,将敌营包围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若是白天的话,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是晚间的话,那恐怕就不妙了。晚间偷袭,谁能看的清楚脚下是什么,稍不留意,就会中了对方的算计。试想谁晚上偷袭还敢打着火把的,那不是明显告诉对方,看,我来偷袭来着。 “有桐油吗?”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臣试过了,这个禄东赞很谨慎,他知道这些毒虫、毒蛇害怕什么,所以每日都会向草地上泼水,就算是有桐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火光一起,对方也会明白的。”房玄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说道:“如今我军根本不敢出去野战,一旦出去野战,就会被对方的兵器所伤,死伤无数。” 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了,这个禄东赞倒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看来,要灭这西南四部,首先就要做到解除昆仑镇之围,只有转被动防守改为主动进攻,将这些人打乱,打散,只有这样,才能将四部部署打乱,然后我们分而击之,让西南四部不能形成统一的战斗力,这样,就算禄东赞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将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子。玄龄,你知道这些西南少数民族喜欢什么吗?” “金银财宝。”房玄龄张口就说道。 “不错,正是金银财宝。”卢照辞冷笑道:“这些人能被禄东赞收买起来,蛊惑着和我们大唐作对,就是因为仰慕了我大唐的富裕,你说他们要是发现一座金山银山,当如何?” “那自然是,咦!陛下的意思是说?离间?”房玄龄心中一动,双眼一亮。 “不错。这个世上,人之所以造反,不是因为别的,因为羡慕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太多,那些权贵们高高上,享受着美女、美酒、美食,享受着生杀予夺,而自己却是被奴役的对象,凭什么如此呢?这些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说道:“这些西南民族就是如此,眼下他们还能被禄东赞聚集一起,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但是若是有一天,他们因为分赃不均的时候,就会发生隔阂,加上这些部族生活一起,岂会没有矛盾,只要有一个引子,往日的矛盾就会一下子显现出来,到时候,就算联军不被分解,也不会像如今一样,配合的如此紧密。而我们也只要稍微加以引导,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陛下英明。”不光房玄龄,就是尉迟恭等人这个时候也听的明白,双眼一亮,大声的吼道。 “陛下,那如何送给他们金银财宝呢?若是太过简单了,恐怕对方不上当啊!”秦怀玉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会上当的,也不得不上当。就算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也得上钩。这就是朕要说的第二个方法。那就是我军退出昆仑镇,将昆仑镇让给对方。”卢照辞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来。这个时代,就算精明的兵法大家,也不敢贸然撤退,是不敢贸然的将城池丢给对方。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人物,身为天子,丢一个城池就如同丢一块铜板一样轻松。 “人则城,人亡则城亡。”卢照辞指着昆仑镇说道:“一方面,这些西南少数民族不擅长守城,让他们进城,我军就处进攻的位置,让他们的一些手段不能用,二来我们是进攻的一方,主动权我军手中,方法也就多了许多。其三,朕会撤走的时候,城中留下大量的金银财帛,这些人进入城池之后,必定会争而抢之,矛盾不可避免就出现了。第三,朕会城中埋伏下死士,关键的时候,对敌人进行破坏,水源等物都是下手对象,第四,不济,等他们进入城池的时候,一把火将其烧死,挫其锐气。”众人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狠毒。 “若是对方不进城如何?我军贸然撤出昆仑镇,禄东赞奸诈,必定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恐怕不是这么好上当的。”程咬金这个浑人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程将军不必担心,臣倒认为这些人必定会进入城池的。”一边的房玄龄一边笑呵呵的解释道:“一方面这些西南叛军久战兵疲,他们呆野外,这滋味可是不好受的,他们需要进入一个城池,其二,到如今我们双方打了两三个月了,对方仍然徘徊昆仑镇之下,心中暴躁,他们需要一个城池,否则的军心就会溃散,不是这些人想要的。既然这些族长们都是这么想的,那么禄东赞岂能阻止,就算他有无穷的智慧,碰到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的。禄东赞大的优点,就是这些人不是吐蕃人,他可以他们身上使用无数中战法、计策,以使自己找到对付我大唐佳的办法,以达到拖住大唐的大目的。但是他大的缺点也是如此,这些人不是吐蕃军队,真的闹起来,禄东赞是控制不了他们的。所以老臣猜测,陛下若是让出昆仑镇,这些人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进入昆仑镇。”房玄龄摸着胡须,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就是其他将领经过他的一番解释之后,脸上露出笑容。胜利有望了。 第六百三十二回 定计 第六百三十二回定计 “大唐皇帝来了。--”距离昆仑镇外十里处的叛军大营,禄东赞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昆仑镇,脸上不见有半点神色。此刻昆仑镇上的大旗已经换了一个模样,换成了金龙大旗,从大唐内部传来的消息,这是大唐皇帝亲自率军前来了。 对于卢照辞,禄东赞心中还是很敬畏的,但是敬畏得也只是他的身份和治国才能而已,但是对于他行军打仗的本领,他倒并没有意。虽然大唐上下,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不难打听的到卢照辞是个马上皇帝,打仗无数,都是战无不胜,但是禄东赞并不相信这些,当一个人成了皇帝,那些底下的人就会将他所有的事情无限扩大。若是这个观点被卢照辞知道,必定会被他支持,想前世,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继承了他父亲创下的江山,就被人夸赞成了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年轻人如何能被称为军事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禄东赞并不知道的是,民间的一切并没有夸大,所不同的是,这个时代是冷兵器时代,战争中不确定的因素相对来所,是比较少的。武器并不是占据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人的思想、计策、武力等占据了决定性的因素。 “这下麻烦大了。”说话的是濮子部落的首领。他靠近大唐,对于大唐的了解,显然要比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都要多的多,卢照辞的大名还是知道的。何况,他本就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对于中原皇帝本身就是很敬畏,一听到卢照辞亲自前来,心里就开始害怕了。莫说是他,就说其他的几位部落首领脸色也都不好看,其余被他裹挟过来的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将领们,脸上也都露出后悔之色。没什么事情,居然参与到这种事情上来,这下皇帝亲自来了,他的后面还会有千军万马,这如何能抵挡。 “呵呵!你们不必担心,卢照辞虽然前来,但是所率领的军队想必没有多少。何况,大唐的军队你们也见识过了,若非是有昆仑镇这个高大的城墙,他们岂是你们的对手,想必我们早就进入昆仑镇了,享受你们的美酒美食美女了。卢照辞来了又能如何,他有不是神仙?”禄东赞并没有回头,但是好像能看的到众人的脸色一样,轻轻的说道:“还有,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吐蕃这次出兵了,兵分两路,赞普亲帅三十万大军进攻大非川徐世绩,拖住大唐十几万军队,令一路却是犬子钦原率领十万大军,直接进攻大唐关中腹地,哼哼,加上我们这一路大军,大唐就要面对三路大军约有六十万大军的进攻,诸位,大唐这个时候部分兵马还高句丽,如何能应付我们三路大军呢?攻下巴蜀之地,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到时候诸位各个都可以占据富饶之地,建立自己的国度,享受荣华富贵。”、 “果真是如此?”金齿部部族的族长一下子双眼一亮。显然是被禄东赞描述的前景被所激动起来。金齿部本就西南腹地,巴蜀的丝绸等物进入金齿部已经是天价了。若是能占据巴蜀,就会无数的丝绸为自己所有,一听禄东赞这些话,脸上是露出兴奋之色来。其他的部族首领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若是如此,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是自然,只要你们都听我的,按照我的吩咐行军打仗,不久之后,你们就可以入主巴蜀富饶之地了。甚至还能与我主一起进攻大唐,一起瓜分大唐的江山,想大唐的江山是何等的富饶,到时候,你们所得,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禄东赞转过身来,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心里,心里一阵冷笑,这些人本身就是弃子,禄东赞原本是不放心上,但是若是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那禄东赞还是很赞同的,想来,若是这些人真的占领了巴蜀,也不等于吐蕃占领了巴蜀吗?若是损失了,自己也能从容退走,回吐蕃之后,继续指挥大军作战,想来也能给大唐一个狠狠的教训。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多部落首领闻言,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禄东赞描述的前景实是太美妙了,美妙的让人难以拒绝。 “还有,这次卢照辞亲自前来,我们得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禄东赞冷笑道:“我们要打的对方毫无手段,只能退兵。” “好。我这就去让我的部族勇士们进攻。”望部部族的首领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能给卢照辞一个厉害看看,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如此甚好。”禄东赞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冷笑道:“这些蛮族就是好骗,只要稍微许点好处,就会迫不及待的对敌人发起进攻。嘿嘿!卢照辞这次你可是惹了大麻烦了,没想到的是,这些蛮族进攻手段可是很多,多得就是我禄东赞也感到害怕,我回去之后,就会将这些东西运用到我军手中来,也来对付你们大唐军队,我倒要看看,你们大唐军队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好像已经看见了卢照辞愁眉苦脸的模样,禄东赞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朝远处的城头上望了一眼,脸上是杀机。 半响之后,就见大营中传来一阵狼嚎之声,就见无数勇士穿着各种衣服,从大营中呼啸而过,他们脸上都涂着各种色彩,头发也与中原***有不同,为重要的是,他们的队形散乱,好像是一窝蜂的进攻。禄东赞见状眉头皱的是厉害了,到底是时间短了,这些家伙还是不听约束,仅仅看看大营倒是有点模样,但是进攻的时候,还是一盘散沙,这些都是充当炮灰的角色,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若非他们的武器太过狠毒,否则的话,恐怕早就被卢照辞一个冲锋就解决了。时间太短了,否则的话,禄东赞绝对有信心能将这些人训练成精兵来。 “陛下,敌军开始进攻了。”卢照辞正大厅内商议撤退之事,就听见外面传来尉迟敬德的声音。只是他声音中充斥着一丝兴奋之色来。 “这个禄东赞倒是厉害,一来就想给朕一个厉害看看。好让朕退兵啊!”卢照辞扫了众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朕就顺势退兵就是了,但是昆仑镇的人都要给撤走,除掉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外,其余的都留下来,留下一些死士,命人短时间内,水井内挖下藏兵洞,连通城内的一些僻静处,明天夜晚,就开始城内到处放火。哼哼,既然想给朕一个厉害看看,朕就给你看看,他禄东赞虽然学了一点中原兵马,但是朕要告诉他,他学的只是一个皮毛。等到城内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时候,朕倒要看看,他如何和朕争锋。” “陛下圣明,臣这就去准备。”程咬金双眼一亮,大声的说道:“大老黑,这次我就不与你争了,你去杀你的,我自去办事,嘿嘿。这也功劳可是不小啊!”程咬金双眼一亮,哈哈大笑起来。他瓦岗寨呆过,对于这种事情,他倒是熟悉的很,一听到卢照辞下了圣旨,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这种好玩的事情,如何能少的了他。 “哼!”尉迟敬德闻言黝黑的脸孔一阵抽动,不屑的扫了程咬金一眼。对于这种功劳他是不屑一顾的,他喜欢厮杀。 “玄龄,安排撤退的事情就教给你了。”卢照辞望着房玄龄说道:“夜晚我们悄悄的撤退,想来到了明日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宝庆,你领一队人马作为撤退先锋,建立营寨,不得有误。” “臣领命。”尉迟宝庆闻言一愣,脸上也是露出不满意之色,他还想卢照辞面前露上一手,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让他先撤,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敢违抗圣旨。无奈之下,只得下去安排不提。 “走,上城墙看看,禄东赞指挥的怎么样?”卢照辞笑呵呵的招呼众人说道。 “陛下,你?”众人闻言脸上一阵焦急,这皇帝可是万金之躯,万一被那些叛军用兵器身上划了一点,那是成了问题了,出了事情,众人恐怕都要被诛灭九族的吧!就算没有兵器砍到卢照辞身上来,万一有流矢呢?碰上了,也是不小的伤害的。 “放心,这些朕都已经想到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朕当年占领长安皇宫的时候,曾得到一件金丝甲,乃是隋炀帝命令能工巧匠制作的,朕试过了,能抵挡普通的刀枪箭矢,众卿放心就是了,何况,朕不会轻易出手的,这些土鸡瓦狗,哪里需要朕亲自出手的。嘿嘿,朕就不相信,这些蛮族中,有那么多的毒箭、毒刀的,普通的刀剑若是要染上剧毒的话,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除非是特制的,否则雨水一冲,自然就消散了。若是想进入人的身体那是困难了。走吧!”卢照辞冷笑着站起身来,挥挥手,不屑的说道。 “尉迟将军,保护陛下的安全。”房玄龄显然还是不放心,赶紧吩咐道。 “大人放心,就算我尉迟恭死了,陛下也会安然无恙的。”尉迟恭拍着自己的胸脯,盔甲拍的一阵巨响。 “这就是叛军?”卢照辞站城墙上,望着蜂拥而来的敌军,脸上的不屑之色浓了,冷笑道:“看到没有,这样的军队,若不是手段进攻多样,如何是我大唐军队的对手,这个禄东赞可惜了,虽然是个大才,但是也不想想,这些叛军或许都是勇士,可是来自四个不同的部落,这些部落可不像我中原百姓一样,他们分散深山老林处,平常交往的很少,只有战争爆发的时候,才会被召集起来,用来抵御外侵,或者是进攻他人,本身就缺少配合性,甚至这些中还有不少的私仇,何况四个部落分布南蛮之地,平时里,必定是有矛盾的。想要将这些训练成一支合格的军队,非一两年的时间不可,禄东赞得到这支军队才多少时间,如何能与我大唐的军队相争锋。禄东赞就算再怎么有才能,也是不可能打败我们,取得整个巴蜀,完成他的计划。哼哼!”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陛下,末将担心的是,这些人悍不畏死,以前臣等抵挡的时候,这些人要进攻一天才休息。将士们都累的慌。”秦怀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想中原的将士与这些蛮族人不同,蛮族人身上也许是披着树皮,也许穿着简单的竹甲,但是绝对很少有人身上穿着铁甲的,他们的防御或许不行,但是身上的负担却是很少的,可是中原的将士大多是身穿铠甲,就算不是全部都穿着铠甲的,但是胸脯等要害部位也是有着铁甲保护的,又要防备对方恶毒的兵器,这样一来,打上一天的仗,不但是身体上难以承受,就是精神上也是一场大战。若非昆仑镇内将士众多,加上昆仑镇本是坚城,秦怀玉分批而战,分批休息,这些人还真支持不到现,饶是如此,卢照辞也能从这些将士脸上看出了疲惫,也许到了后,他们只是毫无意识的劈砍而已。 “不要担心,这次禄东赞只是想给朕一个下马威而已,让朕见识一下他们兵器的厉害,好让朕愁眉苦脸,打不了多久的。”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所谓慈不掌兵,打仗的时候,这些将士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个个的棋子,随便可以丢弃的棋子。卢照辞虽然爱护自己的将士,但是碰到这种情况,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硬下心来做,但是心中对禄东赞,对这些西南部落,现出一丝杀机来。他静静的站城头上,周围有数十位御林军卫士将卢照辞护中间,就算他身上有金丝软甲也是一样,天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恐怕这十几万人都要跟后面陪葬了。房玄龄就算知道卢照辞武艺不凡,也不喜欢这么做,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命人认真保护着。卢照辞见状也只是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冲锋过了,身为天子,高高上,但是有些事情,也是由不得自己的。只能默默的让这些御林军卫士护住自己。 果然,一个时辰后,就听见敌军大营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那些刚才还发疯似的进攻的敌军纷纷如同潮水般的退却,只留下一地的死尸,还有那些伤势很重而不能移动的人。而卢照辞也众人的保护下,望着城下的一切,尸体有大唐士兵的,也有敌军的,相对而言,敌军的要比大唐的多上许多,但是伤势而论,大唐的士兵要重的多,城墙上到处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这些人的伤势大多很奇怪,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流出来的鲜血都是黑色,显然是有剧毒的。不过幸亏,这个时候大唐的医疗基础还是很不错的,军中配有大量的行军大夫,治疗起这些伤势,还是轻车熟路的,后,卢照辞还让自己的随军太医参与其中,又命令尉迟宝林带着部分军队先行护送这些伤者回到后方城池,让他们悉心养伤。 “果然是来试探我军的。”房玄龄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只是这个禄东赞确实残忍了一点,居然用这么多的手下来彰显他的狠毒。”房玄龄指着城下的那些少数民族的部落士兵说道。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呵呵!这些人又不是他的手下,都是西南四部的手下,死的人也算不到他头上去,借了他们的力量来消耗我们的实力,这种事情,就是朕也会跟着后面干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可惜那些西南部族的首领们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若是等到他们真的攻入我大唐腹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对抗吐蕃了。这个禄东赞行军打仗不行,就是这份狠毒计策倒是不少。” “陛下,这些人死有余辜,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让臣派人去杀了他们。”一边的程咬金秦怀玉恶狠狠的说道。这些日子,他可是这些蛮族士兵手上吃了不少的亏。 “不可。”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禄东赞利用他们,不将他们的性命放心上,但是朕不能这么做。朕不但不杀他们,还要救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朕需要的西南四部,不是要一个被迫于朕的武力而臣服于朕,而是要一个永久性的太平。所以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适当的安抚还是必须的。诸葛亮当年七擒孟获就是如此。” 第六百三十三回 中计 第六百三十三回中计 “陛下圣明。”房玄龄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之所以造反也是因为他们部落首领的缘故,就算有一些死忠的人物,将军可以将他们捉出来斩首示众,至于其他人,当以劝教为主,让他们认识到禄东赞的险恶用心。然后再将这些人放回去,嘿嘿,臣就不相信,敌军士兵中不会引起什么反响来。到时候,就算禄东赞本事再高,但是到底是吐蕃人,我们中原人眼中,尚且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语,其实这句话异族人心中是为适用的,他们比我们汉人加的排外。汉人是如此,吐蕃人也是如此。相比较而言,他们还是比较相信汉人的,因为汉人同他们交往过的,但是吐蕃人那就不同了,加上我们的挑拨之言,想必禄东赞也会头痛了。”房玄龄摸着下巴下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时候,他倒不像是大唐的一品的大员,反而像是一个奸商一般。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禄东赞是有才智,可是大的缺点,就是不是本土作战,就算他知道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战注定是我们胜利,而禄东赞是失败的。只是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 “陛下,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撤退?”秦怀玉满脸的兴奋之色。他问的其实不是什么时候撤退,而是说什么时候反攻。 “今夜撤走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一来,禄东赞会怀疑的,而且那些四个部族的首领也会怀疑的。再等两日吧!等等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丝苦涩来。可以想象的到,这里等上两日,这两天之中,禄东赞必定会每天都派人前来骚扰一番,唐军又会有千余人丧生对方之手,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卢照辞也没有办法阻止的。只能期盼着大唐军队损失是越少越少好。城墙上众人也都默不作声,他们自然知道卢照辞心里想什么。 “秦将军,将那些受伤的蛮人都救上来吧!”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有了这些人,或许我们以后反攻的时候,将会减少不少的损失呢!”房玄龄轻轻的说道。他是转移众人的目光,将这个话题又转回到好的方面。 “好了,去办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又招呼众人下了城墙。 果然,也却是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次日,禄东赞再次指挥这些蛮兵们对昆仑镇发起了进攻,一两个时辰后,再次退兵,只留下一地的尸首,还有一些受伤不能行动,被留战场上的蛮兵,只是这些都被唐军接回了昆仑镇内,接受大夫的治疗,一些能说会道的唐军士兵对他们进行策反,宣传大唐的政策,是将一堆的罪名都推到了禄东赞身上,说这个禄东赞就是想借着大唐的手,来削弱西南四部的实力,然后吐蕃赞普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攻入西南四部之中。所以才会将这些受伤的士兵抛弃阵地上,才会让这些蛮兵们不断的对昆仑镇发起进攻。只有大唐,原本和西南四部本是好友,和平相处,也正因为这个禄东赞的缘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离间了大唐和西南四部的关系,双方战火重起,而那个吐蕃人里面获取了大量的好处。总之,这个禄东赞是坏蛋,只有大唐天朝,才是真正的为西南子民们着想的,看看,你们原来是来攻占我们城池的,还杀了我们不少的战友,可是陛下却还要救你们,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不想造成过多的杀戮,就是不想让吐蕃人占了便宜,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子民们死伤过多的吗?那些人是说,昆仑镇本就是西南四部的领土,这里本就是不毛之地,也是因为陛下仁慈,体念西南四部生活困苦,一些东西购买的不方便,才会建立昆仑镇,用盐、丝绸、布匹等物来换取一些没有用处的东西,如今你们既然想收回昆仑镇,不需要大唐王朝的帮忙,那天子决定将昆仑镇还给你们西南四部。但是从此,你们还要像以前,过着以前困苦的日子。等等言语,经过这些人口中说出来,好像大唐王朝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好了,出城吧!”昆仑镇北门之外,一队御林军护卫着卢照辞,缓缓出了昆仑镇。三天的时间到了,卢照辞终于撤出了昆仑镇,秦怀玉等人坚守了近半年的城池,如今被彻底的抛弃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些坚守城池的士兵们望着远处的城池黑影,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到底是自己战斗过,是一个用生命捍卫过的城池,就这样抛弃了。但是很快,这些士兵脸上就被兴奋之色所取代了。随军的将领曾经说过,今日的退兵,就是为了日后夺取多的城池,不相信别人,难道就不相信当今提天子吗?战无不胜的天子一定是想到办法了,所以才会放弃了昆仑镇。 而此刻昆仑镇外,禄东赞并不知道此刻的昆仑镇已经是空城一座,实际上,就算他知道了,此刻也没有半点心思去思考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奥秘其中,因为他正为一群人而苦恼呢?这些人不是被人,真是那些受伤的士兵。除掉一些重伤的人,其余的士兵都被放了回来,虽然是相互搀扶的回来的,但是可以看的出来,经过一两天治疗的士兵短时间内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以说,禄东赞又多了一些可用之兵了。可是显然,禄东赞这个时候很烦恼了。 这个烦恼是两个方面的,一方面,这些蛮族之所以抛弃那些受伤的士兵,固然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习惯,但是重要的是,这些士兵拖累了大军。那些伤员们已经不能继续战斗了,但是还占据了大量的资源,但是若是这些人都死了,就可以减少许多的麻烦。所以有的时候杀伤对方士兵,比消灭对方的士兵方法好。 而让禄东赞感到郁闷的是,这些士兵回来之后所散布的话,就是禄东赞借大唐人的手来消灭西南四部,然后吐蕃士兵南下,攻占西南四部,将西南四部纳为己有。这让禄东赞大为恼火,这是什么情况,若是要说禄东赞此举是为了借西南四部的手来拖住大唐帝国的军队,削弱大唐帝国的力量,禄东赞还是承认,但是若是说借大唐人的手来削弱西南四部的力量,禄东赞还真没有想过,起码现是没有想过的。这让禄东赞很郁闷,现如今,他能隐隐看的出西南四部首领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诡异了,这让他很郁闷。 “真无耻。”禄东赞望着远处的昆仑镇,不由的冷哼哼的骂道,这些话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些人说出来,西南四部首领都是愚蠢之辈,这些话不是他们能想的出来。 “大人,有消息传来了。”就这个时候,一个吐蕃人走了进来,轻轻的说道:“探子传来消息说,刚才有大队人马离开了昆仑镇,为首的身披金甲,周围有无数身着黑色盔甲的御林军护卫着,打的是金龙旗。” “大唐皇帝卢照辞?”禄东赞猛的双眼一亮,说道:“卢照辞居然离开了昆仑镇。他这个时候离开昆仑镇是为了什么?你刚才说是大队人马?” “是的。”探子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是大队人马,而且这些人马到如今还涌出城外,属下认为,恐怕是大唐军队全部撤出了昆仑镇了。想来是大人的计策有了效果了,卢照辞不堪大人的骚扰和恐吓,所以才会带着军队撤出昆仑镇。” “不对,不对。”禄东赞闻言脸色顿时变的凝重起来。摇摇头说道:“卢照辞是一位马上皇帝,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可能做的,他刚刚御驾亲征,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撤出了昆仑镇,这不但是对他的名望的打击,是对军心的打击。这样不是他的为人啊!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不能轻易相信卢照辞是不是真的撤出了昆仑镇,派人继续探听,一方面监视卢照辞是不是真的撤出了昆仑镇,二来,派出死士潜入昆仑镇,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是。”探子闻言一愣,但是却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办事不提。 “大唐皇帝,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准备将昆仑镇拱手相让吗?这可不是你的为人啊!可是你里面又设下了什么埋伏呢?”禄东赞望着远处的昆仑镇,昆仑镇上还是有无数的旗帜,好像还有无数士兵站上面,若非是探子说昆仑镇里面没有人的话,或许禄东赞也不知道卢照辞居然晚上撤走吧! “陛下,臣发现了有探子。”官道上,秦怀玉飞奔到卢照辞身边,说道。 “陛下,得快杀了这些探子,否则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大营所,到那个时候,禄东赞就不会上当了。”房玄龄闻言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 “放心,不要管他们。”卢照辞晃了晃手中的马鞭,不屑的说道:“就算禄东赞不想进入昆仑镇又能如何,朕不是想要禄东赞进入昆仑镇,而是要那些蛮夷进入昆仑镇,哼哼,禄东赞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那些蛮夷们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听禄东赞的,但是这个时候,是不会听禄东赞的。因为他们重要的需要一场胜利,他们昆仑镇面前已经丧失了信心,被大唐军队抵挡的不耐烦了,如今往日的坚城已经为他们而敞开,他们岂会放过这次机会,何况,等他们进入城池之后,发现城池里面不但有许多的金银财宝,还有许多美女之后,他们会发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秦九道,那些女子都准备好了吗?” “陛下,那些女子?”房玄龄皱了皱眉头。 “玄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女子都是扶桑女子,扶桑是个什么所,朕比你清楚,这些扶桑女子留扶桑,就会为扶桑生育无数的男子,这些人日后就是兵源,一旦我朝大军兵临扶桑的时候,这些人是不会拱手投降的,而是拿着武器和天朝的军队对抗。朕如今找他们要了数千名女子,就是要削弱他们的未来力量,这些女子虽然是无辜,但是日后就不一定是无辜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现如今的情况,为我大唐建立功勋。”众人闻言皆是默不作声,场的除掉房玄龄之外,其余的都是将军,这些人本就是杀戮身,只知道打仗,哪里需要知道其他的事情。何况,死伤的也不是大唐的子民,而是扶桑的子民,与大唐有什么关系呢? “走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前面程咬金已经扎好了大营,让将士们好生休息,明日夜里大开杀戒。”卢照辞面目阴森,杀机满面。其余众人闻言面色一正,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 “什么,你可说清楚了,昆仑镇内真的无人防守?”蛮军大帐内,众多蛮军将领统领都坐那里,禄东赞也坐一边。阿雅等部族首领坐上手。 “不错,我们有个兄弟冒险进入其中,发现昆仑镇内并没有任何士兵防守。城头上的那些士兵也都是假的,不是真人,而是用稻草做成的草人。”下面的探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哈!还是贵使的计策高明,大唐皇帝果然是害怕我们的进攻手段了,他已经退出了昆仑镇了。他害怕了,我们居然打败了大唐皇帝。真是高兴啊!”一个将领哈哈大笑说道。 “是啊!这几个月,我们都是止步昆仑镇下,根本就不能取大唐的寸土,还是死伤了不少的勇士,如今大唐皇帝来了,生怕被我们的毒箭所伤,狼狈逃走了,连带着手下的士兵也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昆仑镇那里。看来,这个大唐皇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另一个将领也连连点头。大唐有多大,这些人并不知晓,但是大唐的士兵是不是很能打,这些人却是知道的,毕竟双方交战了这么久,这些蛮军士兵只是仗着一些沾了毒的兵器,才能与大唐军队打了这么久,到如今还没有攻占到大唐的一寸土地,让众人内心极为郁闷,如今好了,大唐皇帝终于率领军队退出了昆仑镇,许久都没有攻下的昆仑镇,如今就摆众人的面前,让这些人如何不高兴。管是对方所让的,并不是凭借自己的真实本领攻占下来的,但是到底对面也是大唐皇帝的一座城池不是,只要占领了城池,不也是证明自己等人还是有点能力的,否则的话,大唐的皇帝也不会抛弃城池不是。好像此刻,只要占领了昆仑镇,就能代表什么一样。 “传命,三军进入昆仑镇,欢宴三天。哈哈!”阿雅不由的哈哈大笑,望着一边的禄东赞,笑呵呵的说道:“先生果然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唐皇帝逼走了,让我们占领昆仑镇,相信不久之后,整个巴蜀也会成为我们所有,先生居功甚伟啊!” 禄东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战争才刚刚开始,这些家伙就开始欢宴了。何况,这昆仑镇真的是打下来的吗?卢照辞若是这么容易就被击败,那他也不是大唐的皇帝了,早就被他的敌人给击败了,岂会能君临天下,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是什么诡计,但是禄东赞却知道,这里面必定有是有诡计的。 “大王,本官以为此刻不是进昆仑镇的佳时候,大唐皇帝有兵马十数万人,都是精锐之师,又有昆仑镇这样的坚城,进攻虽然不足,可是防守却是没有问题,就算大王的士兵再怎么勇猛,可是论士兵的人数,还是大唐的人数多,大唐皇帝就是用一个人来换一个人,他也是不吃亏的,所以本官以为这昆仑镇里必定是有阴谋的。大唐皇帝就是故意让我军进入昆仑镇,然后施展他的诡计。”终究禄东赞还是舍不得这些棋子,就算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也不能这个时候被人消灭了,这些人还是有用处的,起码还要拖住卢照辞一段时间,好给吐蕃一定的时间。 “这?”阿雅等人闻言皱了皱眉头,为难的望了禄东赞一眼,眼前的昆仑镇是他想要的,可是禄东赞的话却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能打到这种程度,大多是禄东赞的功劳。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都知道禄东赞的智力非同一般。可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确实难得啊! “金银财宝,好多的金银财宝,还有美女,许多的美女啊!”就这个时候,一个探马闯入大营来,大声的叫嚷道:“大王,几位大王,昆仑镇里有许多的金银财宝,好看的丝绸,还有许多的汉人美女啊!” “走,进城。”阿雅不由的吞了口吐沫,大声的说道。 第六百三十四回 内讧 第六百三十四回内讧 “慢着。”说话的是禄东赞,众人转过身去,却见他眉头紧皱,脸上是显出一副焦急之色。显然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了一样。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小部落首领闻言,不由的眉头皱了皱,不满的望了禄东赞一眼,如今许久都没有攻下来的昆仑镇就眼前,里面还没有什么兵马驻守,为重要的是,城中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美女,这些都是西南四部少有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去抢回来,难道还留给别人不用。都说中原富庶,中原的丝绸比女人的肌肤还要柔滑,中原的女人比天仙都要美丽,如今对面的城内不但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和丝绸,还有女子,难道就这样放弃不成?为重要的是,几个月以来,几十万大军进攻昆仑镇,死伤无数,到如今也没有夺取过大唐半寸领土,这个时候,若是不能得到点报仇,手下的那些人谁还愿意为自己打仗,去送死呢?打仗内其他的人也都是皱着眉头望着禄东赞,就是阿雅等部落首领也都望着禄东赞,若不是平日里禄东赞有些智谋的话,帮助众人出了不少的主意,恐怕早就不理睬此人,整顿兵马前往昆仑镇了。 “诸位,大唐皇帝是什么人物,我朝国主派我去大唐去求亲的,只要大唐皇帝将一个公主下嫁我家国主,大唐和吐蕃就能永世修好,从此成为翁婿之交。哼哼,大唐皇帝居然不答应,他居然说天朝之女岂能下嫁蛮夷之辈。哼哼,实际上,我曾经听说过,中原历朝历代也是有和亲的历史,前朝的汉朝就是如此,这些中原的皇帝们,一般都是不情愿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嫁给外番,而是从宗室或者宫女中选取一人,册封为公主,然后让他们和亲。”禄东赞面色上露出愤恨之色来,冷哼道:“我家国主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公主的名分而已,也不是要一个真正的公主,就算是一个宫女,只要大唐皇帝将其册封为公主,仍然是我家国主的妃子,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唐皇帝都不情愿,宁愿冒着天下大乱的危险,也要挑起纷争,诸位,这样的人会将大唐的女子抛弃昆仑镇吗?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的,甚至还有可能等我们都进去了,大唐皇帝就将我们团团围困起来,让我们插翅难飞。所以我劝诸位还是不要进昆仑镇才好。”众人闻言神情一愣,若是如此,还真是不好办,天知道禄东赞想的是不是真的,若是如此,大军进入其中,可就真不好办了。 “这满城的金银财宝和丝绸,就这样抛弃了不成?还有那么多的美女。”一个面色凶恶的壮汉不满的说道:“你们这些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我们有利器手,还有那么多的勇士是身边,难道还怕他大唐皇帝不成?”众人神情一愣,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双目中是闪烁着红光,显然是被这名将军的话所刺激了。 想这些蛮族人,拥有智慧之人并没有多少,起码像禄东赞这样有智慧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可是勇士却是有很多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南蛮仍然是南蛮,就是当年杨广这个好战分子也没有征服过那个地方。 “忽米尔将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又一个大汉身上拍着盔甲,蒲扇大的手掌拍着胸前的盔甲,大声说道:“大唐军队又有什么能耐,以前他们占据了昆仑镇,才能凭借坚固的城防来抵挡我们的勇士,如今他们已经被我们的利器所击退,若是退往下一个城池还能保存一点力气,但是若是野外,那就是我们的战场了。那些中原唐人如何是我们的对手。至于禄东赞大人说的担心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们进入城池之后,立刻就关闭城门,自己城里面作乐就是了,大唐皇帝如何能攻入昆仑镇,他们若是要围困昆仑镇的话,嘿嘿,那就是野战了,若是野战的话,他如何是我们的对手,还不是会被我军打的狼狈而逃。”壮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自己像了一个美妙的计策一样。 “不错,不错。也速该将军所言甚是。大唐皇帝若是不来围困昆仑镇也就罢了,一旦来围困的话,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勇士们的厉害。”大帐内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就是四大部落首领也都连连点头,毕竟城内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引诱人,谁都不想错过。 “这?”禄东赞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来,到底不是吐蕃自己的军队,否则的话,岂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吐蕃的将士岂会如同这些人一样。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当下思了片刻,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出个主意,让大唐皇帝就算有什么计谋也没有办法对付我们。” “如此甚好。”阿雅闻言双眼一亮,高兴的说道。若是能有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那自然是好了。阿雅也不是笨蛋,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总督联军,。统领数十万大军北上,要与卢照辞争锋的了。那些士兵是没有关系的,就算是俘虏,大唐皇帝也不会杀他们的,没看见那些负伤的还被大唐皇帝治好了送回来的吗?因为日后大唐皇帝若是要夺取了西南各部,还是需要人治理的,所以不会将这些下面的士兵怎么样的,可是阿雅这些部落首领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居然敢兴兵造反,卢照辞又岂会放了这些人,所以后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些人了。阿雅可是想的清清楚楚,别人可以失败,惟独他是不能失败的。一旦失败了,那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禄东赞得智慧他还是相信的,可是他也是舍不得城内的金银财宝和美女。夺取了这些东西,足以安抚如今已经有点混乱的军心了。这个时候,既然禄东赞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那自然是好事。 “派一部分军队进入昆仑镇,抢夺里面的一切,然后驻扎城中,一部分军队驻扎城外,两者作为犄角之势。”禄东赞略微一思就淡淡的说道:“大唐皇帝既然想撤走,那么这么做,就能避免大唐皇帝反过来袭击我们。若是不袭击的话,那昆仑镇里面的东西就是我们的。若是想袭击我们的话,我们两者互相支援,大唐皇帝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好。那就这么办。”阿雅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既然如此,金齿部、濮子部进入昆仑镇,望部、芒部留城外,与昆仑镇形成犄角之势,若是大唐皇帝来进攻昆仑镇的话,你就出击,支援昆仑镇,若是大唐皇帝若是进攻你们的话,我们也来支援你们。”禄东赞闻言心中一惊,正待阻止。 “好。”话音一落,就顿时引起一阵阵叫好声,禄东赞望了过去,不由的眉头紧皱,原来叫好声的不是别人,真是金齿部和濮子部的首领和将军们。 “不行。”禄东赞再次唉声叹气,这次喊不好的也是一群人,正是芒部和望部的人,这两个部落的人正睁大着双眼,死死的望着阿雅。言下之意很是明白,凭什么他们能进入昆仑镇,而我们就进不了呢?这显然是不公平的。 “高族长,这样做是不对吧!我芒部这些天来进攻昆仑镇恪守不遗余力的,死伤无数,哪个部落的人死的有我们部落的多,可是如今昆仑镇都是一座空镇了,里面的金银财宝无数,凭什么我们不进去,而只能你们进去。”说话的是也速该,他是芒部的勇士,这个时候,双目中是怒火,不满的望着阿雅和禄东赞,其余的勇士也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两人,显然这两人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人都是不会同意的。 “是啊!凭什么你们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忽米尔也不满的说道。他是望部的第一勇士,平日里征战沙场可是从来不含糊,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进入昆仑镇了,可是却被别人抢了先,心中自然是不爽,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的望着阿雅,显然阿雅若是不给个明确的答复和合理的解释,这位猛士是要发飙了。 阿雅也很为难了,哪个人是没有私心的,就是阿雅也是不例外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起兵侵略大唐的领土了,还不是看中了大唐的富饶。如今探子来报,昆仑镇内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岂能便宜了别人,自然是要便宜自己的部落不是。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伙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公平,这让阿雅很是郁闷。这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的将到手的好处让给别人不成?当下将目光不由望向禄东赞,等待着禄东赞的支持。 禄东赞也纠结了,这下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身边这些人所拥有的不是一个王朝,而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松散的联盟有什么弱点呢?这大的弱点就是不能形成一个整体,一旦出现利益纠纷的时候,就会出现矛盾。根本不能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拳头,这才是大的问题。以前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大唐朝,有一个眼前目标,那就是昆仑镇,如今好了,大唐皇帝撤退了,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昆仑镇,这个时候,矛盾就出现了,谁能进入其中,进行抢劫的,抢劫多的金银财宝,多的美女的。哪些人倒霉,只能留守外面的,这就是利益纠葛,纠葛的让禄东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他明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能解决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的。但是他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如,大家一起进去,天黑的时候,分两部兵马出来,另外两部兵马坐镇昆仑镇,这样一来,就能达成大人所定下的计策了,而且,大唐皇帝是不会白天的时候,偷袭我军大营的。”阿雅终于找到了一个自以为正确的方法。禄东赞闻言面色一变,正待阻止。 “好。”大帐内传来一阵欢呼声,禄东赞见状,眉头的皱得深了,但是也很识相的不再说话了,因为他这个时候说话,不但会得罪这些将领,是连阿雅这些部族首领都给得罪了。禄东赞不能不乎这些人的感受,因为未来的日子里,禄东赞还得依靠这些人,这个时候禄东赞恨不得现他指挥的是十万吐蕃大军,不错,只要十万就可以了,他此刻要是有十万吐蕃军队的话,他有信心能抵挡卢照辞百日,甚至长的时间,可是现他手下的是一些什么人呢?都是西南四部的军队,虽然打仗很勇猛,可是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纪律性,莫说是令行禁止了,就是简单的合作都做不到,靠这样的军队打仗,禄东赞还没有自大到这种地步。只能是摇头叹息,他只能期盼着这些军队进入昆仑镇之后,不会出现别的事情,否则的话,恐怕禄东赞也只能趁早回吐蕃了。 “好,好。”阿雅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忽然双手按了按,说道:“不过大唐皇帝很是阴险,禄东赞大人说的极是,也里面也许会有什么阴谋,所以今日是不能进入城池的,明日的,明日我们进入城池。一部分人控制住城门,而剩下的大军进入城池,抢一天,天黑时分,两部都得撤出昆仑镇,外面建立大营,与昆仑镇成犄角之势,防备大唐军队的进攻,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大唐军队的进攻。哼哼,一个昆仑镇岂能让我们如此满足的,昆仑镇之后,也不知道有大唐有多少的城池,里面的金银财宝无数,美女无数,足够我们去抢的,如今我们有利器手,那大唐皇帝是不敢和我们对阵的,他们为了避免损失,只能一步接着一步的退。”阿雅这句话让众人都点了点头,就是禄东赞也不得不放下心来,如此倒是一个稳妥的办法,等上一日,就算大唐皇帝有什么阴谋,也能晚一点出现。而一天的时间,足够让这些人昆仑镇发泄兽欲,抢夺金银财宝了,天黑的时候,自然可以收兵回营,到那个时候,大军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驻守城池,一部分驻扎城外,两者遥相呼应,互成犄角之势,又有利器手,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本领再怎么大,大唐的士兵再怎么英勇,也不可能对这些蛮族士兵如何的,还是有有一战之力的。只是,实际上,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控制之中,事情难道真的能像禄东赞想的那么好吗? 大唐临时大营内,众将云集,卢照辞也端坐宝座之上,众人都是等待着来自昆仑镇的消息。尉迟恭等人脸上是露出跃跃而试的表情来,恨不得立刻就杀入对方大营中去,只是此刻昆仑镇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而已。 “陛下,有消息传来了。敌军并没有进入昆仑镇,还大营中休养。昆仑镇中空荡荡的,还是与我们离去一样。”这个时候探马前来报道。众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对方没有进入昆仑镇,剩下的计策自然是没有机会施展开来了。 “呵呵!还谨慎起来了。”卢照辞不屑的笑呵呵的说道。 “肯定是禄东赞的计策。他恐怕看出来这是诱敌之策,所以才会阻止敌军进入昆仑镇了。”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退兵二十里。”卢照辞冷笑道:“朕就不相信,这些人就不上当,哼哼,那禄东赞就算看出了朕的计策又能如何,只要那些愚蠢之辈上当就足够了。哼哼,朕有禄东赞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朕的军队自己做主,可是敌军却不是禄东赞能做主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几十里的时间,足够我军骑兵短时间内到达了。对方既然想进入昆仑镇,肯定会大抢一通的,四部之间有外敌的情况下,倒是能团结一起,来应付我大唐朝,但是若是外敌去,我大唐王朝兵退五十里外,这些人就会放松警惕,城中又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美女,争夺的过程中,彼此之间的矛盾也会出现,到时候,城中会有什么样的情况,不用说诸位也猜的到,到时候,就是诸位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卢照辞点了点头,尉迟恭等人是呵呵笑了起来。 “只要城内的死士打开城门的时候,尉迟恭领一万骑兵迅速冲入城内,不求你杀多少人,但是一定要冲散他们,让他们形成不了有效的反抗。程咬金领军五万,紧随其后,扩大战果。”卢照辞吩咐、道。 “臣遵旨。”尉迟恭和程咬金赶紧接过军令。 “我料想那个禄东赞肯定会分兵一部分驻扎城外,秦怀玉,你率领骑兵三万,冲入对方大营,不断的冲杀、破坏。也不需要你杀了多少人,只要让大营乱起来就可以了。尉迟宝庆领军五万随后杀入大营。”卢照辞又说道。 “臣遵旨。”秦怀玉和尉迟宝庆赶紧接过了令牌。 第六百三十五回 逃走 第六百三十五回逃走 终于等了一天之后,得知卢照辞等人兵再次退了几十里之后,这些人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疯狂了,就算禄东赞这个手再怎么苦劝,恐怕也没有人理睬他们了,其实就算禄东赞自己这个时候也感到惊讶,卢照辞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退兵了,但是若是计策的话,那当初的那些文臣武将们怎么没有退兵呢? 也许,是他们害怕丢失了城池吧!禄东赞终于给他的话寻找了一个借口。--想那些人就算想到了这种计策,可是丢失城池这种罪责还是没有人愿意承担的,所以卢照辞抵挡了一阵之后,看见这样下去,损失还会很大,所以就下定决心退兵了。毕竟他是皇帝,这么做也是没有人能敢说什么的。这个时候,既然已经退兵,想来不会有什么计策了,何况,既然只是抢劫一天,天黑之前,还是有一部分人会回到昆仑镇外,建立大营,与昆仑镇形成犄角之势,这样,就算卢照辞真的有什么计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禄东赞想了想,认为已经做到很完美了,也只是稍微劝说了一番,让他们注意一番之后,就领着部分人,城外扎下大营。而阿雅等西南部落贵族们领着大军如同蝗虫一般冲入昆仑镇中,好像是真的打了一个胜仗一样。 “将士们都已经辛苦好就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胜利,所以才会如此高兴,也只有如此,才能让这些勇士们喜欢打仗,继续为我们征战天下,击败大唐皇帝。”阿雅等部落首领们并没有进去,而是与禄东赞一起站城外。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这些人去做的。 禄东赞也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们也是干过的,当年松赞干布领兵平定叛乱,征讨四方的时候,军队的战斗力是很强大,但是同样有一点,那就是军纪是没有的,每次攻占一地,当地的男人成为俘虏,女子就成为这些士兵们发泄的对象。如此一来,这些士兵们得到了好处,才会给你卖命。他仔细想想,这几个月以来,自从与唐朝开战以来,士兵们迅猛冲锋,可是终的结果是什么呢?昆仑镇还是昆仑镇,仍然挡面前,而蛮族士兵却是死伤不上,后来几次冲锋禄东赞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士兵们的气色变了,再也没有当初的精神气了。那是因为没有得到奖励的缘故。可以想象的到,若是再没有一场大的胜利,这些士兵们恐怕就会崩溃,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也只有让他们得到了好处,他们才会给自己打仗。禄东赞一想到这一点,心里顿时就舒坦了许多吗,是暗自庆幸,大唐皇帝这次能让出昆仑镇来,虽然这个胜利来的太轻松了,可是也是胜利不是。足以让这些士兵们重燃起斗志,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带领下,能继续得到大量的金银财宝,有着享受不的荣华富贵。他相信,只要将里面的东西抢玩了,士兵们得到了好处,就会安安心心的到城外的,按照自己的设想,布下大营,与昆仑镇形成犄角之势,这样,就算大唐朝有什么阴谋的话,绝对实力面前,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不得不说,禄东赞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是很惭愧的。他任何东西都想到了,惟独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人心,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手下所统领的不是一只合格的军队,而是一只联军,任何联军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彼此之间不是一个整体,不是一个整体那就意味着矛盾的存,当彼此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潜藏心里的矛盾就会显现出来。到那个时候,联军也就不再是联军了,加不可能形成一个整体。 “啊!好多的金银财宝啊!抢啊!” “还有美女。” “这就是中原大唐的丝绸了。” “这是我的,不要抢。” “凭什么说是你的,这是我们部落先发现的,应该是我们的。” …… 这些话昆仑镇内的每个角落里都响了起来,财帛动人心,这个道理这个时候是表现的淋漓致。面对如此多的金银财宝,谁也放不下,谁都想自己得到的多,从个人到部族都是如此,就算是部族内部,也是有许多的小团体,这些人都想占据多的金银财宝和美女。刚开始,彼此还是克制一番,仅仅是言语上的冲突而已,或者说少数有肢体上的冲突。但是随着一声厉啸声起,整个昆仑镇顿时混乱起来。 “你杀了我兄弟。找死。” 突然间,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传了出来,整个昆仑镇就此刻混乱起来,彼此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将起来,这个时候,哪里还分的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哪里还记得这不久前,彼此还是战友的道理。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禄东赞等人也听出了城内的异样来,面色不由的大变,说道:“城中可是藏有大唐军队?”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但是很快就派出了,因为进城之前,他们曾经派出了人马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出任何大唐军队来,所以说,这里面就算真的有大唐军队,但是也仅仅是小股的大唐军队,不知道躲昆仑镇的哪个犄角旮旯里,这些小股军队,又如何能给联军造成伤害呢?打死禄东赞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城中的喊杀声到现还持续,而且还有逐渐扩展的趋势,众人也就感到惊讶了。 “大王,里面的人反了,他们互相杀了起来。”他们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从城内冲出一个士兵来,他周身血迹,脸上还有一丝惶恐之色,只听跪众人面前大声的说了起来,他嘴角伶俐,不到片刻就将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众人不由的面色一变。那一边的禄东赞是气的浑身发抖,他终于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了。 一个昆仑镇再怎么大,再怎么重要,但是大唐来说,这样的城池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要大唐的军队,那就能夺下无数的城池,但是联军就不一样,这些人本来就很少了,这次进犯大唐,可以说全族出动,如今族中只剩下的就是老弱了,可以说,死了一个人,就等于少了一份力量了。对于西南四部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卢照辞用一点微不足道的金银财宝和一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美女,就挑起了西南四部内部之间的斗争,而且计策是如此的可笑,分赃不均了。正因为分赃不均,所以这里面的人就开始厮杀了,就已经忘记了他们本来面目,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昔日的盟友。这下全部乱套了,就是禄东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不去分散他们。擂起战鼓。擂起大唐的战鼓。”终于禄东赞一阵迷糊之后,再次想出了计策来,那就是利用外敌入侵,想必有卢照辞大军入侵的情况下,这些人也就会分开了。若是再这样闹下去的话,恐怕不用卢照辞打过来,这里面自相残杀就足以将整个西南联军给消灭掉了。真是狠毒啊! “对,对,赶紧擂起战鼓。”阿雅等人总算想了起来,虽然不知道禄东赞为什么要擂大唐的战鼓,但是还是命人按照禄东赞的要求去做,要知道他之所以敢入侵大唐,靠的不就是这些士兵吗?若是这些士兵们都自相残杀了,士兵的数量少了,如何能抵挡的住卢照辞的反击。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很上心的,当下迫不及待的命人敲响战鼓。 实际上,禄东赞的计策还是很不错的,战鼓敲响之后,城内的喊杀声也逐渐减少了。战鼓是什么,战鼓就是战斗号角,只是战鼓声也是有不同的,起码大唐的战鼓雄浑威严,与西南四部的战鼓有着很大的不同,这些日子以来,双方交战,让这些士卒们早就听清楚了双方战鼓的不同之处。昆仑镇中的喊杀声也逐渐的少了开来,终于两个时辰之后,城中的喊杀声几乎没有了,而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过了晌午时分了。 阿雅等人面色阴沉,跟随着亲兵将领进入昆仑镇,而禄东赞也紧随其后,他眉头紧皱,一边思着未来的战局,一面又仔细打量着城中的一切,但是当他看见一边站着的联军士兵的时候,面色就加不好了。不是因为别的,因为这些联军士兵脸上的神色,愤怒,不错,正是愤怒,不是对别人的愤怒,而是对身边同袍的愤怒。禄东赞可以清楚的看的见,联军大约分为四个大部分,正好对应着四个部落,为重要的是,这些部落中,也还有许多小的团体,各个手执兵器,眼光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周围,哪怕这些人都是同族的人也是一样。这下禄东赞终于恐慌起来了,这是为什么? 禄东赞终于意识到这下事情大条了。他猛的想起了中原的一个典故来,二桃杀三士。如今阴险而狡诈的大唐皇帝,利用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和美女挑起各部与各部,部落内部的矛盾来,使士兵们没有机会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如此一来,也就不可能集中力量对付大唐军队,这是一个骗局,禄东赞嘴巴张的老大。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人为何杀我的人?要知道那些美女是我的手下先找到的,应该归我们所有。”众人刚进了昆仑镇府衙,阿雅就迫不及待的质问一个部落首领了。 “哼!当初说好了的,只要攻入城池,城池内的所有东西归大家所有,凭什么说,这些东西就是你们的。你们能抢得,为什么我们就抢不得。”那个部族的首领不屑一顾的说道。其余部落首领也都连连点头。这种情况不是一处发生过,其他的地方都发生过,双方为了一批金银,甚至一匹绢布都大打出手,为了得到多,美丽的美女,刀枪相向的是不计其数。可以说,双方早就杀红了眼,死伤无数。就算各个部族首领想化解仇恨,继续保证联军的状态,但是也不好向部落内部交代啊!所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给个说法,让他们回去好交差就可以了。可是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那显然事情也就不好办了,就是阿雅也感到头痛了。不由的将眼睛望向禄东赞,显然等候禄东赞也决定。 “先将这些金银财宝、丝绸绢布全部收回来,安置好了,等到我们班师的时候,再将所有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平分就是了。”禄东赞思了片刻,只能苦笑道:“我们都中了大唐皇帝的诡计了,就是他将这些金银财宝故意留城中,等候你们来抢,然后就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让你们自相残杀,若是能自相残杀的干干净净,那么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枪就能收复昆仑镇,还能将你们一网打。如今你们就算不是一网打,现也是筋疲力了,如今还是想着如何防守的好。” “哼,妄想。”阿雅面色发紫,冷哼道:“就算他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的勇士们会答应吗?想必大家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好了,既然如此,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兵分两路,一路守城,一路城外扎下大营,与昆仑镇形成犄角之势。”禄东赞心中稍微有点安慰了。 “哼!别的不说,那城中缴获的美女要分一半给我们。”芒部首领不满的说道:“弟兄们厮杀到现了,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有刚才我们清点过,损失了五百个勇士,这些都要算到里面,回去之后,这些金银财宝,要从里面抽出一部分,陪给我们。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对,还有我们的。”望部首领也大声的说道:“我们也损失了近千名勇士,也是要算到里面的。”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望部首领话音一落,就听见周围有十数名部落首领也纷纷大叫起来,这些人都是一些小部落的首领,也紧随着一起起哄了,不可小瞧这些人,这些人虽然手下人数较少,可是却也是一股势力。这个时候,眼见着就要分到成果了,这些人岂会放掉这个机会。 “好了,好了,都有份。”阿雅皱了皱眉头,大声的说道。他也头痛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他只是一个联军首领,而不是整个西南四部的王呢?能不能攻下整个巴蜀,他还需要这些人的力量呢! “如此甚好。”望部首领点了点头,说道:“儿郎们虽然刚才抢了不少,但是城中还是有不少的,还望首领大人分拨一些给我们,也好让我们安心外面扎下大营。”他再次提出要求,至于会拨付多少,他也不乎,反正他已经得到多看了。 “行,回头,美女和金银财宝我会派人送到你们大营中去的,但是一定要防守好城外的大营,莫要让唐军偷袭了。”阿雅又不放心的说道。 “放心,我会按照禄东赞大人的布局,想那大唐皇帝也不能偷袭我们的大营。”芒部首领不屑的说道。 “好了,既然如此,两位首领请吧!”阿雅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对二人说道:“今日三军不能休息,莫要让大唐皇帝逮住了机会。” “放心吧!我们会部署精锐力量防守大营的。”望部首领拍了拍胸口,然后就领着手下人马出了昆仑镇,而这个时候,昆仑镇中造就是像被蝗虫洗劫过的一般,哪里还有大唐军队时候的模样。 “我们也走吧!”禄东赞扫了众人一眼,对身边的吐蕃随从轻轻的说道。 “禄东赞大人,你不城中,要去哪里?不如我们今夜城中好生的快活一般,这些日子可是劳累大人了。”阿雅一见禄东赞如此,赶紧邀请道。 “下官住惯了野外大营,不习惯居住城池之中,下官还是去城外大营中休息的好。”禄东赞淡淡的朝阿雅拱了拱手,然后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径自领着随从出了大营。 “哼,真是不识抬举。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途,我岂会邀请你?”阿雅望着禄东赞离去的背影不屑的说道。但是很快脸上就露出一丝笑容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就朝身后的官衙后院跑去,片刻之后,就听见后院中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尖叫声,和阿雅的狂吼之声。而这种情况,整个昆仑镇,包括城外的大营中都上演起来。 “走,走,我们快走。快点离开南蛮,回吐蕃。”禄东赞等人打马出了昆仑镇,也不朝城外的大营飞奔而去,而是打马朝南方飞奔。 “大人,为何要离开南蛮,我们不是要拖住大唐军队吗?”一个随从说道。 “哼,这些蠢货中了大唐皇帝的奸计了,我们要是留这里,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现就回吐蕃,再与大唐一决高下。”禄东赞不屑的说道。 第六百三十六回 大破 第六百三十六回大破 黑夜可以做许多事情,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都是黑夜中完成的,也同样有许多偷袭都是黑夜中完成的,月色掩藏了许多不适合白天出现的东西。-- 昆仑镇外的一处小山上,卢照辞众人的护卫下登上了小山,而山下,两路大军正缓缓而行,目标直指不远处的昆仑镇。 “陛下,对面就是昆仑镇了。”房玄龄指着山下的昆仑镇说道:“看,如今昆仑镇倒是热闹非凡啊!陛下真是好算计啊!” “蛮族就是蛮族。刚刚占了朕的一点便宜,就开始热闹了。哼哼,朕的便宜哪里是那么容易占的。”卢照辞冷笑道:“看看,今日南蛮虽然不能说一战而定,但是起码,也能让他们损失大部分士卒,以后的战斗可是轻松了许多。”房玄龄等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想必这些人都是沉浸快乐之中,让他们就快乐中死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可以发信号,让众将进攻吧!朕就与众卿这里等待着众将的战果。昆仑镇,那是朕的疆土,岂能落入他人之手。” 且说上次禄东赞夺路而走,就是连城外的大营都不回,宁愿转道西南四部,也要进入吐蕃境内。他已经从阿雅等人的行动中,看出了西南四部的危机,那就是号令不一,这些人形成不了一个**的整体,也只是一个联军而以,既然是联军那就是不可能打的过一只正规军,何况,这只正规军装备精良,指挥之人是战场上的名将,这样的人是很难对付的。可怕的是,这些联军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点,稍微有点战果,就会停上面享受战果,看着此刻的昆仑镇,还是城外的大营,到处是一片沸腾之声,无数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都被放城池之中,或者是大营之中,当然多的一部分却只是放那些士卒们身上,这些金银财帛也只有放自己的身上为恰当,还有些人,甚至自己身上披上许多的绫罗绸缎,将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谁让中原的丝绸是那么的让人喜欢,尤其是西南四部,平时也只有那些贵人们才有机会穿这些东西,如今既然能抢到,为什么不穿上呢?当然重要的就是淫乐了,从城内抢来的数千名扶桑女子,滑嫩的肌肤加上如玉般的面容,这些都是西南四部中女子难以比拟的。平日里,就算出现一个天仙般的人物,也只是部落的首领们享受的,但是如今不一样,就算部落首领们享受一批,但是还有一部分却是被分到各个营帐中,供下面的那些士兵们享用。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收获,就是那些驻守营门出士兵们也是心不焉的,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守大营的,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前来换岗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思观察外面的情况。、 “夜深了,这个时候大唐军队都没有,想来今夜是没有事情了。看看,马上天都快要亮了。”大营辕门处,一个士兵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是啊!我们外面有无数的毒蛇毒虫,就算唐军来了,也是突破不了第一道防线的。”另一个士兵也点了点头说道:“可惜了,昨夜还没有享受好。大唐的女子就是与我们那地方的女子不一样,那么多人一起来,还一点事情都没有,真是爽啊!嘿嘿!”说完就是一阵淫笑声。、 “呵呵,现去也可以啊!天快要大亮了。外面还有毒蛇守护,怕什么?你先去,等会回来换我!”另一个士兵看了看辕门上箭楼,却见各个都是低着脑袋,还有的人都已经靠箭楼上睡着了。显然一夜的大战让这些人疲惫不已。 “看,都睡着了。”那个士兵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看一看,你先照看一样,等会我来。”那名士兵说完,就丢下手中的兵器朝临近的一个大帐中冲了过去,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喘息声传了过来,黑夜中是那样的清晰。 “嘿嘿!”另外一名士兵兴奋的搓着手,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扫了四周一样,也将手中的武器丢下,也冲入另一个大帐中。片刻之后,也听见一阵喘息声和淫笑声传了过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营之外一箭之地外,来了一处人马,各个都是穿着黑色的盔甲,就是战马头上都是被带着套的,黑影无数,缓缓黑夜之中出现。 “按照陛下的吩咐的,你们记住了。抛油,放箭,然后快速的冲入对方大营之中,哼哼,根据探马传来的消息,城外的大营建造的很简陋,就算是有毒蛇之类的,也不过是数步之遥而已,战马都能飞跃过去。”声音冰冷,秦怀玉手执银枪,背后有双锏,闪烁着金光,他率领数万骑兵,今日就是要马踏联营的,他就不相信这次还会失败了。 “进攻!”随着时间的推移,忽然就见夜空中飞出一道红光,直上天宇。秦怀玉见状面色一喜,一声大喝,手中长枪斜指苍穹,一声怒吼,就飞奔而走,大地为之颤抖,夜色为之恐慌。数万骑兵飞奔而走。 前面的数百人,飞奔的同时,从手中飞出一道道黑影来,落入大营外,随后一拉,就见辕门前的鹿角等物纷纷被拉走。而秦怀玉则是率领着大军呼啸而走,朝大营中杀了过去。瞬间喊杀声惊天动地。 “杀!”一声呐喊声响彻夜空,只见大唐军中飞起一阵阵火光,一股股利箭划破夜空,纷纷朝对面的大营中落去,瞬间就见大营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营。 “陛下派人找的火油果然厉害,简直就是火烧联营大的利器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称呼这种火油叫做石油呢?难道是从石头中出来的吗?”正飞奔的秦怀玉望着远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心中暗自思起来。只是很快他就将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因为眼前还有重要的,数万骑兵呼啸着冲入大营中。 可怜大营中的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唐军队还是这个时候杀了过来,这些家伙半天打了一天的仗,晚上又是兴奋了一个晚上,加上黎民前的那片刻是人类熟睡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到万一这个时候大唐军杀来如何如何?都没有防备之下,有的人就算醒了,也没有精力去反抗。 为重要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披着丝绸,要知道这些绫罗绸缎看上去虽然很美丽,可是大的缺点就是不耐火,甚至只要沾上了火,一点就燃烧起来,就是想灭火都是很难的,这下这些人都倒霉了,原本看上去很好看的东西,这个时候就成了要命的东西,一点点火星碰上了自己,那就会熊熊燃烧起来,哪里还能灭的掉。这个时候,如何挽救自己的性命为重要,哪里还能想到防守大营,击退大唐军队。、 其实这说起来,也要怪禄东赞,当初他发现了西南四部的优势,那就是无穷无的毒箭等物,他就让人将这些毒蛇、毒虫等物捉了过来,放大营之前,团团的护住大营,这样一来,对方就不能偷袭自己了。实际上,这种手段也却是取得了效果,大唐军队以前每次偷袭的时候,都碰的头破血流,死亡甚大,让这些联军渡过了刚来时期危险的时刻。可是禄东赞忘记了,这人都是有依赖性的。那些防守的士兵们,一想到大营外有毒蛇等物,就足以取代自己却防守大营了,所以玩忽职守者不计其数,反正大唐军队是不会来偷袭自己了。 而让人加头痛的是,这次建造大营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工作,好到大营中去快乐一阵。所以原本建造大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布置赖以抵抗大唐军队的毒蛇等物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是因为受到美女和金钱的诱惑下,这些东西都成了大唐朝的豆腐渣攻城了。那原本达数丈的毒蛇防护区也就成了数步之遥,草草了事了。根本就不能抵挡骑兵的进攻,何况,这个时候大营中的防守是不行了。 “敌袭,敌袭。”直到大唐军队攻入大营的时候,才被人发现了大唐军队已经攻入大营了,只是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秦怀玉率领着大军早就已经大营中纵横厮杀,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是如此,手中的兵器纷纷朝这些毫无防备的士兵砍了过去,将这些日子的郁闷之气数发泄这些士兵身上,想这些日子打仗是何等的郁闷,大唐军队天子和大将军的指挥下,何曾被动的防守过,就算是防守也不可能是如此的郁闷,被人打的抬不起头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这些人岂会放过。瞬间大营中到处传来一阵阵怒吼之声。 “冲破大营,不要与敌人纠缠。继续冲杀。”为首的秦怀玉这个时候却没有沉浸杀戮的刺激之中,而是想起了起兵的作用,那就是冲刺,利用速度的优势快速的冲击对方,让对方不能有任何组织反击的机会。当下秦怀玉率领着骑兵就大营中践踏起来,手中的火把纷纷砸临近的营帐之中,瞬间又是一处大火熊熊燃烧,一阵阵惨叫声响了起来。 “进攻。”紧随秦怀玉之后,尉迟宝庆等人清除了敌军外围的毒蛇陷阱之后,指挥着步兵进入对方大营中,扩大战果了。瞬间又是一阵喊杀声传了过来。那些联军士兵哪里曾想到,骑兵的背后,还有大股的步兵蜂拥而来,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对方有组织的斩杀。 “族长,不好了,不好了,大唐军队杀过来了。”中军大帐中,芒部首领正搂着两个扶桑美女睡觉,一夜的大战,让这位芒部首领也感到一丝劳累,早就疲惫的睡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正睡梦中的他,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再看的时候,却见身边的亲兵冲了进来,也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帮助他穿上盔甲。 “那望部呢?可是他们挡前面的。”不得不说芒部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他们后营,所以才能允许自己穿上盔甲了。 “已经溃败了。许多将军都被杀了。”身边的亲兵赶紧说道:“都是睡梦中被杀,大唐军队来的来太突然了,突然的我们根本来不及防守,还有他们先用火把烧了营帐,然后用骑兵冲锋,将我们打散,让我们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首领,快点走吧!大唐军队已经杀过来了,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杀到我们这边了。” “走。”芒部首领扫了周围的三个扶桑美女一样,脸上露出不舍之色,指着三人说道:“将她们包裹了,一起带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忘不掉被自己占有的美女。不得不说,禄东赞离开这里是正确的。 “城中的情况如何?”芒部首领骑上战马,众人的护卫下,冷哼哼的问道。 “已经联系不上了。只是恐怕也不会有好事情。首领,您看。”身边的一个亲兵指着不远处的昆仑镇说道。那芒部首领顺手望了过去,只见这个时候,昆仑镇上空燃起了熊熊火焰,一阵阵喊杀声传了过来,显然也是陷入战乱之中,根本来不及管城外的大营。想来这个时候对方还想着城外的大营来救自己呢! “走!”芒部首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正乱军中厮杀的将士们,听着他们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后狠狠的抽着马鞭,战马一阵狂奔就驮着他朝后门飞奔而走。 “快杀,不能走了对方首领。”这个时候,又听见一阵呐喊声,却是汉人说话的声音,芒部首领吓的面色苍白,回头望去,却见身后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面如冠玉,手执长枪,正朝自己杀了过来,当下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的,打马便走。这样幸亏他胯下的战马是吐蕃送来的千里马,速度较快,身后的秦怀玉战马不及对方,加上对方飞奔,根本就挡不住对方。 “不要追了,扩大战果为好。”秦怀玉扫了周围一眼,止住众人,冷哼道:“既然能打败第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逃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这样的人物,跑了就跑了,根本不足以挂念。先找禄东赞,只要找到了此人,就是首功。”秦怀玉招呼众人。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当下跟随秦怀玉身后,再次反身朝大营中冲了过去。 而此刻,不远处的昆仑镇中也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整个昆仑镇都陷入火海之中。尉迟恭和程咬金两员老将死士的帮助下,打开了昆仑镇的大门,想那昆仑镇本就是大唐军队的驻扎地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甚至就是里面的丝绸等引火之物也都是这些士卒们亲手放的。大队人马冲入昆仑镇中,这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的火把就望周边的建筑扔了过去。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杀。”尉迟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呼啸而走,可怜那些蛮族士兵,哪里曾想到城外居然有大队人马呼啸而来,城门居然被打开,哪里能防备。 “怎么回事?”阿雅正城中城守府中,搂着两个娇娘睡觉,不过这个首领与其他首领不一样,虽然是睡着了,可是长期的战斗意识,让他城中稍微有一点异样的时候,就清醒过来。当下推开身边的两个女子,稍微收拾一番,就出了大门。 “首领,唐军杀进来了。”两个亲信部将闯了进来,他们盔甲歪斜,脸上还有黑烟,显然也是刚刚才醒来。 其实不需要这两人说话,阿雅就已经明白大唐军队进了昆仑镇了。因为满城的喊杀声早就说明了一切,偌大的昆仑镇此刻早就是火光冲天,惨叫声连绵不绝。 “城外的大营,他们可曾派人前来搭救的?”阿雅伸手拉出一柄金刀来,随手一挥,就将刚才服侍自己的两个美貌女子斩杀,然后就朝外走去,边走边问道。 “首领,城外也是传来一阵喊杀声,想来唐军也攻入城外的大营中。”一边的亲信赶紧说道:“这个时候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来救我们,不用提前后夹击了。” “哎,禄东赞说的不错。这些都是大唐皇帝的阴谋诡计,我们上当了。”阿雅望着满城的火光,摇头说道:“败局已定,这里是不能呆了,收拾残军,马上离开昆仑镇,大唐皇帝虽然杀了我们不少的勇士,但是也只是昆仑镇,前面是无穷无的山林,那里是我们的地盘。看看大唐皇帝如何应付无穷无的偷袭。”阿雅冷笑道。 第六百三十七回 以正克奇 第六百三十七回以正克奇 “陛下,没有捉住禄东赞。”城中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就是城外的战斗也仅仅是一些零星的战斗而已,将士们正四处追杀着那些蛮族逃兵,而尉迟恭等人却恭迎卢照辞进入昆仑镇。 “禄东赞跑掉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回陛下,根据一些俘虏交代,说禄东赞一开始倒是昆仑镇内,但是后来他又说要去城外大营中休息,而城外的一些俘虏说,他并没有回大营所以末将等人认为这个禄东赞恐怕已经离开了昆仑镇。” “陛下,恐怕此人知道这次敌军中了陛下的计策,所以才会如此。”一边的房玄龄皱着眉头解释道:“这个禄东赞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壮士断腕,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他还前面。”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他走的不甘心,起码他的人虽然是走了,可是沿途还留下了对付我们的方法。此人一日不除,我大唐的边境就一日不安。吐蕃的兴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禄东赞这些人都是厉害角色。那剩下的松赞干布等人也不是什么愚蠢之辈,玄龄,告诉徐世绩、秦勇和薛仁贵三人,让他们都要小心点,对方可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不要一世英名到时候却葬送给这些蛮夷之辈了,到时候,引起天下笑话。” “是,臣这就写信告诉三人。”房玄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其余的将领脸上却是露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来,禄东赞之所以如此得意嚣张,那是因为这里地处南蛮,有无数的深山老林,所以才能利用地势等优势来对待大唐军队,但是实际上,大唐其他和吐蕃交界的地方,地势未必有如此诡异的地方。 “休息三日,三日之后进入四部,征战四部。”卢照辞望着城墙外的一切,眉头紧皱。脸上原先的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众将也知道,卢照辞这是担心什么,不是别的,而是担心的未来的战争,战争大唐是会胜利的,但是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因为未来作战的方向就是深山老林,深山老林中有什么,毒蛇和猛兽,不但有自然成型的,还有人为的因素,金齿等四部首领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老巢,这也意味着,这些人将会是本土作战,而大唐的军队也会失去地利的因素。这对于大唐军队来说,是一件相当糟糕的事情。卢照辞也是因为如此,脸色才变的很差的。 “陛下,臣有一计,或许可缓解眼前的情况。”说话的是和蛮部族的高尚。只见他躲人群之后,此刻却是拱手说道。 “哦!高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卢照辞好奇的望着高尚说道。 “陛下,臣等生南蛮,长南蛮,对于南蛮中的一切都是熟悉的,陛下的大军尚不熟悉南蛮的地理位置和气候,不如让臣统领一只大军作为开路先锋,引导大军攻入南蛮腹地。”高尚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领军,恐怕你手下的那么点兵力是不足吧!”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看对方已经战败,但是数万人还是能聚集的起来的,加上族中留守的部分兵力,五六万人还是可以的,你手中才多少兵马,数千之众,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不能攻克对方的。呵呵,卿的心意朕是知道了。但是朕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高尚闻言脸色一红,赶紧说道:“陛下,臣并不是自不量力,只是量力而行。陛下,您看这些俘虏,就可以为我所用。臣将这些人都征招进来,足以组成一支大军,为陛下作为先驱。”卢照辞面色一动,那尉迟恭等人面色一喜。 “陛下,臣以为高尚族长的心意陛下应该予以褒奖。但是若是高尚族长领军,臣以为大可不必。”卢照辞正准备说话,忽然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西南四部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岂会对我军采取敌对的措施,恐怕我军只要进入西南各部,对方就会拱手而降,岂会与我军为难。呵呵!高尚族长,若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反抗到底呢?” “呵呵!那自然会拱手而降,谁还敢于天兵相抗衡的。”高尚赶紧说道。 “好,既然玄龄都是这么说,朕就拭目以待。”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玄龄,你留下来,与朕对弈一局。” “臣遵旨。”房玄龄赶紧应道。 “玄龄,你刚才是有所指啊!” 行宫内,卢照辞正观看着西南四部的地图,望着地图上的一片沟壑纵横的地方,眉头紧皱。 “陛下,可是担心日后进入四部的事情?”房玄龄也不回答卢照辞的话,而是指着面前的地图说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中原的历代王朝都曾经强盛过,无论是经济或者是军事方面,都是外敌不能比之,历代皇帝也都有如同朕一般,也想着开疆扩土的雄心,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为之?不是他们的雄心被女人所磨灭了,而是有些地方,让他们下不了手。就比如这里吧!西南四部大小如同州郡,历代皇帝难道就不想要,但是这里多山林,多瘴气,多毒蛇猛兽,这才是重要的。他们担心的是将士们死伤无数之后,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朕也不得不担心这个问题。你也看见了,这些蛮族人都会利用毒箭等物了,这也就说明了,日后我军进入山林之中,就将会遇到无穷无的偷袭,让我军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还有士气的打击也是很严重的。” 房玄龄闻言也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众将散帐之后独自来见卢照辞的原因。当下拱手说道:“陛下,臣认为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战胜的,关键是陛下是否坚定了决心,开创古往今来不曾有过的事业。南蛮虽然难征,但是却不是不能征讨。袭击?小道也!出的奇兵。自古以来,奇不胜正,他们用奇兵,那么我们就用正兵,用堂堂正正之兵击败他们。虽然耗费的时间较长,但是较之日后整个巴蜀西南的太平,是很划算的,汉人再也不用担心,这些西南蛮夷冲入自己的村庄,抢走自己的钱财米粮和女人了。而我大唐也可以充分的利用西南的一切。臣记得当年陛下曾经说过,大唐的军队就是为了大唐的犁创造田地的。如今也是如此看,西南土壤肥沃,但是人口稀少,若是加以利用,必定为大唐解决许多的问题。” “堂堂正正之兵?”卢照辞好奇的望着房玄龄,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陛下,我军十数万人,加上俘虏的蛮军也有数万之多,如此一来,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万人。而南蛮各部落因为这次强行侵犯我大唐,将族中的勇士抽调一空,这个时候,阿雅等几个恶贼又能聚集到多少人马?他们如今只能是利用地利和我们抗衡。”房玄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冷笑道:“既然他们有地利,而我们没有地利,那么就创造地利,将对方的优势转化为对方的劣势,将我方的优势转化为我们的优势。” “哦!玄龄,坐下说话。”卢照辞的兴趣顿时来了,指着一边的锦凳说道。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坐了下来。 “陛下,试问我们如今进入南蛮,陛下担心的是什么?”房玄龄笑呵呵的问道。 “深山老林,虽然我军可以让人前面探路,但是老林之中,道路难寻,地形复杂,根本就不利于我大军作战,而对方却能行单兵之策,士卒可以躲树林中,对我军进行不间断的骚扰,不但骚扰我们的士兵、大营,是会骚扰我军的粮草,我军粮草辎重一旦损失,就会被困西南之地,不久之后,不得不退兵,这也是历代王朝所头痛的问题。”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 “陛下,既然如此,我们就将对方的优势转化掉。”房玄龄自信的说道:“陛下,这深山中虽然有无数的树林,道路难寻,那么我朝为什么不修建一条驰道直通南蛮腹地。” “修驰道?”卢照辞闻言双眼一亮,猛的拍着大腿说道:“玄龄此计可以抵挡百万大军。当年秦始皇同意六国之后,为什么要修建驰道,不就是为了加大关中对东方六国的统治吗?有了驰道,秦国的军队可以短的时间内到达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朕若是修建一条通往南蛮腹地的驰道,不但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为重要的是,以后就算南蛮有变,我大唐的军队就能通过驰道到达南蛮的任何一地方,加大对南蛮的控制。不错,不错,变对方的优势为劣势,转己方的劣势为优势。玄龄果然聪慧。修建驰道虽然速度慢了一点,但是胜稳妥,胜利益长久。有了驰道,以骑兵护住道路,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有机会能偷袭我军的粮道了。以驰道不断的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不错,不错。”卢照辞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大厅内走来走去,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陛下,当年汉武帝时期,汉武帝曾经命韩安国进攻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的时候,韩安国也是用堂堂正正之兵击败那些少数民族之兵,他告诉下面的将军士兵,不要着急,一步一步的打入对方的国土,缓慢前进,用大军击溃对方小部分兵力,不断的挤压对方,让对方的领土越来越少,活动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少,这样一来,到了后,对方不得不与汉军进行决战,这样又如何能抵挡汉军的兵威呢?后还不是被韩安国平定了南方了吗?”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如今也是如此,我军一边修建驰道,一边让士卒缓慢前进,不断的向西南四部腹地紧逼,不断的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后必定能将对方活活压死。要么投降,要么与我军决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是胜利握,而这个时候,驰道想必也已经修到了西南腹地,日后又有何人敢兴兵反我大唐呢?”房玄龄不屑的说道。 “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正是这个道理。”卢照辞连连点头,脸上的兴奋之色是浓了。 “陛下,只是此举所耗费的时间较长啊!”房玄龄小心的提醒道。 “长就长点,此举是千秋大业,这么点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朕下面子民无数,筑路大军是不少,让那些俘虏去办吧!哼哼,朕让这些加入大唐的军队,还要时刻担心着这些人会不会决战的时候,会不会临阵投降呢?不如让这些人去修路,就算让他们为我们那些死难的大唐将士赎罪吧!”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这么一来,高尚统领恐怕就要失望了。”房玄龄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失望也是正常的。”卢照辞双目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他如何不知道房玄龄言语中的意思,就是指高尚对这些降兵们有点想法,西南蛮族中,各个部落之间相互战争,然后俘虏对方的勇士为自己所用,这种事情也是常见的。若是被俘虏的勇士都送给高尚统领的话,和蛮部的实力将会大增。成为西南四部强大的部族,高尚看来,大唐军击败西南四部之后,肯定是不会驻扎这里,因为这里的气候和地理位置根本不适合大唐这里驻军,日后西南就是他高尚说的算。这也是高尚为什么要卢照辞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的缘故,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那数万士兵。 “这些士兵岂能便宜了他?”房玄龄也不屑的说道:“他是把陛下当做历代王朝的皇帝了,陛下历千辛万苦,耗费了无数的钱财粮草,牺牲了众多的士兵,才打入南蛮腹地,岂会打败了对方,还将这块地盘交给他呢?真是太天真了。”房玄龄一针见血的指出高尚的野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件事情是任何蛮族部落首领都会做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若朕只是炫耀武功,将大唐的威严远播四方,还能表示一下朕的仁义之心,倒是可以这么做的,可是朕不是这样的人,占领的地方那就是朕的,以前朕虽然想染指这片地方,但是一直就没有借口兴兵,这次有了借口,朕又击溃了对方的主力,岂会将这个机会放弃。这个高尚,也许他一代或者两代会因为大唐的强大而臣服于大唐,但是朕之后呢?他之后呢?西南四部还会不会臣服于大唐那就不知道了,何况,以前是西南五部,力量分散,所以才会畏惧大唐的兵锋强大,但是若是被高尚借了我大唐的力量统一了西南五部,他强大了,还会不会臣服于朕呢?朕不敢确定。就算他真的臣服于我大唐了,但是我大唐旁边又有一个国家建立起来了,朕睡觉也不会踏实的。若是如此,还不如,留下西南五部,让他们力量分散呢!” “呵呵!如今陛下要修建驰道,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敢对我大唐有任何反心。”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驰道是必须建立的。”卢照辞冷哼道:“让那些俘虏修建驰道,这是朕一直以来都用的政策,然后发下圣旨,让太子选关中、河北等地的百姓来西南,与西南各族杂居一起,十几年、百余年之后,这里就彻底的成了我中原的一部分,彻底的融入汉人的大家庭中来,哪里还记得以前自己是属于哪个部落的,就算有少数的部落首领有非分之想,但是这里大部分都是汉人,驰道修建,条条大道穿过西南腹地,他们又能反到哪里去,一有消息,就会有千军万马杀到家门口。若是可以的话,以后待朕征服了吐蕃的时候,也仿照这种样式,修建驰道,将吐蕃牢牢的掌控大唐的手中。”卢照辞摇了摇头,他知道后一句话也是想象而已,吐蕃修建驰道,是何须的困难,但是也不得不做。 “陛下有此雄心,臣等十分佩服。”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我军有驰道手,就能短时间到达每个地方,无论是逻些也好,或者西南腹地也好,都能快速的消灭一切反抗之敌人。” “呵呵!朕也只是动动嘴巴而已,这些事情得慢慢的来,起码,修建直通南蛮腹地的驰道要耗费大量时间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这次若非玄龄提醒,朕还真不知道将这些南蛮如何是好呢?” “也只有陛下这样的圣明之君,才会有臣这样的臣子。”房玄龄发自内心的说道。卢照辞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这句话他听的很高兴。 第六百三十八回 南王 第六百三十八回南王 “真是太可恶了。”山林深处,金齿部王帐所,阿雅等人端坐石制的椅子上,恶狠狠的望着眼前的大将。 “这个大唐皇帝真是太可恶了,太阴险了。”其余众人也都紧随其后,大声的喝骂道。三天的时间,让他们狼狈的逃回了金齿部境内,这样才安心下来,然后点了一下军队,可怜数十万的军队,如今也不过是十万出头而已,加上逃亡的、被俘的还有被杀的,联军一下子去了大部分。这让阿雅等人情何以堪。 “汉人阴险狡诈。这次悔不该没有听禄东赞的计策,否则岂会有这样大的乱子来,损失也不会这么大的。”芒部首领微微有些不满的望了阿雅一眼,言语之间却很是后悔当初的事情来。其余众人也都跟后面点了点头。 “哼!”阿雅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这当初同意此事的也是这些家伙,如今后悔的时候,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天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禄东赞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条计策,或可击败大唐军队,将他们赶出南蛮。”阿雅从身边的一个侍女手中取出一张毛皮来,上面书写着南蛮的文字。 “哦!不知道禄东赞有何计策?”望部部落首领惊讶的问道。芒部等大小部落也都望着阿雅,显然都将希望寄托那张文书上。如今大唐军队进入南蛮已经成了定局,如今要做的就是将大唐的军队赶出南蛮,保住自己的领土和子民,至于再次进犯大唐的边境,恐怕他们是没有这个胆子了。 “我看了一下,认为此计甚好。”阿雅举起手中的文书,笑呵呵的说道:“禄东赞认为,大唐士兵若是进入南蛮境内,将会不战自退,而且死伤无数,若是我军再加以阻拦的话,对方是会死伤无数,我军不但能报一箭之仇,为重要的是,弄不好还等得到许多难以想象的东西。”阿雅倒是做足了姿势,等待着众人的询问。 “哦!还请首领明示。”望部首领也很配合,赶紧问道。 “我们南蛮多山林,山林中多瘴气、毒虫、毒蛇,就是一些水源也是有些能喝,而有些不能喝的。这些大唐皇帝能知道吗?他们的士兵一旦进入南蛮山林,就会为这些事情所阻挡。这样一来,时间长了,粮草不济,加上地利的因素,对方肯定会军心懈怠。哼哼,南蛮本是困苦之地,这次若是禄东赞挑拨,我们也不会去进攻大唐军队的,然后我们再递上降表,大唐皇帝也不会计较我们南蛮这个困苦之地,双方也就体面的结束了这次战争了。他继续当他的大唐皇帝,我们还南蛮,双方什么也没有损失。”阿雅冷笑道:“大唐皇帝不会让他的士兵这个不毛之地损失太多的,他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吐蕃人。吐蕃赞普已经率领大军数十万进攻大非川,还派了偏师,骚扰大唐边境一带的城池,大唐皇帝的主战场不这里,而是吐蕃,他是不会这里浪费时间的。” “首领,你可不要忘记了,对方还有一个高尚,此人也是南蛮人,对于南蛮的一切他还是很熟悉的。”芒部首领开始泼冷水了。、 “高尚?和蛮部?”阿雅冷笑道:“和蛮部说是我们蛮族的一员,其实上他们与汉人没有任何区别了。他地处大唐境内,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大唐人了,生活习惯等等都是与大唐人差不多,他们知道大山深处有什么?这大山里面有些什么呢?不了解大山,还怕他能为大唐皇帝能做什么吗?何况,恐怕此刻,他大唐皇帝那里也不待见吧!” “首领此话怎讲?”望部首领惊讶的说道:“大唐皇帝阴险狡诈,这次进攻我们的话,肯定会以降卒作为先锋,让高尚统领,进攻我们各个部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唐士兵小程度的损失。这样阴险狡诈的计策我都能想的出来,不要提大唐皇帝了。”、 “哼!这点若是放任何皇帝身上都会发生,但是若是放大唐皇帝身上却是很难预测到。”阿雅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书,后眼珠转动,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道:“大唐皇帝是古往今来强大的帝王,他白手起家,不过数年的征战就统一了天下,重要的是,他心里,所信赖之人也只有大唐人而已,至于其他异族中人,他根本就不相信,用汉人的一句话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前厚遇高尚,因为高尚还有点作用,但是绝对不会将俘虏的十几万猛士交给高尚统领,因为他害怕,害怕我们南蛮再次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到时候,他晚上就睡不着觉。所以,他宁愿南蛮是一个松散的联军,也不会让南蛮出现一个统一而强大南蛮,所以,高尚不会为他重用的。而高尚此人,我也很清楚,此人胸怀大志,表面上和顺,实际上,却是总想着统一我们南蛮,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精通汉学,所有的生活习惯都与汉人相同,他是学习汉人,然后用来对付我们。他此刻希望的就是这场战争中得到大的好处。以前他花了大气力,整合部族,与我们交战,就是为了作为大唐皇帝看的,让大唐皇帝认可他的忠心,然后又由他替大唐皇帝治理整个南蛮。封他做个南蛮王呢?”阿雅说到这里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洋洋得意之色来。望着众人脸上赞同的神色,洋洋得意之色浓了。 这里的话根本不是他想出来的。就他的智商,也是想不出来这一些,他只是照本宣科,将禄东赞的所写的一切都说出来的而已,果然,就震慑住了所有的人,让众人都认为他是有才能的人。 “如此说来,这个高尚恐怕也不会为大唐皇帝所用了?”人群中总算有人反应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大声说道:“大唐皇帝若是没有人引导他进入南蛮,他的军地山林中,就是一条蛇,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错。”阿雅点了点头,说道:“南蛮是何等的广大,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南蛮这广阔的山林中对付大唐的军队。袭击就是我们的方略,骚扰,就是制胜的手段。我们可以不间断的袭击他们的营地,不间断的袭击他们的粮道,让他们没有吃的,引导他们进入瘴气里,喝上有毒的山泉水,这样,不但能削弱他们的军队数量,为重要的是,能打击他们的军心,只有如此,大唐的士兵不想打仗了,他大唐皇帝难道还想打仗不成。他们的退兵是必然的。”阿雅再次将禄东赞的计策据为己有,可怜这个时代若是有产权的话,恐怕禄东赞要跳起来骂娘吧! “不错,不错。”芒部和望部首领也连连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与大唐皇帝要适可而止,不能让他们消灭了我们,而且也不能让他们损失过多了。”阿雅又冷笑道:“这个禄东赞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说是为了我们献上计策,但是实际上也是为了他们吐蕃考虑的,吐蕃人恨不得我们将大唐的皇帝和军队留南蛮,就算不是将这些数消灭,也要让他们南蛮呆上长的时间,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对付大唐其他军队。他们是借助我的力量,对付大唐皇帝,也是可恶之徒。” “不错,不错。首领言之有理。”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说道:“双方都是利用我们,对付我们,我们南蛮应该振作起来。不如,我们也建立一个王朝,一起对付大唐皇帝和吐蕃赞普。”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了石洞内的相应声。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阿雅沉默了半响,说道:“禄东赞也提醒过我们,说我们联军人数众多,但是却打不过人数少的大唐军队,一方面是因为大唐皇帝太过狡诈的缘故,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统一的指挥,若是能建国,将所有的军队形成一个统一的指挥,恐怕也就不会有昆仑镇之败了。这个禄东赞啊!虽然也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但是为了让我们抵御大唐军队,倒是想了不少的办法啊!诸位说建国,大概也就是和禄东赞的意思差不多了。” “好,既然阿雅统领也建议建国,不如我们现如今就建国。国号,国号就叫做南,首领就交南王。”望部首领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相传很久以前,我们族中有一人叫做孟获的人,他就是自称是南王,他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国家,甚至打退了汉人的进攻,如今我们的首领也叫做南王,他的带领下,必定能击退大唐皇帝的进攻。不知道大家以为如何?” “南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由谁来担任这个南王呢?”许久不曾说话的濮子部首领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阿雅统领了。”一员猛将面色凶恶,扬起钵盂大的拳头大声说道。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眼神凶恶,显然若是别人不答应的话,他恐怕就要杀人了。他是阿雅的弟弟,叫做达穆克的。是族中的勇士,为人勇猛好斗,加上有一身大气力,整个南蛮中都是公认的第一勇士。 “不得如此。”阿雅心中虽然很高兴,但是此刻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无德无能之人,岂能占据南王之位,这南王之位不但要勇猛之外,重要的是有智慧,能够指挥大军作战,否则得话,如何能抵挡大唐军队的进攻。坐的三位统领智慧都是我之上的,岂能让我做这个南王呢?”其实阿雅心中清楚,若是论勇猛,恐怕自己这个部族首领的位置早就让给自己的弟弟了,但是做统领岂会有勇猛之说,关键是要靠智慧,论智慧,这些人岂会是自己的对手。 “族长客气了。若是论勇猛,我们也许是不相上下,但是若是论智慧,首领则是我们当中有智慧之人,若是我们领导大军对抗大唐军队,恐怕是没有那个能耐的,不如让族长来领导我们一起对付大唐军队,将他们赶出我南蛮。”濮子部首领扫了众人一眼,笑呵呵的抢先说道。 “对,对,我们是没有这个能耐的,这个位置还应该由阿雅族长担当好。”芒部首领和望部首领也都相互望了一眼,后纷纷说道。 “这恐怕不妥当吧!”阿雅眼珠转动,赶紧推辞道。只是从他的眼睛深处,还是能看出一丝欢喜之色来。南王啊!统领千里江山的南王啊!谁不愿意当呢?他阿雅做梦就是想统一整个南蛮。建立和先祖一样的基业。以前是没有机会,如今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让自己轻轻松松的实现了这个理想,让他如何不高兴。 “南王若是不继位,又有谁能带领我们抵抗大唐军队的入侵呢?还请南王继位。”濮子部首领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请南王继位。”石洞内其他的首领将领见状,也都站起身来,紧随其后,大声的说道。一时间石洞内气氛陡然高涨起来。 “好,好,既然如此,我,哦,朕也就不推辞了。”阿雅也顺势站起身来。嘴唇直哆嗦,连的说的都是如此的奇怪,一个小小的南王而已,居然也敢自称是朕。传扬出去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南王,听说中原皇帝继位的时候,首先要祭告天地,有一套仪式,如今南王继位,臣等认为也应该祭告天地,举行一场大的仪式,告诉整个南蛮,如今我们南蛮也是有王了。”一名身材瘦小的将领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对,是这个道理。”芒部首领双眼一亮,赶紧说道:“听说中原皇帝举行那仪式的时候,那场面,那气势,可是大得很啊!若是南王登基的时候,也举行一场规模宏大的仪式,必定能宣扬南王威风,让大唐军队闻风丧胆。” “这?只是,我们谁能懂这仪式的模样呢?”阿雅闻言也有所异动,不由的皱着眉头问道。 “南王不必着急,前些日子,我们捉了一个商贾,是唐朝的,他肯定能懂一些,不如,就让他来教我们,为南王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刚才那个瘦小的男子赶紧说道。 “哦!你是蛮象部落的首领吧!若是他真能为朕弄一场盛大的仪式,你的部族领土扩大百里。就是那个来自大唐的商贾,也可以赐予他,赐予他金银财宝。”阿雅闻言大喜,扫了那个瘦小的汉子一眼,终于想起了对方的来历了,不由的哈哈大笑。 “谢南王,谢南王。”瘦小汉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领土扩充百里,这足以让他的部落再次壮大一倍,让他如何不高兴。 “好吧!就这么办。”阿雅点了点头说道。 不久之后,就见那个瘦小汉子领着一个相貌忠厚之色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那瘦小的汉子指着阿雅说道:“这就是我们南王,你快点拜见。” “钟思齐拜见南王。”汉子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你是汉人?本来朕是相信汉人的,但是如今看你可怜,朕决定对你额外开恩,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情,朕会给你富贵的。”阿雅装作满面威严的模样,望着钟思齐说道。 朕?钟思齐闻言神情一愣,一个小小的南王也居然敢称朕?他难道就不知道朕这个称呼只有皇帝可以自称的吗?但是此刻的他却是不敢说这些话,赶紧低着头,连连点头。 “南王要登基继位,需要一场盛大的仪式,你是汉人,知道怎么做吗?”瘦小汉子赶紧一边说道。 “会,会,当初大唐皇帝登基的时候,我曾经很远的地方看过。”钟思齐闻言赶紧点了点头。众人闻言脸色一喜,只是却没有看见钟思齐眼睛中的狡猾之色。 “好,好,如此甚好。”阿雅闻言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做好了,朕会赏赐,整个南蛮也不会有人会害你的性命,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回家的。还会有许多的金银财宝。” “多谢南王。”钟思齐闻言脸色一阵狂喜,赶紧说道:“当年大唐皇帝登基的时候,曾经命人筑黄金台九丈九高,寓意为天子,比天十丈矮一些而已。周围有文武百官既有九十九人,高台旁边有御林军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有围观的百姓九十九万人。其他的礼仪不计其数。小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小人可以一一写下来,然后照着做就是了。” “黄金高台九丈九?恩,这个倒是可以做的出来的。就是耗费功夫就是了,文武百官九十九人,这个一点都不难,只是这御林军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阿雅盘算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如今这些兵马都是防守大唐军队,让他们撤回来,恐怕有些不妥当吧!所以他为难了。 第六百三十九回 薛仁贵初尝败绩 第六百三十九回薛仁贵初尝败绩 “陛下,这是从金齿腹地传来的消息。” 恐怕让阿雅等人想不到的是,这边的黄金高台正建造的时候,远千里之外的卢照辞,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九丈九的黄金高台,九万九千九百十九名士兵以壮声势。啧啧,这架势,可是比朕登基的时候要壮观的许多啊!”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情报笑呵呵的说道:“玄龄,朕记得朕登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呵呵!这个钟思齐倒是一个人物。陛下手下有如此人物,当应该重用之。”房玄龄接过卢照辞递来的文书,看了片刻,笑呵呵的说道:“九丈九的黄金高台也不知道会耗费多少的银钱,至于九万九千九百十九名士兵那是如此,恐怕金齿四部加起来也是没有这么多的士兵的,如此一来,阿雅肯定要抽调前面阻拦我军的士兵,如此才能凑足这么多名士兵。这个钟思齐不声不响的就帮我军除掉了一个大危机啊!没有这些人暗中捣乱,陛下的驰道计划将会进行的加顺利。” “哈哈,这些都是小道。唯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军队的制胜法宝。”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当年战国时期,有水工郑国的人前往秦国,说要修建一条水渠,使的八百里秦川为沃土。秦王听了心里很高兴,所以就让郑国去做了,结果才知道这是韩国人的计策,就是要秦国劳命伤财的,可是结果怎么样的呢?韩国的计策固然使秦国十年没有大的战争,可是秦国强大的战斗力面前,水工郑国这点小计策如何能伤到秦国分毫,就算那水工郑国修建的郑国渠,到现,我大唐境内还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呢?正如同郑国所说的那样,确实给秦国增加了八百里沃土。当然了,这个钟思齐给阿雅带去的自然不是八百里的秦川沃土,只是他这么做也给朕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哦!还请陛下明示。”房玄龄等人闻言心中一动,赶紧问道。 “玄龄,你说,这黄金台高九丈九,朕到时候如何能将它带回长安呢?哈哈!”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房玄龄神情一愣,接着也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来,众将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卢照辞这是拿阿雅开涮呢!大帐中的气氛随之热闹起来。 “钟思齐的计策虽然帮我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卢照辞双手按了按,大帐内顿时平静下来,只听见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若是短时间内平定南蛮,击败阿雅,朕可以用无数手段,但是朕需要的不是要快速的击败阿雅,收复这里,朕需要的是长久的占据西南各部。所以驰道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只有驰道修建完毕,朕的大军才能随时出征四方,加大西南腹地和中原的联系。所以说,这修建驰道固然是需要时间,但是也不能不为之。三军将士这段时间,也是不能空闲下来,众将监管那些俘虏的同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练兵,练出一只精兵来,适合与山地作战。阿雅等人反应过来之后,必定不会让我们安心修建驰道的,前来骚扰也是必然,到时候,就是你们出击的时候,兵对兵,将对将,山林中与对方厮杀,击败对方。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不但能野战中击败对方,就是山林中,照样也是厉害角色。” “臣等遵旨。”尉迟恭等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陛下,松州急报。”就这个时候,一个探马直冲入大帐。众人闻言面色一紧,纷纷用眼睛盯着跪地上的探子。 松州乃是大唐边境城池,靠近吐蕃,与其他城池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其他城池都是距离大唐其他城池很相近,若是一旦受到攻击,其他的城池就能快速的救援,但是松州却是不一样,它与后方的城池中间隔了一条江。这让大唐军队救援不能快的实施。 “钦陵。”卢照辞接过探子手上的文书,忽然面色变了变,说道:“薛仁贵的兵锋居然受挫,先锋郭道封领三千兵马居然全军覆没。郭道封是被人阵斩,吐蕃又出了一位军事天才了。” “陛下。”房玄龄众人闻言面色一变。 “陛下,让臣领军前往,臣就不相信,吐蕃人居然如此厉害不成?”程咬金大声的说道。 “陛下,薛仁贵乃是我朝名将,得大将军真传,想必这个钦陵不见得是薛仁贵的对手,陛下不必着急,再等待一段时间,也许薛仁贵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房玄龄赶紧劝慰道。 “朕相信朕的将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这个钦原,卢照辞曾经听过此人的名声,还是一次偶尔的机会听说过的,当初正放什么薛仁贵的电视,当初一批人都称赞薛仁贵,只有一个藏族朋友笑说薛仁贵是他们藏族先辈的手下败将,而败他的将领正是叫做钦陵的人。按照道理,这个时候钦陵并没有多大,他还是禄东赞的儿子。也不过十几岁而已,怎么会用兵如此狠毒老辣,连郭道封都被他斩掉了。这下也弄的松州告急了。 “陛下可是担心松州?”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薛仁贵这次兵败,实际上并不是他的过错,而是郭道封轻敌冒进所导致的。按照薛仁贵的部署,就应该大军暂时驻扎松州一带,然后护住大唐边境就可以了,这个郭道封自以为勇猛,就轻敌冒进,他也不了解吐蕃军队如何,结果黑风峡遇袭,连自己都被钦陵斩了脑袋,哼,真是死有余辜,还连累看了我大唐三千将士,这种人就是该死。”众将闻言也都默不作声,这打仗都是有失败的时候,但是惟独这个郭道封太愚蠢了,居然不听军令,擅自行动,三千精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对方击溃。而重要的是,钦陵已经率军将松州团团围住,以骑兵锁住岷江,将薛仁贵本部兵马抵挡岷江之东,根本就不能渡江,这才是重要的。如此一来松州就有危险了。 “松州对岸就是茂州,其上游是岷州,下游是雅州。茂州江对岸,若是要救援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就这个时候,秦九道早就命人打开松州附近边境地图。房玄龄领着众人走到地图面前指点说道。 “松州渡口,一个是青龙场,一个是黄龙溪,双方之间间隔五十里左右。”秦九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文书,递给房玄龄说道:“阁老,也只有这两个地方地势开阔,水流较为缓慢,而且两岸的间隔较短,适合大军渡江。” “恐怕此刻对方早就率领大军这个两个渡口驻扎了,抵挡薛仁贵大军的进攻了。”房玄龄淡淡的说道。 “松州一丢,钦陵此人很是厉害,必定会防备薛仁贵领军去救,这两个渡口必定是对方进攻的首要目标。对了,秦公公,这附近可还有什么渡口?”秦怀玉赶紧说道。 秦九道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其他的渡口。就算有的话,也是不适合大部队渡河的,小股部队前往,只要对方派出数百骑兵,足以将这股部队冲散。”众人闻言面色一变,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的是,郭道封这么一败,居然有如此后果,失去了前锋的镇压,钦陵就能轻轻松松的守住渡口,这样一来,吐蕃后续军队,就能自由自的进攻松州了。 “松州乃是汉胡杂居之所,又是边境城池,一旦有人里面策反叛乱,松州必定会丢失。”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薛仁贵必须快速渡江,一旦松州被吐蕃占领,吐蕃就会占据优势了。”尉迟恭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心之色,这种情况,就是他们去也不见得能将这样的劣势转化成优势来,如此开来,松州陷落顿时成了定局了。想大唐和吐蕃还没有开战,就是徐世绩大非川,也是双方对峙而已,仅仅只是会发生小规模的交锋,这下好了,仗还没有打,居然就被对方夺取了一个边境城池,传扬出去,莫说是薛仁贵了,就是卢照辞脸上也不见得有好的脸色。 “秦九道,你刚才说两个渡口相隔多少里?”一直莫不做声的卢照辞忽然问道。 “陛下,约有五十里的路程。”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呵呵!五十里,其实绝对不止五十里。”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松州境内多山,你说的五十里只是直线而已,从江面上看有五十里而已,但是中间还有许多山峰阻挡,朕说的可是这个道理。” “陛下圣明。”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动。 “陛下是想这里面想办法?”房玄龄面色一动,惊讶的说道。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中间有山峰阻挡,一来消息传递不便,二来,双方兵马调动也不方便。这就是我军的机会。” “秦九道,速速将此密旨传与薛仁贵,让他按计行事,不得有误。”卢照辞想了想,赶紧书写了一封密旨来。 “奴才这就去办。”秦九道神情一愣,赶紧伸手接了过来,转身而去,他自然有办法,让卢照辞的密旨短时间内能传到松州薛仁贵的大营。这就是锦衣卫的功劳。 “陛下。”房玄龄嘴巴张了张,脸上露出疑问之色来。 “朕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成与不成,那就不是朕能考虑到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传旨秦勇出兵准备和薛仁贵合兵一处,以薛仁贵为主将。钦陵既然能攻到松州城下,将我军挡江边,消息传到吐蕃吗,松赞干布肯定会将这部分兵力也合兵一处,期望借助松州的契机,攻入大唐腹地。这样也好,就让这二人去对付他们吧!若是他们不行,恐怕也只有朕走一遭了。”房玄龄闻言脸色一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让薛仁贵作为主将,这是卢照辞向天下人表态,虽然薛仁贵兵败了,但是当今天子仍然信赖他,这也是安慰那些战败的将军。 岷***龙场渡口,往日这里热闹非凡,无数中原商贾都会经过这个渡口,前往松州,与那些吐蕃等少数民族人交易货物,将中原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物贩卖到吐蕃,又将吐蕃毛皮等物贩卖到中原。只是如今这个渡口,却成了军事重地,薛仁贵领着三万精锐唐军就驻扎这里。占据了整个渡口,那些商人们就算想进入松州,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机会了。因为松州被围困了。 夜幕之下,岷江之水哗哗而过,薛仁贵领着周青等总兵远望对岸,只见对岸灯火通明,无数火光照耀着夜空,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狂笑声。显然是吐蕃将领欢宴。 “大帅,如今对面的吐蕃番将派人驻守渡口了,让我军不能过江了,这如何是好。”周青皱了皱眉头,说道:“都是那个该死的郭道封,不但丢失了三千兵马,为重要的是,让对方冲到了岷江边,堵住了渡口,让我军过不了岷江。松州如今可是危旦夕了。” “好了,还是想想如何过江吧!”薛仁贵皱了皱眉头。 “大哥,小弟倒不是担心其他的事情,而是担心陛下这次会如何处置大哥。”一边的李庆红悄悄的说道:“大唐和吐蕃大战还没有开始,大将军正和松赞干布对峙大非川,也只有大哥率先和吐蕃军队交手,这大战还没有开始,就损失了三千兵马,这传扬出去,朝野震动啊!陛下若是不处置大哥,恐怕难以交差啊!” “哼!陛下乃是圣主,岂会这么做?”周青不屑的说道:“打仗岂会有不败的道理,何况,这次是郭道封抗命不遵,与大哥有什么关系?” “好了,不要说了,陛下要是处罚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识人不明造成的,先锋大将是何等的重要,我居然交给了郭道封,所以才有了如此一败,让我军的优势数葬送,我不但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和老师的悉心教导,是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将士们。”薛仁贵忽然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 众人闻言这才默然不语,为将者,不但是一种荣誉,为重要的是一种责任,这些人担任将军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他们也不是不懂,若非郭道封轻敌冒进,小瞧了吐蕃人,也不会让数千将士命丧疆场,这一切,说起来,薛仁贵确实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若能救下松州,倒也罢了,万一松州再次失守,恐怕就算陛下再怎么仁慈,也不会放过我了。”薛仁贵长叹道:“我跟随大将军身边学习兵法多年,本想报效朝廷,如今看来,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其实这说起来,都是这个郭道封,若非他说他自己熟悉松州地理位置,大哥也不会将先锋之位让给他的。”李庆红冷哼道:“如今他是死了,死的倒是轻巧,可是连累了大哥,这种人就算是诛灭三族也不为过。” “如今重要的是如何渡过岷江,解围松州了。”薛仁贵望着眼前的岷江,却是一筹莫展。此地与松州隔岸相望,甚至就是对面吐蕃大营中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同样,自己大营中的一切,对方也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任何举动,对方都能察觉,所以任何计策好像都是行不通的,难道真的需要强行渡江吗?也许就算能过江的话,恐怕整个岷江上都会漂浮着大唐士兵的尸体,整个岷江也都会被染红的。到时候,就算大军能渡过岷江,又能存多少的战斗力呢?对方只要安排一队骑兵,就足以让渡江的士兵命丧鱼腹之中,就不要提,岷江上滔滔江水足以淹没大部分的士卒了。 “大哥,近的渡口除掉青龙场之外,就是黄龙溪了,要不派人去那里看看去?”周青一边轻轻的说道。 “没用的。”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钦陵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既然能够使计让郭道封上当,就说明此人有计谋,他必定也知道黄龙溪的情况,像如今这种情况,只要黄龙溪那里放下八千兵马,就足以让我军死伤无数,狼狈而回。除非我军不要命的进攻,这显然是与我军的现状是不相符合的。” “要是能将对方调离青龙场或者黄龙溪就好了,这样一来,我军就能从容渡江了。”李庆红轻轻的说道。 薛仁贵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如今双方的大营都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对方想干什么,只要登高一望就知道,想调动军队,那里有那么简单。 第六百四十回 计将安出 第六百四十回计将安出 就薛仁贵远望吐蕃大营的时候,同样是岷江边上,就见一数个人影立江边的一块大石上,一个年轻人面色英武,双目狭长,隐隐有一丝狡诈之色,他身着盔甲,腰上有金刀一柄,他正远远的望着江的对面。此人就是奉命东进中原,骚扰大唐边境的吐蕃将领钦陵。本来他这一支人马不过是骚扰而已,但是年轻的钦陵却不愿意仅仅只是做一个偏师。噶氏家族是吐蕃的一个庞大的家族,家族中精英辈出,钦陵年纪轻轻,满怀雄心壮志。他不但领着松赞干布所赐予的万余兵马,还征招了家族部落的私兵,大军约有三万有余,进攻大唐松州边境,不但要起到牵制大唐兵器的作用,还要寻机攻入大唐腹地。 当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钦陵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魄力,而且军事才能确实很厉害,刚刚进入大唐边境,就吃掉大唐先锋数千人马,阵斩大唐前锋大将。将松州团团围住,眼见着就要破城了。 这个时候若是其他的吐蕃将领,恐怕就是将松州攻下,然后劫掠一番,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但是钦陵却没有如此,若是仅仅如此,岂能显示出噶氏家族的威风来,他的目光不但瞄准了瞄准了松州的人口和财富,重要的前来救援松州,防御吐蕃军队入侵的薛仁贵大军,同样是年轻人,钦陵不并认为自己比薛仁贵差到哪里去,何况自己此刻还占有地利。是如此了。 “大哥,我回来了。”就这个时候,背后人群一分,就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将领着几个士兵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钦陵的弟弟赞婆。钦陵有兄弟五人,长兄走的早,而能够上战场也只有他和赞婆二人,不得不说,吐蕃人生的就是雄壮,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练武,准备上战场杀敌,这一点与他们的风俗习惯和所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噶氏家族不但是能臣辈出,就是武将也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这个赞婆就是如此。他就是奉钦陵之命,岷江一带打听消息的。 “怎么样了?”钦陵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弟已经找了几个经常出没松州附近的吐蕃人问过了。方圆数百里范围内,大江之上,只有两个适合军队大规模渡河的地方,一个就是这的青龙场,还有一个是下游的黄龙溪。”赞婆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小弟已经命令三个三千队暂时驻扎黄龙溪,然后就回来听候大哥调遣。” “恩,如此甚好。”钦陵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对面的唐军将领叫做薛仁贵,据父亲传来的消息,说这个薛仁贵很有名气,不但是唐朝大将军李靖的关门弟子,重要的是,打仗有一手。我们得要小心啊!” “他若是打仗厉害,就不会让他的前锋轻敌冒进了。”赞婆不屑的说道。 “二将军此话可是说错了。”说话的是另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人。 “怎么?麴萨若你有不同的看法?”赞婆不满的说道。麴萨若是吐蕃贵族之后,与钦陵交好,这次也随军而行,这也是吐蕃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松赞干布将这些派出来,同样也是有锻炼这些人的意味里面。 “郭道封之所以会失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对方的轻敌冒进,但是重要的是大唐军队并不了解我吐蕃的勇士们,所以才会失败。郭道封此人就不说了,就说这个薛仁贵,根据大相传来的消息说,此人乃是大唐皇帝亲自任命的统兵元帅,战功显赫,深得大唐皇帝信任,足以说明此人的不凡,将军还是小心点为好。”麴萨若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自然。”钦陵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倒不是我看不起薛仁贵,只是此人确实不是我们的对手。呵呵!只要我们将松州团团围住,而却不去进攻它。薛仁贵和他的军队就会不但的派兵前来进攻,这样一来,我军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大唐军队削弱不少。这大唐的兵书中叫做围点打援,听说是大唐皇帝说的话,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这条计策被我用这里了。呵呵!” “大哥,可惜了,这次对阵的不是大唐皇帝,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和大唐皇帝对阵一次,让他见识一下我吐蕃的猛士。”赞婆冷笑道。 “大唐皇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就算他手下的其他的将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钦陵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黄龙溪和青龙场都是岷江沿岸适合作为大军渡江的渡口。是靠近松州,薛仁贵若想快解救松州,只能从这里出发,否则的话还不如从上游的岷州和茂州进入江西,搭救松州。只要我们死死的守住渡口,就能清楚的将薛仁贵挡渡口之外,但是他又不得不派兵渡江,这样一来,他只能将士兵望我们的弓箭手上凑了。” “既然如此,大哥,不如我就领兵五千驻守黄龙溪,大哥自己率领一万八千人驻守青龙场。这样一来,就足以将薛仁贵抵挡岷江之外。”赞婆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错。”麴萨若也点了点头,说道:“对面就是薛仁贵的大军,他若是渡江的话,必定会从青龙场渡口出兵的,这样一来,我军的主力也应该放青龙场,至于黄龙溪,我虽然没有去见过,但是只要我军占据优势,对方就算有一万大军,也是不可能攻上我军战场的。汉人不是说有句话叫做半渡而击的道理吗?他们若是进攻,我们只要放箭就可以了。嘿嘿,到时候岷江水面上可到处大唐士兵的尸体啊,这个岷江上下,也会被鲜血所染红。若是真是能见到这样的情景,我倒是很期望啊。将军,这个机会,你可得给我啊!”赞婆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来,好像已经看到岷江上到处都是唐军士兵尸体。 “不,我自己驻守黄龙溪,赞婆,你领五千大军,驻守青龙场。”钦陵忽然摆了摆手,说道:“唐人奸诈,这个薛仁贵能得大唐皇帝如此信赖的,此人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表面上,他们是将军队放青龙场,但是实际上,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明知道我大军驻扎他的对面,岂会将渡河的地点放这里?若是我也不会这么做的。青龙场可能就是他佳的渡河地点。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看看这对面,我可不相信,薛仁贵如此轻松的将渡河地点放我们面前呢?所以说,还是我领大军驻守黄龙溪,你率领一支军队驻守青龙场,若是对面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就通知本将。” “是。”赞婆脸色一变,赶紧说道。 “嘿嘿,这个时候,薛仁贵很难见到我军的实际情况,但是我们居高临下,却能将对方的大营看的清清楚楚。”麴萨若笑呵呵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吧!我连夜就撤军,前往黄龙溪。”钦陵摆了摆手,道:“我军虽然占据了一定的地利优势,但是若是白天撤军,对方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能这个时候出发了。” “是,我就去准备。”赞婆赶紧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不提。 “大哥,你看这个时候,我军该如何渡河才好?”薛仁贵坐石头上,那周青等人也围坐一边,火堆上架着一支烤全羊,九个人正坐一起,笑呵呵的吃了起来。 “若你是钦陵,你会如何选择驻地?是黄龙溪,或者是青龙场?”薛仁贵指着对面吐蕃大营,淡淡的说道:“钦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 “大哥,按照我的意思,还是从上游,或者从下游渡河为好,不能从黄龙溪和青龙场两地渡江,从这里渡江,就是将我们将士的性命送到对方手中。十分不值。武学中所教导的知识,就是怎么样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历代名将自古都是如此。若是我们强行渡江,也许凭借我们大唐将士也许能攻上岸上,但是也会因此死伤无数,到时候,我们又还有多少的兵马可以用来抵抗吐蕃军队呢?虽然从别的地方渡江,或许会浪费不少的时间,但是砍柴不误磨刀工啊!我们能减少损失,而且能可能的快点渡江,和吐蕃士兵决战,才是佳的办法。”李庆红等人也都点了点头,显然也都赞成这个观点。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忘记一个重要的事情。”薛仁贵深深的叹了口气,指着对面的松州城说道:“松州城乃是一个诱饵,不断的引诱着我大唐的军队去进攻。若是我军不去进攻的话,他们就会攻入松州城,将里面的百姓杀的一空,若真是这样,我们固然能保存实力,也许以后我们会击败钦陵,但是这松州城内的百姓呢?死了还能复生吗?陛下曾经告诫我等,军人是为什么而生,不就是为了保境安民,保护这些百姓们不会被吐蕃士兵所伤害吗?若是连松州城的百姓都保护不了,我们又何必当兵呢?如何为陛下效命呢?” “可是,要让我们这些士兵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冲上去,那可是死伤不少啊!”周青轻轻的叹息道。 “若是能将钦陵他们的兵马调动到一起去就好了。”薛仁贵轻轻的叹息道。 “将军,陛下派人前来传密旨了。将军你赶紧去迎接才是。”就这个时候,一个亲兵闯了过来。 “密旨?”薛仁贵面色一变,说道:“传圣旨的公公哪里?” “将军,不是皇宫里的公公。”亲兵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异道。 “不是公公?走,去看看。”薛仁贵和周青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薛仁贵赶紧站起身来,就朝大营走去。 “锦衣卫第三千五百三十号见过薛将军。”薛仁贵等人刚刚进入大营,就见大帐中,有一个瘦小的汉子站大帐中间。 “锦衣卫?”薛仁贵面色一变,赶紧说道:“不知道陛下密旨何?”周围的众人也都好奇的望着眼前的锦衣卫,锦衣卫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代号,像周青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锦衣卫,居然穿着如此普通。 “这是陛下三天前写下的密旨。请将军仔细查看。”锦衣卫密探赶紧割开皮靴,就从里面摸出一张纸来。 “三天前写下的密旨?”薛仁贵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陛下现什么地方?茂州城吗?”三天的时间就能传来密旨,薛仁贵的猜想中,卢照辞就应该这附近才是。 “呵呵!这也是绝密。将军应该知道,陛下的行踪是不能任何人都能知道的。”密探笑呵呵的说道。 “哦!”薛仁贵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本将差点忘记了,对了昆仑镇现有消息吗?”他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双目中的戒备之色却是没有消除。 “呵呵!将军果真很小心。”密探笑呵呵的说道:“将军是怀疑我们锦衣卫传递消息的能力吧!” “呵呵!陛下此刻应该昆仑镇,昆仑镇到这里,莫说是山川险要,非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到这里的,倒是这位密探,居然能将陛下的消息,三天之内送到这里。让我等不得不小心。”周青冷笑道。 “这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事情。”密探原本笑呵呵的面容,忽然变的冷峻起来,冷哼道:“我等锦衣卫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就曾经身上留下记号,请看。”密探低着头,薛仁贵等人这个时候,才他的后颈处发现一行字来,上面写着“锦三千五百三十”的号码,字迹很小,非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密探莫要怪罪。”薛仁贵这个时候才正式确定此人的身份,赶紧拱手说道。 “呵呵,我等锦衣卫都是暗处,自然不为所知,不为人所待见了。将军,小人先行告辞了。”锦衣卫密探不敢停留,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 “大唐也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才会有今日的繁荣和昌盛啊!”薛仁贵指着那人的背影轻轻的叹息道。周青等人也都点了点头,脸上是显出一丝敬仰之色。这些锦衣卫虽然名声上不好听,但是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些躲暗处的人,大唐的军队才会战无不胜。实际上,军队与锦衣卫的关系远比那些文官们要好多了。 “大哥,陛下密旨上是怎么说?”周青好奇的望着薛仁贵手上的纸条问道。 “声东而击西,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试问青龙场上的百姓何?”纸条上并没有写多少,只有数十个字而已。薛仁贵一脸的迷糊,望着手中的纸张念道。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周青好奇的问道。 “声东而击西?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试问青龙场的百姓何?”薛仁贵也是紧皱着眉头,望着手上的纸条说道。 “这里能渡江的也只有黄龙溪和青龙场,如今我们的大军就青龙场,若是能渡江,要么是青龙场,要么是黄龙溪。陛下这是提示我们,用声东击西的方式,调开钦陵的军队,使他们合兵一处,然后我军的大部队就可以从容渡江。只是怎么样才能声东击西呢?”薛仁贵皱了皱眉头。 “陛下说的这青龙场的百姓?莫不是给我们提示吧!”周青轻轻的问道。 “青龙场的百姓总共有多少人?”薛仁贵面色一动,忽然问道。 “不过万人而已。这还是因为青龙场是岷江边有名的渡口,渡口边的酒肆较多,这些日子,战争突起,有许多商家都被迫停留这里,所以才有万人之多。”周青赶紧说道。 “万人?还是少了一点。”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暂时也只能是这么用了。传我的命令,让这些人统统进入大营。” “统统进入大营?”李庆红等人面色一变。 “不错,统统进入大营,我这次就依靠这些人渡过岷江,会一会这个钦陵到底厉害不厉害。”薛仁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想他自从加入大唐军队以来,虽然不是说战无不胜,但是起码也没有像这么失败过,损失着如此多的士兵,这让他这个天子门生,大将军李靖的关门弟子,还没有和吐蕃人交手,后先锋大军数千人被全军覆没,连前锋大将都被人斩杀,此事此刻恐怕长安城内早就传扬开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自己呢? “陛下果真是厉害,只是不知道陛下如何知道这里的情况。指挥起大军来,如若臂使啊!”周青笑呵呵的说道。 “江山如画,都是陛下的掌控之中,江山如棋,莫说是我们这些做将军的,还有那些士兵,就算是大唐江山的一山一水也都是陛下的棋子。陛下又有锦衣卫,这里的情况,陛下岂会不知道?”薛仁贵笑呵呵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一回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第六百四十一回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将军,对面有反应了,您看。”吐蕃军大营中,赞婆正观看着一队舞女那美妙的舞姿。不得不说,这大唐的女人和吐蕃的女人是有着天壤之比的,不但皮肤光滑而细腻,就是这跳舞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吐蕃的舞蹈根本就不能与大唐的舞蹈相提并论。赞婆这个时候也明白,为什么吐蕃的国主总想着攻占中原了,就是中原的这些女子们,就足以让人着迷,让人不由自主的进攻大唐朝。 “什么反应?”赞婆望着对面的探子说道。 “有大批军队出了大营。朝黄龙溪而去。”探子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大批军队出了唐军大营?”赞婆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的站起身来,朝那些舞女摆了摆手,这些舞女不敢怠慢,哪里还敢大帐中停留的,纷纷退了下去。 “走,待我去看看。”赞婆终于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好。当下就去了宝刀,领着三五个亲兵朝渡口而来。 果然,黑夜之中,繁星点点,只是对面的唐军大营中,却是灯火通明,火焰如同一条长蛇一般,径自朝远处行去,火把连绵不绝,赞婆仔细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这支人马正是朝黄龙溪方向而去。 “你估算一下,对面的唐军大约有多少人?”赞婆对身边的侍卫问道。 “回将军的话,约有两万多人。”侍卫分辨了一番,说道:“黑夜之中,这种人马行军,看的实际上比白天看的加清楚。” “两万多人?”赞婆眉头皱的紧了,说道:“据那些俘虏的唐军士兵说,薛仁贵此次领军三万人,前来松州,加上我军灭掉的大唐前锋,如此一来,薛仁贵手中也不过是两万多人而已,他如此行军,难道是大军出了?难道他真的是从黄龙溪出兵吗?” “来人,你们驻扎大营,本将要亲自去一趟黄龙溪。千万不能让唐军趁夜渡江。若是有什么动静,就万箭齐发就是了。”赞婆想了想,决定亲自赶往黄龙溪,看看钦陵有何决断。 从青龙场到黄龙溪,看上去倒是没有多远,但是实际上,等赞婆赶到黄龙溪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而赞婆也士兵的引导下见到了钦陵,此刻的钦陵并不中军大帐中,而是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赞婆皱了皱眉头,原来黄龙溪和青龙场有些不同的是,青龙场上,吐蕃军队可以清楚的看见大唐军营中的情况,对方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都是吐蕃人的掌控之中,所以钦陵也就放心大胆的留下少部分的兵力防备唐军,但是黄龙溪却不一样,这里,吐蕃军队很难看的清楚大唐的大营内布置,是很难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了。 “大哥。”赞婆也上了石头,皱着眉头望着江对岸的大营,只见大营中喊杀声震天,还有炊烟袅袅升起,直上云霄。 “赞婆,你来了?可是为了对岸之事?”钦陵指着对岸的唐军大营说道。 “正是如此,没有想到对方的军队这么快就进入了大营了。”赞婆眉头皱的深了,他不过是三五骑而已,行动迅速,虽然道路很难走,但是胜人少,可是对面呢?数万人的行军,居然和自己同时到达,这让他心里很郁闷,但是同样,心中也有了一丝警惕。因为对方的速度比自己快上了不少,这里面的时间差足以已经有些的军事指挥者做上许多的事情。 “不错,是快了许多,这就说明,对方的山道上,黄龙溪到青龙场的道路远比我们这边要好走的多,两万多人行军,居然和你同时到达,甚至比你来的还要早些,这就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了。”钦陵点了点头。这一点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就这么一点事情,足以给战争带来很大的变数。 “大哥,你说薛仁贵的渡江地点会是这里吗?”赞婆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对方的举动实是太过奇怪了,让赞婆心中充满着怀疑。 “必定是这里。”钦陵冷笑道:“唐人奸诈,这个薛仁贵是得到大唐皇帝和李靖的真传,是奸诈无比。你看看,对方指挥两万大军,从青龙场赶到黄龙溪,而且是如此的大张旗鼓的。赞婆,若你是一个普通的将领,你会怎么想?” “黄龙溪就是他的渡江地点,所以他要这里聚集重兵,阻挡对方渡江。”赞婆又摇了摇头,说道:“若真是如此,他也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军,而是静悄悄的行军才是,这样才能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死上很少的人,但是却是能轻松渡江。” “这就是了。”钦陵冷笑道:“这个薛仁贵虽然死了一个先锋,但是实际上还是没有看清楚我们吐蕃军,或者说,他不了解我钦陵的本领。若是他真的偷偷摸摸的行军,弄不好我还会领军回青龙场,黄龙溪这里留下很少的人马,但是偏偏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行军,就是为了迷惑我的,让我认为薛仁贵此举让我产生猜测。让我认为对方不会黄龙溪渡江,实际上,这两万多人就是大唐的主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个道理任何一个兵法大家都懂,但是实际上用起来却是很难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将领会怎么想。薛仁贵就是用这种办法,让我认为,对面不过是一只偏师,或者只是一群普通的百姓而已。实际上,他们就是大唐的正规军。”钦陵脸上露出自信之色来。 “大唐的百姓?”赞婆摇了摇头。 “呵呵!赞婆,你看对面黄龙溪如何,站我们这里,能否知道里面的一切,如同青龙场一样?将对方大营看的清清楚楚?”钦陵指着对面的黄龙溪说道。 “这个自然是不能与青龙场相比较了。”赞婆摇了摇头,说道:“青龙场,因为我们的地势很高,所以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一切,但是黄龙溪却看不出这些。” “这就是了。”钦陵笑呵呵的说道:“如此地方,才是藏兵的好地方啊!他让我们摸不清楚虚实,才能让我们上当。”赞婆脸上顿时露出迷茫之色来。 “怎么?你不信?”钦原笑呵呵的望着自己的弟弟,说道:“走,去青龙场,我让你看的加的清楚。”说着就下了石头,径自上了一匹战马,朝青龙场而去,那赞婆也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后,再次飞奔而回。 “看,弟弟,你能从对面的大营中看出点什么来吗?”青龙场,高山之上,钦陵领着赞婆指着对面的唐军大营说道。 “这?”赞婆望着对面的大营,脸上露出疑问的模样,忽然拍手说道:“小弟明白了,气势,对,气势。这个时候的唐军大营中,并没有昨日唐军那样的气势。虽然仍然见到不少的士兵,但是却听不见有半点的喊杀声,而且就算是守卫的士兵也是无精打采的,站都没有一个站相,这种人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听说大唐皇帝对士兵的选拔要求很高,都是选取当年府兵中精壮之人,冲入大唐军队中,组建成了常备军,对面的军队若是也是被称为常备军的话,那前些日子和我们厮杀的大唐前锋军恐怕就死御林军了。所以对面的士兵绝对不是大唐的正规士兵,也不知道是薛仁贵从哪里找来的士兵冒充的。若非将军心思慎密,恐怕还真没有人能看的出来这其中的奥秘来。” “恩。”听了赞婆的夸赞,就是钦陵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一点确实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注意到的。一个军队就必须有军队的气势,没有气势的军队肯定不是精锐之兵。钦陵若不是细心观察,也是察觉不出这个特点的。 “如此说来,对面的根本就不是大唐的精锐士卒,而只是那些大唐百姓们装扮的。”赞婆冷笑道:“不若现就杀过去,夺去了对方的大营,这样,我们也能攻入大唐的腹地。” 钦陵闻言心中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妥。我军若是攻入对方的大营,对面道路很是宽广,援军瞬间就能援救。但是我军就一样,到时候我们就是背靠大江,后面有没有多少的援军,只能他们进攻,而我们防守,我们兵力虽然短时间内能占据优势,但是不要忘记了,这里是大唐,对方的援军是源源不断,耗都能把我们耗死,所以只能是他们进攻,我们占据地利进行防守。而且,我们背靠松州,粮草运输方便,对方却是行动不便,所以只能他们渡江进攻,其二,与我们不同,我们真的不行,可以立刻回军攻破松州,进行劫掠一番,就可以了,可是薛仁贵却是不一样,他不但要击溃我军,重要的是,他的任务是援救松州,所以我们能耗的起时间,但是他却耗不起,只能是对我们主动发起进攻,就算明知道对面有很大的危险也是一样。就算是全军覆没,他也不得不进攻。所以,如今我们好就是不要轻举妄动。小心防守就是了。” “是。”赞婆闻言只得按住心中的战意,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只要击溃了薛仁贵的兵马,我们就能渡江作战了,甚至让赞普抽出一部分兵力,顺着松州攻入大唐腹地,直指长安,打的大唐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迫使大唐皇帝不但不将公主下嫁我吐蕃。”钦陵好像看出了赞婆心中的不甘,笑呵呵的劝说道。 “大哥放心就是了,小弟知道了。”赞婆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大哥,不如,你还带一些兵马前往,想薛仁贵既然弄了这么一个计策,也就说他是一定要渡江的,就算全军覆没也所不惜,这样一来,黄龙溪的压力就很大了,大哥的兵马虽然雄壮,可是也禁不住对方如此消耗的。还是带上两千兵马去的好,关键的时候,也许有点用处。小弟这里有三千兵马就足以了。嘿嘿,这个时候,我不攻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薛仁贵岂会打过来。” “呵呵!其实,若是我黄龙溪发生战斗的时候,你若是能率领你的三千人马趁势攻入对方大营,灭了对面的大营,然后绕过黄龙溪,从背后突袭薛仁贵也是一个好主意。”钦陵笑呵呵的拍着赞婆的肩膀说道:“你自己就斟酌办!” “是,赞婆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的。”赞婆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说道。钦陵的话如同一盏明灯一样,一下子就照亮了赞婆的双眼,他说的有点都不错,照亮了赞婆的双眼,他说的有点都不错,趁着薛仁贵黄龙溪渡江的时候,自己趁机渡江进攻青龙场,他相信凭借他手上的数千兵马就足以消灭前面的大唐百姓。为重要的是,薛仁贵进攻黄龙溪之后,兵力肯定是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能够再次返回青龙场,夺回青龙场大营了,加上钦陵也顺势渡过大江,这样一来,茂州、岷州一带再也没有可以当吐蕃数万大军的军队了,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交与的任务不但是超额完成,甚至还让能松赞干布顺势攻入大唐腹地。大唐皇帝到时候也不得求和,将大唐美丽的公主下嫁到吐蕃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回黄龙溪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大唐军队必定会今夜对黄龙溪发起进攻。到时候喊杀声震天,就是行动的时候了,今日就让你我兄弟二人建功立业,也让整个吐蕃人看看,我噶氏人才辈出。”赞婆连连点头,又领着几个亲兵一起将钦陵送了出去。这才反身安排今夜攻取大唐青龙场大营的事情。 “周青,今夜就必须发起进攻,否则时间拖的越长,钦陵就有可能发现这里面的奥秘。”青龙场大营中,就听见薛仁贵大声说道:“你去黄龙溪坐镇,按照计策,对黄龙溪发起进攻,青龙场大营,我自己亲自主持。” “将军保重。”周青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不敢怠慢,接过了军令。 “擂鼓。”黄龙溪边,周青身着盔甲,手执长枪,立船头,片刻之后,就听见战鼓声响起,城响彻夜空。黄龙溪边喊杀声惊天动地,数百只船只就朝对岸飞速的划了过去,火光照耀夜空,接着火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无数人影纷纷立船头上,头上都穿着盔甲,手上都握着兵器,闪闪发光。却是周青领着大唐士兵开始对黄龙溪发起了进攻。 “可以出发了。”青龙场渡口,赞婆听着下游传来一阵阵喊杀声,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只要今夜一过,松州就会成为掌中之物,甚至就是连大唐其他州县都会属于吐蕃所有。而赞婆就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噶氏的英名也会传之整个吐蕃。 “将军,江中有大队船只杀过来了。估计有数千人左右。”青龙场,唐军大营中,薛仁贵正待领军出征,两边众将也都紧随其后,忽然就见探子闯了进来。 “有数千人前来进攻?”薛仁贵面色一变,心中暗自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计策出了错误了,若是如此,那周青那边就不妙了。 “走,去看看。”薛仁贵不敢怠慢,赶紧带着众人就出了大帐,上了辕门,借着火光,果然见到江中隐隐约约有数百船只朝自己大营杀了过来。 “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李庆红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对面的唐军听着,我家将军已经知道薛仁贵的计策,如今薛仁贵已经黄龙溪被我家元帅击败,自己也被元帅击杀,数万大军也都全军覆没。本来我家元帅是要你们全部坑杀,但是我家将军却认为你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打开辕门,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就这个,江中心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嚷声。 “将军,这?”李庆红惊讶的望着远处,脸上是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陛下真是好算计啊!”薛仁贵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今夜我们可以渡江了。钦陵虽然有些智慧,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对手不是我薛仁贵,而是大唐皇帝陛下,他如今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吐蕃,而是我大唐。我薛仁贵所率领的根本不是三万精锐之师,重要的是,还有大唐的无数百姓。有了这些百姓,莫说是三万大军,就算是三十万大军,我也能编造的出来,他如何能和我们相斗。本来我还以为上岸之前还有一阵厮杀,但是如今看来,我们可以轻松的攻上对岸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们是能突袭钦陵的后军大营,一举击溃钦陵,解除松州之围。” “将军英明。”众将大声说道。 “天子圣明。”薛仁贵朝着南方拱手大声说道。 “天子圣明。”众将也都大声说道。 “出征。”薛仁贵意气风发,大声吼道。 第六百四十二回 狡诈如狐狸 第六百四十二回狡诈如狐狸 “怎么回事,怎么到现还没有进攻呢?我怎么只是听见对方呐喊,擂鼓呢?”麴萨若站钦陵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一边的钦陵也是皱着眉头,望着对面的唐军大营,这个时候,江中已经没有半点的火光了,只看见一道道漆黑的声身影,还有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喊杀声。只是钦陵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船只并没有通过江中间,这让钦陵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 “不好,我们上当了。”钦陵忽然面色大变,指着对面的唐军大营说道:“青龙场才是真正的唐军大营,而这边不过是假的,这下好了,居然被对方所趁。这下如何是好?” “将军是说对方根本没有将主攻地点放黄龙溪,薛仁贵仍然青龙场,这里只是用来迷惑我等的假大营?”麴萨若面色一阵大变。 “恐怕是这样了。出这个计策的人简直是太厉害了,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知道我会认为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理,所以他就反其道而行,实则实之,虚则虚之,他是利用我的疑心,让我们认为他的渡江地点会放黄龙溪,而青龙场只是一个假的大营,是知道,青龙场,我军居高临下,能清楚的看的清楚对方的大营,所以才将那些精锐士兵故意散乱的放一边,就是连放哨的时候,也是没有一点样子,这些都是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故意认为青龙场是假的大营,这下好了,我们上当了。”钦陵面色苍白。 “呵呵!将军不必担心,赞婆那里也有两三千兵马,就算薛仁贵偷袭的话,我们也能轻易的将对方赶下去。此刻我军回军就是了。”麴萨若惊惶的脸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道,刚才唐军战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赞婆就领着他的兵马进攻青龙场了,准备先歼灭那些所谓的大唐百姓后,领军赶到薛仁贵身后,占据黄龙溪唐军大营,这样一来看,就能将薛仁贵一网打,这下好了,赞婆这个时候恐怕遇到了薛仁贵的精锐人马,要么与敌人江中相遇,要么就是上了对方的当,此刻正进攻对方守卫严密的大营呢?我军不擅长水战,与对方江中相遇,也是必死之局,进攻对方守卫的大营,正是与眼前的情况相同。也会损失无数。” “如此看来,唐军渡江已经是大势所趋了。”麴萨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隐隐之中还有一丝得意之色来。 “确实是如此了。”钦陵点了点头,说道:“薛仁贵手下兵马众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登上江岸了,到时候,就会学着我的计策,领军从背后击之,我们就算有防备也耗不起对方。撤军,现就撤军。”钦陵恶狠狠的甩了甩手中的马鞭。 麴萨若见状摇了摇头,兴冲冲的前来,没有想到却是仓皇而走,前脚刚灭了大唐的先锋军队,后脚就被对方重重一击,还不知道赞婆能不能逃脱对方的进攻呢?不过现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好的,当下也紧随钦陵之后,领军径自出了黄龙溪。 “派人骑快马去告诉松州守将,告诉他,再送我们十万石粮草,我们就不进犯松州,限他们一个时辰内送到,否则的话,本将就率领大军踏破松州城,然后屠城。”钦陵面色冰冷,冷哼道:“就算这次我们让薛仁贵渡过了岷江,也不能让他好过,起码也要恶心他一下。” “不错,薛仁贵就算上了岷江,士兵们都厮杀了一夜,起码也要休整一段时间,然后才能去松州,没有几个时辰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而我们那个时候,早就领着大军进入大营之中了,薛仁贵能耐我们何?加上先前给我们的粮草,足有三十万石了。大唐可真是富裕啊!”麴萨若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赶紧派人前往松州,找人要粮草不提。 “哼哼,这些大唐的文官们,都是胆小怕事,看上去,说起话来,义正词严,但是实际上,只要稍微吓唬他们一下,他们就不得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哼哼,若是放我们吐蕃,就算对方有千军万马,我们也要斗上一斗,岂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粮草奉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大唐有这样的官吏,不是我们吐蕃的福气吗?”钦陵眉头紧锁,双目却是望着青龙场的方向,显然是担心着赞婆那边的情况。 “将军但请放心,赞婆将军深通韬略,只要一交战,就会发现对方的计策,肯定是有完全之策的。就算兵马损失不少,自己也能逃脱性命的。如今我们还是快些行军,快赶到松州的好。”麴萨若见状,赶紧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钦陵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大唐也并不是每个将军都是如同薛仁贵一番,否则的话,今日就算你我也不能逃出薛仁贵的算计。” “将军此话怎讲?”麴萨若惊讶的问道。 “若是薛仁贵领军从我军背后杀来,我军当如何?”钦陵笑呵呵的问道。 “就算不全军覆没,起码也会死伤无数,将军神勇,或许能逃脱,但是下官却是一个文臣,武艺低微,能不能逃脱却是两话了。”麴萨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又庆幸的说道:“不过这些诡计不是被将军发现到了吗?” “你知道本将是怎么发现的吗?呵呵!本将是从黄龙溪上的唐军仅仅是呐喊,敲响战鼓,但是却不进攻上看出来的。”钦陵笑呵呵的说道:“若我是对面的唐军将领,就会命令那些人进攻,疯狂的进攻,就算这些人手上没有兵器,也要冲锋。可惜的是,对方的将领不够狠,否则的话,只要牺牲那些普通的百姓,就能将我们数万大军留这里了,不但松州之围得到解决,或许凭借此事还可以进入我吐蕃境内,到时候,攻守易形,就该我们防备对方的进攻了。要知道久守必失,进攻才是佳的防守。这些东西都是大唐皇帝和他的将军们整理出来的兵法,被我父亲派人从武学中偷偷的买过来的,虽然有些仅仅是只言片语,但是若是借助历代兵家大师的兵法要点,就能从其中得到许多的用兵方法。以后我吐蕃也是需要建立一个专门培养将领的武学来。” “大哥,大哥。” 天色刚明,钦陵等人正率领着士兵缓缓而行,朝松州而去,忽然从旁边的小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钦陵等人面色大变,正待命人小心防备的时候,就听见对面乱军中传来一阵叫嚷声。仔细看的时候,却见赞婆领着数百吐蕃士兵狼狈奔逃而至。 “二弟,你能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就好。”钦陵一见如此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赞婆肯定是率领大军进攻青龙场的时候,被薛仁贵所击败,才狼狈逃了回来。只是看着模样,损失的人数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啊!不过这个时候能逃回来,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钦陵岂会有怪罪的道理。 “二将军,薛仁贵的兵马可是追上来了。”麴萨若赶紧问道。 “对,大哥,赶快走,薛蛮子的兵马就要追上来了。”赞婆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催促道:“这个薛蛮子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角色,手上的一柄方天画戟就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神射之术是厉害无比,若非亲兵抵挡,小弟都差点见不到大哥你了。” 钦陵这个时才发现,原来赞婆肩膀上鲜血淋淋,一个巨大的伤口顿时出现上面。显然是被利箭所射。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却是没有看见箭矢。 “利箭是从亲兵肩膀上穿过的。所以才会有如此模样。”赞婆苦笑道:“这个薛蛮子可是一个力大无穷的角色,都说我们吐蕃人力气大,神勇无比,没有想到大唐军队中居然有薛蛮子这样的人物,真是让人惊讶。若非我逃的快,加上对方还要处理战场的事情,否则的话,对方也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让小弟跑回来了。” “不,对方已经杀来了。”钦陵忽然望着远方说道。赞婆等人顺眼望去,果然见到赞婆刚刚来到的路上,有烟尘四起,接着就感觉大地一阵颤抖,一杆大旗出现地平线。 “成锥形阵,弓箭手压住阵脚。”钦陵对身后的亲兵冷冷的说道。话音一落,就见中军大纛传令,数万吐蕃军队形成了锥形阵,目标直指路口,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来的好快啊!”麴萨若面色一变,若不是钦陵早就有准备,恐怕这个时候,薛仁贵正是将自己等人堵黄龙溪,到时候两面夹击,自己等人就算是长了翅膀,想飞都飞不走了。当下不由得向钦陵望了望,却见对方面色冰冷,双目中精光闪烁,望着远处的唐军大纛,动也不动,不由的暗自感到一阵羞愧。 “停。”领军前来追赶的正是薛仁贵本人。他利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办法,活生生的将钦陵玩了一次,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赞婆居然也如此的配合,数千兵不好好守着青龙场的大营,利用优势来抵挡自己的进攻,居然也趁着夜色来进攻,一下子就碰了一鼻子灰,薛仁贵趁机杀出,十分轻松的就击败了对方,轻松的夺取了青龙场。若非赞婆有士兵搭救,加上自己跑的快,恐怕早就被薛仁贵所杀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正准备率领大军前往黄龙溪和周青两面夹攻,一起消灭钦陵的时候,却不曾想到居然半道上遇见了对方的军队,看其模样,这才是吐蕃军队的主力。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率领的人马。居然有如此气势,排兵布阵也很有讲究,与中原的那些将领一般,也居然学会了行军布阵了,而不是像其他草原民族一样,大家都挤一起,然后乱哄哄的进攻,乱哄哄的撤退。他一见这种模样,赶紧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数万军队瞬间就停了下来,只剩下胯下的战马发出一阵阵嘶鸣声。 “厉害,好一个大唐将军,好一个薛仁贵。”钦陵望着对面的大旗,只见上面写着“薛”字模样,顿时就知道对面领军而来的正是薛仁贵,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才是精锐军队,这才是真正的精锐军队,与这些军队相比较,自己所率领的军队,虽然经过自己的一阵训练之后,才有了如此水平,但是与对方的军队相比较,钦陵还是感觉到很惭愧。 “前面可是大唐名将薛仁贵薛将军,下吐蕃钦陵,这厢有礼了。”钦陵抖动了一下战马,战马缓缓而行,他也学着汉人的模样,朝薛仁贵拱了拱手说道。 “大哥小心对方的神射。”赞婆赶紧提醒道。 “不用担心,唐人自认为是礼仪之邦,对于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麴萨若笑呵呵的说道。他用笑眯眯的眼神望着远方。 “弓箭手,放箭。”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阵怒吼声,却见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的落了下来。瞬间就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入耳中。 “后撤,后撤。”钦陵面色一阵大变,双目中闪烁着一阵怒火,再也不敢打招呼了,飞快的拉着战马,朝后面飞奔而去。而赞婆和麴萨若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对面的薛仁贵,片刻之后,才猛的想了起来,哪里还敢停留,也转身就走。耳边不停的传来一阵阵惨呼声。 “该死的薛仁贵,该死的唐人,居然如此的阴险狡诈。薛仁贵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钦陵扬起手臂,恶狠狠的说道。他看了旁边的赞婆和麴萨若一眼,赞婆的战马上插着一支利箭,而麴萨若却是面色苍白,他的左手臂上也被射中。而至于其他的吐蕃士兵也是如此,有许多士兵来不及逃开,不是被射死,就是受伤。为重要的是,薛仁贵此举狠狠的打击吐蕃军队的信心。 “都说大唐军队乃是讲究仁义的地方,大唐的将领也号称儒将,怎么到薛仁贵这里就不适用了呢?这个薛仁贵为何敢那个时候射出利箭呢?”麴萨若面色苍白,双目中还是有惊恐之色。刚才他可是吓的不轻,什么是万箭齐发,若是以前,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的身边,有无数的卫士护卫着,可是这一次却是一样,万箭是朝自己放出来的,己军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被万箭笼罩。他就清晰的感觉到一支支利箭从自己的耳朵旁边飞过,发出一阵阵厉啸声,若非祖宗神灵保护,恐怕自己就被万箭穿心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赶到一阵害怕。 “薛仁贵是一个狠角色,没有想到有他居然如此的厉害。”钦陵却叹了口气,他倒不认为薛仁贵这么做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双方都兵戎相见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得,哪里还有什么仁义可言,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薛仁贵这个家伙居然能下的手。其实这些道理其他的唐军将领就不明白了吗?不,这些人都明白,但是却从来就没有人做的,正是因为受所谓的儒家思想影响,可是眼前的这位薛仁贵就是这么干的,这让钦陵感觉到薛仁贵恐怕和别的唐军将领不一样。此人以后将是自己大的对手。 “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居然将礼仪廉耻抛之脑后,若是大唐全部是这样的人掌权,主掌大军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麴萨若也点了点头,道:“没有任何约束的军队是一只可怕的军队。” “听说大唐军队中有一个叫做冠军侯的人物,他曾经灭掉了西域百国,反正是敢于反抗的都是被屠城的。他手下死伤的人数不知道有多少,他叫秦勇,是大唐皇帝的亲传弟子,这次也来了。”钦陵嘴角露出苦笑来。大唐到底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但富庶繁华,为重要的是人才济济,根本不是吐蕃所能比拟的。和大唐交战,能速战速决是好,否则的话,恐怕只能是依靠地势来抵挡对方的进攻了。 “大哥,不如我们也屠了松州吧!”赞婆面色阴冷,双目中是杀机,恶狠狠的说道。 “来不及了。”钦陵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薛仁贵很快就会追上来,就算我们攻破了松州,也来不及屠城了。弄不好还被里面胆大的人阻挡那里,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什么资本可以和薛仁贵相抵抗了。还是待日后再做计较吧!” “也只能如此了。”麴萨若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不甘之色。当下三人领着兵马缓缓朝松州退去。 “真是可惜了,没有留下钦陵。”他身后,数里的地方,薛仁贵立一个小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吐蕃兵马,摇了摇头说道。 “将军,这个钦陵确实不同凡响,我们还没有到达黄龙溪,对方就居然脱离了黄龙溪战场。”李庆红也发出一阵赞叹声。 第六百四十三回 稳若泰山松州城 第六百四十三回稳若泰山松州城 “可惜了,若是他晚上片刻,我们就能追上他们了,将他们堵黄龙溪,到时候,就可以歼灭钦陵此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联合冠军侯,直接进入吐蕃境内,如此烧杀抢掠一番,就算不能将松赞干布调回逻些,起码也能减轻大将军那边一点压力,也能为边境的百姓们报仇。”薛仁贵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大哥,按照道理,钦陵是很难发现黄龙溪的将士是那些百姓们装扮的,就算发现了,也要晚上片刻,为什么这么快就发现了,而且想我们攻克青龙场之后,可是半点都没有停留,就准备杀向黄龙溪,这厮反应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李庆红恶狠狠的望着钦陵远去的背影说道。 “呵呵!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周青只是黄龙溪做个样子罢了,喊杀声、呐喊声就可以了,就算渡船了,也仅仅是到了江中心,就又回到黄龙溪大营中,根本就没有杀向对岸。钦陵此人狡诈,自然能看出其中不一样的地方,稍微思一下,就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奥秘的。所以这么快退走也是很正常的。”薛仁贵笑呵呵的说道。 “那倒是可惜了。”李庆红闻言一愣,后点了点头。若是为了歼灭钦陵,而将那些无辜的百姓送上战场,这种事情,李庆红还是做不到的,虽然心中有些惋惜,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走吧!我们先去松州,想必这个时候,松州之围已经解除了。”薛仁贵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说道:“钦陵此人乃是一个用兵大家,若非陛下指点,我还真不能出现这里了。他刚才输了一阵,损失了几千兵马,兵锋受到了挫折,想必不会纠缠松州了,此刻肯定是松州外扎下大营。我们直接去松州,只要将他赶跑掉,我们也可以去吐蕃境内骚扰一番了。” “那自然是好。我倒要见识一下吐蕃到底是个什么样,居然如此大胆,与我大唐相对抗。”李庆红环顾周围的众人笑呵呵的说道。姜兴霸等几人也都连连点头,毕竟踏入他国的领土还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跟随陛下灭国无数,此事正是男儿应该做的事情。”王心鹤也扬了扬手中的长刀,脸上一脸的向往之色,说道:“自古以来,如同陛下一般的帝王难得一见啊!” “那还等什么,现就去松州,看看这个钦陵到底有什么手段。本将军倒要领教一下,吐蕃年轻一代杰出将领的手段来。”薛仁贵心中斗志昂扬,大声的说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骑着战马飞奔而走,他身后,王心鹤、姜兴霸等总兵纷纷跟随其后,数万铁骑呼啸而过,朝松州城飞奔而去。 “大哥,你看松州城还,一点事情都没有。看来,救援的很是极是。”松州城下,姜兴霸指着松州城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却发现一边的薛仁贵脸上却不见有半点喜色,就是从随后赶来的周青,脸上也不见有半点喜色。 “怎么,有问题?或者说松州城已经被钦陵攻破了?”姜兴霸对身边的王心鹤说道。 “你看看城墙上。”王心鹤轻轻的碰了他一下,见他脸上没有半点醒悟,不由的冷哼道:“城墙上没有半点血迹。没有半点厮杀的模样来。”姜兴霸朝城墙上望去,果然见上面没有痕迹,就算有点斑驳,也是因为城墙年久失修缘故造成的,而那些驻守城墙的士兵,一见大军前来,各个张弓搭箭,瞄准着众人。只是姜兴霸看来,这些人脸上一脸的畏惧之色,有些人连握兵器的手都颤抖着不停,显然不是正规的军队。让姜兴霸心中暗自摇头。什么时候,大唐的兵马居然成了这个模样,这难道就是边军吗?怎么连关中一般的府兵都比不上呢? “那又如何。钦陵此人狡诈,此举明显就是围点打援,想借着松州城,将我大唐的援军都吸引过来,但是却又不放开岷江险要,借助绝佳的地理位置达到削弱我军的目的,对松州围而不攻也是可以说的通的。所以这松州城才没有半点战斗过的痕迹。”姜兴霸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个松州城可真是幸运啊!敌军围住城池,连半点战火都没有沾上,不错,不错。” “哼哼,你以为吐蕃人会如此好心吗?”姜兴霸的哥哥姜兴本不屑的扫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说道:“你武学中学点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钦陵真是打着围点打援的计策,就会不断的骚扰松州,吓的松州不断的派出救兵,让我朝感觉到松州陷落即,这样就会不断的派遣大军前来救援,而且是马不停蹄,而他钦陵就可以以逸待劳,以精锐之师击垮我军各路疲惫之师,从将军郭道封战死到现,除掉败报时见过一次信使外,将军可曾见过一个求救信使?再看看这个城墙,你还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松州城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战争,可是为什么吐蕃人会如此呢?连骚扰都没有骚扰一下,整个松州城就如同没有受过围困一样。这难道不让人感到惊讶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姜兴霸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望着薛仁贵,手中的银锤闪烁着一阵阵银光,让人看了都心惊胆战。 “兴霸,你还记得青龙场吐蕃大营中见到的那十几个美貌少女吗?”薛仁贵面色阴沉,望着对面的松州城说道。 “知道,花容玉貌,可惜的是都被吐蕃人给糟蹋了。”姜兴霸恶狠狠的说道:“这些吐蕃狗都该杀。” “那些女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培养出来的。”薛仁贵面色铁青,拳头捏的死死的,冷冷的说道:“这些女子必须是从小就开始培养,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就是青楼勾栏中出来的。我看过那十几个美貌女子,脸上有些风尘气息。显然不是大家闺秀。” “那就是勾栏中走出来的女子了。”姜兴霸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 “哼哼,虽然是勾栏里出来,但是也是汉家女子。”薛仁贵冷哼道:“整个松州地面上,松州才是直面吐蕃的城池,这些勾栏女子是从松州城内出来的。” “哦,那为什么落到吐蕃人手中呢?”姜兴霸皱着眉头说道:“莫非这些女子因为知道大唐和吐蕃只见将要爆发战争,松州将是前线战场,所以才会想到离开松州,到其他城池去。只是不巧的是,被吐蕃军队拦截住了?”如此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的。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看到松州城,我却不是这么想了。”薛仁贵面色冰冷,望着面前的松州城,脸上隐隐可见一丝杀机,周身如同冰窖中一样,就是周青等人面色色也变了变。 “大哥,你是说,这松州城?”周青等人面色变了变。嘴巴张了张,后却是没有说话。 “那也得等进去再说,喊门,我们进城。”薛仁贵面色冰冷,杀气森严,吓的姜兴霸不敢怠慢,赶紧飞马而走。 他飞奔到城下,大声喊道:“钦命山南道行军大总管、左武卫大将军薛仁贵领军来援,速速打开城门。”姜兴霸的声音很大。 “你等着。”这个时候,城墙上现出一个圆鼓鼓的人头来,看上去像一个大葫芦一样,他朝下望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很快又缩了回去。让姜兴霸暗自好奇。 “敢问下面可是薛仁贵大将军吗?”半响之后,就见城头上现出一个银发银须的老者来,老者面带笑容,面色慈祥,虽然穿着一身的朝服,但是看上去却是仙风道骨,好像是一个活神仙一番,让姜兴霸心中为惊讶。 “大哥,他就是松州城的太守,叫做张一峰,传闻他是张道陵之后,是松州本地人,松州城很有威望。”一边的周青赶紧一边解释道。 “看上去确实是一个道士,而不是一个文臣。”薛仁贵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对于这种卖相很好的人,他倒不是很是厌恶,毕竟他自己的卖相也是不错的,只是一想到心中的那根刺,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周围的周青等人好像也明白他的感受一样,也不说话。 “本将钦命山南道行军大总管薛仁贵,打开城门。”薛仁贵轻轻的敲了敲战马,望着城墙上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能清晰的传到城墙上,声音中是有一种杀气。 张一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的不悦之色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他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稍等,待下官命人打开城门。”他虽然年长,平日里,就是其他的太守、刺史也不敢他面前摆架子,但是眼前的这个薛仁贵来头很大,莫说他的身份,就是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是卢照辞亲自赐予的,要知道,那可是卢照辞自己用过的方天画戟。有了这柄方天画戟,天下何人敢说话。就冲着这一点,张一峰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乖乖去命人开城门不提。 “下官松州太守张一峰拜见大将军。”张一峰领着十数位松州官员立城门之下,朝薛仁贵拜道。 “你就是张一峰?”薛仁贵神情冰冷,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军远道而来,吐蕃大军就城外,让本将进城吧!”说着战马一动,也不理睬张一峰,就朝城门缓缓行去,背后的周青等将也都紧随其后,也不理睬张一峰等松州官吏。 “大人,这,这个,这个薛仁贵实是太嚣张了,好歹您也是一州太守,他岂能如此无礼。”身边的长史不满的说道:“说到底,他不过是借着大将军之势,才有今日的地位,否则的话,他还不知道哪里当一个弃子呢?岂有如此威风的。” “他能击败钦陵就说明此人不简单了。好了,这些话都不要说了。”张一峰淡淡的说道:“还有我们以粮草换取松州平安的事情,不得传扬出去,尤其是不能被薛仁贵知道。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我都会丧命,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大人,您说,那薛仁贵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否则的话?”长史面色忽然变了起来。低声说道。 “应该不会吧!”张一峰面色也变了起来,赶紧说道:“吩咐那些人,不得传扬出去。那些松州城的百姓都受过我等恩惠,哎,若不是这么做,他们的性命岂会得到保全,虽然此事做的有点没有气节,但是为了整个松州的百姓,老夫也没有任何办法。”不错,张一峰丝毫没有将薛仁贵放心上,那是因为他手中有着一个强大的法宝,那就是满松州城百姓的意愿,正是因为他张一峰的缘故,才能保住了松州城百姓的性命。就算日后朝廷彻查下来,足以以这条理由遮掩过去。 “走吧!”张一峰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扫了众人一眼,也不说话,就朝城内走去。 “大将军,待下官与你介绍我松州官员,我松州官员可都是俊杰。”太守府内,张一峰召集松州城中的大小官吏,笑呵呵的对薛仁贵说道。 “不必了。”薛仁贵看也不看众人,冷哼哼的说道:“本将是来抵御吐蕃,不是和诸位来叙旧的。昨***将击溃了钦陵数万大军,想必诸位也已经知晓了,呵呵!钦陵虽然兵锋甚锐,可是我大唐军队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那是,那是。”张一峰等人面色并不好看,但是这个时候也连连点头,说道:“我大唐威名远播,四夷来服,一个吐蕃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也居然敢我军面前放肆,如今大将军前来,我松州城也可以保的住了。” “呵呵!其实就算不用我军前来,这松州城也是能保的住的,不是吗?诸位大人。”周青一边轻轻的说道:“末将刚才城外的时候,倒是看见了城头上一片太平的景象啊!半点厮杀都没有,诸位大人可是好生厉害啊!居然能将吐蕃贼子的兵锋抵挡外,使他们不敢侵犯我松州城。相传当年汉末黄巾军造反的时候,有大儒管宁青州,那些黄巾军就是不敢他周围数里动刀兵,以视尊重,今日我松州城也是如此,莫非我松州城内,也是有这样的大儒存吗?” 大厅内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朝首席的张一峰望了过去。管宁的事迹他们都知道,但是若真是如此,还好说,那也是国之祥瑞,但是实际上的情况,众人也都很清楚,只是这件事情不好说出来而已。只能是将目光望向张一峰,让张一峰出面。 “哦!莫非周青说的很正确,张大人就是这松州城内的大儒,名声连吐蕃人都很敬仰?若真是如此,本将就上奏陛下,张大人一代大儒的身份到时候可以成为天朝的美谈啊!”薛仁贵面色冰冷,他已经确定了张一峰等人心中的算盘,言辞之间自然是不客气了。 “呵呵!大将军太客气了。呵呵!下官不过是痴长几岁,多读了几年的书而已。”张一峰心中暗怒,但是脸上却是一片笑容。 “听说松州城内有四大青楼之说,这四大青楼中各有金花四人,莫说是松州很闻名,就是附近的岷州等州县也很是闻名的,我青龙场驻军的时候,就曾经听过往的商人说过,今日大军前来,不知道张大人能否让她们开助兴。”姜兴本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我出千金。不知道张大人可否愿意,呵呵,若是张大人都请不动他们,就让本将去请,让我们这些莽夫们也能看看这些花魁们的风采如何?能不能与长安城的那人花魁们相比较。” “呵呵!将军过谦了,过谦了。”众人面色差了,长史大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只能是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 “实不相瞒,将军若是想找这些人恐怕要等上一些日子了。”张一峰却神态自若,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平日,这些人下官可以让人请来,但是如今却是不行了,战争刚起,郭大人战败的消息刚刚传到松州,这些松州大小的商贩都吓的匆忙逃走,那些青楼酒肆内的沽酒女、妓女们也都出了松州,恐怕还得等到将军将这些吐蕃贼子们赶回吐蕃后,才能回来。呵呵!不过,本州内倒是有不少名家小姐存,诗词歌赋比那些所谓的花魁们不知道要好多少,不如请他们为诸位将军助兴,呵呵!诸位将军都是年少英俊,所谓美女爱英雄,弄不好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呢?下官的孙女虽然相貌鄙陋,但是歌舞之道很是不俗,下官愿意让她来为大将军敬酒。”其余众官吏面色一变,很快就反应过来,也都说出自家中还有哪个哪个,愿意为诸位将军助兴的。 第六百四十四回 资敌 第六百四十四回资敌 好个张一峰,居然所有的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让薛仁贵无话可说。看看,我可是连自家的孙女都贡献出来了。我们这些官员家中的女子总比那些青楼妓院中的女子要好的多吧!你若是这样还不满意,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那就不必了。我们是来抵御吐蕃人的,而不是为了来享受的。”薛仁贵冷笑道:“陛下为了让我们大唐的子民免受吐蕃欺凌,所以兵分三路,讨伐吐蕃。陛下此刻正***与敌人血战,而我们岂能这里欣赏歌舞啊!还是看着自己的姐妹们的舞蹈,这与城外的吐蕃人是有什么区别。哼哼,本将倒不希望,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本将禽兽呢?” 张一峰面色一变,这个薛仁贵表面上是说自己,但是实际上,却是暗指整个松州的官吏,尤其是骂张一峰等人就是与那些城外的吐蕃人相同。将青楼歌姬卖与吐蕃人,当下面色一冷,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暂请慢用,老朽老了,身子骨有些不爽利,暂时告退了。长史大人,你就代表我鱼松州数十万百姓陪陪薛大将军吧!”说着就站起身来,也不理睬众将,就朝后宅走去。 “是。”长史脸上露出苦笑之色来。张一峰可以不理睬薛仁贵,但是他这个长史却是不能不理睬。谁让他是长史呢?整个松州城,除掉张一峰外大的官吏。 “好了,本将也不需要你们陪同,本将这就去校场。尔等安排粮草事宜吧!”薛仁贵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虽然看不出喜怒来,但是众人还是能他的言语中感觉到一丝怒火来。加上他常年征战疆场,一身杀气凝若实质,除掉周青等武将外,其余的也都是松州的文官。哪里能承受的住如此大的杀气,各个吓的面色苍白。 “粮草?”长史面色一变,望着如若寒冰似的薛仁贵,不由的吞了一口涂抹,说道:“大将军,这粮草,粮草不是由大军自己输送的吗?与我松州有什么关系?大将军莫不是弄错了吧!” “这里是大唐,不是敌境。”薛仁贵闻言虎目放光,冷笑道:“若是吐蕃境内,这粮草的事情,自然是由大军护送运输,但是我大唐境内,所有粮草就是由各地筹备,这是宣德殿和总参谋部联文下达到各州县的,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吗?这松州乃是边镇,当初郭道封领军五千人作为松州驻军的,粮草也是由你们松州提供。怎么如今我们身大唐,还不能吃你们松州送上来的军粮吗?” “这,这个自然是可以的。”长史面色一苦,他这个时候才想起当年宣德殿和总参谋部确实是这么下达文书的。而郭道封的人马也确实是由松州提供粮草的。 “既然是可以了,那就这么办吧!本将记得松州作为边镇,起码有三十万石粮草作为储备之用,本将现如今要抵挡吐蕃军队的进攻,其二还要深入吐蕃不毛之地,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粮草作为后盾的,今日军中还有一些粮草,明***将要亲自去粮库看看,可有足够的粮草供本将军作战的。”薛仁贵神情冰冷,站起身来,也不理睬大厅内众人,就领着众将告辞而去,府外飞身上马,径自朝校场而去。 “好一个薛仁贵。”就这个时候,只见后宅影壁处,人影一闪,却见张一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哪里是身体不适,根本就是不想和薛仁贵说话。 “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这个薛仁贵可是呆住了我们不放了。”长史等人纷纷站起身来说道。若是以前说是那十几个青楼女子什么的,众人倒是可以圆过去,看看,不是我们将她们送到吐蕃军营中的,而是被人捉过去的,与众人没有一点关系,反正又没有证据,就算彼此双方都明白着其中的道理,没有证据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但是如今不一样,粮草才是大事,松州城内,有粮草三十万石,作为战争储备的。只是张一峰等人为了让松州免于受到吐蕃军队的进攻,不但给赞婆等人送上美女,为重要的是,还给他们送上了粮草,前前后后加起来足有三十万石。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大唐军队就算再怎么厉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渡江的,到时候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了,甚至可以支付少量的粮草就可以解决,将薛仁贵他们骗过去也就可以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薛仁贵居然还要看粮库,这下麻烦可就大发了。就是连刚才躲影壁后面的张一峰也站不住了。 “哎!我等身为松州城的官吏,就是要保境安民的,但是郭都尉被杀,城中兵力不过千余人,又如何能保住松州城的百姓安全,无奈之下,才会想出这种方法来,听说吐蕃将领好渔色,所以将那些青楼女子送与吐蕃人,一面又给他们送去粮草,表示松州城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抢的了,这样一来,也算是保住了松州全城百姓的安全,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薛仁贵年轻气盛,居然不懂得我等难处,这如何是好?”一个官员满脸的慈悲之色,仰天长叹道。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掩藏双目中的惊恐之色。 “有所为有所不为。夫争之是为不争,不争是为正,上善若水,以柔克刚。”张一峰摸着胡须轻轻的说道:“这些都是圣人的至理名言,我松州城能够不动刀枪就能将吐蕃的数万虎狼之师抵挡松州城外,免得整个松州城陷入战火之中,免得生灵涂炭,而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十几个青楼女子和数十万石粮草而已。陛下勤政爱民,对于我大唐的百姓是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付出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就算是此事告到陛下面前,老夫也是有话说得。薛仁贵大将军年轻气盛,又是武夫出身,只知道厮杀疆场,虽然是大将军的弟子,可是却不知道圣人之理,这样的人,也只能是领军作战,做一个莽夫而已。就算是陛下面前,老夫也是不怕他的。” 松州城的官吏们闻言连连点头,就是望着张一峰的目光也露出敬仰之色来。这个张一峰好玄,以清谈而闻名松州,偏偏松州城内声望极高,一些人以听他讲书说道为荣,他也崇尚道家无为而治。整个松州他的治理下,商业虽然繁荣发达,但是因为是边境城市,往来人口甚多,汉人、苗人、吐蕃人,甚至吐谷浑人都会来到这里交易,秩序极为混乱,但是张一峰对此却是不放心上,而上面的官员也听之任之,因为他每年上缴的赋税却是很多。大唐重商,就是当今天子也是有家业的。商人就要征收赋税,这一点也是不用质疑的。松州交易频繁,赋税自然也是很多了。每年张一峰都能得到上级的肯定和赞扬,这是让他认为,松州城能有今日,就是因为他的无为而治的功劳。所以他的主张也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大人,管如此,这个薛仁贵又如何来应付呢?他可是需要粮草的啊!”长史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轻轻的说道:“大唐军队大唐境内,需要各地官府提供粮草,这也是宣德殿和总参谋部联文下达的命令,薛仁贵领军到此,我们也不能不给他提供粮草啊!他若是再这里不走,带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又如何能筹集那么多的粮草呢?还请大人明示。” “粮草已经送给吐蕃人了,难道我们能从吐蕃人那里夺过来不成?”张一峰冷哼道:“哼哼,如今我就怕这个薛仁贵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们松州的官员一起给坑了。哼哼,既然他要粮草,那你就暂时去城中的各大富户去借。等战争结束了,我自会上奏朝廷说,这些粮草都是战争中耗费掉了。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松州恐怕也就不是边境城池了。大唐的疆土又会扩充不少。如此,也就不用储备那么多的粮草了。若是城中粮草不够,立刻去附近的城池去买。我松州别的没有,金钱就是有很多的。” “也只能是如此了。”长史等人也都点了点头。眼下这下也只能是如此了。幸亏松州城内商铺甚多,富户是有不少,这些人家中的存量足以支撑到薛仁贵一段时间了。只要等薛仁贵离开这里之后,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大人,以防万一,下官以为大人还是将粮草之事告诉宣德殿为好,否则的话,被薛仁贵抢先告诉朝中大臣,甚至是陛下,到时候,先入为主,对大人也就不利了。”一个小吏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张一峰闻言眉头皱了皱,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呵呵!下官倒是以为将此事作为捷报报与宣德殿。”长史眼珠转动,笑呵呵的说道:“大人凭借一点粮草和十几个青楼女子,就能保住松州不失,保住松州上下近十万人的性命,功劳甚大,宣德殿和吏部应该予以嘉奖才是啊!” “对,对,应该给大人嘉奖才是啊!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将吐蕃的虎狼之师抵挡城外,还保住了一城百姓的性命,功劳甚大,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宣德殿和吏部若是不给大人嘉奖,实是说不过去的。”堂下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这个嘉奖就不必了。我等奉天子诏命,司牧一方,本就应该保境安民,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还图那些虚名做什么呢?”张一峰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只要陛下和满朝诸公能够理解我等的一片心意就可以了。至于嘉奖之类的,还是留给薛仁贵大将军的好。” “大人高风亮节,实是我等的楷模。”长史等人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拱手说道。大厅内瞬间就响起了一片阿谀之声,那张一峰是摸着下巴下的银须,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显然是享受其中。 而此刻校场的军营之中,薛仁贵与周青、王心鹤、姜兴霸等人端坐帅帐之中,面色犹若寒冰一样,刚才太守府内的接风酒宴如同一场厮杀一样,让众人身上的杀气不但没有泯灭,反而加的厉害了。 “大将军,不能就这么样算了。我们这些将军们领军厮杀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我们的一身官袍吗?难道就是为了我们的荣华富贵吗?显然不是,那些青楼女子虽然出卖欢笑,但是也是我大唐子民不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了吐蕃来糟蹋,真是天理不容,亏那些读书人还说得振振有词,简直就是丢了孔老夫子的脸,张一峰表面上慈祥而宽和,实际上,就是一个恶贼,大将军,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的话吗,死青龙场上的十几位大唐姐妹们就是死不瞑目。”周青恶狠狠的说道。 “不错,张一峰这个恶贼,看看今日的酒宴上是一些什么东西,熊掌、鱼翅、雀舌等等,我可是听说陛下平日里吃的都没有这个好,也不过是四菜一汤而已,极为节省,这个家伙不过是一个太守,居然吃上了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姜兴霸啐了一口。大唐皇帝节省朝野上下也都是出了名的,连带着长安城内的风气也变的极为节省,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松州这个边疆城池内居然能享用到这种东西,倒是没有想到。 “大哥,你刚才找张一峰要粮草?我看这恐怕有点困难了。”周青忽然淡淡的说道。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们难道敢将粮草也送给吐蕃人?”薛仁贵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若真是如此,恐怕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了。” “嘿嘿!大哥,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攻破青龙场和黄龙溪的时候,对方大营中发现了一丝让人奇怪的地方了。”周青冷笑道:“松州虽然是吐蕃的边境,但是距离青龙场和黄龙溪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这些粮草辎重哪里?我们攻破两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多少,而且,钦陵撤退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辎重所。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提前将辎重放城外的大营不成?显然是不可能的。小弟刚才还没有进入城池的时候,曾经官道上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有一些米粒落官道上,虽然很细小,但是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的清楚的。官道上有车轮挤压的痕迹,这些就是粮车所为。曾经有大量的粮车出入松州城门。大哥,这说明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们居然敢资敌?”姜兴霸面色一变,双目血红,冷哼哼的说道:“没想到,我大唐居然有这种事情,用自己的粮草资助敌人来对付自己人,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其他人脸上也都露出愤恨之色来。 “不,他们这不是资敌,而是保住了松州城数十万的百姓。”薛仁贵冷笑道:“看看,我军奋勇厮杀,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粮草,牺牲了多少的将士,才能进入松州城,可是张一峰此人呢?却是凭借这十几个青楼女子,和一些粮草就使松州城免于生灵涂炭。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就算是说到朝中,也会被那些御史言官们所称赞的。” “还有这种事情?”姜兴霸等人睁大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死死的盯住薛仁贵,后又将目光望向周青,见他点了点头,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坐马扎上,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难怪他是那么样的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就算我们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因为他保住了松州一城的百姓。”姜兴本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脸上一脸的沮丧之色。 “他这是早有预谋的。”薛仁贵却冷笑道:“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足以让他抄家灭族。” “什么事情?”众人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薛仁贵,就是周青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 “真的有必要耗费大量的粮草来资助吐蕃人吗?真的需要让那些青楼女子去牺牲自己,保住松州城吗?本将看来大可不需要。”薛仁贵神情冰冷,冷笑道:“从军事角度来说,吐蕃人虽然势力很大,兵马有数万人之多,而松州城自从郭道封战死之后,城中兵力不过一千人,上下悬殊较大,但是不要忘记了,松州也是边境城池,城高池深,坚固无比,而城中的青壮很多,随手一召,就能得万余人,这些人进攻不行,防守还是可以的。重要的是,当时我们离松州城才多长时间?”薛仁贵扫了众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五回 一石二鸟 第六百四十五回一石二鸟 “若是骑兵,不过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松州城下。--”周青双眼一亮,说道:“莫说是一个时辰,就算是两个时辰,钦陵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攻的下松州的,而只要我军先锋赶到,钦陵为了避免受到我军的两面夹击,只能是暂缓进攻,收兵回营,根本就不可能攻陷松州城。张一峰只要坚守城池一个时辰,就足够让这些损失都不必发生。” “不错。”姜兴霸点了点头,说道:“张一峰这是未战先怯,我军距离此处不远,而吐蕃军队只是抢先一步到达松州城而已,张一峰连打都没有打,就自动的奉上了粮草和美女,然后又以功臣自居,告诉整个松州城,以为是他自己救下了松州。真是可恶,这个老狐狸,后得了许大的好处。将军,可不能让这个家伙的阴谋得逞了。我这就派兵前往太守府,将他抓起来。”说着就朝大帐外走去。 “站住。”薛仁贵面色一变,冷哼道:“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不是文官,而是武将。陛下曾经下了圣旨,文武分治,文官治民,武将守城,这是定制,任何人不得违抗,哪怕你我也是一样。你就这样的去抓张一峰,到时候,就算你有理也变的没理了。” “难道就这样的放过他不成?”姜兴霸不满的说道。大唐皇帝规矩甚严,为了避免前隋末年的事情,特地下圣旨,文官不得干预将军们的指挥,武将们也不能干预文官们对百姓的治理。所以才会设置了宣德殿和总参谋部,就是为了文武各按其职。薛仁贵虽然深的天子信赖,位高而权重,但是若是他随意处置了一州太守,朝廷的律法是不会放过他的。如今连卢承泰这个皇子都因为犯了律法受到了惩处,天下之间,无论是文武百官,功勋贵族都是小心翼翼,谁还敢冒犯朝廷的律法呢? “我们是不能随便处置一位官员,但是若是将此事告诉陛下的权利还是有的。”周青冷笑道:“何况,张一峰资助吐蕃军队粮草,这么一来城中的粮草肯定是不足的,到时候,就以怠慢军机罪处置他。那个时候,谁也不会为他说什么的。” “周青说的很对。”薛仁贵点了点头,道:“朝廷的律法我们谁也不能碰,否则的话,就算陛下挂念你们的功劳,本将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听从大将军号令。”众将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报,大总管,松州太守命人押粮万石前来军营,请大总管查收。”就这个时候,忽然就听见大帐外,有亲兵报道。 “万石?这么快就来了,难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周青等人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没有想到张一峰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就将粮草押解进了大营,倒是让众人没有想到。 “走,我们去看看。”薛仁贵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来,显然这一切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这松州城内还有剩余的粮草不成?或者说,张一峰根本就没有将粮草送给吐蕃人。一想到这里,薛仁贵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众人朝大营外走去,众将也都紧随其后,脸上也都是露出复杂之色来。 “见过大将军。”辕门外,就见松州长史领着一队人马,拉着数百辆马车停外面。那长史一见薛仁贵领着众将走了出来,赶紧上前拜道。 “长史不必多礼。我等前来松州,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大人莫要怪罪。”薛仁贵扫了马车一眼,点了点头,只能将心中的一丝疑问放心中。 “呵呵!都是为国效力,大将军不必如此,呵呵,既然粮草已经运送到此,还请大将军接收,下官还有要事,要先行告辞了。”长史指着身后的马车笑呵呵的说道。 “有劳大人了。”薛仁贵也点了点头,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长史如此恭敬,薛仁贵心中也是不好怪罪的。还亲自将他送出辕门,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大哥,这?”待薛仁贵回到辕门处的时候,周青指着一边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呢的神色来。 “走,回去。”薛仁贵面色阴沉,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指着身后的粮草说道:“去,随便找两辆马车,抬两袋粮食进帐来。”周青等人不敢怠慢,那姜兴霸是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手抓起一个米袋,就紧随其后。 “大哥,莫非这米袋中有什么秘密不成?”大帐中,米袋已经打开,薛仁贵围绕着米袋转了起来,周青等人也紧随其后,中军大帐内顿时出现一个诡异的情景来。 “你们看,这米的成色,是不一样的。”薛仁贵指着两袋米说道。 “一袋是米,一袋是陈米,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每个粮仓都是如此,陈米压着米,都是混合一起的。”周青摇了摇头说道:“就凭借这个,我们是不能找出能证明松州粮仓内没有粮食的证据来。” “那这两个粮袋呢?”薛仁贵指着粮袋冷笑道。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两只粮袋上,一个上面写着“昌盛”,而另一个写着“大发”的字样,显然是这两个名词都是粮铺的名字而已。如此一来,这两袋米的来源也就清楚了,分明是从私家商户那里弄来的。 “真是可恶。居然把我们当做了傻子。”王心鹤冷哼道。 “张一峰松州城内的威望可是很高啊!”周青轻轻的说道:“这样的人是不能轻动的。毕竟他是救了一城的百姓,整个松州城的人都感念他的恩德,何况,松州城乃是边境,商旅甚多,与朝中的那些官员们都有关联,若是杀了张一峰,莫说朝中的官员不会放过将军,就是城中的百姓也是如此。为重要的是,张一峰此人松州经营十几年而不倒,整个松州城早就被他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若是狗急跳墙,干脆以松州城献给吐蕃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老小可都是松州城啊!” “他敢。”姜兴霸面色一变,怒吼道:“那我现就去杀了他。” “不行。”薛仁贵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不能轻举妄动。如今我们手中的兵力尚且不足,若是防守松州倒是可以。但是若是想攻入吐蕃境内却是不行。” “大哥的意思是说?”周青双眼一亮。 “让冠军侯来。”薛仁贵想也不想,就说道:“若是我军和他合兵一处,就有近六万之众,不但能守住松州,还能顺势攻入吐蕃境内。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收拾张一峰也不迟。” “秦勇?”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秦勇可是大唐军队中禁忌所,此人杀人如麻,草原上,西域各国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让他前来,到底是他听薛仁贵的,还是薛仁贵听他的,何况,此人一身杀气,平常人都根本不敢与他靠近。他浑身冰冷,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不错,让他来。他擅长敌国作战。当年纵横西域,这次未必不能纵横吐蕃。”薛仁贵点了点头,兴奋的说道:“想必只要将我等到达松州的消息传扬出去,冠军侯必定会派人前来,商议两军合兵一处的事情。要知道着松州可是距离吐蕃近的地方。” “呵呵!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此事,那就按照大哥的决定做就是了。”周青、李庆红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无奈之下点了点头说道。 “周青,你这就去太守衙门,告诉张一峰,就说十天之后,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冠军侯秦勇将会领军来此,与我军会合,让他准备筹措粮草。”薛仁贵对周青说道。只见他双目中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是,末将这就去办。”周青恍然大悟,赶紧拱手听命而去。 “你将粮草都送到了?薛仁贵是什么样的反应?”太守府内,张一峰淡淡的望着长史说道。他双目深沉如水,淡淡的望着自己的副手。 “大将军很高兴。”长史若无其事的说道:“临走的时候,还将送出了辕门,所有粮草都收入大营之中,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恩。”张一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说道:“如此说来,此人倒也是一个知礼之人。” “到底是陛下和大将军辛苦栽培的人物。若是一个莽夫岂会让陛下和大将军重视,想那吐蕃钦陵是何等的英雄,可是碰到了薛仁贵还是不是狼狈逃回了大营?”长史脸上也露出一丝赞叹之色来。 “哎,老夫也没有想到薛仁贵此人居然如此的厉害,本来不可能被他渡过了岷江居然被他渡过了,早知道这样的话,老夫当初就不应该将那么多的粮草送给钦陵。”张一峰也后悔的摇了摇头。言语之间已经有些后悔之色。 “大人何必如此,想大人也是为了保护松州的百姓不受到伤害。粮草丢失还可以夺回来,但是一旦城池被对方攻破,那死伤的百姓又如何能救的回来呢?”长史劝慰道:“陛下仁德爱民,岂会为此事而与大人为难的。薛仁贵大将军显然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对下官以礼相待的。” “大人,军营来人了。”正这个时候,忽然外面有一衙役滴水檐下大声的说道。 “军营?薛仁贵这又是想干什么?”长史闻言面色一变,说道:“所需要的粮草不是已经运送到军营了吗?这个时候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幺蛾子了。” “不要着急,请他进来。”张一峰双目一缩,对长史说道:“老夫倒想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也是大唐的官吏,虽然他是公爵,而且还是属于将军中的二等大将军,但是他是武将,我是文臣,两者根本就不存隶属关系,他能耐我何?” “末将奉大总管之命,前来拜会太守大人。”大厅内,周青一身盔甲,面带笑容,朝张一峰拱手说道。 “呵呵,周将军此来,下官深感荣幸啊!”张一峰也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将军此来,莫非是因为松州城供给大军的粮草出现问题了?若是如此,下官一定要狠狠的惩治一下那些下面的官吏。想大军前来松州,是为了保护松州城的安全的,岂能让诸位弟兄们受苦呢?”张一峰面带笑容,根本就没有刚才阴冷的模样。 “呵呵!太守大人过谦了。大军前来松州,给松州上下带来一定的麻烦,大总管命末将前来感谢太守大人为大军筹集粮草。”周青也笑呵呵的说道:“只是末将此来,恐怕还有一事要麻烦太守大人了。” “呵呵!但说无妨。”张一峰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露出笑容,笑呵呵说道:“只要是老夫分内的事情,将军管吩咐。” “如今我军已经进入松州城,城外的钦陵已经不足为虑了,剩下的就是即将转被动为主动,以进攻来代替防守,想我大唐从来都是自己进攻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进攻自己了。但是凭借我军手中的两万多人马显然是对吐蕃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所以就需要其他的大军配合,大总管已经上奏给陛下,告知大将军、总参谋部、兵部、宣德殿,准备与冠军侯联合一起,兵马约有六万众,兵进吐蕃,大军将会松州集结,如此一来,就需要松州来筹备粮草。按照总参谋部的设想,松州城有粮草三十万石,足够六万大军使用一个月的。然后松州城可以向总参谋部、兵部和宣德殿奏请的粮草到来。”周青笑呵呵的说道。 “冠军侯的兵马也要到来?”张一峰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是啊!”周青将他的神色看心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吐蕃的松赞干布率领大军抵挡大将军于大非川,双方整天都厮杀,但是松赞干布阴险,一方面使自己的大臣禄东赞挑起西南叛乱,使的陛下无奈之下,只得御驾亲征,而另一方面也派遣大军入侵我朝西疆,使的西疆不稳。虽然我军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吐蕃的气候,可是我们也不能被对方就这样牵着鼻子走不是。大唐的军队就是用来进攻的。所以大总管才会有如此决定。想必陛下也是会赞同的。只是这样一来,大军的粮草接济之事就要靠大人来解决了。不过想来,那三十万石粮草也足以支撑到我军进入吐蕃境内了。到时候,按照我朝军队的惯例,军队进入其他国家,如非必要,粮草可以自己筹措,看看这吐蕃,也是属于异族啊!张大人以为呢?” “不错,不错。”张一峰僵硬的脸孔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个时候,就算他心中有怒火,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正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是文臣,而薛仁贵是武将,文武分治,文武制衡,这是大唐朝的规矩,谁也不可能违背的。何况张一峰仅仅是一个太守,地方上的霸主而已,若是松州的守军,也许会给他张一峰一点面子的,但是薛仁贵是什么地方出来的,那是武学出来的,所谓的天子门生就是这样了,而且他所统帅的是大唐的常备军,隶属大唐皇帝陛下的,他的行动是不会知会你一个太守的。 “呵呵。只要总参谋部和宣德殿的行文一到,我松州自然会为大军提供粮草的。”长史也轻轻的说道。文武分开,武将凭借军权遏制文臣,而文臣又依靠粮草和军饷来遏制武将,两者相互平衡。薛仁贵需要粮草等物,就必须有总参谋部和宣德殿的联合行文,若是再调其他军队前来的话,是需要如此,否则的话,松州是有权利拒绝薛仁贵的取的。 “好,如此甚好。”周青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有如此气概,文臣之中是十分罕见的,我朝若是能取得对吐蕃战争的胜利,大人功劳不小啊!既然如此,待末将回去回禀大总管。” “如此有劳将军了。”张一峰和长史也都站起身来,三人又客气了一番,将周青送了出去。 “大人,这个薛仁贵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他不将此事给抖出来,是不会甘心的了。”长史双目中闪烁着狠毒之色。六万大军的粮草,而且还是一个月的,这让整个松州城如何负担的了。若是以前有那三十万石粮草倒也很好办,到时候依照朝廷的惯例就可以了,行文宣德殿就可以解决此事。但是如今凭空少了这三十万石粮草,就让张一峰等人不好向朝廷交差了。连带着松州所有的官吏也都跟后面倒霉,这也是长史为什么如此生气的原因之一。 “我们只是顺带的,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吐蕃。”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他是将军,立下功劳才是他关心的。如今幸好冠军侯还没有来,我们 第六百四十六回 轩辕大波 第六百四十六回轩辕大波 “大人,有四拨信使从军营出发,出东门而去。--”就这个时候,就听见松州守门官前来报到。 “好快的速度啊!”长史闻言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这边刚刚知会了大人,那边就派出了信使,这速度可是够快的了。大人,这?” “不必担心,此事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一旦有人说话,那不就是说陛下的爱民如子是不对的吗?朝中的诸公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此事我会上呈宣德殿,说明事情的原委,想必宣德殿不会将老夫如何的。粮草也会继续运来。我们能用一点粮草,救下整个松州城的百姓,这样的功劳岂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放心吧!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不会为难我们的。”张一峰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模样来。 “如此甚好。大人运筹于帷幄之中,让属下十分佩服。”长史也连连点头,说道:“也正因为有大人的存,我松州才会有今日。若是松州没有大人,又岂能有今日,那吐蕃人早就将松州城给屠掉了,就是属下的性命也都丧命于他人之手了。” “呵呵!过谦了,过谦了。”张一峰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行文宣德殿。”长史不敢怠慢,赶紧朝张一峰拱了拱手,这才退了出去。 “来人,去请大公子前来。”张一峰望着窗外的桃花,沉默了半响,忽然对外面喊道。 半响之后,就见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朝张一峰拱手道:“父亲,你找孩儿?”他就是张一峰的长子张晓来。此人文武双全,非常难得。张一峰对其也是给予了厚望。 “你马上收拾一下,带着三郎和家小去脱岩部去。”张一峰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不可拒绝的含义。 “父亲,这是为什么?”张晓来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我们松州城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二妹那里去?”原来脱岩部首领胡拓正是张一峰的女婿。张一峰让张晓来领着家小去脱岩部也是有让张晓来去避难的含义。 “为了保住松州城,为父不但给钦陵送了十几个青楼女子,还送了三十万石粮草。”张一峰轻轻的说道:“这些虽然是因为保护松州的百姓,但是难免有一个资敌的罪名。若是i这一切别人不知道倒还好点,但是如今薛仁贵已经知晓,他必定会上奏天子。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也不知道当今天子对此事是有什么看法的。我张氏一族松州已经立足数十载,家大业大,不能因为此事将我张氏一族都葬送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你们绝对是不能留这里的,一旦风声过了,陛下并不追究此事,你们再回来也不迟,但是陛下若是追究此事的话,你们就脱岩部里安度余生吧!” “父亲,这?”张晓来闻言面色一变,冷哼道:“父亲这么做也是为松州城的安全,也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若是陛下如此偏听偏信的话,呆大唐还不如去吐蕃呢?” “放肆。”张一峰闻言面色一变。边境就是边境,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同样是存的,大唐除掉一些特殊的地方外,大多是外松内紧的情况,对于松州这样的边境城市是如此。虽然后来由于大唐和吐蕃关系紧张,关注的程度较多,但是也仅仅是剑南道和山南道上安置了兵马,应付突发事件,而这些边境的官员们,若是从中央,通过科举进入朝廷官员序列的倒还好点,但是像张一峰这样的,按照传统的方式,世家举荐而坐上太守位置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大唐立国之初,大唐国力有限,对于边境城池的管理也是鞭长莫及,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管理,而到了后来,卢照辞专心征战,目光一直是瞄准东面、西北面、南面和北面,对于西面的吐蕃,他并没有放心上,这也导致了张一峰松州一手遮天的局面,而松州上下的官吏,对大唐皇朝的归属感也小了许多。就看看张晓来这个家伙就知道,他并没有把大唐当做自己的祖国,只要危机到自己性命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大唐抛弃,然后自己寻找靠山。这个时候就开始想着逃到吐蕃去。由此可见此人的心思。 “如今大唐兵马此,一旦被人察觉,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张一峰紧张的扫了窗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但是张晓来还是能从他父亲话音里,已经听出来了有些异样。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父亲,城外的钦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他是吐蕃噶氏家族中杰出的人物。吐蕃也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若是能得此人相助,我张氏家族吐蕃也是能很快站住脚的,到时候凭借父亲的智慧,那蛮夷之国,岂会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张晓来笑呵呵的说道:“至于城中的大唐军队是没有任何关系了。着松州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随便打开城门,薛仁贵的数万兵马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被钦陵所杀吗?你我父子献城有功,吐蕃国主岂会不奖赏我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圣人所讲的话,我们是汉人,不管怎么样,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若是就这样背弃了祖宗,让老夫死后如何有面目见张氏的列祖列宗。”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 “父亲,若是我们全家都被杀,那我们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张晓来长叹道:“父亲,若是能有一线生机,孩儿又岂会想出这种方法来,归根结底,孩儿也是为了我张氏考虑的啊!人要是活着,就是有希望的,但是若是死了,我们张氏可什么都没有了。再说,孩儿也不是想让父亲现就打开城门,而是等候朝廷的消息,一旦朝廷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也好趁早准备啊!” “好了,你下去吧!老夫还要给宣德殿写文书呢。”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他也没有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张晓来却是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一见这种模样,如何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只能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自己安排不提。 “眼下是大将军主管全军事宜,尤其是针对吐蕃之事,来的时候,曾经授予剑南、山南两道自由行军之权,也就是说这两道的对吐蕃战争是由本将和冠军侯做主,想必冠军侯是不会反对。”薛仁贵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这一点倒是很赞成的,但是末将加担心的是另外一回事情。”周青轻轻的说道。他目光闪烁,露出一丝异样来。 “怎么说?”薛仁贵面色一动,轻轻的问道。 “张一峰不但将松州城内的青楼女子送给了吐蕃人,是送走了大量的粮草。这送走十几名女子还可以掩藏一下,但是这么多的粮草输送岂能瞒得了别人。但是整个松州城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这种事情。将军,这个张一峰松州城内威望可是很高的啊!”周青小声说道:“几乎可以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为重要的是,如今他以粮草救了整个松州城百姓的性命,别人会说他贪生怕死,说他资敌,但是有些人是不会这么做的,那就是松州城的百姓们,还有那些下层的官兵们,这些人远边疆,不如我们一般,久沐皇恩,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人也许会为了一点小小的恩惠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如今我们就松州城,而城外就是钦陵的数万大军,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会如同郭道封那样,全军覆没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他岂会如此?”薛仁贵冷哼道。 “末将刚刚从太守府上回来,曾经路过闹市,酒肆中打探过一番,这个张一峰确实不简单啊!你知道吗?松州城他的治理下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往来的商贩交易的缘故。他能这里立足,不是因为他是大唐的官吏,而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不但拥有数百精锐私兵,为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女婿,他的女婿就是出城向西百里处脱岩部落首领胡拓。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坐镇松州这么多年。”周青冷笑道:“这里面有什么勾结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听的到了。但是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朝廷能将如何?他的宗族都松州,真的不行,他可以带着家小躲到吐蕃去,弄不好还能得到一个大的官职呢?” “你的意思是?”薛仁贵倒吸了一口气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要防患于未然。虽然短时间内对他不能有所行动,但是我们可以安排士卒替换松州城防,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掌握我们手上了。”周青恶狠狠的说道。 “如此可以安排。”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们既然是来防守松州的,接管城防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我们手中,看他张一峰有什么样的反应。”周青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之色,说道:“他张一峰资敌也是情有可原,陛下追究起来,也不过是罢官去职,严重的不过是斩首示众而已,但是若是通敌叛国,那就是诛杀九族的事情。” “此事终的结果不你我手中,而是陛下手中。”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张一峰这叫做大仁义,以三十万石粮草和十几个没有任何地位的青楼女子换取了松州数十万人口的性命,如此划算的买卖,不但不应该有任何的罪行,还应该是功劳一件。” “哼!吐蕃狼子野心,钦陵是奸诈无比,他之所以答应张一峰的请求,不是他心慈,而是因为我大军已经赶到,他首先要安抚好松州,既然松州不想抵抗,他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击退了我军,松州还不是他掌中之物。哼哼,朝中的那些书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知道清谈,真是让人可恨。” “放心,朝中还是有不少的有识之士,自然能看的清楚这里面的奥秘,首辅大人是慧眼如炬,张一峰的算计岂会瞒的过他。放心吧!”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们要紧就是要守住松州,不但要防备张一峰,为重要的是,还有松州城内的那些异族人。松州城中有苗人、吐谷浑人,还有很多的吐蕃人,这些人一旦作乱,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将军放心,末将这就派人巡城,以防有奸细混入。”姜兴霸一边大声的说道:“我就不相信,我大唐兵锋之下,还有奸细的存。” “同去,同去。”王心鹤也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我等久中原,对于这里倒是没有来过,这次顺带看看,松州城内到底有些什么,这个张一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薛仁贵见状,也只能是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让二人离开大帐,领军去巡城不提。 “大人,薛仁贵已经命人接管了城防。我们的人都给赶了回来。”太守府内,长史脸色不好看,张一峰面前低着脑袋说道:“这些常备军真是太欺负人了,居然说我们这些府兵根本就是样子货,见到吐蕃人就尿裤子,根本就不能抵挡吐蕃人的进攻,将城防放我们手中,连城门什么时候打开的都不知道。双方还西门那里打了起来。” “结果如何?”张一峰双目中寒光闪烁。 “我们输了。对方二十个人将我们一百名士兵打到地。”长史面色微红,脸上是显出一丝羞愧之色,自己手下的士兵人数远对方之上,可是却被对方打倒地,这是何等的耻辱,让长史心中又羞又愧。 “陛下遴选府兵精锐,组成常备军,不但银钱多,就是提升也很快,这样的好处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是要有武勇的,否则的话,任何人都能进常备军了。”张一峰冷哼道:“这些府兵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常备军,自然就是打不过了。只是,这城防?”张一峰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他不曾想到薛仁贵居然如此的强势,才来多长时间,就将城防拿到手了,偏偏让他无话可说,薛仁贵领军是来抵挡吐蕃军队,他若是不占领城防,如何来抵挡吐蕃人呢? “他们是来击退吐蕃人,这城防说实的,也是可以占的了的,只是他们这么做,实是太霸道一点,派人前来协商一下,我们也不是不让?”长史很是郁闷,他是张一峰手下第一个实权人物,对于薛仁贵的做法是有苦说不出了。 “好了,就这样吧!城防就让他们占了就是了。”张一峰心中一阵烦躁,挥了挥手,说道:“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薛仁贵难道还能将我等怎么样不成?记住他是武将,我们是文官。我们仅仅是提供粮草,他们既然将城防占了,就告诉他,这城里的治安他们也得管起来,起码,当年陛下定下的规矩就是府兵主管地方的治安,以防有盗贼、侠客之流,伤害百姓生命安全的。老夫已经上奏朝廷,请朝廷发下粮草来。哼哼,老夫就不相信我保住了松州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全,朝廷能将我如何?” “如此甚好。属下先行告辞了。”长史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夫一失足千古恨,走错了一步,就是再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是若是将性命放他人手中,显然不是我的作风。看来,是要早做谋划了。否则的话我张氏一族就要我手上消失。”张一峰扫了窗外一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张氏松州立足数十载,早就扎下了根基,若是一旦事发,倒霉的不光是他张一峰一人,整个张氏家族也会跟着后面倒霉,这显然不是张一峰想要的。这个时候,人的宗族意识是非常强的。何况是处大唐边境,汉胡杂居,所谓的忠诚早就磨灭了许多,哪怕张一峰也是一样。他如何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来掌握呢? 随着长史的离去,整个松州城顿时出现一种诡异的状态,大街上到处是士兵巡逻,这些士兵身着明光铠,威武非常,根本不是以前所能看见的府兵,城墙上也有许多精锐之师巡守。偏偏让人奇怪的是,城外,钦陵领着数万大军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双方松州城就这样的对峙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开战的可能。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随着薛仁贵和张一峰的文书到达长安,瞬间长安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薛仁贵和张一峰二人都没有想到的。 第六百四十七回 一叶而知千秋 第六百四十七回一叶而知千秋 “大人,这是从松州送来的文书,请大人查阅。”宣德殿内,魏征正处理各地送上来的文书,大唐幅员辽阔,每天需要处理的文书何其多。魏征虽然主掌谏议,但是也必须要参与宰相事宜。今日是他掌笔,所以宣德殿内,此刻正是他一人处理政事。 “松州的?”魏征伸手从小吏手中接过来的文书,说道:“薛仁贵大将军此刻正松州吧!难道是松州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旦涉及到军事,魏征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军政本来就是一对冤家,国朝建立之初,就会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但是一旦朝廷建立起来之后,双方就开始想着压抑对方的势力了。尤其是文官们是如此。难怪魏征此刻面色变了起来。 “粮草?”张一峰的文书倒是很明白,将松州城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变,然后说军队无用,郭道封兵败被杀后,松州城无兵防御,为了全城百姓的性命,才资助了三十万石粮草和十几个青楼女子,只是如此一来,松州城内的战备粮草消耗一空,又言薛仁贵如何如何。将自己的委屈控诉了一阵。 “哼,不就是牺牲了一点粮草吗?不就是送了十几个青楼女子吗?但是也算是救了全城十数万的百姓,功劳远过失之上,这个薛仁贵想干什么,是威胁地方官府吗?”魏征本身就是一个急脾气。加上张一峰此人文书中将自己说的极为委屈,让魏征为同情了,好像能清晰的感觉到远松州的薛仁贵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由的面色大变。 “去,请其他几位宣德殿大人前来。”魏征不敢怠慢,赶紧敲了敲几案上的玉罄,就见宣德殿门口一闪,现出一个太监来。听了魏征的言语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去请其他几位宣德殿大臣。心中却是暗自兴奋起来,这下朝中又有大事发生了,否则的话,也不会要请所有的宣德殿大臣了。 半响之后,就见岑文本、陈光蕊、许敬宗都纷纷坐着朱紫马车赶了过来,众人进了宣德殿内,分了坐了下来。 “魏兄,何事如此紧急,将我等都招了过来。”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你魏老夫子可是很少遇见为难事啊!莫非是发生什么大事不成?让你魏兄如此模样的,居然将我们都召集过来。” “哼哼,你们都看看,这个薛仁贵仗着军功显赫,就忽然敢要挟当地的官府了。这些武将们,仗着陛下的宠信,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们都看看。”魏征脸色刚毅,将手中的文书丢给岑文本,以显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哦!”岑文本也不意,只是笑呵呵的打开文书,看了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半响之后才合上文书,将文书递给了陈光蕊,但是他心机深沉,此刻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端坐那里,摸着下巴下的胡须。 “三十万石粮食都资助了吐蕃人?还送了十几个青楼女子?这?”陈光蕊虽然进宣德殿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他年轻,还没有到达喜怒不现于神色的模样来。一接到文书,不由的面色变了起来,张口就说道。 “三十万石粮食怎么样?就是这些粮草救了松州十数万百姓的性命。十几个青楼女子又如何?莫说这些低贱的女子,就算是大家闺秀,若是能救下十几万百姓的性命,这种牺牲也是可以的。”魏征冷哼道。 “魏大人此言下官可是不敢苟同。”一边的许敬宗却是不阴不阳的说道:“如今大唐和吐蕃兵戈四起,其一是因为吐蕃挑衅,当年曾经支持过叛军,但是为重要的是,陛下反对和亲。所以双方才兵戈四起,死伤无数。若是按照魏大人的说法,牺牲十几个大家闺秀,就能救下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免的那些吐蕃人屠城,那陛下就应该答应和亲,牺牲一个公主,甚至可以说是宗室之女,乃至是宫女就可以使双方免于刀兵之苦,这样的买卖岂不是加划算。”许敬宗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毒,宣德殿中,岑文本老成,位列首辅,与他许敬宗也只是平淡之交,而陈光蕊乃是谦谦君子,与许敬宗相处也算是和睦,惟独魏征,一向是瞧不起他许敬宗的为人,经常吹胡子瞪眼的,说起话来,夹枪带棒,让许敬宗下不了台。让他心中如何不恼火。 “你?哼,这能比吗?陛下若是和亲,那是有伤国体,是朝廷的脸面,而松州城乃是一个小城,无兵防守,这么做也是被迫的,可以原谅的。张一峰此人有机智,免于一城被屠的命运,有功。”魏征脸色涨的通红,甩了甩袍袖冷哼道:“这个薛仁贵是想干什么,张口就要三十万石粮草,还派人监视了太守府的一举一动,就是松州的那些守城门的府兵也都纳入他的军队,对地方官府处理事务横加干涉,他还要松州城准备多的粮草,供给秦屠夫的到来。这不是要挟地方官府是干什么?老夫看来,这些将领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们是想干什么,想回到前隋的时候吗?那个时候被人成为大总管的人,实际上就是掌管地方军政的,犹如一方霸王一样。莫非这个薛仁贵也想这么干?”魏征字字诛心,岑文本眉头一皱,那陈光蕊双目一亮,这才是魏征的后目的,他根本不想追究张一峰的罪行,他的目标指向整个军队,军中的将领权利越来越大了,开国建朝这么长时间,武将中封国公、侯者不知道有多少,每年都会有爵位赏给军方,虽然不过是伯、子、男级别的,但是这些爵位,每年赏给文臣集团的又有多少呢?何况,武将中还出了一位郡王级别的人物。这就让魏征心中很是不舒服了。凭什么他们可以得到如此高的奖赏,而我们文臣没有呢?而让他担心的是,如此下去,武将们就会借助爵位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对朝廷的稳定是不妥当的。他要的就是削武将的权力,这个薛仁贵就是一个出头鸟,魏征打的就是出头鸟,至于张一峰的罪行,他根本就不乎,而且他看来,张一峰并没有什么罪过。 一边的许敬宗也不再说话了,魏征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许敬宗虽然与魏征有矛盾的,但是也不敢和整个文官集团相抗衡,所以他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坐那里。 “大人,大将军的文书到了。”就这个时候,门外又有太监说道。 “大将军?哪个大将军?”魏征神情一愣,又问道。不得不说,大唐还是很少有人接受李靖辞去大将军的事实,对徐世绩这个大将军还是很抵触的。这称呼上都能体现的出来。 “是大非川徐世绩大将军通过锦衣卫送来的紧急文书。”太监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拿上来。”岑文本双目一缩。首辅大臣和大将军都可以使用锦衣卫部分权力,但是也是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为之。如今徐世绩既然动用了锦衣卫的力量,那也就是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加上眼前的薛仁贵送上来的文书,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大唐军队纵横疆场,浴血奋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境安民,使的大唐子民不受敌人的侵略吗?如今张一峰大军没有到来的情况,将一些粮草送与吐蕃人,以保住整个松州百姓不被吐蕃贼子所杀,下官以为这正是大仁大义的表现,若非他如此聪慧,松州岂会平安无事?这样的臣子宣德殿应该给予嘉奖才是。”魏征看着岑文本手中的文书轻轻的说道。 “徐世绩大将军已经同意了冠军侯秦勇和薛仁贵合军一处,共同进攻吐蕃的决定,他以秦勇为主帅,薛仁贵为副帅,经松州进攻吐蕃。领军六万。请宣德殿拨付粮草器械。”岑文本轻轻的说道。显然徐世绩的文书之中,并没有提松州之事。 但是宣德殿内的众人哪个不是老狐狸,虽然徐世绩什么都没有提,但是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提了,六万大军兵入吐蕃,所耗费的粮草不计其数。专门靠松州一地,显然是支撑不了的,何况松州城内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莫说是六万大军,就是薛仁贵的大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一旦秦勇的三万大军一到松州,哪里还有多余的粮草给大军使用的。徐世绩虽然表面上没有说张一峰此人有资敌的嫌疑,但是言下的意思却是透漏着这个消息。 “如今我朝正是对吐蕃进行战争,张一峰之事,我等自当禀报太子,但是秦勇大军即将出发,松州城的粮草不足是事实,不能因为一个张一峰而使的大军不能行动。粮草必须立刻拨付,下文给兵部吧!”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说道。 “如此甚好。”这一点众人却是没有任何的疑问。军国大事,谁敢马虎的,就是许敬宗和魏征二人也不再抬杠子了,只是从许敬宗得双目中,还是知道事情还是没有结束的。当下陈光蕊写了文书,让人送到兵部不提。 “张一峰的事情,是非曲直,都是要弄清楚的。”岑文本淡淡的说道:“锦衣卫遍布天下,想必松州的事情也已经到了锦衣卫那里,我自去取之,明日我等再前往东宫,请太子殿下处置此事。” “如此甚好。”魏征等人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唐的文武之争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双方都是有碰撞的,只是以前有卢照辞压着,而文臣之首岑文本,武将之首李靖,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虽然小有纷争,但是也是点到为止。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李靖虽,但是已经不问世事,徐世绩刚刚登上大将军的位置,他要做的就是立威。文武之争若是没有碰上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碰上了,他岂会退缩? 文武分治,但是到底是文大还是武强,这些文臣之中,也是要引起一阵争论的。自古以来文武就是一对冤家,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起谁。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和平年代相互配合的事情来。如今薛仁贵借着松州之事,对文官集团发起了进攻。当然他心中并没有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区别,他只是看着松州之事有损朝廷脸面,那十几个青楼女子就这样白白的被人送入虎口之中,所以才会上奏宣德殿,请宣德殿调查此事。只是到了宣德殿这里,就演变成了文臣和武将之间的战争了。 “陈阁老,宣德殿中,你也是知兵之人,下官有一事请教陈阁老。还望陈阁老指点一二。”宣德殿外,许敬宗笑呵呵的拉住陈光蕊说道。 “指点不敢当,有什么事情,许大人管直言就是了。”陈光蕊赶紧谦虚道。宣德殿中,谁都不喜欢许敬宗,但是却又是谁也不敢小瞧了他,谁让此人阴毒呢? “从岷江到松州城,骑兵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许敬宗忽然笑呵呵的问道。 陈光蕊面色一动,双目光芒一闪,赶紧笑呵呵的说道:“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当然这也要看看渡江的速度如何了。大概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吧!” “哦!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告辞,告辞。”许敬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连连点头,朝陈光蕊拱了拱手,笑呵呵的告辞而去。 “这下好了,朝中又有事情发生了。”陈光蕊稍微思了一下,就明白许敬宗言语之中的意思了。他显然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狠狠的教训一下魏征,让魏夫子吃个大亏。 帮?还是不帮?陈光蕊首次变的迟疑起来。说实的,朝廷本就应该没有什么文武之争,只有那些心中有事的人才会有如此看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争斗陡然变的扩大化了,就是陈光蕊想躲也躲不了。 无疑,这次魏征显然是站文官这边,而许敬宗虽然是站武将那边,但是却是为了私利。这种人是被人鄙薄的对象,但是不得不承认,武将们这次会念着许敬宗的好的。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又应该站哪一边呢? 岑文本只所以说要等到明日才去见太子,显然也是这么考虑的。文臣和武将,谁都不好得罪的。就是强大如岑文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不知道此事传到陛下那里,陛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一想到这里,陈光蕊陡然变了颜色。这件事情看上去是文臣和武将们之间的斗争,实际上,却是天子日后的执政方向的影射,或者说让群臣们看到太子殿下日后的执政方向。这就是一个信号。 东宫,卢承烈望着面前的文书,面色铁青,他的对面,狄仁杰正闭目端坐那里,好像是没有看见卢承烈脸上的表情一样,实际上,对于卢承烈此刻的心情他是十分了解,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卢承烈解决。 “这个张一峰实是该杀。”卢承烈扫了狄仁杰一眼,见他默不作声,不由的冷哼道:“从岷江沿岸到松州才多少时间,郭道封虽然战死,残兵也数百人,加上松州的府兵起码有千人,若是再加上松州的青壮,起码也有两三千人,两三千人守卫一个坚固的松州城,起码没有一两天是打不下来。如今倒好,吐蕃人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发动一次,对方就拱手投降了,不但送出了三十万石粮草,还送了十几个青楼女子,这些青楼女子难道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吗?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吐蕃人凌辱?后还借口说是用如此小的代价,使的整个松州都免遭涂炭,这又是什么道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有这个魏征,居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真是让人可恶。难道他也是老糊涂了吗?” “殿下,魏阁老可不是老糊涂了。”狄仁杰终于说话了,只听他轻轻的说道:“魏阁老此举不是为一个张一峰说话,而是为所有的文臣说话。陛下辛苦创立了江山,这些武将们各个都能封侯拜将,光宗耀祖,这些年来,朝廷所封的爵位是多余牛毛,别的不说,这长安城内,随便丢块石头,弄不好都能砸到一个有爵位的人,管有些爵位并不是世袭的,但是毕竟也是爵位不是。不知道殿下发现到没有,这些有爵位的人,大多都是武将们。文臣之中,除掉几个跟随陛下起兵的文臣,然后就是武德年间所赐封的文臣外,其余再也没有多少文臣是有爵位的了。这就是根本。再看看,大将军李靖都已经封了郡王了,可是文臣之中,可有郡王?一个小小的张一峰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魏阁老也只是文臣中的一个普通的代表而已。” 第六百四十八回 唐毒许敬宗 第六百四十八回唐毒许敬宗 “武将们征战疆场,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开疆扩土,建立了巨大的功勋,朝廷自然要给予他们奖励,拜将封侯也是应当的。而文臣们却是呆朝中,功劳虽有,但是却没有武将们来的明显,何况,武将们有性命之忧,而文官们出入有马车,吃喝皆有上等的美食,终日太平,日子过的远比那些武将们轻松许多,有高官厚禄就可以了,若是说要封爵位,恐怕是很难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外面就变成了这么一番言论呢?”卢承烈冷笑道。他双目中寒光闪闪,显然对于这种言论很是生气。 “殿下,您不要忘记了,当年汉高祖刘邦评论诸功臣的时候,说汉丞相萧何为众功臣之首的言辞。由此可见,文臣也是可以封侯的。”狄仁杰淡淡的说道。 “萧何是萧何,当年的萧何就是如今的岑文本。只是当年的萧何之后,还有多少文臣可以封侯的?汉高祖曾经说道非战功不得封侯的言语。我朝虽然没说没有战功不能封侯的言论,但是相对来说,武将们封侯自然要轻松的许多,谁让父皇崇尚的是进攻呢?这样一来,武将们自然有多的封侯的机会了。”卢承烈满不乎的说道。 “殿下,话虽然如此,可是殿下不要忘记了,这爵位多了,权利也就大了,而且那些武将们也都会想着朝廷应该每年都要发动战争,这样一来,人人都是有封侯的机会了。”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魏征等人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这是对陛下提出规劝,穷兵黩武是不利于朝廷的统治,江山的稳定。呵呵!实际上,一个张一峰的生死并不他们眼中。” “可是孤看来,张一峰的生死却是大事。”卢承烈神色一正,摇了摇头,说道:“天下子民都是父皇的子民,日后也会是孤的子民。无论她是青楼的歌姬也好,或者说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士子们也罢!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子民,若是将这些人送来送去,当做礼物一样,皇室对此事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你让日后天下臣民们如何看待父皇,如何看待孤呢?” 狄仁杰闻言却是面色一变,他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因为两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卢承烈是当今太子,日后的皇帝,思考问题,所站的高度也是不一样的。狄仁杰仅仅只是站文臣武将的角度上看待问题,而卢承烈却是站江山社稷的高度看待问题。看的东西自然是比狄仁杰看的要深远的多。 “殿下之言发人深省,臣望尘莫及。”狄仁杰赶紧正色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眼里,天下万物都是有尊卑之分的,百姓就是百姓,官员就是官员,妓女就是妓女。为了所谓的仁义,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孤眼中,天下的子民都是一样的,没有尊卑的分别。”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张一峰看上去是保住了松州城满城百姓的性命,但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禁不起推敲的。张一峰只要稍微抵抗一下,那几十万石的粮草就不会丢失,那十几个青楼女子也不会被人像货物一样送给吐蕃人糟蹋了。若是真是能用一个女子就能买来太平的话,那当初父皇就可以宫中选一个女子,册封其为公主,让其和亲,不是可以免了双方的刀兵相加吗?孤还可以预测的到,若是薛仁贵的兵马不能渡过岷江,松州城不管送了多少粮草,送了多少的美貌女子都是没有用处的。” 狄仁杰默不作声,因为这也让卢承烈说中了,只要打破了松州城,松州城里面的一切还不时属于自己的吗?而且得到的只会是多。这个张一峰看上去仁义,但是如今看来却是一个胆小懦弱之辈。 “听说这个张一峰好黄老之术。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年汉朝初年的时候,不就是黄老之术横行的时候吗?汉朝上下就崇尚和亲政策,汉人的脊梁都被压塌下来了。也只有到了武帝时期,重用了儒家学者,内王外圣,征讨匈奴,才会有后来的大汉王朝。我大唐要崇尚黄老之术,就应该给吐蕃人送上一个又一个的公主,换取一时的太平,而吐蕃人就会认为我大唐软弱可欺,不停的骚扰我大唐的边境,一步一步的蚕食我大唐的领土。哼哼,一个皇朝的安宁却是需要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胸脯换来的,你说羞愧不羞愧。”狄仁杰被说的面色一红,实际上不光是张一峰或者魏征,就是他狄仁杰对于那十几个青楼女子也是不放心上的,但是如今被卢承烈说了出来,顿时羞愧不已。 “殿下,此事倒是很好办,只要传命将张一峰锁拿回京,就可以解决此事,但是殿下,薛仁贵也是有干涉地方政事的嫌疑啊!”狄仁杰又轻轻的说道。 “干涉地方政事?我看,若是可以的话,薛仁贵这样的将领还应该有多的才是。”卢承烈不屑的说道:“他这不是干涉,而是提出建议。向上级,向朝廷反映自己看到的一切,你看他可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来了。他仍然是恪守着一个武将的本分,也没有雷池一步嘛。” 一边的狄仁杰闻言心中暗笑,这个薛仁贵倒是没有雷池一步,但是他做的事情比任何一个武将都有头脑,不声不响的就将整个城池控制住了,就算张一峰有什么动作的话,也是没有办法进行的。说他干涉地方政事却是说不通的,说他很老实吧!也是说不通的。就如同张一峰一样,给了一个模糊答案,让人去费解。不过他也暗叹薛仁贵遇到的是太子殿下,否则的话,又岂会让他如此得逞的。 “殿下,殿下,宫外有许多太学生请愿。”就这个时候,忽然东宫守将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请愿?为什么请愿?”卢承烈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就是狄仁杰也惊讶的望着那名守将一眼。 “他们都说张一峰乃是能臣干吏,而薛仁贵大将军却是专横跋扈。还说请朝廷给予这样的能臣予以嘉奖。”东宫守将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能臣干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卢承烈冷笑道:“若是如此,天下就没有贪官污吏了,真是笑话。” “殿下,这些太学生可是国之栋梁啊!”狄仁杰轻轻的说道。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这些太学生乃是日后的文官集团的中间力量,足以代表着一方势力,得罪了他们,东宫之位虽然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对卢承烈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若是可以的话,狄仁杰自然是建议卢承烈不要得罪这些人。 “这个张一峰能上书到这里来,恐怕早就有了算计。认为这些人是不会让他这个保住了松州城的人受到半点委屈的。”卢承烈眉头紧皱,冷哼道:“这个魏老夫子真是厉害,居然想到了这么一招来,让孤如何是好。”卢承烈不由的对魏征产生一丝怨恨来。 狄仁杰看了卢承烈一眼,摇了摇头,说道:“魏阁老虽然脾气比较执拗,但是为人光明磊落,否则的话,陛下也不会让他做谏议大夫这么多年了,自身不正,又如何能监管天下呢?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那此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卢承烈不满的问道。 “呵呵,陛下,宣德殿虽然是重地,但是除掉军国重事,其他的事情,您见过几次掩藏的结结实实的了。长安城,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就是许阁老昨天晚上哪个小妾房中休息的,您只要哪个酒肆里呆上一阵,就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臣敢断定,此事绝对不是魏阁老传出去的。” “那会是谁?”卢承烈冷哼道:“不会是消息自己走漏出去的吧!”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狄仁杰神情一动,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的面色变了变,但是却被卢承烈看眼中,当下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轻轻的说道:“怀英,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我虽然是君臣,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同好友一番,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殿下,这种可能的只有两个人。”狄仁杰小声说道:“其一乃是许阁老,其二乃是张一峰自己。” “怎么讲?”卢承烈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 “许阁老此人办事只认结果,而不问过程,办事之中,难免手段方面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传闻他与魏阁老不和,也难以排除他借的机会陷害魏阁老的可能的。”狄仁杰低声说道。 “那张一峰呢?此事怎么与他有关系?他人远松州,难道他的影响力居然能到达长安来吗?”卢承烈又好奇的问道。显然对于狄仁杰的第一个猜测还是比较认可的,但是对于后面一个猜测就不敢苟同了。 “殿下,松州靠近吐蕃,吐蕃虽然很是贫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里面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中原所缺少的。而中原的许多东西都是对方想要的,相传松州多商贩。虽然土地贫瘠,但是富户甚多,这些年来,陛下鼓励商业发展,松州的富户也是这样兴起起来了,这些商户大多是与长安有着很大的关系。”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朝中多有官员与这些商人有勾结。那张一峰乃是松州的太守,平日里没少与那些商户们交往,难免朝中会有人为其张目。只是此事太过骇人,臣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际证据,殿下也只能是姑妄听之。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殿下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说过。” “不,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卢承烈忽然问道:“那个张一峰现多大了?” “已经年过花甲。”狄仁杰脱口而出说道:“可以致仕了。” “他做松州太守多少年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 “已经有二十年了,此人乃是松州出身,松州很有名望。”狄仁杰脸色忽然一变。大唐有规定,当地官员不得桑梓担任官职,官员一定的年限之后必须调任他地,多只能连任一次,也就是说六年的时间。可是张一峰却松州呆了二十年,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也是不允许的,可是这就是存的事实,不由的让狄仁杰警醒起来,他双眼睁的老大,望着卢承烈。 “孤也很感到惊讶,他是如何做到的。若是当年建国初期的时候,他能做到这个样子,孤还是理解的,那个时候,朝中的制度是不健全的,对于偏远的边境地带掌控的力度也是比较小的,父皇对那些地方关注也很少,可是如今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岂会还有这种情况出现?张一峰松州呆了整整二十年,呵呵,有的时候,一任皇帝位恐怕也没有二十年吧!这二十年足以他做出许多事情来。”卢承烈冷笑道。 “臣倒是听说张一峰与当地的蕃民关系不错,他的女儿嫁给了当地的一个部落的首领。”狄仁杰轻轻的说道。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卢承烈轻轻的说道:“如今孤倒是相信你的第二个推论了。魏阁老虽然见识方面差了一点,但是为人性格孤还是比较认可的,泄露朝廷机密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许敬宗为人虽然让人诟病,但是他却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泄露朝廷机密一旦追究起来,就是当年的凉王叔也被父皇训斥了一顿,何况他许敬宗了。何况,这还有陷害同僚的嫌疑,许敬宗是不敢做的。如此说来,恐怕也只有张一峰自己了。正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他的利益已经和朝中的某些官员的利益纠缠一起了。所以一旦自己出现了危难的时候,这些人就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而保住他了。难怪他能松州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谁愿意将这个人放走,因为下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配合不配合自己呢!还不如留着他,大家都能得到好处。可恶啊,可恶,真是一群的朝廷蛀虫。”卢承烈拳头捏得紧紧的,手指关节发白。 “殿下,这些人可是藏的深啊!”狄仁杰轻轻的说道:“而且这个张一峰若是凭借此事的话,恐怕不能将他如何?他虽然有资敌的嫌疑,但是殿下不要忘记了,松州城保住了,这也是一个事实。天下人都认为张一峰是有功的,不会追求一旦薛仁贵的大军不能渡过岷江之后,或者说吐蕃大军岷江西岸站稳之后,会不会背信弃义,继续攻陷松州的事情来,毕竟事情没有发生,世人眼中,三十万石粮草和十几个青楼女子的性命岂能与十数万的百姓相提并论,何况那松州城内多是富户,其资产加起来足以买下百万石粮草的。这些人也只会考虑这些事情,殿下,若是找这个借口处置张一峰,就会天下人不服,也会是让天下人记住张一峰这个名字。而且对薛仁贵将军也是十分不利的。” “多谢怀英提醒。”卢承烈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拳头也松了下来,只是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外面的太学之事呢?他张一峰人远松州,居然能让整个长安的太学生为他求情,让长安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为他求情,他这个张一峰的威望可真是高啊!” 狄仁杰闻言面色一变,他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个张一峰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不但是因为他的资敌,让三十万石粮草落入吐蕃人手中,让吐蕃军队进入大唐没有粮草的后顾之忧,又向吐蕃军队奉送了十几名青楼女子,为重要的是,这个张一峰是犯了大忌讳。那就是他的影响力居然能从松州到达长安京师,这次才是重要的。 可是狄仁杰却为难了。卢承烈的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让狄仁杰想个办法来,将张一峰能够光明正大的除掉。张一峰该死吗?该死,凭借着他的伪君子的模样就是该死的。只是要是想光明正大的杀掉张一峰,狄仁杰自认为是没有那个能耐的,或者说,他不敢去做。 “殿下,臣听说许阁老近又纳了一名小妾,那小妾喜欢奇花,殿下的花园中,不是有一朵西域进贡的奇花吗?何不将此花赏赐给许阁老呢?”狄仁杰轻轻的说道。他是不能出主意,但是却是有出主意的人啊!当朝阁老中,谁恶毒,那非许敬宗莫属了。他也相信,许敬宗一定会想出办法来对付张一峰,达到卢承烈的要求的。 “没想到许阁老老当益壮,这个时候还纳了一名小妾,孤倒是很惊讶。也罢!怀英,你就去告诉他,让他明日下朝之后,来东宫拿花吧!”卢承烈双眼一亮,扫了狄仁杰一眼,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说道。 “臣遵旨。” 第六百四十九回 离其地,去其根 第六百四十九回离其地,去其根 “父亲,你又何必要参与此事呢?”魏府中,魏征正端坐太师椅上,他的面前站着一i位儒雅的书生,面貌倒是酷似他,正是魏征的长子魏叔玉。他口中说的参与此事,正是指外面如今议论纷纷的张一峰奏疏之事。 “我儿也以为那张一峰是该杀的吗?”魏征轻轻的说道。双目隐隐有一丝慈祥之色,根本没有外面传言的执拗相公之说,活脱脱的是一个慈祥父亲。 “陛下远征西南,对抗西南四部,然后远征吐蕃,又岂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远嫁吐蕃那个蛮夷之地,重要的陛下要树立一个规矩,那就是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得和亲。若是靠一个女子来维系两国之间的关系,那就说明大唐并不是真正的强大,中原的汉人王公大臣可以娶那些蛮夷之地的美貌的女子,但是我中原岂能靠一个女子的胸脯来维护两国的和平。所以陛下决定出兵,那些青楼女子虽然仅仅是青楼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但是不可否认她们都是汉家女子,就算出卖自己的笑容,也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张一峰这么做,就是将我汉家女子送给那些蛮夷人,后是被那些蛮夷人所杀,所羞辱。这样的人岂能留世上,孩儿并没有认为薛仁贵将军这么做有什么错误。并且,他也并没有如同历代骄兵悍将那样,插手松州之事,只是将此事转报宣德殿而已。”魏叔玉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为父如何不知道,而且你知道的为父已经知道,还知道的多。”魏征摇头苦笑道:“宣德殿的时候,陛下命我们主掌国事,但是陛下远西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关心西南的情况,我还看过西南的地图,从岷江到松州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距离,轻骑很快就能杀到,事实上,只要张一峰坚持一两个时辰就足以抵达松州,那个时候吐蕃就足以被吓的退兵了。” “父亲既然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支持张一峰呢?”魏叔玉闻言惊讶的问道。他原以为自己的父亲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支持张一峰,但是如今看来,魏征是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但是还是如此坚持的支持张一峰,这就让他很是奇怪了。、 “张一峰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是为父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魏征摇摇头,说道:“历代王朝都是文臣压着武将的,大郎可知道这里面的缘故?” “孩儿自然知道。”魏叔玉点了点头,说道:“历代王朝太平盛世士气,君主大多是守成之君,如此一来,边疆无事,天下太平,武将也就没有立功的机会,而读书人也就逐渐多了起来,一旦入主朝廷,也就形成,文盛武衰的迹象了。文臣压着武将也是自然。” “不错。而且你还少了一点,那就是这些都是皇帝所默许的行为。”魏征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可以让文臣主掌国家政权,因为文臣顶多是一个权臣,但是做不得逆臣的。他们若是造反的话,十之***会失败的,但是武将们却是不一样,他们手中有军权,足以攻克城池,改朝换代,所以才会有文臣压着武将的局面。你再看看当今朝廷如何?” “这个,这个?”魏叔玉闻言面色一变。当今朝堂是什么样的局面自然是不需要魏征提醒的,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见的,名将辈出,武将们征战疆场,每年都有人被封可爵位的,但是文臣呢?到如今看来,年轻一辈中,也就是一个狄仁杰而已,或许也可以将陈光蕊算进去,可是这两个人仍然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并没有爵位身。可是再看看武将们,就是秦怀玉等小一辈将领也都封了伯爵了。这就是差别,何况这些武将上面,还有一个郡王的李靖压着,满朝文武都给他的面子,实是太厉害了,厉害的足以让满朝的文臣们都低一头。就是民间,也是有不少年轻人参军的,哪里还有当年的“好男儿不当兵”之说。 “看看,连你也不说了。”魏征摇摇头,说道:“老夫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要向陛下提个醒,武将们手中的权利太大了,大的日后太子殿下无法压服他们,是时候,让这些武将们收敛一下了。” “只是如此一来,父亲恐怕要被那些武将们视为眼中钉了。”魏叔玉轻轻的说道。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为父这一生,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忌恨过,如今圣天子位,太子殿下也是英明睿智的,还怕什么其他呢?”魏征摆了摆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 “孩儿告退。”魏叔玉闻言心中一阵长叹,暗自焦急不已,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影响到自己父亲的决定,只能是黯然而退。窗台之外,白色的窗纸之上,还能清楚的看到魏征看书的身影。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东宫正殿内,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纷纷朝卢承烈拜了一拜,这才回到锦凳上坐了下来。 “今日请诸位先生前来,就是为了魏大人昨日上奏的文书,他说要严惩薛仁贵将军,不知道诸位先生怎么看?”卢承烈将手中的奏疏拿了出来,轻轻的说道。他虽然是太子,但是眼前的几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有些人还教导过自己,是卢照辞的左膀右臂,他的态度放的很低。 “殿下,臣听说昨日有不少的学子来东宫前,聚众***的?不知道可否有此事?”许敬宗笑呵呵的扫了魏征一眼。言下之意很是明显,这些人为什么来,还不是因为魏征传信吗? “呵呵,是有这事。”卢承烈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些士子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他们关心一下国事也是正常的。孤认为不必严惩。”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殿下,我们宣德殿刚刚讨论,就有消息传了出去,殿下难道不觉得太快了一点吗?”魏征轻轻的说道。许敬宗嘴巴张的老大,惊讶的望着魏征,这句话原本是他准备说的,只是没有想到魏征抢先说了。让他很是惊讶。 “魏大人说的极是,此事孤会派有关人去查的。”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卢承烈并没有追究下去,而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好像刚才魏征说的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让许敬宗的一拳打空处,让他心中惊讶不已,而岑文本等人也都好奇的望着卢承烈,然后也都轻轻的闭上了嘴巴。太子如此说,那显然已经有决定,这个时候说话,显然是没有作用的。还不如等待太子殿下的决定呢。 “是。”许敬宗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是说说张一峰的事情吧!孤也等着诸位先生的决定,然后向父皇禀报。此事可不能就这么拖着了。”卢承烈扫了众人一眼,轻轻的说道。 “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是不要禀报陛下,让陛下乾纲独断。”陈光蕊轻轻的说道。双目中隐隐有一丝为难来。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卢承烈脸上露出思之色来,后将目光望向岑文本,等待这位朝廷首辅大臣怎么说。一方是文臣,一方是武将,不知道这位首辅大臣怎么说。 “张一峰可以作为陇西郡刺史。薛仁贵将军可以北京都尉,回调主持高句丽战场,冠军侯为大军统帅,主持对吐蕃东线的战争。”岑文本轻轻的说道。众人双眼一亮,就是许敬宗脸上也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岑文本此举是各大两大板。张一峰从松州调到陇西,看上去是平调,甚至还有升个半级的模样,但是从自己的老巢调到陇西,这就是一种贬谪。至于薛仁贵,本来是可以参与吐蕃的战争的,不管怎么样,一点功劳还是可以捞的到的,日后晋封国公爵位还是可以的,如今让他调到北京担任都尉,本身就是一种贬谪,何况让他主持高句丽战争,高句丽这个时候还有仗可打吗?就算有一些残兵败卒,也根本轮到他薛仁贵出手的,如此一来,爵位也就没有提升的空间了。而秦勇主持吐蕃战争,就算立下功劳,秦勇也是不可能增加爵位的可能了,他的冠军侯就是国公爵位,想提升也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也达到了削弱武将们的目的,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岑文本这个妖人,一出手,就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管也只是暂时性的解决,可是众人都明白,若是想彻底的解决此事,关键还是远西南的天子身上,天子不同意,谁做出决定都不好使。 “如此甚好。就这么做吧!”卢承烈想了想说道:“派人快速禀报父皇,一封发往松州,一封发到西域大将军出。对于张一峰的决定立刻实行,至于对于薛仁贵的决定,还必须等到父皇才能做出决定。”卢承烈牢记卢照辞的教导,皇帝就必须掌握军权,如今他是监国太子是不错的,可是军权还是少碰的好。何况此事涉及到吐蕃战争,是让他不敢下出结论了。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应道。太子的处理倒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许阁老留下。”卢承烈忽然笑呵呵的说:“孤这里有西域进贡的奇花,你就拿回去吧!听说你宝刀不老,近又纳了一房小妾,你就拿回去讨好你的小妾吧!” “老臣谢殿下。”许敬宗双眼一亮,被卢承烈点了出来,不但没有任何的羞愧之色,反而好像还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一样,满脸都是红光。周围的人看眼中,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笑容来,但是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不是别人能够猜的到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留下这位许敬宗是有什么事情呢?难道真是为了那一盆花吗?众人当下都带着怀疑的心思离开东宫,暗自却派人留东宫门前,等候着许敬宗不提。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许敬宗待众人离去之后,脸上的欢喜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满面的凝重。显然他知道卢承烈这个时候留下自己,恐怕是有其他的事情。 “你知道孤为什么不追究宣德殿泄密的事情吗?”卢承烈满脸的阴森之色,望着许敬宗说道。 “殿下,此事可不是老臣背后弄阴的,臣虽然和魏征有…”许敬宗面色一变,赶紧解释道,却没有想到,卢承烈打断了他的说话。 “孤知道这儿不是你做的,因为这是张一峰做的。”卢承烈冷笑道:“孤昨日和狄仁杰只是推测一下,你、魏阁老还有那个张一峰,你们三个人都是有可能,但是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证实此事就是张一峰命人所为,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个张一峰,好厉害的张一峰啊!”许敬宗听了之后,略一思,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张一峰居然如此厉害,人松州,就能主导京师的一切,足以让人惊叹他的手腕了。 “所以孤就不想再继续查下去了。”卢承烈冷哼道:“孤想告诉你的是,张一峰这种人该杀,薛仁贵虽然有错误,但是孤却认为岑阁老处事公正严明,你知道为什么孤还是同意对薛仁贵的处理吗?” “老臣愚昧,请殿下明言。”许敬宗这些脑袋有点跟不上节奏了,赶紧低着头问道。 “呵呵!魏征其实也是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可是他仍然还是弹劾了薛仁贵,并不是他没有察觉到松州到岷江之间的距离,而是他也感觉到武将们的爵位太多了。武将崛起并不利于朝廷的稳定,或者不利于孤地位的稳定。所以他才这么做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恐怕魏征还没有想到这些。那个松州之人,不过是魏征的一个借口而已。但是此人却是很难对付。” “殿下说的是张一峰?”许敬宗惊讶的望着卢承烈,他显然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他背后搞的好事,吓的自己浑身冒汗,他本身就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也要想着如何推卸的小人,此刻差点被张一峰给算计了一下,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住,只见他眉头颤抖,双目中闪烁着一道道寒光,显然已经很是愤怒了。 “松州城靠近吐蕃,虽然是苦寒之地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吐蕃国有许多的东西都是大唐所没有的,而大唐的许多东西也是吐蕃人想要得到的。父皇仁慈,准许双方交易,松州也就兴盛起来了。各地的商人是络绎不绝,来往不断,双方松州交易,获取大量的利润,朝中的那些大臣也参与其中,得到大量的金钱,作为松州的地头蛇张一峰自然也能左右逢源,给予一定的好处,这些人都会给他说话,就是连刺史、侍郎们也都为张一峰所收买,为他交好。否则的话,他一个快要致仕的人如何能松州呆上那么长的时间。还不是有这些上面帮助他说话吗?”卢承烈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卢照辞无论是征战天下,或者说是治理天下都是有一套的,但是大唐太平的同时,**也就随之而来。 “殿下所言甚是。”许敬宗也连连点头,不得不承认,卢承烈说的极为有理。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接下话茬来。他已经知道卢承烈找自己来是干什么了,就是要除掉张一峰,但是此人与朝中大员关系甚密,想要除掉他忌讳很多,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来光明正大的除掉他。 “这次让你前来,说是给你西域名花,让你回去讨好你的小妾,实际上就是要让你想出一个办法来。”卢承烈轻轻的说道:“满朝文武之中,狄仁杰告诉孤说能帮助孤想出这个办法的,只有你许敬宗。相比怀英的话你也是赞成的,毕竟你二人洛阳一案上配合的十默契,你对狄仁杰也是多有提携。” 许敬宗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心中暗骂那狄仁杰,他知道凭借狄仁杰的智慧,未必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计策。之所以将这件事情推给自己,就是不想卢承烈面前表现出自己阴毒的一面,可是偏偏自己朝中文武百官的印象就是一个阴险的小人。 “殿下,其实您今日不是已经做了吗?”许敬宗轻轻说道。 “孤已经做了?”卢承烈惊讶的望着许敬宗,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来。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想出了一个什么主意,让许敬宗赞成的。 “离其宗。”许敬宗轻轻的说道:“张一峰只所以有如此能耐,那是因为他松州,只要他离开了松州,那他就是无根的浮萍了,到时候,想如何处置他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第六百五十回 杀伐决断 第六百五十回杀伐决断 “离其地,去其根。--”卢承烈想了想点了点头。 “殿下,您可记得陛下当年曾经定下规矩,历代官员各地担任主官不得超过两届,各地将领每届都必须互相调换防地的规矩。”许敬宗又小声的卢承烈耳边说道。说完之后,又低着脑袋看着地面上的金砖。 卢承烈闻言用好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头,这是议论天子了,而且是当着对方儿子的面议论他的父亲,也只有这个许敬宗能做的出来,这也能看的出他对自己的忠心。当下点了点头说道:“父皇当年是从隋朝末年中走过来的,当年各路军阀混战厮杀,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利悲苦,正是因为这些官员们的缘故,父皇有此决定是相当英明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就算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也不会将这里面的勾当说出来的。 “其实还有第二种方法。”许敬宗又笑呵呵的说道:“这种方法见效快。而且为简单,让任何人都不会说上什么的。” 卢承烈这次脸上的笑容甚了,惊讶的指着许敬宗说道:“许阁老啊!许阁老,满朝文武都说你是我大唐第一毒,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孤今日倒想看看,你这个大唐第一毒是怎么说话的。” “殿下,君子自然是不怕小人的,唯有真正的大奸巨恶才会心中有鬼。”许敬宗扬起头,不屑的说道:“曹操当年为什么要杀了吕伯奢一家,因为他心中有鬼,当听到对方家中有磨刀的声音的时候,就害怕对方是来杀自己的。殿下,所谓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如此。心中若是无鬼,岂会怕鬼上门。” 这倒是一个的观点,但是卢承烈不得不说,许敬宗说的是很有道理。这些做辅政大臣的若是没有几把刷子恐怕是不能胜任这份差事的,就算这许敬宗,名声虽然是不好听,但是本身却是有的。当下点了点头,让许敬宗接着说下去。 “臣看过张一峰的履历,此人盘踞松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虽然没有公开反叛,但是他已经有了整个资本了,他外接边疆的吐蕃部落,甚至将自己的女儿都嫁给部落首领,这就是证据,还有勾结朝廷内部的不法分子,虽然他没有想过造反,但是他已经犯了人臣之大忌。弄不好此刻他自己心中就害怕不已。这样的人为怕死,嘿嘿,他挣了这么多的家产,掌控松州,快要入土的人物了,还占据着太守的位置,由此可见,此人是不甘心被杀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甘心拥有的一切就这样失去了。所以一旦碰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此人必定会反抗,哪怕是要反抗朝廷也是一样的。” “恩!嗷!”卢承烈听到这里,忽然毫无风度的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打断许敬宗的说话,道:“先生你先去宣德殿处理事务吧!孤今日累了,要休息了。待会孤会让人将西域奇花送到宣德殿的。” “呃!”许敬宗闻言一愣,惊讶的望着卢承烈,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赶紧说道:“臣这就去宣德殿办差。”说着就朝卢承烈拜了一拜,退了下去。东宫正殿外,许敬宗望着巍峨耸立的殿宇,摇了摇头,这样的主子日后恐怕是很难伺候了。 “殿下,此人太过阴毒,还是小心为妙。”东宫正殿上,岑清影挺着肚子,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卢承烈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然后挥了挥手,让两个宫女退了下去。 “哼!当官的哪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就算是怀英也是如此。”卢承烈笑呵呵的将岑清影搀扶到太师椅上,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孤就不相信,凭借狄仁杰的智慧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孤使出离其地,去其根的策略来了,至于后来的谣言之策,他是不好说了,前者尚可以说是帝王之术,可是后来那一招,用战争上倒好,可是用朝堂上,却是小人之策,没有帝王风范,不是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不是一个臣子应该说的,狄仁杰此人智慧是有的,对孤也是忠心,但是太过于保护自己。倒是许敬宗,此人虽然生性贪婪而狠辣,但是他就善于使用这一招。父皇用此人也是有一定道理。满朝文武中,有忠者,无过于魏征,论奸者无过于许敬宗,这两种人作为皇帝都要使用,因为他们各自擅长的地方不一样。只要帝王能区分这两种人吗,自然可以用的他应该呆的地方。可怕的就是忠奸不分。” “殿下已经具备了一个帝王之心。”岑清影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虽然还有一些稚嫩,但是双目中却是精光闪闪,黝黑的眼珠如同一汪深潭一样,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迷失其中,别具一番魅力。 “呵呵!这是父皇的功劳。对了,孤要向父皇写一封密信。”卢承烈忽然又对外面大声说道:“将御花园中的那株西域进贡的奇花送给许阁老。哈哈!”卢承烈的声音很大,仿佛能穿透整个殿宇,直冲云霄一般。 “陛下,这是宣德殿送来的奏章,还有一封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密信,两者是同时到达的。”中军大帐中,房玄龄手中捧着两个密封的匣子。 “打开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恐怕说的是薛仁贵和张一峰的事情。”房玄龄听的出来,卢照辞言辞中已经有了一些不满,只是不知道是对何人不满?薛仁贵?张一峰,或者是宣德殿,又或者是整个军方?房玄龄不敢猜下去了。只能打开宣德殿的秘匣。 “宣德殿中所呈奏的正是对此事的处置,诸位大人的意思是说让张一峰担任陇西太守,薛仁贵为北京都尉,督导高句丽战场。”房玄龄很快就将奏章上一切看了一遍,然后轻轻的说道。 “玄龄以为此事如何办理?”卢照辞并没有标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望着房玄龄说道。 “陛下,张一峰松州城势力根深蒂固,动起来恐怕有些困难啊!”房玄龄并没有明言自己的态度,但是言辞上已经肯定了宣德殿的决定。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另一个密匣,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将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书信取了出来,递给卢照辞。太子殿下的信他是不敢私自看的,而且做完那一切之后,轻轻的站一边,低着脑袋,眼睛望着地面。 “玄龄,你我相识多少年了?”好半响,大帐内才响起卢照辞的声音来。说出来的话,让房玄龄心中一动。 “臣与陛下乃是义宁元年相识于渭水边,如今算起来,已经快三十年了。”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君臣相知二十多年,也算是难得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年可是有劳你了。每次朕出征,你都跟随左右,长途跋涉,征战沙场,朕这样的武将倒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你却不一样,一个文臣,也要受这番的辛苦。朕心中感谢你啊!玄龄。” “陛下,您何出此言,臣能与陛下乃是三生有幸,近三十年,陛下对臣是不离不弃,信赖有加,恩荣不断,让臣感激涕零。”房玄龄赶紧说道。他声音哽咽,显然是动了真感情了。就算是卢照辞话语中有不少的水分,但是一个君王能说出这些话来,足以让一个臣子感动了。 “西南瘴气甚多,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就跟随朕到这里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虽然是宣德殿辅政大臣,代位宰相,但是却没有首辅之名。这次朕要成全你。” “陛下,臣愿意跟随陛下征战沙场。”房玄龄闻言面色一变,不但没有任何惊喜,反而跪地上大声说道:“首辅大人矜矜业业,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朝中事务无有错漏之处,这个时候,让他去职,恐怕让天下人不服啊!” “呵呵!看你说的,岑先生乃是国之重臣,朕能得江山,多赖其力,若非是他,朕起码要登上几年才能如此机会。”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他的年纪也大了,也该享福了,玄龄,你就去分担一下他的事情吧!” “臣遵旨。”房玄龄闻言知道事情已经决定,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无奈之下,只得应了下来。 “传朕旨意,首辅大臣岑文本从龙至今,辅佐朕平定天下,功勋卓著,乃是朕的萧何,肱骨大臣,加起为文郡王,加太傅衔。”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宣德殿大臣房玄龄从今日起,为宣德殿首辅大臣,辅佐太子打理朝政,不得携带。宣德殿行走狄仁杰即可起调任南征大军,御帐听用。山南道行军大总管薛仁贵罢其衔,调任南征大军,担任大军副帅,南征大军先锋秦怀玉调任西征吐蕃大军,担任副帅,冠军侯秦勇为主将,领大军六万侧击吐蕃。吩咐秦勇旨到急行。”卢照辞一口气就下了数道圣旨,从文官再到武将,瞬间就来了一个大调换,一边的房玄龄不敢怠慢,下笔如有神,赶紧将一道道圣旨写完,文不加点,只是稍微润色一番,就将几道圣旨书写完成,后呈给卢照辞看完后,放用上玉玺。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上面并没有说明对张一峰有任何处罚,当下用完玉玺之后,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 “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朕心甚慰。”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太子长大了,朕也就放心了。”房玄龄听的一肚子迷糊,也不知道这对父子打什么哑谜,但是却不敢过问,只得点了点头。 “呵呵!玄龄啊!明日你就启程吧!今夜朕御帐中招待你,你我君臣多年,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轻松过了,朕有的时候还真想念当年纵横关中的日子啊!那个时候,是何等的快意啊!”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拍着房玄龄的肩膀说道。 “臣遵旨。”房玄龄心中一阵激动,很快就将心中的想法抛之脑后,赶紧应了下来。等到自己出了大帐,才忽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实际上,这些圣旨不是平白而来的,都是这次文武之争的结果,文臣的反弹,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册封岑文本为郡王衔,或许这个念头,卢照辞早就有了,但是绝对不会是现。而是卢照辞即将禅位的时候,岑文本也会紧随其后,辞去宣德殿首辅大臣的位置,到时候,再加封为郡王衔。只是这个时候加封为郡王,顺带着让他提前辞官,让出宣德殿首辅大臣这个位置来,做一个普普通通,清贵无比的太傅。不过他的一个郡王头衔足以让人羡慕终身了。可以想象,当朝只有两个郡王衔,刚好一文一武,都是跟随卢照辞多年的人物,深得卢照辞信赖,冲着这份信赖,又有哪个不羡慕呢?而他房玄龄则成了这次风波的第一受惠人,成为首辅大臣,而再数一数,狄仁杰成为第二受惠人,这次御帐前行走,可远比宣德殿行走要好的多,胜眷手,日后就是平步青云了。大唐从来不缺少年少就登临高位的,前者陈光蕊就是如此,后者这个狄仁杰也是如此,细数这些年来,狄仁杰做过县令,管没有到任过,然后就是留守等等,职位上升的速度,恐怕也只有当年跟随卢照辞打天下的老臣们才有这个待遇了。可以的看的出来,这次南征结束之后,卢照辞禅位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官员就会进入宣德殿,成为的宣德殿辅政大臣,直到后成为宣德殿首辅大臣的位置。房玄龄想到这里,眼睛中也是有些羡慕此人的运道来。能碰到这样好事的人还是很少的。人生际遇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 松州城外,再次聚集了不少的文武官员,还有松州本地的豪强士绅们,纷纷云集城门下。文臣以张一峰带领,而武将却是以薛仁贵为首,城门处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根本没有一丝是敌军压境的现象。因为今日松州城将有大人物来此,那就是冠军侯秦勇。虽然他仅仅是一个侯爷的爵位,但是这个侯爷却是比同国公的。历史上册封为冠军侯,著名的就是汉朝时期的霍去病了,驱逐匈奴,封狼居胥,为历代王朝所称赞,为历代兵家所赞颂,也是武将们纷纷向往的人物。若是武将,必为卫霍。可惜到如今,历代王朝中著名的武将也是有不少,可是自认为自己的功绩能够超过卫霍的却是没有,冠军侯这个爵位高高上,就是皇帝也从来就没有想过想要将它封给谁。唯有大唐王朝,这个爵位今日总算是有人得到了,那就是剑南道行军大总管秦勇将军。他消灭了西域诸国,平定了西突厥,将大唐的疆土扩充了数千里之多,战功显赫,加上他又是大唐皇帝的弟子,为人行军打仗的方式方法,手段等等都与前朝的霍去病大为相同,所以才会得到这个冠军侯的称呼。如今这种人物要来松州,松州城上下的官员们岂会不来迎接。 “参见冠军侯。”晌午时分,终于看见前面飞奔大队人马,约有数万人之多。如狼似虎,虽然还数百步之外,但是隐有杀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胆小的人不由的吞了口吐沫。飞奔到城门百步处,大队人马中又分出一小队来,朝众人飞奔而来,其余的军队却呼啸而过,朝西而去。为首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将军,脸上刀疤无数,如同一个厉鬼一般。张一峰见状赶紧拜道。其余的文臣和士绅们也纷纷拜倒地。只有薛仁贵等武将没有拜倒地,因为他看出此人并不是秦勇,相反,秦勇却是那只大队人马中。他略一思,霎时间就明白秦勇的心思,心中一动,顿时招呼周青等人翻身上了战马。 “哪位是山南道行军总管薛仁贵将军。奉冠军侯之命,命令薛将军领骑兵一万,出城夹击吐蕃军队,不得有误。”说着从怀里取出令箭来,朝薛仁贵飞了过去,自己则是挥动着手中的马鞭,驱赶着战马,领着百余人跟随大队而去,丝毫不理睬地面上神情极为尴尬的张一峰等人。 “末将领命。”薛仁贵握着手中的令箭,脸色顿时现出兴奋之色,大声呼啸着,也不理睬张一峰就领着周青等八总兵转身就走,却是朝城西的校场而去。 “大人?”长史看的分明,脸色微变。 “朝廷精锐果真是厉害,冠军侯不愧是冠军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这次倒是让老夫见识到了。”张一峰望着远去的大队人马深深的叹息道。 第六百五十一回 陌刀神威 第六百五十一回陌刀神威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些武将们到底是与文官们不同,而秦勇这位冠军侯与薛仁贵这样的武将又不同,骁勇无比,刚来的时候,立足未稳,就要对吐蕃军队发起狂攻,这让众人感到惊讶,多的是感到畏惧。因为这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厉害无比,这种人有的时候是很难对付的,如今他即将坐镇松州,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呵呵!这里有山南道行军大总管此,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剑南道行军总管,两只军队此,这场战争到底是听谁的呢?我等提供粮草等物又要送给何人呢?”张一峰好像明白众人的心思一样,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众人闻言神情一愣,脸色却是差了。 “呵呵!走吧!不如,让我等上城楼观看一下冠军侯的威风。”长史大人好像感觉到众人的心思一样,也呵呵的笑了起来,以缓解一下众人紧张的心情。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一峰也点了点头,说道:“我等远边境贫苦之地,还不知道朝廷兵锋威严,这次正好看看。也好体念一下我大唐的强大。”只是他双眼眼光闪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众人也都纷纷赞成,毕竟这种机会是很难见到的。何况,出手的还是威名天下冠军侯和薛仁贵大将军,他们也想看看两人联手会是什么样子。当下一行人纷纷朝西城门而去,吐蕃大军正驻扎那里,想必战场也正那边。这些人一想起战争,是连轿子都不坐了,而是上了骏马,朝西城门而去。 等到众人赶到西城门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战场上出现诡异的一幕,只见两只军队停战场上,相隔数百步,一部大纛上写着“冠军侯秦”的字样,而另一边却只写了“薛”的字样,只有中间的大纛上一个硕大的“唐”字大旗迎风飘扬,发出哗哗作响。 “大人,这骑兵进攻讲究的就是速度,冠军侯要是攻打吐蕃营盘的话,就应该利用己军的速度,快速的冲入对方的大营中,刚刚他才来,钦陵想必还不知道对方前来支援的消息,正好一鼓作气的杀入,岂不是能杀的对方措手不及吗?加上薛仁贵将军的两面夹击,想击败钦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为何停那里呢?”长史惊讶的指着战场上,惊讶的说道:“如此进攻,岂不是伤亡很大吗?” “吐蕃人已经有了防备。”一边的另一位官员淡淡的说道:“只是很奇怪,对方怎么会有防备呢?” “呵呵!钦陵用兵也是非常狠辣的,而且他学习了我中原的一些用兵经验,想必这周围早就密布了探子之类的,冠军侯大军杀来,声势惊天动地,他岂会不知道?有点防备也是正常的事情。”张一峰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个钦陵,此人不死,将会是我大唐的劲敌。此人不除掉,我松州不安。”长史连连点头说道:“看看,对方的营寨布置的和有章有法,可与其他的蛮族将领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啊!”周围的众人也都连连点头,纷纷议论起来,又将目光望向场中的两位将军,如今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这个时候强攻大营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薛仁贵的大军起码还是精锐之师,可是秦勇的大军却是远道而来,急需要修正,这个时候发起进攻,固然能震慑钦陵,但是能不能取得效果却是两说。可以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边的张一峰却没有答话,他眉宇紧皱,死死的望着双方的军阵,透过两军的缝隙,加上站城墙上,可以清楚的看的见,吐蕃大营中寒光闪闪,无数利箭对准着唐军,显然只要唐军发起进攻,就会万箭齐发,射死一切敢于进攻之人。 “看,大纛动了。”长史忽然指着秦勇大军阵营,果然见大纛挥动,显然是秦勇指挥着这场战役。 “这个冠军侯果真是骁勇。薛仁贵大将军除掉爵位上比不上他外,两人都是行军大总管,听从大将军的调遣,这下好了,他居然想着指挥两军。”一边的一个小吏笑呵呵的说道。 “这就是魄力,任何一个将军都不敢为之,也只有冠军侯有这个勇气。”张一峰冷冷的扫了那名小吏一眼,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面色阴沉,很快就转眼望着远处的大战。 果然随着秦勇的中军大纛挥舞之后,薛仁贵大军也很快就做出了调整,显然这是服从秦勇的指挥。张一峰见状,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一面暗叹秦勇的霸道和决断,但是多的是不得不承认薛仁贵的风范。 “看,真的进攻了。”一边又传来长史的叫嚷声。众人望了过去,果然见唐军大阵中发生了变动,只见从两只队伍中冲出两对人马,距离吐蕃营盘一箭之地的时候,猛的加速起来,让人睁大眼睛的是,双方居然交叉而过,万人骑兵纵横交错,居然不见有半点慌乱之处。接着一阵阵牙酸的声音发了出来,只听的“砰”的一声巨响,空中顿时被乌云所遮蔽。 “这是奔射,也只有草原民族才能使出来的绝技,没想到我大唐的士兵居然骁勇到这种地步。”长史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而张一峰眉头紧皱,别人看出的是满空的箭支,以及那耀人眼球的奔射,但是他却看出的中央常备军队所拥有的强悍的本领,那就是纪律,骑兵交叉而过,稍微有点不留神,就会对一边冲来的战马所冲下战马,后导致两只队伍的混乱,但是如今的唐军显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发生众人的眼前,让他如何不惊讶。 “举盾。”不光是张一峰,就是对面的钦陵面色也变了起来,他也未曾想到唐军居然如此的锋利,进攻的方式居然是如此的胆大。一时间不由的想起昨晚有人对他说的话,先前他所歼灭的不过是唐军的先锋,乃是松州的边军,并不是唐军精锐的人马。这曾经让他心中嗤之以鼻,以为唐人战败之后,还找借口,但是如今看来,那人并没有夸大其词,甚至还说低了唐军,这样的军队是何等的厉害。 大军奔射的过程中,速度是很快的,手中的利箭如同寒光闪过,眨眼之间就能砸入敌人的军阵之中,为重要的是,与这样的的军队交锋,除非你也能找到和对方一样的骑射,或者你有大批的盾牌遮挡,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的,否则的话,必定会被对方射成蜂窝。甚至有的人身上会插上十几只箭。钦陵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变了起来。他声音凄厉,手中的金刀挥舞起来。 也幸亏钦陵的治军他与其他的吐蕃将领不同,这些日子,他钻研中原的兵书,深刻的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中原能够抵挡异族的入侵,不但是因为城池的缘故,多是名将,名将治军首要的是强调纪律。所以他军中也是强调这一点的。这些日子,也是有点成效的。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就见手下的士兵纷纷举起巨盾,挡众人之前。但是饶是如此,前排的士兵还是死伤无数,后面来得及举起巨盾的士兵倒还好点,除掉一些倒霉的士兵外,其他的倒是很安全,但是一些利箭射入盾牌中的声音还是让这些士兵心惊胆战。力道之道让人难以想象。 “大哥,好厉害的骑兵啊!”赞婆小心翼翼的望着对面的唐军军阵说道。 “准备防御。我看这个冠军侯非同一般的人,他这次前来,可不是简单的威慑那么简单。”钦陵扫了己军的大营一样,脸上一点都不好看,原本他苦心布置的大营,如今对方利箭的进攻下,早就是成了千疮百孔了,若是这样的奔射再来几次,恐怕自己大营中是飞来的箭支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好,又来了。”钦陵话音刚落,就听见赞婆那惊恐的声音响起,顿时抬头望去,只见天边现出一股黑云来,接着大地一阵颤抖,只见刚刚飞奔而走的唐军再次飞奔而来。这些士兵纷纷面向吐蕃大营,手中的利箭寒光闪闪,纷纷对准着吐蕃大营。只是让钦陵惊讶的是,这次唐军两队人马并不是斜插而过,而是分成两队,前后纵横,不知道哪里想来的一阵凄厉的叫声,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就见空中再次现出一朵乌云,径自朝吐蕃大营砸了过来。 “奇怪,怎么不是朝士兵们射去的。莫非刚才冲锋一次之后,这次就没有力气了,弓箭的射程不足了。”赞婆惊讶的说道。 钦陵闻言望去,果然这朵乌云并不是砸向吐蕃军大营的,而是朝前面砸了过去。心中惊讶不已,正待惊讶的时候,忽然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的面色大变,失声叫道:“不好。” “怎么了。大哥。”赞婆失声道。 “快,快,阻止大军准备厮杀。” “轰!”那钦陵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响,就见吐蕃大军辕门发出一声巨响,却是被这些利箭砸成了粉碎,就是一边的箭楼也都受到了照顾,被无数支利箭射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早就不能起到防御和观看的作用了,钦陵不用想也能猜的出来,这种箭楼,随便一推,就能倒下,一想到这里,钦陵痛苦的摇摇的头,万箭齐发,果然是厉害,这样的军队不是任何一个军队可以比拟的。 “好厉害的骑射啊!”赞婆嘴巴张的老大,死死的望着远方消失的骑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兄长辛苦搭建的坚固的营寨,不过对方两连射就成了如此模样。 “好厉害的骑射啊!”不光是赞婆,就是松州城墙上的张一峰等人面色也变了起来,嘴巴张的老大。他们也没有想到唐军居然有如此战斗力,骑射本领如此厉害。他们不知道的,卢照辞横扫草原,将草原变成了自己的后花园,就加大了对骑兵的训练,想常备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百万军中选取的人物,岂是简单之人。作为骑兵,草原上的骑射本领那是必须要学的。奔射是重中之重。秦勇生性坚韧,对身边的士卒是要求很高,手下的士兵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如此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陌刀手出阵。”立大纛之下的秦勇脸上不见有半点的高兴和得意之色,可以说,眼前的这一切他早就意料之中了。不看他也能知道结果,随手一挥,就命令大纛传下第二道命令。瞬间大纛挥舞,将秦勇的命令告知三军。 “大哥,冠军侯传命了,陌刀手出阵。”另一边的周青对薛仁贵说道。 “姜兴霸、王心鹤,领陌刀手随本将出阵。”薛仁贵双目中寒光闪闪,大声喝道。瞬间就听见战马一阵嘶鸣,从大军中让出一条道路来,露出其中的奥秘来,只见数百壮汉手执陌刀,大踏步走了出来,数百人居然能带动大地一阵颤抖,陌刀寒光闪闪,阳光照耀下,让人肌肤发冷,远松州城墙上的张一峰只感觉到周身发冷,这就是大唐步兵之王,纵横西域的陌刀手,当年曾经抵挡过突厥数万骑兵冲锋的精锐之士,厉害无比,其名就是大唐小儿都知道。其中每个陌刀手都是兵中之王。 而一边的秦勇军中,也走出数百名陌刀手,两队人马自觉的走到了一起,而一边的薛仁贵也踏着自己的战马,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对面的吐蕃大营。作为军中有名的猛将,薛仁贵的猛将之名远他治军本领之上。否则的话,卢照辞的方天画戟也不会传给他了,他神勇无比,手中的方天画戟是锋利,乃是统领陌刀手的佳人手。 “这是我们大唐的陌刀手,非军中勇士不能为之。”长史笑呵呵的指着那军前的陌刀手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自豪之气。周围的官员也都点了点头,陌刀手大唐上下都是非常有名的,乃是有步兵之王的称呼。 “杀!”薛仁贵声音如雷,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就是一声大吼。 “杀!”紧随其后的是近千名陌刀手,也都发出一声大吼声。如山崩,如地裂一般,就是连后面的松州城上的众人面色也变了起来。众人已经已经陌刀手想的已经够高了,也曾经民间听过陌刀手的威名,但是如今这些陌刀手就是自己的面前,才发现外间传扬的并没有达到眼前的这种效果。 刀光如山倒,刀锋如电闪。瞬间就朝吐蕃营帐杀了过去。声势如海啸。这些陌刀手身上穿着重甲,除掉眼睛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有厚厚的盔甲遮挡,手中的陌刀闪着寒光,大踏步的朝对面的吐蕃辕门缓缓而行。 “这是什么东西?”钦陵心中的不安甚了,虽然不知道这只队伍叫什么,但是一见这种模样的军队,岂会是一般的军队。 “将军,这恐怕是大唐有名的陌刀手。”钦陵身边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年唐朝皇帝就是凭借这些陌刀手打败了突厥人,冠军侯秦勇就是凭借这些陌刀手平定西域,扫平了西域。这些陌刀手刀枪不入,威猛无比,还是小心为好。” “可有破绽?”钦陵闻言面色一变,赶紧问道。 “不曾听说。”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就等对方力气削弱,不利于行走,想必威力就会小了许多了。” “不错。”赞婆也一边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士兵虽然身强力壮,但是身上的盔甲却是奇重无比,加上那陌刀虽然厉害,但是也是一个重兵器,如此多的重量加持身,岂是一般的士兵能够承受的。看看大唐的军队如此之多,就是秦勇手下的军队也是有数万之众,可是陌刀手却不过千人不到,由此可见,这些陌刀手数量极少,只要我们大踏步后退,等候对方力竭的时候,再与之交战就可以了。”赞婆虽然没有与陌刀手交过手,但是却能一眼就看出陌刀手的弱点,只适合短时间内冲锋,而不能长距离作战。 “放箭,快放箭。”就这个时候,那些驻守辕门处的吐蕃士兵见一干陌刀手杀了过来,手中的陌刀寒光闪闪,心中极为恐惧,也不待身边的将领吩咐,手中的弓箭就朝那些陌刀手射了过去,可惜的是,只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却见那些弓箭砸陌刀手身上,只留下一道道痕迹,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 “轰!”就这个时候,就见一阵怒吼声,刀光闪过,数百陌刀正中辕门处,原本就已经破来不堪的辕门如何禁得起如此一刀,发出一阵巨响,顿时被砍的粉碎。钦陵辛苦搭建的辕门就这样轻松被砍成了粉碎。 第六百五十二回 狼狈而逃 第六百五十二回狼狈而逃 “这么厉害。”赞婆嘴巴张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如此厉害的武器,如此厉害的军队,莫说这些辕门原先就被利箭射的千疮百孔,就算是完整的,恐怕也挡不住对方的这么几下。甚至可以想象,这些杀人机器若是向大军发起冲锋的话,足以让军队为之疯狂。他好像看见了众多的陌刀手排成一排又一排,手上高举着陌刀,缓缓前进,前面有无数骑兵,张弓搭箭,朝对方射出,可是对方却视之为无物,仍然缓缓而行,待走到骑兵大队人马前的时候,手中的陌刀飞快的劈下,如同一道闪电,如同一条匹练,就将对方连人带马都劈成了两段。鲜血淋淋,恐怖无比。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朝自己的兄长望去,却见对方脸上也露出恐怖之色。 “兄长,对方已经杀入大寨来了。”赞婆小心翼翼的说道。 “整顿兵马,退。”钦陵想也不想就说道:“烧毁辎重粮草,立刻就走。我们也是骑兵,剩下的就是与他游斗,而不是与这些打阵地战的。” “是!”赞婆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赞同钦陵的话,毕竟对方太过厉害,厉害的让自己都害怕,那陌刀大刀片子是如此的厉害,万一劈身上,恐怕连人带马都给劈成了两段。任何兵器这些陌刀手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阻拦。此时不退,待何时,难道留下来被对方宰割的吗?到时候一旦被这些陌刀手缠上,对方的骑兵就会冲上来,到时候,弄不好连自己都要交代这里了。一想到这里,赶紧命人传命。 “三军所向,进攻。”就这个时候,就见对面的唐军大营中,传来一阵怒吼声,就见大纛挥舞,顿时发出山崩海啸的声音,却见无数的唐军士兵呼啸而来,他们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声,手中挥舞着兵器,闪烁着光芒,一道道寒光战场上闪烁着,这些双眼发红,眼前的一切就是战功。大唐对战功很是重视,也不看看,每年有多少人都封了爵位的,这些都是战功换来的,就算你不是士族,就算你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只要有战功,就足以让跻身豪门之列。如今陌刀手已经破开了对方的防御,中军大纛已经传来进攻的号角,这些家伙还不是如同野狼一样,发起一阵阵冲锋。 “赶紧退。”钦陵面色大变,没有想到对面的冠军侯居然如此的厉害,不但要先声夺人,为重要的是对战场上战机的把握是令人发指到一定的地步了。这边陌刀手刚刚打开辕门,让吐蕃士兵士气有所下降,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些刀枪不入的陌刀手的时候,这一面,骑兵就立刻发起冲锋,步兵紧随其后,三层不间断的冲击,如同一道道波浪一样,朝吐蕃大营冲了过来,好像要将吐蕃大营淹没这些波浪之中,让自己连撤退的时间都没有。 “吐蕃军败了。”城头上的长史忽然轻轻的说。一下子打破了城头上的寂静,这些人早就看傻了,冠军侯秦勇一系列进攻手段,挥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拖泥带水,形如流水,自然而畅通,一个接着一个的,没有任何迟疑之处,顺利无比,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眼前的吐蕃军队就如同他手中的棋子,虽然没有参加厮杀,但是眼前的吐蕃士兵却掌握的极为清晰而明白,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极为清楚。弓箭手压住阵脚,形成威慑,陌刀手出击,破开对方防护的辕门吗,然后骑兵冲击,扩大战果,步兵随后,歼灭一切正或者可能抵抗的敌人,轻松占领对方的大营。一切手段是如此的轻松利。众人城墙上所看的根本不是一场战争,一场厮杀,而是一场极为完美的表演,好像是看一个美女表演一般。让人沉醉其中。 “好一个冠军侯。”张一峰忽然吐出一口气来,双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秦勇太厉害了,这是一个事实,但是让张一峰震惊的是唐军战斗力,这一战中得到了巨大的体现,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士兵不但是经过了精挑细选,为重要的是接受了统一的训练,否则的话,配合的不可能如此密切。行动之间好像是预先操练了无数遍一样,但是张一峰却知道,这些虽然都是常备军,可是却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大唐的军事训练已经正规化了。张一峰脑海里顿时出现这个词汇来。不错,诸位将军的统军方式也许有很多样,他们的战略指挥才能都是有各自的特长,但是他们才能的多少,都是建立手下士兵素质的基础上。士卒们不给力,这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顶多是发出一定的战斗力而已,超常发挥都已经不错了。就算是孙武训练的宫女,能抵挡同样是孙武训练的青壮士兵吗?士兵的素质决定着将领才能的发挥。如今大唐帝国给了这些将军大可能发挥自己军事才能的空间,那就是手下的士兵都是经过统一训练的,平常的战阵都已经训练的极为熟练,若是从各地征调过来,只要稍加磨合,就能配合的极为顺畅,也是因为如此,秦勇才能指挥的如此顺畅,打的钦陵一个猝不及防,这就是秦勇的优势所,他决定着战局的走向。也是因为如此,他胆敢自己刚刚到达松州城的情况下,不休息,不与薛仁贵交接,不让双方的士兵稍微磨合一下,休息几日再行开战,这就是他的底气,他手中是大唐的精锐军队,不是当年卢照辞草创大唐的时候,大唐军队所能比拟的,打的钦陵毫无还手之力,这个时候,恐怕也只能狼狈而逃了。 “钦陵逃了,看,钦陵逃了。”身边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将张一峰从思考这惊醒过来吗,朝远处望了过去,果然见吐蕃大营中混乱无比,而后营中,又浓烟滚滚,有大队人马呼啸而走。 “那里应该是粮草所了。”长史笑呵呵的说道:“这下好了,钦陵被冠军侯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能逃回吐蕃自然是幸事,不过那些粮草这个时候才少,恐怕已经迟了,这样一来,我军就能将以前的粮草夺回来,这样一来,我军的压力也小了许多了。”这些日子,听说冠军侯也将领军前来的消息之后,长史脸上顿时皱纹密布,这些大军来了,就是粮草,短时间内,他四处凑一下或许能行,但是长时间内,如何能获得这么多的粮草,但是这下好了,正好将这些粮草全部夺回来,平白的减轻了三军的压力,松州城的官吏也能轻松了不少。 “那是,那是。”张一峰连连点头,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愤怒来,但是他摸了摸怀里的一本书,脸上顿时又露出一丝笑容来。他望着远奔过去的吐蕃士兵,脸上笑的欢了。 “走,我等也下去迎接我大唐的勇士们。没有他们的到来,恐怕我松州还威胁之中。诸位的身家性命也不能得到保障,如今冠军侯来了,打败了吐蕃军队。我们也就可以安生了,该做什么的都去做什么。松州太平了。”张一峰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众多官员也都连连点头,这些日子,那些普通的百姓心中着急,就是这些官员们也大多是如此。这些吐蕃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一旦攻入城池,倒霉的可都是大家,如今秦勇将这些人击退,虽然只是暂时击退,可是只要能战胜钦陵第一次,将对方赶出松州,这就预示着秦勇能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这些人如何不高兴。众人脸上也都浮出了笑容。纷纷紧随张一峰身后,朝城门处走去,等候秦勇大军的到来。哪里知道等了许久,却不见大军的到来,只是等来了一个传令兵。 “传冠军侯命令,松州城征调民夫一千名,为大军押运粮草,我大军出五百人护送。”传令兵大声的说道。 “敢问冠军侯为何不至?”张一峰心中暗喜,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拱手说道。他的态度摆的很低,好像眼前的传令兵比自己的官位还要低一样。 “冠军侯即将去追击吐蕃人。”传令兵好像不想与张一峰说话一番,丢下手中的令旗,转身骑着战马就呼啸而走,留下吃了一脸灰的张一峰等人。、 “呵呵!冠军侯果然神勇,连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就去追杀钦陵等人,我大唐有此人存,想必能兴盛万万年了。”张一峰脸上却不见有半点不悦之色。相反脸上是笑容。 “大人,这前面就是阴风峡,过了阴风峡就是吐蕃境内,这吐蕃的气候可与我们中原不同,冠军侯初步到这里,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贸然进兵恐怕对大军不利啊!”长史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想当年卢照辞为了对付吐蕃,曾经抽调数十万将士,先灭了吐谷浑,然后大军云集大非川,虽然是虎视吐蕃北境,但是重要的是为了练兵,让大唐的将士熟悉吐蕃的气候,这个时候,重要的是,就应该让大军熟悉吐蕃的气候,然后才能进军。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就应该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进攻,但是这位冠军侯显然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管有的时候不按常理可以获取胜利,但是人不能与天斗,秦勇不曾到过吐蕃,自然不知道吐蕃地理位置与中原有着很大的差异,贸然前往,恐怕要遇到危险的。这个时候应该派人提醒才是,但是眼前的这个太守大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好像是等着对方吃亏一样。这让长史很是不解。 “冠军侯用兵如神,我大唐是继两位大将军之后,用兵杰出的人物,其用兵岂是你我这些文臣可以干预的。你再看看,将士用命,这才是胜利的保证。”张一峰笑呵呵的取出一块锦帕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然后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连刚才那名传令兵都迫不及待的要杀战场捞取军功,你我又何必上前触霉头呢!既然冠军侯只是吩咐我等准备粮草,那就按照他的吩咐来做吧!长史,你就召集青壮,为大军运送粮草,陛下修建东都,都是耗费钱财专门给那些青壮的,历代军粮运输也是如此,这些青壮运输粮草所耗费的钱财也从府衙支出。用陛下的话说,不能让对方白做事啊!呵呵,我们是文官,文官负责后勤,提供粮草,武将负责战争,征战沙场,为百姓提供土地,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诸葛亮这样的军师存了,你我还是不要为冠军侯担心了,若是论起打仗,十个你我也不如一个冠军侯。想必这些他都已经考虑清楚了。”说着就摆了摆手,径自朝城内走去,只剩下身后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长史是思着张一峰言辞中的意思,真的相信冠军侯吗?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但是长史看的出来,张一峰对薛仁贵等人对并不喜欢,虽然粮草等方面都没有短缺过,但是薛仁贵驻扎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没有去军营一次,这就是他的态度。如今秦勇又来了,一个比薛仁贵加的强势的人物,张一峰掌握松州这么多年了,又岂会让秦勇凌驾其上。长史感觉自己已经把握其中的原因一样,不由的摇了摇头,文臣和武将们总是有矛盾,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可是眼下两国大战,若是为了文武之争,闹出什么事情来,恐怕那位高高上的皇帝陛下是不会放过众人吧!长史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变了变,不敢怠慢,当下招过一个衙役,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衙役,让其快速追上秦勇,告知一切。自己却去准备人员搬运粮草不提。“冠军侯前面就是阴风峡了。”大军呼啸而行,骑兵紧随其后,簇拥着秦勇和薛仁贵二人,这是先导骑兵,两人都是武将出身,而且征战沙场,厮杀无数,虽然不同于卢照辞那样勇猛无敌,但是也不是一般的武将可以比拟的,尤其是薛仁贵是大唐成为仅次与卢照辞和卢照应二人的盖世猛将,为了解决钦陵,率领骑兵抢先追击,留下其他人收拾残局,剿杀其他的残存吐蕃士兵。 “停。”秦勇眉头轻轻一皱,右手伸出,顿时身后的骑兵都停了下来,虽然是突然间停止前进,但是众人却能很好的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和胯下的战马,使的队形没有丝毫的混乱,足以显出这是一支非常精锐的人马。 “阴风峡果然是阴风峡,此地非是善地。”秦勇望着眼前的阴风峡,轻轻的说道。一边的薛仁贵也点了点头。 阴风峡被称为峡谷,乃是两山之间所形成的峡谷,其长数百步,其宽也不过是十步左右,一边是大唐的疆土,另一边是吐蕃的境界,过了阴风峡,就会有许多生活吐蕃边境的大小部落。大唐的商人就是行走这条峡谷之中,沟通双边的贸易,吐蕃人也通过这条峡谷,进入大唐境内,与大唐进行交易。双方没有发生战争之前,这条道路也是热闹无比,就是如今还能看到不少商贩行走的过程中丢下的物品。 此刻阴风峡内隐隐传来一阵阵风声,峡谷之中,听起来,真的如同阴风一样,想必阴风峡也是因此而得名的。 “若我是钦陵,就此山谷中设下埋伏,一旦我军进入峡谷,对方趁机攻之,足以反败为胜。薛将军,以为如何?”秦勇淡淡的说道。 “可惜了。若是我军早来片刻,这阴风峡就会为我军所有,到时候足以抵挡吐蕃大军于峡谷之外,地利就我军手中。”身后的周青轻轻的说道。他脸上露出惋惜之色。身后的众将也都点了点头。 钦陵此人用兵非同常人,而且他的兵马退到此地之后,不但没有仓皇而走,反而走的很是轻松,根本不将后面的追兵放眼中,这一切足以说明此人阴风峡早就有了安排。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此大胆。 “哼哼,就算阴风峡他手上,本将军也不害怕,我秦勇跟随陛下身边,也不知道打过多少战争,岂会害怕一个吐蕃蛮夷。”秦勇不屑的说道。 “呵呵!冠军侯用兵,礼甚是佩服。”薛仁贵由衷的赞叹道:“今日将军刚刚前来,还没有休息片刻,就指挥大军直冲吐蕃大营,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甚是厉害。” “呵呵!薛兄谬赞了。我秦勇只不过是攻其不备而已。”秦勇摇了摇头说道:“冒险的很,冒险的很。今日若非有陌刀手,我军想要取胜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也是有将军的功劳,若非薛兄配合,岂有今日的大胜,呵呵!走,回城,庆功去。”说着扫了阴风峡一眼,领着众将飞奔而走。 第六百五十三回 事件扩大化 第六百五十三回事件扩大化 “大将军,这位是松州长史派人前来的,他说是奉长史之命,前来请我们停止进军的。--”众人刚行十几里,就见几个探子押解着一个衙役飞奔而来。 “松州长史?”秦勇面色一动,扫了那名衙役一眼说道:“他让你来告诉本将军什么?为什么让本将军停止进军?” “启禀大,大将军,长史大人说我军不适应吐蕃的气候和地形,将士们刚刚进入松州,就会有呕吐,就是连呼吸都不行。所以请大将军暂停用兵,待将士们熟悉了吐蕃的气候之后,再行进兵。”衙役望着秦勇脸上露出害怕之色,但是却又不敢吧怠慢,赶紧将长史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长史说的吗?不是太守大人的意思?”一边的秦勇沉吟了半响,又问道。 “回大将军,正是长史大人的意思,太守大人曾言大将军用兵如神,能够打的吐蕃钦陵狼狈而逃,必定有全胜的把握,吐蕃的气候和地理位置也是挡不住冠军侯的神威的。”衙役笑呵呵的说道。 “本将军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长史,本将谢过他了。”秦勇点了点头,生硬的脸孔上却看不见半点神色来,让那名衙役心中是胆颤心惊。 “衙役,你松州多少年了?”一边的薛仁贵忽然问道。 “回薛将军的话,小人就是松州,从小就这里长大的。”那名衙役不敢怠慢,望了秦勇一眼,一见他脸上还是没有神色,是不敢怠慢,赶紧回答道。 “从我大唐进入吐蕃境内,如何走?”薛仁贵轻轻的问道。 “阴风峡。”衙役赶紧说道:“我松州城扼岷岭,控江源,左邻河陇,右达康藏,屏蔽天府,锁阴陲,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阴风峡过后就是若尔盖大草原,但是阴风峡两侧却是山林无数,里面毒蛇猛兽是不计其数,唯有阴风峡一条道路才能进入若尔盖大草原。” “这些都是你说的?”秦勇淡淡的说道。薛仁贵也能听出这里面倒是有不少的言辞,不是一个普通的衙役能说出来的,当下也用好奇的眼神望着衙役。 “回大将军的话,小人哪里有这个水平,是以前偶尔的机会听长史大人闲聊才听到的。”衙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本将军知道了,走吧!”秦勇回首望了背后的阴风峡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要想进入吐蕃,就必须从阴风峡进入,然后进入若尔盖大草原,后才能到达吐蕃境内,到那个时候才算是进入他国境内。可是如今钦陵扼守阴风峡,想要进入阴风峡,显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这个钦陵必定会阴风峡拦截自己。 “是。小人前面领路。”衙役不由的摸了摸额头,却发现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是冷汗了,哪里还敢秦勇身边停留的,就要离开而二人前面为大军领路。 “领路就不必了,你就留大将军身边,回答大将军的话。”一边的周青却冷哼哼的说道。显然他看出来了,秦勇恐怕是有事情要询问这位衙役。那名衙役闻言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如此献丑了,这下好了,还得呆这个杀人魔王身边,万一要惹的他老人家生气,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留这里了。但是既然周青已经下命令了,也是不敢离开,这里面的任何的一个将军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天知道他们身上是不是有爵位身。 而秦勇却赞许的朝周青望了一眼,又询问了衙役一些问题,无外乎松州城风俗民情,一些商旅所经营的事宜,看上去倒也不像是询问什么要紧的事情,衙役的心思逐渐放了下来,居然和秦勇闲扯了起来。瞬间就将自己知道的,甚至连松州城内的一些八卦都讲了出来。 不到片刻,众人率领大军总算到了松州城,秦勇命大军暂时驻扎吐蕃钦陵所驻军的大营中,而自己领着一千兵马缓缓朝松州而来,那衙役不敢怠慢,赶紧飞奔去通知长史不提。 “仁贵,你看看这就是松州城了。”秦勇领着薛仁贵等将也不管对方的举动,只是率先上了松州城墙。薛仁贵闻言有些好奇的望着秦勇一眼,他不明白秦勇为何来此。 “武德年间,李渊再次设置了松州,陛下也此设置了都尉,领军防守吐蕃。看看这城墙,城外廓,瓮城(月城)女墙(雉谍)、马面、炮台规模完整,有觐阳门、延荤门、威远门、镇羌门、临江门、阜清门、小西门七道城门,每道城门施马面、嵌石门媚,门媚柱础雕石莲花。门洞用六面体条石拱券,门基条石为奔马流云浮雕。威猛无比啊!一般的内地城池修建的也没有如此坚固。武德年间,动用了上万军士民夫,用三分之一的人烧砖、三分之一的人修筑,三分之一的人采金以补修城费用。到如今才有眼前的规模。仁贵,若是你手中有三千兵马,面对一面之敌,你能坚守多少时间?”秦勇笑呵呵的问道。 “末将能坚守两个月。”薛仁贵想也不想,说道:“城中多为青壮,只要控制的好,可得万余兵马,两个月足矣!” “可是松州城的张一峰呢?居然将粮食都送给吐蕃人,这种人是该杀的。”秦勇神情冰冷,冷哼道:“你的事情本将听说了,此事你做的不错。文臣武将虽然分开了,但是大家都是朝廷的人,是陛下的臣子,看不惯的东西,哪里分他是文臣该管的,还是武将应该理会的。都应该插上一手,哪里还管其他。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不将陛下的教导放心上吗?这个江山是陛下辛苦打下来的,岂能落入外人之手,是不允许有外人来糟蹋的。” “大将军也支持此事的。”身后的周青脸上现出一丝欢喜来。若是秦勇也支持薛仁贵的举动,那军中的其他将领也都纷纷跟随其后。 “不光是我,就是大将军也是支持的,还有许多将军都已经上书了。”秦勇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来,指着背后的松州城,冷笑道:“看看,这些文臣们平日都干什么?大多是一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已,大战来临的时候,这些人就团结一致,想着怎么样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不但送那些青楼女子,甚至连朝廷大军的战备粮草也都送了出去,真是一群天真之人,以为钦陵就能如此轻易能满足之人。待我军若是退去,对方必定能攻克松州城,大肆的抢掠一番,然后纵火焚烧这里的一切而。呵呵,如今我军已经将钦陵赶了出去,看看,才多长时间,不过一个转背的时间,这些文臣们又开始斗起来了。太守和长史之间的斗争又开始了。居然还想将我们做棋子。真是好笑。” “大将军,只是不知道朝廷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末将只是担心的是,朝廷会因为此事争吵不休啊!”一边的周青忽然说道:“如今陛下远***,三军正用命,对阵吐蕃,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恐怕对大军征战吐蕃不利啊!”显然这个手周青已经后悔此事了,只是他当时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些将军听说了此事后,一起上书天子,不但是眼前的秦勇,甚至还有大将军都已经上书了,这让周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弄不好会成了文武大战了,这可不是薛仁贵和周青一起想到的。 “周青,你不会是担心文武之间会因此不合吧!”秦勇冷笑道:“你这样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甚至已经发生了。你也是聪明人,虽然没有进入总参谋部,但是想必这些年你也已经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了。”周青点了点头,身后的将领也都默然无语,不光是周青,就是其余的将领也都有这个感受,建国初期,文臣武将之间甚是和睦,相互合作的很是愉快,但是不知道何时,两者之间就现出了矛盾来,互相看不惯对方。 “我等武将征战沙场,受封爵位这是应该的事情,可是这些文臣们眼中,这些爵位就是不应该授给我们这些武夫的。又担心武将们手中的权利壮大之后,就会不利于江山的稳定。”秦勇冷笑道:“若是天下都有这么好的事情,天下又怎么会乱呢?我们这些武将们不过是想征战沙场而已,对于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又有几个人愿意干的。这些事情也只能那些文臣们身上出现,这些人饱读诗书,本应该心胸宽大才是,可是没有想到,是一些小肚鸡肠的人物。如今陛下坐镇江山,陛下英明神武,对于武将们开疆扩土的心思是理解的,日后太子登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我已经听说了陛下准备待征战吐蕃结束之后,就准备禅让皇位与太子,此事若是不陛下世的时候解决,还不知道要轮到什么时候呢?等到了太子登基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太子会怎么解决的。” “末将看太子殿下也是很不错的。”周青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朝四周望了一眼,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错的,自然是不会安心做一个守成之君,或许不会像陛下那样重视武将们,时常征战疆场,但是起码也不会像其他的历代王朝的君主一样,将限制了武将们的发挥。可是太子之后呢?”秦勇冷笑道:“这些文臣们到时候会说我们武将是武夫,军队就应该掌握我们这些文臣们手中,这些文臣们知礼仪,懂春秋,胸中有正气,不会谋反。对大唐忠心耿耿,而我们武将们多是好战之徒,野心勃勃之辈,这种人若是掌握军队,对朝廷是不利的。他们会拼命的压制我们的实力。这次若是让他们得逞了,下次我们面临的还是会严重的挑衅,只有将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我们才能有发挥我们才能的地方。看看,如此坚固的堡垒,居然就这样被对方放弃了,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也只有我们这些军人,面对危险的时候,奋勇向前,拯救这些百姓于刀兵之中。仁贵,大唐是一个强大的大唐,若是这些文臣们做主,陛下开创的大唐的江山,不过几代之后,就会被那些文臣们所糟蹋了。这也是为什么你松州不过是写了一本奏折,上面记载的也只是松州的一些事情,可是却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阵阵风雨,这不但关系到你自己的前程,为重要的是,整个我等这些武将日后的前程。不得不慎重。” 一边的薛仁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本奏章居然起了这种作用,早知道如此,或许他是不会上这个奏章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信任自己的陛下,还有对自己给予了厚望的老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必是很失望吧! “冠军侯,如今钦陵率领大军驻扎阴风峡口,挡住了我军的去路,我军该如何是好?还请侯爷示下。”一边的周青显然是看出了薛仁贵心中的不安,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果然周青的话音一落,不但是秦勇的心思被转了过去,就是一边的薛仁贵等人心思也都转了上去,众人都朝远方望了过去,那里是阴风峡的方向。虽然是站城墙上,但是众人好像还能感觉到一股股寒风从阴风峡的西面吹来,寒风中隐隐有刀兵之气。 “看见了那边的山峰了吗?”秦勇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山峰连绵不绝,其长不知道有多少里,这个时候,山峰上一片雪白之色,显然是有积雪的存了。 “侯爷想翻阅大山?”不光是周青,就是薛仁贵也惊讶的问道。阴风峡是群山之间露出的一道缝隙,也是进入吐蕃直接,安全的道路,再也就没有可以到达若尔盖大草原的。当然,若是不怕死的话,就是翻过大山,才能到达若尔盖大草原的。以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商贩想逃避赋税和刀兵之祸,该从大山进出,可惜的是后都没有出大山而来,大山不但道路难行,悬崖峭壁无数,为重要的是,毒虫猛兽不计其数,进入其中,想不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秦勇居然想着大军行走,从大山进入若尔盖大草原,难怪众人面色一阵大变。当初薛仁贵也不是没有如此考虑过,但是却是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他不熟悉这里的一切,一旦有个闪失,松州就会再次被对方围困,到时候,就不单单是围困那样简单了,必定会攻破松州城,到时候,大唐可是要花费大气力才能收复松州,为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城内的张一峰到底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出自什么样的想法,他都是不敢轻易去冒险。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秦勇居然也想到这一点了。 “呵呵!不要告诉本将,薛将军没有想到这一点?”秦勇僵硬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就不相信李靖的弟子没有想出这一招来。若是没有这个眼光的话,李靖也不可能看中薛仁贵了。 “不敢欺瞒侯爷,末将倒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那个时候,吐蕃大军还城外,不敢轻易出动。”薛仁贵赶紧说道。 “如今你我此,不是正好吗?”秦勇冷笑道:“你守城,本将领军三千,深入大山中,从若尔盖大草原杀入阴风峡,你我联手,一起破了阴风峡,杀了钦陵贼子。” “侯爷,还是末将领军的好。”薛仁贵闻言赶紧阻止道。 “这个计策是本将提出来的,岂能让你来执行。”秦勇满不乎的笑道:“当年我纵横西域的时候,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的诡计,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放心吧!”秦勇头颅抬的很高,望着远处的山峰,脸上的不屑之色甚浓。他的这个爵位不是因为自己是卢照辞的弟子,而赏赐的,而是因为自己的战功所获得,他的资质卢照辞的众多弟子中不算好的,但是打起仗来却是不要命的。纵横西域的过程中,手上的力量远那些西域各国之下,但是他却总能出奇制胜,建立功勋。就是因为他面临无数困难的时候,总是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我若不怕死,别人如何用死来威胁自己呢? “既然如此,末将就听从大将军的吩咐,安心守城就是了。”薛仁贵闻言也不推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如今我军有粮草手,也不怕缺了粮草,末将肯定会阴风峡下拖住钦陵,好给侯爷提供方便。”让秦勇进山抄钦陵后路是很危险的,可是要坚守城池也是一件技术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如此甚好。”秦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第六百五十四回 岑文本的预感 第六百五十四回岑文本的预感 “大将军,这是干什么,这是威胁我们吗?”秦勇并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边倒是制定好策略了,但是远方的长安城内,风雨来的大了一点,就是府中休息的李靖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魏征等人联合着一番文臣纷纷登上门,将这个后花园挤的满满的,丝毫不顾忌一边红拂女的愠怒的脸色。 大将军李靖却是坐躺椅上,身上披着锦被,原本红润的脸孔此刻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双目深陷,是没有一点神光,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大将军的病情加严重了。 “魏阁老,我们是来找大将军商议解决之道的,不是来发火的。”望着李靖那颤抖的双手,一边的陈光蕊心中也不由的一阵愤怒,扫了魏征一眼,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大将军,请恕下官无礼了。”魏征瞪了陈光蕊一眼,但是一见李靖的模样,好像也感觉道自己的语气是过于重了一点,赶紧声音小了一点。一边的许敬宗见状,心中却是偷着乐。宣德殿大臣中,除掉岑文本这个老狐狸并没有前来以外,其余的几个人也都已经来了。还有其他的大臣中,诸如六部尚书、侍郎等等也都不少。许敬宗不由的打量着周围一眼,这个时候才发现宣德殿行走、翰林学士狄仁杰并没有前来,心中一动,又望了李靖一眼,心中不由的后悔起来。 “看样子,这次前来恐怕是有些贸然了。”许敬宗见状,身形不由的朝后面退了退。好像生怕被别人看见了自己一样。只是他那个样子人群之中,被就是十分醒目,这次一退是醒目了。就是连李靖不由扫了他一眼,让他心惊胆战。站那里,显的极为尴尬。 “老夫不问军事久矣!如今已经是徐世绩大将军统领全军,老夫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李靖将手中的一本奏章丢眼前的几案之上,只见面前的几案有数十本之多,由此可见关注此事的人数之多。 “大将军虽然是武将,但是到底也是文人出身,饱读诗书。纵观历朝历代中,武将若是掌握军权之余,却插手政事,这与当年汉朝末年的州牧有何区别。”一名穿着红衣官袍的人走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所设的行军总管,也只是临时差遣而已,能主掌一路军事大权,负责对敌作战的,而不是能管理地方政事的。薛仁贵当初也只是提醒而已,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吏部考察百官的时候出了问题,我等也是很欣赏的,我们对于薛仁贵将军也仅仅是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处罚而已。但是如今这已经不是薛仁贵一个人的问题了,这么多的将军都支持此事。这就说明,这些武将们都是不满足现的文武分治的状况,他们要学汉末时期的州牧制度,想要将地方官吏的任免权、财权都掌握手中。陛下如今朝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但是千百年后,随着军中将领的势力越来越大,到时候如何了得,这种事情虽然短时间内,不会爆发,但是防患于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我等前来,并没有其他的用意,只是想请大将军想个办法而已,将军中之事安排的妥当。为了大唐千秋万代计,还请大将军明察。”说着朝李靖拱了拱手,这才退了下去,身边的官员纷纷上前伸出大拇指,显然对他这一番话表示赞同。 “哼!说的彻底点,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就是因为这些年武将们所获取的爵位远文臣之上吗?还有外子已经是郡王爵位,却是武将,所以你们心中不满。说的那么好听,归根结底就一点,那就是武将们还是家里呆着,可以作为冲锋陷阵的工具,不能指挥大军,你们这些文臣们各个都是诸葛亮。掌控政权和军权吗?”李靖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红拂女却冷哼道:“你们这些想法,莫说瞒不过我这个老太婆,就是长安城的那些三岁小孩都知道。亏你们还这里说的振振有词,说什么为陛下考虑,为大唐江山考虑,实际上还不是为你们自己考虑吗?哼哼,陛下当初有旨意,除非从龙之臣,无论文武皆有爵位,非从龙之臣,无军功不得封侯。哼哼,你们若是有点骨气,就让你们的子孙们都去从军,真刀真枪战场上搏出一个爵位来,又何必到这里来说什么武将们这般不好,那么不能用的。”红拂女到底是个女子,加上性格极为刚烈,否则的话,当初也不可能陪同李靖私奔了,一句话说了出来,场的文臣们面色发红,望着红拂女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怒火,还有一丝的羞恼之色。各个都用愤恨的眼神望着红拂女,却又是不好发作的。 “好了,这是国家大事,你一个女子又知道什么?还不退下去。”李靖皱了皱眉头,瞪了红拂女一眼,红拂女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多少年的夫妻了,她如何没有看出李靖眼中的鼓励之色。显然自己的一番话,正是说了李靖的心里话,只是他是大将军,这些话不好说而已。但是她红拂女却是不一样,虽然是李靖的妻子,虽然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可是一个女子,让这些文臣们就算是心中有气,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心中暗骂而已。 “你们来此,太子殿下知道吗?岑文本首辅知道吗?”李靖的声音很小,但是众人却感觉到面前好像是一座高山一样,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大将军说笑了。我们都是自发前来,又何必请示太子殿下和首辅大人呢?”魏征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扫了李靖一眼。自己好歹也是朝廷的辅政大臣,难道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一下别人不成? “那你们找老夫干什么?”李靖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老夫已经半截身子都入了棺材了,陪同陛下的坟茔旁边的树都有人高了。早就不问军队中的事情,你们又何必来问我呢?如今圣天子位,又何必用这些事情来问我这个老头子呢?”李靖说话十分的不客气,丝毫不将魏征等人放眼中。众人闻言面色发红,望向李靖的眼神中也有一丝不满来,但是却不敢当面发作。 “对,对,大将军所言甚是,是我等杞人忧天了,想必陛下早就有了安排。哎呀!这人有三急,下官这就告辞。”说话的是许敬宗,他非常没有形象的朝李靖拱了拱手,也不理睬众人那一丝鄙视之色,就朝外飞奔而去。 “哼哼,你们这蠢材,居然找到大将军府上来,还想找大将军理论,大将军这个样子是能理论的吗?哎呀,我也是一个大蠢材,想那岑文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来,我来干什么?这里面明显有问题啊!可恨那个狄仁杰这个小混球,居然发现了问题,也不来通知我一声。”许敬宗一边走一边暗思道,心中却很是后悔,不该前来。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虽然看上去大将军李靖是他的一个臣子,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李靖可不是一般的臣子这么简单。两个人多的是如师如友。这么多的文臣一起来大将军府,说是为了求见大将军,但是实际上,却是来逼迫大将军的,传扬出去,让天子如何做人,后倒霉的还不是这些前来的官员们,尤其是自己这样的宣德殿大臣了。 继许敬宗之后,这些大臣们也感觉留这里没有任何意思了,当下也都纷纷告辞,只有魏征脸上还有不满之色,但是陈光蕊的拉扯之下,也都出了大将军府。 “哎!”李靖待众人走后,方轻轻的叹了口气,扫了一边的厢房,说道:“太子殿下,首辅大人,都出来。”话音一落,就听见一阵吱呀声,厢房被打开,卢承烈和岑文本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们的身后,还有长孙无忌和狄仁杰二人。恐怕让百官们都想不到的是,太子卢承烈和岑文本居然早就到了大将军府邸。而且还躲一边,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还不知道惹出了何等的风波呢? “这个许敬宗,倒是狡猾的很啊!”长孙无忌扫了大门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显然他刚才可是将许敬宗的一举一动都看眼里。 “这种人可用而不可信。”岑文本扫了卢承烈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半点不快,方说道:“陛下了解此人,所以也是到现才用他。否则的话,如今的首辅大臣已经是他了。” “你以为你的首辅大臣还能干上多长时间吗?”李靖却不屑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冷笑道:“看看,你们这些文臣们,干的好事情,如今天下还没有太平,怎么,就开始要打压我们这些武将了?” 岑文本只能是摇头苦笑,对于这个李靖,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莫说是他,就是一边的卢承烈等人也只能是摇了摇头。 “文武之争自古都是存的,这与党争是一样的,都是不可能被消灭的。”一边的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呵呵!就是陛下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消灭党争,这种文武之争,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的。” “舅舅,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不成?”卢承烈闻言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大将军府邸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来一会儿,就见魏征等人杀了过来,看着魏征的那副模样,对魏征是又恨又气,如今听的长孙无忌的话,心中的不满则是加的厉害了。他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的父亲不能解决的。 “呵呵!因时而异而已。”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这就是陛下用人的原则,无论是文臣武将皆是如此,殿下若是认真回想过陛下登基之后所作出的决策,就不难发现这一点,不难寻找出其中的奥妙来。大唐建国之初,陛下重视武功,分封诸将,开疆扩土,那几年虽然文治方面也有些成效,但是远没有如今的模样,因为那个时候,朝廷也是危机之中,周围有强敌包围,陛下不得不如此。待消灭突厥之后,虽然还有高句丽的存,可是陛下却没有将它放心上,而是大开科举,进行文臣,那几年,每年分封的爵位又有多少,但是开科举的次数和录取的人数也大有提高。甚至还开了几次恩科,这段时间文臣受到的重视程度远超以前,如今的士林人数大增,也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可是高句丽战争我们胜利了,如今又开始和吐蕃人交战了,大量的爵位也随之产生了,再看看文臣们,莫说我们头上还有一个异性的郡王,就说那么多的国公、郡公、侯爵等等,许多爵位中,又有几个是文臣的,除掉那些从龙的功臣们,又有几个受封爵位的,这几年根本就没有。难怪那些文臣们心中不满了。” “那按照首辅大人的理解,不知道这次父皇会怎么解决此事呢?”卢承烈好奇的问道。眼中也充满这希冀之色,他倒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如何解决此事。 “呵呵!太子殿下,老臣并不知道。”哪里知道岑文本闻言摇了摇头,指着面前的一叠奏章,说道:“若是以前,老臣倒可以猜测到一点,那就是陛下不会按照宣德殿的决定,将薛仁贵调到北京去,但是如今有这些奏章手,老臣也不知道陛下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呵呵!军中将领真是团结的很啊!看看,这么多人一起上书,都为薛仁贵鸣不平啊!”岑文本随手挑了几本奏章,然后丢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李靖的脸色突然变了起来,其他众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异样来,显然都被岑文本的话所震惊了。双目中也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不管怎么样,这些将军的心还是好的,还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的。”李靖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呵呵!我等并没有怀疑这些将军的心是不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的。”长孙无忌冷笑道:“因为这些将军大多是陛下教导出来的,是跟随陛下浴血沙场,才建立了今日的大唐帝国,可是这些将军之后呢?让这些将军们的权力得到大幅度的增加之后,以后那些武学中的将军们还会听从后世皇帝的调遣吗?”说着朝一边的卢承烈轻轻的看了一眼,却见卢承烈面色僵硬,心中是一阵冷笑了,这些将军这次可是出了一个坏主意,这个徐世绩到底还是比不上李靖,若是李靖还主管全军,岂会出现这种事情来。当然,李靖若是主管全军,众多文臣也不敢出来***,毕竟李靖的威望太高了。和卢照辞的关系太深了,没有人敢惹他。可是徐世绩就不也一样了,他是一个降臣,跟随过李密,又跟随过李唐,后才是跟随当今天子的,说到信任,就是秦勇等人也是比不上的,何况其他人,若非李靖保举,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接掌大将军之位。这个徐世绩也知道自身的不足,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的本意是好的,就是军中建立威望,好方便统领大军对抗吐蕃,可是却引起了文臣们的愤怒。一下子闹出了滔天的祸事来。 一边的狄仁杰也是暗自摇头,本来这件事情已经化解了不少,大家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岑文本和李靖二人没有出手,这些矛盾都是潜的,不可能这么快就爆发出来的,如今徐世绩居然纵容手下的那些将军们上书,要求严惩张一峰,这下就将事情闹大发了,闹的众人都下不了台,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个谁高谁低了。不过,这也是幸亏是大唐天子任的时候,一旦到了太子卢承烈登基,这种事情,就算徐世绩再怎么有理由,也不会被卢承烈所接受的。因为军中不可能有两个人物来主掌大军,军队永远是只能听皇帝的。这样一来,就算文臣们再怎么逼迫,后卢承烈也只是会拿徐世绩开刀的。只是如今,难道武将们真的要倒霉了吗?狄仁杰这个时候心中也是无底了。 “殿下,首辅大人,大将军,房玄龄大人已经入城,前来传话说,请太子殿下召文武百官于太和殿,陛下已经来了圣旨了。”就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有亲兵前来报道。 “玄龄回来了?”岑文本面色一变,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看来,陛下的圣旨已经下来了。靖兄,以后,你我可以轻松许多了。”众人闻言面色一变,不明所以,只有狄仁杰惊讶的望了岑文本一眼。 第六百五十五回 文武大变动 第六百五十五回文武大变动 “如此也好。--你可以多休息一阵了。”李靖神情一动,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玄龄跟随陛下多年,其能力也不差,年纪正好,可以接替的你的位置了。” “大将军?”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望着岑文本说道:“您是说父皇要?”双目中惊骇之色却是看的见,显然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两人口中所谈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心中极为惊骇,还有一丝不相信之色,或者说,其中还有一丝轻松解脱之色。 “呵呵!是不是也得听听陛下的圣旨再说。”岑文本脸上露出笑容,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他整理了一下官袍,站起身来,对卢承烈说道:“走吧!太子殿下,我们先去迎接玄龄吧!圣旨前来,说明陛下已经有决断,如此也能给此事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呵呵!只是不知道陛下要是接到这么多的奏章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太子殿下,请恕臣圣旨身,不能行礼了。”太和殿内,房玄龄一脸的风尘之色,他身上的朱紫袍服上,隐隐还有一丝灰尘,显然是因为此事长途奔波而至。 “玄龄,可以下圣旨了。”卢承烈点了点头。 “圣旨下,众臣跪听!”房玄龄不敢怠慢,从怀里取出圣旨,大声的宣读着。他双目扫过众人,众人纷纷下跪,从太子卢承烈到其他文武重臣纷纷拜倒地。 “奉天承运,大皇帝诏…”房玄龄声音大殿内响了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来,纷纷望着跪前面的岑文本。圣旨上的内容,果然是如同岑文本所说的那样,对此事的处置,不但是对张一峰的处置,还有对薛仁贵的处置,重要的是对宣德殿一干大臣的安排,岑文本总算是下台了,但是却被封为文郡王,这是大唐自从立国以来,第二个被封为郡王的人,虽然是只是一个郡王,但是却一个异姓王,为重要的是,是一个文臣。多年以来,终于有文臣被册封为郡王的了。这下总算是与武将们相同了。 “臣等谢圣恩。”卢承烈等人纷纷拜倒地,由卢承烈将圣旨接了过来。 “房大人,不知道父皇身体康健否?”卢承烈接过圣旨后,递给一边的太监,迫不及待的问道:“千山万水阻隔,孤恨不得也跟随父皇身边,侍驾南征啊!” “回太子殿下的话,陛下身体康健的很。平日处理国事之余,还与军中将士比试武艺,打马球,甚是厉害。军中诸将无人是他的对手。”房玄龄赶紧说道。 “哦。如此甚好。”卢承烈又扫了一眼一边的岑文本说道:“本朝终于出现了第二位异姓王了。孤恭贺文郡王。” “恭贺文郡王。”其他的文物大臣也纷纷拱手说道。脸上掩藏不住的是羡慕之色。这位从龙功臣,继李靖之后,成为大唐第二位大唐郡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多谢诸位,这都是陛下的抬爱。”岑文本脸上也露出矜持之色,他面色红润,往日谦虚的神情此刻也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来。毕竟这郡王的头衔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甚至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三个异姓王了。 “好,今日首辅大臣荣升郡王衔,众卿,孤今夜武英殿宴会众卿。孤会上奏母后、母妃,让她们后宫宴请诸位诰命。”卢承烈哈哈大笑说道。 “谢太子殿下。”众大臣也都连连点头,那些文臣们脸上的兴奋之色是厉害了,好像是他们被封了郡王之位一样。房玄龄等人看眼里,纷纷点头。 “你们看见了吧!父皇的一个郡王衔,就将此事摆平了。还是父皇高超啊!”东宫内,卢承烈与狄仁杰对面而坐,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以为真的将此事解决了吗?”狄仁杰低着头笑呵呵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卢承烈好奇的望着狄仁杰说道。 “自然不是。”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只是将矛盾暂时的压了下来而已,终究还是要爆发的,文臣们是不希望军中将领军功越来越大,而武将们却不希望,文臣们过多的涉及军中之事,他们要的是不断的开疆扩土,不断的建立战功。可以想象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的帝王们不一定如同陛下、太子这般,雄才大略,大多是一个守成之君,守成之君多是重用文臣。武将们都会被压制的。殿下,你看看前朝历朝历代多是如此。大将军这次对众多的将军上书多是不闻不问,甚至有纵容的嫌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想军中建立威望,如同李郡王一般,建立偌大的军功,但是重要的是,他是不想十数年后,甚至几年之后,军中将领不是战死疆场之上,而是死床榻之上。” “怀英,告诉孤,买那些文臣们的担心是正确的吗?”卢承烈忽然问道。 “制度再好,若是皇权不威严,任何好的制度都会破坏。”狄仁杰并没有直接回答卢承烈的话,而是从另一个方面说道。 “你说的孤知道了。”卢承烈想了想说道:“不管这些武将或者文臣如何,关键是要皇帝足够的英明。皇帝若是不英明,文臣压住了武将,这些文臣们就会掌控朝纲,皇帝也只是一个标志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垂拱而治了。若是武将们压住了文臣,皇帝就只是一个傀儡,如同前汉时期,大将军掌握朝廷大权,废立于心,甚至干脆自己当皇帝,如同曹丕相同。怀英,孤说的可是这个道理。”狄仁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低着头喝着清茶,却是不说话。显然是赞同对方所说的话,只是这些话他自己不好说而已。 “父皇朝,这些将军都听父皇的,文臣自然也是如此,孤当皇帝,想必这些人还不敢造反,文臣也是如此,但是孤之后,就不知道了。”卢承烈苦笑道:“所谓富不过三代,其实天下也是如此。” “殿下过于悲观了。”狄仁杰赶紧说道。 “你也不必如此安慰孤。”卢承烈摆了摆手,说道:“父皇就曾经说过,天下就没有千年的王朝,我大唐也是不可能长盛不衰的,所求的只是历代皇帝对得起民心而已,若是真有一日,有哪一位将军谋朝篡位,那也是皇帝不行而已。” “殿下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好了。”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 “那此事?”卢承烈忽然问道。 “自然是有陛下做主。”狄仁杰朝南方拱了拱手说道:“想必陛下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决断了,殿下又何必担心呢?其实陛下的文武分治是好的制度,只是这些年,朝廷的重心随之转移,军功大于文治,若是有朝一日,文治大于武功的时候,这些武将们也会随之倒霉,多是病死床榻之上。” “所以父皇会每隔几年就要进行大规模的征讨四周。”卢承烈双眼一亮,说道:“每隔几年就要大兴科举。文治武功随之而来,不但保住了大唐内部繁荣昌盛,是军功显赫,上下一心,期望战争的到来。” “殿下能够了解其中的奥妙,自然是好。”狄仁杰赶紧说道:“臣这次去南方御营,不知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卢承烈想了想,说道:“孤不,不能侍候父皇驾前,怀英乃是孤的好友,希望你能代替孤好生侍候父皇。” “臣遵旨。” 卢承烈和狄仁杰并不知道的是,远南方的卢照辞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刚刚马球上发泄了一番的卢照辞,刚一回大营,就见到秦九道手上捧着几本奏章站那里,脸上还有一丝凝重之色。 “怎么,这些都是从朝中转过来的?”卢照辞漫不经心的说道。 “回陛下,这些并不是从宣德殿转过来的奏本,而是其他军中诸将上奏的。老奴猜想,这些将军们恐怕向宣德殿上书的同时,还专门向南方御营上书了。”秦九道赶紧说道:“而且奴臣还密令各地的锦衣卫调查了此事,陛下,过上几日,还会有多的将军都会上书。陛下,此事大不寻常啊!” “你是说?”卢照辞面色一变,伸手将奏章取了出来,随手打开一看,看见上面写着“武威都尉苏策上奏陛下。”他打开奏章,只见上面写着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之事。他又取出另外一本奏章,只见上面写着“江南都督关鹏上奏陛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所写的还是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的事情。然后再打开其他的,诸如“屯卫将军”、“金城都尉”等等,居然有十几位将军都尉一起上书,所奏的事情都是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的事情。 “真是胆大妄为。”卢照辞面色阴沉,又转身说道:“锦衣卫就不要查了,剩下的那些将军们都会上书的。” “陛下,这?”秦九道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大将军可有奏章前来?”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哼道。 “大概是路途遥远,此刻奏章还没有送呈上来。”秦九道赶紧说道。 “等等再说吧!等等再说吧!”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章,面色阴沉,不知道想着什么呢?一边的秦九道陡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大将军的奏章来了吗?”秦九道面色一苦,这些日子,卢照辞每天起床歌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可有徐世绩的奏章前来。让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 “回陛下的话,大将军还没有奏章传来。”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还没有来?”卢照辞面色一动,说道:“还没有上奏?秦九道,你认为从大非川到御营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秦九道面色一动,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大非川到南方御营所需要的时间是很远,但是大将军的奏章一般都是六百里加急,到如今也该送到了,可是到如今还没有到达,这实是有点说不过去,这是让秦九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将军若是有奏章前来,想必早就到了吧!”卢照辞阴冷的说道。 “或许,可能已经送到东宫太子处。”秦九道低着头说道。但是声音很低,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大的事情,徐世绩又岂会隐瞒下来,送给东宫的同时,必定会派人将奏章用六百里加急送到南方御营来,否则的话,其心就有问题了。 “依朕看,或许大将军事务繁多,早就忘记了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狄仁杰已经到哪里了?” “回陛下的话,按照行程,大约十天之后,才能到南方御营。”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蜀道难行,耽搁一些时日也是正常。” “薛仁贵那里呢?”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圣旨已经传达到那里,这个时候也已经上路了。” “若是按照形成,薛将军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了。”秦九道赶紧应道。 “恩!等他来了,朕也就放心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将军们都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都是朕的学生,弟子总是要听师父的。” “陛下所言甚是。”秦九道心中打了一个冷颤,他是后宫中人,见多识广,官场中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甚多,从卢照辞的一番话中,他就能听到许多。 “传朕旨意,见西域都护府,命北京都督祖明为葱岭道行军总管,兼西域都护府大都督,总领西域军事。任命李义府为西域长史。”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再传圣旨,任命魏征兼领关陇道长史。” “仆臣领旨。”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变,心中暗自叫道君心深似海,这些做臣子的稍微有点逾越之举,就会受到雷霆打击。如今的徐世绩坐镇大非川,所有的粮草都是从西域和关陇道支付,如今让祖明担任西域都护府大都督,李义府为长史,暗自有牵制大惊军的嫌疑,而魏征本就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一心想要压制武将的人选,这次让让他做了关陇道长史,就是要将所有的钱财都归其掌管,徐世绩要用兵,也要受他的控制,秦九道一想到这里,不敢怠慢,赶紧写圣旨。 “传朕旨意,如今三军诸将移防的时候到了,传旨到总参谋部,让他们开始行动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传旨太子,今年武学学生即将毕业,让太子去安排一下,他自己亲自去一遭,让这些学生,一部分来南方御营,一部分去大非川,带领一些兵马,熟悉一下大军建制,熟悉大军的作战方式,日后也好与吐蕃大战,也好日后为朕,为朝廷效命,还有一部分就去秦勇帐前效命,不得有误。” “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暗自惊骇。大唐天子这是提防着徐世绩,为重要的是,不但是提防着他,就是秦勇等人都是如此。想武学中的学生虽然都是来自军中,但是一入武学就成了卢照辞的弟子,天地君亲师,卢照辞一口气就占了两样,这个时候,谁敢造反。大唐天子让这些学生进入军中,就有分兵权的嫌疑。毕竟徐世绩等人虽然对兵法韬略方面都很行,可是却不是嫡系,不是天子的嫡系,岂能让他掌握军权,以前或许还因为吐蕃的缘故,但是却不曾想到徐世绩对这次的事件采取的是姑息纵容的态度,这让卢照辞很是生气。 而此刻的松州城内,一片太平景象,钦陵兵退阴风峡,虽然还是守阴风峡,但是那里本是大唐和吐蕃的边境,距离松州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何况,这个时候大唐的军队驻扎松州,领军的大将又是有名的冠军侯,如此两者加起来,足以让松州城又恢复到战前的模样了。那些原本躲家中的商人们现也开始走上街头,又开始进行交易了,大量积压库中的珍惜毛皮都运送内地,只有那些准备收购吐蕃奇珍商人们如今还只能是摇头叹息。 只是这安静的背后,这些市面上的商人们并不知道,松州中间的府衙和位于城外的大营中,此刻双方的首领心情复杂无比,因为就今日,朝廷下了圣旨前来,宣布对张一峰和薛仁贵之事的处置。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偏袒任何人,却是双方各打了五十大板,一个调离了松州城,一个调离了山南道行军总管的位置,去了前方御营。 不管怎么样,从一个边境小城调到京畿附近,看上去是升了,可是关键是张一峰并不喜欢去京畿,松州才是他的老巢,这里,他如同皇帝一般,若是去了陇西,那什么都不是了,他上面的官员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现很纠结,书房内走来走去。 第六百五十六回 谣言四起 第六百五十六回谣言四起 “父亲,这下我们就这样离开松州不成?”张一峰的旁边是他的第二儿子张翩,他脸上油光闪闪,肥胖的脸孔显的他的眼珠子很小,此刻正骨溜溜的转动着不停。--双眼中是有着兴奋之色。这些年他松州城,仗着自家老子的关系,可是弄了不少的好处。但是松州毕竟是松州,是一个边境城市,远没有内地来的繁华,陇西靠近京畿,又丝绸之路上,若是那里当官,他这个儿子肯定还能得到多的好处。所以他感到兴奋了。 张一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答自己儿子的话,这圣旨上写的东西他自然是看的清楚,但是重要的是,这圣旨背后写着什么,这才是重要的,天子是真的不追究此事了,或者是说还是另有安排,若是前者,去陇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若是后者,恐怕有大问题了。这就让他很为难。 “圣旨已经下了,难道还能改变不成?”张一峰忽然叹了口气,若是另有后招,那也是躲不掉的。何况,他心里,他相信卢照辞贵为一代帝王,他要是想拿一个人的话,也没有必要行其他手段,只要一张圣旨就可以了,哪里还要如此麻烦的。只是让自己将松州就这样让出来,心中确实不舍。 “可惜了。”张翩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张氏松州扎根数十年,难道这次又要回到以前不成?孩儿听说陇西虽好,可是陇西还有一个李氏,这些年家族势力虽然被陛下打击了,但是陇西李氏到底是数百年的世家,朝中或许没有多大的实力,可是陇西,却不是任何一个世家可以抗衡的,我张氏去了陇西,就算父亲做了刺史,恐怕也得给陇西李氏三分颜面了。” 张一峰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纨绔子弟,每日只知道欺压良善的儿子居然想了这么多。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清醒,是因为担心到了陇西,再也不会有陇西第一纨绔子弟之称的话,不知道会有何等的想法。 “陇西李氏?”张一峰闻言,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本来他就对自己要离开松州之事感觉到不满了,如今被自家的儿子这么一说,心中是舍不得了。但是又能如何呢?圣旨已经下来了,就算再怎么不满,也得执行啊!当下摆了摆手,说道:“去告诉大家,收拾行装吧!我们去陇西。” “父亲,您年纪也不小了,长途跋涉,对身子骨也不利,不如上书朝廷,留松州也好啊!”张翩小心翼翼得望了张一峰一眼。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想离开松州,陇西虽然很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张一峰的年纪大了,谁知道还能当多少年的刺史,何况从松州到陇西,路途遥远,张一峰的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那整个张氏就是灭顶之灾了,可是留松州就不一样了,再怎么样,张氏松州也是望族,就算张一峰死了,也只是暂时衰弱一下,谁能将张氏如何呢? “老夫知道了,你先退下。”张一峰双目中光芒一缩,摆了摆手说道:“让老夫好好的想想。”是啊!他什么都算到了,唯一没有算到的是自己的年龄,按照朝廷的规定,像自己这个年龄还有多少年就必须致仕了呢?也许三四年,也许就是一两年,一两年的时间又能做什么呢?若是去陇西的途中患病,恐怕马上就要被致仕了。自己致仕了没有关系,可是张氏呢?恐怕马上就要没落了。一想到这里,张一峰的神情就变了。松州他是绝对不能走的。人走茶凉,张氏也不能就这样没落下去。 一想到这里,张一峰不敢怠慢,赶紧从一边取出一张雪白的信纸来,上面认真的书写起来,半响之后,才将书信收好,放入一个小匣子里面,招过一个随从,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上几句话,那名随从不敢怠慢,赶紧拿着书信告辞而去。 “成与不成,就要听天命了。若是天命不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张一峰这个时候也不由的恨起吐蕃人来,若非吐蕃人前来骚扰,朝廷又岂会盯上松州这个小城市,他张一峰还是松州的老大。又岂会如此惶恐不安。一想到这里,张一峰的脸孔顿时黑了起来。望着西北方冷哼起来,但是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 “仁贵啊!本来这次你我可以联手,打一个漂亮了仗了,也让对面的吐蕃人见识一下你我的厉害,这下弄了,你这下好了,去了南方行营。”城外的军营中,秦勇望着案上的圣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他知道这是天子对此事做出的后决定,是任何人都不能改的,这让他很是郁闷。 “侯爷,末将听说朝中有许多将军都上书了陛下?”一边的周青忽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正有此事,就是连我也上书了陛下,要严惩张一峰等人。”秦勇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征战疆场,开疆扩土,不仅仅是为了炫耀他的武功,为重要的是,是保疆卫国,是为了防止我大唐的百姓们被异族所欺凌,如今这个张一峰倒好,不但是了粮草,还将那些青楼女子送给了异族人,哼哼,这些青楼女子难道就不是汉家子民吗?这样的乱臣贼子就是该杀的。” “话虽然如此,可是此事却是办的操切了。”周青深深的叹了口气。 “周青,你我都是军人,说话就应该直拉直去,有什么话,你就当面说就是了。”秦勇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侯爷,其实陛下对张一峰此人也很是厌恶的,否则也不可能将他调离松州,只要离开松州,下一步恐怕就是要下刑部牢房了,陛下不想松州解决此人,是因为此人松州势力很大,这里解决了他,就有可能引起松州动荡,所以才会为了保险起见,让他离开松州,若是不离开,陛下可是授予了侯爷便宜行事的圣旨。”周青轻轻的解释道。秦勇神情一愣,圣旨的后一句话,是有这么一点的,只是当时正感觉到奇怪,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小秘密里面。这个时候被周青提出来,感觉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你接着说。”秦勇点了点头,朝周青说道。 “侯爷,大唐的军队是何人统帅的?是陛下,是大唐天子,而不是大将军。”周青冷笑道:“以前李大将军的时候,陛下也许能容忍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徐世绩大将军主掌全军,这军中将士难道也要什么事情都听他的?莫说是军中的其他的将领,就拿侯爷来说吧!侯爷是什么人?是陛下的学生,学生就应该听老师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是侯爷也上书了,这让陛下心中很生气。” “这点本将倒是没有想到。”秦勇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只是此事确实非大将军拾掇我们做的,到底是军人面对此人心中是很不满的。” “话虽然如此,侯爷倒是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末将加担心的是大将军。”周青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大将军事后并没有下文斥责诸位将军,这就是大的弊端。” “大将军乃是我等武将的代表,此事也是关系到我等武将日后的前程,大将军为何要阻止?”薛仁贵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也是武将出身,这里面的事情,陛下又岂会不知道,要是阻止的话,也是陛下来阻止,什么时候轮到大将军了。大将军此举是有收买诸将的嫌疑。”周青冷笑道:“军权是陛下的,陛下岂会高兴?固然,大将军这么做是为了建立自己军中的权威,好治理三军,为进攻吐蕃做准备。可是威望这东西,一方面是靠军功显示,但是重要的却是靠陛下的赐予。大将军此举有收买军心的嫌疑,必定会受到陛下的严惩,呵呵!就算不是严惩的,起码陛下要对他采取一定的措施。这种事情,放谁身上也是不放心的。徐世绩大军拥有精兵近二十万众,这万一要是发生什么事情,谁敢来承担。实际上,军中,陛下信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如同大将军一样,那是陛下的嫡系,从龙至今的,还有一种人就是像你我这样的,乃是武学毕业的弟子。只有这样的两种人,陛下才会安心的赐予兵权,让其领兵。”周青话音一落,大涨内的秦勇和薛仁贵都默然不语,仔细思起来,不得不承认周青说的极为有道理。 “现就希望大将军能有奏章到陛下身前,申辩一二也是好的。”周青轻轻的说道。秦勇和薛仁贵二人摇了摇头,两人都不是笨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不是解释一番就能行的通的,涉及道军权问题,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含糊的。这次天子是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将此事轻轻放下的。可以想象的到,此事之后,天子必定会有雷霆动作,只是不知道这一切会给徐世绩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众人都知道,徐世绩是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但是不管怎样,他的这种做法是不正确的,若以后每个大将军都是这种心思,那又将皇权放什么地方呢?只是这样一切并不是秦勇和薛仁贵所关心的问题。眼下对于二人来说,一个是要快的将吐蕃军队赶出阴风峡,而另一个人却担心自己前往南方御营之后,自己这帮兄弟的安排。多少年来,周青等人都是跟随自己身边的。这个时候将他们交给秦勇,也是要嘱咐一番的。 “呵呵,冠军侯,这次末将去御营,当初你我制定的计划恐怕要交给周青来实现了。”薛仁贵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笑呵呵的望着一边的周青说道。 “可以。”秦勇看了一边的周青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周青武艺不如你,但是有些方面却远你之上。或许他不能冲锋陷阵,但是要拖住钦陵,本将看还是可以的。倒是你如今去了御营,恐怕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般的士兵了。那些西南四部的族众多是躲深山老林之中,攻击他人的手段多样,你可要当心了。” 薛仁贵闻言连连点头,倒是一边的周青等人纷纷用好奇的眼神望着秦勇,显然不明白秦勇为何对西南四部居然如此的熟悉。 “呵呵!当初本将以为有机会跟随陛下去征讨西南四部,所以才对西南四部有所了解,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本将没有机会,倒是让你仁贵有机会去前线了。”秦勇笑呵呵的说道:“仁贵,一路此去,你对西南之事一定要详加了解,陛下西南也许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冠军侯的意思是?”薛仁贵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这次的事情闹的太大了,陛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秦勇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何况,如今西南虽然处僵持状态,但是明显人都能看的出来,西南大局已定,不是任何人都能翻盘了。任何一个将军只要稍微有点军事指挥才能都能将西南平定,何况是大将军的高徒是如此了。仁贵此去,不久之后,就能平定西南,如此一来,我朝与吐蕃之间的决战就大非川一带了,大将军虽然打仗很不错,但是此战关系大唐西北局势,甚至关系到大唐的国运,陛下就应该亲自指挥这场战争,否则,凭借大将军一人之力恐怕有点困难,大将军的压力很大啊!陛下恐怕要亲自去大非川。” “如此甚好。可惜了,不能跟随陛下身边,与吐蕃***战一场啊!”薛仁贵等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但是多的却是复杂的神色。因为秦勇所说的事情固然是有点道理,但是重要的是,众人都明白,是因为此事的影响,大将军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大唐皇帝那个敏感的神经。大唐的军队就应该放大唐皇帝之手,而不应该是被大将军所掌控,大唐的将军们,也是应该听大唐皇帝的,而不是听从大将军的。皇帝可以施恩于众将,但是大将军却不可以。所以卢照辞要前往西北大非川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侯爷,侯爷!大事了,大事了。”就这个时候,进城运粮草的王心鹤闯了进来,只见他脸上有兴奋之色,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让人惊讶。 “心鹤,何事如此高兴。”秦勇惊讶的问道。 “侯爷,刚才末将行走大街上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不敢怠慢,所以才前来禀报侯爷。”王心鹤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消息?”薛仁贵惊讶的问道。 “侯爷,大哥,如今松州城到处都传扬张一峰勾结吐蕃人,不但送其军粮美女,为重要的是,以向吐蕃人称臣为条件,准备割据松州,起兵称王。”王心鹤笑呵呵的说道:“如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松州城了,末将不敢怠慢,赶紧前来禀报侯爷和大哥。” “居然有这种事情?”秦勇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众人一眼,只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讶来,心中顿时明白此事必定不是众人所散播的谣言。 “如今我军外,吐蕃军队还阴风峡,张一峰应该不会如此大胆,想投靠吐蕃人吧!难道他就不怕我们杀进城去,将张氏一族数诛杀吗?”周青惊讶的问道。 “张一峰是不可能这么傻的。”薛仁贵摇了摇头,说道:“说他任何罪行都是可以的,但是唯独说他准备兴兵造反是不恰当的,我们可是有数万大军此啊!” “也许是他以前干的事情呢?”王心鹤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若是以前做的话,早就我们来的时候,这种事情就传扬出来了,也不可能等到现了。”秦勇摇了摇头说道。 “或许是有人看到张一峰即将离开松州,才会有人将这种事情给抖了出来,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周青眼珠转动,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众人都能从周青的言语中感觉一丝不自然来。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显然周青并没有说出来。 “好了,不管怎么样,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我们如今驻守松州城,就要防备这种事情发生。”秦勇双目中光芒一闪,隐隐有一丝杀机来。这个张一峰就是掀起此次文武争斗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武将们也就不可能如此被动了。秦勇对于这种事情是非常愤怒的,所以对于张一峰的生死他并乎,并且他还非常想他身上撒把盐。既然有这种谣言,他就能将张一峰锁松州城。 第六百五十七回 狗急跳墙 第六百五十七回狗急跳墙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外面都有谣传,说您?”书房的房门被粗暴的打开,张翩从外面闯了进来,脸上一脸的焦急之色。甚至他的神情中还有一丝愤怒,他十分不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那几个字却是没有说出来,但是却是等候着他的解释。张翩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些年仗着张一峰的权威,没少干坏事,但是有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干的,那就是勾结吐蕃人叛国。这是一种诛灭九族的罪行,他还没有胆大到那种程度,原先他是不相信,但是后来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睛,让他不得不相信,所以迫不及待的回来问自己的父亲。 “行了,不要慌张。”张一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让张翩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哼哼,看着老夫做什么?老夫是何许人也!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张一峰双目中闪烁着寒光,冷笑道:“这明显是有人搞臭老夫,好为他以后执掌松州做准备。哼哼,这些年了,他老夫面前从来都是恭敬有加,鞍前马后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老夫要走了,他居然来这一招,哼哼,若不是老夫举荐,他岂会成为松州的太守。” “父亲你说那个贱种?”张翩指着西南方,那边是松州长史所居住的地方。这个时候,得到张一峰的举荐,松州原长史有希望成为松州的太守。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张翩如此愤怒的。这做人就要知恩图报,可是没想到这个长史居然是一个喂不熟的野狼。反过来咬主人了。 “好了。”张一峰皱了皱眉头,至于有没有里通外国,勾结吐蕃人,也只有他张一峰自己知道,只是他不好说出来而已,尤其是不能当着自己这个儿子说出来,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没有人比他了解了。不说的光明正大,连自己儿子都看出来了,又如何欺骗外面的人。 “你去告诉大家,不要慌,收拾行装,我们去陇西。”张一峰淡淡的说道:“松州留下一下可用之人,照顾一下松州的产业,其他的人三天之后聚集我府上,不得有误。” “三天?”张翩面色一变,张氏家大业大,想收拾这些东西,非十天半个月不能收拾的,如今要三天的时间将这些东西收拾妥当,让张翩感到惊讶,就是他张翩的产业三天也收拾不了吧! “就三天。”张一峰心中不由的露出所以烦躁来,冷哼道:“三天不到,老夫自己离开松州,到时候可不要怪老夫了。”张一峰双目闪烁着寒光,脸色狰狞,看的张翩心中一惊,面色苍白无比。 “是,孩儿这就去准备。”张翩哪里还敢张一峰面前啰嗦,赶紧退了下去不提。只是他能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另有奥秘,只是他也不好追问的。 “哎!到底是什么人四下传播开来的呢?或者说是有什么目的呢?”书房内的张一峰,等到自己的儿子离开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个长史能做的出来的,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这位长史或许会背后下冷箭,但是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因为这件事情他也参与了。谋反、勾结吐蕃都是大罪,不光是自己倒霉,还有整个松州城的官员们都会倒霉。无疑,此事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黑手,正死死的望着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那些武将们?张一峰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来,若真是如此,那恐怕问题就大发了。 “来人,去看看城门守城的是何人?”张一峰一想到这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问道。 “是。”外面的仆人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前去打探不提。 “回禀大人,今日守护城池的是王心鹤,王兴本等四大总兵。”半响之后,就听见仆人外面大声的说道。 “四个人?一人守一个城门?”张一峰面色一变。往日守护城池的都只是一个人,却不曾想到,如今守城得居然是四个人,将松州城团团守卫住,或者说是团团包围起来为恰当。 “哼!果真是这些人。”张一峰冷哼道:“你们这些武人的胆子是越老越大,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老夫了。哼哼,你们这些胆子实是太大了,难道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话语吗?你秦勇就算是冠军侯,可是当今天子曾经有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过吗?这再坚固的城池,也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老夫经营松州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一点手段,岂会如此轻松。”他沉吟了半响,方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他后花园中慢慢的行走,仿佛是打量着花园内的一切,也不知道是想着什么,连身上的锦囊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都不知道。半响之后他有缓缓的消失花园中。 “大人,这是从城内传来的消息。”阴风峡大营中,钦陵正观看着两个中原女子跳舞,一边的一个穿着黑衣人,头戴斗笠,黑纱落下,将自己遮住。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来,递了过去。、 “有密道进入松州?”钦陵取过锦囊,轻轻的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显然不曾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他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那个黑衣人,显然不知道此事是不是真的。这么重要的秘密居然拿出来卖,这让他很惊讶。 “呵呵!家父松州内经营十数年,岂会连一点保命手段都没有。这点小事只不过是一个挥手之间就能办好。”黑衣人冷笑道:“如此功劳,就看将军想不想要了,要知道松州城内如今可是有数十万石粮草啊!” “数十万石粮草!”钦陵面色一动,但是还是摇了摇头,,指着对面的唐军大营,说道:“若是想占领松州是不可能的,因为对面的那个大唐秦勇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此人不但作战勇猛,为重要的是手段很是阴毒,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弄不好,此刻松州城早就被他控制住,四个城门都是有大将驻守的。薛仁贵虽然要走了,可是他手下却是有八大总兵,这些人是不可能离开秦勇的。到前往大唐皇帝的营长,想立功可没有那么简单了,如今南方的大局已经定,只要有一个稳重的将军,就能率领大军,一步一步的将驰道修建完毕,不断的压缩西南四部的生存空间,后胜利的仍然属于大唐。薛仁贵到南方,他立功的机会不多,他已经是郡公了,再望上就是国公,凭借这次和我吐蕃征战的功劳,足以让他获得一个国公的爵位,所以这些功劳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其他,但是他的那些兄弟们却不一样,他们还是需要功劳的,只有跟秦勇身边,若是能攻入我吐蕃腹地,他们的功劳就足够了。所以说秦勇手下有人,而且还有八名大将,这样的人,岂会将松州城放弃。他们会死死的保护好松州,不会让我们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这?”黑衣人闻言脸上顿时有焦急之色,但是因为有黑纱将自己遮住,所以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张公子,不必担心,本将会保证令尊的安全的。”钦陵忽然望着黑衣人笑呵呵的说道。双目中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呵呵!将军,小人不知道将军说什么?”黑衣人身形颤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若不是你的父亲,你如何能得到松州如此多的情报。”钦陵冷笑道:“松州太守张一峰有三子,惟独长子有计谋,有韬略,若是本将军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松州太守之子张晓来,张公子,不知道本将说的可正确?”钦陵说完之后,忽然指着黑衣人哈哈大笑道。 “将军果真是厉害。”黑衣人沉默了半响之后,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只见他面色英俊,不是张一峰之子张晓来又是何人。却不曾想到他居然来到了此地,居然为钦陵效命。 “看来,吐蕃图谋我大唐的时间也不短了。”张晓来旁若无人的将面前的马酒喝了下去,笑呵呵的说道:“否则也不可能将松州上下的事情查的如此清楚,就是连唐军中有哪些将领都查的一清二楚。如此说来,陛下拒绝和你们赞普和亲是正确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你们吐蕃人的本质,根本就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臣服我大唐,也是想接着我大唐的实力,不断的壮大自己,然后反击我大唐。” “呵呵!张公子可是比我等高尚不到哪里去。而且比我们加的无耻,我们好歹是为了吐蕃而战,但是张公子恐怕是为了你张氏吧!如今松州城内可是到处传播着一种言论,如今看来,这种言论十之***是真的了。看看,张公子不是到这里来了吗?”赞婆一边冷笑道,麴萨若也连连点头,笑呵呵的望着张晓来。 “将军既然知道小人的身份,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张晓来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没有一点惭愧之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打算?有张公子这里,松州城旦夕可下。”赞婆笑呵呵的说道:“就算有秦勇的大军驻扎松州又能如何?我大军攻其不备,呵呵,若是可以的话,张太守城内里应外合的话,那自然是好了。” “呵呵!刚才钦陵将军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薛仁贵虽然是走了,但是他手下还有八位总兵,肯定会留松州,呵呵!有这八位总兵,加上六万大军,莫说是家父了,就算是钦陵将军也不见的能将对方击败。”张晓来摇头苦笑道。 “若仅仅是如此必定是不行的。”钦陵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听说张大人的一位女婿可是有点势力啊!这阴风峡周围有部族数百,若是加以武装,足以有万余兵马。不知道可否是正确的。” 张晓来面色一僵,显然不曾想到钦陵对自己的了解居然如此的透彻,将张氏中的一切都了解的如此的清楚,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钦陵将军所言甚是,但是不要忘记了,对方有兵马六万,将军手中有多少人马,三万不到,加上诸部的数量也不过是四万之众。如何是对方的对手。” “呵呵,仅仅如此自然是不够的。”麴萨若也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吐蕃还能凑出一支大军,也有五千人马。” “若是加上令尊城中足以招到三千人马。加起来也是有近万人了。如此说来,我们也有近五万多人,加上猝不及防,和混乱之下,我军足以和秦勇相抗衡了。”赞婆笑呵呵的说道。他双目中闪着寒光,冷冷的望着张晓来。 “只要我们能占领松州城,将大唐的目光吸引到松州一线来。我们保证,松州永远是你张氏的松州。待击退了大唐兵马,我吐蕃国主就会册封令尊为松州王,从此有享不的荣华富贵,呵呵,松州之地的主人,总比你大唐做个臣子要好的多吧!”钦陵淡淡的望着张晓来,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焦急的模样。他相信自己给予的一切足以让张一峰父子动心,只要让他们动心,松州城就可以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 “此事我做不主。”张晓来想了想,站起身来说道:“只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大唐军队的战斗力,想必你们也是看见了,凭借这么一点兵马能不撼动大唐军队的大营,我心中是没有把握的。我倒是认为,若是你们手中的兵马再多一点倒是可以考虑的。” “呵呵,此事不用你担心。”钦陵和赞婆、麴萨若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听那钦陵说道:“你大可以回去准备一番,我军这里集结,一旦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的。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双方配合不力。” “不管怎么样,你一个将军有些事情你是做不了主的,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上奏你们的国主再说。”张晓来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显然对于钦陵口中所谓的封赏还是不相信的。 “呵呵!此事你加不用担心了。”钦陵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家父已经回到逻些,国主让家父全权处理有关大唐的事宜。本将已经命人传信与家父,相信家父肯定会答应的。呵呵!如此一来,就只等着阁下的好消息了。” “哦!没想到大相已经回到逻些了?”张晓来心中一惊。 “大唐皇帝虽然厉害,但是还不是家父的对手。”钦陵自豪的说道:“家父之所以大唐皇帝手上吃了大亏,不是因为家父的才能问题,而是因为家父手中所掌握的军队不是我吐蕃军队,只是西南民族的一些杂牌军,如此又怎么能对抗大唐的军队呢?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家父指挥的是本将这样的军队,莫说是一个秦勇,就算是大唐皇帝亲自前来,也不见得能占到多大的便宜。是不用付出一个王位了。”一边的麴萨若和赞婆也都点了点头,显然对禄东赞非常有信心的。 “若是如此,此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张晓来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回去禀报家父,看看家父是如何安排的。” “如此甚好。”钦陵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此去一定要小心为好。” “好,下告辞了。”张晓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准备告辞,忽然他想了想,嘴巴张了张,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是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还是告辞而去。 “大哥,这个张一峰可信吗?”望着张晓来的身影,赞婆有些怀疑得问道。 “这已经不是可信不可信的问题了,是他们走投无路的问题了。”麴萨若接过话来,冷笑道:“根据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说,松州城内,近正谣传张一峰勾结吐蕃,准备兴兵造反,割地称王了。无论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就足够张一峰头痛一段时间了,为重要的是,张一峰马上要离开松州了,哼哼,离开松州的张一峰什么都不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还不知道能当多少年的官呢?松州,张氏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一旦离开松州,张氏就再也不可能有崛起的希望了。所以为了他自己,为了张氏,张一峰也不得不如此。就算是背水一战吧!” “不错。张一峰一定会这么做的。”钦陵点了点头,说道:“有张一峰松州城,我们的计划成功的几率就很大,赞婆,你马上召集周围得部族和附近的驻军,让他们族中的青壮都来随军听候调遣。告诉他们,只要攻下了松州,整个松州城让他们自由抢劫三天,想必他们对富庶的松州城早就垂涎了很长时间了。如今可以满足他们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赞婆大喜道。 第六百五十八回 矛盾无处不在 第六百五十八回矛盾无处不 “父亲,我回来了。”松州城,张一峰正昏暗的烛光下看着书,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一个惊喜的声音。他抬眼望去,不是张晓来又是何人。 “大郎?”张一峰面色一变,一下子站起身来,偷偷的扫了张晓来身后一眼,见后面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从密道而来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 “是的。”张晓来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松州城四周都是被大唐的军队都已经掌控了四门,孩儿若是不从暗道进来,又如何能见到父亲呢?” “你也知道了?”张一峰点了点头,神情黯然,说道:“如今松州城都已经不是老夫所掌握的松州城了,薛仁贵虽然走了,可是他手下的八位总兵却是留了松州城。八个人都是武艺非凡的人物,有这八个人,松州城想还留我手上那才叫怪事呢?” “父亲,这次我是从阴风峡而来的。”张晓来轻轻的说道。 “阴风峡?”张一峰不由的面色一变,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你见到他们了?他们怎么说?” “父亲,他们说只要您松州城内闹出点事情来,他们就能让父亲为松州王。”张晓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说道:“父亲,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只要能将大唐军队赶走,这个松州就是我们的了。”说着有将钦陵出所见到的、听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以供张一峰参考。 “想得松州不是那么简单啊!”张一峰轻轻的说道:“秦勇不走,我松州一日都有危险,一旦动手,我们张氏一族,就有可能全部葬身这松州城内,钦陵虽然说的很好,但是实际上,他能不能攻破唐军大营都不知道。他们若是不成功,如何能让我等接应他们,就凭借我们手中的千余人马?” “父亲,我们手中还有千余人马?”张晓来惊讶的问道。 “若没有如此,我张氏如何能松州立足?若是没有这么一点力量,我张一峰如何能掌控松州这么多年。”张一峰冷笑道:“只是这些人不是明面上的而已,因为大唐皇帝是不允许有私兵的。嘿嘿,他是害怕,害怕以后有人也与他一样,用自己家族的私兵夺取天下。所以他才禁止天下的豪族拥有私兵。”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豪族中人并没有将私兵放明面上,而是放私下的。”张一峰冷笑道:“卢照辞想天下太平,想削弱豪族,但是天下的豪族那么多,岂是那么一点点时间可以做到的。非几代人的努力不可。卢照辞的想法实是太天真了。”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做?”张晓来紧张的问道:“答应或者是不答应。” “答应他们,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张一峰冷笑道:“我们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不答应,我们又如何能大唐立足呢?去陇西,那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张氏一族我的时候,或许能够取得一定的进展,但是我死了之后呢?或者说,陇西的豪族太大,势力太强,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了。而松州呢?我们离开之后,这里就不是你我的老巢了。呵呵,甚至我还怀疑,城中所谓的谣言,根本不是秦勇或者是郭长史他们所散播的,而是上面所散播的。” “父亲说的是朝廷?是陛下?”张晓来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未必是陛下,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倒想是朝中某个人的手段。”张一峰摇了摇头说道:“天子行事光明正大,以前他刚刚登基的时候,或许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但是他已经掌握乾坤,这种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根据长安城来的消息说,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中,许敬宗为人阴险毒辣,或许这种事情就是他干的。” “他为什么这么干?”张晓来惊讶的问道:“我们远松州,与长安城中的几位大佬都没有关系,就算有些关系,但是从来也没有惹过他们啊!那许敬宗,当初他进入宣德殿的时候,父亲还让人去送礼,是他自己没有收,可是我们的我们的礼节不是已经到了吗?这也怪不得我们啊!” “他乃是宣德殿辅政大臣,我们虽然松州,为松州实际上的主人,但是还没有被他看眼里。”张一峰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听说他朝中与魏征不和,这次因为薛仁贵和我们之间的事情,魏征是站我们这边的,而许敬宗是站薛仁贵那一边的,双方争吵的很激烈,若非后太子调解,两人到现还发动门生故吏一起死掐呢?这次的结果是双方都斗了一个平手,许敬宗此人是睚眦必报的人物,岂会就此罢手,所以才会使出这一招,只要逼迫我们起兵反叛,那就说明魏征输了,输了他魏征还有机会和脸面留宣德殿吗?那他许敬宗的地位也就能再上一个台阶了,这就是他的算盘。许敬宗此人不能小觑啊!姜子牙当年花甲之年能领军打仗,封侯拜相,如今的许敬宗心思深沉如海,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是将我们做了棋子,也亏他想的出来。” “那父亲,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布不成?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中了许敬宗的计策吗?”张晓来紧张的说道。 “我们还有反抗的机会吗?”张一峰恶狠狠的说道:“既然这一切都不是我们选择,而是被人所逼,他既然逼着我们投靠吐蕃人,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那秦勇虽然善于打仗,但是也只是一定的时候,以前因为大唐一致对外,外敌也均是一些不懂得使用计策的莽夫,如何是秦勇的对手,如今却是不同,我观钦陵此人用兵不凡,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位将才,只要他击败了秦勇,占领了松州,那么吐蕃的军队就可以通过松州打开通往大唐腹地的大门,我们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父亲,你还等什么呢?”张晓来被张一峰说的热气沸腾,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道:“这可是我张氏的好机会啊!” “机会是好机会,但是也要有命享用才是啊!”张一峰正待接着说下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噗嗤之声,张一峰面色一变,赶紧推开窗子,就见一只白色鸽子停窗台上,张一峰将其捉了过来,从它右脚处取出一张纸条来,打开一看,面色顿时一阵大变。 “父亲,怎么了?”张晓来见状赶紧问道。 “朝中出大事了。”张一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张晓来,说道:“岑文本已经罢免了首辅职位,为太子太傅,而房玄龄已经成为首辅大臣。为重要的是,大唐所有驻军的将领也都随之变动。” “父亲,这能说明什么?”张晓来不解的问道。 “皇帝陛下已经不信任大将军了,所以才会变动各处将军、都尉的防备区域。”张一峰轻轻的说道:“看来此事已经闹大了,皇帝陛下恐怕即将离开西南方向,准备前往大非川取代徐世绩,指挥大非川的数十万大军了,大唐和吐蕃已经要决战了。” “西南部交给薛仁贵能行吗?”张晓来不屑的说道。 “凭借西南那几个土鳖,如何是薛仁贵的对手。看着吧!马上就有军报前来,嘿嘿,这个徐世绩也是倒霉,也不想想,有些东西是他能碰的,大唐军队不是大将军能碰的,除非他是李靖,可惜的是他不是李靖,所以大唐军队的事情,他是没有任何办法指挥的动的。”张一峰不屑的摇了摇头。 “父亲,这与我们的关系大吗?”张晓来紧张的问道,对于古往今来强悍的君王,说他不紧张也是假的,可是紧张又能如何,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 “你刚才说禄东赞已经回到吐蕃?”张一峰忽然问道。 “是的。”张晓来点了点头,说道:“甚至孩儿还以为,禄东赞恐怕已经领军前来了,毕竟若是能从松州打开一个缺口,其作用和效果丝毫不下于大非川战胜大唐军队。毕竟这里渡过岷江,就可以北上长安,南入巴蜀了,进可攻退可守,孩儿听说禄东赞也是吐蕃杰出的人物,他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吧!” “你说的不错,禄东赞此人陛下那里吃了一个大亏,他是要找回来的,若是能攻下松州,进攻巴蜀,就等于断了陛下的后路,除非陛下能从荆楚回长安,但是如此一来,大军深入不毛之地,对于前段时间,取得的战果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张一峰也点了点头,说道:“若我是禄东赞,也会这么做的,你能看出这一点,为父很欣慰。若是禄东赞能亲自前来,那吐蕃松州城外的军队也许就可以和秦勇他们持平了,到那个时候,再行举事,也为时未晚。呵呵!告诉你二弟,让他们不要着急,我张氏家大业大,要一起去陇西,非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收拾妥当的,还有,让你二弟将族中的田产、房产、店铺数出卖,做出我们即将离开松州的模样来。” “是,孩儿明天就去办,保证让那些武夫们看不出这里面的奥秘。”张晓来连连点头说道。对于这种事情,张家大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自然是手到擒来。 “若是陛下能来一下松州,那就好了。”张一峰双目中寒光闪烁,嘴角露出冰冷之色。 “这?恐怕有些困难吧!”张晓来被自己父亲的胆子给吓怕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父亲是打着什么主意,就是准备让卢照辞陷这里,这样一来,乱世就会来临,一个大将军尚且如此,何况其他的将军了,年轻的太子能使唤的了那些将军们吗?恐怕很难。 “侯爷,深夜召集我们前来所谓何事?”张一峰父子不知道的是,就城外的大唐军队大营中,秦勇端坐军中大帐中,而对面的周青等将纷纷前来,望着秦勇问道。 “两个消息。”秦勇淡淡的说道:“我们吐蕃境内的锦衣卫来报,禄东赞已经回到了逻些,并且领着吐蕃大军五万人,朝阴风峡而来。预计二十天后,他们会到达阴风峡,所以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二十天。我们必须二十天内攻下阴风峡。” “那第二个呢?”周青等人眉头轻轻皱了皱,又轻轻问道。 “陛下即将启程前往大非川。”秦勇声音低沉,轻轻的说道:“此之前,陛下调整了大唐境内所有的将军、都尉所驻扎的辖区。魏征大人做了大非川大军的粮秣官了,起码,陛下没有到达大非川之前就是如此。还有祖明和一个叫做李义府的人去了西域。呵呵!是用来防备西域的胡人的。宣德殿和总参谋部的文书是这么说的。” “这下可是闹大发了。”周青轻轻的说道:“一个不被陛下所信任的大将军,是不可能打胜仗的。就算打了胜仗,也是不得善终的,大将军这招棋可是走错了。” “可不是吗?军权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掌握的,徐世绩不是大将军。”秦勇不屑的说道:“想交好军中将领,增加自己的威望,也许徐世绩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他不该走这一着棋。”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徐世绩毕竟不是李靖,卢照辞也不可能如同信任李靖一下信任徐世绩。想本来信任程度就差了许多,可是此事发生之后,徐世绩连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是让大唐天子心中不满了。 “末将现倒是担心其他的问题了。”周青想了想说道:“此事弄不好就成了那些文臣们发难的借口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秦勇恶狠狠的说道:“大唐不仅仅只有一个徐世绩,还有许多的将军都是甘愿为陛下效命的。除掉那些老牌的武将们,不是还有武学中的弟子吗?” 众人闻言面色一动,扫了秦勇一眼,却见秦勇虎目放光,凛凛生威,气壮山河的模样,众人心里头不由的闪烁出一个念头来,眼前的这位秦勇恐怕也是想当大将军了。心头又一想,也都点了点头,看看如今大唐军界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分出了两派来了,一派就是跟随天子身后,南征北战出来的老将们,以及他们的后代,诸如尉迟恭、程咬金还有当今的大将军徐世绩,都是跟随卢照辞身后的老将们,军中有着资历和威望,还有用时髦的说法就是军二代了,其中代表人物有秦怀玉、尉迟宝庆、尉迟宝林等等年轻一辈的武将们,这些武将有的人虽然也是经过武学培养出来的,但是多的,他们身上还是有那些老一辈武将的影子,多的是受这些人的影响,这些人起点高,提升的也比较快,丝毫不那些武学弟子之后,甚至还他们的前面,谁让那些老一辈的武将有许多的人脉资源呢!而另一只就是武学弟子了,这些人当中,为显著的就是秦勇、祖明等人了,至于薛仁贵虽然很厉害,但是他一个身份却是大将军李靖的弟子,也是寄托着李靖的希望的,而相反,周青等人却是实打实的武学弟子。这些人当中,杰出的人物自然是秦勇了,若是秦勇能当上大将军,对于武学弟子来说,实是一个好消息。 “对了,近那个张一峰的老家伙可是蹦跶的欢了,巴不得立刻将手中的所有店铺地契等等都卖出去,恨不得马上就要离开松州一样。”周青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说道。 “他不走能行吗?看看如今街头上到处都传扬着他勾结吐蕃人的消息,这个时候不走,不就是坐实了他勾结吐蕃人吗?加上我们几个***了四门,每天都有弟兄们巡逻他家周围,让他胆战心惊,此时不走,待何时啊!”王兴霸也跟着后面哈哈大笑道。 “哼哼,都是那些文臣们,平日里道貌岸然,相互之间互为兄弟,但是真要是到了利益关头,恨不得拿刀子上场,将对方插上几个大的窟窿。”秦勇不屑的说道:“下一任太守为了消除张氏的影响,可真是无所不用啊!这种下三滥的计策也只有松州这个地方才用的起来,若是京师,早就被人查出来了。这个张一峰也算他倒霉的,谁让他将粮草送给了吐蕃人呢?否则的话,也不会给对方带来这个借口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这个钦陵已经是不简单了,若是让禄东赞那个家伙来了,就要加的小心了,秦怀玉那个家伙可是他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王心鹤摇了摇头说道。 “不来则罢!来了本将倒要会一会他,看看他有什么厉害的。”秦勇冷哼哼的说道。 第六百五十九回 疑兵 第六百五十九回疑兵 “走,周青,你我出去看看。”天色刚亮,秦勇就命人叫醒了周青,领着几个士兵径自出了大营。 “侯爷,您这是去哪里?”周青惊讶的问道。 “时间不够了。我军停这里时间太长了。”秦勇忽然说道:“你也知道禄东赞那小子快要到了,若是让他前来了,你我对付他们可就困难了。只有这个时候突破对方的防线,就能快的占领阴风峡。” “那侯爷这是?”周青惊讶的问道:“此去岷山,不知道了有人知道前往若尔盖大草原的位置,若是到那个时候,恐怕有些危险了。” “呵呵!怕什么?只要有地方,那就是有人走,只要人走,那就是有路。”秦勇冷哼道:“我秦勇就不相信,就踏不出一条路。” “侯爷英明。”周青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末将就陪将军走一遭。嘿嘿。我就不相信,整个岷山就找不到一条通往若尔盖大草原的道路。” “好,走。”秦勇点了点,拍着战马就朝远处飞奔而去,周青紧随其后,剩下的十几个士兵护卫其后。 “真是难走啊!”周青望着脚下的山路,眉头紧皱,他们刚刚进山,就被迫舍弃了战马,下马行走。但是眼前还不是一条小路,面前还是一条巨高的峭壁,根本就是无路可走。 “走!我们换个方向。”秦勇望着眼前的地方,眉头也没有变,他根本就不乎自己曾经走过多次冤枉路。周青等人皱了皱眉头,这不知道是多少次转换方向了。但是看着秦勇那个模样,也不敢放肆,只得紧随其后,再行寻找其他的道路。 “将军,这条道路也不行了。前面是峭壁。”前面探路的士兵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脸色吓的面色苍白,回头对秦勇说道。 “走吧!换,我们再换个地方。”秦勇脸色平静,淡淡的说道。 “将军,你看看,天色也不晚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再找也不迟啊!”周青小声的劝说道。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秦勇点了点头,他不乎这么点时间,只要能找到前往若尔盖大草原的道路。 “父亲,你找我?”张晓来急忙忙的进入张一峰的书房。 “你知道近秦勇他们干什么?”张一峰问道。 “还大山里转悠着呢。”张晓来笑呵呵的说道:“想来他们想从岷山内部寻找一条道路前往若尔盖大草原,然后从背后进攻阴风峡。嘿嘿,想我们松州十数年来,一直想从岷山内部前往若尔盖大草原,嘿嘿,我们都没有找到,何况他们呢?几天的时间就想找出这么一条道路,是想都不要想。” “不错。”张一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不见能做到的事情,秦勇并一定不能做到。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点,还是派人去通知一下钦陵他们。” “是,孩儿明白。”张晓来不屑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答应了自己的父亲,但是显然是没有放心上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秦勇能从岷山内部寻找出一条道路前往若尔盖大草原。 “好了,不管怎么样,这都能说明一点,那秦勇准备出征阴风峡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张一峰笑呵呵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只要秦勇出征,嘿嘿,其实若是秦勇能找到一条道路前往若尔盖大草原,那是好了。若是到时候,那只队伍被人所围杀,而这边有我们做内应,足以将外面的数万唐军士兵消灭。” “不错。”张晓来连连点头。 “侯爷,你看看。这条道路又是通往悬崖峭壁的。”周青摇了摇头,他们这里已经寻找了三天了,可还是什么道路也没有找到,这让他很是郁闷么,就是心中的一点坚信也没有了,若不是秦勇坚持,恐怕他早就领着士兵回到大营。 “放心,肯定会找到的。”秦勇忽然双眼一亮,指着远方指着远方说道:“小三,去将前面的那几个人喊过来。”周青等人顺眼望了过去,果然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崖上,有几个黑影那里移动。 “山民?” “不,是商贩。”秦勇淡淡的说道:“只有这些商人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为了钱财行走这山道之中,也只有他们勇于探险。所以我们前往岷山,肯定会找到这些人的,只要找到岷山的这些商旅,我们就能通过他们进入若尔盖大草原,反攻阴风峡。” “若是如此,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商贩呢?”周青摇了摇头。 “看看就知道了。”秦勇淡淡的说道。双目却是朝远方望去。 不久之后,就见张三领着几个商贩走了过来,秦勇也迎了上去,拱手说道:“大唐皇帝驾前冠军侯秦勇见过几位。” “小民等见过冠军侯。”几位商贩闻言赶紧拜倒地。 “你们都起来。”秦勇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找你们前来,并非为其他的事情,只是想问问前面可有道路通往若尔盖大草原。本侯要前往若尔盖大草原。还请你们带路。” “前往大草原?”几个商贩闻言吓的面色苍白,但是一见秦勇如此平淡,如此平易近人,也逐渐平静下来,当下赶紧说道:“回禀侯爷的话,前往大草原倒是有的,只是却不适合大部队行军,侯爷!您要前往若尔盖大草原,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可能行马?”周青轻轻的问道。 “回禀将军,行马是不可能的。牵马倒是可以的。不过这时间,非十天不可。”那名商贩赶紧说道。 “只要能牵马就可以了,十天就十天。”秦勇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攻下阴风峡,什么都是可以的。” “好,小民这就去为将军带路。”商贩闻言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看看,我们不是找到了前往若尔盖大草原的道路了吗?”秦勇冰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远方的岷山,笑呵呵的说道:“只要能通往若尔盖大草原,就能歼灭阴风峡的钦陵所部了。” “父亲,秦勇他们出去了。领着三千骑兵出去了。”松州城内,张晓来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声的说道:“看来,秦勇他们是找到了前往若尔盖大草原的道路了。” “那也得等等再说,谁知道这个秦勇是想干什么。”张一峰皱了皱眉头说道,。 “还要等?再等下去的话,秦勇恐怕都要翻过岷山了。”张晓来紧张的说道。显然他是恨不得现就起兵,联合吐蕃人,占领松州,席卷巴蜀全境,他张氏也可以效法前人,做一任令主再说。 但是无疑张一峰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角色,他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就算是看到了希望,也要等上片刻,看看情况再说。只听他冷笑道:“岷山山脉是何等的广大,秦勇要是偷袭若尔盖大草原上的部族的话,起码需要三千兵马,要将三千兵马都送入若尔盖大草原,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何况,你想过了没有,岷山山道难行,秦勇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魄力翻越岷山,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还是等等再说吧!万一他要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仓促起事,阴风峡他固然是抢不回来,但是我们的松州城,我们的张氏就要被他一手歼灭。吐蕃人输的起,他们幅员辽阔,大唐输的起,因为他们的将士勇猛,唯独我们张氏输不起,因为我们只是一个家族而已。输了就等于全没有希望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是要慎重,一定要慎重,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异动。”张一峰脸上露出一丝慎重之色,拉着张晓来的手说道。 “是,孩儿明白了。”张晓来心中虽然不甘,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点了点头,让人去监视唐军大营不提。 “咦!怎么又回来了。”唐军大营外,张一峰一个小茶馆里,望着呼啸而来的铁骑,为首的正是秦勇,领着兵马千余骑兵呼啸而来,转眼之间就进入大营之中,逐渐消失张晓来的目光之中。 “又回来了?”书房内,张一峰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张晓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秦勇居然又回到大营,这让他很惊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他静静的坐了下来,然后轻轻的说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再搞什么鬼,这个时候若是不想着翻越岷山的话,突袭若尔盖大草原,从后面击溃钦陵,难道还要等禄东赞来到阴风峡的时候再进攻吗?到时候,莫说是突袭阴风峡了,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击败禄东赞都是不可能的。这个秦勇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就想止步于此,将阴风峡这个天险之地,就这样让给吐蕃?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吧!大郎,你继续监视秦勇,我料定这个秦勇必定是有阴谋诡计里面,他是大唐皇帝的得意弟子,号称武学中杰出的天子门生,被朝廷册封为冠军侯,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如何能压服那么多的将军。此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我儿,此事关系到我张氏的生死,不能不小心。” “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谨记心。”张晓来点了点头说道。 “又出去了。”茶馆内,张晓来扮成了普通人的模样,死死的盯住大营门口,就见大清早的辕门打开,里面冲出了数千铁骑,呼啸而出,而为首的正是秦勇大将军,他领着骑兵呼啸而走,很快就消失张晓来的目光中,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这些家伙去了什么地方?”张晓来眉头紧皱,望着远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他连忙命人回去禀报张一峰不提。 “大少爷!秦勇大将军又领着大军回来了。”黑夜还没有来临,就见有监视大唐军营的下人冲了进来,拱手说道:“与早上一样。” “他们是想干什么?”张一峰和张晓来父子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方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惊讶来,显然这父子二人并没有感觉出,秦勇到底是想干什么。 “等等看吧,等等看吧!”张一峰好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真不知道这个秦勇难道真的准备止步于阴风峡了吗?想大唐的领土就这样被送给吐蕃人了吗?难道他就不怕朝廷中有人怪罪于他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张一峰居然为秦勇担心着急了,说出去,倒是让人笑话。 “父亲,孩儿明日再去看看,孩儿就不相信,秦勇不想夺取阴风峡,除非他这个冠军侯的爵位不想要了。”张晓来恶狠狠的说道。 “他若是不想夺取阴风峡,我们的一切计划就都没用了,就是钦陵若尔盖大草原那边的布置也都失去了效果。”张一峰也紧张起来。 “看,秦勇大将军又领军出征了,哎,这些天,冠军侯每天都战场上厮杀啊!不愧是我大唐的冠军侯。”小酒馆内,来往的商贩纷纷议论着,两天以来,每天早上,秦勇都领着数千兵马出营,然后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大营,每天都听见阴风峡下喊杀声震天,当然多的是叫骂声。除掉第一天厮杀了一阵,王兴霸斩了吐蕃的一员将领之外,再也没有看见双方厮杀过。但是饶是如此,秦勇也仍然率领着大军阴风峡下大声的叫阵,气势如虹,那吐蕃大军也不知道出自什么目的,并没有出来应战。让人十分的惊讶,好像吐蕃人都害怕秦勇一样。 “咦!周青将军也领军出征了。看着架势,起码也有五千大军吧!”忽然人群之中,又有一个人指着辕门处大声的说道。 张晓来顺手望去,果然见到周青领着数千兵马朝辕门外飞奔而走,战马呼啸,掀起的灰尘遮天蔽日,灰尘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马,只知道人数甚多。 “他怎么也出去了?”张晓来惊讶的望着周青的大军。前两天是秦勇率领大军出了大营,不曾想到今日居然是联合了周青也出兵了,而且两人是一前一后,让人十分的惊讶。可是他却是不敢上前询问。自从大唐军队到达松州之后,秦勇就已经下了命令,军营以西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接近,是不能靠近战场方向,就算是张晓来也不行,何况,他此刻心中有鬼,如何敢去询问这种事情,只能暗自猜测。如今两只人马都已经出了大营,也不知道此刻已经杀到什么地方去了。张晓来唯一能做的只能那里等待着。 这一等也就是一天的时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见秦勇和周青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辕门飞奔而来,张晓来站酒馆里,仔细打量了一下军中将校的气色,也仅仅是疲惫而已,再也没有其他的模样,这让他心中惊讶不已。心中的好奇则是甚了。好像是有无数只老鼠自己的心头挠啊挠啊的。 “父亲,你看着秦勇到底是打什么主意,难道每天就这样来回奔跑,就这样也能将阴风峡给攻下来,若是如此,秦勇这个冠军侯来的也太容易了一点吧!”张晓来不屑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里面肯定是有缘故的,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老夫却是不知道了。”张一峰也摇了摇头,说道:“钦陵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了?他占领了阴风峡,秦勇这个人乃是一个杀人魔王,对军功十分的向往,他是不可能让阴风峡落吐蕃人手上的。夺回阴风峡也是肯定的。你可曾提醒他要小心谨慎了。” “若尔盖大草原一直到吐蕃境内,其中大小部落数十,加上吐蕃境内的大小部落也不少。而岷山险峻而难翻,秦勇若是想用奇计消灭钦陵,占领阴风峡,必定会从岷山翻过去。钦陵若是不加以重视,必定会吃大亏的。”张一峰叹了口气,说道:“除非等到禄东赞领军前来,就能有足够的兵力防备秦勇,否则的话,还是派兵防守若尔盖大草原的好。” “就怕他们不相信啊!”张晓来摇了摇头。 “人力吧!”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日子,老夫会宴请松州城内的大小官吏,冠军侯也是肯定里面的。这样一来,只要冠军侯松州城内,那就说明秦勇并没有翻越岷山的准备,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若是秦勇不,那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大营,前往岷山,准备从若尔盖大草原上突破了,这个时候,就是提醒钦陵的时候了。” “父亲,果真是高明。”张晓来双眼一亮拍手说道。 “这也是无可奈何才想出的办法。”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这万一秦勇不给老夫的面子,不来赴宴,我也无可奈何。” 第六百六十回 秦勇赴宴 第六百六十回秦勇赴宴 “应该不会吧!”张晓来迟疑的说道:“父亲乃是去陇西上任,外面虽然有传言,但是到底是没有证据,秦勇这点面子应该会给的吧!明日孩儿就去大营请秦勇前来赴宴。--” “明日不行,过上两日。”张一峰冷哼道:“这两天是看不出什么的。你明日去告诉秦勇,请他后天来赴宴。不,老夫亲自走一遭。老夫倒要看看,这个冠军侯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孩儿明日陪同父亲一起去。”张晓来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张一峰点了点头。 一夜不表,次日,张一峰就领着张晓来径自朝军营而去,马车之中,两人面色凝重,脑海之中,就有无数种念头翻江倒海。 “来者止步,此乃是军事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刚距离辕门一箭之地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厉啸声传来,一只利箭落官道上,直没入箭羽之中,下的驱赶马车的马夫赶紧停了下来,再也不敢前行。 “烦请禀报冠军侯秦将军,前松州太守张一峰前来拜访。”张一峰皱了皱眉头,车内勉强呆了片刻,将眉宇间的不悦散去,换上一副笑容,就缓缓走下马车来,朝辕门上的哨兵拱手说道。 “等着。”那名士兵并没有因为对方乃是前松州太守而有任何的变化,仍然让身边的兄弟们小心防守,自己却去禀报秦勇不提。 “冠军侯请大人前去。”半响之后,就见辕门大开,王心鹤大踏步而出。 “呵呵,多谢王将军了。”张一峰赶紧说道。当下也没有乘坐马车,就径自跟着王心鹤身边,朝中军大帐而去。而张晓来是不敢呆马车中,也走了下来,紧随其后。 “大战来临,将士们训练刻苦啊!”张一峰环顾左右,只见大营防卫森严,偌大的校场上喊杀声不断,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强笑来。防守越是严密,对张一峰越是不利,他已经铁着心思反抗大唐,眼前的这只军队乃是哽喉咙的一根刺,不拔除,他心中难受。 “呵呵!张大人乃是文臣,自然是不知道,我大唐军队的训练都是如此,不会因为战时,或者是太平时期都是如此,否则的话,我大唐的军威为何能遍布四方,四方来降。哼哼!靠的就是将士们的辛苦努力,浴血奋战而来的。”王心鹤笑呵呵的说道。双目中望向张一峰却是有一些不屑之色来。 张一峰看眼里,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跟随王心鹤身后。 “总管大人,张某冒昧前来,还请将军恕罪啊!”张一峰踏入大帐,就见秦勇正帅案后看着书,他面色冷峻,端坐那里,如同是一块冰山一样,让人心畏。 “张大人,请坐。”秦勇抬起头来,指着一边的马扎说道:“秦某来松州,尚未前往拜访大人,倒是劳烦大人亲自前来,是末将的过错了。还请大人恕罪。”秦勇神情冰冷,脸色僵硬。原本是一句赔罪的话,但是从秦勇嘴巴里说出来,却是显的如此的别扭,让张一峰心中暗自苦笑。 “呵呵!这军民一家,你我都是大唐的官员,又何必分彼此呢?”张一峰干笑道:“下官这次前来,是想请将军明日驾临寒舍,参加宴会的。哎!老朽松州多年,好友无数,这次即将离开松州,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回来到松州故土,与那些老友们再相聚,所以想请大将军和诸位总管大人都前去参加宴会,呵呵!我松州城内的官员、士绅可是对诸位将军,尤其是冠军侯都是极为仰慕的。还请侯爷允许。” “去你府上?”秦勇皱了皱眉头。扫了王心鹤一眼。 “侯爷,此事还是答应的好,反正大营中,还有我等再此,想必吐蕃狗前来也讨不了好处的。”王心鹤不敢怠慢,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秦勇眉头皱了皱,仿佛是勉为其难的模样,说道:“本侯这次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征讨吐蕃的,而不是前来赴宴的,以后这种宴会还是不要办的好,即使要办的话,也是你们这些文人士子们相互聚会,谈论一下诗歌就可以了,也不必前来找本将军。本将军一心是要抵抗吐蕃人,没有那个闲工夫。哼,就是陛下要设宴,也得事先问问本侯军中可有事。”秦勇声音冰冷,隐隐有一丝杀机弥漫大帐宗,让张一峰面色变了变。 “侯爷请放心,以后有宴会,绝对不敢前来打扰侯爷抗敌。”张一峰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秦勇点了点头。 忽然那张一峰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不知道周青将军何,下官担心的是,下官以后宴请的客人都是松州有名的文人骚客,到时候大军驻扎城外,却不见有任何将军前来,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大多人都会说我大唐文武不甚团结,侯爷,大概您也知道,近这事闹的可是很大啊!既然侯爷没有时间,不若请周青将军代为效劳,也算是为大唐效命。” “哦!周青将军前去阴风峡骂阵了。呵呵!侯爷,末将以为此事可以。”一边的王心鹤赶紧说道:“如今军中无大事,我军也只是骚扰一下阴风峡的吐蕃军,何况,大营中,有侯爷坐镇,想必也无人敢来骚扰我军。” “好,此事本侯就替周青答应你了。”秦勇点了点头,想也不想的说道。 “多谢将军。”张一峰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辞了,不敢打扰侯爷处理军中大事了。” “不送。”秦勇冷冰冰的摆了摆手,好像是驱赶苍蝇一样,让张一峰父子气的面色发青,倒是那王心鹤好像也感到尴尬一样,站起身来,将张一峰父子送了出去。 “张大人,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想请侯爷去吃酒。真是自讨没趣啊!”三人一边走,王心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将军,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奥秘不成?”张一峰父子相互望了一眼,那张晓来赶紧问道。张一峰脸上也露出好奇的模样来。 “整个长安城内,有哪一家要宴请同僚的时候,从来不敢请冠军侯,就是陛下也只是派人前去象征性的问一下。”王心鹤摇头苦笑道:“这怎么说呢?冠军侯这个人打仗倒是有一手,可是,这个为人嘛,就有点不合群了。当初胡国公家举行宴会,宴请同僚,侯爷刚好回京,胡国公就请冠军侯前来赴宴,等到了宴会中上个歌舞的时候,众人都看的很高兴,可是你知道侯爷说了句什么吗?他居然说,此等舞蹈实是无趣的紧,难看的很,当下就将那些舞姬们数赶了下去,让自己的随行的几个亲兵行军舞,一下子,整个宴会中成了刀光剑影的所,让赴宴的文武大臣们无所适从个,加上冠军侯乃是陛下的心腹爱将,众人敢怒不敢言啊!这下好了,好端端的一个宴会被他给搅和了。你说这样的人谁敢请他去赴宴。” “冠军侯真敢如此?”张一峰惊讶的问道。 “可不是吗?”王心鹤苦笑道:“后来,文郡王家举行宴会,也请了冠军侯,按照道理,文郡王朝野中名声甚响吧!众人都以为,冠军侯不敢文郡王面前放肆了,可是后呢?冠军侯说小口喝酒没劲,要与众***碗吃酒,闹的众人不敢和他喝酒,谈论诗歌的时候,冠军侯是指着一个书生,骂他是腐儒。本来是一场高兴的宴会,就被他闹的不欢而散。后来,冠军侯也老实了,别人前来请他参加宴会,也都是婉言拒绝,若是实不能拒绝的,去了宴会上,只是静静的坐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吃酒。如同一个冰山一样,周围也无人敢理他,呵呵,就是陛下也无可奈何。嘿嘿,与这样的人参见宴会,你认为有意思吗?你说明日宴请的是松州的士绅,天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所以本将也感到惊讶,冠军侯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了,就是那些商贩们都知道,大人居然不知道?”王心鹤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张一峰。 “这个,这个,老朽实不知道,冠军侯居然还有这个癖好的。”张一峰也是摇头苦笑。试想宴会上,众人都是热热闹闹的,可是有一个冰山端坐那里,与整个热闹的场面格格不入,不管他说不说话,看上去,总是那么别扭。 “呵呵!大人若是不信,随便找个来自长安的商贩问问就知道了。”王心鹤摇头苦笑道:“看来末将明日也要去叨扰大人一次了,免的那些士绅们小瞧了我军中大将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一峰赶紧说道,他连连点头,说道:“将军若是去了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真不敢想象,若是秦勇一个人去了,宴会该怎么样举办下去。放个冰山那里,谁敢与他说话。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再见了。”这个时候,王心鹤见已经到了辕门处,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辞了。”张一峰不敢怠慢,赶紧张晓来的搀扶下径自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却没有看见王心鹤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 “父亲,这个冠军侯,这个癖好?”张晓来眉头轻轻皱了皱了,说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孩儿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王心鹤不会蠢到拿这种事情来骗人的。毕竟此事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回到松州城后,你随便找一个来自长安的商贩问上一番,不就明白了吗?”张一峰皱了皱眉头说道:“对于这种事情,老夫可是有些相信。想秦勇常年征战疆场,浑身是杀气,自然是冷冰冰的,哪里能见的惯我们文臣举办的宴会。” “那父亲为什么后来还要周青来参加宴会呢?”张晓来又询问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张一峰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说道:“如今大唐军中,虽然有秦勇和八位总管,但是能独当一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冠军侯秦勇,还有一个就是周青了。这两个人能够领导全军,而一个人要通过岷山山脉,而另一个就必须留守大营,这两个人若是缺了一个人,那什么事情都办不了。试想,若是我们将周青拖城内,城外的军队不只能由秦勇自己统帅了吗?又有何人能够翻越岷山前往若尔盖大草原呢?所以既然秦勇不能参加宴会,我们就让周青前来,让秦勇留守大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将秦勇拖大营中,让他不能翻越岷山。如今看来,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父亲真是好算计。”张晓来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不过,回头,你还是需要到市面上打听一下,王心鹤所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小心为上啊!此事千万不能大意了。” “父亲放心,孩儿等会就去市面上走一遭。”张晓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是露出一丝怪笑来。 张一峰点了点头,父子两人径自朝城内行去,等到闹市的时候,才将张晓来放了下来,那张晓来调查秦勇之事不提。 “父亲,调查清楚了,那冠军侯倒是真有这种癖好。”直到下午的时候,张晓来才闯了进来,只见他脸上露出笑容,双目中是讥讽之色,说道:“父亲,那冠军侯的事迹可不止王心鹤所说的那些,还有多呢?原来冠军侯连皇帝陛下举办的酒宴都敢搅局。这才有了无人敢请他去参见宴会的主要原因。这个冠军侯实是太有意思了,难怪明日王心鹤决定不请自来,也要陪同冠军侯前来,原来是担心冠军侯出丑。” “冠军侯虽然是打仗天才,可惜的是,也是有缺点的。”张一峰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像他这样的人,若非是陛下他身后保住他,恐怕早就被其他的文臣们用吐沫给淹死了。哼哼,历朝历代被封为冠军侯的人都不会是长寿之人,眼前的这位冠军侯也是如此。如此性格,不能容纳于官场之上,都是不会长久的。你看着吧!终究有一眼他会死文臣之手。大唐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文臣才是决定大唐走向的主要力量。可惜的是,我是看不到了。若真的等到那一天,倒是你崛起的日子。”张一峰看着张晓来说道。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张晓来点了点头,赶紧说道。 “明日你就安排一下宴会的事情吧!”张一峰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松州永远是我张氏的根基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弃,日后这松州城是我们的根本所,与这些人搞好关系也是必须的。老夫之所以要搞这个宴会,一方面就是要拖住秦勇和周青,但是重要的还是与松州的士绅们搞好关系了,有了他们的支持,日后我们才能松州站住脚。” “孩儿明白。”张晓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来。看的张一峰连连点头。 次日,张府前宾朋满座,松州城内的大小世家,士绅豪族等等都纷纷前来,不得不说,这个张一峰松州的威望实是太高了,一听说要举行宴会,以答谢多年来,松州上下对张一峰的支持,这些人都纷纷前来。 “太守大人到。” “哈哈!太守大人来了,我等快出去迎接,张大人的声望可真高啊!一次宴会,就是连太守大人也亲自来了。” “太守大人算了什么,我可是听说了,就是连冠军侯这次都要亲自前来。” “什么?冠军侯要来?”人群之中很快就响起了一阵热闹的议论声,显然对于秦勇的到来都是十分的惊讶。 “冠军侯到。” 就这个时候,居然听见外面一阵唱名声。整个大厅内一片寂静之声,众人不敢怠慢,纷纷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望着大门口处,等候着冠军侯秦勇的到来,而张一峰脸上是露出喜色,既然秦勇能亲自前来,那就说明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现就怎么样将剩下的事情演下去了,固然每天都举行宴会会耗费不少的钱财,但是不管怎么样,相对于以后的回报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张一峰亲自迎了上去。 “免了吧!”秦勇大踏步而来,他面色冰冷,根本就没有一点笑容,好像不是来赴酒宴的,而是来要债的。他的声音极为生硬,让大厅内众人面面相觑,他身后的王心鹤脸上是露出尴尬之色,朝张一峰苦笑了一番。 “侯爷请。”张一峰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将秦勇等人迎了进去。 第六百六十一回 郁闷的张氏父子 第六百六十一回郁闷的张氏父子 “开始吧!”秦勇根本就不理睬众人的阿谀之声,对一边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他神情冰冷,端坐首席之上,浑身隐隐有杀气环绕,让一边的张一峰面色一僵,却是不好发作,只能朝一边的王心鹤望去,却见他脸上也露出苦笑之色来。当下心中是后悔,不应该去请秦勇前来,没想到居然请了一座冰山来了。但是也不得不接了下去。 “谢冠军侯。”张一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老朽添居松州多年,幸蒙诸位相助,才不负皇恩,将松州治理的…” “不是说酒宴吗?怎么还不开始。”那张一峰还没有说话,忽然身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是秦勇又是何人,张一峰神情尴尬,朝一边的秦勇望了一眼,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酒宴总要有一个名头吧!酒宴开始的时候,身为主人总要说上一番话吧!这下好了,自己这个主人话来还没有说话,这边的客人就不满意了。这让张一峰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的好。 “呵呵!既然冠军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张大人的美酒,张大人,我们也不必推辞了,上美酒,上歌舞。”一边的王心鹤面色尴尬,见张一峰不好下台,赶紧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解围道。 “是,是。王将军所言甚是。”张一峰脸上又露出笑容来,赶紧笑呵呵的说道:“来人,上酒,上歌舞。诸位,请畅饮。”当下大手一挥,就见众多下人纷纷端上美酒美食,众多的歌姬也都走上大堂来,只见大厅内,香风席卷,歌舞不休。刚才那些神情还有些尴尬的官员士绅们,脸上也恢复了正常模样。 “冠军侯战功赫赫,为我大唐开疆扩土,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领军来到我松州,吐蕃宵小吓的狼狈而逃,冠军侯英明远播四方,我等实钦佩万分,这杯酒下官代表松州数十万百姓感谢大将军的到来。”松州太守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话音一落,他的身后,所有的官绅、士子们也都站起身来,端起手中的酒杯大声的说道。气势恢宏。 “不敢,这些本将也是托陛下洪福,下赖将士用命,非我一人之功劳。”秦勇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淡淡的说道:“本侯不胜酒力,今日只饮此杯,诸位随意。”话音一落,就将杯中酒一饮而,然后就放下杯中酒,丝毫不理睬众人的脸色。 “呵呵!请,干。”张一峰神情尴尬,但是也不敢怠慢,赶紧将杯中一饮而,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冠军侯治军严谨,军中不得饮酒,这是铁律。呵呵!何况这个时候,吐蕃强兵外,冠军侯要防备吐蕃人,不能饮酒也是正常。呵呵!” “侯爷要治军,自然是不能饮酒,但是本将却是例外。诸位大人,我大军远道而来,给松州上下添了不少的麻烦,来,本将代表全军上下,回敬诸位大人一杯。”一边的王心鹤赶紧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谢将军。”众人这才将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但是双目中的惊讶之色却是任何人都能看的见,显然不知道贵为冠军侯的秦勇居然如此的不近人情。但是对方位高权重,众人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个时候,一边的张一峰心中甚是后悔,邀请秦勇来此,但是局面已经是如今这种模样,就算是心中不满,也只得走下去。 “上歌舞。”站他身后的张晓来早就被秦勇的一番作为给击倒了。一见两番酒已经轮过,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双手鼓掌,就见歌姬舞动,一阵阵清扬的音乐声顿时响了起来,整个大厅内是优美的音乐声,那些不自的官绅士族们,这个时候才放下刚才的尴尬之色,相互敬酒。但是细心的张一峰还是能感觉道大厅内的气氛变了个模样,因为大厅的上首端坐着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为重要的是,这位重量级的人物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笑容,反而冷若冰山。当下又想起王心鹤当初所说的关于秦勇的典故来,不由得暗自祈祷,这位的冠军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否则的话,不但他秦勇丢了面子,就是他张一峰也连带着丢面子。 只可惜的是,是怕什么来什么。片刻之后,张一峰见秦勇神情虽然冰冷,但是却没有什么的其他的反应,神经稍微松懈下来,就听见上面传来一阵冷哼声,整个心脏顿时又抖动起来。别看声音不大,但是堂下这些主子哪个不是注意着秦勇的面色和反应,虽然只是一声冷哼声,但是众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聊天的友人们也都停了下来,纷纷望着上首的秦勇,等待着对方的发话。那张一峰是暗自叫苦,赶紧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一边的王心鹤,却见对方也是满脸的苦涩,当下不得已仰天长叹,垂头丧气的坐那里,等待着秦勇的表演。 “怎么每次宴会都是如此。怎么没有一个不一样的宴会吗?”秦勇神情冰冷,扫了张一峰一眼,然后指着堂下的歌姬说道:“本侯若是想听歌舞,长安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歌舞班子等候着本侯去欣赏,可是本侯却认为这些歌舞听不得,是一些淫靡之音,若是听的多了,就会影响世人的斗志,尤其是军人,是不能听这种歌舞的。王将军,你以为呢?” “侯爷所言甚是。”王心鹤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是下官想的不周到。”张一峰见状,赶紧站起身来解释道:“下次侯爷来此,下官一定让侯爷舒心。”言下之意,这次已经是如此了,还是算了的好。 “呵呵!不必了。本侯早就预料这种情况了。”难得秦勇进了大堂后笑了一次,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诸位都是松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许家中所养的歌姬就是长安城内也难得一见。想必这种歌舞看的多了,也就没有意思了,不如让本侯给诸位送上一首歌舞,呵呵!保证让诸位大开眼界,呵呵!来人,上剑舞。”可怜那些客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大厅外传来一阵呐喊声,紧接着战鼓声响起,喊杀的声惊天动地,好像敌人已经杀到眼前一样,吓的众人面色一阵大变。正待惊叫的时候,忽然外面闯入十几个士兵来,身着盔甲,一手执盾,一手执剑。 “开始。”只见秦勇大声喝道:“破阵乐。”话音一落,大堂上再次传来一阵呐喊声,震动大厅,可怜那些胆小的官员和士子哪里曾见过这种阵势的,吓的面色苍白,就是上首的张一峰脸色涨的通红,站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众人脸上也都是露出尴尬之色,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那秦勇端坐首席上,望着下面的剑舞,脸色潮红,双目中是兴奋之色,精光四射,显然对于这种剑舞极为喜爱。 可是他喜欢并不代表着别人也喜欢啊!这种剑舞表现的是阳刚之美固然是另一种美,也是一种特色,可是这些表演剑舞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都是久经沙场考验的士兵,一声气势本就不同凡响,如今被剑舞表现出来,偌大的大厅内好像就是战场一样,十几个人居然能表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让这些人如何能承受的住,让人气愤的是,上首的秦勇却是乐其中,不但如此,看到得意出,他大声唱着无衣的秦曲,声音浑厚而高昂,穿透力奇强,惹的那些正表演剑舞的士兵们也都大声的唱起来,一人唱数十人唱,歌声穿破整个张府,而正外面巡逻的唐军的士兵听见了,也都紧跟着唱了起来,瞬间秦曲就传遍了整个松州城。凡是有点血性的汉子也都紧随其后。 “这,这。”张一峰满脸的苦涩,望着一边高声唱着无衣的秦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望着一边的王心鹤,却见他也是神情高昂,紧随其后,大声的唱了起来,一遍接着一遍,根本就没有感觉道这里不是军营,而是张氏府邸,这里不是战场,而是举行酒宴,如此歌声哪里与酒宴的氛围相同呢?心中苦涩无比,只能是端坐那里,杯中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望嘴巴里灌。不光他是如此,就是其他的士绅们也都是如此,众人脸上虽然还是有僵硬的笑容,可是双目中不悦之色却是瞒不过张一峰的。让张一峰看的心中直骂娘,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今日的剑舞就到这里吧!”好不容易,秦勇好像是兴趣过了,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以前陛下赏赐酒宴,武英殿里,本侯心中不愿,也只能是耐着性子看下去,今日这里不是武英殿,倒是让本侯开心了一把!张大人,多谢了,本侯今日很开心,日后若是有有什么为难之处,就冲着今日的酒宴,本侯也可以帮衬一二。” “不敢,不敢。”张一峰心中苦涩,暗自叫骂道:“那是皇帝亲自举办的酒宴,你就是再怎么嚣张跋扈,陛下面前,你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是忍着,可恨的是,你为什么我这里发酒疯呢?你难道就不能将这里当做是武英殿吗?”张一峰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也不敢大声的说出来。 “听说张大人准备这几天每天都举办这样的宴会?”秦勇望着张一峰,双眼眨了眨。好像极为感兴趣的模样。 “是,是。”张一峰恨不得自己的嘴巴上多抽几下,想什么主意不好,偏偏想这个主意,若是这个秦勇每日都来,恐怕不等钦陵攻下松州,自己就要被秦勇搞疯了,到时候,就算有天大的富贵摆自己的面前也没有办法享受了。 “可惜了,可惜了,本侯军务繁忙,周青等人也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否则,这种宴会本侯倒是每天都能来。”秦勇满脸的失望之色。 他是失望了,可是张一峰父子却是松了一口气,其他的松州豪族士绅们也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和秦勇这样的人一起欣赏歌舞,参见宴会,简直就是一种受罪。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张一峰举办酒宴,秦勇再次前来,这些人也不敢不来。 “下官等人也是深感失望啊!”张一峰心中有无数个愿意,但是此刻却不得不说了句违心话。恐怕这是他一生当中说的违心的话了。 “可是这与当地官府、百姓、士绅之间搞好关系,也是陛下平时嘱咐我等的。本侯身为陛下的门生,若是不按照陛下的吩咐,日后传扬出去,恐怕不大好吧!”秦勇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不会。”张一峰闻言吓的面色一变,赶紧摆手说道:“侯爷统领大军,应该以消灭钦陵为重,这种小事,交给周青将军、王心鹤将军就可以了。万一若是因为宴请侯爷而耽误了军务,陛下日后追究起来,我等也是担当不起的啊!诸位,你们说呢?” “张大人所言甚是啊!” “我等也是吃罪不起啊!” 众人哪里还愿意让秦勇来参见宴会,纷纷劝阻起来,好像军中若是没有秦勇,什么都玩不转,那钦陵就会瞬间攻破大唐的军营一番。 “好,既然诸位都是这么说,本侯也就放心了。此后本侯就专心征战了。”秦勇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个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看着秦勇那一脸的失望和不愿之色,张一峰恨不得秦勇这个时候立刻回到大营,再也不进张府了。 “恩!心鹤,你我也吃饱了,喝足了,该回去了。”终于秦勇侯爷满足了,摆了摆手,对王心鹤说道:“本侯要回去处理军务了,你也随本侯一起走吧!” “末将遵命。”王心鹤赶紧说道。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紧随秦勇之后,朝大厅外走去,那些士兵们也都一一退了出去。 “呼!总算结束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材肥胖的士绅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胆战心惊的望着秦勇的背影说道。 “是啊!这个,这个冠军侯难怪能立下如此军功,到底,呵呵,到底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另一个穿着浅绿色官袍的官员有点顾忌的扫了周围同僚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危急关头,他总算改了语气来,但是其中的含义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出人意料。”太守也笑呵呵的说道:“到底是军事上的奇才,做事不能以常理来猜测的。呵呵!”太守一阵干笑,朝一边的张一峰望了一眼。 “是啊,是啊,与其他人不一样,为人处世总是出人意料。呵呵!出人意料。”张一峰忽然眉头扬了起来,大声说道:“诸位,明日将会宴请周青将军,周青将军可与冠军侯大不一样,周青将军是平易近人,喜欢与人同乐,他的名声可是长安城有名的了。周青将军尤喜歌舞音乐啊!明日还请诸位大人前来,畅饮一番,保证兴而归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众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毕竟像秦勇这样的将军也是难得一见的,酒宴的时候,居然行剑舞,唱无衣秦曲,让人惊讶,也让人好笑,可以想象,今日之后,秦勇的大名将会传遍整个松州。当然这种名声并不是什么好事。 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张一峰父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一个不愉快的宴会,虽然父子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是同样,父子二人也是饱受摧残。相互望了一眼。张一峰神情疲惫,摆了摆手,说道:“下去休息,下去休息吧!幸亏秦勇不是天天来,否则的话,老夫都要被他逼疯了。这个冠军侯果然与他人不同,建立的军功足以笑傲当世,但是这做人,嘿嘿!也是让人惊讶。” “哼哼,这样的家伙也只有皇帝陛下才能容忍的下。真是可恶。”张晓来却是与自己的父亲不同,他脸色铁青,冷哼哼的说道:“他好歹也是一个冠军侯,诸将军之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哼!他怕什么?”张一峰冷笑道:“他若是真的与李靖相同,你以为大唐皇帝会容忍他吗?你没看见徐世绩这次都要跟着倒霉了,大唐所有的将军、都尉防区都要发生变动。秦勇正因为这个性格,才会被卢照辞所信任,他杀人那么多,所有的文臣都不耻,为人处世如此,所有的将军都看不过去,他不依赖皇帝又依赖何人。大唐所有的将军中,他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人。哎!这种人,难怪长安城内所有的宴会都不见他的踪迹了,谁还敢请这种人来,好好的一个宴会就被他闹砸了。真是的。”张一峰又想起秦勇的模样,老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第六百六十二回 金蝉脱壳 第六百六十二回金蝉脱壳 “哈哈,你小子有一套啊!”而就此刻,城外的军营中,中军大帐内,周青端坐帅案之后,而让人惊讶的却是秦勇却是站前面,王心鹤一边坐一边,脸上是露出一丝笑容,倒是拿秦勇面色微红,神情极为尴尬。 “将军,侯爷临走的时候,就是这么吩咐的。”那秦勇面色涨的通红,笑呵呵的说道。经此一说,原来眼前的秦勇居然是个假的。 “行了,从此之后,恐怕张一峰再也不会邀请侯爷去参加什么宴会了。”周青哈哈大笑说道:“真是热闹啊!” “将军,这个时候,想必侯爷已经进山了吧!”王心鹤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侯爷这个时候什么地方了。” “三千大军,经过五次大规模的调动,才将他们云集岷山山脚下。很难啊!”周青冷哼哼的说道:“可笑的是那个张一峰,虽然派人前来监视我军,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军每次出去一万人,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九千四百人,其中少了六百人。万***军,少了数百人,又是傍晚才进入大营,对方哪里能分的清楚。可笑啊!可笑。” “冠军侯用兵岂是一般人可以猜的到。”王心鹤指着眼前的酷似秦勇的替身,说道:“没有想到的是侯爷居然军中找到这么一个替身,表演的还挺像的,我一想起刚才宴会上,张一峰那个脸色,啧啧,我想起来,都感到好笑。” “那是自然。冠军侯的模样京师都是有名的,只是没有像市面上说的那样夸张而已。”周青不屑的说道:“心鹤,这些谣言都是你市面上说的吧!” “可不是我说的。”王心鹤赶紧摆手说道:“这可是侯爷吩咐的,否则的话,我就是再怎么有胆子,也不敢说出这些话来。” “看来侯爷早就料到这些事情了。”周青惊讶的说道。 “为陛下的首席大弟子,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岂能领导我们这些武学弟子?”王心鹤冷笑道:“再说了,这谎言就是需要半真半假的,冠军侯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高高上,冰冷无比,京师中,可是有名的很啊!稍微变动一下,就会让人信任这些谎言。呵呵!不过从此之后,京师里,再也不会有人宴请冠军侯了。” “那是自然。”周青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酒宴上居然唱无衣,呵呵,只喝一杯酒,浑身冰冷,好像是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一样,周身杀气冲天,数丈范围内,无人敢接近,这样的人谁敢与他说话,连带着整个酒宴上,无人敢放肆的喝酒了,这样的宴会实是无趣,无趣的很啊!” “哈哈!周青,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连带着我那里都是十分的尴尬。”王心鹤连连摆手,说道:“不过,明天可就是你去了啊!” “这个张一峰胆子不小啊!看来是铁着心思要与大唐为敌了。”周青冷哼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和他好好玩一玩。也不知道,等到我们击败了钦陵,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种***叛敌之人就应该诛灭九族。”王心鹤冷哼哼的说道。 “放心。”周青冷笑道:“肯定会的,等到以后,我军还朝的时候,这种人就是该杀。只是我们这边的戏也得演足了,免的被张一峰看出了破绽来了,张一峰此人可是不简单啊!甚至我还怀疑他早就和钦陵接触过了,只要我军露出破绽,对方就会立刻通知钦陵,冠军侯的三千兵马并不多,突破岷山之后,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突袭若尔盖大草原上的各个部族都是占着突袭的功劳,一旦让对方知道冠军侯的行军路线,冠军侯就要倒霉了。弄不好三千精锐就要全军覆没。” “真不知道冠军侯现怎么样了。”王心鹤有些担心的说道。周青闻言神情一愣,也点了点头,双目望着远方,好像能看见秦勇领着三千精锐行走山道上。 “都说蜀道难啊!今日可是见到了。”秦勇牵着战马,艰难的行走山道上,他的前面正是那名商贩,他额头上也冒着汗,他身后可是有三千大军,连带着还有三千匹战马,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士兵,是没有带着这么多的人翻阅山岭,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是他一个商人可以承担的。如今刚刚进入大山,就有一个战马翻下了山崖,一个士兵脚崴了。这才刚刚进山,前途还不知道有多少难走的山路,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不要担心,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正牵着战马秦勇淡淡的说道,他心里,丝毫没有将刚才眼前的山道当一回事。 “是,是。”商贩赶紧点了点头,有些畏惧的望着身后的将军,冠军侯的大名他倒是听说过,只是当他见到真人的时候,才发现,传言中的冠军侯实是不可信,眼前的秦勇就如同是一个杀神一样,让人生畏。 “啊!”忽然一声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商贩面色一变,转身朝身后望去,去见一个人影从空而落,却是一个士兵失足落下山谷。 “走吧!”秦勇嘴角抽动,但是很快就隐藏下去,对商贩催促道。商贩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又朝山道走去。其他士兵紧随其后,默默行走山道之上。如同一条黑线,如同蚂蚁山道上爬一样。 “周将军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次日,张府之外,张一峰领着全家老小,还有松州城内的士绅豪族,当地官员等等纷纷迎了出来。而周青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哈哈!张大人。今日可是要打扰老大人了。”周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说道。 “将军,请。”张一峰连连点头。周围的士绅豪族们也都纷纷点头,眼前的士绅见到周青的如此模样,紧张的心情也落了下来,起码这个周青将军不同于冠军侯秦勇啊。看来,这样一来,这场酒宴还是有看头的。当下也都连连点头,紧随周青和张一峰身后,朝大厅走去。 “哈哈,今日借着张大人的地盘与诸位相聚,本将军深感荣幸。”大厅内,周青坐了首席,只见他端起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自从冠军侯与薛大将军领军到此,给松州上下添了不少的麻烦,本将今日这里,代表冠军侯,代表薛将军,敬诸位一杯,请。” “周将军,请。”大厅内众人闻言双眼一亮,暗自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周青如何,但是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足以说明这个周青与冠军侯秦勇是不一样,起码秦勇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只会端坐哪里,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让人不敢与之亲近。哪里有周青这般的平易近人,这般的好说话呢? “本将军来松州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就是没有机会与诸位聚一聚,今日可是逮到机会了。”周青放下酒杯,笑呵呵的说道:“以前薛将军主掌军队,我也要帮衬一二,但是如今是冠军侯主管大军,我这个将军就可以轻松了许多了,一直想痛痛快快的与诸位聚一聚,如今可是逮到机会了,张大人,今***将军可要多谢你啊!”周青举起酒杯朝张一峰说道。 “哪里哪里。”张一峰见状老脸上都露出笑容来,赶紧说道:“将军能来我府上,那已经是下官的荣幸了,哪里还能当的了将军如此礼遇的。将军请,请。”张一峰不敢怠慢,赶紧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 “好酒啊!好酒。”周青忽然放下酒杯,笑呵呵的说道:“这有酒无舞,好像是差了一点什么啊!张大人,上舞蹈吧!本将军可是期盼许久了,军营中无聊的很,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可是要好好欣赏一番啊!” “啊!啊!看,下官都差点忘记了。”张一峰闻言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连连点头说道:“来人,上舞蹈。上舞蹈。” “哈哈!”旁边正观看的众多松州士绅们见状,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连连点头,这个时候大厅内的气氛才转变过来,眼前的周青将军到底是与秦勇是不一样,为人处事等等都是一样,看看这家伙和自己不都是一样的吗?参加这样的宴会才叫有趣呢! 随着张一峰的命令声一下,就见一队舞姬缓缓走去大厅内,大厅内的音乐声响起,或为琴声,或者琵琶声,声声不绝,香风席卷,迷醉了整个大厅,张一峰一边冷眼旁观,只见周青双目中露出一丝迷醉之色,不停的点着头,显然对这舞蹈很是满意,当下心中是得意了。到底这个周青与秦勇不一样啊!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这场戏该如何唱下去呢! 酒宴一直宴请到傍晚,周青喝的伶仃大醉,被几个小兵抬了回去,至于其他的人也都各自上了马车,分赴四方,也都告辞而去,只剩下张府大厅内的一片狼藉。 直到半夜的时候,张一峰才缓过神来,老脸之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这一招是张一峰自己想出来的,但是同样,他自己跟着后面倒霉了,年纪大了,哪里能比的上那些年轻人,一场酒喝了下来,才发现自己老了。 “父亲。您醒了?”一边的张晓来也服侍了许久,一见张一峰醒了过来,赶紧上前问候道。脸上的担心之色却是很明显。是随手递上一条刚刚捂热的湿毛巾。 “呵呵!老了,真的老了。”张一峰接过毛巾来,擦了擦老脸,然后递给张晓来,问道:“白天没有让你陪同,你去了军营,可曾看到什么异样来?” “回父亲的话。孩儿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张晓来摇了摇头,说道:“大营一切正常,就是冠军侯也没有再出现,倒是城中士兵的防守加严密了。”张晓来不敢怠慢,赶紧将白天的一切都禀报出来。 “这是自然。”张一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将秦勇和周青拖住了就可以了,还有与吐蕃那边的联系也不能断。城中有什么消息,一定要通知吐蕃人,你我都是不是打仗的料,但是钦陵却是一样,此人狡猾,也许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来。” “孩儿明白。”张晓来又轻轻的问道:“父亲,这样的酒宴难道要天天举办吗?孩儿恐怕父亲这个身体?” “若是天天举办,才让人怀疑呢!”张一峰摇了摇头,说道:“后天再举办吧!不过城外大营你都要给盯仔细了。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啊!秦勇和周青都是大唐皇帝亲自教导出来的将军,不是往日那些普通的将领。他们秉承了天子的一贯原则,那就是阴险。” “是,孩儿明白。”张晓来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好了,你也这里服侍很久了,下去休息吧!”张一峰摆了摆手,说道:“明日我还要与江大人交接一下松州政事呢!” “孩儿领命。”张晓来点了点头,服侍到半夜,他也确实累了。就算年轻,但是也不能这么折腾了。 “周青,你看这个。锦衣卫刚才传来的情报。”中军大帐内,周青摸了摸额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本来是不想看的,但是一见案王心鹤那凝重的神色,不敢怠慢,赶紧将情报打开看了起来。 “薛大哥成了南征大军的统帅了。”周青惊讶的望着手中的情报,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快。” “快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快。”王心鹤声音低沉,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陛下心里可是着急了。所以薛大哥刚刚一到御营,陛下就将南征大军交给薛将军来主掌了。冠军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如此说来,这个时候,陛下恐怕已经不御营里了。”周青幽幽的说道。他的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好像是说出一件很平常而普通的事情而已。 “周青,你说陛下会不会来到松州城?”王心鹤忽然紧张的说道。 “来松州城?”周青神情一愣,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去大非川才是,毕竟那里才是大唐和吐蕃决战的战场,松州虽然重要,但是实际上,只要有冠军侯,就算有禄东赞来到这里,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王对王,吐蕃赞普既然大非川,陛下所去的方向应该是大非川才是。” “应该也是如此。”王心鹤闻言也点了点头。周青的言下之意,不单单是一个王对王,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已经对徐世绩不放心了,毕竟对方不会李靖。虽然不见他动手,但是结好军中将领的事情却是事实,这是任何一个帝王不能允许的,被卢照辞架空也是正常的,这日后就算他继续做他的大将军,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威信可言。一步错,却是步步错。王心鹤一想到这里,心中陡然现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陛下,我们这是回长安吗?”蜀道上,一队百余骑兵呼啸而走,这些骑兵是黑衣黑甲,各个面色平静如同一块寒冰一样,百余人护卫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正如同周青等人所猜想的那样,这群人正是卢照辞。他将御营交给薛仁贵打理,自己却领着百余御林军星夜朝大非川而去。 也许徐世绩是没有那个胆子兴兵造反,但是卢照辞不得不借着这个由头狠狠的杀一下军中将领的威风。若是以后,历届大将军都是如此作风,天长日久,卢照辞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一个王莽、曹操之流的人物来。正如同王心鹤所想的那样,徐世绩并不是李靖,李靖能得到卢照辞的信任,但是徐世绩却是不行,信任的程度上要远李靖之下。 “不,去大非川。”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如今南方已经没有什么大战了,秦勇驻扎松州,将钦陵挡阴风峡,想必凭借秦勇的本领,将阴风峡夺过来,并非什么难事,只要阴风峡手,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大非川不同,松赞干布已经云集全国之兵那里,大将军虽然打仗可以,但是还是有力有不逮的地方,朕前往,也是能帮衬一二。” “陛下所言甚是。”秦九道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但是扫了周围一眼,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这巴蜀和关中尚且还好,但是若是到了葱岭道,难免有吐蕃骑兵出没,陛下领百余骑兵,恐怕有些危险了,要不要调遣人马前来护驾。”秦九道其实指的并不是吐蕃,而是指大非川的徐世绩。 第六百六十三回 皇上驾到 第六百六十三回皇上驾到 “哼哼,朕纵横天下数十年,何方宵小么都有见过。”卢照辞冷哼道。他自然是知道秦九道言语中的意思,他说的并不是也许会出没大唐境内的吐蕃游骑,而是指拥有大军的徐世绩。几年过去了,大非川的大军都是徐世绩掌管,谁知道如今这支大军还听不听他这个大唐皇帝的。秦九道提醒自己,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卢照辞夺权不成,反而被徐世绩所发难,所以才建议卢照辞多带上一些人马,以护卫自己的安全。 “陛下圣明。”秦九道低眉顺眼赶紧说道:“陛下,老奴以为大将军将军们不够啊!而尉迟恭等人都是老将,这些人都是跟随陛下身边许久了,这个时候贸然离开陛下,让薛仁贵指挥,恐怕有些不自啊!不如将这些老家伙都带着身边,嘿嘿,老奴倒想见识一下尉迟公爷那个模样。” “恩!你这话说的有道理。薛仁贵乃是生代将领,敬德他们都是跟随朕很久了,这次让薛仁贵统领大军,确实有些莽撞了。既然如此,就让那些老家伙都跟随朕来吧!”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大唐军队内部也出现这样那样的不和谐的声音了。”军中将领也是有矛盾的,只是这种矛盾体现旧将领身上。老的一批将领大多是跟随卢照辞征战疆场的,而的一批将领则是从武学所出,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发展到如今已经是一个军事团体了。他们需要多的、大的地方发挥自己的才能,可是他们的成长是要建立那些老将们让位的地方。而那些老将们自以为军功手,加上资历那里,对那些年轻的将领如何服气,不用提被他们所统领,就算这个薛仁贵是李靖的弟子也是一样的。 一想到这里,就扫了秦九道一眼,果然见秦九道脸上露出不自然之色,显然这些话恐怕是尉迟恭等人自己离开之后,私下找秦九道说的。当下摇了摇头,说道:“旧交替,乃是自然的规律,就拿朕来说吧!朕不久也会将皇位让太子,这就是天道。这些老家伙们老了,这次陪同朕出征一番之后,就要将机会让给那些年轻人了。只有让那些年轻人有了机会,才能培养多的大唐将领,我大唐才能永久的兴盛下去。” “陛下教训的是。”秦九道赶紧说道。 “这里离松州有多远?”卢照辞忽然看见官道旁边有一个界碑,一见是茂州,不由的轻轻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这里是茂州地界,过了茂州,渡过岷江,快马不过三天的时间就能到松州。”秦九道赶紧说道。 “呵呵!朕许久都没有见过秦勇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我们先去松州。”卢照辞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说道:“你先命尉迟恭和程咬金去长安,再命罗士信也去长安,让他们长安听候朕的诏命。” “老奴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传旨不提。 “还有朕的行踪不能传扬出去。”卢照辞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就听他淡淡的说道:“就是去松州也得悄悄的进去,不能宣扬。” “陛下放心,老奴已经下了命令了,任何人不得宣扬陛下已经离开了御营。”秦九道赶紧说道:“老奴临来的时候,也曾经叮嘱过薛将军,想必薛将军已经有了对策。”他明白这次卢照辞要干的事情,这种事情万一有个处理不好,弄不好大唐江山都要翻了一个个,秦九道哪里还敢怠慢。 “近锦衣卫可有什么密报?”卢照辞又问道:“朕调动各地的将军、都尉,互换了防地,那些将军和都尉们有什么反应?” “回陛下的话,虽然有些人不愿意,但是还是遵旨而行。”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当年陛下就定下的规矩,这些人岂敢不遵从。” “恩,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双腿夹了一下战马,就朝茂州而去,显然想从茂州渡过岷江,进入松州境内。秦九道不敢怠慢,也和一干御林军紧随其后。 “侯爷,过了此地,两天之后,就能到达若尔盖大草原了。”岷山山脉之上,商贩小心翼翼的对身后的秦勇说道。 “好。”秦勇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告诉周青,本侯给他五天的时间,五天后,与本侯一起拿下阴风峡,不得有误。本侯要三天的时候横扫若尔盖大草原,从后方冲击阴风峡。”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周青,这些日子你可是爽了。让我等坐守大帐,还要应对钦陵的不断侦查。”两天后,松州城外,大帐内,王心鹤等八位总兵齐聚一堂,那周青满脸的酒气,坐那里,醉眼惺忪,王心鹤等人却是做一边满脸的丧气。 “你说那个钦陵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否则的话为什么不断的挑衅我军?”姜兴本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自然了。”王心鹤冷笑道:“城里面的张一峰可是从来就没有断过与钦陵的联系。恐怕他也是提醒钦陵不能上当了。这些家伙可是精的很啊!一个城里面拖住周青,一个城外拖住我们,让我们不能翻越岷山,他可以凭借阴风峡的地理位置,将我军挡阴风峡外,哼哼,倒是好算计。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眼前坐帅案之后的根本就是一个替身。真正的冠军侯早就翻越了岷山,即将到达若尔盖大草原,哼哼,可惜了,我们是军人,陛下有圣旨,不能干预朝政,否则的话,我此刻就冲入城中,将张一峰一家老小数捉拿,这种人物也能存世上。哼!” “呵呵!你就是有这个胆子也是没有用的。”上首的周青不屑的说道:“要处置张一峰,要么是陛下下旨,要么是宣德殿下文书。这些都是我们武将们的大忌讳,上次薛大哥的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怎么,你们也想被人弹劾吗?” “哎!也不知道冠军侯现怎么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王心鹤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虽然知道秦勇本领不错,但是这次是冒险行军,翻越岷山,而且是突入敌人境内,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这万一要被钦陵知道,出山的地方埋伏起来,莫说那三千精兵,就是秦勇也是插翅难飞,一旦冠军侯被杀,恐怕是大唐军界中严重的事情了。 “将军,外面有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自称是与冠军侯有旧,前来求见冠军侯。”就这个时候,外面有亲兵前来禀报道。 “一队人马?多少人?”王心鹤神情一愣,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再问道。 “约有百余骑。”亲兵赶紧说道:“虽然为首的人身上没有带武器,但是身后的护卫倒是都是带刀的。对了,为首的是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恐怕是京师内某个纨绔子弟吧!否则的话怎么会有百余护卫呢?”姜兴霸不屑的说道:“什么人都说是冠军侯有旧,哼哼,真是笑话,这种人不必理会,将他赶出去就是了。哼哼,百余护卫,架子倒是不小啊!当这里是什么,是可以游山玩水的地方吗?告诉他们,天色已晚,大营中不得出入,让他们去松州城吧!冠军侯已经安歇了,让他明日再来。” “慢。”上面的周青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确定有百余护卫,都是一个人带来的?”话音一落,就是王心鹤、姜兴本他们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变了起来。 “这个,这个,黑暗中倒是看的不仔细。”亲兵迟疑了片刻,说道:“那人身边倒还有一个老者,面白无须,衣着也是不凡。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一家人才是。对着,那位老者坏爆棚宝剑。啧啧,黑夜中,也是寒光闪闪啊!” “面白无须,衣着不凡。怀抱宝剑。”周青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阵大变,猛的从帅案上站起身来,面色苍白,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刚才的一身酒意此刻也不翼而飞了。姜兴本等人见状,脸上都露出一丝奇怪的模样来。 “走,随我去请。”周青就准备出去迎接,忽然又止住脚步,又收了回来,对亲兵说道:“传我的命令,放那些人进来,将为首的两人引入中军大帐,不可怠慢了,还有这周围的卫兵都撤了吧!”亲兵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出去传命不提。 “周青,不就一个纨绔子弟吗?有必要如此隆重吗?”姜兴霸不满的说道。 “闭嘴。”周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冷哼道:“陛下来了。” “陛,啊!陛下。”姜兴霸嘴巴张的老大,双眼跟铜铃一样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惊讶的望着周青,王心鹤等人也都惊讶的望着周青。 “面白无须,怀抱宝剑。”周青淡淡的说道:“我听说陛下身边有一柄天子剑,正是由秦九道抱着。何况,朝廷有旨,护卫不得超过百人,如今这些人护卫过百了不算,还衣着不凡,这不是说明问题了吗?为重要的是,陛下早就离开了御营,经过蜀道来到松州也不是不可能的。算了,不要说了,出去迎接吧!”众将闻言也都深深地叹了口气,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不提。 半响之后,就听见一阵战马声缓缓而来,接着又听见一阵战靴落地的声音,整齐划一,气壮山河,让周青等人心头一惊,如此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可以做的出来,不要说是护卫了。能有如此气势的,整个大唐只有一个地方,一支军队才能做的出来,那就是御林军。 “臣周青等恭迎陛下,末将甲胄身,不便行礼,请陛下恕罪。”周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跪地上。大帐掀起,一双战靴缓缓的踏入大帐,周青等人面色一动,脑袋低的低了,神情为恭敬了。 “不错,起来吧!”战靴停了半响,才听见上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不是当今天子卢照辞又是何人。他身后跟随的正是捧剑的秦九道。 “谢陛下。陛下请。”周青等将也都站起身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秦勇去了岷山了?可有消息传来?”卢照辞端坐帅案之后,周青等人却是站面前。那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眉头一眼,轻轻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冠军侯还没有任何消息。”周青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这个小子打仗还真有点霍去病的架势。”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来,他若是不翻越岷山,就不会有消息传来。不过,秦勇虽然不这里,你们也不能如此懈怠吧!周青,你喝酒了?” “回陛下的话,臣是应张一峰的邀请,去赴宴的。”周青面色一变,赶紧大声说道。 “怎么,还有怨气啊!”卢照辞指了指周围的马扎说道:“都坐下说话吧!” “谢陛下。”周青等人赶紧各自寻了一个马扎坐了下来。 “文武分治,乃是朕颁布的法令,就是让文官安心牧民,武将专心治军。免的让文官胡乱指挥军队,武将们没有精力专心打仗,怎么如今都对此事有怨恨了。”卢照辞冷哼道:“各个都以为自己是诸葛亮,文能治国,武能打仗,各个都是自以为是。真是这些人去管理军队,那我大唐就会屡战屡败。哼哼,笑什么笑,让你们这些丘八去安民,恐怕各个都是臧霸之流,民不聊生,让朕的江山如何能富裕起来。”卢照辞望着周青等忍住的笑容,忍不住指着众人骂道。 “臣等无状,请陛下恕罪。”周青等人赶紧大声说道。 “不过如此说来,那个张一峰是九头马都拉不回头了,铁着心要叛国了。”卢照辞幽幽的扫了周青一眼。结合锦衣卫的情报,他一眼就能看出张一峰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冷笑道:“我大唐雄视四方,八方宾服,乃是天朝上国,嘿嘿,这些身为汉家子孙,身上流着华夏血脉,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投靠吐蕃蛮夷,朕不知道日后等他们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他们的列祖列宗。这种人就应该自绝他的列祖列宗面前。朕都替他们感到羞愧,吐蕃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蛮夷之辈,啧啧,这个张一峰好啊!好的很。”大帐内寂静无声,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话,因为此事关系到文武百官的利益,是涉及到一干武将们利益。周青等人都是涉足其中的,这个时候,谁敢说话。 “周青。”沉吟了半响,大帐内才响起卢照辞那阴沉的声音。 “末将。”周青神情一愣,赶紧应道。 “取朕的佩剑,将张氏一网打,那张一峰就带到朕的面前来。”卢照辞朝身后摆了摆手,就见那秦九道将手中的宝剑捧了出来。卢照辞伸手取了过来。 “臣领命。”周青赶紧拜了下来,双手将宝剑接了过来,他周身颤动,双目通红。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代表着卢照辞对此案的终定夺。 “走!”大帐外,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呼啸而走,很快就消失大营之中。 “你们是不是以为就这样此事就结束了?”牛油大烛下,卢照辞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文臣武将犹如朕的左膀右臂,缺了谁都不行,所以朕是不可能拉偏架的,谁有错误,谁就要给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这次文臣们是这样,日后你们武将们犯了错误,也同样是这样,不要以为自己手握兵权,就可以为非作歹,这个天下,不是任何人对好夺取的。” 大帐内,好像是数九寒冬降临一样,王心鹤等人面色苍白,低着脑袋,偏偏额头上的冷汗垂垂直下,却又是不敢将其擦的干净,身上难受无比,当然加难受的却是心里。极为恐慌。天子震怒了,谁还敢说话。大帐内的气氛很凝重,就是卢照辞身后的秦九道也不敢出声。 而此刻城门处,一队人马呼啸而来,周青一马当先,右手高举天子剑,只见他大声说道:“打开城门,奉天子诏命,打开城门。” “哎呀!是周青将军。快开城门。”驻守城门的偏将一见周青前来,哪怕自己不认识那周青手中的天子剑,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打开城门。 “召集弟兄们,随本将围住张府,一个也不准放过。”周青高举天子剑,面色狰狞,对偏将大声说道:“张一峰勾结吐蕃人,企图叛国,本将受天子诏命,捉拿其归案。” “末将领命。”偏将赶紧召集手下千余弟兄,紧随周青之后,朝张府飞奔过去,瞬间就将整个张府围的是插翅难飞。 第六百六十四回 捉拿 第六百六十四回捉拿 松州城内,骑兵涌动,早就惊动了那些士绅们,纷纷穿上衣服,朝张府而来,而此刻张府是乱成了一团。-- “父亲,这可怎么办,这个周青白天还不时好的很,与父亲有说有笑,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呢?”张晓来神情惊慌,赶紧说道。 “不用担心,周青这厮没有皇上的圣旨,岂能胡乱抓我!”张一峰双目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对张一峰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立刻带着你的弟弟从密道离开松州,前往吐蕃。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能为我张氏留下一条血脉来。” “可是,父亲?”张晓来闻言面色一阵的大变,整个人好像都被击垮了一样,不由的面色苍白,双目中也现出慌乱之色。 “不要怕。不要怕。”张一峰冷笑道:“这肯定不是皇上的圣旨,若是皇上的圣旨,来的就不是周青了,而是一位公公了,此人胆子真是太大了,大的居然敢假传圣旨,哼哼,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将此事办成铁案,然后,再上奏天子。这样一来,他们不但是没有什么罪行,是立下了功劳。老夫若是这么容易被算计的,又如何能立足松州这么多年。你出去之后,立刻将此信送到长安去,那里我家有一个店铺,你也是知道的,他会按照上面所写的去做。哼哼,既然你们如此狠毒,不顾官场规则,那也就不要怪老夫坏了你们的好事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大将军该如何去做?快走!周青就要来了。” “是,孩儿这就去。”张晓来闻言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了有安排,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去招呼自己的兄弟姐妹不提。而那张一峰却是整理了一下衣袖,朝前院走去。 “周将军,你为何此?”这个时候松州太守等人也是神情惊慌,坐着轿子朝张府而来,一见有许多的兵马围住了张府,,面色一动,赶紧上前问道。 “奉天子诏,捉拿张一峰。”周青将手中的天子剑扬了起来。 “这就是诏书?”松州太守面色一阵大变,冷笑道:“请恕我等愚昧,并不认识什么天子剑,倒是周将军,你无故捉拿朝廷大员,难道就不怕我等参奏你吗?” “对啊!对啊!张大人无罪,不能捉拿张大人。”这个时候,那些松州的士绅们也都赶了过来,一见松州太守说话,也都纷纷叫嚷起来,显然这个张一峰松州城的威望还不是一般的强悍。 “哼哼!连天子剑都不认识,你如何做的松州太守。”就这个时候,周青扬起手中的天子剑,只见寒光闪烁,天子剑顿时现出真容来,刀锋未开,却是寒光闪闪,接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天子剑的真容,一面刻着如画江山,而另一面却是雕刻着万千黎民,金戈铁马,正是天子剑的真容。 “哼哼!诸位,大家都不必说了。”就这个时候,张府大门洞开,张一峰身穿官袍,缓缓而出,望着天子剑,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惊容和慌乱,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指着周青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一柄宝剑,虽然酷似天子剑,但是是不是真正的天子剑,这一点且不说,但是传陛下诏命,也只有皇宫的公公才能做的事情,恐怕你一个周青也没有这个权力吧!你和秦勇的心思我理解,不就是想将此事办成一个铁案,好让我们这些文官们不好说话吗?然后你们这些武将们就能纵横朝廷,为所欲为,周青,我说的可对?”话音一落,就看见周围围观的士绅们面色大变,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周青,显然是被张一峰的一席话所打动,心中暗自思着,是不是此事。 “呵呵!冠军侯才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算计你这个叛国之臣呢?”周青冷笑道:“你名义上是想宴请冠军侯和我周青,实际上,就是想看看冠军侯和我是军营中,好给钦陵传信,避免我军翻越岷山,张一峰,你说可有此事?”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张一峰闻言神情惊惶,指着周青大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青,你们这些武夫们,想一手遮天,这种阴谋诡计是不会得逞的。” “哼哼,你的所做作为,如何能瞒得过我等。”周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时候,冠军侯或许已经翻越岷山山脉,正若尔盖大草原上厮杀呢?不久之后,就会突破阴风峡防线,你的那点计策,也只能骗骗那些小孩子而已,如何是瞒得过我等,不要说圣明的陛下了。否则陛下也不会传天子剑与我,要本将军捉拿你归案了。” “周青,无论你怎么巧舌令黄,都不能掩盖你们这些武夫心中的罪恶。你以为你能骗的过天下人吗?”张一峰心中惊惶失措,但是还那里大声的喧嚣起来,这个时候若是不说的话,那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张一峰看中的就是这些士绅们不明白真相,只有将这些人调动了,军营中才能安全起来。 “哼!带下去。”周青面色阴沉,这个张一峰老奸巨猾,好真不好对付,短短的几句话,就差点挑起了众人对武将们的误会。他知道卢照辞为什么放弃了秦九道,反而让自己来宣旨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尤其是不能让徐世绩知道卢照辞已经离开了南方御营,前往大非川,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徐世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慢着,周将军,张大人好歹也是大唐的官员,其地位也不将军之下,若是被将军如此带走,恐怕是不合时宜吧!”松州太守沉吟了片刻,拦住周青,冷哼道:“此事恐怕还需要周将军给个解释吧!” “天子拿人需要解释吗?”周青望着眼前的松州太守,前任长史,冷笑道:“你也是朝廷的官员,难道不知道朝廷的规矩吗?这就是天子剑,我周青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假传圣旨吧!哼哼,我周青的胆子可是很小啊!怎么,若是大人自认为自己的权力能大的过陛下的话,你大可以阻止我等。” 太守闻言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这个罪名他倒是不敢承担,赶紧退了下来,但是还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拱手说道:“既然是陛下的圣旨,下官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此刻张大人前往军营,看他也是士大夫的份上,还请给与优待。” “那就看他自己了。”周青神情一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张一峰一眼,冷哼道:“也许很快他就不用得到优待了。带走。”说着也不理众人,让手下的士兵押解着张一峰就朝远处走去。留下一地惊讶的士绅们。 “上书,上书天子,上书宣德殿,这些武将太过于嚣张跋扈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日后哪里还有我们文官们生存的地方。”人群中一个士绅大声的说道,很快就引出了许多人的赞同,纷纷大声喧闹起来。后就是松州太守也点了点头。 “哼哼!周将军,你与秦勇可是狡猾的很啊!居然一声不响的就翻越了岷山。如此说来,当初秦勇我府上的一番表演都是假的了。”张一峰缓缓行走大军之前,不紧不慢的喝周青聊天。 “那根本就不是冠军侯。”周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说道:“就那人参加宴会的当日,冠军侯就带着三千精兵前往岷山,准备翻越岷山了。” “不可能,怎么会有三千精兵?”张一峰失声道。 “哼哼!你也太小瞧锦衣卫的威力了。你以为你派人监视我军大营,锦衣卫会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每次大军出征的时候,必定会有锦衣卫配合,甚至血滴子也会随军而行,你的那点勾当如何能瞒的过锦衣卫。这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周青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别看我军清晨而出,傍晚而归,其实上出去是一万人,但是回来的时候不过是九千四百人,区区六百人万人的大军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除非是大军的探子才能隐隐的感觉到数目的不对,至于你们如何能察觉到,何况,还是傍晚才归,是感觉不到,如此,我与冠军侯一起一前一后领着两万大军出去,每次都将六百士兵放岷山脚下,五次而已,就能将三千精锐留岷山之下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的而已。可惜的是,你上当了,所以我们成功了。” “你们很厉害。”张一峰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的是,你们不应前来捉拿我,或者说用天子剑命松州太守前来捉拿我,都比你们亲自来捉拿我来的方便。” “呵呵!若是我奉旨而行,那当如何?”周青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老东西事到临头,还想挑拨文臣和武将之间的矛盾,可惜啊!你弄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事是何人下的决心。” “你?”张一峰被周青骂的面色通红,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周青,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哼哼,告诉你吧!天子剑是陛下亲手所赐,用来传圣旨的。张一峰,你认为长安会出现什么事情吗?”周青冷笑道:“我说张一峰,你的面子有了,陛下为了你,亲自来到松州,你恩遇,就算是死也是死也瞑目了。” “你,你是说陛下?”张一峰闻言仿佛是天打雷劈了一般,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周青,不知道如何是好。所有的计谋此刻都不管用了,因为此刻他即将面对的可不是一般武夫们,而是英明神武的大唐天子,好像是天塌了一般,一下子抽空了张一峰的精气神,走路也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是凭借着自我意识,跟随周青之后,朝大营而去。 “陛下,臣奉命捉拿张一峰归案,特向陛下交旨。”中军大帐之外,周青大声说道。声音巨大,一下子将张一峰惊醒过来,他双目睁的老大,他很想见见这位横扫**八荒的天子是什么模样。居然敢悄悄的来到松州,他难道就不怕被别人知晓,对大营来个强攻吗? 这就是古代的悲哀之处,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天子长什么模样,或者说,莫说是天子,就是一般的县令长什么模样,他也是没有见过的。比如这张一峰贵为松州太守,可是却不知道天子长着什么样子。 “进来吧!”大帐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隐隐有一丝威压从空而降,让张一峰神情极为惊惶,不知道如何是好。身边的周青却是不管,他双手捧着天子剑大踏步而进。 “罪臣张一峰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张一峰战战兢兢走入大帐中,却是不敢抬头,一下子纳头就拜,刚才松州城内的意气风发,这个时候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是惶恐和不安。 “张一峰?朕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卢照辞望着眼前的这个头发发白的老者,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只见他冷笑道:“能将朕的朝堂弄的如此模样,也只有你张一峰了,文武对立啊!张一峰啊!你真是好本事啊!” “臣有罪。”张一峰闻言面色一变,心中却是一阵窃喜,口中赶紧说道。 “你是该死,不但是该死,是应该诛灭九族。”卢照辞冷笑道:“你若是仅仅是挑动文武对立,倒也是罪不至死,但是你不该勾结吐蕃人。不但送出了粮草,为重要的是将我大唐子民送给吐蕃人蹂躏,这也不怪你,可是你却让你的儿子进入钦陵的大营,为他出谋划策,哼哼,松州城中的谣言倒不是空穴来风。张一峰,你说朕说的可是有道理。” “陛下!”张一峰神情惊慌,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知道这么的事情。 “呵呵!你也不必狡辩,朕的锦衣卫早就将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卢照辞冷笑道:“松州王啊!松州王,朕看你真的像一个松州王了。” “陛下,蝼蚁尚且偷生,臣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张一峰忽然抬起头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臣治理松州虽然没有什么功劳,但是自认也不比其他州郡的太守们差多少,可是就是因为送出粮草和舞姬,被薛仁贵将军参奏,到了后来,是有人谣传,说臣投靠了吐蕃人。哼哼!臣若是要投靠吐蕃的人,凭借我张氏的能力,很久以前就投靠了吐蕃人,又岂会等到现。所以臣能有今日,也是被人所逼,还请陛下明察。” “是不是被人所逼,你我都清楚,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卢照辞冷笑道:“且不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吐蕃人,且说你将粮草送与吐蕃人,将那些舞姬送给吐蕃人凌辱的时候,你就犯了朕的大忌。朕之所以不愿意答应吐蕃的和亲,并不是舍不得一个女儿,而是因为朕不想舍弃我大唐的尊严。莫说是一个歌姬,就是一根草,朕也不会给吐蕃人。你倒好,居然将三十万石粮草从给吐蕃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有那十几名舞姬,难道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吗?亏你还说是因为吐蕃兵临城下的原因,实际上是什么原因你自己也清楚,你根本就是想保存实力,不想让你张氏所占据的松州城受到战火的打击和摧残。你知道薛仁贵就岷江边,钦陵的主要目标根本不是你松州城,而是薛仁贵的大军,哼哼,只要击败了薛仁贵的大军,岷江旁边就再也没有大唐的军队了,这样等到钦陵回头的时候,你就可以趁机投降吐蕃,哼哼,外面就会说你是被迫投降,张一峰,不知道朕说的可是这个道理。” “陛下,您,臣冤枉啊!”张一峰心中骇然,他双目露出惊骇之色,望着卢照辞,再也不能辩解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卢照辞面前居然是这种解释。 “至于你第二个罪名,那就是朕要杀你的了。”卢照辞面目阴森,冷笑道:“你人松州,但是却能掌控京师中的一切,你犯了错误,京师的那么多人都为你鸣不平,就是那些太学生也都为你喊冤。朕原以为,你这个人虽然大节方面有所亏损,人还是有点善心的,起码会资助那些贫困的学子,但是后来朕发现不对,你不是资助他们,而是利用他们,将他们培养起来,然后关键的时候,为你服务,其用心险恶。还有京师的那些官员们,也都是你结交的对象,送与钱财,给予方便,然后让他们为你说话。哼哼,否则的话,就凭借你如今的年龄,还有松州所呆的时间,如何还能松州继续担任太守。张一峰啊!张一峰,自古老奸巨猾说的恐怕就是你吧!就是连朕也不得不佩服你了。将整个大唐的官员们玩弄手掌之中啊!若非这次大唐和吐蕃的战争爆发,恐怕朕还真不知道,松州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松州王存呢!” 第六百六十五回 君心 第六百六十五回君心 “陛下。”张一峰闻言面色一阵苍白,不由的双目中露出哀求之色,他知道卢照辞说出那句话之后的后果的是什么,他死的不光是他一个张一峰,为重要的是还有他的整个家族。 “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些事情,那就要为这些事情付出代价的。”卢照辞摇了摇头,冷笑道:“这个代价就是你的家族。来人。” “陛下。”大帐外,有侍卫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将张一峰诛杀三族。”卢照辞指着张一峰冷哼哼的说道。 “哈哈!卢照辞,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吗?”张一峰闻言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站起身来,指着卢照辞说道:“这个时候,你恐怕是只能杀我一个人了,老夫的家人早就离开了松州了,你又到哪里去抓呢?” “呵呵!去了吐蕃吧!”卢照辞神情一动,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之色,好像是没有生气一样,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只要能活世上,无论是什么地方,就算是吐蕃又能如何呢?等朕灭了吐蕃了,自然能将他们诛灭三族。哼哼!你不会对朕没有信心吧!” “卢照辞,你不得好死。”张一峰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指着卢照辞大骂道。 “凡是背叛民族的人,凡是勾结异族,朕都会将其诛灭三族。”卢照辞指着张一峰冷笑道:“我大唐岂会有你这样无视祖宗的人存,简直是丢了我大汉民族的脸面,你这种人若是不死,莫说那天下的百姓了,就是被你送走的十几位舞姬也是死不瞑目。拉下去,斩,首级号令松州城。”一干侍卫就准备拉着张一峰朝帐外行去。 “陛下,冠军侯急报。”就这个时候,周青闯了进来,他扫了张一峰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但是不敢怠慢,将一封文书双手递了上去。 “看来冠军侯已经通过了岷山山脉了。”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呵呵!果真如此,秦勇说他已经通过岷山山脉了。呵呵!张一峰,看见了没有,朕有如此神勇的将军,吐蕃人又岂是朕的对手。你的宝押错了,应该押朕赢才是正理。” “卢照辞你别得意的太早了。”张一峰面色苍白,双目中露出绝望之色,大声的说道:“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哼哼!你活的时候朕都不怕,难道还怕你死的时候。拉下去,夷三族。”卢照辞不屑的冷笑道。那周青闻言挥了挥手,虽然一路上都听见张一峰的咒骂声,但是很快就被一声惨叫声而淹没了。半响之后,就见两个侍卫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正是张一峰的人头。 “王心鹤、姜兴本、姜兴霸。” “陛下。”早就帐外候命的其他七位总兵闻言大声唱道。 “点三千精兵,将张一峰的家给抄了。看看可有密道之类的,若是能逮到张氏族人,凡是三族之列,杀无赦。”卢照辞声音冰冷而无情。 “末将领命。”三将浑身颤抖,不敢怠慢,赶紧大声说道。 “周青,秦勇他们这个时候想必已经翻越了岷山了,即将对若尔盖大草原以及阴风峡后面的那些吐蕃小部落发起进攻了,你这边也要配合他们。不断的进攻阴风峡,一方面拖住钦陵的兵力,将对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来,为秦勇提供机会,袭击他的后翼。拿下阴风峡。”卢照辞将奏报丢给周青说道。 “末将领命。”周青赶紧应道,他神情微微一动,嘴巴张了张,后脑袋又低了下来。恰巧的是,这一幕正好为卢照辞看见了。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若是认为这种安排不妥当,你可以说出来,朕能容忍魏征那个老东西,难道还不能容忍你吗?” “谢陛下。”周青这个时候才鼓起勇气说道:“臣想说的是大将军,大将军他。” “不要说了。”卢照辞还没有等他说完,就冷哼道:“这种事情还不是你能议论的,朕自然有主张,记住了,你是武学所出的,朕问你,你这个武学弟子到底忠于何人?” “自然是忠于陛下。”周青神情一慌,身子一下子就站直了,他大声的说道,引的帐外的李庆红等人神情一愣,也都站直了身子,神情肃穆,不敢怠慢。 “既然知道了,就不必说了。”卢照辞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的心思朕自然明白,他是没有谋反之心,朕也没有说他有谋反之心,只是如今南面有薛仁贵那里,西南的几个蛮族自然是先不起风浪来,至于这边,不是有秦勇和你们存吗?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朕担心的是大非川,松赞干布此人兵法韬略都是不凡的,手下的大将辈出,他的挑拨下,西域也有些不稳,吐谷浑也是有异动,这个时候,朕是害怕他站不稳大非川,所以朕才会前往。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必传到外面去,还有朕的行踪,也不能告诉他人。” “学生明白了。”周青赶紧低着头说道。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都是跟随朕的老臣子了,朕能将他们怎么样。”卢照辞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周青听的一样,他轻轻的说道,周青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了不少,起码,大将军徐世绩是没有任何性命的危险的。 “陛下,臣想明日进攻阴风峡,还请陛下为臣观阵。”周青赶紧鼓起勇气说道。 “好,朕就这里留一天,看看,你这些年兵法韬略、行军布阵可有什么进步。”卢照辞想了想,端详了周青片刻,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谢山长。”周青脸上露出喜色,赶紧说道。连称呼都不由自主的变了起来。 “好了,下去准备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时候,弄不好,秦勇已经横扫若尔盖大草原了,只是不知道翻越岷山山脉后,三千精锐还剩下多少。”卢照辞抬头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陛下,今日张一峰已经被诛杀,是不要通知一下太子殿下和宣德殿。”周青忽然想了想,说道:“臣等可没有那个胆子诛杀一个太守啊!”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卢照辞离开南方御营本就是秘密,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松州,是不会知道张一峰以及其全族居然是他亲自下令诛杀的。他周青知道,并不代表长安城内那些文武百官都知道啊!原本文武已经很是对立了,若是再传扬出去他周青擅自杀了一方太守,而且诛灭了他三族,那可是闹大了,那些文臣们还不会将周青以及这些武将们用吐沫淹死他们了。 “你说的不错,此事是要通知一下宣德殿和太子殿下。”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秦九道,你来研磨,朕这就写下圣旨。” “仆臣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传旨,大将军徐世绩坚守大非川数年之久,功劳甚高,加封徐世绩为中书令,念其要专心吐蕃战事,暂时免其总参谋部左侍郎衔,命太子监理总参谋部事。”卢照辞忽然又悠悠的说道:“将此急件飞马告诉太子,让他筹办官印送到大非川徐世绩手中吧!”正研磨的秦九道神情一动,面色一变。后又将脸上的不安之色掩藏的死死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而远处的若尔盖大草原,秦勇并不知道卢照辞已经赶到了松州大营,他手中的三千精兵等到翻越岷山之后,居然死伤了五百人,其中有的人已经永远的消**后的岷山山脉中,有些人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了,根本就不能参与战斗了,为重要的是,战马的损失。几乎是损失了一半。 “没什么,损失了战马,我们还能抢。”秦勇骑战马上,冷哼哼的说道:“只要翻越了岷山山脉,这就说明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看见了前面的小部落了吗?兄弟们,冲上去,杀进去,里面的男子高于车轮者杀无赦,女子供兄弟们享用。这些人都是吐蕃的子民,并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兄弟们,随我冲。”秦勇抽出腰间的钢刀,冰冷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来,双目中寒光闪烁,率先就朝远处飞奔而去,那里火光闪烁,却是一个数百人的小部落,如何是这些大唐勇士的对手。他的身后,大唐勇士们也都发出一阵阵嚎叫声,也冲杀起来,瞬间若尔盖大草原上狼烟滚滚,杀戮不断,大唐的铁骑就此刻踏上了吐蕃的国土。 次日,周青领着数万兵马开始了对阴风峡的强攻,而卢照辞的圣旨也松州城内传扬看来,张一峰虽然松州很有威望,但是也仅仅是松州而已,大唐皇帝的圣旨不是任何人都反对的,松州太守等人虽然对周青等人有所不满,但是却不敢对圣旨不满,何况,当得知张一峰勾结吐蕃人的时候,这种不满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悬挂松州城上的张一峰也是毫无意见。等到大军中隐隐传出大唐天子来到大营的时候,大唐皇帝早就离开了松州大营,朝关中而去。 而远离松州的长安城内,这个时候,太子卢承烈的主持下,开始了迁都事宜。任首辅大臣房玄龄主持了迁都事宜。至于名义上的主持者卢承烈,此刻却是东宫之中,坐他对面的正是文郡王、太傅岑文本。卸了职的岑文本脸上也露出轻松之色,显然没有国事的烦恼,这位首辅大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太傅,你说这次父皇这个时候到了什么地方了?”卢承烈抓起身边的围棋子,轻轻的放棋盘上。 “陛下不是南方御营吗?”岑文本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了棋盘一眼,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太傅又何必期满孤呢?”卢承烈摇头苦笑道:“孤可以与太傅打赌,这个时候父皇绝对不南方御营。” “那殿下以为陛下这个时候应该什么地方呢?”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他盯着卢承烈的双眼说道。 “肯定去大非川的路上。”卢承烈脸上顿时尴尬之色,笑呵呵的说道:“王对王,毕竟大非川云集了大唐和吐蕃的精锐军队,松赞干布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大将军虽然本领虽然不错,可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父皇若是不去,恐怕大将军一个人很难支撑下来啊!孤可是听说了松赞干布此人阴险狡诈,西域也有不稳的迹象,就是大非川的吐谷浑故土也是如此,这些人都是不满意当初冠军侯的杀戮啊!有些参与分子好像再建吐谷浑啊!试问,如此情况,大将军又如何能支撑的下来呢?也只有父皇才有如此本事。此战关系到大唐江山社稷的安危,父皇也是不得不去啊!” 岑文本扫了卢承烈一眼,盯了半响,却见卢承烈面色一红,显然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他的心里话,至于他的心里话,岑文本如何不明白。 “呵呵!太傅聪慧,自然明白孤心里所想。呵呵!”卢承烈终于忍受不住岑文本的目光了,投降的摆了摆手说道:“太傅,你说这次大将军?”卢承烈深深的叹息道。 “性命倒是没有关系。”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的心如同明镜似的,他知道徐世绩的为人,也知道徐世绩为什么这么做,管徐世绩这么做,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但是也不会伤害徐世绩的性命。只是这个大将军之位,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收回了。不可能像李靖将军那般,呵呵!快要到身子骨不行的时候,都走不动路的时候,才将大将军印收回来,毕竟徐世绩不是李靖。” 卢承烈点了点头,他自然徐世绩远不如徐世绩那样受卢照辞的信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起码,像收买将军们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太子殿下,陛下的圣旨传来了。”就这个时候,一个内侍闯了进来,他手中正捧着一张纸条,纸条卷起,显然不是一般的圣旨,而是通过锦衣卫秘密途径送来的。卢承烈和岑文本见状,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那岑文本上前,将纸条拿了过来,然后挥了挥手,将内侍赶了出去。 “太子,请看。”岑文本不敢怠慢将纸条递给卢承烈。 纸条并不大,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能将其看完,但是卢承烈却偏偏看了好长时间,好半响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有何旨意?”岑文本见状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父皇去了松州,查处张一峰勾结吐蕃人,已经将张一峰诛灭三族。”卢承烈脸上很快又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说道:“父皇还加封了徐世绩大将军为中书令。免其总参谋部左侍郎衔,让孤监总参谋部事宜。” “加封徐世绩为中书令?免了他的总参谋部左侍郎衔?”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 “是啊!”卢承烈紧皱着眉头,说道:“按照道理说,徐世绩乃是武将,按照父皇当年的圣旨,武将不得干预政事,文臣不得参与武将之事,徐世绩如何能做中书令呢?还有免掉了他的总参谋部左侍郎衔,让孤来处理总参谋部事宜,太傅,这又是为什么呢?”卢承烈显然是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含义,不由好奇的问道。 “陛下免掉徐世绩的左侍郎衔的理由是什么?”岑文本双目中光芒闪烁,好像是一颗寒星一样,死死的望着案上的纸条。 “专心大非川战事。免其分神。”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总参谋部虽然是父皇亲自管理,可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左右侍郎来管理的,尤其是左侍郎,实际上就是处理总参谋部所有的事务,徐世绩前线,军务繁重,暂时免掉这一块的差事也是为他好,孤好奇的是为什么加其为中书令的职位?这不是打破了父皇当年制定的规矩了吗?” “呵呵!殿下,其实陛下后者才是重要的。至于一个中书令也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殿下,如今我朝处理军中之事有总参谋部存,处理政事却是有宣德殿存,所谓的中书令、尚书令、侍中也都是荣誉衔,可以多领些俸禄而已,哪里有什么重要性,是不用分什么文官武将了。陛下这道圣旨核心的就是后面那句话了,免了他总参谋部左侍郎的职位,让殿下代之。”岑文本摸了摸胡须,深深的叹息道:“陛下算计之深,让人佩服啊!能看出其中的奥妙者,满朝文武中并没有多少,至于徐世绩恐怕是看不见了。可惜了。可惜了。” 第六百六十六回 兄弟交心 第六百六十六回兄弟交心 “父皇准备对徐世绩动手了?”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自从卢照辞当上皇帝之后,无论是军中将领,或者是从龙文臣,都是格外有待的,除非有谋反大罪,否则的话,都是不会严惩的,但是这次却是一样,对徐世绩采取的措施几乎就是严惩了。--卢承烈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呵呵!这算不得动手,而只能算是给徐世绩一个教训。”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或者说,是给军中的那些将军们一个教训,告诉他们什么事情他们可以掺和,什么事情是不能掺和的。”卢承烈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平心而论,徐世绩打仗的本领还是很不错的。卢承烈还是不想将徐世绩斩杀绝的。、 “不过,殿下,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啊!”岑文本又轻轻的说道。 “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是培养大将军的***人。也就是殿下的肱骨之臣。”岑文本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淡淡的说道:“薛仁贵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资历方面却是差了一些,让他和秦勇一起对付钦陵,那他就是秦勇之下,让他去南方御营中对付西南四部,就是和秦勇平起平坐了。呵呵!秦勇此人,虽然其军事才能是可以当这个大将军的,但是殿下,你认为你能压的住秦勇吗?” 卢承烈闻言思了片刻,顿时默然不语。秦勇是什么人,是大唐的一尊杀神,一生杀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而且性格冰冷而无情,周围是没有朋友可言,人们尊敬他,但是却不愿意和他深交,这就是例子,这样的人当上大将军,卢承烈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领能够使这位冠军侯信服的。 “冠军侯如同一柄利剑,能伤敌的同时,也能伤己。陛下就能给这柄利剑带上了剑鞘。陛下若是不,剑鞘自然就消失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为重要的是,满朝文武之中,他大概是只是对两个半人服气。而殿下却不此中。” “哦!是哪两个半人?岳父请明言。”卢承烈忽然好奇的问道。 “其中一个自然是陛下了,还有一个是大将军李靖,至于后半个就是老臣了。”岑文本毫不客气的的望着卢承烈,说道:“殿下,众将之所以要服一个人,那是因为对方的强大,恕老臣直言,殿下若是拿不出什么可以出彩的地方来,这些将军们之所以听从殿下的调遣,不是因为殿下的本领,而是殿下的身份。” “孤明白。”卢承烈闻言毫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满脸的兴奋之色,说道:“孤以后会收服他们的,让他们见识一下孤的手段。” 岑文本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秦勇不其中。呵呵!殿下不必担心,看看陛下不是培养薛仁贵吗?殿下又何必担心呢?” “手下的名将越多,不是对我大唐越是有利吗?”卢承烈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苦笑道:“就算他不为我所用,放京师也是一桩杀器啊!” “殿下胸怀宽广,能如此想自然是好了。”岑文本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其实臣想,这大唐就不应该设大将军,统帅三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天子,天子若是不能出征,可以委任一人为临时大将军,冠上称号,指挥大军作战。这个大将军,我大唐,唯一的一位大将军就是李靖。呵呵!这恐怕也是陛下心中所想吧!” “岳父之言甚是有理。”卢承烈闻言心中一动,大喜道:“若是如此是好了。无论是秦勇也好,或者是薛仁贵也好,都不会因为一个大将军之位两人闹了矛盾了。” “殿下能如此想,必定是万民之福,也是全军之福啊!”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自古以来,陛下御臣下之道,就是平衡。只要文武平衡,文官内部平衡,武将内部平衡,天下也就太平了。陛下就是如此。殿下,可是要学着点了。” “殿下,凉王殿下来了。”就这个时候,外面的一个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 “凉王叔?他怎么来了。”卢承烈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惊讶的说道:“去,请进来。”说着自己也准备朝外走去。 “凉王此行是来辞行的。”岑文本想也没有想,就说道:“想必凉王已经接到陛下的圣旨,将要随军西行。” “哈哈!岑先生果真是厉害啊!”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豹眼黑腮,双目中精光闪闪,不是卢照应又是何人? “凉王叔,真的要西行了?”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卢照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多少年了,皇兄终于是想起了臣了,这次臣去了西方可是要与那些吐蕃人好生的厮杀一阵,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厉害。” “殿下,您此去可不是为了厮杀的。”一边的岑文本轻轻的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卢照应惊讶的问道。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去西方大非川到底是干什么事情的,这位凉王殿下的政治敏感度还不是一般的差,一边的卢承烈闻言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 “王叔,这次您跟随父皇去大非川是保护父皇的。”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已经从南方御营出发,随行不过是百余骑兵,加上几位老将军所部兵马,也不过是几百人而已,如何能保障父皇的安全。” “不是有徐世绩的兵马大非川吗?只要陛下的圣旨一到,他肯定会去迎接皇兄的。”卢照应不屑一顾的摆了摆头。 “陛下这次去大非川,徐世绩并不知情。”岑文本幽幽的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为什么?”卢照应忽然豹眼圆睁,大声的说道:“莫非徐世绩那个狗贼要反?我去砍了他的脑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凉王,凉王息怒。凉王息怒。”岑文本摇头苦笑,这位凉王殿下多少年了,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如此的大大咧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说的,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这下好了,一下子让事情弄的复杂化了,若是传扬出去好了得。一想到这里,岑文本扫了扫外面,却见外面的内侍们都是站数丈之外,又扫了一下卢承烈。 “岳父放心,这宫中之人都是孤的心腹之人,不会有传出去的。”卢承烈满不乎的说道。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岑文本点了点头,试想若是太子连东宫的人都收拾不了,那日后又如何能坐稳天下呢? “凉王叔,如今可是没人说徐世绩会反的。”卢承烈苦笑道:“父皇前去大非川,是为了指挥与吐蕃人的大战的,吐蕃松赞干布已经聚集了全国之兵,猛将如云,手下的精兵也是不计其数,要与我大唐决一死战,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大将军可以组织的了这场战争的,所以父皇才会亲自前往。” “哦!原来是这样啊!”卢照应双目中光芒一闪,好像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岑文本摇了摇头,幸亏这位凉王不是一个笨蛋,一看到刚才的模样,想必就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了。 “凉王此次前往,重要的保证父皇的安全。”卢承烈赶紧说道:“吐蕃游骑已经深入大非川内部,一旦碰到对方的骑兵,凉王叔可得小心了。” “这个殿下放心就是了,又你凉王叔,皇兄就不会有事的。”卢照应拍着胸脯说道:“这次我就领着一千兵马前往。作为父皇的先锋。” “呵呵!这次恐怕不是做陛下的先锋了,而是做罗士信将军的先锋。”岑文本笑呵呵的对卢承烈说道:“殿下可以以监国太子的名义,传谕大非川行营,命罗士信领军三千前往大非川,驰援大将军。想来大将军是不会意的。” “恩,还是先生的诡计多。”卢照应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岑文本无语的话来,让一边的卢承烈和岑文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摇头苦笑。当今天下能说岑文本想出的计策是诡计的,而且还是当面说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位凉王了。 “好了,凉王叔,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想必不久父皇就会赶到关中了,罗士信将军也已经出发了,想也快要来了。”卢承烈摆了摆手,赶紧将卢照应这个活宝赶了出去,将这个人留这里,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好,好,那臣这就告辞。”卢照应显然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自然也是不好意思这里停留,赶紧朝卢承烈拱了拱手,径自出了东宫。 “陛下有这位好兄弟,倒是陛下的运气啊!是凉王的福气。”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自然,凉王叔忠心耿耿,孤也很是佩服啊!”卢承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也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既然如此,何不让蜀王也出去走走。”岑文本轻轻的试探道。、 “这个?”卢承烈闻言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扫了岑文本一眼,说道:“岳父以为可以吗?父皇会同意吗?” “不管皇上会不会同意,但是这也是殿下的态度。”岑文本轻轻的说道:“何况,老臣相信陛下一定会同意的。不过,那好也是殿下心甘情愿的好。呵呵!弄不好如今蜀王殿下正留恋于美色之间,不愿意去大非川建国立业了呢?” “呵呵!蜀王兄应该不会如此的。”卢承烈干笑道。他自然知道岑文本口中的殿下,实际上说的不是卢恪,而是指他卢承烈的。至于所谓的心甘情愿也并非指其他,而是指会不会放卢恪前往大非川,让他再立下功劳的事情。 “好了,老臣这里也待了许久了,也该回去了。殿下,老臣这就告辞了。”岑文本望着卢承烈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殿下,为君者当胸怀天下,古往今来,防兄弟如同防猛兽者,不是帝王心术,而是他们自己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这位兄弟会超过自己,然后再来夺取自己的皇位。若是殿下没有这么一点自信心,陛下又如何能放心的将天下交到殿下的手中呢?” 卢承烈闻言眉宇紧皱,显然陷入思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承烈双目中忽然闪烁着一阵精光,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再看周围的时候,却见岑文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告辞而去,而再看外面的时候,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要消失山头了。 “来人,请蜀王来,不,我亲自去蜀王府。”卢承烈哈哈大笑道:“孤好久没有去蜀王府了,这次倒是要去见识一下。” “臣卢恪见过太子殿下。”蜀王府前,卢恪望着卢承烈,心中极为惊讶,自从魏王死后,卢恪就开始关闭了王府大门,从来都是不轻易外出,就算必须要外出的,也只是办完事情就回来,整个长安城,这段时间,当年长安城内闯下了偌大名声的蜀王好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光是看不到他的身影,就是朝堂上,文武百官除非大朝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根本就不到蜀王的身影,就算是上大朝的时候,非卢照辞点名,蜀王卢恪也是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众人都说蜀王已经沉迷于酒色之中,但是实际上是怎么样,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如今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卢承烈居然亲自来到府中,而且是不声不响的,让卢恪心中极为惊讶。 “哈哈!王兄可是好奇小弟为什么突然来到蜀王府了?”卢承烈望着卢恪一脸的迷茫之色,心中是高兴了,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恐怕不是为了与臣叙叙兄弟之情的吧!”卢承烈和卢恪坐定之后,那卢恪吩咐宫女上了清茶之后,就苦笑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就直说说吧!只要臣能办的到的,臣自然会去办。” “王兄对小弟如此忌惮?”卢承烈望了卢恪一眼,望的卢恪极为不自然,忽然卢承烈张口就是一句话来,差点将卢恪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太子何出此言?”卢恪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 “小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来,当年还是章怀太子入主东宫的时候,大哥、二哥,还有魏王都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兄弟之间表面上父皇的强制下,维持着兄友弟恭的表象,但是背地里,都是互相拆台。”卢承烈苦笑道。 “是啊!”卢恪点了点头,苦笑道:“可是如今呢?章怀太子早就已经病逝,大哥西域听说身子骨也是不行了,魏王,魏王也已经薨了。如今当年争夺皇位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太子殿下,为何提到这件事情。” “呵呵!今日岑太傅到东宫去了,两人说了一些话。小弟有所感触。”卢承烈好不掩饰的说道:“我有为君的机会,太傅却说不但如此,还要有一个为君的心。为君之心,就必须要囊括四海,若是小弟连王兄都不能容纳,又如何能容纳四海呢?” “太子殿下谦虚了。”卢恪心中一动,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臣只不过是大唐一个普通的亲王而与。哪里有其他的心思,等到太子殿下登基的时候,多多赏赐就行了,臣弟的要求也不高。” “王兄这一身的文韬武略难道就这样浪费了不成?”卢承烈笑眯眯的望着卢恪,说道:“小弟可是听说了,王兄高句丽战场上,奋勇杀敌,领着麾下兵马,纵横整个高句丽,是所向披靡,有杀神的称呼。如此英勇善战的亲王殿下,难道以后就准备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女人的胸脯上不成?这个对得起王兄脸上的伤口吗?” “太子,你?”卢恪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但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后又坐了下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言语呢?卢恪此生只想着做一个普通的亲王就可以了,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太子殿下也不用试探了。” “二哥,你知道小弟听了太傅的一番话后想到了什么吗?小弟想到前朝杨广兄弟二人,还有李氏四兄弟。不知道当年的他们会不会如同今日你我兄弟数人一样。”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再看看父皇和凉王叔,小弟才知道小弟与父皇之间的差距。如今,小弟想容纳天下,王兄为何不愿意放开心去建功立业呢?王兄,父皇已经离开了南方御营,即将前往大非川,王兄为何不愿意前往大非川建功立业呢?大唐前有凉王叔,后有蜀王殿下,这也是千古佳话,王兄以为呢?” 第六百六十七回 后悔 第六百六十七回后悔 “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怕臣的威望远殿下之上,到时候,若是经营西域,将会有数万雄兵手,与太子殿下来争夺天下吗?”卢恪沉默了半响,忽然睁大着双眼,望着卢承烈说道。--只见他双目清明,一副决然之色。 “呵呵!若是小弟不能使王兄信服,这个太子之位让给王兄又如何?我大唐的太子必须是皇子中心胸宽广之人,手段强大之人。”卢承烈望了卢恪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何况,王兄与魏王可是不一样。魏王表面谦逊有礼,恭敬有加,但是内心却是狡诈非常,这样的人不值得孤去信任他,让他领军出征,恐怕第二天就会领军起兵造反了。可是王兄不一样了,表面上桀骜不驯,但是实际上,却是心中自有丘壑,乃是至诚君子。信守诺言,忠于大唐,王兄,不知道小弟说的可是有礼。” “哈哈!没想到我等太子殿下心中居然是如此评价,承泰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会为有殿下这个知己而骄傲的。我大唐这次又要出一次英主了。”卢恪望着卢承烈的双眼,见他双目中是真诚,不由的哈哈大笑,上前拍着卢承烈得肩膀说道:“你有如此胸怀,为什么为兄就不能有报国之念呢?人生世,计较皆是浮云,我卢恪辅佐你一次又有何妨。” “多谢王兄了。”卢承烈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神情极为愉悦。 “太子殿下,这次让我去西域,恐怕不止是想让我建功立业吧!”卢恪忽然止住笑容,盯着卢承烈说道。 “父皇即将去西域。”卢承烈轻轻的说道。 “什么?父皇去了西域?”卢恪闻言心中一动,忽然面色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望着卢承烈说道:“你是说近的那件事情?” “应该是。”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自古以来。军权都是皇帝必须掌握手中的东西,这也是父皇经常嘱咐我的事情。看看父皇,政事数交给宣德殿处置,但是总参谋部却是自己的掌握之中,武学的山长之位都是自己兼任,这就是明证,天下的武将都是出自己的门下,就算出了一两个不孝之徒,但是大部分都还会是听从自己的调遣的,父皇通过这些武将们,掌控军队,就是要掌握军权,一个皇帝不能掌握军队,如何能称为皇帝,若是一个不是皇帝的人想掌握军队,王兄,你以为这位臣子想做什么?” “可是老师也许并不想掌握军队呢?他只是想成就李大将军那样的伟业呢?”卢恪微微有些迟疑的说道。 “哼哼,他若是真有那个心思,恐怕此刻就不是父皇前往大非川,而是锦衣卫,甚至粘杆处的人去大非川了。哪里还需要等到父皇前往呢?”卢承烈的不屑的说道:“我大唐,真正的大将军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边的李靖大将军,而不是徐世绩。终此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大将军的人选了。” “是啊!徐世绩大将军这招棋可是走错了。”卢恪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我倒是听说父皇准备赐他中书令的职位,原本我以为是对大将军的奖赏,如今看来,恐怕不是这样了。” “那自然是了。”卢承烈冷笑道:“王兄几时见过文官兼领武将的职位,武将能插足文官官职中的,就是大将军李靖建国之后,再也没有做过文官的官职了,徐世绩又有何德何能能做中书令呢?既然做了中书令,那就永远做一个无权无职的中书令。这是父皇对那些企图插手军权的人一个惩罚。” “呵呵,这里面的道道还真多啊!”卢恪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初我也曾询问过父皇,为什么章怀太子能做太子,父皇说,因为当时不得不如此,他需要关东世家的支持,后来你做了太子,我又问父皇,章怀太子之后,关东世家已经不重要,为什么又要立你为太子,父皇说我见不得黑暗肮脏的东西,容易冲动,只能坐一个亲王,贤王,而不能成为太子。当时我心中还不服气,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你确实比我适合当一个太子。” “多谢王兄夸奖,如果这是夸奖的话。”卢承烈闻言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说道。 卢承烈一边看到这种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自然是夸奖了,自然是夸奖了。” “对了,这次凉王叔也要一起前往。”卢承烈忽然笑呵呵的说道:“王兄可以与王叔一起上路,免的到了大非川之后,无人侍奉父皇了。” “这个自然。”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父皇将薛仁贵、秦勇等人都丢西南,恐怕这次是带着那些老将军一起去大非川了。嘿嘿,只要有仗打,恐怕王叔心中都是很高兴的,他被父皇关关中,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卢恪一说到这里,与卢承烈相互望了一眼,兄弟二人不由的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大将军,朝廷这次加封大将军为中书令,足以见到陛下对大将军的信任了。”而此刻大非川唐军大营中,徐世绩面容消瘦,满脸的病容,只是双目中闪烁着精光,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高坐帅案之后,旁边的是他的弟弟李弼,儿子李震,因为是军中,所以才称呼其为大将军。 “不必如此。”徐世绩摆了摆手,说道:“我本是一个田夫而已,只是碰到了陛下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原本能领军作战就可以了,不用顾忌其他的事情,只是不忍看到陛下的成果就此淹没,才会支持那些将军们。对了,震儿,上次让你上书天子的事情,你可做了?” “上书陛下?”徐震闻言面色一变,扫了身边的李弼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之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没有做?”徐世绩面色一变,神情极为惊恐。 “兄长,是小弟不让大郎做的。”徐弼见状,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兄长,你若是想当一个大将军,不光要会打胜仗,为重要的是,要让那些将军们信服,若是那些将军们不信任你,你这个大将军的威望永远就可能做到李靖那个位置。” “所以你就阻止我向陛下上书,澄清里面的一切?”徐世绩双手捏成拳头,双目中闪烁着怒火,望着徐弼,看的徐弼面色一愣,不知道如何是好。 “父亲,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些事情,您就是越解释,陛下反而就会越加猜忌你。还以为你收买军心呢?只有你什么都不表态,陛下才不会怀疑你,此事是你背后出的招。”徐震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看,如今不是很好吗?陛下不但没有怪罪你,反而加封你为中书令,这可是李靖都没有得到的职位,足以说明,陛下对父亲的信任,也许不久之后,大唐第三位异性郡王就会出现了,到时候,我徐氏也是一个大族了。” “愚蠢。”徐世绩恶狠狠的说道:“你几时见到我朝有武将领着文职的?文职领过武官的?我一开始倒是真的以为是陛下对我的恩宠,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个道理。这些都是你这个孽子做的事情。” “兄长,应该不会如此吧!”徐弼闻言面色一变,有些惶恐的说道:“陛下英明神武,洞察秋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就是魏征那个家伙也都能容忍,难道就不能容忍这点小事吗?何况,兄长当时也是病中,差点就一命呜呼了,那个时候,连性命都不保,哪里还有顾忌这些事情。” “你知道这一切,但是陛下又岂能知道这一切?”徐世绩冷哼道:“当初我是为了不让军心恐慌,免的被对面的松赞干布所知晓,所以才会做出这些决定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被你们二人破坏了。” “兄长,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徐弼微微有些恐慌的说道。 “父亲,若是陛下真的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徐震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后不由的说道:“父亲,对面可是吐蕃啊!” 徐世绩和徐弼闻言相互望了一眼,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望着徐震说道:“我乃是荥阳一田夫,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件事情,你想也不要想,否则的话,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哼哼!” “兄长,我倒是认为兄长太过多虑了。”徐弼一边笑着解释道:“如今兄长手中掌握着大唐精锐的兵马,陛下远西南,这个时候,拉拢你尚且来不及,岂会对兄长有提防。呵呵!只要兄长这次打了一个打胜仗,然后向陛下放低姿态,陛下心中自然很高兴,以前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计较了,而兄长也能达到收拢诸将之心的目的了。想陛下连魏征这个老东西都能容忍,还不会容忍兄长这个能征善战的杰出人才,只要到时候,兄长陛下面前认个错,想必此事就揭过去了。” “哎,但愿如此吧!”徐世绩扫了一边的徐震一眼,说道:“领着五百游骑巡视大非川,不得怠慢了。否则,军法伺候。” “兄长?这?恐怕有些不好吧!”徐弼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大郎武艺并不出众,这个时候,让他去当游骑,这万一遇到吐蕃骑兵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兄长这段时间生病,吐蕃兵锋正锐,游骑已经遍布大非川了,若是遇上了吐蕃游骑,并一定是对方的对手啊!” “死了好。”徐世绩冷哼道:“免的给我惹事。” “是,孩儿领命。”徐震闻言哪里还敢这个时候触霉头,赶紧说道:“孩儿这就去。”说着转身就走。 “兄长,这万一?”徐弼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说了。”徐世绩皱着眉头说道:“我要写辞官表,这个中书令的差事我是绝对不能要的,甚至连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我也要让出来,让秦勇领大将军位置吧!” “为什么?”徐弼面色一变,大声的说道:“大哥,你这个大将军若是就这样让出来了,那弄不好就是我大唐所任时间短的大将军了,日后传扬出去,恐怕为他人所耻笑啊!” “为人耻笑,总比丢掉性命的好。”徐世绩不满的说道:“何况,我病体未愈,如何能指挥大军作战,还不如调秦勇前来主持大局。若不是陛下远西南,我倒是想请陛下御驾亲征呢?至于松州,有薛仁贵那里就足够了,这边让祖明暂时兼领大军,抵挡一下吐蕃大军,固然不能将其击退,但是守住大非川还是可以的。” “哎!若是陛下趁势去了兄长的大将军官位,那当如何?”徐弼微微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我正好回京休养。”徐世绩想也不想就说道:“哎!若是当初你们按照我的吩咐来做,岂会有这样的结果。陛下这次没有直接派锦衣卫前来剥夺我的官位、爵位已经很不错了,为人臣者岂能如此不知趣。” “兄长有二十万大军手,都是精锐之师。纵兵东进,陛下恐怕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吧!”徐弼有些失态的说道。 “愚蠢。”徐世绩将手中的狼毫砸帅案之上,指着外面的大营,冷笑道:“你以为我的一纸命令就能调动军队吗?真是荒谬,记住了,这里是大唐,不是以前的前隋,不是李氏,真正掌握大军的是陛下,而不是别人。你认为我的命令比陛下的圣旨管用,还有那些校尉将军们,有多少不是从武学出来的,只要从武学出来的弟子,他们会听从我的调遣?真是笑话?” “这?”徐弼被徐世绩说的无话可说,那徐世绩见状,不由的摇了摇头,抓起狼毫,又帅案上写着辞官表。那徐弼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告辞而去。 “哎!真不知道陛下这次会不会因此而大动肝火呢?”徐世绩望着徐弼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直叹自己运气不佳,一场大病,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虽然活了过啦,可是即将面世的却是加严重的事情。偏偏这一切他还不好对外说,一旦传扬出去,就会引起军心动荡,那对于大非川的数十万大军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这样的责任是他徐世绩不能承受的,无奈之下,他只得隐瞒自己重病的真相,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生病期间居然出现这种事情,原本他看来,只要自己开口说上一说,文武之间也不会像现这般的对立。 而至于收买那些武将军心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个年头抛之脑后,因为当今天子不是前朝的历代帝王,如今的天子乃是马上夺取天下的人物,对军权看的极为重视,这样的人,岂会允许军权被人抓手中。为重要的是,徐世绩清楚的认识到,就算自己有那个心思,这一切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掌握军队的实际上并不是自己这个大将军,而是武学中所出来的那些校尉们。只有他们才是掌握大唐军队的主要人物,而这些人物都是忠于天子的,也只有天子的命令之下,这些人才会听从自己的调遣。 “来人,快马加鞭,将此奏章送至南方御营陛下帐前。”半响之后,徐世绩才反应过来,对案上的奏章轻轻的扫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对帐外的亲兵大声喊道。不管怎么样,不解释是一回事情,解释又是一回事,这解释总比不解释要好的多。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寿无疆。”灵州城外,军营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了一队人马,不过百余人而已,各个都是身着黑色盔甲,将这个脸都包其中,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而这些人前方,一个面色凝重的中年人领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不是远道而来,辛苦跋涉的卢照辞又是何人,他出了松州之后,就再也没有停留,领着手下的百余骑兵径自朝大非川而来。途中,也通过锦衣卫传命卢照应等人来灵州相会。 “恪儿,起来吧!”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一边的卢照应、罗士信、程咬金、尉迟恭等将军纷纷拜倒地。 “王弟、诸位将军,都起来说话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不少,朝中人摆了摆手,自己却径自朝已经搭好的中军大帐行去。 “怎么样,这里你们都没有来过,可还习惯?”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卢恪身上,显然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很优待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是来打仗的,而不是来享受的。”卢恪大声的说道。引的众人连连点头,就是卢照辞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第六百六十八回 吐谷浑新王 第六百六十八回吐谷浑王 “你的事情,太子知道吗?”卢照辞望了卢恪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卢照应等人闻言也都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卢恪,等待着卢恪的反应。 “回父皇的话,儿臣本来只是想着做一个闲散的亲王就可以了,可是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登门告诉儿臣说,他希望大唐再出现一个凉王叔。所以儿臣就来了。”卢恪声音很响亮,毫不掩饰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儿臣也想做一个凉王叔一样的宗室亲王。” “好,好,有如此心思,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点了点,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你们认为蜀王如何?” “蜀王威武。”众人闻言也都大声的说道。实际上,他们知道卢照辞并非只单单是说眼前的蜀王的,为重要的是夸赞远长安主持迁都之事的太子殿下的。众人哪里还敢乱说,只能是大声的夸赞。尤其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环视一下众人,说道:“多少年了,朕与诸位爱卿还就都没有一起奋战疆场了,今日,这此吐蕃人给了朕一次机会,让我们再次有机会奋战疆场,说真的,朕还要谢谢吐蕃赞普呢?” “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愿意为先锋,横扫吐蕃大军。”罗士信大声的说道:“臣这些年不知道有多想与陛下一起征战疆场呢?这次可真是逮到机会了。” “对,陛下,老臣南方可是厮杀的不过瘾呢?”程咬金大声的说道:“都说吐蕃人厉害,如今臣倒要见识一下,这个吐蕃人究竟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哼哼,居然让大将军大非川只守而不攻。” “嘿嘿,大将军的本领可是强多了。”卢照应豹眼圆睁,不屑的说道:“都说当年徐世绩也可以说是瓦岗寨中比较能打仗的人物,如今年纪大了,就成了如此模样,畏敌如虎了?” “说不定是被吐蕃人给吓着呢?”尉迟恭不屑的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徐世绩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退缩至大非川腹地,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若是说他要是惧怕这个吐蕃人,朕可是不相信。” “陛下圣明。”罗士信点了点头,只是他双目中光芒闪烁,是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显然根本就不将这些人放心上。想那徐世绩与罗士信一样,但是从龙甚久,两人都是战功显赫,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的功劳,凭什么对方就能当上大将军,而他只能当一个杂号的大将军呢?放罗士信身上,他是不服气的,以前还有一个李靖,他做了大将军,全军上下都是信服,如今换了一个徐世绩,基本上是三姓家奴的人物,以前跟随过李密、翟让之流、然后就是李氏,甚至还和窦建德眉来眼去,直到后才跟着卢照辞,若不是卢照辞后建立了大唐,恐怕后这个徐世绩还会投靠其他人。罗士信很鄙视这种人。 可是如今这三姓家奴居然当了大将军,罗士信岂能信服,以前这个徐世绩还能打上几个漂亮的仗,可是如今倒好,徐世绩手中握有二十万精兵,居然面对吐蕃大军连续撤退,不但损兵折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当年秦勇辛苦打下来的吐谷浑都被徐世绩丢了。是让罗士信加的瞧不起徐世绩了。 “陛下,有大非川的急报,是大将军送来的。”就这个时候,外面有秦九道闯了进来,对卢照辞说道:“是仆臣路上截取的,本来那名士兵是去南方御营,可是被仆臣送来了。” “大将军的奏报?”卢照辞惊讶的接了过来,脸上不见有任何的异样,他轻轻的打开一看,扫了半响,说道:“大将军病了,前些日子,都是徐弼行大将军的职权,所以不敌吐蕃军队。” “大将军病了?”罗士信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后说道:“若是大将军病了,那不敌吐蕃人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件事情对军心打击是很大的。” “哼哼!”卢照应闻言却是冷哼道:“我大唐二十万大军,居然掌握徐弼手中,大唐的副将是做什么?就算是副将不行,后来的祖明也是可以的。凭什么让一个徐弼接管大军军权呢?难道我大唐的军队就是他徐氏家族的吗?”程咬金等人闻言面色一动,却是不好说什么。这又是涉及到军权的事情。 “大将军说,他病重,当初本来是要上奏章的,可是却被徐弼和徐震二人给隐瞒了没有呈送上来。”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真是一个好借口啊!”卢照应冷哼道:“陛下,臣弟认为这就是托词,如此大的事情,徐世绩居然说他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不知道的话,那徐弼和徐震二人要是领着这二十万大军兴兵造反的话,他徐世绩是不是也可以说不知道了。” “够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徐世绩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二十万大军关系到我大唐西北安宁,徐世绩重病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引起军心动荡不说,还弄不好会被吐蕃人偷袭,所以他隐瞒了自己重病的消息,这一点是正确的,让徐弼和徐震二人暂时掌管大军也是正确的。没什么可以说的。相比较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二十万大军重要的了。你们说徐世绩准备兴兵造反,朕是不相信的,因为这二十万大军并不是掌握他徐世绩手中,而是掌握武学手中,徐世绩本领再大,能够不用圣旨兵符就能号令武学的吗?凉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父皇圣明。”这个时候卢恪才一边赶紧说道。 “臣弟明白。”卢照应也赶紧应道。 “好了,此事以后就不要说了,既然都来了,那就休息一晚,明日前往大非川前线。”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了,秦九道,那位传信的士兵要好生安顿,长途跋涉,也极为辛苦,让他会长安呆上一阵吧!”卢照辞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仆臣明白。”秦九道神情一愣,赶紧说道。 “好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卢照辞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都去休息吧!” “臣等遵旨。”罗士信等人见状,相互望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天子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天子并不信任徐世绩,当下是不敢怠慢了,赶紧出了大帐,哪里还敢大帐内停留的。 “陛下。”秦九道小心翼翼的侍候一边。 “你难道就没有受到锦衣卫的小心,徐世绩真的是生了重病?”卢照辞面色阴冷,将手中的奏报扔书案上,冷哼道:“朕早就告诉过你,对于大非川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可是如今呢?徐世绩居然病了,朕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大非川的二十万大军居然是被徐弼和徐震掌握着,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吗?” “仆臣有罪。”秦九道面色一阵大变,赶紧拜倒地,大声的说道。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吓的面色苍白。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卢照辞冷哼道:“是你锦衣卫失职,还是你自己失职?” “回陛下的话,仆臣并没有接过锦衣卫的任何探报。仆臣虽然远南方行营,但是仆臣却仍是关注着西北大军,只是可惜的是,仆臣并没有接到过关于西北大军的任何异样的消息,就算是有任何消息,上面也都是说一切正常。”秦九道赶紧说道。 “如此说来,是西北行营中的锦衣卫出了问题?”卢照辞神情阴冷,他双目如刀,跪地上的秦九道好像有无数把刀子他身上割一下,让他趴地上低了。 “回陛下的话,锦衣卫一向是配合军方行动的。所以军中的锦衣卫大多是公开的,”秦九道赶紧说道:“所以军中,仆臣并没有安排任何锦衣卫,一来,这些军中将领本来就是锦衣卫应该监控的对象,而来,陛下,锦衣卫只是集情报的,而不是打仗的,这些人培养起来并不容易,每天死了一个人,都是锦衣卫的损失。这万一战场之上,被乱军所杀,这损失是担当不起,所以,军中的锦衣卫都是明面上的,所有的军中将领也都知道,而且这些人平时那些将军们也不会与这些锦衣卫接近的,毕竟锦衣卫的职责让这些人不敢与他们靠近。只是仆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这次并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起来吧!”卢照辞声音阴沉,淡淡的说道:“这样看来,这也不是你的过错了。” “仆臣谢陛下。”秦九道赶紧站起身来。 “你认为这些锦衣卫是变质了,或者就是干脆已经死了?”卢照辞大帐内走了几步,忽然皱着眉头问道。 秦九道面色一惊,卢照辞问的话其中是有奥秘的,若是全部是死了,那就有可能是战死,若是如此的话,倒还能解释一番,但是若是变质了,那问题就大发了,徐世绩这是收买锦衣卫,他收买锦衣卫是干什么?那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了,就是谋反? “陛下,这点仆臣也不好确定。”秦九道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说道:“陛下,那些锦衣卫或许有的已经变质,或者有的已经战死,或者是有其他的缘故也说不定,仆臣还需要调查一番才能确定。” “不用查了,你想查,现也查不出来。”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这一切等朕到了大非川自然就明白了。对了,近吐谷浑的情况怎么样,慕容顺病重,可有好转?” “回陛下话的,西平郡王已经不能视事了,朝中隐隐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他的王弟达延芒结波统帅,一部分是西平郡王子诺曷钵统帅。”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年冠军侯平定吐谷浑,陛下曾经下旨让冠军侯可以将吐谷浑分成了两部分,好让我大唐从中获利。只是仆臣上一次得知这个达延芒结波亲近吐蕃人,这次大将军被困吐谷浑,就有可能是此人的功劳的。” “如今看来,朕当初是设想错误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吐谷浑,是中国西北古代民族名,原为人名,是辽东鲜卑慕容氏单于涉归之庶长子,涉归分户700使别部以牧。4世纪初,涉归死,其嫡子奕洛环继为单于,与吐谷浑不和,吐谷浑遂率所部西迁上陇,止于佨罕(今甘肃临夏桴罕山,即大力加山),以此为据点,子孙相承,侵逼氐羌,成为强部。隋朝两次征战吐谷浑,曾吐谷浑地区设河源、西海、鄯善、且末四郡。前隋末,吐谷浑渐复故地。夸吕传子世伏,娶隋朝光化公主为妻。不久,世伏死,弟伏允立,依照风俗,仍以公主为妻。唐初,吐谷浑累为边患,唐贞观年前,秦勇领军进攻吐谷浑,伏允兵败,奔走至鄯善,自杀。秦勇借此机会平定整个吐谷浑,而卢照辞为了防止吐谷浑再次做大,让秦勇吐谷浑内部扶持了伏允的两个儿子,让两个儿子不和,大唐可以从中取利,从此吐谷浑虽然表面上是一个整体,但是实际却是分成东西二部。西部由伏允子达延芒结波率领,居鄯善。东部由伏允长子慕容顺率领,居伏俟城,卢照辞封为西平郡王。不过,显然这个慕容顺的命实是不好,因为他的身体不好,不能稳定吐谷浑的局势,造成吐谷浑内部一直是内斗不断,达延芒结波和慕容顺的长子诺曷钵针锋相对,互相争夺权力,而大唐对于这种情况也是乐于其间的,哪边的实力差点,就支持哪边。这也是大唐针对少数民族部落的政策,不过这次,显然卢照辞是吃到这个苦头了。这个达延芒结波居然与吐蕃人勾结上了,造成了徐世绩吐谷浑失去了地利和人和上的优势。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又如何能猜测到今日的局面。”秦九道一边劝说道:“陛下准备温水煮青蛙,想长久的收复吐谷浑,只是没有想到吐蕃人的胆子居然如此的大,想夺取吐谷浑。那达延芒结波是如此胆大妄为,居然与吐蕃人勾结一起。” “这里虽然是大唐的国土,但是到底汉人还少了一点。”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就算是朕这里设下了郡县,但是力度还是不够的。你派人去宣德殿传旨,让宣德殿拟一个条陈上来,看看能不能迁徙一些汉人到吐谷浑来,待朕解决了吐蕃的事情,就将这些吐谷浑人安置其他的地方,只要他们离开了故土,也就是无根的浮萍了。看看,那些草原民族如今不都是好的很吗?” “陛下圣明,仆臣这就去传旨去。”秦九道不敢怠慢。 “秘密通知诺曷钵,朕要鄯城见他。”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这次朕要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解决吐谷浑的事情。” “那大将军那里?”秦九道赶紧问道。 “等到了行营再说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告诉他,朕来了,就说罗士信与蜀王奉旨到军前听用,让罗士信和蜀王领军先行前往。赐罗士信虎符,让他徐世绩离开大军之后,暂时主掌全军。” “离开大军?”秦九道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慕容顺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连一个小小的达延芒结波都管不好,如何能管的了整个吐谷浑,回头,你派个人去伏俟城传旨,不用你派人去了,就让蜀王去伏俟城,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让他退位后安心养病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的可汗继位,大将军岂能有不到的道理。” “仆臣这就去办。”秦九道心中一惊,这个天子办事果真是一环套着一环,不声不响的就能将整个西征大军掌握手中。恐怕徐世绩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军权居然是这么样的就丢失了。 “恩,去传旨吧!”卢照辞摆了摆手。 “父帅,你找我?”大非川西征大军中军大帐中,徐世绩望着眼前的公文,眉头皱了起来,而一边的徐震却是拱手说道。 “让你来有两件事情。”徐世绩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说道:“第一件事情,陛下已经下旨,让蜀王和罗士信领军三千前来军前听用,其二,就是册封吐谷浑诺曷钵为青海郡王的,为父要去伏俟城走一遭。你就与你二叔留大营吧!前方你就不用去了。” “蜀王和罗士信要来?”徐震惊讶的问道:“我西征大营中猛将如云,为何要派他二人前来,父帅,不会是陛下有别的心思吧!派这二人前来是监视你的吧!” 第六百六十九回 引虎 第六百六十九回引虎 “胡说。”徐世绩闻言面色一变。冷哼道:“我军中遍布锦衣卫,陛下岂会不相信我?若是不相信我,也不会赐我大将军印,让我担任这个大将军的职位,统领数十万大军,主掌对吐蕃的战争。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再说一遍,哪怕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孩儿知道了。”徐震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显然对徐世绩的话并不意。 “听说你与西域王交好?他近身体怎么样了?”好半响,徐世绩才轻轻的问道。他口中的西域王指的就是西域王卢承嗣。 “还能怎么样,被陛下幽居阳关,虽然看上去是一个亲王,但是实际上与普通的官员都没有什么区别。”徐震言语之中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再看看蜀王,同样是亲王,但是确实两个不同层次的人物,陛下对大殿下要求也太高了。” “天家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徐世绩想了想,又说道:“为父的位置很尴尬,乃是大将军,军权手,这个时候,你去结交亲王,一旦传扬出去,陛下倒没有什么,那太子殿下呢?据说陛下待击败吐蕃之后,就准备禅让皇位与太子殿下,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让太子殿下知道你结交了西域王,太子殿下岂会还能让为父当这个大将军。就算你与西域王关系再怎么好,但是有些事情也要避讳一样。” “孩儿领命就是了。”徐震脸上的不满之色浓了,显然对于父亲的这番话,心中是极为不满的。当下想了想,又说道:“父亲,孩儿听说那秦勇对父亲接掌大将军的位置是极为不满的,就是太子殿下,所信任的乃是薛仁贵,而不是父亲啊!” “不要说了。”徐世绩皱了皱眉头,说道:“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子殿下用人的方法,不是你我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议论的,这个大将军之位有什么好的。若是可以的话,我情愿回家做一个田舍翁。” “父亲高风亮节,孩儿甚是佩服。”徐震闻言双目中是不甘之色,但是望着徐世绩的模样,知道不好再说下去,只能点了点头。 “军中,不得议论此事。尤其是罗士信将军和蜀王殿下来了之后,是不行。”徐世绩扫了徐震一眼,说道:“为父知道你与西域王交好,但是身为人臣者,若是涉及天家的事情,就算暂时得到利益,可是事后呢?倒霉的还是自己。只有不参与其中,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样富贵才能长久,你别看为父为这二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但是实际上,掌握这二十万大军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陛下。你看看这军中将校,有多少人真正的你父亲卖命,我能主掌大军,因为我手中有大将军印,乃是奉诏而行。只要一纸圣旨来此,为父的大将军之位就要拱手让人。你真要有二心,或者说是西域王有野心,这些都是行不通,西域王可以死,那是陛下的家事,可是你若是涉足其中,那就是我徐氏家族的事情。你看看外面,若是稍微有点动静,这些武学出来的将军们、校尉们就会将你我父子二人碎尸万段。” “孩儿明白。”徐震闻言面色苍白,赶紧应道。 “此地你与你二叔不能轻举妄动。”徐世绩忽然叹了口气,道:“吐谷浑局势一日三变,尤其是现,慕容顺病重,是如此,达延芒结波和诺曷钵两个人争权夺利,都是为了争夺吐谷浑的汗位,陛下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也是为了让我朝吐谷浑有个立足的地方,免的慕容顺死后,达延芒结波此人趁势夺取了汗位。一旦让达延芒结波夺取了汗位,我们吐谷浑再也没有立足之地,就算与吐蕃人决战,也要提防达延芒结波从侧翼突袭我军。” “哼,说起来,当年秦勇若是一举灭了吐谷浑,哪里还有这种事情。”徐震一听到这里,不由的冷哼道:“若非吐谷浑隐隐被分了成了两部分,我军吐谷浑岂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这些都是秦勇这个屠夫造成的。可是恶果却是要父亲来承受,简直是太公平了。” “这不是秦勇的问题。”徐世绩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本朝对待外族都是如此,实行的温水煮青蛙的政策,毕竟这里远离朝廷,只有让这里内乱不断,我大唐才能有机会其中获取大量的利益,直到后彻底的掌握那个地方。按照道理,这一切若是可以的话,不出二十年,吐谷浑就能彻底的沦为我大唐的领土,只是陛下也没有想到,吐蕃人居然如此胆大,悍然侵占我大唐的领土,才会有今日的局面。让达延芒结波与吐蕃人勾结一起。” “哼!按照孩儿的意思,当年陛下就不应该如此仁慈,对于那些胆敢与我大唐叫板的人,就得诛灭九族。”徐震冷哼道:“这点孩儿倒是很赞成西域王的想法。” “他知道什么?”徐世绩不屑的说道:“若是照着他的做法,这个时候整个西域遍地是狼烟了,我大唐就要不断的灭火,只知道厮杀的王爷岂能办成大事。何况,杀戮过多,波及子孙。你看看秦勇,到如今连个后人都没有。就因为他杀的太多了,号称杀神,古往今来,杀神能有什么好的结果的,杀神白起被帝王所杀,杀神项羽死于乌江。再看看冠军侯霍去病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吗?西域王迟早是要出乱子的。哼哼,陛下将其幽禁阳关,本就是为他好。他倒好,以为是天高皇帝远,私下里动作不断,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锦衣卫手中,只是陛下怜其乃是自己的骨血,加上章怀太子已经去世,而魏王殿下又被自己亲手鸩杀,心中极为悲苦,这才饶了他的性命。你若是跟后面,迟早会波及整个家族,这一点你要记住。” “孩儿明白。”徐震赶紧点了点头。 “罗士信要来了,告诉他,万事等我与蜀王殿下来了之后再商议。”徐世绩想了想说道:“想必他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物,不会与你这个小辈计较的。” “哼哼!这些老家伙自以为自己从龙甚久,加上有些战功,丝毫不将父帅放眼中,父帅又何必与这些人解释呢?”徐震不屑的说道:“你乃是大将军,下一道军令,又有何人敢违抗呢?” “你也知道他从龙甚久。说道圣眷来说,还远我之上。”徐世绩不满的扫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我虽然为大将军,告诉你,你作为我的儿子,是要低调,有些事情,你可以想,但是有些事情,你是碰都不能碰,想我当年跟随过翟让、李密、后来与窦建德有联系,然后跟随李氏,到了如今的皇帝陛下,但是任何时候,为父的权力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父亲的能力,但是重要的是,为父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什么事情应该去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去做。以后,你继承了徐氏家业,你也记住这一点,有的时候,愚蠢的人活的时间反而长一点,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自以为能够建功立业的人,反而活的时间短,前面的崔仁师、王珪等等不都是如此吗?还有那个李君羡是如此。为父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不要和西域王接触了。” “孩儿知道了。”徐震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徐世绩见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子退了下去,自己站起身来,命人收拾一下行装,准备去伏俟城不提。 “怎么样?兄长是怎么个意见?”那徐震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就见徐弼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双目狭长,隐隐有狡诈之色。 “父亲已经知道我与西域王有联系了。”徐震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坚决反对。并且说聪明人一向都是死的早。” “哼!我早就说了,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畏首畏尾,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那名中年汉子不屑的说道。 “虽然如此,父亲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徐震扫了那名中年汉子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他望着徐弼说道:“如今军中大部分将军、校尉都是出自武学,他们能听从父亲的调遣,那是因为父亲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将军,但是若是父亲想命令这些人拥立西域王,恐怕这些人第一个就将刀口对准父亲。毕竟这些军队不是真正的掌握父亲手中。” “大将军真是愚蠢。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的大将军位置不成?”中年人冷笑道:“不要忘记了,一旦太子登基称帝,第一个就是撤掉大将军的职位,任命自己的亲信为大将军,徐世绩这个大将军才当多长时间啊!到时候,莫说是一个郡王爵位了,就是一个国公的爵位恐怕也很难保的住了。” “对了,陛下已经册封吐谷浑诺曷钵为青海郡王,这次父帅要去伏俟城。”徐震忽然说道:“这次传旨的乃是蜀王卢恪,他本是与罗士信一起前来军前听用的,只是半途上接到陛下的圣旨,让他去伏俟城传旨。怎么,张大指挥使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京中并没有这个消息传来啊!”被称为张大指挥使的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想必是陛下知道大将军大非川失利的缘故,所以才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以免整个吐谷浑都被达延芒结波所控制。吐谷浑这些蛮夷之辈与我大唐可是不一样的,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当可汗,所谓的父传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谁强大,谁就能当可汗,我倒是认为这是一种方法,能继承皇位的就应该是大唐诸皇子中厉害的人物。以前的章怀太子只所以被废,不就是因为他太弱了吗?” “呵呵!陛下乃是天下的主人,其智谋之深,手腕之强,古往今来都是十分罕见的。他老人家能如此考虑,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哪里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可以明白的。”徐弼闻言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哼哼,徐将军,恐怕倒时候就不是你们想要考虑的问题了,而是陛下需要不需要你考虑了。”张指挥使冷笑道:“大将军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军中可是有不少人不服气啊!如今匆忙而来的罗士信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自以为军功显赫,可是不将大将军放眼里,让这种人来到军中,对大将军来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同样,这军中是不需要两个统帅的。一旦出现了两个统帅,到时候,不但不能击退吐蕃人,就是能不能保住大非川这片国土都成问题了,这一旦出了问题,陛下和满朝文武不会怪罪罗士信如何如何,他们只会将问题都算大将军身上,嘿嘿,到时候大将军又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呢?” “呵呵!想必罗士信将军也是有大局观念的,而那些朝廷诸公也是能分的清楚是非的。”徐弼闻言双眼一眯,笑呵呵的说道:“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加家兄为中书令了,这不就是安家兄之心吗?让家兄专心对付吐蕃人,何况,陛下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也是为了让家兄无后顾之忧。这样看来,家兄还是深的陛下信赖的。” “对,对,二叔所言甚是。”徐震这个时候也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问题来,赶紧说道:“对了,二叔,父亲临去之前,让我等好生守住营寨,一切等他回来再做计较。不得擅自出兵,军营中的一切是不得擅自改变。” “呵呵!既然大将军如此吩咐了,我就要出去吩咐一下我的那些兔崽子们。免的让吐蕃人逮到了空子,乘着大将军不大非川的时候,偷袭了我军。”张指挥使眼珠转动,扫了叔侄二人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留张大人了。”徐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若非张大人领着锦衣卫此,我们恐怕加的被动了,日后,我等必定会为张大人请功。” “哪里哪里,都是为不喜爱办事。呵呵!告辞告辞。”张指挥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干笑来吗,笑呵呵的朝叔侄二人拱了拱手,这次告辞而去。 “二叔,你是不相信此人?”等了好久,徐震还特地的到外面看了一眼,见张指挥使已经出了大帐之后,才反过身来问道。 “他是锦衣卫的人,但是重要的是,他是西域王的人。”徐弼轻轻的说道:“你父亲说的对,皇家的事情若是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其中。万一要是选错了人,那不光是你一个人爬不起来的事情,重要的是还有整个家族都要跟后面倒霉,如今太子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西域王坐困西域,手中无兵无马无将,仅仅靠着这些人如何能继承大统,既然西域王是没有机会了,为何要我们跟着后面倒霉呢?当年陛下和前李几位皇子争权夺利的时候,前李的几位皇子也都写信给你父亲,让你的父亲帮助他们一把,事成之后,如何如何。按照道理,你的父亲当时就应该下注,或者是太子李建成,或者是秦王李世民,可是你的父亲就是没有下注。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生性谨慎,知道这种赌注的严重性,稍不留意,就会使自己丢了性命,所以他没有下注,做了中间人。再看看李靖,他与陛下当年交好,不也是没有站陛下那边的吗?” “可是太子并不待见我等啊!”徐震又不甘心的解释道。 “呵呵!那是因为他是太子,何况,你父亲乃是大将军,手握兵马,整个大唐除掉他之外,何人能够帮他主掌全军。”徐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徐氏也没有别的野心,只要能保住你父亲的大将军之位就可以了。以前的一切,无非就是冲着这个目的去的,但是若是你想要高的位置,那就是与陛下,与太子对着干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谁也救不了你。那张逍是因为这些年窝西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日外奔波,渴望回到长安,才会与西域王勾结一起,你以为他与你亲近有什么好事吗?就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想着掌控锦衣卫,锦衣卫若是落到他手中,就是我们这些文臣武将们的祸害。与这样的人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 “侄儿明白了。”徐震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还是听了进去,毕竟此事关系甚大,不是他一个小子能决定的。贸然走错一步,那就是天壤之别。 第六百七十回 夺权 第六百七十回夺权 “将军,前面就是伏俟城了,诺曷钵正领着文武大臣恭迎大将军呢?”伏俟城外十里出,徐世绩领着亲兵缓缓朝伏俟城而来。他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伏俟城这才松了一口气,无论是身体上,或者是精神上都放松了不少。大非川地势甚高,远伏俟城之上,徐世绩经年大非川上,那里,他身体上也是吃不消的,所以才会大病一场,但是如今到了伏俟城,才会显的如此轻松。 伏俟城分内外两城,其中外城也是成一个正方形五千多步的距离,系用砾砂泥土堆积而成,十分的坚固。内城东西、南北各长七百五十步,城高三丈有六,基宽五丈一,平日里只开东门,以迎接来自大唐的商贩。东门门外有一折角遮墙,遮墙若以瓮城看待,瓮城门应向南开,但无瓮城城门痕迹。城内自城门向西有一条中轴大道。这种布局正好反映了汉代建筑的风格,但是也是与吐谷浑的风俗习惯有关系的。 而这个时候,城门之下,一群文武将领之首,一个面色忠厚的年轻人正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原来的徐世绩等人,他就是吐谷浑部族下一任继承人诺曷钵,此刻正望着原来的骑兵。只见老远望去,就知道这只骑兵的不同寻常之处,明光铠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照耀着众人双目闪闪发光,这种铠甲可是不同寻常,轻便而结实,防御力很高,也只有大唐才能制作出如此精良的铠甲,难怪吐谷浑人很是羡慕了。 “诺曷钵奉父汗之命,前来迎接大将军,大将军一路辛苦了。”一见面色英武的徐世绩缓缓而来,赶紧拜倒相迎。这位王子殿下很是羡慕中原文明,加上大唐威名远播,大唐皇帝卢照辞是有天可汗的称呼,徐世绩乃是当朝大将军,诺曷钵不过是一个部族的王子,如何能徐世绩面前摆谱。 “王子请起,不必如此多礼。”徐世绩赶紧跳下马来,将诺曷钵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王子即将接任吐谷浑可汗之位,陛下也将册封王子为青海郡王,徐世绩岂敢当郡王的大礼了。” “大将军威名远播,宵小闻之而丧胆,小王甚是佩服,今日一见,才知道将军的风采,远甚传言之上。”诺曷钵闻言也操纵着流利的汉语说道,倒是让徐世绩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小王曾经去过长安,长安太学中学习过一段时间,加上我伏俟城内来自大唐的商旅甚多,故此能说的如此流利。”诺曷钵好像看出了徐世绩眼中的惊讶来,赶紧解释道。如此解释一番,倒是让徐世绩恍然大悟,像诺曷钵这样的部落王子前往长安学习的并不少数,莫说是一个诺曷钵,就是以前那些罗、百济甚至扶桑的王子或者达官贵人的也曾经长安呆过,这些人都是精明的角色,如今大唐声威远播四方,八方宾服,日后与大唐打交道,若是不懂天朝语言,如何能得到好处。就算眼前的诺曷钵,不就是会一口流利的的大唐官方语言,才引起了徐世绩的好感吗? “好一个王者之城啊!果然是繁华无比。”徐世绩诺曷钵的带领下进了伏俟城。伏俟是鲜卑语,汉语中的意思就是王者之城,这座王者之城就是坐落丝绸之路上,它东连西平、金城,南下可至益州,西连鄯州,地处交通要道,为重要的是,如今卢照辞已经打通了丝绸之路的要道,这个地处丝绸之路要道上的伏俟城自然变的为重要起来了,而且也变的加的繁华起来了,难怪徐世绩有如此感慨。 “呵呵,都是靠陛下的洪福,我伏俟城才有如此规模。”诺曷钵赶紧说道。 “王子殿下,不知道蜀王殿下可曾到来?”徐世绩连连点头,后方对一边的诺曷钵询问道。 “回大将军的话,蜀王殿下还没有到来。”诺曷钵闻言一愣,但是不敢怠慢,赶紧说道:“不过想来也快了,小王已经派人去见蜀王殿下了,想必不久之后就有消息了。” “恩!军情紧急,本将这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观礼的,一方面是和王子殿下商议一下吐谷浑的问题。”徐世绩点了点头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因为你父汗的缘故,如今吐谷浑大部分都隐隐你叔父的掌控之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看不惯大唐的兵马驻扎这里,不时的给大军带来麻烦,如今等你登上了汗位,本将想请你帮我大唐解决这个问题。你可愿意?”徐世绩虎目放光,死死的盯住诺曷钵说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诺曷钵闻言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徐世绩所面临的这种情况,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慕容顺年老体衰而多病,无力掌控吐谷浑局势的缘故,但是与大唐一直以来,吐谷浑所实行的政策有很大的关系。若非当年大唐想制衡慕容顺,岂会出现东西对立的局面,如今那个达延芒结波狼子野心,居然勾结吐蕃人,趁着慕容顺病重的机会,不断的给大唐军队制造麻烦,这下好了,这个时候才想起伏俟城的诺曷钵来,只是诺曷钵也是敢怒不敢言,何况,这个达延芒结波迟早也是一个祸害,这个时候借着这个大唐的手,除掉对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下赶紧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看到诺曷钵如此恭敬的模样,徐世绩也点了点头,这些吐谷浑人桀骜不驯,大唐若是一直以兵锋镇压,有些时候,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只有用吐谷浑人来制衡吐谷浑人,才能达到佳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将整个吐谷浑吞并下去,成为真正的大唐国土。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要将吐蕃人赶走,否则的话,这一切都是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而就徐世绩到达伏俟城的时候,大非川唐军大营数十里外的官道上,一队骑兵呼啸而来,为首的正是一个面色冷峻的将军,他神情威猛,右手中正握着一根长枪。他就是前来大非川行营帐前听用的罗士信。 “将军,前面就是大非川大营了。过了大营,前面就是乌海,然后就是河口了。”身边的亲兵校尉一边解释道。 “区区一个乌海居然都没有打下来,而且还被吐蕃军队逼的连连后退,太丢我们大唐军队的脸面了。”罗士信脸上顿时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他狠狠的用马鞭抽着胯下的战马,战马一阵嘶鸣,跑的欢了。 “迅速赶往大营,接管大军。”罗士信面色冰冷,冷哼的说道。身后的将士们闻言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数千铁骑呼啸而走。 “少将军,二将军,罗士信领军来了,探子来报,随行的有三千骑兵。”中军大帐内,徐弼正和极为校尉商议着如何防御吐蕃人的进攻,免的徐世绩不的期间,吐蕃人趁机对大营发起了进攻。就看见张指挥使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这么快?”徐弼闻言心中一惊,显然他没有想到的是,徐世绩前脚就走,后脚罗士信就来了,忽然之间,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走!出去迎接。”他扫了周围的将军、校尉一眼,见众人都王者自己,心中是不敢怠慢,感激笑呵呵的说道:“都说罗将军是一个火爆脾气,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看看,这么快就能赶到大营来,有罗将军此,我们也就不用害怕吐蕃人来进攻了。” “二将军所言甚是。”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徐弼点了点头,当下招过徐震,领着众将前往辕门处迎接罗士信不提。 “二叔,这个罗士信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徐弼旁边,徐震小声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徐弼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吧!想来,他是不敢乱来的,毕竟你父亲乃是大将军,陛下钦封,谁敢放肆。”徐震闻言点了点头,仰头望着远方不提。 半响之后,就见远处一队烟尘冲霄而上,显然是一队骑兵呼啸而来,果然,再等了片刻,就见两处大纛冲霄而起,映入众人的眼帘,一个乃是“唐”的大旗,而另一个却是“罗”的大旗,显然这支队伍就是罗士信所率领的大军。果然,又过了片刻,三千骑兵众人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将军面色阴沉,双目中精光闪闪,让人生畏。 “来者可是罗士信将军?”徐弼等人迎了上去,哈哈大笑道:“将军远道而来,可是让我等等的好辛苦啊!” “你是何人?”罗士信猛的拉住战马,战马一阵嘶鸣,半站而起,好半响才落了下来,战马上的罗士信冷冷的扫了对面的徐弼,冷哼哼的问道。 “末将乃是大将军之弟徐弼是也!奉大将军之命,恭请罗将军。”徐弼见状,赶紧自我介绍道。 “徐弼?”罗士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望着徐弼,说道:“你现官居何职?大将军现哪里?” “回罗将军,末将现乃是宣威将军。只是因为伏俟城吐谷浑可汗继位,大将军已经去伏俟城了。”徐弼听着罗士信的言语,心中微微有些不满。只是因为这个罗士信语气太盛了,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 “宣威将军?一个杂号将军而已。”罗士信冷哼道:“你又有何资格代表大将军。既然大将军已经离开了军营,本将军记得西征大军中有副将四名,第一副将何?” “末将独孤仲玉拜见罗将军。”只见徐弼身后,走出一个中年将军,朝罗士信拜道。 “你即是第一副将,大将军不军营,这军中能说话也应该是你,迎接本将军的也应该是你,为何轮到一个宣威将军做主了?”罗士信不客气的说道。 “这?”独孤仲玉闻言面色一变,站那里,面色微红,忐忑不安的扫了徐弼和徐震二人一眼,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回罗将军的话,西征大军中一切都是由大将军做主。既然大将军已经命令宣威将军暂时主掌全军,想必宣威将军有过人的才能,所以才会如此。”一边的张指挥使笑呵呵的说道。 “他有过人的才能?恐怕早就坐镇一方了。”罗士信不屑的说道:“大唐对于军中诸将配制都是有特殊的规定的,就算轮的话,也轮不到一个宣威将军做主。” “哼哼,罗将军,这里是西征大营,自然是有大将军做主,大将军想让哪位将军暂时主掌全军,那就是哪位将军做主。”徐震不满的说道。 “你又是何人?看你站队伍之前,想必也是一位副将了,否则的话,岂会有这么高的权利。难道第一副将之上,还有一个副帅不成?”罗士信冷哼道:“我大唐可是好久都没有设置过副帅这个职位了。” “回将军的话,这位是大将军之子徐震。奉大将军之命,大将军不期间,又少将军和二将军暂时主掌全军。”独孤仲玉赶紧小声的解释道。 “怎么,我大唐西陲二十万大军都成了大将军的私军了不成?一个宣威将军可以代替大帅做主,如今一个少将军也居然敢替大将军说话了。你现据何职?”罗士信又问道。 “末将现居中郎将。”徐震闻言心中暗怒,但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说道。 “呵呵!偌大的一个西征大军,其中有副将有四,镇西将军等正牌将军有八,总管将军有十六,杂号将军数十位,至于中郎将是有不少了。如今倒好,这些将军都是无用之物,居然让一个杂号将军和一个中郎将统领大军。”罗士信冷哼道:“这里难道是讲血脉关系的吗?这里是军营,是讲究军功和爵位、官位的地方。什么二将军,什么少将军,都是扯淡。”罗士信恶狠狠的教训着众人,那些将军纷纷低着脑袋不敢言语,而徐弼和徐震是面色涨着通红,死死的望着罗士信,这就是打脸,彻彻底底的打脸,罗士信这是削徐世绩的面皮,让二人如何能甘心。 “罗将军,这里是西征大军行营,任何人都得听大将军的。罗将军此来是听大将军调遣的,而不是接管大将军职位的。若是你来做大将军,这军中的一切自然是你做主了。”张指挥使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又是何人?”罗士信有些惊讶的问道。 “末将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弓长。”张指挥使不屑的说道。他虽然职位远罗士信之下,但是他与军方却不是同一个部门的,他是属于锦衣卫的自然不会害怕罗士信。 “原来是锦衣卫的,难怪如此嚣张了。”罗士信冷冷的扫了张弓长一眼,冷哼道:“既然你们都是这么说,那本将军也就不说了,去中军大帐吧!本将想要了解一下如今吐蕃和我军作战的地形图。看看我军周围的情况。本将这一路走来可是不太平啊,若非有三千精锐,恐怕本将都到不了大营了。” “达延芒结波已经勾结了吐蕃人,所以吐蕃人才能如此猖狂。”徐弼见罗士信已经服软,心中得意无比,但是也知道不能太过了,赶紧小心的解释道,又领着众人前往中军大帐而来。一边走一边解释着大非川如今的局势,将所有的罪过都推达延芒结波和吐蕃身上,又将徐世绩生了重病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就是中军大帐了。”罗士信扫了中军大帐一眼,见旁边有一排大鼓,却是用来点将所用,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冷笑。 “擂鼓聚将。”罗士信挥了挥手,就见身后的三千骑兵瞬间就将中军大帐包围起来,又有数十个甲士从马上跳了下来,擂起了战鼓。 “罗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敢擂鼓聚将。”徐弼感觉到一丝不妙来了,不由的冷哼道。他身后的将军们也感到一丝惊讶,不过却是不敢乱动。 “哼!本将说擂鼓聚将自然有本将的道理。”罗士信冷冷的扫了徐弼一眼,就朝中军大帐而去,那些将军正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后,就听见一阵冷哼声,却见身后的数千骑兵正用冰冷的目光望着众人。众人无奈之下,只得进入大帐之中,刚进入大帐,就见罗士信端坐帅案之后,正冷冷的望着众人。 “罗士信,那是我父帅的位置,你凭什么能坐的上去。”徐震见状,不由的大声的叫嚷起来,身后的徐弼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本将凭的是这个。”罗士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从怀里取出一物来,放帅案上。 “虎符!”大帐内众将面色一愣,不由的惊讶的望着罗士信。徐弼和徐震二人是吓的面色苍白。 第六百七十一回 易主 第六百七十一回易主 “甚好,看样子诸位还是我大唐的将军,还能识得虎符。--”罗士信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徐弼和徐震二人身上,就听见他冷笑道:“既然诸位认识虎符,那么就应该知道虎符的作用是什么了吧!本将军奉陛下之命,领虎符,暂掌大非川二十万大军,待陛下册封的行军总管之后,自然会将军权交付。但是此之前,整个大非川二十万大军,就得听本将军的。诸位可有什么意见?”说完之后,罗士信眼光冷冽,望着对面不服气的徐弼和徐震二人,嘴角是露出阴森之色。 “末将遵从将军之命。”独孤仲玉等人见状,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拱手听命。心中却直感叹,这位徐世绩和当年的李靖就是不一样,所得的圣眷简直是不能比。一个不但拥有大将军印,是连虎符都是随身携带,领袖全军,除非陛下亲自驾到,否则何人敢夺取他的兵权,但是这位徐世绩显然就不一样了,虽然同为大将军,但是也只是得了一个大将军印而以,奉陛下圣旨,统帅大军,但是大将军印之上,还有虎符的存。不要说其他了。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就是证明,一个小小的虎符就将大非川二十万大军夺了过去。虎符面前,众将哪里还敢反抗。 “敢问将军,不知道任行军大总管何时到达?”徐弼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该到达的时候,自然会到达的。”罗士信冷笑道:“如今任行军大总管已经到达灵州,正处理吐谷浑的事情。这也是为了战争啊!我们后方若是不安宁,我们这些将军们又如何能击败吐蕃人呢?” “那是,那是。”徐弼赶紧说道。 “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弓长何?”罗士信忽然对身边的卫士点了点头,然后又扫了诸将一眼,冷哼哼的说道。 “末将见过总管大人。”张弓长面色阴沉,走了出来拱手说道:“不知道总管大人有何吩咐,锦衣卫随时待命。” “奉陛下之命,请西域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弓长走一遭。来人。”这个时候,罗士信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走了上来,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令牌众人面前晃了晃,那些将军倒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张弓长却是面色苍白,指着那名中年人神情极为惊恐。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眼前的这个金牌恐怕是有其他的含义,但是这个时候,众将刚刚经过了罗士信凭借虎符夺权,哪里还管询问其他的事情,只能静静的站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徐弼和徐震二人面色苍白。双目中是带有一丝惶恐之色。眼前的一切是太过于让人惊讶了,转眼之间,整个大非川的局势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高高上的徐世绩大将军,虽然此刻还没有被剥夺大将军的职位,但是众人也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一切都是徐世绩大将军安排的。”张弓长面色苍白,望着缓缓走来的面色僵硬的士兵,神情极为惊恐,他大声的说道,口中冒着求饶的声音,却是让徐弼和徐震二人面色苍白,双目发红,恨不得上前将张弓长撕成碎片。让这个家伙胡言乱语,谁不知道这个时候徐世绩自己的地位能不能保的住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还望徐世绩身上泼脏水,让叔侄二人如何能忍受的住。 “大总管?”徐弼望着罗士信赶紧拱手说道。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慌乱和求饶之色。 “张弓长,休的胡言乱语。我们锦衣卫内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旁边的那名中年士兵摆了摆手,又对徐弼和徐震二人说道:“我锦衣卫奉皇命监察天下文武百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掉一个罪大恶极的佞臣的。二位放心就是了。”说着就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士兵将张弓长带了下去,然后自己朝罗士信拱了拱手,罗士信点了点头,这名锦衣卫这才退了下去。 “敢问大总管,中军大旗是否降下?”独孤仲玉赶紧上前问道。众人也都将目光望向罗士信。中军大旗上写着“徐”的模样,表明这只军队的领军人物乃是徐世绩,若是降下大旗,说明军中已经易了主帅。罗士信摇了摇头,这个徐世绩有些方面却是差了一点,否则的话,也不会引起独孤仲玉的不满了,嚷着要降下大旗了。 “本将只是代掌大军,朝廷没有任命的大将军,或者说没有的圣旨来临之前,大将军仍然是徐世绩大将军。”罗士信扫了独孤仲玉一眼,淡淡的说道:“徐世绩大将军前段时间虽然没有功劳,但是还有苦劳的,何况,没有的领军大总管没有到来前,大将军徐世绩不军营的时候,贸然换大旗,对军心不利,何况吐蕃人狼子野心,松赞干布奸诈无比,一见我军如此模样,恐怕心中有了算计,就会趁势与我军交战,我军本来就弱势,若是再被吐蕃人占了上风,恐怕我们连大非川都要失去了,当年冠军侯辛苦夺得的大非川,岂能我们手中丢失,到时候,诸位将军回到长安的时候,又有何面目去见冠军侯,还有那些为大非川而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罗士信虽然是一个老实人,但是听听,这家伙说起话来也是如此的恶毒,不点名将徐世绩贬了一顿,只有苦劳而没有功劳,不就是碌碌无为,根本不配当这个大将军的职位吗?而说这些将军们回长安无颜见秦勇和那些将士们,实际上却是说徐世绩回到长安后,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末将知道了。”独孤仲玉等将闻言,也都纷纷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大将军不的时候,本将暂时主管全军。”罗士信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但是本将军刚来到大非川,对大非川的情况并不了解,诸位将军都说说,如今大非川的情况怎么样吧!大家都来议论一番,让我军有个可以应对的方案来。免的一群将军都是我大唐顶尖的军事人才,居然被一群蛮夷之人压着打,传扬出去,你们难道不觉得不燥的慌吗?还有二十万大军每日所耗费的粮草有多少,不知道诸位将军可曾计算过,这些粮草靠西域能承担的起来吗?还有一部分是从关中运来的,关中到此路途遥远,如此算来,每日我军所耗费的粮草不计其数,若是再怎么下去,整个帝国都会被我西征大军拖垮了。诸位,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末将等无能。”众将被罗士信说的面色通红,忍不住大声的说道。 “将军就应该管好自己的事情,又何必参与朝廷的争斗,和那些文臣们搅和一起呢?”罗士信不屑的说道。众将被他说的面色涨的通红,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是那里连连点头。 “好了,这些俗事就不要说了,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罗士信摆了摆手,轻轻的将此事放了过去,这件事情也不是他能议论的,他说这些话,只是削除徐世绩对军中的影响,稳定一下军心而以。只见他站起身来,来到大帐中间的行军沙盘前,仔细的大量起来,思了片刻,才与众将讨论起来。 而远伏俟城的徐世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后院着火了,是没有想到,自己来到伏俟城本来就是一个计策,好将他调虎离山。此刻的他,正诺曷钵的引导下,伏俟城逛了起来,身体刚刚痊愈的他,此刻伏俟城倒也放松了不少。 “王子殿下,不知道蜀王殿下何时能来?”徐世绩终于问道。他到底是武将,心神放松片刻之后,又关心大非川的二十万大军了,吐蕃的数十万大军如同一块巨石压自己的心头,让徐世绩时刻不得安宁。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天使那边传下话来,明日上午就能到达伏俟城了。”就这个时候,就见吐谷浑的左大都尉前来报信。 “呵呵!总算到了,本将军还专心吐蕃战事。若是蜀王再不到,本将军恐怕要等的不耐烦了。”徐世绩闻言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让大将军久等了。”诺曷钵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挥手对左大都尉说道:“传命净水泼街,黄土覆道,迎接天使。”对于诺曷钵而言,明日就是他继承吐谷浑的关键时候,这让他心中极为兴奋。从此有了大唐的支持,吐谷浑就是他诺曷钵说的算了。一想到这里,他死死的捏住了拳头,望着远方,那里有他的叔叔,正勾结吐蕃人,准备谋夺自己的汗位,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击败他们,统一整个吐谷浑。 “没关系,没关系。”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日后能统一吐谷浑,本将军也能安心对吐蕃一战,两全其美啊!”徐世绩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如此待小王先去准备一番。”诺曷钵赶紧说道。 “好,好,王子殿下请自便。”徐世绩也点了点头。朝诺曷钵点了点头,自己径自领着几个亲卫闲逛不提。 “可惜了一位大将军了。”望着徐世绩的背影,身边的诺曷钵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大将军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有的事情办的连我都看不过去。” “王子殿下,天朝内部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左大都尉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蜀王殿下可还有其他的消息传来。”诺曷钵摇头苦笑道:“他可是城外呆了三天了。知道今日才传下命令来,想必一切都安排好了。” “殿下,这是什么话?”左大都尉惊讶的问道。 “呵呵!蜀王殿下来到这里不过是引子,是准备引来大将军这个猛虎的。”诺曷钵苦笑道:“否则的话,像我们吐谷浑册封的事情,随便派来一个官员,甚至一个太监就可以了,何必劳烦蜀王这个亲王殿下呢?归根结底就是将大将军引来,一来,大将军需要我们吐谷浑的支持,王即位他是不得不来,二是,看看,天朝的蜀王殿下都来了,他这个大将军能不来吗?所以他来了,所以他就上当了。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个时候,大非川大营中的军权已经易位了。徐世绩这个大将军之位或许是做不长了。” “那也不是我们吐谷浑应该关心的事情。”左大都尉摇头苦笑道:“只是不知道这次来我大非川的任大将军是何人?好不是秦勇那个杀神,否则的话,我大非川又要血流成河了。”十年前,秦勇纵横西域的事情,仍然让这位左大都尉记忆犹,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面色就变了起来,到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他自然是不会来了。”诺曷钵也摇头苦笑道:“蜀王殿下说,秦勇已经大唐松州一带与吐蕃大战,弄不好这个时候已经攻入吐蕃境内了。呵呵!天朝兵锋甚锐,非我们这些小国可以比拟的。想当年连突厥人都天可汗所灭,不要提吐蕃人了。走吧!走吧!好生安排一下,明日不能失礼了。” “是。”左大都尉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可怜的徐世绩,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作为天使的蜀王卢恪三天前就到了伏俟城,但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而是等待着来自大非川大营中的消息。一直等到罗士信派人告知自己已经夺取军权之后,才通知自己的行踪。让诺曷钵准备迎接天使的准备措施。 次日,果真见到蜀王卢恪领着千余骑兵呼啸而来,鲜衣怒马,明光铠闪烁着寒光,震动了整个伏俟城,让伏俟城再次领略到来自天朝上国的威严,这可是吐谷浑这个小部族可以比拟的,看看这气势,风范,就不是任何一个部族可以拥有的。 “臣(徐世绩)诺曷钵恭迎天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王宫前的广场,数百***声的喊道。、 蜀王卢恪骑马上,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徐世绩身上,双目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深深的叹了口气,罗士信已经将大非川大营中的一切都告诉卢恪了,让卢恪不由的长声叹息起来,这位徐世绩,以前将军权让自己的兄弟儿子来管理,还可以说是为了掩藏自己病重的消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如今身体已经痊愈,却仍然将大军交给自己的兄弟儿子来掌管,视朝廷所册封的四大副将为无用之物,此事一旦传扬到天子耳中,徐世绩这个大将军已经是被罢定了。一想到这里,卢恪仿佛已经看到徐世绩的未来了,就算不死,也只是武学中担任一个博士,或者是一个副山长这个名誉衔了。可惜了一位用兵奇才,还是自己的老师。以后是不可能得到重用了。 “起来吧!”卢恪从马上跳了起来,从身后得一位士兵手中接过圣旨,大踏步的朝王宫行来,也不理睬众人。众人也没有理会,也紧随其后,纷纷跟随卢恪进了大殿。诺曷钵和徐世绩的带领下,拜倒地,恭听圣旨。然后又是山呼万岁,如此,吐谷浑的王位交接仪式就这样结束了。 “王爷,小王已经准备了酒宴,请王爷赏脸。”诺曷钵接过圣旨之后,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他是一个青海郡王,但是卢恪乃是亲王,而且是皇上的儿子,让他是不敢怠慢了。 卢恪闻言看了徐世绩一眼,双目中露出惋惜之色,后又落诺曷钵身上,轻轻的说道:“青海郡王,本王还有一道口谕与你。陛下让你去灵州见驾。” “臣遵旨。”诺曷钵习惯性的拜倒地,但是很快就睁大了双眼,望着卢恪说道:“灵州见驾?灵州?” 莫说是他诺曷钵,就是一边的徐世绩也惊讶的望着卢恪,接着又看见卢恪那双充斥着惋惜之色的双眼,徐世绩猛的发现,这一切原来是冲着自己的来,不由的双眼发直,耳朵旁边好像有无数个钟声响起,震动的徐世绩脑袋发晕。也不知道多久才冷静下来,再看的时候,大殿上除掉卢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老师。”卢恪嘴角露出苦笑之色,恭恭敬敬的朝徐世绩拜了一拜。 “殿下。”徐世绩声音苍老,此刻他好像整个人都老了不少,满嘴的苦涩,朝卢恪还了一礼。 “老师,你不该将军权数交给你的兄弟和儿子。”卢恪长叹道:“以前还可以说你病重,乃是无奈之举,这次呢?老师,您是太意你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却不知道,君心深似海,老师你这是一错再错啊!” “殿下说的极是,是末将错了。”徐世绩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正错什么地方,脸上的苦涩浓了。 第六百七十二回 何为蛮夷 第六百七十二回何为蛮夷 “殿下,臣已经累了,先告辞了。”徐世绩此刻真的好像是累了一样,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起脚步,朝外走去,看着他费力的抬起脚步,好像他的双脚有千斤一样,让身后的卢恪心中一颤,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惋惜的同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同情之色,这就是政治,他虽然是徐世绩的弟子,但是为重要的是,他是大唐的皇子,卢氏之后,如今的大唐不是别人的,而是他父亲兄弟的,岂能让这样的臣子存。他也可以想象,等待徐世绩的将会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待遇。一代名将,就因为一步踏错,或者说他也不是一步踏错,而是因为识人不明,将军权居然交给自己的兄弟儿子,自然是引起了公愤,引起了卢照辞的猜忌,当初若是上书解释一番,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惜的是,他没有,这就决定了今日的结果了。 “臣诺曷钵拜见天可汗,天可汗陛下万寿无疆。” 灵州城内,卢照辞坐大帐中间,他并没有进灵州城,而是城外扎下可大营,他这个时候心中很高兴,因为他已经接到罗士信的奏报,已经掌握了大非川大营,二十万精兵为己用,如此卢照辞也免掉了后顾之忧。而面前的任一吐谷浑可汗,被朝廷册封为青海郡王的诺曷钵乃是卢恪和徐世绩陪同下一起来的。 “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青海郡王原来辛苦,来呀,赐坐。大将军,辛苦征战,为国效命,赐坐。” “谢陛下。”相比较诺曷钵的兴奋而言,徐世绩却是面色发苦,嘴角苦涩。曾几何时,他对这种待遇已经很习惯了,但是此刻,却是感觉自己是被针扎了一样,让他无所适从,本来他这个大将军应该是坐镇大军,指挥大军作战,而不是御营中见驾的,但是如今却需要陪同诺曷钵这个吐谷浑小王来这里见驾。 “老可汗身体如何了?”卢照辞睁着眼说瞎话,慕容顺此刻已经只剩下后一口气了,恐怕随时都会去见阎王。 “回陛下的话,家父神智清醒,尤其是听到陛下册封我吐谷浑一族之后,是心情舒爽,来的时候,拉的臣的手,让臣替家父叩谢天恩。”诺曷钵大声的说道。所谓的神智清醒也好,心情舒爽也好,也都是精神层面的,并没有提到其他的事情反正双方也都是明白的,卢照辞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吐谷浑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了。”卢照辞诺曷钵扯了一段时间的废话之后,又说道:“达延芒结波已经勾结吐蕃人,听到朕册封你位吐谷浑可汗和青海郡王之后,心中必定不服,兴兵叛乱也是自然的事情,加上我朝大军如今正被吐蕃人拖住了,所以他也就能放心大胆的进攻你们了。” “还请陛下为我吐谷浑做主啊!”诺曷钵闻言面色一变,达延芒结波和他对阵多年,有多大的能耐他自然知晓的,慕容顺位的时候,和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仗了,可是后又怎么样,还不是让他成了国中之国吗? “你放心,朕要灭掉吐蕃人,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吐谷浑,朕还要召集吐谷浑的骑兵配合天朝大军进攻吐蕃人,所以你们吐谷浑朕是不会放弃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你手中有兵马两万人,虽然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但是却还是骑兵游勇,根本就不能形成强的战斗力,所以朕要委派一位大将,帮助你们整顿骑兵,瞬间击败达延芒结波,然后朕要整合整个吐谷浑的实力,补充到大唐的军队中来,一起对付吐蕃人。” “不知道陛下准备让哪位将军帮助我等?”诺曷钵闻言双眼一亮,大唐的军队是何等的厉害,他自然是明白,若是有一位将军帮助自己训练军队,日后必定能得到一只精锐的骑兵,到那个时候达延芒结波又如何是自己的对手,弄不好,自己还能征讨吐蕃的战役中获取大量的好处。一想到这里,诺曷钵脸上的笑容就加厉害了。 “大将军徐世绩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默坐一边的徐世绩说道。 “啊!不敢不敢。”诺曷钵闻言神情一愣,赶紧连连摆手说道。 “怎么,认为朕的大将军才能不够,不能够指挥你们吐谷浑的军队吗?”卢照辞闻言一愣,微微有些不满的问道。 “陛下,大将军是何许人物,莫说指挥臣的两万骑兵,就算指挥百万大军也是可以的。”诺曷钵见状,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说道:“臣的军队太少,臣的地位太低,如何敢劳烦大将军呢?大将军还有大的事情去办。” “呵呵!大将军自然是要办大事的,这一点朕是赞同的。”卢照辞望了徐世绩一眼,面色平淡,语气变的非常平缓,只听他轻轻的说道:“但是朕却不认为你们吐谷浑的事情不是大事。大将军,以为朕说的可是有道理的。” “陛下圣明。”徐世绩嘴角抽动了片刻,方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我大唐大军数吐谷浑境内,粮草器械等物都是从吐谷浑境内周转,若是吐谷浑出了问题,我们也就是无根的浮萍,莫说是战胜吐蕃人,就算是吐谷浑内扎下大营,守住吐谷浑都是一个问题,所以吐谷浑绝对是不能丢的。陛下,臣愿意统帅吐谷浑的军队,击败达延芒结波。护住我军后翼。” “听听,这就是大将军的战略眼光。”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对诺曷钵说道:“大将军说的没有错,吐谷浑是不能丢了,吐谷浑要是丢了,大非川也就不可守,到时候,朕恐怕连退回长安都是不可能。朕相信凭借大将军的军事才能,必定能帮助朕护住大军后翼,保证大军粮道畅通。呵呵!朕可是听说了,罗士信将军前往大营的时候,都遭遇了不少的吐蕃游骑、吐谷浑的骑兵骚扰袭击,由此可见,如今的吐谷浑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了。” “臣很惶恐。”徐世绩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拜倒地,说道:“都是臣无能,让这些游骑如此猖獗,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徐世绩声音低沉,心中郁闷无比,这也怪不得他,若非他生了一场大病,恐怕吐谷浑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你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说的彻底点,这个达延芒结波恐怕早就想着勾结吐蕃人,重恢复吐谷浑当年的风光,当年前隋时期,杨广夺回了吐谷浑的领土,到了朕的时候,秦勇领军西征,夺取了吐谷浑,又册封了慕容顺为吐谷浑之主,达延芒结波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心中岂会服气,他能做出这一点,朕也是能想得到的,至于你,若非你生了重病,手上无人可用,恐怕也不会如此被动的。呵呵!挡你前面的松赞干布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就是吃准了这一点,达延芒结波的策应下,不断的蚕食着大非川的领土,逼的你一步又一步的后退,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让吐谷浑境内是马匪、游骑,这些也不是你的错,起来说话吧!”卢照辞宽慰道。 “谢陛下。”徐世绩站起来,退一边。 “达延芒结波此时不除,必定将是心腹大患,影响到朕与松赞干布的决战,所以,这是一件大事。”卢照辞望着诺曷钵,冷声说道:“青海郡王,告诉你手下的那些将军们,他们必须听从大将军的调遣,就是大将军让他们去死,也不得违抗命令,否则,不但朕这次西征会失败,你们这些吐谷浑上下就会有灭族的危险。达延芒结波不会成事的,松赞干布也不会让大非川这个地方成为你们牧马的地方,他会夺取这里,好方便东进中原。你们是愿意成为吐蕃的奴隶呢?还是愿意成为朕的臣子呢?” “陛下放心,臣会知晓这一切的。”诺曷钵神情一紧,赶紧说道:“吐谷浑上至臣,下至三岁小孩,只要大将军能用的到的地方,管用就是了。”他清楚的知道,吐谷浑上下任何人都能投降,惟独他诺曷钵不能投降,别人投降也许还能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诺曷钵若若是投降的话,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他的妻妾将会成为被人胯下之物。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住。 “好,好,你这么想就很好了。”卢照辞点了点了,扫了诺曷钵一眼,却见他脸上有一些为难之色,当下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心中还有疑虑的地方?说出来吧!” 诺曷钵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说道:“这个,陛下,你看臣已经是大唐的子民了,位列青海郡王,但是还没有一个王妃,您看。” “住口。”那诺曷钵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边的卢恪神情一变,大声的怒喝起来,他双目赤红,恨不得将诺曷钵撕成了碎片,看的诺曷钵神情大变,再看徐世绩的时候,也见徐世绩面色阴沉。心中是一片冰冷,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犯了忌讳了。 “青海郡王,你想娶朕的女儿?”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恩!啊!不,不。”诺曷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臣不敢了。” “你可知道我大唐为什么会和吐蕃人打上一仗?”卢照辞笑眯眯的问道。可是诺曷钵眼中,却好像是已经张大了血盆大口的巨狼一样,让他面色苍白,不敢说话。 “想必你也知道吧!松赞干布就是让朕赐婚,将朕的女儿嫁给他。”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朕是讨厌和亲,这就让朕想起了前汉时期,大汉王朝不断的将公主送到草原去,过着困苦的日子,可是那些野狼们却是不满足,不断的袭击大汉的边疆,让边民们死伤无数,这就是和亲的结果。吐蕃人也是这样,如今大唐是强大的很,也许和亲会加深彼此的信任,但是一旦大唐有朝一日衰落下去,他们就会变成那只恶狼,再向大唐要公主的同时,不断的袭扰我朝的边境,夺取财物、粮食、人口等等。有些东西朕倒是能接受的,但是惟独和亲朕是不能接受的。” “陛下圣明,臣知错了。”诺曷钵神情苦涩,他轻轻的摇着头说道。他明白卢照辞的心思,说的彻底点,那就是不信任这些异族人,这让诺曷钵心中很悲苦,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天朝的皇帝呢? “不过,朕可以答应你,你可以娶上一名汉家女子,不,一名不够,百十名都是可以的。”卢照辞眼珠转动,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诺曷钵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不明白卢照辞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就是卢恪也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倒是徐世绩好像是明白了一丝一样。 “朕会向大非川移民,向你吐谷浑移民,里面有不少的汉家女子,大家闺秀也不是没有。所以朕说你可以娶到不少的汉家女子。”卢照辞又说道:“不过,得双方自愿才可以,你们这些吐谷浑贵族将军若是逼迫我汉家女子,朕绝对不会饶过你们的。” “谢陛下。”诺曷钵忽然感觉峰回路转,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他相信,凭借他的王位足以吸引无数的汉家女子前来。 “还有一件事情,朕知道你也曾长安太学中学习过,对于人伦大道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你们吐谷浑的风俗与大唐有所不同,朕也尊重你们的风俗习惯,但是有一种风俗习惯,你们必须要改,若是不改的话,恐怕没有哪家女子愿意进入王室。”卢照辞冷笑道:“父子同妻、兄弟同妻,以前,因为你们生活草原上,生活环境极为恶劣,人口变的极为稀少。而部族与部族之间的战争,是使你们部族中轻装死伤无数,这样你们就迫切的需要有多的后代来壮大你们的民族,如此以来,弟妻兄妻,子妻父妻等等现象不计其数,这一点,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中原,这是有悖人伦的。” 卢照辞又淡淡的解释道:“何况,如今你们成为我大唐的子民,安全上不用再有什么考虑了,就算有什么天灾**的,只要朝廷还,就能给予补助,这一点是不用担心,你也是读过圣人文章的人,有些东西你也是明白,这些东西都是要遵守的。汉家女子视贞节如生命,岂能适应你们民族的这种做法?” “这个臣知道。”诺曷钵闻言脸色涨的通红。他是长安太学中学习过的,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吐谷浑等这样的少数民族之所以被汉人称之为蛮夷之辈,一方面与他们的吃穿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多的却是与他们的一些陋习有很重要的关系。这种妻子相互继承的陋习,就是被人诟病的对象。但是诺曷钵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卢照辞说的没有错,任何一个部族要发展壮大,就需要青壮,青壮从哪里来,就是女子生养出来的,女子部族中也是一个宝贵的资源,所以才有了相互继承的方式。 只是这种方式汉家人眼中,却是极为厌恶的一种方式,当年的汉朝时期,有多少汉家公主嫁了父亲之后,又嫁给儿子,甚至还有嫁给孙子的。让汉家公主苦不堪言。卢照辞曾经历史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非常的愤恨,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出嫁公主的原因之一。 “朕回头会迁徙大量的汉人进入吐谷浑。你可以做好安置事宜。”卢照辞又吩咐道:“只要你以及你的子孙忠于我大唐,朕以及朕的子孙,也会保你慕容氏永镇吐谷浑,从此汉人和你们鲜卑族亲如一家,永不相负。” “臣一定将陛下的圣旨传之后世。”诺曷钵闻言赶紧拜倒地,大声说道:“臣以及臣的后世必定世世代代做陛下的臣子,做大唐的子民,为大唐牧守边疆。” “好。好。”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将诺曷钵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指着卢恪说道:“朕听说你与蜀王相交,就让蜀王带你军营中逛一逛,或者去灵州城内也是可以的,朕晚间举行酒宴欢迎你。” “臣谢过陛下。”诺曷钵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赶紧说道。 “儿臣告退。”卢恪扫了徐世绩一眼,他知道必定是卢照辞有事情要吩咐徐世绩,不敢这里停留,赶紧朝卢照辞拜道。 “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 “郡王殿下,请。”卢恪朝诺曷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蜀王,请。”诺曷钵也点了点头。当下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出了中军大帐。 第六百七十三回 天子是不能有爱好的 第六百七十三回天子是不能有爱好的 “懋功,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统领吐谷浑族的几万骑兵?”大帐内只剩下卢照辞和徐世绩二人,那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臣愚昧,臣不知道,请陛下明言。”徐世绩神情一愣,但是很快低着头说道。他知道卢照辞既然这么说,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违反了圣旨的原因,肯定是有其他的缘故。但是仔细想起来,他还真的想不到。 “兵马乃是朝廷的兵马,除掉朝廷之外,哪里还有其他部族的兵马。”卢照辞冷笑道:“除此之外的兵马也都是阴谋造反之辈,吐谷浑部族有兵马数万,这些兵马流落外,都是一个危险,但是朕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除掉这些兵马,所以只能借其他人之手。” “陛下是想除掉这些吐谷浑骑兵?”徐世绩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是有这个想法,一时间不由的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看,你这次兵进大非川,但是后却只能连连后退,就是罗士信上任的途中,都有一些吐谷浑骑兵和吐蕃游骑袭击,由此可见,留着这些人都是一个祸害。天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会成为第二个吐蕃人。为重要的是,只有这些吐谷浑的青壮死了之后,才会有大量的寡妇出现,到时候,朕会将大唐其他地方的汉民都迁徙到大非川来,让他们娶上这些吐谷浑女子,这样就能增加汉人的数量,十几年之后,汉人的数量就能超过吐谷浑人的数量,到那个时候,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大唐的领土,如今靠我们以军队来占领,都不是真正的大唐土地。” “陛下雄才大略,臣甚是佩服。”徐世绩双眼一亮,不由的大声的说道。 “满朝文武之中,能做成此事的,只有你与靖兄了,如今靖兄,哎!只剩下你有此能耐了,所以朕才能借着你犯错误的机会,让你做成此事,否则的话,就会引起吐谷浑人的注意,还望懋功理解。” “陛下,臣本就犯了死罪,能得陛下宽恕,臣粉身碎骨也难报陛下恩情,岂有怪罪的道理。”徐世绩心中明白,削弱吐谷浑人是一方面,但是多的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误,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这一关等于已经过了。心中直叹息自己的运气好,才会碰带这样的皇帝。 “你能如此想就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那边平定了达延芒结波,我们大非川就等于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与吐蕃人决一死战就是有几乎了,这个松赞干布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陛下,此人确实是如此,臣对阵此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吐谷浑的气候倒还可以,但是一入大非川,已经后面的乌海、河口一带,就等于进入吐蕃境内,那里,时间久了,对我军的影响就大了许多。” “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准备一番吧!明日随朕一起去大非川大营,然后准备对付吐谷浑的那些游骑吧!” “臣先告退了。”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陛下,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一边的秦九道赶紧说道。徐世绩所犯的罪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起码有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行。 “那还能怎么样?那个孽子。”卢照辞面目阴森,冷哼哼的说道:“他居然想掌控大非川的二十万大军,还居然引吐蕃人纵横西域,好帮助他夺取西域,然后进取中原,我大唐英勇的士兵西域浴血奋战才有今日的成果,可是他倒好,为了自己的皇位,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幸亏朕来了,否则的话吗,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儿子叛乱,让日后的史书如何记载朕,这倒是与前李一样的了,真是一个孽子,装病近十年都不曾去觐见过一次,这个孽子,居然还存这个心思。这要是朕前往大非川,你说他会不会派兵前来袭杀朕。” “西域王恐怕还没有这个胆子吧!”秦九道吓的面色苍白,赶紧低声说道。 “不敢,哼,我看他的胆子大的很。”卢照辞冷哼哼的对秦九道说道:“去,将那个张弓长的家伙诛九族,当初霍邑的时候,朕饶了他们全家,这下倒好,居然与西域王勾结起来,怎么想报仇吗?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陛下。还有?”秦九道面色一动。 “哼,利益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说西域王背后还有人吧!除掉朕的宗亲皇族们还有谁,这些年朕将精力都放东方,加上前几年关中、荆楚叛乱,给了这些人机会,如今的西域恐怕大部分都落入那个孽子手中了吧!” “这倒是没有,只是一些将领对陛下刻薄西域王有些微词,所以对西域王很是同情。”秦九道小心斟酌着自己嘴巴的言辞,小心翼翼的说道。 “同情?”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道:“若是按照朕的想法,这样的孽子就应该去死。” 秦九道一边听了是不敢说话了,只能低着头,大帐内的气氛很是凝重。谁也不会想到,此事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位人物,西域王卢承嗣居然不甘心自己被贬到西域,利用徐震等人的权欲之心,居然想吞并大非川二十万精兵,莫说是卢照辞,就是一边掌握锦衣卫的秦九道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掌控的锦衣卫居然被人渗透到如此模样了。 “秦九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些锦衣卫甘心为那个孽子所用?”好半响,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身后的秦九道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卢照辞声音中有了一丝疲惫。心中顿时一酸。 “那是因为待遇的原因。”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自古都是如此,没有利益的驱使,什么人都不愿意干活,那些锦衣卫们经常出没危险的地带,可以说是将一身的安全置于死亡之下,但是所得到的待遇却是没有一般人高,所以他们心中不满。他人的蛊惑之下,欺骗之下,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都是仆臣的错。”秦九道赶紧说道。 “这件事情给了朕一个提醒,回头你可以列个章程出来。”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对于行走外的锦衣卫要格外予以照顾,他们大部分都是忠心的,都是为大唐效命的,朕不能让这些人失望。” “仆臣遵旨。”秦九道不经意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去,传旨,让西域王去大非川行营见驾。”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朕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这个孽子了。” “仆臣遵旨。”秦九道神情一愣,赶紧说道。 “太子近干什么?”卢照辞显然刚刚被卢承嗣所刺激到了,这下又担心起太子来,当下赶紧问道。 “回陛下的话,太子近迷上了杂学。”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经常闲暇之余和几个佛门高僧,甚至还有几个深山隐士一起探寻佛门真理,还有几个道士出没东宫。” “不学无术。”卢照辞不满的说道:“让他专心政事,这些东西,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呢?都是一些蛊惑民众的东西,与治国不利。” “陛下,近长安、洛阳一带,民间纷纷传言太子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转世,生有大智慧。”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还有不少人家都供上了孔雀明王的石像,每天都去朝拜,祈保太子殿下保佑天下太平呢?有民间传闻,说太子殿下乃是紫薇大帝转世,当继承陛下天子之位,可以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呢?” “呵!他若是孔雀明王、紫薇大帝之流,那朕是什么了?荒谬。”卢照辞面色并不好看,冷笑道:“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该诛杀。” “那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忽然也感觉到这种事情是对皇权的一种挑战。太子成了万众膜拜的对象,那将卢照辞这个皇帝放什么地方了,如此下去,不但那些民众会倒霉,就是太子殿下也会被牵扯其中。一想到这里,秦九道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就准备出去传旨。 “算了。”忽然耳边传来卢照辞冷哼声:“这种事情也不过是无用之物,太子也大了,朕的这皇位本来就准备提前禅让给他的,这个时候为他造造声势也是不错的,只是这个孔雀明王和什么紫薇大帝,哎!这个声势太差了,容易引起民众的误会。” “陛下。”秦九道心中一动,顿时站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你派个人去传旨,就让太子没事的时候,喊上几个侍卫,去民间去看看,看看民间如今大部分都干些什么事情。”卢照辞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吩咐宣德殿,对各地的道观、寺庙等等要严加管束。让那些高僧、隐士之流,也加入其中,对于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要加以防备,以防备佛门中出现败类,道门中出现匪徒,用来蛊惑大唐子民。” “仆臣这就去办。”秦九道赶紧应道。但是心中却是直摇头,同样是儿子,可是卢照辞显然对太子要宽松的多,若是一般的皇帝,碰到这种情况,起码对太子也是严加申斥一番,甚至已经有换太子的念头,太子的声望高过皇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也只有卢照辞对于这种事情不计较。 “太子,难道你就不明白其实一个帝王是孤独的,因为他不能有任何的爱好,或者他可以有爱好,他的爱好就是读书吧!”卢照辞望着秦九道离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很快又摇了摇头,将目光望向身后的一副巨大的地图上来,这幅地图是锦衣卫花了数年的时间绘制而成的,是吐蕃境内详的地图了,可以说,也许松赞干布手中的地图都没有这个地图详细。这也是卢照辞敢于打这一仗的主要原因。 而此刻,东宫内,卢承烈并不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差点与自己失之交臂,他饶有兴趣的听着旁边的几位高僧讲解这佛经,另一边,还有几个生着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正横着眉头竖着鼻子,不满的望着一边的和尚。 卢承烈近倒是很轻松,他想不轻松也不行。毕竟他与当年的卢照辞不一样,卢照辞当皇帝的时候,帝国刚刚草创,不但外部的敌人,就是内部的敌人也是不少的,卢照辞要战战兢兢的做完每一件事情,就是连帝王喜欢的纳妃的事情都不做,可是卢承烈不一样,他是一个太平天子,自己父皇打下了偌大的江山,为重要的是,宣德殿内的大臣们个个都是能干的货色,将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是连纷繁复杂的迁都之事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宣德殿已经东都洛阳搭下了一个架子了,许敬宗和陈光蕊已经去了东都洛阳,长安城内,有房玄龄和魏征二人主持,加上狄仁杰足以应付一般的大事,何况,还有一个岑文本这个太傅一边,是让卢承烈没有什么烦心事。外面有卢照辞主掌军事,兴兵征战四方,内部有贤臣辅佐,后宫中还有几个贤惠的妃子,卢承烈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当下对于这种玄道之事也感兴趣了。不时的邀请几个得道高僧,深山隐士一起坐禅论道,倒是快活的很。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卢承烈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坐了许久当下摆了摆手,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诸位就留这里吃了素斋吧!”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仁心仁术,不愧是孔雀明王转世,大唐有太子,真是万民之福啊!”一边的老和尚赶紧说道。他是云台山主持白云大师,只见他虽然有六十多岁,但是却是面色红润,双目中精光闪闪,哪里像一个老人模样,这也是让卢承烈羡慕不已。 “父皇经常教导我等,为帝者,当以仁慈之心包容天下,承烈如此,也是因为父皇教导之功。”卢承烈闻言赶紧摆了摆手,什么事情他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应该做他还是知道的。有些东西他可以承受,但是有些东西不是现的他能承受的。比如白云和尚的话,就不是他一个太子可以承受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太子,而不是皇帝。 “殿下有宽恕之心,陛下后继有人了。”一边的仙风道骨的道士摸着胡须说道。他是齐云山玉虚观的乾机道长,道门中也是有名的人物,这次也是听说太子殿下好玄学,所以才从齐云山赶了过来,两者相互交谈之下,果真是相见恨晚。 “都是父皇教导的功劳。”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殿下,过段时间,我寺将洛阳城郊建一个小寺,日后殿下去洛阳的时候,还请莅临鄙寺。也好让我等久沐佛光啊!”白云老和尚顿时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贵寺又要扩大规模了?”卢承烈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的惊讶的问道:“这建一所寺庙恐怕要耗费不少吧!” “大多是信徒们资助。”白云老和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望着卢承烈说道:“说起来,这些都是殿下功劳,自从外间传言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转世之身后,我佛门的信徒就增长了许多。毕竟有殿下的地方,就是有佛的地方,殿下就是世佛。” “哦!孤居然还有这种效果?”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呵呵!那自然是,不光是佛门,就是乾机大师的道门信徒也增加了不少啊!否则的话,乾机大师的白鹤观怎么会出现洛阳呢?”白云老和尚稍微用嫉妒的眼神望着乾机道士。 “怎么,这也与孤有关系?”卢承烈好奇的问道。 “殿下乃是天庭紫薇帝君转世。信殿下者日后可入天庭。可避邪魔,超脱凡尘。”乾机道士一脸的敬仰之色。他用一种崇敬的眼神望着卢承烈。 “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卢承烈扫了二人一眼,双目中微微露出不满的神色来。他知道外面的传言是怎么回事,还不是眼前的这些人传出去的,为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甚至心中也隐隐有些喜欢,但是却是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的。他成了孔雀明王、紫薇帝君转世,那当今天子,他的父亲又是什么呢?他的父亲号称天子,尚且是上天的儿子,他这个儿子的儿子却成了一方帝君,这将自己的老子放哪里呢?这种问题,卢承烈是想都不敢想。 第六百七十四回 辩机的大神通 第六百七十四回辩机的大神通 “殿下,狄仁杰大人来了。”就这个时候,卢承烈的贴身小太监孙义走了进来,卢承烈耳边小声的说道。 “怀英来了,让他进来。”卢承烈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笑呵呵的说道:“这里都是玄道高人,有佛门高僧,该有道门领袖,孤听说怀英也是一个精通佛门经典的人物,让他与诸位高僧辩论一番,想必也是有一番精进的,诸位大师以为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而。”白云大师闻言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还露出一丝欢喜之色,连连点头说道:“狄仁杰大人年少多才,近些年来,民间享有很高的名声,老衲等也是有所闻,只是没有想到狄仁杰居然是我佛中人,真是没有想到。” “哈哈!大师,下官只是世俗中人,当不得佛门中人。”就这个时候,狄仁杰身穿朱紫袍服,大踏步而来,朝卢承烈拜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哈哈!怀英,坐。”卢承烈扫了自己的心腹爱将一样,脸上的笑容多了,指着身边的一处锦凳笑说道:“今日怎么有空来东宫了,莫非迁都有什么问题不成?” “回殿下的话,这是许敬宗大人从东都送来的文书,请殿下过目。”只见狄仁杰扫了白云和乾机等人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本奏章来,递到卢承烈手上。 卢承烈好奇的扫了狄仁杰一眼,然后打开奏本,微微扫了一眼,却见上面并没有写其他的事情,而只是说近洛阳附近有佛门大肆修建寺庙,有许多道家流派大肆修建道观之事。 “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威望甚高,乃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太平盛世。太平盛世,自然有许多人求神拜佛,这也是正常的,佛道二门香火鼎盛,这难道不正是预示着天下太平吗?”卢承烈有些惊讶的望着狄仁杰说道。 “殿下言之有理。”白云老和尚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天下太平,这佛门香火自然鼎盛了。这些都是陛下和殿下的功劳。听说狄大人也崇信佛教,精通佛门经意?” “下官只是一个俗人,无事的时候喜欢去寺庙中去逛一逛,当不得崇信佛教,谈不上精通佛门经意了。”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之所以对佛门中经意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当年为了科举所需,不知道陛下会哪个方面选题目,才会有所涉猎,何况,如今我等食朝廷俸禄,心忧朝廷大事,担心黎民之苦,哪里还有心思钻研佛学,不像大师等人,闲云野鹤,心中宽广,食众生香火,祈祷天下太平而已。说的彻底点,大师是高高上,行走云端之上,而下官等人却是庸人一个,只能步行大地之上。终日为琐事而忙碌,哪里还有时间去钻研佛学,既然如此,还不如藏拙,免得殿下面前献丑。哈哈!”狄仁杰哈哈大笑,让一边的孙义见状,也捂住了嘴巴,却是不敢笑出声来。 “这?”白云老和尚闻言面色一变。脸色微红,饶他修行多年,但是此刻也忍不住用恼怒的眼神望着狄仁杰。刚才那狄仁杰说的倒是好听,所谓的高高上、行走云端之上等言语,听上去倒是好听的很,但是白云老和尚不是傻子,他如何看不出来,狄仁杰这是讽刺自己,他讽刺自己不食劳作,终日打坐,但是吃的却是民脂民膏,这让这个老和尚如何能忍受的住。 “呵呵!狄大人,我等佛门劝人向善,当有无量功德。”白云身后一个年轻和尚,他相貌英俊,一见白云老和尚神情尴尬,不由的面色祥和,淡淡的朝卢承烈双手合十的说道。 “辩机大师怎么看?”卢承烈一见那年轻和尚,不由的脸色一喜,他对狄仁杰介绍道:“辩机大师师从大总持寺著名的萨婆多部法师道岳禅师,如今驻金城坊会昌寺,佛门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他精通佛学,乃是一位得道高僧。怀英,可不能因为他的年龄而小瞧了他。”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 狄仁杰闻言心中一动,朝四周众人望去,只见众多的和尚道士也都点了点头,心中也惊讶不已,要知道文人互相不服气,这些和尚也不可能做到四大皆空的模样,让他们对某一个人佩服的话,除非这个人的声望等等运众人之上,那倒是差不多的,如今的白云和尚或许可以做到,但是眼前的辩机和尚,年纪太轻了,乃是众人的晚辈,但是却得到众人的一致赞赏,由此可见,这个辩机和尚道士很有才能。辩机和尚的名声的他也是听过了,但是却不曾想他佛门中居然有如此的地位。 “原来是辩机大师。”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大师的名声下官倒是有所耳闻,大和尚玄奘**师随锦衣卫西游,将所得编成一本书,叫做《大唐西域记》,传闻参与编纂的有九位大德高僧,分别是西京普光寺沙门栖玄、弘福寺沙门明濬、终南山丰德寺沙门道宣,简州福聚寺沙门靖迈,蒲州普救寺沙门行友,栖岩寺沙门道卓,豳州昭仁寺沙门慧立,洛州天宫寺沙门玄则。其中,以佛门辩机大师才能高,深的玄奘**师的称赞,经意间果真是不凡。” “呵呵!大人谬赞了。”辩机和尚俊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对狄仁杰说道:“钱财名利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当不得,当不得,倒是大人跟随孔雀明王之后,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是大人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这些和尚讲话就是如此,擅长蛊惑之言,平日里将自己摆高高上的位置,确实如同云端中一样,但是心中是怎么想,却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若狄仁杰只是一个普通的大臣,他是不会乎这些,若是卢承烈也是如同卢照辞一样的皇帝,他也不会乎什么,但是如今不同,卢承烈居然对佛道玄门之学如此着迷,居然将这些高僧隐士们都收入东宫,这没什么事情都参禅论道,这让狄仁杰心中不舒服了。这也是狄仁杰来到东宫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辩机这么难对付,他不损人,而是夸人,这让狄仁杰无从下手,若是辩机和尚与自己大肆辩解一番,或者将自己大大的贬低一番,他倒是高兴的很,可惜的是,这个辩机和尚显然不是一个善茬,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让人不好反驳的。 “听说民间有不少人都尊信佛祖,居然将自家的田地都敬奉给佛祖了。由此可见佛门劝人向善,对民间的影响之深啊!”狄仁杰眼珠转动,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接着朝一边的卢承烈望去。 “果真有此事?居然将自己家的田地都供奉佛祖了?那他们吃什么呢?朝廷不是有明令,田地不得买卖的吗?”果然卢承烈闻言神情一动,双目中微微露出紧张之色来,双目辩机和狄仁杰脸上一闪而过。 狄仁杰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眼前的这个太子还是当初的太子,心中还是装着百姓,一听说土地的事情,顿时将佛门抛之脑后了。当下笑着解释道:“自然身入佛门之中,为佛门寺庙的佃户了,为佛门而效命了。这样一来,这些佃户们都是为佛而劳作,所得大部分都进贡佛祖,祈祷佛祖的保佑,而这些佛门的高僧们也能全心全意得尊钻研佛学,保佑那些百姓们太平安康。” “居然有此事?”卢承烈的惊讶的望着狄仁杰说道:“若是这些佃户们将大部分所得都进贡了佛祖,又要教朝廷的赋税,他们能吃的饱吗?或者说,这些佛门替他们上缴赋税不成?想来是这样了,按照本朝的律法,若是成为佃户的话,所得的赋税将由地主承担。白云大师,若是这样的话,自然是好了。你们专心钻研佛门经典,传播佛学,劝人向善,而又不担心粮食的事情,还能不违反朝廷的律法,三全齐美,甚好,甚好。”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连连点头,却是没有看见白云等人脸上的尴尬之色。 “哈哈!”狄仁杰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怀英,这有什么好笑的?”卢承烈见状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显然对于狄仁杰这种现象不喜欢。 “殿下,您何不问问辩机大师呢?他佛门这些年可曾上缴过赋税的。”狄仁杰冷哼道:“不但如此,臣还曾听说,这些大师们为了使寺庙里藏有多的粮食,对外宣称所得的粮食都是信徒们所供奉的,他们只接收粮食,而不接收田地,表面上,田地虽然不他们的名下,但是实际上,仍然是他们亲信的门下。辩机大师,可有此事。”显然他对这种事情已经调查了许久了,否则的话,也不会连这种机密的事情都能说的清清楚楚,让众人面色一变。 “白云大师,真的有这种事情吗?”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来。他扫了一边的乾机道士一眼,显然连带这乾机这些道门中人也禁不住怀疑起来。 “回殿下的话,佛门甚大,难免有些欺世盗名之徒,但是我等都是大德之人,要这么多的粮食干什么呢?”辩机大和尚满面慈悲,朝狄仁杰望了一眼,轻轻的说道:“我佛门只所以有信徒无数,一方面是因为佛光普照,一方面却是因为佛祖慈悲,每逢灾年就会大施口粮,资助那些贫苦百姓,如此才能享受无数香火,拥有信徒无数。” “大师所言甚是。”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佛门施粥的事情孤也是听说过的。此事民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白云等人闻言脸色一松,心中的一块巨石也落了下来。 “殿下信佛,表明殿下有大智慧,想必此事传遍天下之后,我佛门信徒将会多,如此就能有多的机会劝人向善了,无数恶人就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这些都是殿下所赐,殿下将功德无量。”辩机和尚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慈悲之色,站起身来,站大殿之上,朝卢承烈双手合十说道。这个时候殿外的一点阳光照耀辩机和尚身上,只见辩机和尚闪烁这五彩之色,光芒之中,好像有一尊佛端坐其中,此佛慈眉善目,端的慈悲,那上首的卢承烈见状,不由的心中一动。只有一边的狄仁杰嘴角露出讥讽之色。 “辩机大师果真是佛门高僧也!”卢承烈不由的脱口而出。 “呵呵!高僧?”狄仁杰不屑的说道:“辩机大师,不知道你所施舍的粥从哪里来呢?还不是从那些佃户手中所得吗?否则的话,你哪里来的粮食,用那些信徒所进贡给佛祖的银钱购买的吗?听说诸位大师居住的地方奢华无比,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下官也是很好奇啊!”白云等人闻言面色僵硬,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辩机和尚脸色也变的差了许多。一边的乾机等人是不敢说话,生怕狄仁杰将矛头指向自己了。只能干坐那里,一边担心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看着佛门的笑话。虽然两者这个时候隐隐有盟友的意思,但是佛道之争由来已久,看着佛门倒霉,被狄仁杰如此质问的,心中高兴无比。 “好了,怀英,此事就到这里吧!”就这个时候,一边的卢承烈忽然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大师都回去吧!今日与孤坛经诵佛也有不少时间了,诸位大师想必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孤也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不敢留诸位大师此了。” “遵殿下命,贫僧(贫道)等告退。”这些和尚道士这个时候好像是听到天音一样,哪里还敢这里停留,纷纷告辞而去。 “殿下,您怎么让他们给走了?”狄仁杰皱了皱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对卢承烈说道:“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得到高僧,或者是道门领袖,但是实际上,那些道门或者佛门中***多都是不肖弟子,正打着慈悲为怀的口号,干着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人若是不加以严惩,如何能正朝纲国法?” “怀英,有这么严重吗?”卢承烈微微有些惊讶的望着狄仁杰,他没有想到的是,狄仁杰居然对佛道二门偏见如此之深,这让他很是惊讶,甚至用不认识的眼神望着狄仁杰。 狄仁杰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如何看不出卢承烈表情是什么意思,当下摇摇头说道:“殿下并非从前隋末年中走过来的,臣虽然年轻,但是却认真研究过这段历史,前隋末年,看上去是杨广残暴不仁造成的,然后就是百姓揭竿而起,世家背后怂恿的结果,但是世家上,祸乱天下的又岂止是杨广和世家之流,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佛门和道门。就是前朝李氏也曾经得到终南山道门的帮助,才有了许多的粮草,陛下平定关中,也是有道门的帮助,至于夺取洛阳,是有少林寺等为首的佛门帮助,所以佛道二门前隋末年是有着很大的影响。故此陛下后来夺取天下之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但针对世家采取了很多的措施,就是佛道二门也是压制之列。” “居然有这种事情。”卢承烈显然没有想到佛道二门的背后居然还有这种情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来,想了想,又说道:“怀英,也许这佛门中人是有一些败类的,但是孤倒是觉得这佛门中有些高僧倒是有大神通的。” “大神通?什么大神通?”狄仁杰惊讶的望着卢承烈说道。、 卢承烈想了想,脸上又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说道:“不知道刚才你注意到没有,孤刚才倒是注意到了,那辩机和尚恐怕是一尊古佛转世,否则的话,他身上岂会有七彩佛光出现?” “七彩佛光?”狄仁杰神情一愣。 那一边的卢承烈见状脸上的兴奋之色浓了,当下站起身来,亲自做了示范,他站辩机刚才所站的那个位置,学着辩机的模样,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原位,羡慕的说道:“就是刚才那个模样,孤刚才看见辩机和尚脑门之上有佛光笼罩,佛光之中有一佛陀,生的与辩机相同,慈眉善目,端的威严。怀英,这难道不是大神通吗?这可不是一般的高僧可以做到的。” “居然有这种事情?”狄仁杰皱了皱了眉头,他扫了卢承烈一眼,却见他也不是欺骗自己的模样,当下迟疑了片刻,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尔,殿下,您是不是看花眼了?这天下岂会有这样的人物?” “孤岂会看花眼?孤看这个辩机确实是有大神通之人。”卢承烈眉头皱了皱,微微有些不满的对狄仁杰说道。又见狄仁杰还想说下去,当下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今日就这样吧!孤也累了,你先退下吧!”说着就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朝后宫而去。 第六百七十五回 密旨 第六百七十五回密旨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的有神仙吗?这个辩机和尚真的是佛陀转世不成?”狄仁杰站书房内,眉头紧皱,思着今天的一切。--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很是惊讶,管他知道那个辩机和尚只不过是肉眼凡胎而已,根本不是什么佛陀转世,但是卢承烈所说的话,却是让他不得不信。脑后有五彩佛光笼罩,佛光之中有一尊佛陀,酷似辩机,相貌端正而慈悲,这让他很是惊讶。这是他不能解释的东西,但是又不得不解释。因为眼前的局势是那样的诡异,外间居然有传言,当今太子好佛。连带着佛门也紧跟着兴盛起来,长安且不说,那东都洛阳近可是出现了不少的佛门寺庙,香火鼎盛,嵩山之长,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寺庙道观,这些狄仁杰都看眼里,若仅仅是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有寺庙,就会出现大量的和尚,正如同狄仁杰所说的那样,那些和尚不事劳作。终日念佛诵经,或许真的能劝人向善,但是同样,为了养活他们就必须有良田,于是,那些信徒们不但送个钱财、香油等物,有的信徒还送上良田,以供养佛门。若是大富大贵人家,送上一些良田倒没有什么,可是那些贫民家庭送上良田之后,就成了佛门的佃户了,为重要的是,这些和尚们却将户主的名字仍然挂当初那些贫民手中,这样一来,那些百姓们每年还要上缴朝廷赋税,如此一来,就是双重压迫。试问那些贫苦百姓如何能承受的住。而那些佛门却因此而拥有无数的钱财,势力也会不断的壮大,影响也就越来越广了。 当年大唐立国之初的时候,卢照辞就是看清楚了这里面的奥秘,对佛门、道门都是有着严格的要求,这十几年来,佛门和道门的势力得到很大的压制。可是如今却是因为卢承烈喜欢钻研佛门、道门经典,民间又兴起了一阵佛门扩张的高潮,这让狄仁杰心中很是不安。 上有好,下有效。当年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实际上,说的虽然夸张了一点,可是狄仁杰看来,确实是如此。前朝的历史距离如今没有多少时间,且不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就说杨坚时期,正因为杨坚姓佛,而且说杨坚是寺庙中长大的,所以有许多的地方都供奉着佛祖的寺庙,佛门也是因此得到昌盛的。如今卢承烈若是好佛的话,狄仁杰不敢想象,等到卢承烈登基称帝的时候,大唐会出现多少佛门寺庙,也会出现多少无家可归的佛门信徒,对于大唐来说,也不知道会减少多少的赋税。这一切都是狄仁杰不想看到,可是要做到这一切,首先就是要做到,如何消除佛门对卢承烈的影响,起码要揭穿辩机和尚的骗术。不错,确确实实是骗术。狄仁杰从来不相信辩机和尚是什么佛陀转世。 “老爷,太傅来了。”就这个时候,外面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外面说道。 “太傅?”狄仁杰面色一变,当下不敢怠慢,收拾了片刻,赶紧朝外走去,当朝太傅岑文本手中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实际上他的权利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像平日里也只有狄仁杰亲自上门拜会的事情,但是如今却是岑文本来到了自己的府邸,这让狄仁杰心中如何不惊讶。 “下官拜见先生。”狄仁杰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果然见到岑文本已经站滴水檐下,正抬头望着空中,好像空中出现了什么似的,让狄仁杰惊讶无比。 “太傅。”好半响,狄仁杰才走了上前,小声的呼喊道。生怕打扰了岑文本一样。他不明白岑文本为何站这里。 “怀英啊!你说这日头如何?”岑文本好像才反应过来,望着一边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 “日头?日头很好啊!”狄仁杰一脸的狐疑之色,他不明白岑文本为何说出这种话来,不由的张口就说道。 “呵呵!若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日头不错的话,那他就是辩机了。”岑文本望着狄仁杰忽然哈哈大笑道。 “辩机?”狄仁杰面色一变,双眼睁的老大,他死死的望着岑文本,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岑文本见状摇了摇头,只是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就径自离去,从他进来到离去,连一盏长的时间都没有,若非狄仁杰亲眼所见,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大唐第一人岑文本曾经来过他的府邸。 “这日头?莫非与辩机有关系?”狄仁杰望着天空中的太阳,然后又望了望自己,眉头皱的深了,一个念头就他的脑海中盘旋,怎么也解除不了,让他心中极为难受。又好像是一层薄膜一样,挡自己的面前,它遮掩住了真相,让狄仁杰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一切,心中好像有无数只耗子一样,让他暴躁不安。 哎,既然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来说呢?狄仁杰望着敞开的大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归根结底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避嫌。狄仁杰想了想,才发现,自从岑文本做了太傅之后,就再也没有理睬官场上的事情了,也从来就没有进入宣德殿一次,好像真的成了闲散人一样,但是狄仁杰却知道,这位太傅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朝廷中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知道辩机的事情,他知道的如此的清楚,却又不说出来,无非是不想让卢承烈对他有其他的看法,一朝天子一朝臣,岑文本离开朝堂已经成了定局,他的威望是是太高了,卢照辞若是当了皇帝,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若是卢承烈来当皇帝了,当朝宣德殿的首辅大臣是个这么厉害的家伙,他这个皇帝又如何能掌控天下呢?固然,岑文本的威望很高,可是为了皇权,哪怕岑文本是他的岳父也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所以才会有眼前的情况。岑文本只能是提醒狄仁杰,可是这个办法却只能是狄仁杰来想。 “这个辩机,可真是一个人物啊!”轿子当中,岑文本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敲了敲轿子,说道:“陛下近可有什么密旨传来?” “回大人的话,陛下有命,让太子到民间去走一走。相信不久之后,陛下就会有密旨传来。”身边的一名轿夫赶紧说道:“陛下还让锦衣卫传来密旨,让大人也跟随左右。” “老臣已经老了,陛下还让我来帮他培养太子。”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派人传信,请长孙无忌三天后陪我去洛阳走一遭,还有太子殿下,一起去。” “是。”轿夫不敢怠慢,赶紧应道,他虽然不知道岑文本为什么让自己去传信,但是却知道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若是问起什么的时候,就直接告诉他就是了,他会明白的。”这个时候,轿子当中岑文本又轻轻的说道。外面的轿夫神情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去洛阳?”长孙无忌府邸,长孙无忌望着眼前的轿夫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的奇异的光芒。岑文本不是一个无礼的人,相反,他注重的是细节,派人前来传话,也会派遣一个身份合适的人,根本不会派遣一个轿夫的,但是他照样派遣一个轿夫来了,那只有一点,眼前的这个轿夫身份是不同寻常的,不同寻常的轿夫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锦衣卫。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圣眷,别看岑文本不做这个宣德殿首辅大臣了,可是皇上的宠信仍然人嫉妒,看看这个锦衣卫还不是听他的话吗? “今天东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无忌轻轻的问道。他就不相信,岑文本会没有事情而去洛阳,而且还是带着太子一起去,看他的口气,恐怕不会大张旗鼓的前往了,而是白龙鱼服,领着几个侍卫前往了。这就让他惊讶了。 “回大人的话,今日太子殿下正殿召见了白云大师、乾机道长、辩机大师等佛道两门大德。狄仁杰大人后与辩机大师辩论佛法。”轿夫赶紧说道。 长孙无忌神情一愣,望着眼前的轿夫,显然这名轿夫确实如同所猜测的那样,乃是锦衣卫中人。但是很快他就没有这方面计较了,又问道:“可知道后发生什么事情了,狄仁杰是赢了还是输了。” “狄仁杰大人赢了,但是也是输了。”锦衣卫想了想又说道:“太子殿下说,辩机和尚乃是佛门高僧甚至佛陀转世。身有佛光笼罩,顶现佛陀真相,其相貌与辩机相同。” “居然有这种事情?”长孙无忌神情一变,又冷哼道:“近洛阳佛寺可是建了不少?” 锦衣卫闻言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一眼,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从王珪一案爆发之后,长孙无忌就很少出去过,是没有去过洛阳,但是从他的嘴巴里,却能知道洛阳佛寺兴建了不少。如此情况自然是他惊讶不已。 “回大人的话,洛阳城内确实是兴建了不少的寺庙和道观。”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脸上的神色都表示出对长孙无忌的饿敬佩之色。 “原来如此。”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傅大人,就是长孙无忌知道了,三天之后,跟太傅去洛阳就是了。但是你要去告诉太傅大人,太子殿下的安全问题重要,不得有任何的疏漏之处。” “是,小人这就去禀报太傅大人。”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这个岑文本到底是想干什么?”长孙无忌想了想摇了摇头,忽然有说道:“只是这个辩机和尚倒是有意思。只是这到底是什么神通,难道真的是**力不成?对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辩机和尚,如今看来,整个佛门要兴起了,哼哼,哪里是有这么好的事情,只要有陛下,佛门是不可能再次有兴起的机会的。否则的话,岑文本岂会有那个胆子带着太子去洛阳呢?有盛必有衰,当年的佛门是何等的嚣张,如今陛下太过强盛,这些佛门大唐岂会有生存发展的机会。这次将会是佛门大的打击。都说白云和尚老谋深算,如今看来也是不见得厉害到哪里去!若是再忍上一段时间,或许还是有机会,只是如今恐怕是不可能了。” “父皇让孤去民间走走?”东宫,卢承烈望着手中的密旨,又望了眼前的锦衣卫惊讶的说道:“这是父皇的意思吗?” “回殿下的话,正是陛下的密旨。”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小人遵旨。”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父皇难道是有其他的意思?”卢承烈望着手中的密旨,皱了皱眉头,他是太子,乃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选,对于卢照辞的任何言语都要认真的琢磨一番,免的让人钻了空子,只是如今很是奇怪,居然让他有空出去走走,这不由的不让他心中感到惊讶和奇怪。 “殿下,太傅大人来了。”正惊讶的时候,忽然有太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对卢承烈说道。 “太傅?请。”卢承烈眼珠子转动,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老臣拜见殿下。”岑文本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朝卢承烈拜道。 “太傅此来恐怕是为此事而来吧!”卢承烈笑呵呵的将手中的密旨晃了晃,说道:“太傅大人可真是神机妙算啊!父皇的密旨刚刚到来,太傅这就来了。” “呵呵!殿下圣明。”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岳父,父皇这是为何?朝中国事繁忙,父皇尚且大非川,国中之事都要压孤的身上,父皇这个时候让孤去民间走动,岳父,这是怎么回事?”卢承烈有些好奇的问道。 “呵呵!陛下虽然人大非川,但是心却是长安城。”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虽然是为太子,但是与陛下不一样,陛下南征北战,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实际上却是明白民间疾苦,当年与李氏等皇子、世家、各路反王之间经历了无数的斗争,或明或暗,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刀光剑影,可是殿下却只是做一个太平天子,陛下这也是担心殿下不知民间疾苦,所以才让殿下闲暇之余出去走动一番,这也是为了殿下好啊!” “果真是如此?”卢承烈望着岑文本说道。 “那殿下以为是什么呢?”岑文本似笑非笑的望着卢承烈说道。 “父皇也知道孤的事情了?”卢承烈淡淡的说道:“恐怕是因为孤东宫召见佛道两门的高僧隐士吧!所以父皇才会让孤去民间走一遭。” “老臣却是不知道。”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太傅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老臣已经告诉辅机了,明日让孙义点兵马三百精兵,扮成侍卫护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了。” “看来太傅早就有所准备了。”卢承烈闻言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显然对于岑文本早就知道卢照辞的圣旨而不满。 “还请殿下恕罪。”岑文本面色不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殿下到民间走一遭,自然明白陛下的苦心。” “孤知道了。”卢承烈垂头丧气的说道:“只要是父皇的吩咐,孤照办就是了,反正孤也是许久没有出去过了,这次能去一趟洛阳也是很不错的。” “殿下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好的。”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老臣这就告辞了,殿下可以早做准备。” “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岑文本点了点头,也告辞而去。 “殿下。”就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去,却见岑清影缓缓走了过来,她挺了一个大肚子。 “你怎么来了?”卢承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扫了岑清影一眼。 “殿下可是说家父明明知道父皇的密旨,但是却没有提前告诉您?”岑清影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父皇自然是有父皇的考虑。太傅恐怕也有太傅的考虑吧!”卢承烈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那是自然,父皇是不想让殿下走弯路,而且也不好总是帮助殿下解决不应该犯的错误。只能让殿下自我发现。”岑清影却是没有将卢承烈的脸色看眼里,而是接着说道:“至于家父,他如今是太傅,手中无权,何况,殿下很快就要继承皇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敢殿下面前做出一些不是他此刻应该做的事情吗?” 第六百七十六 佛音绕梁上,佛光照长安 第六百七十六佛音绕梁上,佛光照长安 “爱妃说的极是。”卢承烈眉头轻轻一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孤明日是真的要跟随岳父和舅舅去一趟洛阳了。” “其实不光是家父和舅舅请殿下去洛阳,真正想让殿下去洛阳的,乃是父皇。”岑清影轻轻的说道:“恕臣妾无礼,其实父皇是想让殿下去洛阳,陛下是想让殿下看看洛阳的一切,尤其是洛阳的寺庙。” “你是说佛道两宗?”卢承烈心中一动,望着岑清影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之人,稍稍一想就明白岑清影话中的含义,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喜欢谈经论佛才导致这件事情。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么普通的事情居然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岑清影轻轻的说道:“其实当上一国之君是寂寞的。” “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卢承烈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佛门高僧中还是有不少有**力的,我大唐若是多出现几个如此厉害的人物,哪里还会有那些有叛逆之心的匪徒祸乱江山。” “当年前隋时期,隋文帝杨坚也是得到了佛门的支持,可是前隋的江山不过二世就毁掉了。”岑清影微微有些不屑的说道:“臣妾就是不相信那些佛门中真的有如此厉害的人物,那个辩机和尚虽然厉害,但是也只是有些才能而已,谈经论佛,或许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治理天下,这些佛门中人就不行了。” “按照你得意思,孤应该亲近那些士人了?还有孤不过是多佛学稍微感兴趣而已,圣人有宽恕之道,佛门也是有慈悲之道,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卢承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孤现连一点点感兴趣的东西都要受人约束呢?那辩机大师是有大神通的,这一点孤亲眼所见,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妖言惑众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殿下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岂会连这一点都明白。”岑清影解释道:“帝王乃是天子,天下之中,除了帝王之外,还有什么人可以比帝王还要大的,那辩机和尚是不有什么**力臣妾并不知道,但是臣妾却知道,如果他真的有**力,那就得死。因为一个有号召力的和尚,如此年轻,非我大唐之福。” 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岑清影,双目中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他点了点头,说道:“孤知道了,爱妃所言甚是。辩机和尚若是没有**力,尚且还好,若是真有**力,此人确实非大唐之福。当年父皇定鼎天下,约束了佛道两宗,就是因为他们的名气太大,要是有人借了机会***,弄不好就会又是一个自称是弥勒佛的家伙***呢!” “殿下英明。”岑清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扫了卢承烈一眼,说道:“臣妾还听说外间有人传闻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转世,紫薇大帝转世,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您认为父皇心里会怎么想,还有还写王叔们,这个时候恐怕早就一边看殿下的笑话了。” “恩,孤知道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得爱妃一说,孤算是知道了。也罢!明日就跟随岳父和舅舅去洛阳看看,反正这京师之中还有宣德殿,想必也没有孤什么事情。” “殿下英明。”岑清影点了点头,脸上顿时露出欣慰之色。 “殿下,殿下。会昌寺有佛陀显圣。真的有佛陀显圣。”就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会昌寺?辩机?”卢承烈神情一愣,一边的岑清影面色一阵大变。会昌寺的主持不就是辩机和尚吗?如今居然有传言说会昌寺内有佛陀显圣,如何不让卢承烈夫妻二人面色大变。若真是如此,这个辩机的声望将会达到顶峰。 “真的有佛陀显圣?可有消息说那名佛陀是何人?”岑清影厉声说道。 “回太子妃的话,今日辩机大师正举行论佛大殿,广场中间有数十名高僧,近千名百姓都那里聆听高僧讲佛,忽然高坛之上,佛光笼罩,有一尊大佛出现高坛之上,有檀香席地,整个会昌寺上空有祥云氤氲之光,真是祥瑞啊,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有人传言,这个辩机和尚乃是西方佛祖转世之身,有**力,大神通啊!” “还一个佛祖转世。”岑清影冷哼道:“一方面说太子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转世,而他辩机却是佛祖转世,难道太子殿下这个孔雀明王还要去拜佛祖不成?殿下,你可是看见了,这个辩机和尚绝对是有谋逆之心。此人断断不可留,他跟随玄奘法师左右,佛门中的威望本来就很高了,如今百姓中尚且如此,如今是佛陀显圣,嘿嘿,恐怕不久,他的威望恐怕还父皇之上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有异心,父皇位尚且不错,但是一旦殿下登基即位,您这个孔雀明王和佛陀谁高谁低呢?” “好了,不要说了。孤要去看看。”卢承烈满面阴云。本来若是刚才,他还是能勉强接受岑清影的观点,对这个辩机和尚还是有些佩服的,但是如今他心中却是有着深深的忌惮了。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就是纲常,卢照辞位,他为太子,自然可以低上卢照辞一头,但是如今还有一个辩机和尚,这就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了。一个小小的和尚声望居然还他这个太子之上,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没看见岑文本号称是士林之首,此刻也因为自己的威望太高,无奈之下,只得辞官,做了一个清贵的太傅吗?如今倒好,辩机和尚居然成了现世的佛陀了。卢承烈心中极为不舒服了。 “殿下。臣狄仁杰拜见殿下。哦!拜见太子妃。”就这个时候,狄仁杰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甚至让一般人前来通报的礼节都没有。 “怀英来了正好,孤要去会昌寺,你与孤一起去。”卢承烈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道。 “殿下,臣已经明白了前些日子,你说的那个辩机脑后现出佛陀的真相了。”狄仁杰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说道:“这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佛陀显圣。还请殿下明察。” “他当然不是什么佛陀。他要是成了佛陀的话,孤这个太子还要给他行礼呢?”卢承烈不屑的说道:“哼哼,孤成了孔雀明王了,他倒是成了佛陀了,如今恐怕整个长安城内,都有人说辩机和尚成了佛陀了。” “殿下说的可是会昌寺之事?”狄仁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笑道:“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正的威望岂是如此就能表现出来的?” “怎么?狄大人可是找出了什么证据了?”岑清影也听说过辩机和尚顶现慧光的事情,显然她虽然知道辩机和尚当初肯定是使用了诡诈之术,可是却说不出来,这诡诈之术是如何实现的,今日一见狄仁杰的言语,不由的双眼一亮,惊讶的问道。就是卢承烈闻言,也是双眼一亮,好奇的望着狄仁杰。 “回殿下和太子妃的话,臣今日有所得。故此前来禀报殿下,来的路上,臣搁着马车,听了路边众人的议论,臣才感觉到,这个辩机和尚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狄仁杰微笑道:“若是一般的和尚,得了偌大的名头之后,就会潜心修佛,这样也能壮大声望,可是这位辩机和尚却是太张扬了。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他的佛法精湛一样,臣看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殿下,太子妃,不若随臣一起去会昌寺,让臣会一会这个辩机和尚,待臣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之后,让辩机和声声誉扫地,臣倒要看看,他到时候如何妖言惑众。” “这个?”岑清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来,但是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呵呵!去看看吧!”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没关系的。孤陪着你就是了。” “多谢殿下。”岑清影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怀英,整顿兵马,领东宫侍卫,随孤前往会昌寺。呵呵!还有那些官员们,孤倒是听说,近朝中有不少的官员就开始信佛了。这次就让他们去看看,这个辩机高僧有什么厉害之处。”卢承烈倒是对狄仁杰充满着信心。不但自己前往,是将那些朝中的大臣都带了过去,显然想一次性解决辩机和尚。 “多谢殿下信任。”狄仁杰见状,心中一阵感动,赶紧说道:“臣保证,今日一定让辩机和尚声誉扫地,再也不能行蛊惑之言,哼哼,看看那些佛门中高僧们如何夸赞辩机和尚,还居然说他是佛祖转世,真是胆大。” “好,孤今日就看看怀英如何大发神威,揭穿辩机和尚的真面目。”卢承烈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狄仁杰闻言点了点头,当下转身去准备东宫侍卫不提。 会昌寺很大,位于长安西北金城坊,这里因为有辩机的存,而使得会昌寺香火鼎盛,远超其他的佛寺,如今整个长安城内,谁不知道会昌寺主持辩机和尚有大神通,诵经论佛的时候,天显异象,有佛光笼罩,有祥云氤氲。佛光笼罩百病不生,祥云氤氲,吸一口,长寿百年。一时间四乡八方的信徒都云集这里,而辩机和尚端坐讲经坛之上,他的周围还有一些佛门高僧都端坐第二阶上,下面就是一些普通的僧众,多有数百人之多,而那些信徒们大多都是盘坐青石砖块上,这些人当中,不但有普通的百姓,甚至还有朝廷的官员们,也都云集这里,端坐台下,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口中诵经,耳朵中倾听中辩机和尚那清朗的佛音。一时间,玉磬声、佛音之声传遍了整个会昌寺,声势浩大,如同一个水陆大会一样,让人惊叹。 “太子殿下驾到。”就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仪仗队缓缓而来,只见御林军开道,太监云从,却是半幅銮驾缓缓朝会昌寺而来,却是卢照辞的太子銮驾,一辆巨大的马车六匹白马的拉动之下,静静的进了会昌寺,辇车旁边,狄仁杰身着朱紫袍服护卫左右。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广场之上,众多的百姓不敢怠慢纷纷拜倒地,而那些官员们是面色微红,也紧随其后,拜倒地,而那些端坐高坛上的高僧和尚们也都停止诵经,纷纷站起身来,朝卢承烈双手合十的行了一礼,惟独上面的辩机和尚,端坐那里,面色祥和,显然不想站起身来,朝卢承烈行礼。 刚刚从辇车上走来的卢承烈见状面色一变,一边的狄仁杰正待说话,忽然有***声的说道:“看看,辩机佛陀显圣了。辩机佛陀显圣了。” “真的是佛陀啊!”卢承烈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望着远方,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来。 只见高坛之上,现出一个巨大的佛光,约有数丈方圆,辩机和尚正是现佛光之中,相貌慈悲,这个时候,空中有异香席地,有瑞气千条,异彩纷呈,五彩光芒笼罩整个讲经坛。卢承烈双眼一松,就待跪倒地,忽然手臂上传来一阵大力,转首望去,却见狄仁杰皱着眉头朝自己摇了摇头。他心中一动,顿时想了起来,自己是太子,整个天下,除掉跪天跪地跪父母之外,整个天下实是找不到人可以承受他这一礼。这个时候若是跪倒地,恐怕第二天就会成为整个皇室的笑谈。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狄仁杰赞许的点了点头。 “都起来吧!”卢承烈神情雍容,声音清朗,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广场。他神情雍容而高贵,他缓缓而行,朝高台走去。只是他此刻心中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根本就平静不了,这个时候,他后悔不应该来到这里,因为刚才讲经坛上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让他心中极为懊悔,眉头紧皱之间,连脚步都慢了不少。 “殿下放心,臣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一边的狄仁杰好像看出了卢承烈心中的迟疑一样,赶紧一边说道:“若是以前,还是有七分的把握的话,如今却是有十分的把握。殿下放心就是了。” 卢承烈闻言双眼一亮,脸上的乌云顿去,眉宇之间也露出一丝轻松来。没有人比他了解狄仁杰,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如今既然他说出了这番话来,那就是说明狄仁杰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卢承烈心中的一点紧张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殿下能来龙华会,是乃是我佛门的一大幸事。”那白云老和尚一见卢承烈前来,赶紧上前迎去,笑眯眯的说道,他的身后众多和尚大师也都连连点头。 “龙华会?”卢承烈扫了高坛上的辩机和尚一眼,面色微微变了变。龙华会浴佛节的时间农历四月初八,此日也是弥勒佛的生日。梁宗懔《荆楚岁时记》载:“四月八日,诸寺各设斋,以五色香汤浴佛,共作龙华会,以为弥勒下生之征也。”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龙华会发展到如今已经成了一种祈福大会了,本就是众多和尚一起诵经祈福所用,根本不是用来宣讲佛法的,或者是如同白云老和尚这样的人物选讲佛法,卢承烈心中还好受一点,但是如今却是众僧听讲,辩机和尚上面讲经。 “呵呵!辩机大师英俊潇洒,可是与弥勒佛不像啊!”一边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弥勒佛本来的塑像是眼观鼻、鼻观心,摒绝**,超凡脱俗,一副庄严法相。那辩机和尚虽然也是生的英俊潇洒,但是与庄严法相倒还有一点区别的。 “一具皮囊而已,狄大人着想了。”上面的辩机和尚笑呵呵的说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者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弥勒如我,我如弥勒,弥勒非我,我非弥勒。狄大人所见不过是一个皮囊而以。” “大师好生相貌。此相庄严肃穆,让人见之敬仰。”狄仁杰朝卢承烈望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当下也不管众人脸上的神色,就径自上了高坛,他边走边说道:“佛光普照,漫天异象,氤氲之气遍洒会昌寺,檀香席地,笼罩整个长安城。真是佛门有神通,辩机身。如此气象森严的龙华会,当得热闹。就是狄某人也是惊叹不已。” “狄大人心怀天下,哪里如同我等一般,不过是秉承佛祖旨意,护佑苍生而已。”辩机和尚面色不改淡淡的说道。此刻随着他话音一落,头顶上的光芒甚,瞬间就将辩机和尚笼罩其中。会昌寺内众人见状,忍不住也大声的呼喊着阿弥陀佛。 第六百七十七回 揭穿 第六百七十七回揭穿 “尔等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也居然敢说自己能护佑苍生,白云大师,你们佛门真的有如此能耐吗?”狄仁杰闻言双眼一亮,扫了台下的白云大师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冷笑。护佑苍生这句话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说的出来的,普天之下,除掉天子之外,何人能说自己能护佑苍生。能说出此话者都是要杀头的。狄仁杰一见辩机和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果然,话音一落,那白云和尚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的清楚,只能是站那里,脸上的尴尬之色甚浓。 “狄大人真是聪慧,喜欢抓字眼。贫僧佩服。”一边的辩机和尚见状,赶紧笑呵呵的说道:“我为佛,你为佛,众生皆可为佛,太子殿下是佛。当今陛下也是佛。既然都是佛,自然可以护佑苍生了。众人眼中,陛下就是万家生佛,难道就不能护佑苍生吗?呵呵!莫非狄大人以为陛下不是万家生佛,不能护佑苍生不成?”好一个辩机和尚,好一张利嘴,果真是口灿莲花,他双目如神,闪烁着神光,声音逐渐宏大起来,整个广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端的庄严而肃穆,好像真的是一尊佛陀讲话一样。惹的台下又是一声阿弥陀佛之声。显然他的观点又得到众人的赞同。 狄仁杰见状心中极为恼怒,但是面色不改,他不屑的扫了辩机和尚一眼,他看来,辩机和尚所做的一切都是狡辩,只要戳穿了他的真面目,那都是假的。 “哈哈,和尚说的不错,果真是口灿莲花,说起事情来是一套接着一套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你说众生为佛,那你能再与我变个佛来吗?”这话说的就极为无礼了,就是台下的太子卢承烈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狄仁杰不是强人所难吗?就算是这样的击败辩机和尚,天下人岂会信服,若是不信服,天下人只会加的崇信佛门,让那辩机和尚的声望变的高了。 “这个狄大人,为佛者当有慧根,若是无慧根,如何能成佛?为佛者当有虔诚之心,若为供奉我佛的虔诚之心,如何能超脱苦海,成就佛陀道果。”辩机和尚闻言也不着急,只是满面肃容,朝狄仁杰行礼说道。 “慧根?虔诚之心?”狄仁杰闻言哈哈大笑,指着辩机和尚说道:“辩机大师,不知道所谓的慧根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抛家弃子,遁入空门,成为一个苦行僧,这就是慧根?若是如此,我朝数万万人口数遁入空门,这样全部都是有慧根之人,只是如此一来,何人劳作,何人治理天下,何人抵挡外族入侵?何谓虔诚之心,就是将一切都供奉佛祖,这就叫做虔诚之心?听佛祖的话,无论正确与否,就是兴兵造反,只要是佛祖所说的,都要遵从,这难道就是虔诚之心?辩机,你能说佛祖他什么时候能说话吗?” “狄大人,公道自人心。狄大人打扰龙华会,难道就不怕佛祖怪罪吗?哼哼,就是狄大人身居高位,自然是不怕佛祖怪罪,但是我们这些都是普通的百姓,若是佛祖降罪那该如何是好?狄大人,您若是我大唐的官员,陛下的臣子,若是想与我辩机辩论佛法,可以随便找一个时间就可以了,若是看不怪我辩机,也可以待龙华会后,让衙役们将我关入天牢,也是可以的,我辩机身入佛门,心入佛门,又何惧刀斧呢?”辩机和尚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笑容,阳光照着他那如玉般的肌肤,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让他这个和尚有着异样的魅力。 台下的卢承烈闻言却面色微微一变,他扫了台下的众人一眼,果然见到那些僧众、百姓们脸上都是露出不满之色,若非看着周围的御林军,加上卢承烈等人的身份,恐怕早就吵闹起来了。当下心中吸了一口气,望着辩机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杀机,狄仁杰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辩机和尚实是太可恨了,不杀的话,迟早是一个祸害。只是若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杀了他,恐怕时候会引起天下人的不服,甚至有些人私下里,还会供奉辩机这个被朝廷烧死的“佛陀”呢?一想到这里,卢承烈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担心的望着台上的狄仁杰,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只能是期盼狄仁杰与辩机和尚的斗争中能取得胜利。 “呵呵!辩机大师,既然你不能使众人成佛,但是下官却是可以。不知道辩机大师可否与我打个赌?”那狄仁杰见状,却是不着急,而是笑呵呵的朝上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下官东宫詹事狄仁杰,呵呵!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却是能使众生成佛。” “众生成佛?这个狄仁杰真是好的口气啊!这样的人也能成为东宫詹事,真是没有想到啊!想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就替殿下选了这么一个东宫詹事呢?” “是啊!是啊!狄仁杰的口气太大了。” 台下瞬间就议论起来,就是卢承烈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他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上面的表演。看看这个狄仁杰到底是干什么。 “这位小师傅,请上台来。”狄仁杰忽然笑呵呵的指着台下的一个小和尚说道。那名小沙弥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抬眼偷偷的望着白云和尚,却是不敢轻易上台。 “渡厄,你上去吧!”白云老和尚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一片戏谑之色,他倒是想见识一下狄仁杰这个号称东宫属官中第一智者,未来的宣德殿首辅大臣有何本领。 狄仁杰扫了那个小和尚一眼,端详了片刻,普通的青衣僧袍,颈上套着一串檀木佛珠,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但是仔细端详起来,倒也是端详的很。不由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转身望着身后的辩机和尚一眼,却见辩机和尚身着七彩金丝袈裟,颈上套着一串七珍琉璃佛珠,两人的装扮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辩机大师,下官要借两样东西。”狄仁杰笑呵呵的指着一边的渡厄说道:“看看,这位即将成佛之人,身着破旧僧衣,普通的檀木佛珠,与我佛的威严宏大不一样,所以需要你的袈裟和佛珠一用,不知道你可舍得。” “这?”辩机和尚面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说道:“狄大人,这袈裟佛珠佛门之中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的,非主持监寺等不能穿戴的,何况,这袈裟和佛祖乃是家师所赐,如何能借与他人,狄大人若是想要的话,那还是借别人的吧!” “白云大师,您看。”狄仁杰却是没有答话,而是笑呵呵的望着台下的白云老和尚。 “辩机禅师,皮囊皆是身外之物,这衣着也同样是身外之物。禅师乃是得道高僧,岂会需要这件袈裟和佛珠能证明的,借与他就是了。”白云和尚寿眉一动,轻轻的说道。他知道这个狄仁杰是来砸场子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东宫太子,有甚者,还有众多的御林军已经不知不觉的将众人都包围其中,让人不敢乱动,这个时候就是不同意也不得不答应了。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是。”辩机和尚不敢怠慢,他面色涨的通红,冷哼哼的解下袈裟和佛珠,这个时候,身边服侍的小沙弥伸手接了过来,赶紧将它捧到狄仁杰面前,狄仁杰点了点头,扫了一边的渡厄一眼,示意他穿上。那渡厄不敢怠慢,赶紧穿上袈裟,戴上佛珠。不得不说,这佛靠金装,原本一个小沙弥穿上袈裟之后,也自有一番风范,如同一代高僧一番。让众人眼前一亮。 “好,好。”狄仁杰见状,看了不远处的卢承烈一眼,又大量着眼前的渡厄一番,然后望了望空中,将渡厄和尚移动了一番,半响之后,才停了下来,台下的众人见状,不明白对方干什么,只有那辩机和尚脸色也逐渐的差了起来。 “殿下,请看,臣为您变了一个佛陀来了。”半响之后,狄仁杰忽然对着卢承烈说道。 “佛陀。佛陀,真的是有一个佛陀。”卢承烈正惊讶的时候,忽然惊讶的指着那渡厄和尚惊讶的说道。只见高台之上,渡厄和尚脑后现出一串佛光,成五彩之色,佛光中有一尊佛陀,其相貌与渡厄和尚相似,面色威严,高坐云端,真的是佛陀一般。 随着卢承烈得惊讶声响起,众人面色一动,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是却是不怎么相信,眼前的这两个君臣二人显然是来砸场子的,他们看来,卢承烈讲的话并不可信,他如此做,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和狄仁杰的颜面而已。 “白云大师,你也来看看。”卢承烈笑呵呵的招过白云老和尚说道。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的话并不可信,故此就招过白云老和尚。 老和尚脸色很是惊讶,但是也不得不走到卢承烈身边,睁眼望去,老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惊骇之色来,指着渡厄说道:“佛陀,真的是佛陀,渡厄居然也是佛陀转世。” “呵呵!牛大人,你们也可以过来看看。”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招呼正坐下面的认真听讲的一个官员来。那名官员不敢怠慢,站起身朝卢承烈行了一礼,然后才朝渡厄望去,脸上也现出惊骇之色。 “居然真的有佛陀。”牛大人面色吓的大变,声音惊骇的说道。 “哈哈!怎么样,只要是和尚,下官就能将其变成佛陀。”台上的狄仁杰哈哈大笑道。 “那是自然,我等诸位师兄弟都是有大智慧,大毅力,大虔诚心,自然能成佛。狄大人此举只是提前将他们的未来显示出来而已。待诸位师兄弟坐化之后,也都是西方佛陀。这有什么奇怪的。”辩机和尚眼珠转动,忽然冷笑道:“狄大人既然有如此神通,不知道可否将台下的居士们都变成佛陀呢?” “呵呵!只要他们去了头上的头发都是可以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不相信,下官可以与你演练一番。不知道辩机大师可否与下官打个赌。” “孙义,你去配合狄大人,剃掉你的三千烦恼丝。”一边的卢承烈忽然指着孙义说道。吓的孙义面色一阵大变,脸上顿时露出苦涩来。身体发肤都是父母所授,若是损失了,那就是不孝,头发岂能随便剃的。 “剃去三千烦恼丝,自然是清净无忧,也是我佛门中人,对佛有虔诚心,日后自然成佛,就算不能成佛,菩萨罗汉道果也是可以的。”辩机和尚不屑的说道:“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狄大人这一招并不高明。” “呵呵!既然辩机禅师如此说,那下官就让人不去掉三千烦恼丝,也能将他变成佛陀。如同刚才辩机大师一样。”狄仁杰笑呵呵的望着辩机和尚一眼,冷笑道:“漫天花雨,佛光缭绕,檀香席地,异彩纷呈,瑞气千条,端的是一尊佛陀世。” “你。”辩机和尚望着狄仁杰的双眼,见他脸色平静,心中不由的惊慌起来,紧张的后退了两步,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殿下,不若待臣变一尊佛陀给您看看?”狄仁杰笑呵呵的朝卢承烈拱了拱手说道。 “行,孤就看看你狄仁杰是如何变成佛陀的。”卢承烈闻言哈哈大笑,指着身后一人,就见那人端了一个太师椅来,供卢承烈坐下,而其余的人也都看着狄仁杰的模样。、 只见那狄仁杰点了点头,指着两个御林军上台来,布置了一番,自己盘腿坐好,众人正待惊讶的时候,忽然失声惊呼起来,只见狄仁杰身有金光缭绕,状若天神,头顶之上是有五彩氤氲之气,笼罩周身,空中也有花雨乱坠,异彩纷呈,有檀香席地,笼罩整个会昌寺,众人一片沸腾之声。 那卢承烈等人顿时傻了起来,白云和尚是睁大着双眼,一些胆小的人纷纷拜倒地,朝狄仁杰行礼,口中说这上仙等等。 那狄仁杰哈哈大笑,声若巨雷,震动会昌寺。众人正待惊讶的时候,只见狄仁杰从祥光中站起身来,又招过一个御林军,让他站自己刚才的那个位置,又从旁边取了一点什么东西,撒前面的香炉之中。 众人正惊讶的时候,又是一片惊呼之声,却见空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天神,身披五彩霞光,头顶上一片瑞彩,金光之中,天神高大而威猛,有凛凛神威,让人不敢视之,纷纷拜倒地,就是卢承烈也是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望着高台上的那尊天神。 “怎么样?辩机大师。”狄仁杰挥了挥手,说道:“只要是人,本官就能将他变成佛陀、天神等人,你可服气。” “你休的放肆,你,你那不过是障眼法。”辩机和尚脸色涨的通红,指着狄仁杰说道:“算不得真的,也许他们前世就是佛陀天神,只是借了你的手,现出了原来的模样就是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哼哼!看来你还不死心。”狄仁杰冷哼道:“既然如此,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让你和这个欺世盗名之辈,看看,成佛不但要有大智慧,大毅力,为重要的是要有慈悲之心。你这样的人也想成佛?” “怀英,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卢承烈也领着众人上了高台,望着狄仁杰问道。 “殿下,前者这个辩机和尚,身着七宝袈裟,戴着七珍佛珠,加上头上已经去了三千烦恼丝,光亮无比,这样一来,特定的时间内,特定的位置,当阳光照耀他身上的时候,身上的七宝袈裟、项上七珍佛珠,加上顶上头颅就会显出异样的光芒来,这种光芒成七彩之色,将人的整个脑袋都沐浴这种七彩光芒中,这就是当初殿下看见的佛光了。至于佛光中有佛陀现身,呵呵!无论是哪位僧众,做成如此模样,都会有佛陀显圣了。”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卢承烈闻言双眼一亮,又紧接着问道。 “呵呵!那是简单了。因为眼前的这香炉中使用了松木。”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原本臣也是很惊讶的,但是臣的鼻子灵,这檀香中隐隐闻到一股松香的气息,加上平日里臣喜欢看一些闲书,知道松木粉末投入火中有烟火四溢,阳光照耀下,成七彩之色。笼罩人身,就成了佛陀、金刚、天神之流了。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臣想必这个辩机大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稍加利用,也就成了世的佛陀了。辩机禅师,不知道下官说的可是正确的。” 第六百七十八回 辩机之死 第六百七十八回辩机之死 “还有这种事情?”卢承烈惊讶的望着狄仁杰,显然他也未曾知道此事,心中极为惊讶,莫说是他,就算是周围围观的信徒们一阵大哗,这显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或许以前有人做过这种事情的,但是却没有发现有这个现象,所以这次狄仁杰提出来,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卢承烈望了一边的辩机和尚一眼,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辩机和尚居然如此的博学,观察的东西,居然是如此的仔细,连这种小的细节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种人应该是可以大用的,可惜的是此人心性不定,专注于小道,让人加的不放心。这种人留世上,就是卢承烈也不放心啊! “辩机大师跟随玄奘法师之后,整理玄奘法师西行途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里面有玄奘法师途中的所见所闻,多有怪异之事。辩机大师聪慧无比,那本西行游记看起来是荒诞不经,但是实际上,辩机和尚却是深心不疑,只是这种不疑也是建立他利用各种方式验证过后,加以利用,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辩机大师,不知道下官说的可是有道理?”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是下官从书坊中购得的《西行游记》,认真的看了两天,才发现这里面的一些情况,与大师当初东宫演示的情景是差不多的,呵呵,而大师今日开坛**是出自其中了。呵呵!下官不得不说,大师是一个绝顶聪慧之人,这种聪慧若是用正道之上,必定是万民之福,是我大唐的福气。” “哈哈!狄仁杰,不得不说你也不错。人们都说你是岑文本之后,大唐下一任首辅大臣,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辩机和尚双眼睁的老大,他用狠毒的目光望着卢承烈和狄仁杰二人,说道:“本来我已经快要成功了,狄仁杰,你该死。” “哼哼,没想到辩机大师也是出家人,却是如此的六根不,为权欲所蒙蔽。”卢承烈见状摇头叹息道:“实是浪费了孤对佛法的敬仰之心。” “殿下,老衲等人有罪,还请殿下治罪。”这个时候,白云和尚面色苍白,忍不住跪倒地摇头叹息道。 “大师德高望重,佛法精湛,今日之事也是因为小人所蒙蔽,大师,请不必多礼。”卢承烈见状赶紧将白云老和尚搀扶起来,轻轻的说道。 “谢殿下。”白云和尚气的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站起身来,指着辩机和尚,大声怒喝道:“辩机,你为何要如此做,我等弘扬佛法,所依靠的是我佛的慈悲,而不是使用左道之术蒙骗信徒居士,如此左道手段又如何使百姓信服,如何能体现我佛的慈悲之心。辩机,你还不认罪?” “老和尚,你真是糊涂了。”辩机和尚忽然哈哈大笑道:“佛祖真的那么厉害吗?他真的护佑苍生吗?他真的能庇佑信徒吗?想我大隋当年是如何的宠信佛教,长安城内是佛寺,我文皇帝是礼佛有加,可是后又如何,当年兴兵叛乱的各路叛贼之后,就有你们佛门的影子。” “啊!你是前隋余孽。”狄仁杰双眼睁的老大,他死死的望着辩机和尚,没有想到这个辩机和尚居然还是前隋余孽,狄仁杰这才想起来,若是如此,这个辩机和尚如此才符合常理。他看似是宣讲佛门**,弘扬佛门经典,但是实际上,却是建立他个人的威望,让自己立足于佛门之上,成为再世佛陀,拥有无数的信徒,后,等到自己一呼百应的时候,就可以起兵造反,一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的面色大变。 “什么前隋余孽,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大隋的,只是被卢照辞、李渊这群逆贼给夺走了。如今只是让你们将江山还给我们而已。”辩机俊脸上一片狰狞,指着卢承烈说道:“本来是可以成功的,就是你们,让我功败垂成,你们都该死。” “居然是前朝之后,为何有做了和尚呢?”卢承烈面色平静,他淡淡的望着辩机和尚,位于皇室,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或者说早就有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发生自己的眼前。而让他奇怪的是,辩机和尚居然成了和尚,成了和尚也没有什么,因为历代王朝中,一个王朝即将被推翻的时候,有的皇室子弟要么被杀,要么隐名埋姓,或者就是出家做了和尚,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是眼前的辩机和尚不过是二十多岁,如此算来,他当年也是襁褓之中,否则的话,是不可能逃过李渊的追杀,如今长大成人了,居然还记得当年之事,由此可见,这背后也是有故事的。 “为什么做和尚?哈哈,这都是被你们逼的。”辩机和尚疯狂的说道:“当年要不是我的老仆以自己家的孙子替代了我,我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叛贼所杀吗?” “王朝兴衰替都是正常的事情,大唐也不是千秋万载的,对于你的心思,孤是理解的,但是对于你的做法,孤是不赞同的。”卢承烈指着一边的白云老和尚说道:“白云禅师对你提携有加,整个佛门对你也是百般信赖,为你提高威望,你居然如此回报佛门,你可知道,此事结束之后,整个佛门将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卢承烈心中平静无波,好像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阴谋造反的人,而是一个极为普通之人。 白云和尚等佛门高僧闻言面色苍白,双目中是悲哀之色,他们这个时候也想的清清楚楚,偌大的佛门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阴谋造反,这显然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或许,这些佛门想扩大自己的影响,恢复当年前隋初年甚至南朝那个时期的兴盛来,但是可以想象的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造反。当今天下乃是太平盛世,海晏河清,正是佛门大兴的机会,何况,出家人六根清净,超脱红尘之外,哪里会被外物所污染。但是如今,眼前的辩机和尚显然不是,可以想象,这次佛门中出了一个阴谋造反的家伙,就会连累佛门,佛门刚刚兴起的局面又将会改变。白云和尚双目中虽然有愤恨之色,但是多的是惋惜之色。莫说是他,就是其他的人,诸如卢承烈、狄仁杰双目中也都是怜悯之色。 辩机和尚是有大罪,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佛学上的成就,是如此的喜人,让人称赞,若是他能潜心修行,可以推断的出来,他必定会成为第二玄奘,佛门中位置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惜的是,他的心并不这里。 “哼,你说的好听。”辩机和尚冷笑道:“若你本是皇家子,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如此却要栖身佛门,苟延残喘,你可愿意,而你的仇人却是高高上,享受着锦衣玉食,万人膜拜,你可愿意。卢承烈,你很幸运,因为你有一个好父亲,若非卢照辞,你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世家子,也许和低下的众人一样,正对我顶礼膜拜,甚至还会跟随我左右,为我夺取天下。你如今高高上,却又何必如此神态对待我?” 卢承烈哑口无言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辩机和尚说的极为有道理。不错,历代王朝的末代皇室都是有不甘心失败之人,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恢复自己的祖上荣光,但是多的却是因为看着自己的仇人高高上,而自己却一边苟延残喘,所以才会阴谋造反,前隋是如此,前李也是如此。也许以后,有人会说前唐也是如此。卢承烈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辩机,你如今已经不是我佛门弟子了。你的师傅道岳大师想必也不会认下你这个弟子了。”白云和尚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声的说道:“我佛门超脱世外,心无外物,岂会与你这样的人勾结一起,阴谋造反。我佛门只有辩机,却无逆贼杨氏。”白云和尚声音颤动,面色凄苦,声音中都带有一丝哭腔。多好的苗子,日后可以执掌佛门一脉,可惜的是,如今却成为如此人物。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卢承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辩机,你本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孤很欣赏你,可惜了你的一身才学。”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他摇了摇头,身形有些萧瑟,众人的护卫下,就准备我朝外走去。 “卢承烈,你莫要得意了,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大隋有无数忠心之士,是虽然死了,可是你也不会好过的。这天下还是我大隋的。哈哈!”只听见辩机和尚大声的狂吼道。 卢承烈闻言不由的摇了摇头,正准备下台,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接着只感觉身后一种炙热传了过来,他不由的朝后望去,不由的面色大变,却见辩机和尚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周身火焰冲天,将辩机和尚包裹其中。 “怎么回事?”卢承烈面色一变,他惊讶的望着浑身起火的辩机和尚,转身望着狄仁杰,显然不明白这个辩机和尚为什么能全身起火,而且是火势如此的凶猛,瞬间就能燃起,这让他很是惊讶。 “想必也是他想出来的方法。”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此人有大才,其才远臣之上,臣能解出的那些手段,还是看了他写的书才明白,若非如此,臣恐怕怎么也猜不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方式。只是***的这种方法,臣却是闻所未闻,大凡***之人,或是借助木料,或是借助桐油等物,但是这个辩机和尚却没有使用任何东西,石台之上,没有任何的木料,其上台讲经的时候,是沐浴衣,庄严肃穆,臣刚才也闻过了,只是一片檀香之气,根本就没有桐油的气味,所以也可以排除身上事先洒满桐油,然后点火的事情了。” “卿所言甚是,此人确实有大才,可惜了。”卢承烈闻言也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丝惋惜之色。实际上这样的有才能的人,世间本来就没有多少,贞观朝出了一个岑文本,辅佐天子二十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大唐盛世,自己手中,眼前的狄仁杰也可以使的大唐继续繁荣昌盛下去,但是人才就是人才,谁能嫌弃自己手上有才能的人少呢? 辩机和尚无疑是一个智慧超群的家伙,且不说眼前的各种奇思妙想,就说翻译佛门经典就能说明此人的智慧绝对是属于顶尖一流的。这样的人物,就这样白白的葬送这里了,卢承烈心中很是惋惜。 但是也仅仅是有一丝惋惜而已,卢承烈不会命人去搭救此人的,有谋反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谋反的家伙有相当强悍的智慧,这才是可怕的,无疑,这个辩机和尚就是如此,是有着相当强大的智慧,这种人一旦存世上的话,对于卢承烈来说,是一个相当头痛的人物。如今辩机死了,管他有着绝世的智慧,但是对于卢承烈来说。却是松了一口气。 “殿下。佛门?”这个时候,狄仁杰又小心翼翼的扫了一边的白云和尚一眼。且不说,这个辩机和尚与佛门有没有关系,但是单论辩机和尚的身份,这佛门就应该吃上一壶的。 “算了。”卢承烈望着白云和尚一眼,见他脸上显出一丝悲色来,摇了摇头,说道:“佛门中***多是以慈悲为怀,辩机和尚投身佛门,佛门中人并不知晓。何况,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谋反痕迹。就算了吧!世子就要出世了,孤不想杀戮过多,不利于世子。” “殿下英明。”狄仁杰点了点头。他也是不想牵扯到佛门,但是不管怎么样,佛门经过辩机事件之后,肯定会消沉一段时间。 “辩机的老师叫什么?”卢承烈忽然又问道。 “道岳法师。”狄仁杰神情一愣,惊讶的扫了卢承烈一眼,忽然点了点头,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卢承烈点了点头,这才上了辇车,众多御林军的护卫下,缓缓朝皇宫而去。 第二天就传来了,普光寺主持道岳法师于昨夜普光寺圆寂的消息。道岳法师乃是佛门高僧,他的死按照道理来说,将会佛门中引起广泛的注意,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情了。因为有大的事情传遍了天下。 佛门中杰出的人物辩机和尚居然是前隋余孽,准备召集信徒兴兵造反的,可惜的是,被当今太子识破,后***而亡。让天下一阵大哗,一时间,那些佛门寺庙中无数僧众各个都是惴惴不安,生怕朝廷的怒火会牵扯到自己,后连带诛杀。 幸好,过了几天之后,就传来太子东巡东都的事情,而天下的锦衣卫、驻军并没有对任何寺庙采取任何措施。这些僧众们这才放下心来,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陛下,京师急报。” 大非川大帐中,卢照辞静静的看着地图,眉宇紧皱,就这个时候,外面的秦九道闯了进来,手中拿了一个纸条说道。 “什么事情。”卢照辞伸手将纸条取了过来,扫了一眼,轻轻的说道:“辩机和尚死了?他居然是前隋的皇室后裔。”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秦九道恶狠狠的说道:“若非太子殿下和狄仁杰,恐怕还不知道这个辩机和尚居然是前隋余孽,都是仆臣有亏职守,请陛下责罚。”长安城,天子脚下,居然出现了前隋余孽,让这个锦衣卫统领大人心中极为愤慨和羞愧。试想,若非此事引起了天子的注意,然后命令岑文本等人约束一下佛门,恐怕这个辩机和尚还不会露出马脚,不会露出马脚,依照辩机和尚的能力,恐怕很短的时间内,他就能拥有一批忠实的信徒,然后兴兵造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秦九道心中是暗自恼怒了。 “一代佛门高僧居然是前隋的皇室,可惜了,可惜了。若是专心佛学,朕也不是不能饶他的性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将纸条丢书案上,他面色平静,好像这只是一件小事一样。辩机和尚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只不过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高阳公主,可惜的是,如今辩机和尚身边并没有高阳公主,但是结局还是一样,不过如今想来,历史当中的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的许多风流韵事,实际上并不是他后英年早逝的缘故,真正使他死亡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李唐本是鲜卑血脉,对于这种伦常之说本就是不意,连儿子可以去立老子的妃子为皇后,老子可以抢夺儿子的女人立之为贵妃,还有皇室其他的公主之流是脏乱不已,对于高阳公主所做的一切,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这个辩机乃是前朝皇室,那事情就不一样了,这个辩机想不死也是不可能的。 第六百七十九回 洛阳迦叶寺 第六百七十九回洛阳迦叶寺 “陛下,这个佛门?”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佛门就算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想来这次之后,佛门会有所收敛,再也不会大张旗鼓的了,说起来,佛门中也是有一些好的地方,但是却不能太过了。这万事都要头有个度,若是超过了这个度,就不好了。同样,我大唐想要抑制佛教也是要有个度,想以前的那样的灭佛是不可取的。”卢照辞是清醒的,他知道一味的尊佛是不可能的,但是灭佛也是不可能的。佛心中,百姓们需要一个寄托,所以才有了一个佛,灭掉佛,只会让这些百姓们无所适从,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灭。 “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太子去了东都?”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传旨了,他知道该怎么去做。我们要是干涉的太多了就不太好了。”一边的秦九道闻言不敢出声,他是没有那个资格评论当今太子的。 “倒是那个狄仁杰,倒是可以嘉奖一番。”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加封狄仁杰为武英殿大学士。赐紫金鱼袋。” “是。”秦九道面色一变。狄仁杰已经是刑部左侍郎,如今刑部缺少尚书,可以说,刑部已经是狄仁杰说的算。再加上一个宣德殿行走,有了这个官位,足以让他参与宣德殿内的一些决策,身着朱紫袍服,已经是接近宣德殿的官位了,加上一个翰林学士,几乎就已经具备了加入了宣德殿的资格了,如今的武英殿大学士是无限接近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了,仔细算起来,如今的狄仁杰才多大,恐怕比当年的陈光蕊还要进宣德殿。这个升官速度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就是秦九道也有些暗自嫉妒此人。但是他知道卢照辞这是为卢承烈铺道,而实际上,这个狄仁杰办事也确实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否则的话,就算卢照辞再怎么想提拔狄仁杰,对方若是没有一点进取心,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公子,这如今的东都可比长安差不了哪里去了。”洛阳朱雀大街上,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缓缓行走朱雀大街上,他们的身后,还有几个孔武有力的下人打扮的人行走身后。他们就是卢承烈和岑文本、长孙无忌三人。处置好辩机的事情之后,卢承烈终于感觉到佛门的强大,加上辩机之死,是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第二天就与岑文本等人一起来到洛阳。一方面是为了散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视察一下洛阳的迁都情况,如今朝廷大部分闲杂衙门都搬了过来,就是皇宫中大部分宫女也都过来了,卢照辞的后宫极为简单,多年都未曾招过秀女,所以宫女很少,嫔妃是少了,搬起来很是方便。倒是宣德殿等衙门中文件甚多,搬起来极为耗费时间。 “是啊!一朝国都所,自然是有几分气概了。”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洛阳城中一切,与他有这很大的关系,可以说是他作为太子期间所拥有的强大的功绩。 “公子,你看那里。”就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指着远处皱着眉头说道。 “佛寺?”卢承烈惊讶的望了过去,只见朱雀大街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一个硕大的佛寺建那里,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卢承烈记得清清楚楚,洛阳的规划中,那里应该酒楼和居住的民房,根本不是佛寺所,但是如今却有一个佛寺建那里,这让他很惊讶。 “岳父,我记得那里应该不是佛寺才是啊!”卢承烈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说道。 “看那琉璃瓦,崭明亮,应该是兴建不久才是。”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能建造出一栋寺庙来,看其规模,恐怕还是不小的,不下于长安的一些寺庙啊!” “这位老丈,请问那个寺庙是何时兴建起来?居然如此的规模和气势?”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拉住一边一个行走的老丈笑呵呵的问道。 “回这位郎君的话,那是迦叶禅寺。前些日子才建起来不久。”那位老丈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赶紧弯腰说道:“里面供奉的是孔雀明王菩萨,听说当今太子乃是孔雀明王菩萨转世,所以有位叫做大德的僧人就洛阳城中建了这座寺庙,说是来供奉孔雀明王菩萨,一下子朱雀大街上圈地百余亩,哎!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拆了多少人家。” “听说,这儿洛阳大街上的布局不是太子亲自定的吗?怎么会改呢?”卢承烈脸色不好看,不由的冷哼道。 “这位小郎君说的笑话,这孔雀明王菩萨是什么人?那就是当今太子,给当今太子立个庙,莫说是朱雀大街上的一点地方,若是日后等太子登基了,这个寺庙就是将洛阳府尹的衙门给占了,那府尹也不敢说话。”那位老丈扫了卢承烈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谁敢挡太子的事情啊!看看,那寺庙,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建起来了,听说有近十万人无偿给大德高僧盖庙,才打开山门数日,就见香火鼎盛,有无数的僧众、沙弥来到迦叶禅寺中,恐怕不久之后,这里的和尚连少林寺都要比下去了。” 听了那位老丈的言语,卢承烈脸色气的发青,双目中是怒火,这个迦叶寺看起来是供奉孔雀明王的,看起来是用来供奉自己,但是自己现有这个资格吗?就算是有这个资格,或者是去什么名山大川也可以,可是迦叶寺居然建洛阳城中,不但破坏了原先的建筑布局,连累了数百户人家迁徙,这就是劳民伤财了,为重要的是,那些前来搬运工们为了搭建寺庙,居然是无偿的,如今卢照辞兴建东都,也是花了大量的银钱,到了自己兴建一个寺庙居然是无偿的,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了,还指不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让卢承烈很是尴尬,自己不过是对佛教有点兴趣而已,如今民间却大肆的兴建佛寺,还有人居然供奉孔雀明王菩萨,若是以前,固然有人知道孔雀明王菩萨是何人,也顶多是寺庙中的一尊菩萨而已,顶多是前面奉上一点香火而已,哪里会像如今这样,居然兴建一个佛寺来供奉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非自己是一个太子,何人前来供奉孔雀明王菩萨。卢承烈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发红,好像周围有无数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 “这个许敬宗,都说他是一个老狐狸,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阻止?”卢承烈不由的怪罪起许敬宗来。想那许敬宗来到洛阳,是代表宣德殿来安置已经到达洛阳的各个衙门的,按照道理,这里的事情也是归他管理的,可是他却放任这个寺庙兴建朱雀大街上,这让卢承烈心中极为恼怒。 那长孙无忌好像也明白卢承烈的恼羞成怒一样,朝那老丈拱了拱手,待老丈走了之后,才笑呵呵的说道:“公子既然知道许敬宗是个老狐狸,就应该知道此事的结果了,此事莫说是许敬宗,就是你舅舅我,也不敢不答应。现世人都知道孔雀明王菩萨是什么人,当今太子殿下是他的转世,当今的太子是什么人,那就是未来的皇帝,谁还会与未来的皇帝对着干的。许敬宗若是阻止了迦叶寺的兴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言官会参奏他,弄不好就是连太子殿下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许敬宗是不会做的,既然如此,也只能是听之任之了,反正事后不得罪太子殿下就是了。” “真是一个老狐狸。”卢承烈冷哼道:“我大唐的官吏若都是如此,大唐能继续繁荣下去吗?真是荒谬。”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相视一阵苦笑,这种事情,放谁也都会这么做的,就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会如此,何况是许敬宗了。 “殿下,这寺庙倒是气势恢宏啊!”这个时候一行人逐渐走近了迦叶寺,这个时候众人才看清楚迦叶寺的模样,迦叶寺就是朱雀大街上,靠近朱雀大街上是一个硕大的广场,此刻广场上停满了轿子马车等物,无一不是富贵之色,倒是很少有人贫民进入其中,这让众人很是惊讶。 “岳父,不是说百姓们好佛,怎么孤这里没有见到一个贫苦的百姓呢?莫非洛阳中无贫民吗?”卢承烈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大唐没有贫民了。可是按照道理,进入寺庙的不但包括达官贵人,多的却是那些贫苦百姓们,他们需要得到佛祖的保佑,可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迦叶寺前并没有多少的贫苦百姓。就算是有的话,脸上也不见有任何虔诚之色,反而还带有一丝愤恨的模样,让卢承烈很是惊讶,就是身边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是皱了皱眉头。 “这位小兄弟,难道这东都的百姓都不信佛吗?怎么我看这进入迦叶寺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再不济也是衣着不凡的人啊!”长孙无忌走到一边广场上摆摊卖字的一个书生,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菩萨也是认识银钱的。”那书生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说道:“老人家,你可知道这迦叶寺也是不好进的。没钱是不能进这迦叶寺的。” “这佛门本就是大开方便之门,广迎天下的信徒,如今怎么叫做菩萨也是认银钱的呢?”那书生话音刚落,身后的卢承烈就不干了,怒气冲冲的说道:“难道进这迦叶寺也需要银钱不成?”一边的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这个书生,等待着他的回答。 “呵呵!这位公子是说对了。进这迦叶寺每人要收五十文钱。”那书生扫了卢承烈一眼,说道:“你们知道五十文能干什么吗?一文钱两个大饼,五十文有的人够好几天吃的了。以前进城要收城门税,那些人进城洛阳城,也只不过花两文钱而已,如今进一个寺庙却需要五十文,试问这洛阳城内的那些贫苦百姓能进的了吗?就算进去了,也得饿上好几天呢?” “五十文?这么多?”卢承烈三人闻言惊叫起来。 “你以为这座寺庙是什么地方?这里面供奉的是佛门孔雀明王菩萨,且不说他的地位佛门如何,为重要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知道当今太子吗?他老人家是孔雀明王菩萨转世。这里虽然供奉的是孔雀明王菩萨,但是实际上,却是供奉当今太子的。当今太子是什么人,那是以后的皇帝。试问供奉未来的皇帝,祈求未来皇帝保佑,没有一点银钱怎么可以呢?”那书生眉宇之间充斥着一些不屑之色,却是没有发现旁边的卢承烈脸上又红又紫,神情却是极为尴尬。 “呵呵!难怪前来进香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们呢?”一边的长孙无忌扫了卢承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那是,这些人都是前来请孔雀明王保佑的。”那书生摇了摇头说道:“看看,不过短短几日,这里的香火就是连那些老寺庙都比下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大德高僧每天能进项多少。” “这大德禅师不是佛门高僧吗?怎么也喜欢这些铜臭之物呢?难道就不怕影响清名吗?”一边的岑文本有些好奇的问道。 “高僧?还高僧呢?”书生嘴角的不屑之色浓了,他偷偷的扫了四周一眼,然后才悄悄的对卢承烈几个人说道:“你们大概是外地来的吧!这个洛阳城,哪个不知道,其实这个大德和尚不过是少林寺的一个逐出山门的野和尚而已,至于那些监寺什么的,大多是洛阳城的那些破皮无赖而已。你们想想,这些人能称为高僧吗?我还听说,这里面乱的很,有不少青楼女子都出入其中。” “荒谬。”卢承烈面色铁青,冷哼道:“难道就没有人管上一管吗?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又如何?”书生冷笑道:“那些当官的根本不理睬这些事情,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只要一个姿态,向太子殿下效忠的姿态就可以了。他们拜的也不是大德和尚,而是孔雀明王菩萨,拜的是当今太子殿下而已。至于这个大德和尚是阿猫阿狗的根本不乎。至于其他的人要么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勾当,加上这个大德和尚好歹也是出身少林,卖相也不错,平日里道貌岸然,活脱脱的一副高僧模样,所以被他蒙骗了,而知道这厮底细的又如何,他们祈求的是太子殿下的保佑。至于其他的他们也是不管的。” “难怪如此了。”卢承烈双目中寒光闪闪,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成了别人赚钱的噱头了。当初他听说有人将称之为孔雀明王菩萨转世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很欢喜,虽然他很乎卢照辞的感受,但是心中的窃喜还是有的,但是如今他这种窃喜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愤怒。他此刻恨不得马上就冲进这迦叶寺中,将那些欺世盗名的和尚们数拿下。 “这些人的胆子可真大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难道许敬宗大人就不知道吗?这样做可是对太子殿下的声望不利啊!” “许敬宗大人整日繁忙,哪里知道这么多。”书生摇头苦笑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供奉太子殿下的,他有几个胆子敢进去***,告诉你们吧!如今洛阳城内的那些豪侠们只要惹了事情就往这里面躲,那些衙役们都不敢进去拿人。那些达官贵人们他们是不敢惹,但是那些黎民百姓就要倒霉了。” “荒谬,大胆。”卢承烈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这些败类们的保护伞了,这不但是自己的罪过,是整个大唐皇室的罪过了。一想到这里,卢承烈双目气的通红。 “根据本朝的律法,建立寺庙必须得到当地官府的批准。建这么大的寺庙,朝廷难道就没有人前来监督吗?”长孙无忌扫了岑文本一眼。 “监督?谁敢来监督?一句话,这里供奉的是太子殿下。”书生冷笑道:“你看到没有,那上面的几个字?那是太子殿下亲自书写的,何人敢冒犯。” 岑文本和长孙无忌闻言猛的一变,他们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个时候仔细看了起来,忽然发现,那寺庙广场上的石碑上写着“迦叶寺”的三个字,而这三个字真是太子卢承烈的手迹。当下不由的朝卢承烈望了过去。 “公子,这字?”岑文本有些紧张的望着卢承烈,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一看卢承烈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三个字肯定是出自卢承烈之手。 第六百八十回 洛阳迦叶寺 (二) 第六百八十回洛阳迦叶寺(二) “先交钱吧!”那卢承烈领着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还有十几个侍卫朝迦叶寺而去,只见那卢承烈面色阴沉,哪里还有半点虔诚之色。他本来是对佛门还有一点好感的,可惜的是,这个好感碰到了辩机和尚之后,就对佛门有所疏远,这次来洛阳,原本是用来散心所用的,却不曾想到,刚刚进入洛阳,就碰见了这么一个硕大的迦叶寺,而且还是用来供奉孔雀明王的,他表面上虽然不同意自己乃是孔雀明王转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中,对这一点还是有点骄傲的,可惜的是,这个骄傲东都洛阳一下子被打散了。供奉孔雀明王的寺庙,居然成了奸佞小人用来敛财的工具,这让卢承烈如何能忍受的住,当下黑着一张脸,看也看两个知客僧。 “呵呵!我们家公子的香火钱。”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赶紧从怀里取出一贯钱来,交给左边的一位知客僧。只见那位知客僧见状连连点头,然后才将这一贯银钱丢进旁边一个硕大的箱子里,发出一阵金铁交鸣声。卢承烈的脸色黑了,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硕大的箱子里也不知道放入了多少银钱。 “敢问一下,你们收了这么多的银钱,准备是做什么用的呢?”一边的卢承烈忽然淡淡的问道。 “哟呵!你想干什么?”那知客僧扫了卢承烈一眼,冷笑道:“你想找茬啊!这也是你能问的吗?告诉你,这里是迦叶寺,当今太子的行宫,当今太子知道是谁吗?是以后的皇帝。我们这里供奉的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这些银钱自然是归属当今太子了。告诉你,这些银钱都是当今太子的。” “当今太子?”卢承烈惊讶的扫了周围两人一眼。问道:“岳父,你们知道吗?” “这个并不知情。”岑文本面色一动,赶紧摇摇头,说道:“辅机,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 “真是不错。进去吧!”卢承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丢给身后的一个侍卫,冷哼道:“去吧!” “公子!”岑文本见状面色一变,赶紧说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这里可是迦叶寺啊!里面供奉的可是孔雀明王。” “那又如何?”卢承烈冷哼道:“天下寺庙供奉的都是佛祖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当下冷哼的摇了摇头,就进了庙内。那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见状,深深的摇了摇头,对那名侍卫摆了摆手。 “看见了吧!这里,不管是谁,只要能抬出太子殿下的名号,谁敢这里放肆。”他们的身后,仍然还传来那知客僧得意的笑声。 “真是可恶。”卢承烈冷哼哼的说道:“这样的寺庙就应该去摧毁了。” “这么好的寺庙就这样的摧毁了,真是可惜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如此大的寺庙,就这样毁掉了,恐怕陛下也是不愿意的。” “走吧!”卢承烈冷哼道。他扫了周围的一眼,金碧辉煌,琉璃瓦光芒闪烁,佛光缭绕,若非旁边有许多佛像,若非周围有许多前来游玩的达官贵人,恐怕还有人真的以为这里真的皇宫了。 “公子,您看。”长孙无忌忽然指着一边的一个小道说道。 卢承烈扫了过去,却见一角红色的衣衫随风而过,很快就消失卢承烈眼前,卢承烈眼前一亮,赶紧朝前面追了过去,那长孙无忌等人紧随其后。 “居然是青楼女子。”卢承烈惊讶的望着那处红影。只见那个女子衣着暴露,身上肌肤雪白可见,除非青楼女子又是何人。 “真的是青楼女子。”长孙无忌面色一变,他还以为刚才那位书生讲的不是真的,但是如今看来,还真有如此。佛门净地,或许是有女居士前来上香,也会有青楼女子前来,进贡香火什么的,但是都是衣着朴实而严肃,哪怕青楼女子也是一样,穿着也不会如此暴露。可是如今决然相反,这个青楼女子居然出现迦叶寺内,这个供奉孔雀明王的寺庙居然出现了青楼女子,这让卢承烈情何以堪。 “殿下,这?”岑文本面色一变,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是眼不见为净。” “休想。”卢承烈冷哼道:“等到外面的人到了,就开始动手吧!孤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胆子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还有让许敬宗他们过来吧!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是该让他们清醒清醒了,孤让他们坐镇洛阳,就是让这里一切都如同长安一样,却不曾想到这里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孤想象的那样,连一个寺庙也都敢如此。” “呵呵!这叫上有行下有效。当年楚王好细腰也是如此。”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殿下,如今你该知道,为什么陛下让你四处走走吧!如今洛阳尚且因为外面传闻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转世,所以兴建了迦叶寺,供奉孔雀明王,实际上却是干着藏污纳垢的勾当,这个洛阳尚且如此,那其他的地方就不用说了。” “舅舅是说,全国各地还有这种情况的?”卢承烈面色一变。若真是如此,恐怕孔雀明王转世这个称呼对卢承烈来说,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个坏事,因为天下的那些泼皮无赖的都会拿着这个噱头,采取敛财手段。 “这个或许如此。”长孙无忌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杨广好美色,所以一些官员为了巴结杨广,就所辖地方选秀女望宫中送,还有一些地方,因为太守好道,所以境内大肆修建道观等等,这些东西数不胜举,再比如眼前的岑阁老,他好茶,也有不少人寻觅着好茶都送到岑阁老府上,以求的岑阁老的青睐。” 岑文本点了点头,指着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兄好书,曾经也有不少人为了走通国舅的路子,经常望辅机府上递上一些真迹孤本之类的。这些人为了升官是无所不用,哪里还乎其他的。” “如此说来,孤钻研佛学是错误的了。”卢承烈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他聪慧无比,对于身边的这两位老臣言语之间的意思也是很明白的。看似两人相互攻击,但是实际上却都是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卢承烈就不应该转眼佛学,好玄学。 “殿下有什么爱好,臣等不敢过问,只要是人都是有爱好的,陛下喜欢习武练军,这也是爱好,殿下喜欢佛学,这也是爱好。天下虽大,殿下就算国事再怎么繁忙,这点爱好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但是殿下,您难道就不觉得您的一举一动都干系甚大吗?”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楚王好细腰,楚王喜欢腰很细的女子,所以宫中多饿死,莫说是宫中,就是民间也是如此,他们为了得到楚王的宠信,就不吃饭,期望将自己的腰给瘦下来,再看看殿下,殿下好论佛,所以那些当官的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巴结好殿下,好有朝一日殿下召见的时候,他能与殿下交谈甚欢,所以这些人就开始钻研佛学了,将政事抛至一边,甚至境内大肆修建寺庙,然后上奏太子说,他所辖的境内,佛风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各个经受佛法熏陶,生性善良,殿下心中会怎么想。” “你们是谁?难道不知道这里面是不能随便乱闯的吗?”就这个时候,从侧门出转入两个武僧来,面色骄横,正冷冷的看着众人。 “寺庙之大,为什么这里不能进?”卢承烈这个时候正是气头上,一见有人前来阻拦,心中极为恼怒,忍不住冷哼道:“今日我倒真要去见识一下。” “好胆,这里是主持休息之所,岂是你们能闯的。”那名武僧闻言一变,随手一取,却从旁边拿出一根木棍来,指着卢承烈说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哼哼,实话告诉你,就算洛阳留守来了这里,也得小心翼翼的,这里可是迦叶寺,是供奉太子殿下的寺庙。也是任何人敢放肆的地方?识相的赶紧退下去,看你这模样也是一个有钱的读书人,我们也不与你计较,交出一贯银钱,算是对太子殿下的赔礼了。” “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会怪罪于我?”卢承烈双目寒光闪闪,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 “我们供奉的太子殿下,心中至诚,只要默念太子殿下的名字,太子殿下就会知道我们,会指示我等应该怎么做。嘿嘿,实际上,东都,我们就是太子殿下的传声筒。”那名武僧得意的说道。 “这么说,百姓进出寺庙要收银钱,也是太子殿下指使的了?有青楼女子进入后院也是太子殿下同意的了?”卢承烈杀机隐现,冷哼哼的说道。 “这些小事情怎么可以麻烦太子殿下呢?”武僧神色一动,冷笑道:“我们只要将这些银钱送到东宫就可以了。” “你们这些人胆子可真大啊,居然假冒太子殿下的名头来此招摇拐骗,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降罪吗?”卢承烈大声的怒喝道。 “小子,看你这样子,恐怕不是来进香的吧!”那武僧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我们能这里建庙吗?那山门之上的字迹可是太子殿下亲书的。不怕告诉你,当初许敬宗许阁老本来也是想找我们的麻烦的,可是刚刚山门前落下轿子,抬头一看那牌匾上的字迹,话都不敢说一句,扭头就走。小子,那可是太子殿下亲手所书,整个大唐谁敢这里放肆的。小子,看你这幅模样想来也是有点来头的人,可是来头再怎么大,能大的过当今太子吗?听贫僧一句劝,还是赶紧回去吧!好好读书,若是读书不成,去大非川上阵杀敌也行,若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出家当个和尚,也能逍遥自的过下去。若是再这里胡言乱语,恐怕到时候,不光是你倒霉,恐怕连你们家的家人也都跟后面倒霉了。”那武僧大概也看出了卢承烈衣着不凡,身边还有十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显然是大家所出,虽然他仗着背后的势力,但是也不敢过于嚣张,只能是言语中占点便宜而已,至于其他的却是不敢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卢承烈怒极而笑,冷哼道:“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出家当和尚也能过的逍遥自的。看样子,这种心思的人也不是少数了。”卢承烈心中一阵恍然大悟,这个时候才知道当初狄仁杰为什么反对自己接触那些佛门高僧了。就算自己不会对佛门有额外的照顾,但是自己的一点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嘿嘿,小子,记住了,别仗着一点家世,就能出来耀武扬威,这里是迦叶寺,看到没有,这里有无数的达官贵人都想进来。”另一个武僧见状,以为卢承烈已经服软,当下冷笑道:“这里不光是太子殿下的地盘,是东宫的地盘。你得罪了太子,太子大***量或许不会将你如何,但是自然会有东宫的那些属官们找你的麻烦。” “真是好大胆子啊!”卢承烈扫了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一眼,冷笑道:“还居然是有一个团体了,官官相护啊!不会两位也有门生故吏这里面吧!否则的话,他们岂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呵呵!这个抓起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长孙无忌不经意间扫了岑文本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老臣这些年呆家中,闭门读书,倒是岑大人这些年风光的很啊!门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人多了,里面难免有些宵小之徒,参与其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辅机所言甚是,这一点老臣也不敢保证。”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或许老臣的有些不孝弟子会涉足其中,但是他们不但是臣的弟子,但是是陛下的臣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这两个武僧也感觉到不妙了,这两个老人居然张口臣,闭口臣的,显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非普通的人物,两人那棍子的双手不由的颤动起来,双目露出惊恐之色,他们死死的望着卢承烈,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抓起来。”卢承烈神情冰冷,双目中杀机一片,对身边的护卫冷哼道。 “诺。”侍卫不敢怠慢,赶紧朝二人杀了过去。 “你们,你们这是造反。”两名武僧见状,面色顿时一变,再也不敢停留,将手中的木棒砸了过去,自己却抽身就走,朝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有人砸场子了,有人砸场子了。”身后的众人不由的哑然失笑,这哪里是是什么佛门净土,这些人不是什么佛门高僧了,实际上就是一群泼皮无赖,连口中都喊着一些街头俚语,连砸场子之类的话都喊了出来。 “什么人敢迦叶寺***,不想活了吗?”那卢承烈等人十几个侍卫的护卫下径自朝后院杀了过去,刚刚转过一个小路,就见一个硕大的广场,只见广场中正聚集着近百名武僧,或者是拿着戒刀,或是拿着木棍等武器,两个胖大的和尚带领下,朝众人杀了过来。让人吃惊的是,那两名领头的武僧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巾,脸上还有些胭脂没有洗的干净,他双目通红,酒气冲天,卢承烈等人隔的老远都能闻的清清楚楚。而其他的和尚,大部分脸上也是有胭脂等色,脸色潮红,或许正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哪里是佛门净土,分明就是一个藏污纳垢之所。给孤杀了他们。”卢承烈气的浑身发抖,若是这个迦叶寺真的是一个佛门净土,他心中倒也好受一点,但是偏偏这个迦叶寺不但是打着他的名头这里敛财,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这让卢承烈脸上哪里有一点光彩。他话音一落,身边的十几护卫顿时从腰间抽出软剑就杀了上去。 “兄弟们,来了一群不要命的兔崽子们,给我杀了他们。”那两个武僧见状,脸色狰狞,他挥舞着手中的戒刀也冲了上去。 “杀啊!杀啊!”就这个时候,卢承烈背后也传来一阵喊杀声。卢承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从背后冲出一队穿着明光铠的士兵来。 “末将东都青龙门守将梁玉拜见太子殿下,末将护驾来迟,请殿下恕罪。”只见一位中年大汉,周身遒劲,他大踏步而来,卢承烈面前跪倒地,大声的说道。东都洛阳有八门,分列八方,其中主要乃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门,这位梁玉乃是东门守将,足见此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将这些人数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卢承烈指着前面的武僧冷哼道。 第六百八十一回 英烈祠 “留几个活口。--”卢承烈淡淡的吩咐道。他还有许多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些人岂能死的干净。瞬间就听见广场上喊起了一片喊杀声,可怜一个偌大的佛寺中,本来就应该是世外净土,可是此刻却染上了鲜血。 “走!去方丈殿看看去。”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扫了周围的一眼,赶紧招呼着数十个hi卫护卫着卢承烈,朝一边的一个富丽堂皇的殿堂行去,哪里应该就是方丈室了。 “殿下小心。”那卢承烈正待上前行去,忽然身边的两个hi卫扬起手中的宝剑,就朝前杀了过去,卢承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大门被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来,一个精壮的和尚,手捂着戒刀冲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太子殿下的行宫吗?我是奉太子殿下的钧令替太子殿下看管行宫的,你们这里撤野,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降罪吗?”那和尚满脸的凶厉之气,他横扫了众人一眼,满脸的杀机,双目血红,手中的戒刀是闪烁着一道道寒光,显然是一个硬茬子。但是卢承烈等人还是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胆怯和慌乱来。 归根结底,这家伙虽然打着卢承烈的旗号,东都洛阳城内,畅通无阻,就是许敬宗也不敢与之相抗衡,无非是因为他的头顶上刻着卢承烈三个字,但是他自己却是明白,这三个字实际上并不管用,只是无人发现容易,如今有军队已经打上门来,这家伙心中自然是胆怯了。 “放肆,这句话也是能说的。”长孙无忌冷哼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岂会有你这样属下。说,你到底是奉何人之命,假冒太子殿下的名讳,此行此勾当。” “娄有太子的手书,如何不是太子殿下之命。就是这迦叶寺,也是太子殿下亲自题写的寺名,如何不是太子殿下的行宫。”那和尚扫了周围一眼,却见有数十位孔武有力的hi卫围住自己,心中胆怯,是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只能言语上恐吓对方,然后好趁机逃走,这种方法他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屡试不爽。 “你见过太子了?”尸承烈满面乌云,冷哼道。 “那是。太子殿下对贫僧是敬仰有加。奉我为上宾,否则的话, 岂会资助贫僧建此寺庙。 ”那和尚见状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了,当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卢承烈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子嗣,居然能调动兵马,但是不要忘记了,这里是迦叶寺,属于太子殿下的,你若是破坏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就等于冒犯了太子,冒犯了太子会有生命样的罪过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回头送上一笔赔偿金来,贫僧会太子殿下面前保你无事。” “小小的秃驴居然也如此大放厥词。”岑文本闻言指着卢承烈, 冷笑道:“既然你见过太子,你可知道这位是何人?”“他是何人管我什么事情?”和尚扫了卢承烈一眼,冷笑道:“怎么你们还不住手,否则的话,莫要怪贫僧无礼了,事后,就是你家的矢人也不能救你出来了。”“要活的,孤倒要看看,他的背后是什么人。”卢承烈神情冰冷,指着那和尚冷哼道。 “孤?”和尚面e一阵大变。 “这位就是当今太子。”长孙无忌冷笑道。 “太子?”和尚闻言面e大变,神情极为慌张,而身边的护卫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物,见状哪里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纷纷上前,一剑砍掉他手中的戒刀,一剑就搁他的脖子上,瞬间就将和尚制服了。然后,又有几个hi卫冲入方丈室内,寻了片刻,这才卢承烈进了方丈室。 而进了方丈室的卢承烈等人面e一阵大变,只见方丈内很大,前后有数十步之多,为重要的是方丈室内地上铺满了金砖,而这种金砖并不是皇室所用的金砖,而是真正的黄金铺就而成,金光闪闪,闪烁着众人的双眼,让卢承烈心中惊讶无比,而再看一边的大huang的时候,是让卢承烈等人惊讶了,只见huang榻上有三个美貌女子正胆战心惊的靠墙上,这个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是huang榻,不但是黄金打造,huang身上是由珍珠玛瑙点缀而成,烛光照耀下,光芒闪烁,成五彩之e,让人看的双眼i离。而墙壁上倒是有不少的字画,这些字画中,数书写的是佛门经意,字迹刚劲有力,隐有大家风范,卢承烈扫了一眼,脸都黑了起来,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这上面的字画无一不是自己所书写的。有了这些字画,难怪东都洛阳城内,这个和尚闹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都不敢有人管了。当今朝廷谁还敢管太子殿下的事情呢?若是一个速叶寺的牌匾倒还没有什么,可是加上这满屋子的书画呢?这是让人吃不准了。 “这么豪华的1!方文室,奠说是全国的寺庙了,就是皇宫中,我也是没有见过的。”一边的岑文本忍不住叹息道。 “恐怕这也就是当年的杨广使用的龙huang也没有如此的奢华吧!”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反正陛下使用的龙huang不会如此夸张,还有这些金砖,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黄金才能铺成的,真是让人惊讶。” “也由此可见,此人的贪婪。所收敛的钱财数为他自己所有。”卢承烈满脸yin云,望着一边压地上的和尚冷哼道:“还方丈室内行此荒yin之事,哪里还有出家人的半点风范,简直就是丢了佛门的脸皮。” “殿下,重要的是那些字迹。”一边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说,孤写的那些字你是从哪里来的。 ”乒承烈恍然大悟,冷哼哼的望着那和尚一眼,冷哼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本朝有锦衣卫的存,只要进了锦衣卫的人没有人能藏住心中秘密的,到时候,你将会受到一身的皮冉之苦,孤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免的到时候受苦之后才说出来。” 和尚面e大变,双目中是惊恐之e,卢承烈话音刚落,就听见他大声说道:“我说,我说。”当下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厮逃离少林寺之后,就混迹于长安街头之上,也不知道东宫太监孙义怎么与他结识上了,两人狼狈为jian,那孙义将卢承烈所写的字画数偷了出来,加上卢承烈这段时间钻研佛学,所为的“迦叶”或者“寺庙”等等字迹有许多,这个孙义让人合成装禧之后,就成了如今的迦叶寺了。而至于其他的字画,是让人断定这个迦叶寺就是有太子背后撑腰,如此一来,迦叶寺何人敢惹。 “孙义。”卢承烈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来,这个孙义正是东宫太监,一向为卢承烈所信任,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自己信任的太监背叛了自己,将自己所书写的字画数拿了出来,弄出了如此大的笑话来。按照道理,卢承烈这样人,除非是有必要,否则的话,不会轻易留下任何字迹,所书写的字迹,要么留下赐给他人,这种事情都是要备案的,要么就是焚烧。卢承烈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字画都是应该焚烧掉的,但是这些事情卢承烈自己是不可能去做的,能做这件事情也只有孙义,只是这个孙义却是将这些本应稍微的字画都留了下来,然后加以利用,如今就成了眼前的这一切了。 “呵呵!老臣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种赚钱的方式呢?”一边的长孙无忌却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年太子赏赐给老臣的手书也不知道有多少,稍微u出一点,也能是一个天价啊!若是像这个和尚这般,恐怕也能住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那得有命享受才是啊!”卢承烈恶狠狠的说道:“拉下去,交给刑部,传孤的口令,将孙义捉拿归案,孤倒要看看,这个王八蛋这些年仗着孤的名头,外面干了多少的坏事,孤要他将吃东西都给孤退出来。”“臣陈光蕊(许敬宗)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就这个时候,大殿外走进两名文臣,一个面如冠玉,墨须飘飘,一个面e红润,银发飞舞,不是宣德殿辅政矢臣陈光蕊和许敬宗又是何人。 “两位来的可真是及时啊!”那卢承烈扫了两人一眼,嘴角u出一丝讥讽之e。如此大的事情,出现东都洛阳,让卢承烈极没有面子,但是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两位大人居住洛阳城中,对此事也不管不问,让卢承烈心中极为气恼。 “殿下,发现了一个密室。”就这个时候,一个hi卫闯了进来,卢承烈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 “看管起来。”卢承烈半响之后,又对岑文本说道:“太傅,你去处理一下吧!”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一眼。 “你这两个人啊!”岑文本扫了两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那yin僧利用迦叶寺不但召那些青楼女子来yin乐,为重要的是,对那些良家女子或者妙龄少女,只要看上的,都将其i昏,收入密室中jianyin,难道你们坐镇东都,就没有发现过这些事情吗?如今这些女子名节有悔,都是出你们身上。你们身为宣德殿辅政大臣,可知道羞愧。”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挥舞着手,跟随那名hi卫就朝后面的密室行去。、 而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闻言却是跪地上,面e涨的通红,却是不敢说话,只是他们双目中的不甘之e却是出卖了他们,显然他们心中憋屈无比。 “你二人心中可是感到憋屈?”一边的长孙无忌扫了卢承烈一眼,冷笑道:“我也为你们感到憋屈,明知道这个迦叶寺中有问题,却是不敢捕,明知道迦叶寺中藏污纳垢,可是却不敢将这些恶僧们捉拿归案…事后还要承担罪过就是连老失,老夫也感觉到憋屈的慌。” “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孤冤枉他们了?”卢承烈闻言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让他们坐镇洛阳,不就是治理洛阳保境安民的吗?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迦叶寺,如此污秽之地藏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敢动,不知道,难道不是一种罪过吗?还连累了那么多的女子,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严惩吗?” ……哼!亏你还好意思说。”长孙无忌冷牛道:“若是有人拿着太子的手书挡他们面前,他们敢进寺拿人吗?那是叫抗旨。天下之大,除掉魏征,谁还敢抗旨。起码老夫是不敢的。” 卢承烈闻言顿时默然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长孙无忌说的不错,他写的字画无数,如今有些都是流落外,这些字画中想必可以组成许多的手书,实际上莫说是手书就是迦叶寺这三个字,就足以让陈光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长孙无忌说的一点都不错,当朝之上,除掉魏征这个拗相公外,何人敢违抗圣旨的,有速叶寺这个牌匾保护这些集僧就是胆大妄为也没有敢伸张因为他们的背后站着太子。这真正算起来,还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自己尊信佛教,让世人都认为太子信佛才会有迦叶寺的兴建,若非自己太过相信自己身边之人岂会让孙义这个jian佞小人得到机会,让他扯着虎皮做大旗,瞒着自己兴建了迦叶寺。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想到这里,卢承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两位大人起来说话吧!”“臣等谢过殿下。”陈光蕊和许敬宗二人面e微红,赶紧站起身来,面有惭愧之e,站一边。说到底这二人不是魏征,不是他那样的诤臣,否则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了。陈光蕊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此事他也与许敬宗商量过了,但是却因为民间传闻故此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个迦叶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毕竟太子的手书不是简单的事情。为重要的是,这里面供奉的乃是孔雀明王菩萨,民间甚至官场上人都知道,太子就是孔雀明王转世,若是冲撞了孔雀明王菩萨的庙宇,不就等于冲撞了太子殿下吗?莫说是许敬宗这个老jian巨猾的人物了,就算是陈光蕊也是不敢乱动的。 “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毕竟本朝的魏征只有一个。不能让你们个个都做魏征。”卢承烈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何况,这里面也是孤的罪过,若不是孤钻研了一阵佛门经典,恐怕也不会同出这种事情来,让天下人都认为佛门当兴。当初民间有流言,说孤是孔雀明王转世的时候,孤还沾沾自喜,但是如今却知道,孤是上了别人的当了。 这些人借着孤的名义,民间大肆兴建寺庙,借机敛取大量的钱财,这些都是孤造成的,与两位无关,待父皇回来之后,孤自然会向父皇请罪。”“臣等不敢。 ”长孙无忌等人面e一变,纷纷低着头说道。这个时候,就是长孙无忌也不好站那里。太子此事是做的孟浪了一点,但是作为臣子的,这三人中,或是太子的舅舅,或者是宣德殿辅政大臣,就应该认真辅佐,规劝太子,避免错误的发生,但是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失职的,除掉一个狄仁杰,众人都没有起到这个作用,岑文本、长孙无忌或许还能有避嫌之说,但是陈光蕊和许敬宗却是责无旁贷,认真说起来,这二人也是有过失的。 “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个时候,岑文本走了进来,朝卢承烈拱手说道。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如此处置的,但是卢承烈也并没有询问此事。 “阁老,这个迦叶寺该如何处置?”卢承烈轻轻的嗯了一声,指着身边的迦叶寺问道。如此大的寺庙,若是毁掉了实是太可惜了,但是若是不毁掉的话,恐怕还会引起世人的争相效仿。 “这个?这些金砖之物都是违制物品,而这七宝琉璃huang是如此了,这些东西都应该充入宫廷之中。”岑文本想也没想,就说道:“至于这寺庙,老臣以为既然已经建造,若是再将其摧毁,无疑是一种损失,若是加以利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阁老所言甚是,这么一个庞大的寺庙若是这样毁掉了,确实可惜。不过这个迦叶寺的名字是不大好听了。得换一个。”卢承烈点了点头,说道:“孤听说父皇当年就曾经想将那些战死的将士们立下一个庙宇,由皇家四时祭奠,不弱将这个寺庙改为英烈祠,阁老以为如何?”“殿下圣明。”众人双眼一亮,由衷的赞许道。!。 第六百八十二回 李靖死 太子殿下,此举恐怕还需要与陛下商量一番才好。”东都洛阳太子宫中,卢承烈休息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召见东都的文物的官员,后才见了长孙无忌,至于岑文本却因为身体不适早就回去休息了。 “商量?没关系,父皇会理解的。、,卢承烈心中一动,很快就明白长孙无忌口中所说的事情来,笑呵呵的说道:“当初父皇让我主掌武学的时候,就已经让承烈过问军中之事。那迦叶寺本来是应该摧毁的,因为偌大的一个寺庙居然建朱雀大道旁边,显然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若是单纯作为寺庙,无论是供奉哪个佛祖或者菩萨都是不妥当的,待父皇回东都之后,肯定会生气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改了做为英烈祠。 供奉战死的将士们,想父皇心中也是愿意的,而且,舅舅,你难道就不觉得英烈祠就建造朱雀大道旁边是合适的吗?以后每次军队出征得胜归来,都会经过朱雀大街,这个时候,就将阵亡将士的牌位供奉英烈祠,那才能鼓舞军心。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拜访过英烈祠,这才能彰显我大唐王朝的气概。” “殿下所言甚是。倒是臣担心多余了。”长孙无忌神情一愣,笑呵呵的说道。 “鼻舅不必如此,舅舅此举也是为了承烈考虑。”卢承烈赶紧说道:“只是,舅舅,承烈已经是监国太子了,父皇ing襟宽大,他需要的不是一位畏首畏尾的,万事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东宫之位而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无能太子,他需要看到的是一位有担当,有大毅力的太子只有这样的太子才能继承他的江山,才能将他的江山发扬光大。”卢承烈脸上现出刚毅之e来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卢照辞。一边的长孙无忌看的分明,连连感叹,又连连点头。 “既然太子殿下有如此雄心,老臣也就不用担心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老臣是老了,大唐的江山能有殿下来继承,也是我大唐的福气。 呵呵!陛下,老臣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甑见。”说着就站起来身,朝卢承烈拱了拱手,这才告辞而去只见他脸上是高兴的神情。 “孤这才知道为什么父皇不怎么相信太监。”待长孙无忌走后,卢承烈却是一下子坐到椅子上,脸上现出一丝深深的懊悔之e,孙义是他的贴身小太监,但是这次做出来的事情让卢承烈心中很是吃惊,却是给提了个醒。自已的字画居然流传外,弄出如此大的事情来,差点让卢承烈难以翻身。 “还有帝王难道连一点爱好都不能拥有吗?”卢承烈满脸的苦涩。 他轻轻的说道:“父皇,儿臣这个时候才知道您为什么让儿臣出来走走了,原来不是为了体察民情而是为了看看因为自己的信仰佛学对大唐造成的影响只是帝王难道就是孤独的吗?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看来这不但不是一个传闻,而是真正有此事。记得当年儿臣对此事感到好笑的时候,这个时候却是笑不起来了。原来自己差点也变成了楚王了。只是难道帝王一定是孤独的吗?这样的帝王当着有什么意思呢?”卢承烈皱着眉头那里自言自语。 “哎!这次事情对殿下可是打击太大了。…,而卢承烈不知道的是,皇宫外不远处的太傅府上告辞而去的长孙无忌正和岑文本靠躺椅上,身边红泥炉上茶香飘渺,缓缓而上,那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望着远处的一朵红hua。 “这仅仅是洛阳,不要提其他的地方了。”岑文本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皇帝这个位置许多人都想,但是真正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人却是很少,因为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首先要做的就是能控制自己的yu望。…, “呵呵!这句话绝对不是你想出来的。”长孙无忌闻言不屑的说道。 “呵呵!是陛下说的。”岑文本脸上不见有半点尴尬之e,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他决定及时退位,免的等到自己不能控制yu望的时候,坏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这一点,我岑文本是佩服的。说实的,纵横古今,帝王者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能做到当今天子这般的却是很少。如同,如同一个苦行僧一般。刚刚夺取了天下,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被朝廷内外的事情给羁绊了,看看,草原突厥、高句丽、吐谷浑、然后就是西南各部、吐蕃,甚至还有世家等等,陛下登基到现,可是没有一天清闲的日子,也只有陛下才能如此。未来的帝王恐怕能做到这点很少了,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也不一定能做的到。”“不是不一定,是肯定。”长孙无忌冷笑道:“皇权都是吸引人的,看看陛下的那些儿子们,哪个不曾经为皇权争夺过,对皇位来之不易的太子殿下,还没有登基,就开始享受了,没事的时候召集几个和尚道士一起谈经论玄,这就是例子。陛下这些年除掉主持经筵,什么时候找个和尚道士的,就是连寺庙都很少去。太子殿下倒好,这下闹出了如此大的麻烦,洛阳城,还能弄一个英烈祠,但是那些地方上,看到太子笃信佛教,下面的那些官吏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争相建庙供奉他这位孔雀明王菩萨呢!真是笑话。如今就差道门的紫薇帝君了。” “我听说道门也是准备弄出一番事情来。有些地方,紫薇帝君观可正建啊!”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恐怕从今以后就不会再建了。”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哎!陛下这一招可真是狠啊!狠的让太子心中直皱眉头,让他未当皇帝之前,就开始对未来的生活感到无趣了。终日沉i于国事之中,放着谁,谁心里也难受啊!” “皇权虽好,可是没有老夫这般自。”岑文本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辅机,这些年你我斗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坐一起说话了。” “哼!那是因为你我如今都没有官位,都没有权势了。”长孙无忌嘴角u出不屑之e,冷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只能坐稳首辅的位置,一方面你的才能是一点,但是为重要的是,你有陛下的支撑。”“那是。”岑文本也不掩饰,点了点头说道:“谁让我是从龙之臣呢?而你辅机当年是辅佐李世民的,差点杀了陛下。不过,作为一个仇敌,陛下能让你辅机做了那么多年的次辅已经很客气了。若是一般的帝王,岂会如此。” “华是。”长孙无忌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世事变化,岂是人力能改的,李氏失败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谁也不会知道,陛下会成功。” “呵呵!陛下能成功,那是因为陛下早就做好了准备。”岑文本冷笑道:“陛下步步算计,而李世民却是畏首畏尾,一方面为了自己的权势,一方面又顾忌兄弟之情,至于李建成李元吉二人是愚蠢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坐稳江山。”“咚,咚!”那长孙无忌正待说话的时候,忽然一阵钟声传了过来,两人神情一愣,钟声能如此响亮的,也只有宫中的景阳钟了。景阳钟是非大事不能响起,一般的上大朝不过三响,但是如今三响却早已过了,如今钟声还响起。 “十响。”长孙无忌面e发白,双眼直愣,不知道如何是好。景阳钟居然前所未有的敲了十响,这是大唐建国以来,从来就未曾有的事情。 “太傅,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无忌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朝岑文本问道,却见那岑文本脸上一片悲e,整个人瞬间好像是老了不少了。 “大将军走了。 ”岑文本声音瞬间也变的苍老了不少。 “李靖?”长孙无忌瞬间就反应过来,景阳钟十响说明朝中有王侯级别的人薨了,当今天下,能有如此待遇的不过李靖和岑文本而已,如今岑文本就眼前,但是李靖却是已经卧huang多时。这个时候景阳钟声响起,显然是李靖已经薨了。 “走吧!老兄弟又少了一个了。”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颤巍巍的站了起身来,却是身形摇晃,就要朝后倒下,那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节哀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明白岑文本的心思,当年卢照辞之所以能夺取天下,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身边有李靖和岑文本的缘故。若非岑文本李元吉面前行挑唆之事,恐怕卢照辞还没有等到玄武门之变,就被李渊杀死了,所以岑文本功不可没,而李靖是不一样,从关中纵横就跟随卢照辞身边,然后统领大军,镇压地方,也因为李靖的威望,使的玄武门之变后,卢照辞很快就能得到军队的效忠,这一切也是因为李靖的缘故。可以说,李靖的功劳远岑文本之上,但是这些年,一文一武二人却因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可是如今李靖却走了,作为好友岑文本自然是心中悲痛不已。倒是长孙无忌对李靖也只有敬仰之情,至于战友之情却是差了许多。 “如今,我倒是担心陛下啊!”岑文本摆了摆手,望着西北方。 长孙无忌神情一愣,李靖和卢照辞的关系是人所共知,如师如友,如兄如父,两人一起经历了众多的磨难,卢照辞对其信任有加,赋予全国兵权,大将军印李靖手中掌握了十数年之久,而李靖对卢照辞也是忠心耿耿,如今李靖去了,卢照辞等于断了一臂,可以想象卢照辞得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走吧!准备返回长安。”这个时候,岑文本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对长孙无忌说道:“殿下想必即将赶回长安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长孙无忌赶紧说道:“至于回长安的官员,太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时候,唯有岑文本才能立定河山,维持大唐的稳定。 “让许敬宗暂时主持洛阳事宜。陈光蕊跟随我等回长安。”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说道:“还有命全城挂孝,百日之内婚嫁禁止。”“太傅,这是不是太过了。”长孙无忌神情一愣。 “太傅说的对,舅舅就这样办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两人望去,却见卢承烈腰间系着一根白e带子走了过来,只见他脸上是悲e,双目通红,显然是悲伤的缘故,他的身后跟着的李靖的孙子李令问,他全身披麻戴孝,脸上是悲戚之e。 “臣这就去办。”长孙无忌神情一变。 “太子殿下。”岑文本嘴hun颤抖,身形颤动。卢承烈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岑文本。 “父皇那里,李德赛已经去报丧了。”卢承烈身边轻轻的说道。 “令问,大将军是何时薨的?”岑文本望着李令问轻轻的问道。 “回太傅的话,家祖是昨日下午去的,去时喊着陛下。说未曾见陛下一面。”李令问赶紧回道。 “喊着陛下?靖兄,你走的真不是时候啊!陛下啊,陛下。”岑文本闻言失声说道。 “令问,你起来吧!我们一起回长安。”卢承烈脸上的悲e浓了。 “对,对,太子殿下,立刻就回长安。陛下不朝中,大将军的丧事可得由殿下来主持了。”岑文本闻言赶紧催促道。 “那是自然。”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孤担心的是父皇,不知道父皇听到这个消息能不能承受的住。”没有人比他了解卢照辞和李靖之间的感情了,对于掌控五湖四海的卢照辞,手段之强难以想象,但是对李靖却是如此的信任。 岑文本面e一变,这一点他还真没有想到呢。他知道卢照辞虽然驾驻九州,帝王心术亘古未有,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册封两人为王了。李靖和他的关系,甚至还岑文本之上,他不敢想象,卢照辞接到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殿下放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当初大将军病重的时候,陛下或许就有了心里准备了。”岑文本只能轻轻的说道:“如今太子还是早日赶回长安,主持大局的好。陛下不京师,大将军又刚刚去世,需要殿下坐镇长安,主持大将军的丧事,想来,陛下知道知道也会这样下旨的。大将军的哀荣等等都要一一定下来的。”卢承烈闻言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长安城内肯定是混乱一片,李靖大唐人心中地位太高了,军中之神,辅佐天子数十年,为人宽厚,厚遇将士,虚怀若谷,乃是人臣之楷模,无论是军中将校,或者是朝中文臣,士林书生,或者是平民百姓,受其恩惠者不计其数。大将军一去,恐怕伤心者不计其数。 次日,一行人一队御林军的护卫下,匆忙赶到长安,只见长安城城墙上一片雪白之e,偌大的长安居然被白e所遮掩起来。等到众人进了春明门,走上整个朱雀大道的时候,入眼的仍然是一片白e。 “殿下。”这个时候房玄龄等人也都赶了过来。那房玄龄指着周围的雪白的一片,说道:“整个长安城内的百姓们听说大将军薨了之后,不待朝廷下令,就主动的披麻戴孝。”“民心如此,大将军足以夸耀后人了。”一边的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父皇什么时候能收到消息?”卢承烈轻轻的说道。 “锦衣卫的消息大概能快点,三五日之后就能到达陛下的帐中。”狄仁杰想了想说道。 “父皇前线都督军事,大概是不会回来亲自主持大将军的葬礼了,孤就代替父皇主持吧!待父皇圣旨下来的时候,再办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前期的准备必须要做好。太傅和宣德殿拿出一个章程来吧!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臣遵旨。”岑文本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眼前的太子不知不觉的身上已经有一丝帝王的风范了,所谓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以前庇护贞观天子羽翼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言谈举止之间,自有一番威仪,非一般的人可以比拟了。 “走,回东宫,待孤衣之后,就去大将军府。亲自拜祭大将军。”卢承烈淡淡的说道:“传孤手令,非父皇圣旨或者是孤的手令和宣德殿的命令,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者以谋反论罪。各地官府必须弹压地方,严防有图谋不轨者。 “臣等这就去办。”房玄龄一边赶紧回道。!。 第六百八十三回 将星陨落 大非川上,夜e之下,星空辽阔,高原之上,仿佛整个夜空能出现眼前一样,众将也都聚集火焰周围,笑呵呵的吃着羊肉。 忽然一颗斗大的赤红e光芒从空而过,落入中原。众将神情一愣,程咬金惊讶了半天,对身边的尉迟恭说道:“看看,有赤红e光芒从天而将,落入大唐境内,看!不久之后,就有人上表说陛下应该怎么做怎么做了。” “这些文臣们真是没事找事,不就是一个星星吗?有什么大惊下怪的。”尉迟恭是不屑的说道:“我们都是凡人,天象之说,岂是凡人能够猜测到的,这些钦天监的老家伙们,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出来说两句,为什么啊!那就是显示他们的存呗!那些言官这个时候也会蹦醚出来,叫两声,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像世人说明,他们还是有点权力的呗!”“噗嗤!”一边的卢恪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蜀王,难道我大娄黑说的不对?”尉迟恭睁大着眼睛望着卢恪说道:“事实上就是如此啊!、“敬德。休的胡言乱语。”那徐世绩瞪了尉迟恭一眼,说道:“天象神秘,陛下乃是天子,若是有天象出现,都是上天向陛下来预警的。想当年的太白经天,不是有玄武门之变吗?如今这赤红光芒落地,也不知道是凶是吉呢?”“肯定是吉兆。”程咬金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我大唐陛下的治理下,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星有什么凶兆出现。牛鼻子老道,当年你为了逃脱杨广的追捕,装扮成牛鼻子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牛鼻子老道啊!” “这?懒的和你说的。”徐世谗冷哼道。 “呵呵!朕以前倒是听说过这种情况,程将军,事实上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啊!”就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宽厚温和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不远处,只见卢照辞穿着龙袍几个hi卫的护卫下,站那里。 “陛下。”众人赶紧站起身来。 “都坐!”卢照辞走了过来,众人赶紧让了一个位置,一边hi候的秦九道取了一个马扎来,卢照辞坐了上去,笑呵呵对众人说道:“高原之上,昼夜温差较大,晚上较冷,这些羊肉等物都要供应上。”“陛下放心,这些东西臣都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保证不会短缺的。”徐世绩赶紧说道。 “陛下,你看俺大老程是一个粗人,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随便说说,让陛下见笑了。”程咬金哈哈大笑说道。 “呵呵!都说长安城内有不老国公,今日朕倒是见到了。”卢照辞割了一块牛肉,笑呵呵的指着程咬金说道:“呵呵!朕刚才后面听了你的说话,还有尉迟恭的一番话,倒是有趣,若是那些钦天监和御史言官们听到你们二人说的话,恐怕都要气的跳起来。尤其是那些御史言官们,恐怕就要整天盯着敬德了。” “陛下,老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尉迟恭吓的跳了起来1黑e的脸孔顿时涨的通红。 “这叫流星。乃是天外陨石坠落到人间的时候,燃烧而生成的光芒,算不得什么天象。”卢照辞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u出不自然的神情来,说道:“朕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说天上有星星坠落,乃是因为人间有人去世了。呵呵!”“那人间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还有我们每天和吐蕃崽子打仗,成千上的战死,若是如此,这天上的星星不是要落完了吗?”尉迟恭嘴巴张的老大,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呃!哈哈!敬德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卢照辞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周围的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徐世绩也摇了摇头,显然他对这个混球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那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不够。能有天象的,自然是重要的人物。”一边的罗士信一边啃着羊tui,一边嘟囔着说道。 卢照辞脸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忽然心中一动,朝长安方向了一眼,脸上微微一变,深深的叹息道:“朕不吃了,你们吃!”说着站起身来,也不管众人,径自就告辞而去。 “大将军,末将可是说错话了。”这个时候罗士信也感觉到一丝不妙,对一边的徐世绩说道。不得不说,徐世绩的沉稳众人心中还是知道的,罗士信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陛下想起了什么!”徐世绩见状心中一动,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帝王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猜测到的。”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伴君如伴虎也不是白说的,就说眼前的徐世绩!不就是因为帝王心术吗?连兵权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堂堂的一个大将军,居然去剿灭那些游骑,让人惊叹。如今谁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是想什么。 “父皇是担心大将军。”一边的卢恪想了想,方说道:“大将军病重,虽然有孙思邈道长一动照料,但是生老病死谁又能知道呢?大将军到底的是年事已高,加上有卧huang多年,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罗将军后口中出来的话,让父皇心中有所想而已。”“蜀王,那末将?”罗士信面e一变,脸上顿时u出惊慌失措来。 “呵呵!没关系。”卢恪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父皇本是不相信什么天象的,没看见他老人家将钦天监迁到终南山了,就是将钦天监的权威从长安城录夺出来,免的这些人没事总是找事。父皇也烦着他们呢?再说罗将军也不是神仙,如何能知道人的生老病死,还能控制别人的生死呢?罗将军不用担心,父皇英明,不会将此事挂念心的,不用担心。”罗士信当闻言脸e这才好了一点。 大帐中,有火焰燃烧,狐裘披huang橼上,卢照辞却是陷入沉睡中,只是他眉头紧皱,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e,忽然猛的爬了起来,口中大声呼着“靖兄,靖兄”。声音凄厉而彷徨。 “陛下,陛下。”正外面休息的秦九道赶紧闯了进来,他面e白,双目中是惊恐之e,显然是被卢照辞这几声吓住了。 “锋帕拿来,朕要擦汗。”卢照辞声音低沉,对秦九道冷哼道。 声音严厉而冰冷,那秦九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想自己服hi天子到如今,卢照辞从来就没有如此与自己说过话,如何不让秦九道心惊胆战,赶紧去了锦帕双手递了过去。 卢照辞抢了过来,匆忙擦了两下,方才将锦帕扔了过去,然后才缓了过来,只是人坐行军榻上,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陛下,可是做噩梦了,要不是要招御医前来?”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卢照辞摆了摆手,苦笑道:“朕刚才猛到大将军了,大将军一身金甲,他是前来向朕辞行的。朕正准备上前搀扶的时候,忽然大将军朝朕挥了挥手,自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吓了朕一大跳,醒过来,才知道是一个梦。” “想来这些日子陛下劳累才会如此。”秦九道知道卢照辞口中的大将军乃是指李靖,也许贞观皇帝之中,能称为大将军的只有李靖一个人而已。当下嘴角抽动,赶紧说道。 “想来也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对秦九道说道:“命令锦衣卫看看可有长安方面的消息,朕想看看,太子将佛门之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陛下放心,太子殿下有陛下的悉心教导,必定能将佛门之事处理的妥当。”秦九道见卢照辞已经缓了过来,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若是如此,朕也就不用担心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出去休息!”“是,仆臣告退。”秦九道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弯着腰退了出去。 “哎!靖兄。”卢照辞摇了摇头,他心中所想,显然是没有表面上来的轻松。这有些事情玄之有玄,让卢照辞自己也不着头脑,但是却没有任何道理。那卢照辞与李靖本就是知己好友,这个时候,梦到李靖是心中压了一块大石。一直到了三天,卢照辞才ii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次日清醒的时候,却现脑袋疼痛无比。幸亏有御医一边,又huang榻上趟了两天,这才恢复了一点元气。 “扑哧哧!”只见偌大的唐军大营中,一只鹞鹰从空而降,径自朝后营而来,落入一个营帐旁边的小塔上,一个小内hi正i糊之间,忽然感觉脑袋一疼,这才现鹞鹰前来,面e顿时一变,赶紧去了生羊肉丢了过去,待鹞鹰出了之后,这才从他的爪子上取了一条纸条来。正待告辞而去,忽然空中又传来一阵阵扑哧哧的声音,却见三只鹞鹰先后而来,面e是惊恐无比了,又取了羊肉丢了过去,又将鹞鹰tui上的纸条取了出来,这才急忙忙的下了塔。只听那太监面e惊惶,口中念念有词。 “有大事生,有大事生了。” 原来鹞鹰乃是锦衣卫通信高等级,非大事不得使用,这次一口气出了四只鹞鹰,足见事情之大。锦衣卫传递消息中,分为三个档次,第一个档次乃是千里马,能日行千里:第二个档次是信鸽,信鸽遍布大唐的每个城池,行动极为迅速,高档次就是鹞鹰,鹞鹰不但速极快,而且飞的高,可以避免他人的射杀或者是其他动物的猎杀,安全上有很大的保证,平时出动一只鹞鹰已经是很不寻常了,当初卢照辞指点薛仁贵出动的就是鹞鹰,如今是出动了四只鹞鹰,非大事是不可能出现的,难怪小太监如此紧张了。 “义父,义父,不好了。”小太监闯入一个大帐中,这个大帐正是秦九道所有,那秦九道毕竟是大内总管,而且是兼领着锦衣卫的差使,自然是重要无比,军中也是有一个大帐。 “小方子,何事如此慌张。”秦九道皱了皱眉头,他声音中充斥着疲惫之e,卢照辞这些日子精神不佳,身体不适。连带着秦九道也是劳累了不少,刚刚休息下,就见自己的干儿子秦方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忍不住不悦的说道。 “义父,锦衣卫密函,是鹞鹰送来的,而且是四只鹞鹰一起来的。”秦方顾不得看秦九道的脸e,赶紧将手中的四张密封的蜡纸递了上去。 “鹞鹰?还是四只?”秦九道面e一变,脸上的疲惫之e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鹞鹰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而四只鹞鹰的含义是让秦九道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他一把将四张纸条取了过来,后狠下心来,打开了其中的一道,脸e顿时吓了苍白,一下子瘫倒地上,连手中的纸条洒落地都不知道。吓的秦方面e大变,赶紧上前将秦九道扶了起来。 “义父,义父。”秦方使劲的摇晃着秦九道身躯。 “天要塌下来了。这如同是好,这如何是好。”秦九道好半响才缓过身来,他双眼愣,脸e苍白,口中不由的念叨着。 “义父,到底生什么事情了?莫非是有人兴兵造反了?”秦方瞟了一边落地上的纸条一眼,却是不敢看。 秦九道为锦衣卫统领,他自然是可以看,但是秦责什么都不是1 他只是秦九道宫中认的干儿子而已。 “若是有人兴兵造反就好了,我大唐不怕的就是别人兴兵造反了。”秦九道缓缓的说道:“此事比造反可怕,大唐的天都要塌一半了。扶你义父起来,我要去见陛下。”那秦方不敢怠慢,赶紧将秦九道扶了起来,秦九道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那丢地上的纸条捡了起来,装怀里。 “去,请随军御医去陛下大帐前候命,请蜀王殿下和诸位将军校尉大帐外候命。”秦九道声音低沉,眉宇之间u出一丝忧e,那秦方见状是不敢询问,只得出去命令不提。 “陛下,您可要坚持住啊!”秦九道擦了擦眼中的湿润,就朝中军大帐而去。 “陛下。”半响之后,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进了中军大帐。 “怎么,你不后营休息,怎么来朕这里来了。”卢照辞正站一幅地图前,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 “陛下,锦衣卫传来消息,是用鹞鹰送来的,而且是四只鹞鹰。”秦九道咬了咬牙齿,终于说了出来。 “四只鹞鹰?”卢照辞心中一动,一种不好的感觉现了出来,好半响才说道:“把消息给朕!”“陛下。”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取了一张纸条双手奉了上去。 他只感觉一只颤巍巍的手伸了过来,将纸条取了过去,那秦九道却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但是很快,却又好像是身上压了万斤巨石一样。 “噗嗤!”就这个时候,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秦九道吓的抬起头来,却见大帐一边的地图上,此刻点点猩红现上面。 “陛下,陛下。”秦九道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却是惊呆了,不由的大声的呼喊道:“御医,御医,快来御医。陛下,陛下,您别吓着老奴了。”那秦九道忽然感觉到一道黑影缓缓的倒了下来,心中是胆战心惊,一下子上前扶住卢照辞,这个时候,本现卢照辞面若金纸,嘴角还残留一丝鲜血。 “陛下!” “父皇!” “陛下。” 而这个时候,听了秦九道的传信的御医和蜀王、徐世绩等将军纷纷闯了进来,一见卢照辞躺秦九道怀里,各个都赶紧跪地上,而那些御医是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诊治。 “秦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会吐血昏i?”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卢照辞抬上了行军榻,各个都看着御医施为,而卢恪这个时候早就是火冒三丈了,一下子抓住秦九道的衣襟大声怒吼道。 “蜀王殿下,不能大声喧哗。御医正替陛下看病。”一边的徐世绩不满的说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卢恪狠狠的瞪了秦九道一眼,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 “秦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士信也不满的说道:“我们可都是你招来的,你总得说清楚!还有我们来的时候,御医都已经大帐外等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大将军去了。”秦九道这个时候才轻轻的说道:“陛下闻讯之后,悲伤过,才会如此。” “大将军去了?”大帐中一片慌乱之后,众人嘴巴张的老大,瞬间就沉默下来,大帐中一片寂静。各个都望着长安方向,脸上都u出悲苦之e。这个消息对于众人来说,实是太过惊讶了。!。 第六百八十四回 三军缟素 第六百八十四回三军缟素 “一代军神,我辈之楷模,就这样走了,他与陛下相交数十年,明面上两人为君臣,实际上却是如同兄弟一般,陛下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难怪承受不住。”徐世绩摇了摇头说道。 “出来了,出来了。”尉迟恭眼尖,一见几个御医走了出来,脸色一喜,赶紧上前问道:“李云山,陛下怎么样了?” “李御医,父皇怎么样了?”卢恪也赶紧走了上去问道。 “回殿下的话,陛下是心中急火攻心,加上哀伤过度,才会如此。不过,陛下龙体健壮,两个时辰内必定会醒来。”李云山不敢怠慢,赶紧说道:“不过,一段时间内,陛下恐怕不能管理军中之事了,应当静养为好,否则就会落下病根。臣已经开了药方,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好了,李御医,你先下去安排吧!”卢恪神情一松,脸色这个时候才还了不少,他摆了摆手,才让几个御医离去。、 “俺老程早就知道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有上天护佑,没事的没事的。”待御医离去之后,程咬金这才大声的喊道。 “不得高声,陛下还休息呢。”徐世绩皱了皱眉头,然后朝卢恪拱了拱手,说道:“殿下,如今陛下病倒,还要请殿下主持大局,免的为吐蕃所趁,还有大将军去世,军中当如何是好。殿下也得有个章程来。” “大将军不用担心。刚才李御医不是说了吗?父皇两个时辰内必定能醒过来,想必父皇到时候肯定有安排,我们一边等候就是了。”卢恪神情一动,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说道:“再说这里有大将军,孤虽然为亲王,但是军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而已,哪里能替代大将军管理军中之事。” “这?”徐世绩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来。 一边的秦九道看的分明,自然知道徐世绩之所以将卢恪推了出来,却是因为前阵子被剥夺了军权的事情所影响。当下笑了笑,说道:“殿下所言甚是,陛下龙马精神,龙体健壮,虽然宫中,但是每日都坚持习武,想必不久之后就能醒来,到那个时候,自然会对军中之事有所安排,殿下,诸位将军,不必争吵,我等等着就是了。不过,大将军,陛下晕倒的事情不能军中传扬开来,这安抚军心的事情必须马上要做了。还请诸位将军召集军中校尉,不能让陛下病倒的消息传扬出去,否则军心必定动荡。” “秦公公放心,末将这就去下令就是了。”徐世绩朝秦九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来,恐怕也只有经常行走黑暗中的太监才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吧! “蜀王殿下,你还是跟随老奴进帐服侍吧!”秦九道想了想,又多尉迟恭说道:“尉迟将军,你也进去吧!”众将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朝尉迟恭望了一眼。 “好。”尉迟恭想也不想就跟了卢恪和秦九道身后,进了中军大帐。 “好了,我们也去安抚一下军心吧!”徐世绩皱了皱眉头对罗士信等人说道。 “陛下,快,传太医,传诸位将军,说陛下醒了。”行军榻边,秦九道看着卢照辞缓缓睁开的双眼,神情大喜,赶紧吩咐一边的太监出去喊人不提。 “秦九道,大将军去了。”卢照辞双眼湿润,从当初穿越到这里,卢照辞从来就没有如此伤心过。从当初的卢照辞,到后来的天子,他总是高高上,他总是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看待着这个大唐,看待着这个世界,看待身边的一切。所以他能做到视天下为棋盘,视众生为棋子,所以才能开创了大唐圣旨,就算这具身体的长辈去世,他心中没有多少的伤感,但是这次李靖去世了,这个时候,卢照辞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中,也是其中的一员,到如今已经做不到当初超脱世外的心境了。李靖与他虽然名义上为君臣,实际上却是如父如兄,如师如友。卢照辞卢昌青身上并没有得到多少的父爱,并且卢昌青为了卢氏着想,曾经一度的与卢照辞越行越远,但是李靖却是不同,李靖本就年长卢昌青,自从关中被卢照辞劝降之后,对卢照辞是忠心耿耿,庆州事件,从来不贪恋劝慰的李靖居然向卢照辞所要大将军的爵位,说到底,就是为了给卢照辞顶罪的,有此一点,足以说明李靖的心思。但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李靖来了,足疾复发,就算是如此,也要出征高句丽,为卢照辞做了自己后一件能做的事情,如今李靖去了,让卢照辞如何能忍受的住。 “陛下,您可的保重龙体啊!否则的话,大将军天之灵见到陛下这下,他也是不会安心的。”秦九道却是胆战心惊,一边的说道。 “陛下,保重龙体啊!”卢恪和徐世绩等人也都拜倒地,大声的说道。他们可不敢想象,若是卢照辞大非川出了什么事情,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都起来吧!”卢照辞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欣慰来,说道:“朕的身体朕知道,众卿不用担心,不过,朕这些日子恐怕不能主掌全军事务了。懋功。” “陛下。”徐世绩上前说道。 “你为大将军,传命三军缟素,送大将军上路。”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大将军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三军缟素,当的起这个荣誉。” “臣遵旨。”徐世绩神情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羡慕之色。确实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三军缟素唯有天子驾崩的时候,才会如此,如今却放一个臣子身上,足以让这个臣子含笑九泉了。 “朕这些日子需要静养,军中之事由大将军徐世绩主掌,防备吐蕃人。分设左中右后四军,左军行军总管为罗士信,右军行军总管为程咬金,徐世绩总领中军,蜀王领后军,敬德掌管御林军马,护卫中军大帐。懋功,三军缟素的时候,吐蕃人或许或乘机偷袭,你要小心防守,或许还能借的机会打一个胜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臣等遵旨。”徐世绩等人赶紧说道。 “秦九道,用鹞鹰传信长安,命太子主持国事,大小事务不必来报。专心处理大将军的丧事。”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传旨追赠大将军李靖为忠武王,下葬之日,太子和诸皇子扶棺。本来这是朕该做的,这次就让太子替代朕去做吧!” “仆臣遵旨。”秦九道赶紧说道。 “洛阳为大将军建一个庙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以彰显大将军的功德,庙前,文官下轿,武将下马,百姓要不行,以示对大将军的哀荣。” “仆臣遵旨。”秦九道等人面色大变,因为卢照辞对李靖的荣誉实是太多了。 “让靖兄长子嗣其郡王爵位,次子册封为皖国公。”卢照辞又说道:“让李德謇不要来大非川了,让他回长安吧!好生办好大将军的丧事。” “仆臣遵旨。”秦九道又说道。 “好了,都下去,朕要休息了。”卢照辞脸上现出疲惫之色,他摆了摆手,众人这才退了下去。 “哎,大将军也算是人臣之巅峰了。”大帐之外,罗士信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长安方向,说道:“做人臣能做到这种境界,古往今来,也是从来就没有过的,让人敬佩啊!” “那也是贞观朝才有的事情。”徐世绩淡淡的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名将能有如此恩宠的,能太平的过完下半辈子都不错了,唯有皇帝陛下才有如此胸襟,也只有大将军才能有如此殊荣。” “走吧!传旨三军缟素。”程咬金扫了徐世绩一眼,说道:“不知道大将军去世,会对军心产生多大的影响呢!”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李靖是大唐的军神,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的去世对军心的打击是可以想象到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场胜利。”徐世绩指着对面的吐蕃大营,冷笑道:“不出意外,今夜或者明夜就会有一场大胜等着我们。” “不错,三军缟素,山河戴孝,古代也是帝王才享有的,如今大非川上只有两军对峙,所以三军缟素,吐蕃人看来,弄不好还以为是陛下驾崩呢!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进攻,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给对方以重击。”罗士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大将军,请调度吧!” “不能让这些乱军打扰了陛下了,此事还要禀报陛下才是。”程咬金赶紧说道。 “这点就不用打扰陛下休息了。其实陛下刚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了,所以刚才就说了。”徐世绩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就如此安排吧!这段时间,虽然双方交战无数,但是除掉达延芒结波外,我军都是小打小闹的,这次就来一场大战,让那群吐蕃人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厉害的。” 半响后,李靖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非川,三军痛哭,哭声响彻云霄,悲痛之念感天动地,瞬间整个大非川的大营中,是白色的一片,就是连卢照辞所住的中军大帐上也是白色的。接着大将军又传下命令来,三军准备收拾行装,准备还朝。 “赞普,对面的唐军大营中哀声惊天动地,是白色一片,恐怕是对方什么重要的人物死了。”距离唐军大营十里处的吐蕃大营中,旌旗遮天蔽日,大帐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浩浩荡荡,近三十万大军都聚集这里。 中军大帐中,松赞干布双目如刀,寒光闪闪,他身材魁梧,脸上有刚毅之色,他是吐蕃不世雄主,将吐蕃的领土扩张到了极致,如今是胆敢与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叫板,自然是有一番威严。 “三军缟素。”松赞干布精通汉家经典,对于汉家的礼仪也是清楚的很,所以他建立的吐蕃已经脱离了奴隶制国家,朝封建制王朝迈进,政事、军事、教务都被其统治,如今一听到手下的臣子如此描述,一下子就将手中的小银刀丢一边。 “卢照辞死了。”松赞干布大声的说道:“走,待我去看看。”汉家礼仪是何等的隆重,什么样的人对应着什么样的利益,三军缟素,山河戴孝不是任何人能够享受的起,唯有当今天子才能拥有的荣誉,如今对面的数十万大军俱是戴孝,由此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卢照辞驾崩了。不过这一切得让他自己亲自看见才能做出决定,管他知道三军缟素这件事情不是随便做出来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去见识一下。 当下松赞干布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朝唐军大营而来,远远望去,原本灰色的唐军大营此刻真的是雪白的一片,痛哭声惊天动地,而且人惊讶的是中军大帐了,原来远远望去气势恢宏的中军大帐都成了白色的一片,要知道,那里本来是大唐皇帝卢照辞所居住的地方,为行宫,是金黄色,此刻也成了白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卢照辞真的死了。 “赞普,看来大唐皇帝是真的死了。”一边的一个武将大声的说道,他声音中充斥着兴奋之色,大唐皇帝卢照辞这个名字一直是压吐蕃身上的一座高山,这个时候总算是搬掉了,难怪这些人如此兴奋。 “听这些人的哭声中,不是假的。”另一边的一个文臣也点了点说道:“若是没有悲伤之意,哭出来的声音不会如此的。就算是做的再怎么样,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弄成真的。这等架势也不是任何人能够得到的,而且大唐皇帝也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的,要知道一个天子的去世,是何等的重要,弄不好会引起大唐动荡,呵呵!若是前面只是一个大唐将军领军出征,弄出一个诈死来,这点还是有可能的,唯有皇帝御驾亲征不会如此的。” “咦!赞普,您看那是什么?”这个时候,猛将赤木达措指着对面的唐军大营,一脸的惊讶的问道:“那些人是扔什么东西?” “他们是扔衣物。”松赞干布面色阴沉,淡淡的说道:“看来,真的是如此了。” “赞普,他们是准备撤兵了。”一个文臣惊讶的说道。 “不错,皇帝都驾崩了,唐军军心动荡,若是不撤兵,恐怕这些人都得留这里了。”松赞干布冷笑道:“他们是要护卫他们的皇帝陛下的尸体返回长安。所以才将那些不需要的衣物都扔掉。看样子,是真的要逃了。” “逃了好啊!逃了之后,这个大非川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攻取吐谷浑,攻占整个西域。”赤木达措闻言搓了搓手说道:“赞普,那个达延芒结波真是没有,居然被徐世绩赶的到处跑,若非赞普,这个达延芒结波就被徐世绩所杀了。等到我们攻占了大非川,夺了吐谷浑之后,这个达延芒结波也就没有用处了,干脆也杀了就是了。我们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还需要达延芒结波帮助我们稳定吐谷浑的局势吗?嘿嘿,末将的意思,不弱等到他们撤退的时候进攻,不但能夺取大非川、吐谷浑等地,甚至还能将大唐皇帝的灵柩夺过来,若是如此,赞普不但可以得到大唐的公主,甚至连整个西域都能夺的回来,金银财宝也是不计其数啊!”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众将们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显然对于这个提议都非常感兴趣,就是松赞干布脸上也有所意动。 “不,大唐皇帝是不会让我们轻松占领吐谷浑的。”松赞干布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大唐皇帝是一个寸土必争的人,就算他死了,也会有遗言,他手下的数十万大军不会就这样全部带回长安的,还会大非川留下大量的军队,他还会派名将统领,抵挡我军的进攻,以免他驾崩之后,我们趁机进攻,将大非川夺了回去,我们想等到他走了之后,再进攻肯定是可能的。何况,这些人为了保护他们帝王的灵柩,也会拼死力战的,如此一来,我军不但不能得到大唐皇帝的灵柩,甚至还会损失无数,这样做是不恰当的。”松赞干布很快就压住了心中的念想,他还是坚决的摇摇头。 “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不成?”赤木达措不满的说道。 “放他们走?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进攻对面的唐军大营。”松赞干布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唐军大营说道:“此刻,唐军大营军中无主,军心动荡,三军思归,正是进攻的佳时机。今夜,唐军肯定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班师了,军中也就缺少防备,所以我准备今夜进攻,踏平唐军大营,捉住大唐皇帝的灵柩。让这些唐人们见识一下我吐蕃的雄风。” “赞普英明。”众***声说道。 第六百八十五回 混战 第六百八十五回混战 “不准哭,否则以动摇军心论处,杀无赦。” 黑夜刚过,就听见唐军大营中传来一阵阵怒吼声,却是唐军的执法队大营中飞奔而走,晓谕三军,端的气势威严。一时间,唐军大营中一片寂静,哭声顿时消失了不少,但是仍然有呜咽之声传来。 “看来唐军大营中真的有大事发生,唐朝皇帝真的是驾崩了,否则的话,岂会有眼前的这种情况出现。” 唐军大营中的一切自然是落吐蕃探子眼中,赶紧回去禀报松赞干布。这个松赞干布生怕自己白天看到的一切都是唐军的计策,自己走后,还命人唐军大营前监视唐军的一切,看看唐军到底是不是引诱之计。只是如今看来,唐军大营中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诱敌之计。 “大将军,我等看见大营外有探子出现。”中军大帐中,徐世绩端坐帅案之后,面色森严,帅案之长,有宝剑一柄,令箭数十,大帐之中,有将军数十,都分列两边,左中后右四名大将,脸上都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这是卢照辞赶到大非川行营之后,第一场大战,这些将军们自然是十分期待了。 “加上上午松赞干布领着大队人马外面观营,由此可见,这个松赞干布必定是准备趁机夜袭我军了。嘿嘿,据锦衣卫传来的情报上,说这个松赞干布通晓中原文化,对于汉家礼仪是清楚的很,这次陛下为了嘉奖忠武王,不但追赠了亲王爵位外,重要的是三军缟素,这样的礼仪,前朝唯有天子驾崩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松赞干布必定知晓,嘿嘿,加上大营的痛哭声,足以让他以为是陛下驾崩了。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徐世绩冷笑道:“如此说来,今夜我们可以打一场大战了。” “不错,他以为我军即将班师,今夜若是不来袭击我军,我军明日就有可能拔营而走,到那个时候,松赞干布想来追赶我军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为了把住这个机会,松赞干布肯定会今夜袭击我军,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卢恪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该如何歼灭敌军,还请大将军令下。” “请大将军下令。”众将大声怒吼道。 “好,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下令了。”徐世绩见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望着尉迟恭说道:“尉迟将军,领三万大军护卫陛下安全,不得有误。” “啊!”尉迟恭面色一变,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末将领命。”他虽然心中恨不得骑马上阵杀敌,但是却知道卢照辞的安全是重要的,自己乃是中护军,就是要护卫天子安危。所以心中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应了下来。 “罗将军,领三万大军埋伏大营左侧,待中军炮响,立刻杀出。不得有误。程将军领三万大军埋伏大营右侧,同样,待中军炮响,立刻杀出,不得有误。”徐世绩取出两根令箭大声说道。 “末将遵命。”罗士信和程咬金二人闻言赶紧接过令箭,大声说道。 “蜀王殿下,领军五万,从后营绕道,进攻吐蕃大营。”徐世绩又取出一根令箭,递给卢恪说道:“松赞干布要夜袭我军,肯定是倾巢而出,因为他想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歼灭我军,如此说来,大营中肯定是无人防守,你趁机攻入其中,不求杀敌,只要焚烧其粮草就可以了,对方就算从我军的埋伏中逃脱,军中若是没有粮草,他们也不得不退兵。” “末将遵命。”卢恪双眼一亮,赶紧大声的应道。 “诸位,这是忠武王大将军天赐给我们的机会。本将军希望诸位将军不要辜负了忠武王的期望。”徐世绩站起身来,抽出宝剑,大声喝道:“奋勇杀敌。” “奋勇杀敌。”众将气势高昂,也都大声怒吼道。大帐内,众志成城,脸上是喜色,双目中是寒光闪闪,恨不得此刻就有吐蕃士兵杀上来,然后能杀个痛快。 “陛下,大将军求见。”中军大帐中,卢照辞斜靠行军榻上,他面色苍白,双目深陷,脸上一片憔悴。短短几个时辰,卢照辞的相貌大改,让秦九道见状心中担心不已。 “让他不要进来了,他的意思朕知道了,告诉他,给朕狠狠的教训这些吐蕃贼子一顿,若非这些贼子,朕就能亲自送大将军一程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仆臣这就去办!”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告诉尉迟恭,中军行营移到后方五十里处的野猪林去。”卢照辞想了想,说道:“留下一营人马护卫朕就可以,我朝兵马本就比不上吐蕃人,不能将有限的兵马用来护卫朕了。” “陛下,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秦九道面色一变,有些紧张的说道。卢照辞乃是大唐的天子,若是以前,他倒是不乎,谁都知道卢照辞乃是天下第一猛将,就是当年的李玄霸、如今的凉王卢照应都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其他人诸如宇文成都、罗士信等人是不用说了,但是如今卢照辞卧病床,战斗力岂能和以前相提并论,何况,身边只留下一营人马,一营人马才多少,不过五千人而已。五千人或许很多,但是数十万大军中,却是根本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卢照辞苦笑道:“我军也有数十万大军,懋功的安排下,这些能逃出去一部分就不错了,难道还能突破我军的包围,去后营进攻我等不成?你啊!你啊!也太过小心了。” “是。”秦九道闻言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也明白是这个道理,数十万大军有心算无心,对方岂能突破己军的防线,进攻卢照辞的一营兵马?一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坚持了,就出去传命不提。 “大将军,陛下说军中之事都已经交给你了,你放心大胆的行动就是了。他老人家正养病,就不见你了。”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准备带一营兵马前往野猪林,就不用你担心了。放心大胆的歼灭吐蕃人吧!” “一个营,才五千人,是不是少了一点啊!秦公公,要知道陛下的安危关系甚大,这万一?”徐世绩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 “呵呵!大将军,我军有心算无心,对方能逃脱大将军的埋伏就不错了,难道还能冲到野猪林对付陛下不成?那大将军的二十多万大军不就成了摆设了吗?”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说了,我军的人马本就少于对方,就应该将有限的兵马放合适的地方。呵呵!大将军放心,我们锦衣卫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对方若是真的杀到了野猪林,我们也能保护陛下的安全的。” “既然如此,末将领命就是了。”徐世绩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然后朝中军大帐拜了一拜,这次告辞而去。 黑夜降临,繁星点点,大非川上一片寂静,但是隐隐有一股萧杀之气弥漫其中,平静的让人恐怖。 距离唐军大营十里处,黑影缓缓而行,慢慢的靠近唐军大营,距离一箭之地的时候,瞬间就有喊杀声震天,一个吐蕃将领手上挥舞着狼牙棒,一马当先,就朝大营飞奔而来,又见身后的骑兵张弓搭箭,朝唐军大营飞射而去,不过一个回合,就将辕门下的士兵射成了刺猬,倒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杀进去,冲进去。”赤木达措大声的怒吼道:“拿住大唐皇帝尸首者,册封万户,赏金钱无数。”话音一落,那些身后的吐蕃士兵纷纷发出一阵阵嚎叫声,他们双目通红,满脸的疯狂。也不待赤木达措再次鼓舞士气,就朝大营内冲了过去。 “杀啊!杀啊!”这些士兵都疯狂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周围的营帐中冲了过去,有的人甚至干脆的将手中的火把扔白色的帐篷中,而自己却催动着战马朝中军大帐中杀了过去,只见那中军大帐中停放这一个巨大的棺材。旁边还有一些兵马身着盔甲护卫一边,还有几个人跪那里。这些吐蕃人兴奋的嗷嗷直叫,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里面放的是什么。只要能拿住棺材中一样东西,足以摆脱现的身份地位,一想到这里,这些人哪里还能忍受的诱惑,纷纷冲了上去,就是赤木达措也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率领着士兵冲杀上去。 虽然从辕门到中军大帐不过数百步,但是骑着战马却是眨眼之间就能杀到,赤木达措呼啸而起,率先朝中军大营砸了过去,手中的狼牙棒顺势砸一个侍卫身上,却见没有任何反应,就应声而倒。赤木达措面色一变,再看的时候,却见是一个稻草扎成的稻草人而已。 “不好,上当了,快撤。”赤木达措面色一变,大声的呼喝道:“将士们,冲出去,冲出去。”当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又转身朝来路杀了过去。 “咚咚!”一阵巨响传了过来,却见左右各有唐军杀了过来,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纷纷杀了过来。 “吐蕃贼子,你们中了大将军的计策了,还不下马受降。”那程咬金挥舞着大板斧,大声的呼喝道。 “杀啊!”这个时候罗士信也冲了出来。指挥这手下的兵马朝吐蕃军队冲了上来。 “不能放走一个吐蕃人。”徐世绩意气风发,指挥着大军蜂拥而上,三路大军将赤木达措围中间,唐军见状,脸上都会露出兴奋之色,如此大战,足以将对方吃的干干净净。 “哈哈!唐朝蛮子,你们都中了我们赞普的计策了。”赤木达措见状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将士们,我们的赞普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杀了过来,只要我们拖住他们,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杀啊!”一边的吐蕃士兵闻言,刚刚混乱的士气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周围的唐军杀了过来。 “不好,这个狡猾的松赞干布。”徐世闻言面色一变,这个时候,他哪里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然也不是上当,而是这个松赞干布太狡猾了,他是来偷袭大唐的大营,只是他将偷袭的军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由猛将赤木达措率领,而另一部分却是由自己率领,跟赤木达措的后面。若是赤木达措顺利的攻入唐军大营,他所率领的吐蕃大队人马也就会趁机杀入唐军大营之中,扩大战果。若是赤木达措进攻大营失败,中了对方的计策的话,松赞干布就会指挥兵马和赤木达措里应外合,反而将唐军围中间,一举将唐军歼灭,就算不能全部歼灭,起码也能将对方的力削弱不少。不得不说,这个松赞干布是个厉害的角色,起码徐世绩并没有防备这一点。 果然,又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过来,只见唐军身后,漫山遍野的都是火把,却是吐蕃大军再次杀了过来,显然,这个赤木达措并没有说谎。徐世绩等将见状,心都跌到谷底了。而唐军士兵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惊慌来。 “将士们,大唐只有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跪着生的将士,将士们,大将军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众将士随我杀敌。”这个时候,罗士信挥舞着手中的铁棒,大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三军将士中那些校尉们,大多出自武学中人,经过片刻的惊慌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也都大声的唱了起来。军心瞬间就恢复了。 “罗士信,率领军队,挡住松赞干布。不得有误。”徐世绩见状,面色一动,大声说道:“其余将士们,随本将军杀敌。哈哈!吐蕃贼子们,我们的蜀王殿下早就领军去袭击你们的大营了。你们丢失了大营如何能与我军大战。”徐世绩话音刚落,旁边与熟悉吐蕃语言的将士们纷纷大声的喊了起来。唐军的士气顿时大振。 “杀了他们,夺取他们的一切,这些都是我们的。”赤木达措嘴角露出狰狞之色,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唐军都是绵羊,我们杀啊!”说着就领着大军朝唐军杀了过去。瞬间两军就交缠一起。 而另一边,罗士信领着大军也朝松赞干布的兵马迎了上去。双方也都厮杀一起,如今双方都想将自己面前的一切消灭的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才能和对方的主力发起决战。而徐世绩也知道,若是不早解决赤木达措,罗士信手中的兵马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到时候,就算自己烧毁了吐蕃大军的粮草,就算自己杀了赤木达措,但是还算是唐军败了。 而松赞干布也明白,只有快的解决自己面前的数万人马,然后和赤木达措合兵一处,攻占唐军大营,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大唐军营中海量的粮草,并且还能趁机攻占众多的土地,否则的话,自己不但丢失了大营,还丢失了许多的粮草,数十万大军只能退兵了。这显然不是松赞干布想看到的情况。 “怎么样了?”而此刻,野猪林中,卢照辞靠一个躺椅上,周围的御帐中,有牛油大烛点起,让整个大帐如同白昼一样。只是他的眼睛虽然放手中的书上,但是心思显然不这方面。 “陛下,哪里有大将军做主,以有心算无心,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秦九道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陛下,龙体要紧,御医可是让陛下好生休息。徐世绩也是我大唐名将,肯定会有安排的,陛下不必担心。” “徐世绩虽然不错,可是松赞干布也不差,去,派人去打探一下局势。”卢照辞皱着没有说道。这也是皇帝的通病,御驾亲征的时候,虽然设有大元帅,但是实际上这个大元帅没有半点权利,或许也只有李靖才有权利调动兵马,其余的人都是不行。这个时候卢照辞也是如此,他本身就是精通兵法的人,自然是不放心前线的人了。 “陛下放心,仆臣早就派人去观察战场上的情况了,一旦有好消息传来,必定前来禀报。”秦九道赶紧说道。他显然是了解卢照辞,一早就派人去了战场,以了解战场上的第一手资料。他卢照辞身边,若是连这一点眼力都没有,他这个大内总管也就不要当了。果然他话音一落,卢照辞就点了点头。 “陛下,陛下,臣弟来了。”就这个时候,大帐外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却是卢照应的声音。他奉天子之命,率领御林军随后而来,到如今才到。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到野猪林居然碰见了卢照辞的行营,这让他很惊讶,赶紧迫不及待的前来拜见。 第六百八十六回 帝王家事 第六百八十六回帝王家事 “臣弟拜见皇兄。”凉王卢照应大踏步走入大帐中,一见卢照辞清瘦的面容,面色一变,对身边的秦九道冷哼道:“秦九道,你是怎么伺候皇兄的?找死不成?” “凉王休的放肆。”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说道:“大将军去了,你也知道了,朕是伤心大将军,莫要怪别人。” “哦,这个臣弟也是刚刚才知道。”卢照应点了点头,又说道:“皇兄,这个时候,你应该中军大帐才是,怎么到这里来了,而且臣弟刚才看了一下,不过五千人而已,皇兄有这点兵马岂能护卫周全。” “朕命三军缟素,那吐蕃松赞干布以为朕驾崩了,大将军命三军准备班师,松赞干布今夜必定会偷袭大营,大将军准备给对方狠狠的一击,所以将朕安排也野猪林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是让尉迟恭领三万兵马护卫朕的安全的,但是被朕拒绝了。呵呵!野猪林本就后方,松赞干布再怎么有本领,能保住自己麾下的兵马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突破懋功的重重包围,来进攻朕呢?有这五千人马就足够了。再说,你现来了,不是还有你护卫朕的安全吗?” “那是,有臣弟此,谁还敢放肆。”卢照应哈哈大笑说道:“皇兄,这些年可是将臣弟给憋坏了,这次就可以好好的杀他一场了,臣弟还没有杀过一个吐蕃人呢?这次可以尝尝鲜了。”说着他搓了搓手,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放心,有你杀的。”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吐蕃人本来就比较少,还是给朕留几个,莫要杀的干净了,到时候,朕还要迁移大量的百姓来此地呢!” “呵呵!听皇兄的。”卢照应连连点头,又朝一边的秦九道扫了一眼,说道:“秦总管,你先退出一下,本王有话与陛下说。”卢照应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他是不会因为秦九道是卢照辞身边的人而显得客气不少。 “是。”秦九道连连摇头,别人面前或许他还有一点地位,但是凉王这个暴虎面前,他只能是退避三舍了。 “怎么?有事?”卢照辞扫了卢照应一眼,不满的说道:“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秦九道服侍朕这么多年,也算是老人了,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呵呵!皇兄,你也知道,臣弟不过是一个浑人。”卢照应摸了摸后脑勺,嬉皮笑脸的凑上去,笑呵呵的说道:“皇兄,这次臣弟真的是有事,不好让别人听到而已。” “你啊!说吧,是什么事情?”卢照辞晃了晃手中的书籍,瞪了卢照应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嘿嘿!皇兄,这次臣弟来的时候,皇嫂让臣弟去了一躺钟萃宫。”卢照应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偷偷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生怕惹的卢照辞生气。 “无垢?”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她让你干什么?” “皇兄,你看西域王这些年呆西域时间也不短了,前些日子是说病重了,长孙皇嫂的意思,能不能让西域王回长安城。”卢照应轻轻的说道:“阴娘娘这些年身体也大好,儿子不身边,她心中也是挂念。长孙皇嫂本就是慈悲之人,所以才会央求臣弟皇兄面前提了一番。还请皇兄下一道圣旨让西域王回长安。” “哼,莫要提这个孽子了。”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冷哼道:“这个孽子哪里是身体不好,我看他是死心不改。” “皇兄。”卢照应面色一变,这些涉及到皇室内部事件,卢照应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可知道,这厮身体是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是邸报上所说的卧床不起。这些年西域不但插手地方政事,为重要的是还拉拢地方军队,就是连锦衣卫也插手了。当初徐世绩因为水土不服,躺床榻上,这厮就勾结锦衣卫,将徐世绩病重的情报给压了下来,制造徐世绩准备造反的假象,要不是朕忽然赶到军中,抓住了西域锦衣卫,询问之后,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呢?哼哼,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大非川上的军队是我朝的精锐军队,加上懋功也是朕麾下的名将,一旦朕认为徐世绩有造反的嫌疑,派人前来捉拿,加上这些年他军中的布置,徐世绩就会铤而走险,拥立他这个西域王,然后割据西域,兴兵造反。”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哼道:“这个畜生,这些年,朕以为他西域修身养性,已经改了不少,可惜的是,朕显然是忘记了这个畜生的本性,真是江山难易,本性难改,若是将这个畜生带到中原,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呢?” 卢照应闻言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了,却是不再说话了。众多皇子争夺皇位,历朝历代都是有的,但是大多是权谋上有争夺,就算发生兵戎相见,也是到了后关头,不得已而发生,就比如前朝的李氏就是如此,其他的时候,大多是维持表面上应该遵守的规则,但是这位西域王显然不是这样,他可是一个狠毒之辈,因为是庶长子,本身就有一点的先天上的劣势,所以心中也极为自卑。他的做法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一般都是刀剑加身,让人愤恨而反感,大多是表面上臣服而暗地里下刀子,他身边,除掉一些武人外,很少有文臣追随左右,让这样的人当太子,无疑将会是大唐皇朝的灾难,所以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想过立他为太子,而是将他贬为西域王,幽居阳关。可是让卢照应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西域王阳关还是这样的不老实,这让他这个前来说情的王叔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静静的坐那里。 “阴妃身体如何?”卢照辞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问道。 “很不好。”卢照应想了想还是说道。 “这些年是苦了她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与阴明月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错误,一场误会而已,如今两人所结下的苦果,却让阴明月一个人来承受,确实是残忍了一点。让阴明月心中悲苦的是,她的一家都是直接或者是间接的死卢照辞手中,这些年,卢照辞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她并不亲近,膝下虽然有子,可是却远西域,让她心中极为忧郁和纠结。虽然被封为妃,但是宫中的地位并不高。虽然不是打入冷宫,但是与冷宫却是差不多。 “皇兄。不若暂时将西域王送往长安,母子二人见个面也是好的。”卢照应想了想,说道:“阴氏当年也是关中望族,就是因为我卢氏的缘故,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阴明空是何等的惊采绝艳,后也是惨死陛下之手,明月长安城内,追求者无数,到如今也是如此模样了,臣弟有些,有些内疚啊!” “好了,你就不要说了。”卢照辞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王朝兴衰替都是如此,当年阴氏拒绝我等兵马,就应该想到今天,日后我卢氏江山若是出现了不孝子,其结果也会是如此,我这一支是这样,可是你那一支同样也是如此。” “好歹这个西域王也是皇兄的血脉啊!”卢照应声音微微高了起来,说道:“皇兄,你看看这些年我们皇家都出了一些什么事情了,章怀太子死了,都说是病死的,可是臣弟却知道,他是因为废了太子之位而忧郁而死的,然后就是魏王,也是皇兄给毒死了,如今又轮到西域王了。皇兄,这难道就是皇家吗?皇家难道真的是没有亲情了吗?” “住口。”卢照辞面色潮红,自己也喘息了起来,冷冷的望着卢照应,说道:“照应,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臣弟不过是一个亲王,若是愿意的话,臣弟平日里缩府中都行,或者干脆当一个富家翁都可以,但是皇兄不同,臣弟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皇兄心中日后承担不起。”卢照应苦涩的说道:“别人认为皇兄顶天立地,天下之大,无人是皇兄的对手,天下事虽多,但是无事没能动摇皇兄的心,但是臣弟却知道皇兄却性情中人,从这次大将军病逝就能看的出来。皇兄,西域王再怎么样,也是皇兄的儿子,也是皇家血脉。难道就这样不成?” “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说了,朕会认真考虑的。身为皇家的一份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若是没有一点担当,如何能行。” “陛下,陛下。”那卢照应还待说什么,忽然大帐外响起秦九道略带急切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帐外说道:“可是徐世绩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回陛下的话,事情有了变化了。”秦九道快步走了进来,说道:“如今我军正与吐蕃军处混战中。探子来报,说吐蕃人兵分两路,一路为猛将赤木达措率领三万大军攻入空营之中,大将军按照既定的计策,将赤木达措包围其中,正待厮杀的时候,却不曾想到背后的松赞干布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杀入,如今双方都是混战之中。” “看来是朕小瞧这位松赞干布了。”卢照辞沉默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狡猾,将军队分成两部分进行偷袭,若是一部分能顺利攻入大营,造成我军混乱,他就能趁机扩大战果,若是前面的军队中计,遭到了埋伏,他就能率领大军袭击我军背后,和里面的军队相互配合,里应外合,将我军数歼灭,就算不能全部歼灭,也要我军损失惨重。” “皇兄,让臣弟上去吧!”卢照应一听说打仗,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臣弟倒是想见识一下,这股吐蕃人究竟如何?” “好,你上去也好,你就率领大军压上去,既然他想里应外合,那我们也可以里应外合。”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朕亲自为你压阵,朕倒要看看,这些吐蕃人到底如何,这些日子,朕已经忍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天朕就不忍了,来一场大决战,胜了,我们继续前进,若是败了,大不了,过段时间,朕再次御驾亲征,朕就不相信,朕灭不掉他吐蕃。” “嘿嘿,皇兄,您就放心好了,看看臣弟如何灭了这群杂碎。”卢承烈满脸的兴奋之色,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就冲出了大帐,片刻之后,就传来一阵阵怒吼声,一股股骑兵呼啸而出,大地都为之震动,却是卢照应领着大军呼啸而去。 “陛下,凉王英勇,手下的儿郎也都是御林军,骁勇无比,想必能歼灭松赞干布。”秦九道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点是肯定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松赞干布并不知道我军有多少兵马,凉王这只兵马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后一根稻草。” “陛下圣明。”秦九道赶紧说道:“这下吐蕃人要倒霉了。” “秦九道,西域王近西域还老实吗?”卢照辞忽然轻轻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西域王这些日子都是将自己关府中,不曾出现。”秦九道思了片刻,说道:“不过,有番子说,西域王气质变了不少,脾气是暴躁了不少。经常打骂下人。” “哎!这些年将他丢那里,是苦了一点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人之初,性本善。他性格如此,也是因为朕当年没有教导好,凉王说的不错,再怎么样,他也是朕的儿子。不能亏了他。就算他有错,也不能改变他的身份。” “陛下,您这个时候厚遇他,仆臣就担心他并不能理解陛下的好心啊!”秦九道嘴巴张了张,轻声说道:“那些番子前来禀报说,西域王言语之中,多有辱骂当今之言,罪不赦。” “放肆,秦九道,你这是挑拨朕父子之间的关系吗?你想学江充、苏文吗?”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冷的望着秦九道,他双目如刀,好像能割人身一样。吓的秦九道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江充、苏文,都是汉武帝时期的奸臣。前朝汉武帝虽然驱逐匈奴,为华夏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也有着许多的缺点,他即位以来一直追求长生,好大喜功,到了晚年是变本加厉,并任用江充等奸臣。武帝与太子据政见不同,对其日益疏离,致使父子间沟通不畅。因此汉武帝巫蛊之乱中被江充、苏文等佞臣蒙蔽,刘据起兵反抗后兵败逃亡,而后因拒绝被捕受辱而自。后来虽然汉武帝知道刘据是冤枉的,但是刘据已经死去,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刘据之所以兴兵造反,后兵败而亡,大部分因为江充等奸臣的离间之计。造成刘彻父子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远,从原来的父子之情,到后来的互相不信任。江充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秦九道这些话就有离间卢照辞父子之意,难怪卢照辞面上露出杀机来。 “陛下,仆臣如何敢欺瞒陛下啊!陛下,仆臣服侍陛下这么多年,整个宫中,仆臣除掉忠于陛下,还能忠于什么人?”秦九道清晰的感觉到卢照辞的那一缕杀机,吓的浑身颤抖,赶紧说道:“陛下,这些话,臣早就有了记录了,只是担心陛下看了之后,心中不舒服,所以一直不敢拿出来,这个时候,仆臣见陛下有将西域王放回来的含义,所以仆臣才不得不说出来,陛下,西域王不能让他回长安啊!一旦让他回长安,还弄不好出了什么事情来。陛下,想来你不知道吧!现整个阳关,是闻听西域王而色变啊!凡是阳关即将成亲的人家,首先要将闺女送入西域王宫内,给西域王享用一晚,然后才送回去,有些娘不受屈辱,当夜就自杀了。这些因为西域王乃是陛下的亲子,所以无人敢告。陛下,让西域王返回长安,长安将会大乱啊!”那秦九道为了自己的小命,赶紧将自己得到的一切消息都说了出来。哪里还管其他。 “畜生。”卢照辞双目发直,身体斜靠行军榻上,好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来。 “陛下。”秦九道见状吓的面色白了。 “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早些告诉朕?”卢照辞双目血红,冷冷的望着秦九道说道。 “陛下,您还要背上杀子的罪名吗?”秦九道赶紧说道:“如今外面都说陛下杀了魏王,难道还要杀了西域王不成?陛下。老奴是害怕陛下再次英明受损啊!” “留着那个孽子,朕的江山都不稳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第六百八十七回 乱战 (一) “陛下。”秦九道面e一变,睁大着眼睛望着卢照辞,他清晰的感觉道卢照辞双目中的杀机,让他心惊胆战,难道这位帝王真的准备杀子了不成?若真是如此,日后千秋史书上将会如何记载这位帝王呢? “不用说了,等打过了这一仗再说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只见前往不远处有喊杀声震天,火光照耀中,只见一队穿着皮袍的吐蕃将士和穿着白e孝服的大唐将士正厮杀,不但的有人跌落地,很快就被战马或者同伴践踏而死。这就是战争,卢照辞站山岗上,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却不见有半点的异样来。 “陛下,这些将士们死得其所,太子殿下不是洛阳城将迦叶寺改为英烈祠了吗?日后这些将士们的hun魄数归属英烈祠,享受皇家供奉,也是大荣誉一件啊!”一边的秦九道生怕卢照辞心情不好,赶紧劝说道。 “太子总算是干了一件让朕高兴的事情。”卢照辞也点了点头,脸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秦九道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又将锦衣卫从各地取来的一些好笑的事情说了出来,果然卢照辞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来越多了。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笑声。 秦九道见状,不由的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卢照辞此刻正是生病期间,需要静养,若是这个时候惹卢照辞心中不喜,恐怕龙体受到影响。 “你这个阉货倒是知道朕的心思。”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秦九道说道:“看来,朕还真有点离不开你了。” “陛下说笑了。陛下哪里,仆臣就哪里。”秦九道赶紧说道:“陛下对仆臣恩重如山,从来不将仆臣当做一个太监看待,仆臣铭记心。岂敢忘怀。” “人就要知恩图报,珍惜眼前。有的人就是不知道知恩图报,就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以为他的一切都是朕应该给他的。”卢照辞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面e又差了起来。只听他冷哼道:“朕的江山是朕打下来的,朕的儿子一定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吗?能享受荣华富贵,就应该珍惜荣华富贵,太子之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没有本事还想得到太子之位,我大唐的太子那岂不是不值钱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陛下。”秦九道心中一苦,暗自骂自己管不住嘴巴。不知不觉中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惹的卢照辞心中烦闷。 “陛下,山风很大,还是回去休息的好。”秦九道只得一边小心的劝说道。 “呵呵!朕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jia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朕的将士们正前方厮杀,朕岂能回到大帐中,等等吧!或许很快就有结果了。”秦九道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从大帐内取了一件狐裘披风披卢照辞身上,而卢照辞站山坡上远望不远处的战场。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战场上,罗士信周身血迹,这位勇猛的武将,面e冷峻,手中的铁棍舞的风雨不透,每一棍都有吐蕃士兵死其棍下,一身的红光,如同杀神一般,屹立乱军之中,特别的引起别人的注意。 “怎么还没有攻破对方的防御。”松赞干布望着对面的阵线,脸上顿时u出一丝着急的神e来。对面不过三万大军,但是硬是挡住了自己十几万大军一个时辰,让自己的十几万兵马寸步难行,每行一步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虽然己军的人数远对方之上,但是也不能耗费这里。为重要的是,他正观看着战场的一切,大唐军队和吐蕃军队泾渭分明,黑夜之中两只军队穿着分的很清楚。双方都成了一个回字形,中间的是吐蕃军队,身着各种各样的皮甲,如今面积是越来越小了,再望外一点,就是大唐的白衣军队,已经不断地望中间挤压了,再望外一层还是大唐的对军,虽然所占据的面积越来越小,可是却能强有力的保证第二层唐军的后翼。这让他愤怒的同时是感叹唐军战斗力的强悍,如此少的军队,面对大军的围攻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难怪大唐军队能够征服西域诸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此军队,才是吐蕃的劲敌。 “扎西多吉,立刻率领军队,将那个唐军将领击杀。”乱军之中,松赞干布一眼就看出了前来阻挡大军进攻的军队统领就是罗士信,只要击杀了罗士信,就能轻松击败这只军队,当下毫不犹豫的命令麾下的猛将扎西多吉击杀对方。吐蕃名将很少,但是猛将却是不少,前面的赤木达措,如今的扎西多吉,都是吐蕃有数的猛将,至于禄东赞、钦陵等人却是属于统兵大将之流了。与这些猛将是不能比的。 “是,赞普。”扎西多吉双目中u出嗜血之e来,这位生长吐蕃高原之上,渴饮鲜血,生食牛羊的家伙,不但生的勇猛有力,为重要的是残忍。只见他也不起码,手中挥舞着一柄大刀,领着一千兵马,是高大健壮之士,手中所握的也都是大刀一柄,冲杀前,凡是前面的唐军将士,纷纷不合他一刀之敌,连人带着盔甲都被他一刀斩下,瞬间就唐军中间杀出一条道路来。周围的唐军是死伤无数。而那扎西多吉如狼般的眼神已经盯住了罗士信,手中的长刀径自朝罗士信砍了过去。 正厮杀的罗士信忽然感觉到一阵厉风从旁边杀了过来,原本沉稳的面e顿时变了起来。他能从一个小兵成长到现,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厮杀,对于杀气这个东西是了解的很是透彻。他一听这风声,就知道肯定是一位敌军猛将击杀自己,心中大骇,手中的铁棍再也不敢怠慢,只见使了一个天王拖塔的姿势,举起铁棍迎了上去。只听见一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火光四溅,巨大的轰鸣声震动双方的耳膜。 “好大的力量。”罗士信身形颤抖,忍不住后退两步。若是以前,这种力量他倒是不放眼中,但是此刻他征战已久,体力耗费不小,加上对方乃是偷袭而至,猝不及防之下,才会后退几步。不过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只听得一声巨吼,罗士信双目中放光,双tui一顿地面,大地为之动弹,手中的铁棒朝对方砸了过去。 “轰”其势如电,瞬间就突破了人类的极限,狠狠的击对方的刀刃上,砸的对方连连后退,没入乱军之中。 “喝!”罗士信却是不敢怠慢,他看出了这队人马和别的人马不一样,凶残无比,若是不将这些人击杀,恐怕唐军的死伤的人数多,当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手中的铁棍如雨般的砸吐蕃的士兵身上,霎时间就击毙了十数人。 “好一个猛将。”战马上的松赞干布将罗士信的勇猛看眼中,却不曾想到自己麾下的猛将居然被他打的狼狈而逃,当下对身边的另一员猛将说道:“扎西次仁,你也去帮助你哥哥一臂之力。” “是,赞普,看我去取那名唐将的脑袋。”扎西次仁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短斧说道。他面e狰狞,身上的皮甲隆起,一块块巨大的肌肉都颤动着,身上的皮甲好像都遮挡不住对方的躯体一样。若是卢照辞再次,肯定会发出如此感叹,又是一个人形怪兽来了。 “喝!结我一斧。”那扎西次仁也不待靠近罗士信,就大声的喝道,手中的利斧朝罗士信砍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些吐蕃人聪明人是很少的,乱军之中,哪里还需要什么提醒,双方都已经是厮杀到这种程度了,只要杀了对方,就能取得胜利。大唐的将士们早就卢照辞的告诫下,只要能取得胜利,那就是英雄的概念了,否则的话,徐世绩也不会装作大唐皇帝驾崩的假象了。 “我还怕你不成。”罗士信感觉到体力的一种巨大透支,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手中的铁棍再次扬了起来,正待上前招架的时候,却见一边又见一柄大刀砍了过来,却是扎西多吉挥舞着大刀砍了过来,兄弟俩都感觉到罗士信的强大,不敢怠慢,却是双战罗士信。 “真是卑鄙。”罗士信见状面e一变,却是不敢怠慢,手中的铁棍忽然轻轻一点,瞬间就落扎西多吉的大刀边上,大刀却是顺势朝一边移动了一点距离。扎西多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右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将大刀都砍落了,再看的时候,不是自家弟弟的利斧又是什么东西。却是罗士信借力打力,将扎西多吉的大刀撞扎西次仁的利斧之下,自己则避免了对方的联合一击。不过如此,罗士信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身边的一位吐蕃士兵一见有机可趁,手中的长刀顺势罗士信腰间划出一道痕迹来,虽然有盔甲保护,但是还是被割了一道伤口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不错,再来。”扎西多吉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也顾不得自己的兄弟生气,手中的长刀再次扬了起来,朝罗士信砍了过去,而一边的扎西次仁也挥舞着利斧斩了过去。 “当老子是病猫,好欺负不成。”罗士信心中暗怒,一声怒吼,脸e潮红,手中的铁棍瞬间就空中三击,击中长刀利斧,这一击是有名堂的,叫做凤凰三点头,本来是用长枪上的,但是经过罗士信修改之后,就纳入铁棍的绝技之中,将自己的力量分三次打出去,三次力量叠加,远超平常的三击。果然扎西多吉和扎西次仁发出一阵惨叫声,却是两人的右手被打的一阵酸麻,手中的长刀和利斧都差点握不住,身形是连连后退。罗士信正待上前借着机会结果二人,可惜的是,周围的吐蕃士兵显然也看出了主将正处危险状态,不由分说的围了上去,挥舞着兵器朝罗士信身上招了过去。等到罗士信解决这些人的时候,却发现扎西两兄弟早就没入乱军之中。 “次仁尼玛,你也上去,一定要将那名唐军将领击杀了。”松赞干布也感觉到脸上无光,没有想到,唐军的一员老将居然如此的厉害,扎西两兄弟双战对方,还被对方击败,若非手下保护,恐怕连ing命都保不住。这让他惊讶的同时,多的是羞怒,恨不得将罗士信千刀万剐了。当下毫不犹豫再次派了一员猛将上前。只见这名猛将周身横肉,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铁锤,身上也没有批什么皮甲,而是简单的将一件巨大的动物毛皮披身上,腰间的肥肉颤动,手中的铁锤靠肩膀上,他行走之间,周围的士兵都情不自禁的让出一条道路来。而沿途试图阻拦他的唐军士兵,都被他一锤砸死,不到片刻,铁锤上是脑浆血液,身上是有着无的鲜血留下,加显的凶残无比了。 “老头,接我一锤。”片刻之后,次仁尼玛很快就赶到罗士信面前,手中的铁锤不由分说的砸了下来。 “恶贼,纳命来。”罗士信见状须发飞扬,双目血红,他望着次仁尼玛凶残模样,唐军将士他手下都是脑浆迸裂而死,死状极为残忍,他岂会允许这样的人活世上,手中的铁棍大开大合,将次仁尼玛围中间,兜头就杀了起来,每次铁棍下去,就带起一阵呼啸,可怜,那次仁尼玛是有武力的,可是却没有巧,如何罗士信这个武学大家,战场上的骁将面前逞强,只能狼狈躲藏。而罗士信当年就号称飞毛tui的家伙,一双肉tui跑起来,居然比战马还要快,这个时候,一身热血上头,也不想留着什么余力,速度也显的快了不少,手中的铁棍纷纷朝他的要害部分下手,片刻之间,就将次仁尼玛打的发出一阵嚎叫声。 “不好。”罗士信正打的起劲的时候,忽然身后两股厉风传了过来,面e顿时变了起来,他知道扎西两兄弟又联手杀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闪一边。 “找死。”次仁尼玛一时间就恢复过来,他脸上闪烁着疯狂之e,手中的铁锤狠狠的朝罗士信砸了过来,而一边的扎西次仁手中的利斧也朝罗士信斩了过来,而扎西多吉则挥舞着大刀朝罗士信腰间砍了过来。 “不好。”罗士信见状,哪里还敢抵挡,身形一动,再次朝后落去。他虽然是猛将不假,但是这战争已经打了一个晚上了,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体力上早就走下坡路了,之所以能坚持到现,一方面是他的打斗经验的缘故,而重要的是他有一股信念支撑,如今对方有三名猛将一力降十会,让罗士信有着无数的战斗经验,也不可能同时抵挡对方三名猛将的进攻,无奈之下,只得连连后退。 “啊!”忽然腰间一痛,那罗士信忍不住惨叫出来,原来猝不及防之下,又被吐蕃的小兵给偷袭了一下。 “哈哈!受死吧!”经过对方的一阵阻拦,次仁尼玛双眼一亮,手中的铁锤再次砸下来,而一边的扎西次仁手中的利斧也砍了过来。 “这下要归天了。”罗士信脸上u出一丝疯狂之e,大声吼道:“陛下保重,老臣去也!”说着不退反进,不防守,反而进攻,手中的铁棍就准备朝次仁尼玛砸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传了过来,罗士信仿佛耳边响起了一阵巨雷,砸的耳朵轰鸣,再看的时候,面前的铁锤和利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柄长槊现眼前。 “老将军,本王来迟了一步,让老将军受惊了。”接着就听见一声巨吼声传来,“将士们,随本王杀敌。” “是凉王,凉王来了。” “万岁,万岁。” 大军之中,卢照应那豹眼黑腮极为醒目,手中的长槊是他的标志,幽幽寒光照耀附近,原本濒临危境的唐军陡然士气变的高昂起来。 凉王卢照应是什么人,那是大唐除掉天子之外,第一猛将,有他,那就根本不用担心吐蕃的那些猛将了,为重要的是,凉王总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他身边肯定有大量的军队,凉王来了,也就说明援军到了。有援军来此,这些人如何不高兴。 “居然敢伤我大唐将军,找死。”卢照应扫了扎西次仁一眼,豹眼中光芒闪烁,手中的长槊如同毒蛇一般,朝扎西次仁刺了过去。 “喝!”扎西次仁手中的利斧也顺手挡了过去,可惜的是,利斧刚刚举起,就感觉咽喉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却见长槊正中咽喉,他望着卢照应,双目中u出惊骇之e,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居然让自己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了。!。 第六百八十八回 战毕 蛮夷之辈也不过如此,十鸡瓦狗而巳。”卢照应神情一动,哈哈一笑,手中的长槊如同出水的毒龙一样,乱军中扫了起来,瞬间就将周围的几个士兵击杀,驱动着胯下的战马朝扎西多吉和次仁尼玛卷了过去。 “啊!”扎西多吉一见自己的兄弟死卢照应手上,早就是气的面e发红,双目中闪烁着凶残之e,活脱脱的是一个野兽,手中的长刀挥舞,不要命的朝卢照应斩杀过来,而一边的次仁尼玛也好像感觉到威胁,手中的铁锤挥舞的加厉害了,两人双战卢照应。这两人奋起余威,加上不要命的姿态,居然也能将卢照应挡住片刻。只是如此一来,唐军罗士信的带领下,勉强稳定了局势。 “那是何人?居然如此的骁勇?”松赞干布惊讶的望着卢照应,扎西多吉的死亡已经让他很惊讶了,没想到,卢照应居然能独战两员猛将,反而还能隐隐占据上风,这让他吃惊了。 “赞普,他就是大唐的凉王殿下,是大唐天子的弟弟。十分骁勇。”这个时候,身边的一名文臣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他也来到了西北战场了。…, “传命,进攻。”松赞干布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若是不进攻,恐怕里面的赤木达措就有可能被对方围杀,到时候,就算是占了一个平手,但是还是我军输了。 ”松赞干布清楚的很,这一仗能打到现,已经是双方都是损失不少但是相对来说吐蕃人损失大些,里面的三万精兵损失不算,为重要的是,还有赤集达措、扎西次仁等猛将的丧命对军心也是有很大打击的。 “万岁,万岁。”就这个时候,忽然…声巨响传来了过来。 “赤木达措完了。”松赞干布朝乱军中间望了过去,却见中间是白e的一片,而且那白e的一片,正向外围移动的趋势,顿时知道,赤木达措已经完了,徐世绩已经完成了对赤木达措的进攻,已经朝自己这边杀了过来了。己军就要面对两军的夹击了。 “赞普这个时候只有暂时撤军了。”一边的一个清秀文士轻轻的说道:“大唐已经缓过神来,不过,臣认为大唐这次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双方不过是打了一个平手而已,但是我军与唐军不同唐军培养一个士兵所耗甚大,但是我们吐蕃却是全民皆病,只要赞普下命令,随手还能得十万大军,总的说起来,还是赞普迎了。”“死开。…,就这个时候一声巨雷霎时间乱军中响起。震动的周围的士兵都站不稳脚跟纷纷后退用惊惧的眼神望着那个魔神一般的男子。 松赞干布顺眼望去,失声道:“不好。” 众人也都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执长槊长槊上现出点点乌光,又化成一条条黑龙乱军肆意出没,根本让人分不清楚,其中哪一条才是真正的实物,哪个方向才是他出手的终方向。而长槊囊括范围的扎西多吉面e是一变了,他脸上现出惊恐之e。铜铃大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想分辨出其中致命的杀招,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快了,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进攻,而是防守,刀光闪闪,一片接着一片,白e的光芒将自己笼罩其中,想必这个时候,就水都泼不进去了。整个战场此刻都好像都停顿了下来,那些士兵都惊讶的望着正决战的两个人,就是一边的次仁尼玛也忘记上前救援。 只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众人听的分明,居然有十二声之多,也就是说,刚才卢照应短时间内,居然刺出了十二次长槊,或者说,刚才所有的幻影并不是真正的幻影,而是一个个真正的实影,都是实打实的存。心中顿时惊骇无比,什么人居然如此的厉害,一口气刺出十二枪。 不,应该是十三枪,因为后一枪已经刺扎西次仁的咽喉处,所以才没有半点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扎西次仁用惊骇而不解的目光望着卢照应,脸上是u出不可置信的神e来,后手中的长刀落地上,而双目中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双手垂下,周身都没有圣明的痕迹了。 “万岁,万岁,杀啊!、,唐军见状不由的大声的欢呼起来。又纷纷取了兵器,朝周围的吐蕃士兵厮杀起来,气势如虹,吐蕃士兵连连后退。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虽然战争上已经很少有将对将的单挑情况出现了,但是并不能排除猛将的作用,猛将或许指挥战斗不行,但是能鼓舞士气却是佳的武器,尤其是卢照应这个凉王,是如此了,位列凉王,居然如此的勇猛,由此可见大唐王朝的凶猛,这些士兵佩服的就是这种人。 “好厉害的家伙。…,松赞干布面e一变。面e冰冷,冷哼道:“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活世上,传我的命令,一定要打破唐军这次进攻,要知道,唐军人本来就少,我们若是将这些人打败,唐军起码半年之后,不会前来进攻我等,而我等却能a扰对方的任何边境。贡觉杰布、扎巴坚增,你二人与次仁尼玛三战那个凉王, 一定要将他杀了。”松赞干布嘴角u出一丝不屑之e。吐蕃什么人没有,唯有猛将多,这些人整天吃的是羊肉,喝的马奶,一身的精壮,岂会害怕唐人,只要击败了眼前之人,他就有把握,击败眼前的这只唐军。到时候整个西域都为自己所有。一想到这里,松赞干布脸上顿时u出喜e来。 两名猛将都是出身昆氏。吐蕃,刚开始的是有地位的人为使自己的家族世袭相传,便把家族名作为自己的姓,有了姓的人,都是**的特权阶级。后来,松赞干布的吐蕃王朝建立,分卦有功之臣以领地和卦号,人们便把领地名冠自己名字的前面,以显示自己的有地位的世家。这些人才是**的真正的主导者。松赞干布让这二人三战卢照应,由此可见松赞干布对卢照应的必杀之心了。 “杀啊!” 就这个时候,忽然吐蕃军背后现出无数火焰来,火焰漫山遍野,喊杀声震天,虽然是夜晚,但是此刻却是如同白昼一样,火焰之中,一杆金龙大旗高高举起,彰显着这只军队的身份,不是大唐皇帝又是何人。 “缤下万岁,万岁。”显然不光是吐蕃军队看到了,而且那些唐军士兵也看见了,卢照辞乃是大唐的战神,军中威望极高,战无不胜不说,重要的是,勇猛非常,就是武艺不凡的凉王也不是他的对手,军中多男儿,岂能不佩服这样的人。一见卢照辞前来,士气加高昂了。 “大唐皇帝亲自领军杀来了。”松赞干布见状面e不由的一变, 虽然他知道所谓的三军缟素不过是一个计策,但是真的要看见卢照辞前来,心中还是吃了一惊的。就是神情之中,也是有一丝慌乱。 “不好,赞普,你看。”就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将军指着背后神情极为惊恐的说道。松赞干布顺手望了过去,只见远方天空中火光一片,染红了整个天空。 “不好,唐军趁机袭击了我们的大营。”松赞干布见状,如何不了解那些火焰意味着什么,显然是唐军趁机偷袭了自己的大营,一把火不但烧了大营,为重要的是一把火烧了大营里面的粮草。 “退兵,退回乌海。”松赞干布神情一变,但是很快就咬牙切齿的说道:“大营中粮草丢失看了没关系,我们还有河口,我们坐镇乌海,背靠河口,就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而大唐军队只能离开大营,前往乌海,与我们厮杀,他们的粮道就会变的漫长,正好适合我们行事。”松赞干布是一个非常果断的人,一见这里不能战胜大唐军队,毫不犹豫的就下令大军撤退,保存实力。反正这里是吐蕃境内,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和粮草。 “呜呜!”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那些正厮杀的吐蕃军队好像也得到命令了一样,纷纷撇开了对手,小心的保护自己,三军居然交叉撤出战场,丝毫不拖泥带水,也由此可见吐蕃士兵中的强悍,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散兵游勇,也是训练有素的。让正准备进攻的唐军将领见状面e也变了变。 “陛下,臣等有罪。劳烦陛下来接应。”这个时候,三军中有校尉打扫战场,看见有受伤的唐军将士送回大营救治,而受伤的吐蕃士兵却是上前给了一刀。至于徐世绩等将军却是簇拥着上来,迎接卢照辞。那徐世绩等将军是面e微红,这次说的好听点,是伏击了吐蕃军队,但是后却是变成了双方混战,若非卢照应领军前来,后的胜负还真不好说。一想到这里,徐世绩不由的面e发红,站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胜败乃是兵家之常事,大将军不必如此。”卢照辞却笑呵呵的说道。他并没有穿盔甲,只是外面乃是一件狐裘大衣,至于里面却是黄金软甲护卫着,身后紧跟着五千兵马,却是用来吓唬吐蕃军队的。 “是啊!何况还烧掉了吐蕃军队的粮草。呵呵!只怪那松赞干布太过狡诈了。”卢照应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若是让本王来对付他,或许早就被他狠狠的教训一顿了。 “算了,凉王,你就不必说了。”卢照辞缓缓从马上跳了下来, 秦九道正准备上前搀扶,却被他推了开来,笑呵呵的说道:“朕没有你们想想的那么jia贵,只是,这位吐蕃赞普不简单啊!朕刚才都看见了,此人不但行军打仗有一套,就是来夜袭的时候,也居然分成了两拨,然后撤退的时候,也是不拖泥带水,想走就走,干脆利落,此人不简单啊!这些年,不知道我大唐学了多少东西去了,手下的兵马也并非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毫无纪律,居然懂得了交叉撤退的道理,让我军不能追击。” “陛下说的极是,此人有大野心。,…徐世绩也点了点头,他双目中闪烁着恶狠狠的神情来,显然对这个松赞干布是记忆心了,这次对方可是狠狠的耍了徐世绩一顿,让徐世绩这个大将军差点丢了面皮。 “算了,这次算是打了一场胜仗,起码让吐蕃人见识到了我大唐的厉害之处,回头看看那松赞干布可有胆子来我大唐耀武扬威了。”卢照辞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凉王,不错啊,看样子,你京中这些年也是没有白过的,勇猛不减当年啊!”其余的将军也都用崇敬的眼神望着卢照应,这可是一员猛将啊,居然连连击毙了吐蕃三名猛将。 “嘿嘿,还不如皇兄。”卢照应嘿嘿的笑了起来。 “末将多谢凉王殿下救命之恩。”这个时候,罗士信走了过来1 拱手说道。 “不可,不可,老将军不必如此。嘿嘿。”卢照应赶紧将罗士信扶住说道。 “士信,你有伤身,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言语之中关切之意却是很明显,只听他说道:“你以微弱的兵马挡住了吐蕃人疯狂的进攻,为大将军剿灭残敌赢得了时间,这场战争的首功当是老将军才是啊!” “士信,陛下所言甚是,若非是你挡住了吐蕃兵马疯狂的进攻,我们也不能数歼灭鼻木达措的三万精锐,这场战争,将军才是首功啊!”徐世绩也赶紧说道:“你有伤身,当回去休养才是。” “御医,去看看罗老将军。”卢照辞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御医说道:“士信可是我军中的猛将了,不能有任何的损失啊!” “老臣老了。”罗士信也没有拒绝,只是摇了摇头。 “陛下。”程咬金一边见状,很是不是滋味,一边的轻轻的说道。 “人都会有老的时候,你会有,他也会有,朕也会有。”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士信的儿子叫什么?武艺如何?可进武学了?” 卢照辞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回陛下的话,罗将军之子名叫罗通,嘿嘿,武艺不凡,武学之中,惟独两个人能敌的过。”一边的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第一就是薛仁贵将军,第二就是秦怀玉秦驸马了。至于苏定方都是与他不分上下。”“倒是一个人才。”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让他来这里吧! 朕倒要看看他的武艺如何?、,众将闻言也都连连点头,这样的天子确实不错,不但为臣子考虑,还为臣子的后代考虑。 “好了,大将军,打扫战场。”卢照辞摆了摆手,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遇难的将士火化之后,送回故里,命当地官府对其家眷四时问候,抚恤必须要给足了,凡是哪个敢这方面下手的,朕诛其九族。锦衣卫也得给朕盯好了。”“臣等明白。”徐世绩和秦九道赶紧说道。 “还有,太子已经将洛阳迦叶寺改为英烈祠了。秦九道传朕旨意,凡是我大唐历次战争中死难的将士,ing命都必须报上来,制作牌位,送入英烈祠中,皇家历代帝王必须四时祭祀,不得少了。”卢照辞声e俱厉,冷哼道:“这些将士们都是因为大唐江山面死的,朕不能给其生前富贵,也要给其死后富贵。” “陛下圣明,臣相信那些死难的将士们必定会感念陛下的。”徐世绩等将军也都一边说道。 “就这样吧!”卢照辞朝卢照应和卢恪说道:“凉王、恪儿,朕累了,送朕回大营吧!” “臣弟(儿臣)遵旨。”卢照应和卢恪相互望了一眼,赶紧紧随卢照辞身后,领着数千兵马朝中军大帐而去,而众将纷纷行礼不提。 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仅仅只叫了卢照应和卢恪前往,但是众人也只是按住心中的疑问。 “走吧!”徐世绩淡淡的说道:“我们也是回去吧!各自回去准备一下,都想想这次战役有那些方面值得我们好生反省的。”“遵大将军令。”众人面e陡然一变,这是大唐军队的规矩,自从卢照辞刚开始领军作战的时候就存了,众将也都习以为常了,但是战后真的总结起来,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惭愧。 “父皇,您的身体。”中军大帐内,卢照辞一来就迫不及待的靠行军榻上,等候一边的秦九道却是面u忧e,赶紧递上一捂热的湿毛巾,卢照辞取了过来,自己的额头上擦了擦。 “没关系。”卢照辞将毛巾递了过去,摇了摇头,对卢恪说道:“你明日领五千精兵赶往阳关,阳关十里处驻扎,注意保密,凡是靠近大营的人,你有权做出你的决定。待朕与你王叔赶到阳关后,自有吩咐。你先下去吧!”卢照辞也不待卢恪说话,就挥了挥手让卢恪离开。 “儿臣遵旨。”卢恪脸上现出i茫之e,但是还是退了下去。!。 第六百八十九回 天子出玉门 “皇兄,是不是阳关发生什么事情了?”待卢恪离开之后,卢照应面e一紧,他虽然勇猛,但是并非是愚笨之辈,否则的话,也不会成为手握重兵的亲王了,这个时候,他见卢照辞将卢恪赶了出去,就是连秦九道也没有进入大帐,潜意识上,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心中是暗自叫苦,不该留这里。 “朕十八岁领兵出征,东征西讨,近二十年,才有如今的大唐江山。”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我兄弟二人离开霍邑的时候,恐怕都没有想到你我有今日吧!嘿嘿,如今将世家变成了帝国,从李氏手中把江山夺了过来,朕为皇帝,你为亲王,享受荣华富贵,恐怕你没有想到的是,你我兄弟从李氏手中夺过来的不但有江山,是有他们的厄运,宗室相弑的厄运。” “皇兄。”卢照应面e一变,正待说话下去,却被卢照辞摆手止住了。 “朕说的不是称。你是怎样的人朕是清楚的,朕说的是朕的那些孽子们。 ”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李渊登基的时候,就曾为立哪个为太子而烦恼,一个为长子,一个为是英主,后虽然立了李建成,可是李世民心中不满,后兄弟有了萧墙之祸,让朕占了便宜,夺了大唐的江山,虽然朕对外说,这个江山是从朕的岳父手中夺过来的,但是天下人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大唐并非那个大唐,以李唐来称呼前朝。 如今朕坐镇天下近二十年,儿子也都长大成人了,可是同样的,前朝李氏的事情也同样出现我卢氏身上了。前面有西域王、蜀王和章怀太子的事情,后,蜀王退出,朕贬了西域王,废了章怀太子,章怀太子,章怀太子忧郁而死,等到朕立了承烈之后,魏王心中又不服了,后朕鸩杀了魏王。如今朕退位即,居然还发现有孽子还想着夺取太子之位,为严重的是,他还想掌控军队,兴兵造反。真是一报还一报啊!”“皇兄说的是西域王?”卢照应面e一变,惊讶的问道。他略微一思,结合刚才卢照辞所下的圣旨,就不难猜测卢照辞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不是被关阳关中的西域王又是何人?否则的话,不可能让卢恪领五千精锐骑兵赶往阳关了。 “不是那个孽子又是何人。1,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他不但勾连西域锦衣卫,企图夺取懋功手中的精兵,让人气愤的是,他阳关内倒行逆施,无恶不作,简直就是丢了我大唐的脸面,朕恨不得,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孽子。1,卢照辞双目通红,气的浑身颤抖。 “陛下,或许是有人误会了西域王也说不定呢?”卢照应口中一阵苦涩,这句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朕也希望这只是谣传,但是空ue来风并非无因啊!”卢照辞脸上u出一丝忧e来,他轻轻的说道:“朕担心的是西域之事。” “西域?”卢照应面e一变,紧张的说道:“陛下说的是苏定方? 应该不会吧!”“这个倒不会。”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西域国家甚多,这些年,朕的征战重心都偏向东方,西域难免有疏漏之处,苏定方手下兵马不过五万之众,秦勇当年西域杀戮过多,有些地方逐渐有不稳的迹象,而这次吐蕃进攻是这些西域国家不少的口舌,苏定方就算明鼻西域王平日的事情,依照他的ing格恐怕也不敢多事。1, “这个倒是真的,毕竟皇家之事,又有多少人愿意牵扯其中的呢?”卢照应好像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陛下刚才说西域不稳,嘿嘿,皇兄,不如让臣弟去一遭,保证也能杀上几个来回,顺便西域耀武扬威一番。反正,这里,没有半年时间是不可能对吐蕃人发起进攻的。1, “呵呵!不用了,这次将所有的事情都里留西域解决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根据情报说,西突厥的阿史那贺鲁已经勾连木昆部、思结部有造反的迹象,就是疏勒也有不稳的迹象,所以朕这次去解决西域王之后,将会玉门关召集西域各国国王,若是不来的,就要大军讨伐。如此,也能一举解决西域之事。” “呵呵!既然皇兄已经有了决断,臣弟就不说了。1,卢照应赶紧说道:“皇兄,只是这五千大军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了。”“够了,当年杨广曾经到了吐谷浑,召见所有的西域国主,他带了十万大军,可是后怎么样,后西域还是反了,真正让西域安心的被大唐统治,军队仅仅只是一个威慑作用,要让他们心悦诚服才是正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若是一味的对其使用兵戈,那岂不是显的我大唐是一个专门欺负弱小的国家吗?朕这次就率领五千骑兵。 再说,苏定方不是玉门关吗?随手就能招来数万精兵。还怕那些小国吗?当年秦勇纵横西域也不过数万兵马,怎么朕连自己的弟子都不如吗?”“嘿嘿臣弟该死,该死。 卢照应闻言了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臣弟就是担心皇兄的身体。” “放心,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没有多大关系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指着卢照应说道:“你我兄弟都是居住中原的,就算是夺了天下,天下掌中,也不掌中,只有自己走过了,才知道自己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次朕能到西域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到西域来,朕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看看西域大好河山,朕估算了一下,这次吐蕃人损失惨重,退回乌海,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但是我军也是损失了不少人马,补充这些人马需要时间,这些时间,让大将军处理一下也行了。你我就去西域看看去。” “是,皇兄去哪里,臣弟就去哪里。”卢照应也点了点头。他加知道,卢照辞这次一方面是因为西域之事,何尝没有因为自己心中郁结,所以想出去走走的缘故呢! “那就好,你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就走,你我领着十几个人,跟着一个商队出发。”卢照辞闻言脸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 “十几个?”卢照应脸上顿时u出苦涩来。 “怎么?你的武艺难道还能保证为兄的安全吗?”卢照辞哈哈大笑起来。 后拍着卢照应的肩膀说道:“路上找一个商队,一起出发。朕听说有不少的士兵再开军队之后,要么回去当府兵,要么就是被人所聘用,保护商旅。有这些人,足以保护我们的安全。” “是。皇兄说怎么地,就怎么的吧!”卢照应脸上顿时u出笑容来。这厮本就是闲不住的人,一个听说卢照辞准备出去游玩,心中是高兴。 “陛下可曾安歇?”这个时候,帐外响起大将军徐世绩的声音。 “懋功吗?进来吧!”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见过陛下,见过凉王。”徐世绩已经换了一身盔甲,走了进来,见过卢照辞之后,又见卢照应此,赶紧拜倒说道。 “说说今晚的战况吧!”卢照辞说道:“我军有多少将士牺牲了。”“陛下,我军牺牲四万有余,受伤者有万人之多,多是轻伤。”徐世绩轻轻的说道:“大多人都是受了重伤之后,和吐蕃人同归于的。”徐世绩声音低沉,有些哽咽。大唐的军队一向都是死亡者的数量远受伤者之上。 “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受伤者要好生养伤,至于死难的将士,按照朕刚才吩咐的去做。”“臣遵旨。”徐世绩又说道:“战场上,吐蕃人遗留下的尸体约有八万具,没有受伤和俘虏的。”徐世绩咬牙切齿的说道。卢照应闻言神情一愣,朝徐世绩望了一眼,却见对方没有半点神情,又低下脑袋,不说话了。并非没有俘虏的和受伤的,只是都是大唐的士兵给杀了,以给自己的袍泽报仇而已。 “朕知道了。”卢照辞恩了一声,说道:“朕明日回传命太子、 宣德殿、总参谋部调五万军队前来,由罗通领军让他来大非川,帮助你。待兵马熟悉大非川的情况之后,就去乌海。”“陛下,臣认为这个时候,真是应该进攻乌海,夺取河口的大好时机。这个时候,松赞干布军心动摇,正是我军进攻的佳时机。”徐世绩赶紧说道。 “也好,你是大将军,你就做主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朕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军中之事,你且做主,朕准备三天后和凉王去西域游玩一段时间,听说徐震熟悉西域之事,就让他跟随朕一起去吧!”“臣领旨。”徐世绩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他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徐震、次子思顺、思文,卢照辞此举虽然将大军让他掌握,但是却让他的长子御前听用,就是有作为人质的嫌疑,但是徐世绩却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因为他心中坦dang。只是迟疑了片刻之后,又说道:“不知道这次陛下准备派多少兵马护驾。” “这点不用你考虑了,朕让凉王随行,让蜀王领五千兵马就可以了。前途自然有苏定方前来接应。”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还有,此事千万不能让他其他人知晓,就是你的儿子兄弟都不行。”“臣遵旨。”徐世绩面e一变。他心中隐隐约约的知道,恐怕卢照辞这次出去游玩,也并非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是他知道一个臣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他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至于卢照辞的安全,有凉王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保护一个天子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况还是苏定方的数万兵马,就是十万大军也能被对方打的丢盔弃甲。一想到这里,徐世绩赶紧退了下来。 “老爷,小的找到一个商旅,说是出玉门关的。”部州城内,徐震穿着一身青衣,满脸笑容的跑了过来,卢照辞面前说道。 “小震子,那队商旅有多少护卫啊!”这个时候,正吃着羊肉的卢照应一个蒲扇大的手掌拍了下来,吓的徐震脸都白了。 “两百多人。三个商旅凑一起的。”徐震脸上u出惧怕之e赶紧说道。 “两百多人?也可以了。护卫首领叫什么?”一边的秦九道想了想又问道。按照道理,这些商旅要聘请护卫不能超过一百人,所以大部分都是几个商旅聚集一起的,这样就不会违反朝廷的律法,而且还能护卫安全。 “叫什么秦大胡子。”徐震赶紧回道:“听说曾经参加过前隋征讨高句丽的战争的,被砍了一条左臂,会一手好刀法。还有一个是荥阳城人,听说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小人看根本就是一个少林出家的僧人,头上的戒疤我还看的清清楚楚的,会使一路好棍法,还有一个是年轻公子哥率领的。小人看也就是做个样子而已,不过他手下倒是有几个孔武有力的人。老爷,这可是部州城内,厉害的商旅了。” “好,就这一家了。”卢照辞想也想就说道:“我们就跟着他们去玉门关,先见过苏定方,再去阳关。徐震,你先去问问那个叫做秦大胡子的”可带我们这十几个人,当然是付钱的。” “小人这就去。”徐震赶紧应道,化扫了桌子上的羊肉,不由的吞了。吐沫,脸上u出不舍的神e来。 “拿去吧!免的下次回来的时候,你父亲见到我说娄虐待了你。”卢照辞看眼中,笑呵呵的指着桌子上的羊肉。 “谢老爷。”徐震闻言大喜,迫不及待的卢照应的魔爪下抢了矢块羊肉,赶紧跑了出去。 “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卢照应嘿嘿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发现一边的秦九道嘴角u出一丝冷笑之e,右手却是背后打了一个暗号,片刻之后,就见一个青衣人走了进来,不经意间朝秦九道点了点头,秦九道脸上这才u出一丝笑容。一边的卢照辞就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至于卢照应正和桌子上的羊肉争锋。 “老爷,可以走了。”半响之后,就见徐震满嘴油hua跑了过来。 “不错,这次让你跟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卢照应闻言又是巴掌拍徐震的肩膀上,打的徐震身形颤动,嘴角抽动不已,显然被卢照应这一巴掌大的接受不了。卢照辞等人见状,嘴角u出一丝苦笑来,也都是摇了摇头,朝前走去。 “下唐辞见过诸位了。”徐震的带领下,卢照辞等人很快就就西门处找到了那个商旅,为首的正是一个大胡子模样的独臂汉子,想必就是秦大胡子了。 “郎君不必如此。”秦大胡子扫了卢照辞一眼,脸上u出冷淡来,说道:“想来郎君也是出去游玩的,不过,加入我们商旅之前,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出了麻烦事情,没的地方说理去。”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 “我们这些人都是刀口上讨日子,所以才成立护卫队,这只护卫队是经过朝廷允许的,是有资格的,护卫过程中,你们给钱,我们保护你们的安全,为了你们的安全,护卫队中,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不得擅自宿夜,就算出去玩,也得告诉我们一声,还有许多,都是记录这上面,双方要注意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这些都是朝廷规定的。 若是同意的话,就上面签个字吧!签完字之后,将路引给我们看一下,我们都是正经商队,不会收留逃犯的。”秦大胡子冷哼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还有我这里一份。” “还有我们的。” 卢照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三张文书递了过来。 卢照辞点了点头,让秦九道交出自己的路引,又上面写上自己的姓名。 “不错,这字倒是不错。”这个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卢照辞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汉子来,带着斗笠,脸上eng着黑e纱巾,将自己的相貌都遮挡其中。西北风沙大,像这样的装扮者不少数。不过看他手上的肤e,显然是一个年轻人。 “过奖,过奖。”卢照辞笑呵呵的将契约递了过去,笑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轻人将契约收了回来,又将卢照辞的路引拿过来看了一眼,才淡淡的说道。 “崔氏?博陵崔氏?或者是清河崔氏?”卢照辞有些惊讶的问道。 “天下姓崔的那么多,非要是博陵崔氏或者是清河崔氏吗?”年轻人声音陡然变的了起来,显然不满意卢照辞的问话。卢照辞却是u出一丝苦笑,这都是自己的职业病害的。 “出发吧!”秦大胡子也扫了几个人一眼,嘴角也u出不屑之e。 他看来,卢照辞这几个人都是世家中人,出来游玩的。若非给的钱多,加上一路太平,他们也不会接这些人的。!。 第六百九十回 神秘的崔统领 “黄掌柜,你们这是要去b斯国吗?”众人行行走驰道上,虽然此地靠近沙漠,但是卢照辞修建驰道的同时,就命人驰道两边种下了仙人掌等沙漠抗旱的植物,虽然不能彻底的改变沙漠气候,但是比以前已经大有进步,风沙虽然还有,但是却是不会淹没驰道,这对沿途的商旅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了。 “这位郎君,不去b斯的话,我们难道去阳关、玉门关不成?1,黄老板是做丝绸声音,他有着商人的精明,认真的看了卢照辞半响,方确定他不是自己的行家对头,方笑呵呵的说道:“唐郎君,要知道我们这些丝绸都是从长安运来的,运道玉门关不过得一倍的利润而已,但是若是运到b斯,却是能得五倍的利润,若是运道远的地方,诸如大食之累的地方,十倍甚至数十倍的利润都是有可能的,可惜的是,如今大食和b斯人正发生战争,我们也只能运到b斯了。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又装作不意的说道:“要是去b斯的话,可以走阳关,如今为什么要走玉门关啊!”阳关和玉门关距离并不大,一个南,一个北,过了甘州、肃州之后,再就是沙洲,后经过阳关,进入大唐的陇右道。但是按照如今各个行程,显然只是想走玉、 门关,然后不过沙洲,直接进入陇右道,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呵呵!这位郎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世家子。1,秦大胡子一边冷笑道:“你远中原,如何知道这西域的变化,呵呵!走阳关,告诉你吧!如今进出西域的通道得少有人走阳关了,当然了那些老牌的世家大族还是能走阳关的,而我们这些人要是走阳关的话,能保证自己安全的返回长安就不错了,还想去b斯,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了。1, “哼!都说大唐皇帝如何英明神武,我看他老人家也只是中原英明神武罢了。1,这个时候,卢照辞背后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刚才那个姓崔的护卫统领说话。卢照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与皇帝陛下有什么关系呢?”一边的卢照应就不干了,不由的冷哼道。 ……哼哼!知道阳关内有坐着什么人吗?那是西域王。1,崔统领言语中充斥着不屑之e,说道:“西域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被封为西域王,本来吗?皇帝陛下倒是英明神武,可是生了一个儿子却是不怎么样,坐镇西域,坏事都干了,那些平民百姓就不说了,就是我们这些商贩进入其中,也是要交以重税的,若是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被西域王看上了,货物不但全部没收,自己还要挨上一顿打,能保住ing命都不错了。如此一来,我们哪里还敢行走阳关呢?那玉门关虽然路途远点,但是总算能保住ing命不是,除掉关税之外,还能赚到一点。你说,这样的皇子,难道不是大唐皇帝造的孽吗?1“哎!这也怪不得皇帝陛下。大唐疆域那么大,皇帝陛下哪里能管的过来。1,黄老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再说,那西域王西域是一手遮天,谁敢去告诉皇帝陛下。1, “这西域不是还有一个苏定方将军吗?1,卢照辞面e涨的通红,双目中的恼怒之e一闪而过,那卢照应是豹眼圆睁,双目中杀机隐现。 “苏将军倒是不错,可惜的是,经常不玉门关。领军外。1,秦大胡子眉头紧锁,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再说他是一个臣子,哪里敢管亲王的事情,那西域王再怎么混蛋,也是皇上的儿子,苏将军岂敢管啊!再说,如今玉门关是王文度那个狗贼做主,他手上握着苏将军的粮草,苏将军也不敢得罪他啊。西域王就是用王文度来制衡苏将军的。苏将军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玉门关到底是苏将军坐镇的地方,西域王那里也不敢乱来,所以这玉门关虽然远了一点,但是与阳关一比较,我们还是去玉门关的好。1, “春风不度玉门关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玉门关北面,气候远不如阳关来的好,如今西突厥也不怎么安分,不时的有些马匪前来a扰,可是这些商旅们,却仍然走玉门关,由此可见阳关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卢照辞行走这些人中间,听着众人对阳关的议论,老脸上一阵阵发红。 “看样子,你也是一个读书人?1,崔统领冷哼哼的朝卢照辞扫了一眼,卢照辞听的出来,虽然还有一些冰冷,但是却比刚才要好的多了。 “那是我家老爷乃是天下第一才子。”一边的徐震赶紧说道。 “还天下第一呢?”崔统领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能眼前的情况写出一首诗来吗?1,言语之中甚是有讥讽之意思。 卢照辞嘴角u出一丝苦笑来,他的肚子里本就没有多少的货,这些年忙于征战,忙于国事。哪里能做什么诗来,但是一见那崔统领模样,心中一怒,暗自冷笑道:“我就是不会作诗,难道就不会抄诗吗?” “单车yu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燕然。”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好诗。”不待崔统领说话,一边的秦大胡子就张口说道,盯着卢照辞的说道:“没想到郎君ing中有丘壑,依照郎君的身材应该去马上搏一个功名才是啊!” “马上夺功名,那还不是为皇家卖命吗?”崔统领冷哼道。 卢照辞惊讶的望了崔统领一眼,这个分不清楚是男还是女的家伙,好像对朝廷不是一般的讨厌,就差点说出一些大不敬的话来了。 “呵呵!崔统领,唐郎君这首诗做的可是很不错啊!”一边的黄掌柜顿时一边打哈哈,只听他指着远处的大漠说道:“看看,那不就是大漠孤烟直吗?这长河落日圆恐怕得晚些时候才看的见了。” 果然,经过他这一阵打岔,众人脸上的紧张之e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卢照辞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崔统领一眼就不说话子,而身后的秦九道却皱了皱眉头,三角眼中闪烁着一丝yin毒之e,朝崔统领扫了两眼。 只是那崔统领好像是若无其事一样,看也不看众人一眼。 “陛下,那个崔统领是个女的。”夜晚,驰道边,众人都自动的围成了数个圈子,外面的是数十头骆骆,然后三个护卫大队排外面,置于卢照辞等人却是聚集中间。 “女的?老秦,你没有看错吧!”一边的卢照应惊讶的问道:“一个的女的当护卫统领?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啊!” “凉王殿下,老奴别的用处的没有,唯有这鼻子比较灵光。 ”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老奴刚才从他旁边经过的是,就察觉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这种幽香并不是普通的香粉之物,正是女人家身上的香气。” “一个女人居然出来当护卫统领,想必她家中肯定有事情发生吧!”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皇兄,再怎么样,这样的女子也不值得同情。”卢照应不满的说道:“臣弟白天听她的口气,好像与我大唐有仇一样,弄不好还是什么反贼之后呢?” “崔氏?”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回头你查一查那个女子的情况,崔氏,不会是博陵崔氏或者是清河崔氏的吧!这两个崔氏虽然如今是没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骆也比马大啊!而且崔氏是个古板的家族,就算是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让女人出来的。” “陛下,老奴以为此女就算不是崔氏家族的,但是也必定会与崔氏有很大的关系。”秦九道一边说道:“白天的时候,陛下曾问她是否是清河崔氏或者博陵崔氏的时候,此女口中包含了愤懑之气,恐怕正是冲着这两个家族的。” “呵呵!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崔氏女子对这两个崔氏是有很大的愤恨啊!只是让朕不记得的是,这个女子居然去做护卫,看那样子,恐怕这里干了不少的年头了,真是不简单啊!”一时间,卢照辞对这样的女子心中倒是涌起了一阵敬佩。 “陛下,臣弟以为你的身份还是要保密的好,臣弟看那女子对我卢氏可不是一般的憎恨啊!”卢照应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卢照辞斜了卢照应一眼,不满的说道:“人家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行走荒无人烟的甘凉道上,都是从刀口上过日子,碰到那个孽子,就算是脾气再怎么好的人,心中也是不满,让她骂几句又能怎样。朕能管到天下,但是还能管到天下人的嘴巴不成?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是不想让百姓们背后骂你,就少做点坏事。”卢照应等人闻言却是默不作声。 “陛下,那个崔氏来了。”这个时候,秦九道忽然对卢照辞说道。卢照辞顺眼望了过去,果然见崔氏走了过来,只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 “崔统领,不知道崔统领前来所为何事?”卢照辞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丝毫看不出来,这几个人刚才讨论的就是他。 “我们刚刚接到前面探报,说前面有一队商旅被一伙沙胡子灭了,所以要告诉你们,行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脱离我们的保护范围。”崔统领声音嘶哑,丝毫不能从这声音中听出来,他到底是男是女,不过卢照辞看来,恐怕这正是她故意如此,用来掩饰自己的身份的方式。 “好,多谢崔统领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言语甚是平淡,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放心上,那崔统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呵呵!有三位统领此,难道我等还怕那些沙匪不成?”卢照辞好像也感觉到自己言语中有不妥当的地方,当下笑呵呵的说道。 “小心为好。”崔统领淡淡的说道,却是没有将卢照辞的夸赞放心上。 “对了,这里沿途应该有官军守护的,为什么这些沙匪居然如此大胆,还来劫掠商队呢?1,卢照辞皱着眉头又问道。 “沙匪是剿不干净的。”这个时候秦大胡子也走了过来,他眉宇紧皱,说道:“以前冠军侯这里的时候,手下兵马众多,加上冠军侯杀伐决断,所以那些沙匪们不敢这里放肆,可是冠军侯走了,连带着手下的兵马也带到中原去了,所以西域的兵马就少了许多,这些沙匪又多了起来了。1, “原来是这样啊!1,卢照辞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沙匪并非旁人,只是那些西突厥的散兵游勇罢了。1, 秦大胡子不屑的说道:“这些家伙见不得我失唐的兵马,只能来欺负我等而已,若是天子能效仿东突厥一样,将西突厥彻底的消灭干净,我们这些人就轻松了许多了。1, “秦失哥,这点你就不用想了。1,这个时候一边的崔统领不屑的说道:“大唐皇帝恐怕也没有时间顾及到这里,他穷兵欺武,一心征战天下,这次进攻吐蕃,就算攻下了吐蕃,他这个人又是沽名钓誉之辈,听说等到他攻下吐蕃之后,就准备将皇位禅让给太子了。太子吗?一般都是守成之君,守成之君都是固守疆土…没有什么开拓精神,慢慢的吃前朝皇帝留下的老本,西域离洛阳太远了,这里土地贫瘠,沙漠众多,大唐的太子是不会乎这些地方的,他关心的地方是大唐中原地区,这里就算闹翻了天,他也是不会乎的,丢掉就丢掉了。1, “你对大唐皇室的人很熟?1,卢照辞惊讶的望着这个崔统领,说道:“否则的话,你怎么会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倒是听说当今太子乃是紫薇帝君转世,佛门孔雀明王再世呢?以后必定是一个英明的主,怎么到你嘴巴里就会如此的不堪呢?1“哼哼,都是欺骗人的,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1,崔统领不屑的说道:“这些都是大唐皇帝拿来骗人的,好为太子登基做准备,这些东西能信吗?想当年前朝李氏的时候,李氏的皇帝不是说自己是太上老君的子孙吗?可是后呢?这江山还不是被他的女婿给夺去了吗?甚至他的子孙也都被大唐皇帝杀的干干净净吗?1,崔统领声音有些凄厉,让卢照辞脸e大变,那秦统领也好像是第一次听崔统领如此说话一样,脸e变的极度难看,哪里还敢这里停留。 “呵呵!两位都是读书人,ing中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只是一个大老粗,嘿嘿,今天的话我没听明白,也没有听说过。告辞,告辞。1, 秦大胡子朝二人拱了拱手,头也不会的消失二人面前。 “你不怕?1,崔统领不屑的朝秦大胡子望了一眼,然后有些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看你这样,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1, “呵呵!家中有些钱财而已。1,卢照辞干笑道:“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我二人也不相识,我举报你的话,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周围又没有什么证人,说的话又有谁信呢?再说,我并不认为你说的话有错误。”“你也认为卢氏家人是为自己人造势,还让他儿子早日登基即位?都是虚伪之人?1,崔统领闻言面e一喜,言语之中对卢照辞也亲热起来。 “呵呵!这一点我与倒不相同。1,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历代帝王传闻之中,他的出身都不凡的,诸如前朝的文皇帝杨坚就是如此,这是一种手段,一种维护自己统治的手段,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如此,这与虚伪是不一样的,皇帝也不会自己承认自己的来历是不是不凡,只是那些凡夫俗子们这么认为而已,如此传扬出去之后,传闻也就是成了真的了。1, “那你认为什么?1,崔统领冷哼道。 “前朝李氏皇族被大唐皇帝杀的干干净净啊!这一点是大唐皇帝做错了。1,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大唐皇帝不杀他们,他们会不会杀大唐皇帝呢?当年李氏皇族恨不得将大唐皇帝满门都杀的干干净净,若是真是如此的话,大唐皇帝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呢?这江山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有些事情就算是大唐皇帝不愿意做的话,他的身边人也会去做的。这就是规则,任何人都不会违背的。否则的话,死的后必定是他自己。1,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但是就算李氏人该死,那李氏的fu孺老幼,又有何罪过呢?1,崔统领不屑的说道。 “罪不及家眷啊!1,卢照辞有些惊讶的说道:“那些李氏家族中,除掉男子外,其余的人都是无罪的,难道不是这样吗?1,!。 第六百九十一回 来自边军的箭矢 第六百九十一回来自边军的箭矢 “真是笑话。”崔统领不屑的说道:“就算是皇帝能饶过他们,那些底下的大臣们,还不是每日都欺凌那些孤儿寡母。这些就算皇帝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皇帝岂会乎这些人的死活。甚至这些人的做法,还是皇帝陛下暗中许可的也说不定呢!” 卢照辞轻轻的扫了一边的崔统领一眼,瞬间就明白这位崔统领的身份,乃是前朝李氏的一位家眷,就算不是家眷,也是与他们有很大的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李氏的哪位王侯。至于这个崔氏,不是清河崔氏,就是博陵崔氏的。只是卢照辞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崔统领说的不错,有些事情就算卢照辞不做,他手下的人也会去做的。归根结底,这就是皇权的争斗,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男人或许沉迷于皇权的争斗中,可是女子却是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但是卢照辞没有办法,皇权争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这个李氏是如此,若是他卢照辞失败了,那他的妻子儿女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皇权争斗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当年前李与卢氏争夺天下,若是卢氏失败了,李氏也是不会放过卢氏的满门上下,男子皆被杀,甚至女子连李氏遗孀的待遇都享受不到。要么成为他人的玩物,要么就成了地府之鬼。”卢照辞想来想去,只能轻轻的说道:“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崔统领又何必怨恨当今呢?”说到这里,卢照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宿营地不提,那崔统领却是用迷茫的眼神望着卢照辞的背影,她坐火堆处,火红色的光芒笼罩,若如同一尊雕像一样。 “陛下,那?”那秦九道见卢照辞前来,赶紧走上前来。 “哎!也是一个可怜人,不必理会。”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不必说了,待到了玉门关之后,立刻命苏定方和王文度接驾,我等立刻赶往阳关,朕倒要看看那个孽子到底想干些什么。” “仆臣领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东岸。 一夜无话,天色刚亮,众人就随之启程,一路上倒是见到了不少的商旅,队伍也是越来越大,但是很快,就见到不少人脸色惊惶,牵着骆驼望回走的。 “咦!那个王掌柜怎么又回来了?”这个时候,前面的黄掌柜指着迎面而来的一队商旅惊讶的说道:“我记得我们是甘州相遇的,如今还没有过玉门关,怎么就回来了?” “恐怕前面有要事发生了。”一边的卢照辞看那人脸上有惊慌之色,淡淡的说道,崔统领惊讶的扫了卢照辞一眼,打马上去。 “王掌柜,为何匆匆望回赶?莫不是前面有要事发生?”崔统领拱手问道。一边的黄掌柜也赶了上来。 “原来是黄掌柜,哎!黄掌柜,还是回肃州吧!”那王掌柜显然也认出了黄掌柜,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来,拱手说道:“黄掌柜,前面的李掌柜的一队人马已经被人杀了,连人带货物都给烧了抢了。” “李掌柜被杀了?”黄掌柜面色一变,说道:“怎么会这样的呢?难道没有边军吗?不是有护卫的吗?” “哎!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想去了,起码现不去,等到苏定方将军或者王文度将军将这股沙匪剿灭之后,我再走。这钱虽然重要,但是起码有性命换才是。”王掌柜面色苍白,连连摇头说道。 “沙匪不过百人之多,多不过三四百人,我看你的护卫也有百余人,不如和我们的连一起,还有大家都联合一起,就能组成近千人的护卫队了,难道还怕那些沙匪不成?”这个时候卢照辞骑着骏马缓缓的走了出来,指着身后的众人。这个时候,已经有数只商旅挤一起,联合起来,确实有近千人的护卫队。 “唐郎君所言甚是。”秦大胡子也跃马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说道:“我们就近千人的护卫队,难道还怕几百人的沙匪不成?我看前面的李掌柜恐怕身边就是百余人的护卫队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倒霉了。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但是近千人的护卫队岂是任何一股沙匪可以抵挡的。” “不错,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瞬间商旅中就有人支持了。后纷纷响应,就是王掌柜也加入了进来,瞬间,护卫队就做了调整,因为是秦大胡子首先提议的,加上的一口大刀纵横西域,闻名已久,纷纷推举他做了护卫大队的临时统领,近千护卫队护卫着一个偌大的商旅团队朝玉门关而去。 “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卢照辞骑马上,忽然一边的崔统领跟了上来,将秦九道挤一边,秦九道狠狠的瞪了一眼崔统领,后看看卢照辞的神色,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回去,跟卢照辞二人的身后。 “这不也是无奈之举嘛。”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如此,恐怕就是黄掌柜心中也是胆战心惊,不会前去了,到时候,就只有我们十几个人前往玉门关,那些沙匪们还不是会将我们给吃的干干净净,所以才会鼓动这些人一起联合起来,想来有这么多人,是不会有事情的。沙匪也不是笨蛋,敢来冲击我们这个大队人马。” “哼,真是狡猾。”崔统领斜了卢照辞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看,那里就是李掌柜的营地了。”走了一个时辰,忽然前面有人指着远处的一处营地说道。只见小小的月牙泉边,矗立着许多的帐篷,只是此刻的帐篷大多是撕毁,甚至有些是被烧毁了,地上躺了许多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卢照辞等人面色大变,难看无比。 “走,过去看看。”卢照辞敲动战马,朝营地而去,那崔统领见状,也紧随其后,秦大胡子等护卫统领也都跟了上去,仔细的查找起来,看看有没有痕迹留下。 “大哥,你看?”忽然一边的卢照应面色一变,从地上沙地里挖出一根箭矢来,双手递给卢照辞。 “大唐贞观十年兵器司一九五二零三号王监制。”卢照辞念着箭矢背面的一行字来,面沉如水,双目中寒光闪闪,杀机隐现。 “这能说明什么?”一边的崔统领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沙匪所为,而是大唐的军队所为。”一边的秦大胡子扫了卢照辞手中的箭矢,轻声说道:“按照大唐朝廷的规矩,每一箭矢上都刻有弓箭的制作时间、制作人的姓名,还有制作的号码。这是不能仿制的。这只箭矢上面刻着这个,显然只有朝廷的军队才有的。” “朝廷的军队?”崔统领双眼睁的老大,不由的好奇的望着卢照辞,显然等待着卢照辞的回答。 “不错,从这只箭支上看,是大唐的边军所为。”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箭矢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战马走去。 “秦公公,立刻查查,这只箭支是分到哪个地方去的?这下有大事发生了。”一边的卢照应一下子拉住秦九道,悄悄的吩咐道。大唐军队民间一向是很有声望的,这个时候,居然发生这种事情,有边军击杀商旅,这要是传扬出去,恐怕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哎!只能是这样了。”秦九道闻言点了点头,又对卢照应说道:“殿下,这里靠近玉门关了,若是苏定方或者是王文度的军队,那该怎么办?” “苏定方倒是忠勇之人,至于这个王文度,本王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你立刻传令锦衣卫,第一一定要查到这只箭矢当初是发到哪里去了?第二一定查出苏定方的位置,命他前往玉门关接驾,第三,一定要查查王文度这个人。还有,玉门关的锦衣卫已经不能用了,用肃州甚至是甘州的好。”卢照应皱着眉头吩咐道。此事关系重大,由不得卢照应客气了。 “是,仆臣这就去办。”秦九道赶紧应了下来,片刻之后,就见三只鹞鹰破空而出,飞向远方。 “大哥,我已经让小苏到玉门关来接你了。”这个时候,卢照应赶紧对卢照辞说道。他一见崔统领正站卢照辞身边,赶紧将苏定方的名字改成了小苏子,而另一边的徐震却是想笑而不敢笑,生怕惹的卢照应的大手了。 “小苏子还是不错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就让他到玉门关去接我吧!” “看不出来的,你的排场还很大的啊,玉门关还有下人。”崔统领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崔统领扫了卢照辞一眼。 “家中是什么生意都做,什么东西赚钱,就做什么生意。”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眉头紧皱,这里身处沙漠之中,也是驰道之上,但是位置太过敏感了,因为此处已经出了肃州,不属于肃州的防御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进入了沙洲的防御范围内,可是实际上呢?西域地广人稀,已经到了稀少极致。沙漠中,并没有人烟,所以就产生了沙匪。边军就算要防御的话,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你担心什么?”到底是女人,崔统领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脸上隐有担心之色。不由的好奇的问了起来。 “我是说这些沙匪,弄不好就这附近。”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眉头紧皱。若是普通的沙匪他自然是不用担心,因为周围有近千人的护卫队,可是若是边军冒充的沙匪的,就算沙匪只有数百人,也不是这些护卫队可以比拟的。 “呵呵!我们有近千人,那些沙匪岂会前来?”崔统领满不乎的说道:“这些人就算是边军所冒充的,但是也不会大队人马呼啸而来,顶多是百余人而已,他们是不会进攻我们的。因为他们是没有把握将我们全部歼灭,一旦让我们逃了出去,见此事报之朝廷,后倒霉的是他们。” “你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想来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对方已经杀掠兴了,或者是因为卢照辞这伙人的数目太大,一天中,确实是没有人前来劫掠,让卢照辞他们平平安安的前进了百里之多,入夜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秦大胡子驰道不远处寻找了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扎下了大营,大概是因为白天李掌柜事情的影响,还布置了一些简陋的陷进,以护卫营地。 “怎么样,我看他们就是不敢进犯我们吧!”崔统领得意的说道:“这些边军实力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大唐精锐的不是这些边军。这些边军也就是镇压一下那些沙匪可以的,但是若是真的要打仗的话,却是需要那些常备军,这些边军顶多就算是府兵而已,哪里厉害到哪里去。何况,这些年,西域精锐兵马都掌握苏定方大将军手中,苏定方这个人吧!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是对我们这些商旅还是很客气的。他是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的,是不会让自己的手下来杀我们这些商旅的。”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陛下重商呢?”徐震得意洋洋的说道:“苏大将军是武学所出,那也是天子门生,陛下想做的事情,他能不支持吗?” “哼!又是一个马屁精,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当官,保证当今天子会提拔你的。”崔统领不屑的说道:“这个国家太大了,大的连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兼顾各个方面的。” “看样子,你对当今天子印象还不错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打趣道。没想到,这位崔统领对大堂哥天子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说不上来。”哪里知道崔统领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是不说话了,搞的卢照辞惋惜不已。他倒不是对眼前的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有什么好感,只是有些好奇,甚至还有一点佩服而已,若是一个自己比较佩服的人来佩服自己的话,卢照辞心中还是很开心的,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噗嗤噗嗤。”就这个时候,忽然空中一阵翅膀的煽动声传了归来,就见一只鹞鹰落营地后方的一匹战马上,卢照辞见状面色顿时一变,那秦九道早就走了上去,丢了一块肉脯丢给鹞鹰,然后从它腿上取出一张纸条来,却是没有看,而是走到卢照辞身边,将纸条递了上去。 “鹞鹰?这可是好东西啊!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啊!”秦大胡子走了过来,双眼看了看鹞鹰一眼,面色顿时变了起来,他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卢照辞等人一眼。他本是前隋将士出身,接触过军中的一些事情,自然明白鹞鹰传信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就算是那些世家也是很难拥有这么一只鹞鹰。 “呵呵!家中有人善于养这玩意。”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自己却是打开纸条,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变了起来,将手中的纸条丢进火堆里。 “怎么了?有坏消息传来了?”一边的崔统领见状,笑呵呵的劝说道:“人生世,哪里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就算你出身大家族也是如此。” “哎,我还没有死呢?家中的一个孽子就想争夺财产了,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居然将主意打到那些无辜人身上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大哥,你说是他?”卢照应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不是他还有谁,见不得别人富有,所以才会想到这种方式。”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这些年也是我没有教导好,才会闹成这番模样。哼!连累无辜,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就算我没有养这个儿子。” “大哥?”卢照应面上一变,就准备劝说。 “你不必说了,我若是不处置他,总比日后他弟弟要处置好。”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 “看不出来,你的家族中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崔统领摇头说道:“或许每个家族都是如此,后倒霉的都是那些妇孺老少,都是一些无辜的人。你可曾想过了他的妇孺老幼该如何是好了?”崔统领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一家哭总是好过一路哭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生这个世上,不是自己的东西,那就不要想了。既然想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没想到你这种人真是狠心。”崔统领好像不认识卢照辞一样,望着卢照辞说道:“难道你想杀子吗?呵呵!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谁也救不了你的。” “崔娘子,不要说了。”这个时候,一边的秦九道不由的冷哼道。他已经看出了卢照辞脸色不对了,哪里还敢让崔氏再讲下去,赶紧喝止。 “你,你叫我什么?”崔统领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秦九道喝道。虽然隔着黑纱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出一二来。 第六百九十二回 子学父 “别大声说话了,他这个人有一个狗的鼻子,鼻子动一下。就知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不要以为你装扮成如此模样,就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你“哼!”崔娘子恼怒的哼了一声,一下子跑到远方去了,显然却是因为尴尬的缘故,不愿意这里呆了。 “皇兄,真的是西域王?”卢照应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是他还是谁。”卢照辞冷笑道:“他终于尝到恶果了,自己阳关无恶不作,一些商旅们纷纷改道玉门关,偌大的阳平关也逐渐没落起来了,他也就没有钱了,没有钱的亲王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派兵前来,一方面可以抢夺沿途商旅的货物,以补充自己的府库,二来,可以给人们造成假象,走玉门关这条道路,并不是安全的。阳关虽然要征收高税,但是起码ing命能够有保障,走玉门关,就有可能丢了ing命,你想想看,这些商旅们会走哪条道路呢?自然是走阳关了。这个孽畜,当初让他阳关,就是准备以阳关的赋税来养他的西域王,这下好了,这个孽畜居然干出了杀鸡取卵的事情,真是愚蠢,这样的人居然也想着当太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也都沉默不语,那徐震面e是苍白无比,后悔之e甚,当初不是他准备投靠西域王,才会造出当初之事来,差点让徐世绩丢掉了大将军之位,如今看来,这个西域王还真不是明主。 “皇兄,按照道理,王文度手下也有数千兵马,而眼前的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发生一两次了,王文度应该有些动作才是,怎么这一天都过去了,玉门关方面还没有消息传来呢?”卢照应有些惊讶的说道。 “他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吧!”卢照辞神情一动,笑呵呵的说道:“数千兵马能做什么?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苏定方。”“是臣弟多想了。”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这个王文度也算是王氏的旁支,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才是。、, “呵呵!不错,凉王也知道动脑筋了,这很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让苏定方前来接驾。王弟刚才说的不错,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文度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并不清楚,他玉门关这么多年,按照道理,对西域王的所作所为应该的知道的清晰无比,可就是没有一分折子上来,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圣旨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到苏定方将军手中,恐怕还需要几天的时间。”秦九道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今夜就到这里吧!好好休息,这个大漠晚上恐怕也是不太平静的。” “陛下是说?”众人面e一变,赶紧将手中的兵刃取了出来。 “朕可什么都没有说。”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对方既然已经出动了第一次,也会出动第二次的,他们不会就这样放手的,何况,朕了解那个孽子,是个贪婪的家伙,他不抢劫多的财物,不将这条官道废掉,他是不会放手的。看白天这些人动手的地方,弄不好他们的宿营地就这附近。牟以朕才有这么一说。晚上休息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了。” “陛下放心,臣弟一定小心应付的。”卢照应赶紧说道。 “哎!朕真不想这些人出现,大唐的皇帝居然要杀这些大唐的军队。这些军队应该是保护皇室的所,今日居然将枪口对准了皇帝,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卢照辞站起身来,朝自己的帐篷行去。众人闻言却是面e一变,皇帝的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就是这种平淡,让人不寒而栗。秦九道知道,恐怕这位西域王的下场不会与章怀太子和魏王相同了,这两人还有活路,唯有这个西域王是没有活路的。 “敌袭。敌袭。”半夜的时候,营地中一阵凄厉的叫声喊了起来,接着就听见一阵阵簇簇的声音,惨叫声传了过来。 “弓弩!”正准备爬起来的卢照辞面e一阵大变,他听的出来,这种声音正是大唐制式弓弩,这已经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非军中人士是不可能拥有的。 “兄长。”帐篷被打了开来,卢照应取了一柄长刀闯了进来,大声说道:“这帮家伙真是疯了,居然取了弓弩来了。这下麻烦大了。”“放心,只有一b而已。他们是不会将这些商队护卫队放眼中的。”卢照辞冷静的分析着,说道:“待这一b弓弩结束后,立刻杀出去,给朕杀无赦。”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向自诩为大唐的军队就应该保家卫国,护卫大唐百姓的存,如今倒好,居然有人利用军队,杀害了大唐的百姓,这是路造次做不到的,也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心中极为气恼,毫不犹豫的下令斩杀这些人。 果然。不过一个会合,就听见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说道:兄弟们,开始杀羊了。哈哈!杀羊了。”卢照辞面e铁青,这显然是西域王手下的卫队,也只有卢承嗣这个孽子才会发明杀羊这个词来,当年他就经常以杀人为乐,将杀人取名为杀羊。这也是卢照辞不喜他的原因。没想到,这里居然又碰到这一批人。 “杀!”卢照辞死死的捏紧了拳头,从一边抽出自己的佩剑来,也不理睬卢照应,就冲了出去,上了自己的战马,朝对面冲了过去。只见这个时候,一队护卫统领正与一些突厥人装扮的沙匪作战,不时的有护卫从马上落了下来。这些人虽然是护卫,但是如何是卢承嗣护卫的对手。卢照辞双目中u出一丝血红,卢承嗣的手下多是突厥人,或者是突厥人的装扮,连他自己都喜欢居住像突厥可汗一般的牙帐之中。今日这种情况倒是让他见识了。 “喝!死来。…,卢照辞手中寒光一闪,瞬间就一个沙匪颈脖之间划过,可怜这个沙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跌落地,双目睁的老大,死不瞑目了。 “这些贼子该杀。…,接着整个营地里又响起卢照应那如雷般的声音来,只见卢照应右手执刀,寒光闪闪,左砍右杀,手下居然无一合之敌,他跟随卢照辞身后,护卫卢照辞的右翼。卢照辞的左边,徐震也是拿柄长刀,脸上是兴奋之e,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手中的宝刀却是不含糊,一边冲刺,一边砍杀,毕竟和天子并肩作战的机会,是很少的,就算是如今的几位老将,能和天子如此近距离的厮杀是少中又少了,这下让徐震砰到了,他岂能不兴奋,这两人的身后,秦九道和十几位御林军将士也都紧随起皱,他们手中都是清一e的长刀,面e冷峻,仿佛如同寒冰一样,每一刀下去,就有一名沙匪倒地上。想这些御林军本就是军中之兵王,这次跟随卢照辞左右,是御林军中精锐,每个人起码都是百人将之类的人物,手上的功夫自然是不同凡响了。 “好厉害的人物。”那正厮杀的秦大胡子等人看的分明,嘴巴张的老大,他们没有想到,看上去清清秀秀,乃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居然如此的凶狠,连带着他的手下也都是精锐之人,可以想象,这十几个人足以将自己的数百人放的干干净净了。 “真是没有想到。…,崔娘子双目中也u出惊讶之e。她眼中,卢照辞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而已,腰间的宝剑也只是一个装扮而已,却是没有想到这午世家子弟居然不是一位绣hua枕头,也能有如此大的能力,手上的宝剑是不含糊,一道道寒光闪过,显然是一柄上等的利器。看他杀人的模样,那哪里是杀人,分明是杀鸡。对方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崔娘子一瞬间居然看呆了。 “战场上不要失神,想死吗?”忽然一阵冷哼声自己身边传了过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将一个准备偷袭自己的沙匪一剑击杀。却是卢照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杀到自己身边来了。不由的面e一红,幸亏是遮挡黑e的面纱中,看不出来,饶是如此,崔娘子还是感觉到面e一阵发烫。 “杀啊!杀啊!哈哈!看看这些贼子们,如何抵挡我们的进攻。”秦大胡子得意洋洋的怒吼道。刚才一b弓弩中,这些人就死伤了百人之多,一个护卫统领是当场被射杀,若非秦大胡子和崔娘子机警,也是被杀的对象。本来,这些人已经绝望了,毕竟对方拥有弓弩,自己败亡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倒好,卢照辞居然如此的生猛,杀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不到片刻,就将局势扭转过来。 “你,你是?”卢照辞迎面而来是一个大胡子沙匪,他一见卢照辞,脸上顿时u出惊讶之e,接着面e一阵狂变,正待高喊起来,但是很快一道剑光闪过,就听见脸上被抽了一鞭子了,却是卢照辞知道对方小定认出了自己,用剑面将其抽昏过去。 “看押起来,等会要问他。…,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大声喝道。那身后的御林军不敢怠慢,赶紧众人的护卫下,将对方锁了起来,看守一边,而卢照辞却又领军杀入沙匪之中,只听见惨叫声连绵不绝,杀气冲天,不到片刻,铁骑就乱匪中犁了一遍。 “唐郎君,真是好厉害啊!好身手。”不过一个时辰,卢照辞就与众多护卫统领将这些沙匪屠戮一空,只剩下那个大胡子沙匪。那秦大胡子见状,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扬起他那只中箭的右臂就准备朝卢照辞肩膀上拍了过来。 “站住。”一个御林军卫士冷着脸迎了上来,冷着一张脸就将对方给挡住了。看玩笑,自古以来,皇帝的肩膀谁能拍。要是平时,这个秦大胡子早就被人射杀了。 “呵呵!”秦大胡子面e一变,他吞了。吐来。双目中有些惊恐的望着这群hi卫,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些hi卫的不平常之处,周身死气,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除非是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拥有的。由此可见,这些人平日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好了,徐震,你先招呼他们,我有点事情。”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招呼秦九道就那名拍晕过去的大胡子押到一边来。 震不敢怠慢,朝御林军卫士摆了摆手。朝秦大胡子拱了拱手,说道:“秦统领,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心情不好,才会如此,还请秦统领莫要怪罪。”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秦大胡子眼珠转动,赶紧摆手说道:“我先去安抚一下我的手下,呵呵,你们自便。”说着不敢停留,转身就走,却没有看到那徐震摇了摇头。 “怎么样?世家高高上,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结交的。”崔娘子一见秦大胡子走了过来,嘴角u出不屑之e。 “崔兄弟,他们不是一般人。”秦大胡子也不吭声,好半响才说道:“我怀疑他们是衙门中人,那十几个护卫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e。惹不起。”“我早就知道了。”崔娘子身形一阵颤动,说道:“看看,这些沙匪,居然能用其了弓弩。弓弩是朝廷的禁物,一般的沙匪岂会拥有,由此可见,这些人与朝廷有关。唐郎君拿了一个沙匪,显然是想询问个清楚了,若是一般的人家,岂会管这些事情,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朝廷的人,这个时候,也会顺手将其斩杀。事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唐郎君却是反其道而猝之,由此可见,他必定是官府中人。”一想到这里,崔娘子不由的咬了咬贝齿,然后摇了摇头。将心中不该有的想法驱逐的干干净净。 “说吧!你是哪里的?”一个僻静处,卢照辞面e冰冷,望着跪地上的沙匪,冷哼道:“说出来,朕饶你九族的ing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名沙匪被与御林军丢地上,赶紧朝朝卢照辞连连拜道:“不关小人的事,1小人是奉了上峰的命令,才会如此的。” “你的上面是什么人?”卢照辞面e一变,冷哼道:“你也知道锦衣卫的能力的,待朕回到长安,自然会查出你的一切,然后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你的九族,你想清楚了。” “回陛下的话,1小人的上峰就是玉门关副将王文度。”沙匪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小人本是西域王的护卫之一,后来送给了王将军了,充当王将军的帐前百人将,这次事情就是奉王将军之命行事的。”“王文度,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卢照辞惊讶的说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不怕朝廷治他的罪吗?还有,卢承嗣为什么要将你送给王文度?” “这个就不是小人知道的了。”沙匪赶紧说道:“其实像小人这样的人还是有很多,玉门关有许多士兵也都送给西域王麾下,明面上都说是正常调动,实际上,就是交给西域王使用,有的时候,百名普通的杂役可以换来百名玉门关士兵。” “难道这些苏定方不知道吗?或者说苏定方知道此事?”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哼的说道。 “苏定方将军不擅长政事,所以将治理玉门关之事交给王文度,让他支付粮草,自己却是四处征战,很少回玉门关,而对于两军护换士卒的事情,苏将军根本就不知情,因为军中的人数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那你们今天做的事情?是不是为了将这些商旅赶到阳关那边去?”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问了后一个问题。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沙匪不敢怠慢,赶紧回道:“西域王这些年要招兵买马,所以需要大量的钱财,所以才会如此。” “朕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让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写下来,然后画押。后送他一程。”说着就摆了摆手,自己却转了过去。 半响之后,就听见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秦九道这边递上一张大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东西,卢照辞略微扫了一眼,触目惊心,让卢照辞心中一阵大惊。 “真是不简单啊!秦勇离开西域才多长时间,他手下居然也聚集了三万大军了,恐怕这些军队连朕都不认识,只认识他西域王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皇子还是放京中的好,若是放外面,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这个孽子就是一个例子,真是朕的好儿子啊!也学会了他父亲这一招了,准备割据西域了,然后兵临中原,好啊,好啊!”卢照辞言语之间杀机毕u。!。 第六百九十三回 春风不度玉门关 你到底是什么? 半响之后,就见崔娘子走了过来她声音之中有了一丝颤抖,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神,但是卢照辞却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口 称认为我是什么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口卢照应等人这个时候也都退了下去,或是去安抚一下伤员,或是去处理其他的事务不提口 称不是普通人”崔娘子淡淡的说道“刚才泰大胡子告诉我说你的手下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有,刚才你捉了那个大胡子,显然是认识此人,想追问此人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所以说你这个人绝对不会简单。”“那你又是什么心”卢照辞皱着眉头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既然你想知道别人是什么人,就应该先告诉自己是什么人?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 称口”崔娘子气的浑身发拌,扫了卢照辞一眼,后终于说道:“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没有好处,反而,反而弄不好你要大难临头了口”“知道我的身份,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口”卢照辞反击道“弄不好你会浑身不自的,甚至我也要跟着刻霉,所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崔娘子气的小脸发白,狠狠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冷哼道“我不管你是谁,我们既然承诺保护你去玉门关,但是路上你还是不要给我们惹麻烦的好口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行。”卢照辞刨艮爽快的点了点头。 ,今日的事情还是不耍说出来的好。对你们没有好妩”卢照辞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里面水很深,不是你们可以涉足其中的。”“这些朝廷的军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脚”崔娘子贝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说道“难道是要抢我们身上的银钱?但是若是将我们这些商人都抢干净了,谁还会去玉门关卿这不是叫做杀鸡取卵吗? 朝廷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们已经顾不得朝廷了。”卢照辞冷哼道:“他们心中若是还想着朝廷,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私自调动军队已经是死罪了,何况还来劫掠商旅是死上数次了。” 他们想造心”崔娘子面色一变,若真是如此,恐怕此去玉门关也戚不太安全了。当下赶紧问道:“刚才是什么地方的人马?玉门关还是阳关?”要出西域,必须从这两个地方经过,补充水源和干粮。 你还彳隙明。”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两个地方都有,卢承嗣和王文度两人联合起来,想迫降苏定方,趁着天子大非“与吐蕃人决战的机会,害据西域,攻破整个陇右道,然后自立为王。甚至还有可能勾结吐蕃人,背后给大唐皇帝一击,这些都有可能。怎么样,害怕了?”,都说皇家无亲情,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崔娘子冷哼道“当年大唐皇帝趁着李氏几个皇子争夺皇位的机会,一举夺取了大唐江山,如今等到他的时候,他的儿子也开始争夺皇位了,这难道就是报应吗?”卢照辞闻言嘴角一阵苦笑,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然后笑道“古往今来,皇位之争,自古都是如此,哪里分什么父子兄弟的。就是晋今皇帝也是不会改变的。 称这个人刻是会为别人开脱”崔娘子扫了卢照辞一眼,后装着不经意的模样,扫了卢照辞一眼,说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去做? 前面可是玉门关了。”“呵你们呢?”卢照辞好奇的问道口 筑们自然是听从黄掌柜的了。”崔娘子苦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既然收了对方的钱,护卫他们的货物到玉门关,那就要做到底,否则的话,日后谁还会找我们护送他们的人和货物,除非我们的人都死光了,否则的话,我们都是要将这些人送到目的地”牧!”卢照辞听了有些怜惜的扫了崔娘子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大,但是总归是女子,却干着男人干的活,这让他心中有些好奇,多的是惭傀口当下说道“你担任护卫统领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吧!”“三年了。”崔娘子轻轻的说道“三年前,一家老小刻是勉强过活,但是后来,嘿嘿!也只是坐吃山空而已,所以才来当护卫统颌,若是以前倒是不错,毕竟国泰民安,但是西域却是不一样,战争不断,所以也是提心吊胆。” ,放心吧!这里以后会太平起来的。”卢照辞宽慰道。 “其实我刻是不希望这里太平起来”崔娘子苦笑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但是也点了点头,他很快明白崔娘子言语之中的意思,若是这里不太平的话,这些护卫靠什么来吃饭卿也就没有什么人来雇佣他们了。所以现虽然是有些地方有匪患的存,可是大多是小碘模的,几个护上队联合起来,还是很安全。但是若是太平了,那些商人就会自已走自己的,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护卫队的存。这只偌大的护卫队也就失去了作用。这是一个奇怪而有正常的逻辑。 “你?”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呵呗我是前李庐江王的侧妃。也是博陵崔氏之后。..”这个时候,崔娘子刻是笑呵呵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卢照辞刚才救了她一命,刻是自己承认,还将自己脸上的黑纱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容来,约有三十岁的年纪,只是面色较白,也不知道是因为长久没有见阳光的缘故,或者天生就是如此。 “李缓?”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他好像有想到了什么一样,虽然不明白崔氏是如何嫁给李缓的,但是却是知道李缓是死何人之手,是他卢照辞杀的,虽然他是死有余辜,但是毕竟这个李缓是崔氏的夫君,管历史上,李缓也造反,可是崔氏后却被李世民收入宫中,崔氏本来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却是做着护卫统颌,这让卢照辞心中有了一丝内疚。 “你也知道他?”崔氏深深的叹了。气,说道“其实我刻是不怨恨皇帝陛下,毕竟,只要是皇帝,就不会容忍任何一个造反的皇帝,但是我却彳附厌崔氏,为了左右逢源,为了维持自己江南的利益,也不看看李缓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人物,就将我送给了李缓。结果,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李缓就举兵造反了口连累了我等。 “李缓,呵呵崔氏。”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崔氏已经没鼻了,李缓也已经被杀,你是一个弱女子,难道就这样下去不成?,“,呵等赚够了,再找个地方孤老终身就是了。”崔氏轻轻的看了卢照辞一眼,只见他一声锦袍,虽然人已经到了中年,但是却是风采不减,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威严,虽然不知道卢照辞的真正身份,但是如此模样,也知道对方必定是不算单的人物。当下摇了摇头,径自将黑纱蒙面,告辞而去。让卢照辞望着她的身影,面色一动。 “陛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忽然传来泰九道的声音,却见泰九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是庐江王李缓的遗孀。”卢照辞指着崔氏说道“也是一个可怜人。,“,崔脚”泰九道面色一动,忽然说道“陛下,这个崔氏仆臣知道仆臣知道的是当年李世民曾经对崔氏有好感” “行了。..”卢照辞忽然心中一阵不舒服,说道“传联旨意,让太子查查这样的遗孀还有多少,朝廷每年给予一定的补助吧!就算是他们的男人造反,但是与女人无关。联虽然不是很英明,但是也不能将这些女人都赶出来,抛头露面不算,还让他们从事这么危险的事情口” “仆臣领旨。”泰九道面色一动,扫了远处的崔氏一眼,赶紧应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思道,都说皇帝陛下好他人媳妇,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当年这个崔氏尚豆惹之年的时候,就被李世民赞叹过,如今是少妇一人,想必加的出众了,皇帝陛下喜欢也是正常的。”泰九道一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眼珠转动,顿时想出无数种方式来。俏俏的退了下去,没入黑暗中却是不知晓了。 “陛下,这是苏定方将军传来的书信。”次日,一行人再次上路,那黄掌柜虽然心中有些胆战心惊,但是见识过卢照辞等人的强大之后,心中也就不害怕了,吩咐这些护卫纷纷上路。而这个时候,卢照辞却是骑马上,从泰九道手中接过苏定方的回信来 ,他已经回师了。五天之后,崩旨到玉门关。”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又对一边的泰九说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玉门关?,“,这个?大概还有三天的时间。”泰九道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玉门关口 “三天,那就三天吧!、,卢照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玉门关等上几天就是了。传旨,让苏定方快赶到玉门关,接管玉门关的城防,那个王文度已经不可靠了。,“,是,仆臣这就去传旨。”奏九道不敢怠慢口 两天后,卢照辞一行人就赶到玉门关,望着远处的玉门关,高高耸立,卢照辞神情一动,脸上的露出一丝笑容,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古往今来,第一位到达玉门关的皇帝了吧!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设置河西四郡之时,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口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元鼎年修筑酒泉至玉门间的长城,玉门关当随之设立。《汉书地理志》,玉、门关与另一重要关隘阳关,均位于敦蝗郡龙勒县境,皆为都尉治所,为重要的屯兵之地。当时中原与与域交通莫不取道两关,曾是汉代时期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口随着大唐对西域的开放,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城堡了,而是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城池,耸立东西走向戈壁滩狭妇也带中的砂石岗上,南边有盐碱沼湘山北边不远处是哈拉湖,再往北是长城,长城北是疏勒河故道。东西走向的长城蜿蜒逡迤,一望无际,每隔五里或十里就筑有一座方形烽火台,长城烽缝的周围,还有明显房屋遗迹口东西长城之南,另有一支南北走向的长城,绕过玉门关西侧,向南直邮日关,关城北坡东西走向牟道直通西域。玉门关关城全用黄土夯筑而成,坚固无比,凡是边境城池上所应该具有的设施,这里面都有口当然,这个城池多的还是军事设施,它分为内外而城,内城一般都是商旅们交易的地方,但是外城却是驻扎着许多的军队口 随着西域局势的彭七,苏定方领着大军镇压西突厥人,而如今的玉、 门关守将为王文度,他手下领着三千兵马驻守玉门关。 “看,哪里是干什么的?”忽然徐震指着远方说道口 卢照辞等人望了过去,却见这个时候,关口有许多的军队停那里,好像是防备着什么东西一样口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收关税,或者说是为了检查一下货枷,“都不是。”这个时候崔娘子面色凝重,说道“平日玉门关不会有如此严格的,看那样子,好像不是检查货物的 “委么办?”卢照应等人望着卢照辞。就是奏大胡子等人也望着卢照辞,显然这一行人不知不觉的将卢照辞等人当做首领了口 “只能是进去了口”卢照辞忽然抬起头来望道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高高耸立的关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许多的士兵正张弓搭鼻,显然若是众人有什么异动的话,这些人就会射出利箭,到时候,自己等人本领再大,也会死伤不少的,而且,看着那城门口处,有兵马无数,显然这些人一旦有动静,就会冲杀上来,到时候,自己等人就只能逃走一途了口 “近西域匪患甚巨,大将军奉皇帝之命征调护卫,凡是护送商旅的所有护卫数编入玉门关防守大军之中,衫导有误口凡是违校者,以叛国罪轮齿口”就这个时候,只见从城门口处有人大声的念道着口这个时候,才发现,城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一份通告口 ,真是可恶口”崔娘子冷口主道“朝廷军队无数,怎么让我们这些人加入军队脚还去剿灭匪患,真是可笑。” “累,缸”不同于崔娘子等人,卢照辞等人却能从其中感觉到一丝诡异来,那泰九道是面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口这个时候他若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就不配卢照辞身边呆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王文度恐怕是要反了,他要将这些护卫队收拢起来,然后对抗即将到来的苏定亢 只是这些都无所谓,他们相信,只要天子仍,这些叛舌罐是土鸡瓦狗,根本就不堪一击,可是如今的情况是,卢照辞居然到了玉门关,而且还是弓箭的时程之内。这就让人胆战心惊了。 “怕什么?走,进去。我也去看看这个王文度征召的军队成什么样子。”卢照辞冷笑道,真是好胆子,居然该明目张胆的招募军队了口呵呗走,去看看去,我们也是去应征一下军队” “你们,你们也来登记一下。”就这个时候,城门下,一个小、 校尉指着卢照辞等人说道“看你们也是生的孔武有力,也来应征一下,大将军有命,只要杀敌一人,就有一贯银钱赏赐。这可是比你们千里奔波,才能赚上那么一点小钱来的刮算啊!”显然他也将卢照辞等人当做护卫队了。毕竟卢照辞等人的外形足以说明一切。 ,妩”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绎村唐辞有护卫二十人,荣阳泰大胡子,有统颌两百人。” ,就二十人?”小校尉不屑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说道“你们就和那个秦大胡子编一起吧!泰大胡子,你做,这个,做这个屯长。 对,就是屯长。到城东的大营去,就谴我杨二郎的手下,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下就可以了。” 那泰大胡子扫了卢照辞一眼,见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赶紧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从怀里取出一贯钱来,偷偷摸摸的递了上去,说道“将军,你看,先让小人们将这次的雇主交害了货物,才去报道可行?” “行,行。”杨二郎脸上顿时笑开了hua一样他拍了拍泰大胡子的肩膀说道,尔错,不错,我很看好你。” 第六百九十四回 玉门关内 “陛下,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望着破旧的营房。。春九道口中直念叨着,这哪里是什么营房,分明就是一个破旧的帐篷,也不知道是仓促的缘故,王文度就是校场上设置了一个巨大的军营,然后让各个护卫队为一个大的帐篷,居住里面,此刻校场上,已经有数百个帐篷了,但是又是显的杂乱不堪,哪里有军营的模样。那秦九道见状,脸上u出一丝担忧之e,多的却是愤怒之e。 “唐郎君,这如今如何是好?”半响之后,就见秦大胡子与崔娘子一起闯了进来。秦大胡子当官了,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喜e,他也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丝不妙,所以刚刚被校尉喊过去,一顿训话之后,赶紧跑了回来,向卢照辞拿个主意。一方面他只是一个粗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勾当,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卢照辞的不凡,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一回来就询问道。 “刚才那个校尉怎么说?”卢照辞有些好笑的想着刚才那个叫做杨二郎的校尉。 “他们说苏定方将军勾结西突厥叛军,准备攻破玉门关,活捉西域王,准备以西域王要挟陛下。”秦大胡子说道:“所以陛下传来圣旨,让西域王招兵买马,抵御苏定方的进攻,阳关、玉门关所有的兵马都听从西域王的调遣。说这些都是陛下下的圣旨。 “现他们有多少兵马?”卢照辞轻笑道。 “已经有两万人了。”秦大胡子说道:“这段时间,他们将沿途的商队护卫都聚集起来,还有许多突厥人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中原人。真是奇怪,我倒是看怎么西域王手下的突厥人比那苏定方将军手下的突厥人还多呢?前不久,我来玉门关的时候还听说苏定方大将军与突厥人交战的,怎么这一转眼间,就成了苏定方将军勾结突厥人,密谋造反呢?唐郎君,你是世家中人,不如你帮我们分析一下,这里面有什么奥秘不成?”“奥秘是没有的,不过是王文度想拥立西域王,但是又害怕苏定方的大军,所以才会将你们都聚集起来对抗苏定方罢了。”一边的卢照应不屑的说道:“不是我说那王文度,就靠你们这些人,岂能对付的了苏定方?苏定方这个家伙厉害的很,其用兵才能丝毫不下于薛仁贵,而且比薛仁贵加的狠辣。王文度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世家子而已能有什么本事,就是武学也没有进过,岂是苏定方的对手。何况,苏定方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一直与突厥人厮杀,可是你们呢? 或许有的人也是府兵出身但是来自各个地方人心就不齐仓促而来,没有经过训练,如何是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的对手,他们这些人常年厮杀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不要命的角e你们这些护卫队岂会是他们的对手。如此一来,将也不是将的对手,兵也不是兵的对手,和苏定方决战,必死无疑。”“那也说不定。苏定方将军手中的粮草不多。”徐震一边却是说道:“王文度这个人yin险狡诈,自己驻守玉门关,粮草大部分都是玉、 门关发出去的,他若是对苏定方有所图谋的话,肯定会控制对方的粮草,所以我猜测苏定方将军军中必定是没有多少粮草,只要坚持五天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五天的时间,苏定方将军就因为内无粮草,外无援军而不得不退兵,王文度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怕苏定方将军。” 说完之后,却见卢照辞面e铁青,心中陡然一惊,这个时候,才知道卢照辞的平衡之策,军中的粮草也不是掌握大将手中,以防弊大将叛变,所以王文度之所以能轻松的获取粮草,与卢照辞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王文度,还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若是苏定方只有这样的才能的话,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了。”“唐郎君,如今我们该怎么去做?”秦大胡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不知道这里里面的道理,无论是苏定方将军勾结突厥人也好,或者是王文度准备起兵反叛也罢!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就继续跑我们的生意,也不想牵扯进去,而且,也没有那个资格。无论他们是胜利,或者是失败,与我们都没有关系。胜了,朝廷就会认为我们是反叛,家中的人也会受到连累,若是失败了,我们的家眷也是跑不掉的,这如何是好。”“是啊,是啊!唐郎君,你是我们见过有才能的人,您就帮帮我们想想办法吧!”一边的护卫们也纷纷说道。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平日里虽然都是刀口上过日子,但是都是知道,大部分都是安全的,就算偶尔有厮杀,也是很少,但是眼下却是不一样,这是真的要打仗了,而且是与苏定方将军打,苏定方将军的大名西域可是鼎鼎有名的,比那秦阎王差不了多少,与这样的人打仗,能赢吗?众人显然都不看好王文度。 “你们这边有熟悉的人吗?”相反,身玉门关内的大唐皇帝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惶之e来,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行走雍凉道上,想必认识不少人吧!而这些人大多和你们一样,都不想和苏定方对阵,可是又偏偏改变不了大势,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抱成一团呢? 就算真的要上战场,起码也能相互照应一下。也不会为别人所杀。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但是你们加一起的力量,那就是很大了。 到时候,无论是苏定方也好,或者是王文度也好,都不敢将你们怎么样。”“不错,唐郎君所言甚是。若是我们邀请几个好友,力量肯定大了许多。”秦大胡子也拍手说道:“想必这些家伙也是不敢与苏定方将军对阵的只要拉拢了他们,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安全起码能得到保证了。对,我这就去找他们去。”说着站起身来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 “秦大哥为人豪爽,我们这些群人中有不少至交好友。”崔娘子望着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只是你的身份这里,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你猜猜我是什么身份?”卢照辞笑呵呵的打趣道。一边的卢照应等人见状,哪里还敢这里呆着,纷纷出了营帐,一个偌大的营帐中,只有卢照辞和崔娘子二人。崔娘子见状,只感觉脸e发烫狠狠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某个人如同云中之龙,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岂能知道这些。”显然崔娘子对卢照辞到现还隐藏着身份的事情很是气恼。起码,自己公开身份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这才叫公平。 “奔的时候知道的清清楚楚未必是好事。”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崔娘子说道。他不否认对这个自强的女ing很有好感,但是加知道彼此的身份,自己杀了李瑗,连累了她,不管她与李瑗之间有没有感情起码她走上这条路与卢照辞有着很大的关系。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崔娘子双目中u出一丝愤怒来。 “若是对方身份普通的话,那倒好办,但是你知道对方就是你所愤恨的人,你该怎么办?”卢照辞揭开对方面上的黑纱说道:“聪明人有些时候,是很可悲的。比如眼前的事情就是如此。” “你果然是朝廷的官员,甚至官位还是不小的。”崔娘子面e一变,说道:“你来西域,大概就是与这件事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西域的情况与你知道的并不一样,因为双方就要交战了,而还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反叛,而哪一个是忠于朝廷的。或者说,你知道谁是反叛,只是你手中无兵,不能解决眼前之事吧!” “我说过,聪明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卢照辞望了那绝美的面容一眼,她把那个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有任何的变化,叹了口气。 “老爷。有急信。”就这个时候,秦九道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崔娘子赶紧将黑纱掩上,但是还是让秦九道看了分明,心中一阵暗叹的同时,却是不敢怠慢,将一卷纸条递了上去。 “三天?”卢照辞面e一变,说道:“苏定方只有三天的粮草了,也就是说,三天之内,苏定方必定进玉门关,否则的话,他只有退兵入大漠,劫掠那些西突厥人,等到葱岭道或者祖明送来粮草了。”一边的崔娘子闻言面e一变,心中陡然一惊,望着卢照辞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她不是一个傻子,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还能雍凉道上纵横,眼前的男子身份绝对不一般,否则的话,位高权重的苏定方不会给他来信,而且对祖明居然直呼其名。祖明是谁,是大唐天子手下信任的将军,当年武学中,第一批弟子,虽然祖明的战绩远比不上秦勇,可是大唐皇帝对他的信任还远秦勇之上,谁让他为忠心呢? “老爷,刚才秦大胡子前来报道说如今玉门关内,已经有两万三千多人,整个玉门关是许进不许出,不过今天一过,玉门关就要关闭了。”秦九道赶紧说道:“他已经和五个护卫队的首领约好了,可以联合一起。”“六个护卫队?有多少人?”卢照辞又问道。 “不过七百人的样子。”秦九道赶紧说道。 “你去告诉他,使些钱财,让我们防守的地方靠近敌楼。”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就算不能靠近敌楼的话,好能城门下面,防守城门也是好的。”“是,我这就去说。”秦九道赶紧说道。 “你想接应苏定方?或者是想杀了王文度?”崔娘子面e一变。 “苏定方的粮草不过三日所用,一旦粮草用完,就不得不逍入大漠之中甚至还有断粮的危险。而到那个时候,王文度就能召集多的人马甚至还能勾结叛军,先将苏定方消灭关外,而你们,恭喜你们你们就会背上反叛的罪名,就算心中不愿意,也不得不跟随王文度身后,进攻朝廷的军队,而你们中原的亲人,也会造到连累,女子固然无事,但是男子却是必死无疑。”卢照辞冷哼道:“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苏定方退走,我们若是处敌楼上就能趁着机会杀了王文度,若是驻守城门,那就有机会打开城门,放苏定方入城。无论是哪种结果,我们都没有事情。”“那你怎么就知道苏定方肯定是忠于朝廷的呢?或许真的是苏定方勾结突厥人的呢?”崔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一只随时都会被断了粮草的人岂会反叛。”卢照辞嘴角u出一丝不屑之e来,说道:“苏定方不是傻子,他是不会反叛的。”“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吧!”崔娘子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卢照辞一眼,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出了营帐。 “唐郎君,真好使。我们稍微使了一点银子就让我们驻守敌楼旁边。”黑夜即将来临众人又闯了进来那秦大胡子高兴的说道:“那个王文度真是厉害,居然下令将城门都给封了起来,这样一来,苏定方将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攻破城门了,只能冲上城墙了真是很厉害啊!这个王文度不简单。 ”毒大胡子正待说下去,却见一边的崔娘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卢照辞面e很不好看。赶紧默然不语了。大帐内的众人也都默然不语,将目光望向卢照辞。 “看样子这个王文度也明白己军的优势和劣势了。”卢照辞苦笑道:“将城门堵死了,苏定方只能强攻了,我们也不能将城门打开,这个王文度是有点本事。” “大哥,不如现就杀入府衙内,取了王文度的首级。”卢照应大声说道。 “王文度府衙防守很严密,而且这个时候,我们也是不能轻易动的。”卢照辞苦笑道:“想必这个时候,校场周围,都有不少的士兵,一旦发现军营中有点动静,就会遭受他们的镇压。王文度这个家伙,就是要将这些护卫队逼入朝廷的对立面,只要他敢向苏定方射箭,那他就打上叛军的名声,为了自己的ing命,这些人就不得不跟随王文度身后,起兵叛唐。” “唐郎君说的不错,校场周围是有不少的士兵。”秦大胡子赶紧说道:“只是那王文度为什么要起兵反叛呢?他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吗?想我大唐有兵马百万,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岂有这个资格反叛?”众人面e一变,那卢照应等人是瞪了秦大胡子一眼。弄的秦大胡子莫名其妙,但是也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他自然是有名义,那就是西域王。”崔娘子不屑的说道:“除掉西域王,他哪里有什么名义造反呢?弄不好,这背后还有西域王的影子呢?”崔娘子用讥讽的眼光望了卢照辞一眼。 “你?”卢照应面e一阵大变,站起身来,瞪了崔娘子一眼。 “好了,她说的没错,王文度肯定是会打着西域王的名号行事的。”卢照辞冷哼道:“不过,这前提是看看他可有这个机会了。一个小小的王文度也想当李靖,真是笑话。”“呜呜!”就这个时候,一阵号角声传了过来,整个大营瞬间就乱了起来。 “来的好快啊!”众人双眼一亮,这声号角声响起,显然是因为外面有敌人进攻了,这个时候敌人除掉苏定方就不会有其他人。那崔娘子是惊心。下午的时候,苏定方的信就到了眼前这个家伙手中,太阳刚刚落下山来,苏定方就率领大军杀了过来,由此可见,苏定方行动之迅速。 “他粮草不够,今夜应该要攻城吧!”卢照应不确定的说道。 “让他今夜不要攻城。”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让他明日清晨攻城,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今夜王文度肯定会让我们去坚守城墙,反正现四个城门数封死,他也不怕有人前来打开城门了,他只要将有限的兵马防守城门,然后派上一批人四处巡逻,就足够防守一个晚上了。但是若是苏定方明日清晨进攻,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否则的话,晚上片刻,我们就必须防守了,到时候,我们的身上就刻着叛军的名字了。想必诸位心中也是不愿意吧!”卢照辞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 “没什么可以考虑的。唐郎君救了我们的ing命,我们自然是听你的吩咐。”秦大胡子拍着ing口说道。!。 第六百九十五回 大唐天子在此 “秦大胡子,去防守城池去。 ”就这个时候,就听见外面一阵怒吼声传了过来,卢照辞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就见卢照辞点了点,秦大胡子赶紧应了一声。 “走。外面去通知苏定方去。”卢照辞飞快的从一边取了纸张来,然后就取了长剑跟众人身后,等出了帐篷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校场上混乱一片,管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刀口上生活,但是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心中还是极为害怕,而且还是跟朝廷的军队对着干,是害怕了。苏定方的威名西域那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根本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觑的。这下居然与苏定方对阵,难怪这些人心中胆战心惊了。不过,就算有心中后悔的人,但是此刻也不敢不听从王文度的调配,因为对方已经派遣了大量的军队驻扎校场两边,这些军队多是突厥人,杀起人来,是杀人不眨眼。 “大哥,突厥人居多。”卢照应卢照辞身边恶狠狠的说道。 “或许这里面就有叛军。”卢照辞面eyin沉,冷哼道:“那个孽子经常命人扮成突厥人,自己张弓搭箭,将其射杀,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与叛军搅和一起,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那个阿史那贺鲁弄不好就派了军队这里面了。苏定方也是武学毕业的学子,本身才能卓著,可是这些年都是没有将阿史那贺鲁剿灭,反而让他有壮大的趋势,这不由的不让人怀疑啊!” “辜十八队哪里,跟本将军来。”就这个时候,有一人打马而来,校场上大声的呼喊起来。只是看那样子,生着一张马脸,马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倒是有几分气势。 “这里,这里。”秦大胡子赶紧举起手来。 “跟我走。”那个马脸的顺手就朝秦大胡子抽了一鞭子,然后就飞马而走。可怜的秦大胡子敢怒不敢言,只得领着众人跟随其后。 “你怎么去通知苏定方大将军?”崔娘子卢照辞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玉门关四门已经关闭,除非从内部打开城门,否则的话,就只有从城墙上跳下的一途了。虽然自己这些人或许会放手一段城墙,但是城墙上还是有其他人的,这个时候,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被其他人发现,就会被射成刺猬,哪里还能通知苏定方呢?崔娘子显然感到好奇。 “放心,肯定有方式的。”卢照辞脸e平静,笑呵呵的说道。 “哼!故作玄乎。”崔娘子不屑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这个城墙倒是刷笞。”卢照应扫了面前高高的城墙一眼,说道:“王文度看样子还真准备长期防守了。看看,城门真的给堵死了。”卢照辞等人顺手望了过去,果然看见城门已经被对方堵死,想要用利器攻破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王文度显然也不是简单的货e,一眼就能看出苏定方行军的弱点。 众人上了城墙的时候,却见外面火红的一片,已经有无数的人马停外面,又见无数人正呼喊着,显然苏定方今夜不会再进攻了,而是命人扎下大营。难怪这个时候,城墙上大多是穿着奇形怪状的护卫大队了,正规军也是很少的。那些将军之类的是难得一见了。 “秦大胡子,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小队防守的地方了。”这个时候,领头的那个小校尉指着身边距离敌楼数十步的地方,对秦大胡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防守这里,不得让一个叛军上来,否则的话,不但你们的ing命不保,就是你们中原的亲人,也因为你们作战不力,被朝廷所杀。大帅说了,待打退了苏定方叛军,朝廷就会给诸位以重奖,诸位以后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前提是要打退苏定方叛军的进攻。”“将军放心,我等必定为朝廷效力。”秦大胡子赶紧说道。 “恩!很好。”小校显然对秦大胡子的上路很高兴,当下又笑呵呵的宽慰道:“你们也不必担心,西域王听说苏定方叛乱,已经亲自率领大军十万前来救援玉门关,而且我们玉门关有精兵五万人,一个苏定方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岂是我军的对手。击败苏定方不费吹灰之力。诸位只要听从大帅的话,就能有一场天大的富贵等着诸位。”“多谢将军提醒。”秦大胡子按住心中的愤怒,赶紧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又朝身后一个人扫了一眼,那人赶紧从怀里取出一贯银钱来,悄悄的递了过去。那名小校见了,双眼一亮,不动声e的接了过来。 “你很不错。”小校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秦大胡子说道:“你们这里人手稀少,兵器也显得单一了一点。这样吧!我回头让人送几张弓弩来,想来你们这些行走雍凉道上的护卫,其中也是有不少好手的,张弓搭箭的本领还是有的。”果然一贯钱的能量还是比较大的,这弓倒还好,平常人拥有弓箭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但是这弩却是军中禁品,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的。眼前的这个小校居然想送几张弩,这一贯钱也算是给的恰当了。 那名小校离开之后,果然不过半响的时间,就有人送来三张弓和三把弩,箭支倒是送来了不少。 “一贯银钱居然只送来这点东西。”秦大胡子恶狠狠的取了一张弓来,恶狠狠的说道:“还敢贪墨老子给的银钱,回头必定找他要过来。”“放心,暂时放他身上而已,明天就能给你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接过一张弓来,又取了一只长箭,将其中间小心翼翼的凿出一个洞来,然后放眼前吹了吹。 “这是什么?”崔娘子惊讶的问道。 “这是简单的鸣镝。”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等会我要射出此箭,鸣镝一响,苏定方就会知道怎么做了。”崔娘子并着众人眼光中充斥这怀疑之e,那秦大胡子是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卢照辞。 鸡镝的作用是从草原传来的,但是此刻中原早就流传开来,秦大胡子等人知道鸣镝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位居然箭身苏定方,命令苏定方做事,就让他跟惊讶了。 “可惜了,这不是专业制作的。”卢照辞又取了两只长箭,照着样子中间挖了一个洞,将三只长箭绑一起,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来,和长箭绑一起。又取了两张长弓,张弓搭箭,试了试,这才点了点头。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等到半夜的时候,那个时候这里面的人大多是睡i糊了,那个时候射出去是好的,现不行。”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卢照辞等人扫了周围一眼,见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碍眼的角e,就是那些护卫队也都是斜靠城墙上,正打着瞌睡。 卢照辞不敢怠慢,张弓搭箭,就朝对面射了过去。两张大弓被拉了开来,看的众人双眼一亮,秦大胡子双目中是u出惊叹之e。 “呜呜!”一阵凄厉的声音瞬间就城楼上响了起来。就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长箭破空而出,就朝远方落去。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长箭的方向飞去。 “好身手。”好半响,秦大胡子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众人也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卢照辞。见卢照辞拉开两张强弓本就是惊骇的事情, 但是若是将三只长箭都射入对方辕门数十步的地方,那就让人惊骇了。 此人的弓箭之下,恐怕是没有一箭之地的安全距离了。一时间,众人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恐惧。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辕门大开,一队士兵飞奔而出,显然是刚才的鸣镝声惊动了苏定方的军队。待到众人见对方将长箭取走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生休息一下,明天才是关键的时候。”卢照辞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还不行的话,那只能冒险从城墙上下去了。幸亏,苏定方的军队极为机警,城头上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而此刻苏定方大营中,苏定方并没有休息,这个时候他是休息不了的,当初王文度按照天数来运送粮草,苏定方虽然很是气恼,但是却认为王文度一方面是按照朝廷规矩办事,一方面王文度此人心ing狭小,才会如此。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王文度居然勾结西域王,这就让他很是郁闷了。接到卢照辞的圣旨后,他是想都没有想,就回军玉门关,可惜的是,事情办的并不机密,王文度安插大军中的内jian将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虽然后杀了内jian,但是自己却是不能进入玉门关了。军中粮草已经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为重要的是,按照时间的推算,大唐皇帝已经进入玉门关,这才是让苏定方担心的地方。若是卢照辞出了什么事情,他苏定方满门老小都活不下去了。试想这种情况下,苏定方哪里还有心思接着睡下去。 “大帅,刚才巡夜小队营外得到这件东西,请大帅定夺。 ”就这个时候,忽然帐外走来一个亲兵,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张纸条,另一手却是拿着三只长箭,脸上是震惊之e。 “拿上来。”苏定方一下子惊醒了,伸手就将三只长箭夺了过来,双眼一亮,说道:“鸣镝,居然是鸣镝。”当下又将另外一张纸条打了开来。 “陛下。”苏定方再也冷静不了了,一下子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大惊失e的说道。 “父亲。这是陛下写的?”亲兵脸上是u出惊骇之e。原来这个亲兵就是苏定方长子苏麟。只听他说道:“陛下怎么会玉门关呢?”“若非陛下玉门关,我敢回师玉门关吗?”苏定方脸上顿时u出一丝喜e,说道:“这必定是陛下亲手射出的。否则的话,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能那么远的地方,将三只长箭捆绑一起,射到这里来的。也只有陛下才有如此臂力。这下好了。”“父亲。。苏麟脸上顿时u出喜e。 “叫将军。 ”苏定方瞪了自己的长子一眼。 “是将军。”苏麟微微不满的扫了苏定方一眼,但是后还是说了一声将军。 “你的胆子大不?”苏定方却是笑着瞪了苏麟一眼,说道:“如今有一桩天大的富贵送给你,你可想要?”“大将军说的哪里话,我苏家的子孙岂有害怕之说。”苏麟略显稚nen的脸上u出一丝坚毅之e来。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要自己做什么,但是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 “根据传来的圣旨说,王文度已经将坡门封闭,我们要进入玉门关,唯有从城墙上攻上去,明日清晨,陛下会城墙上打开一道缺口,你的任务就是抢先攻上城墙,接应陛下。大郎,你可有此雄心?”苏定方望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双目中罕见的u出一丝慈祥之e来。 “父亲放心,孩儿明日保证第一个冲上城墙,接应陛下。”苏麟大声的说道。他知道若是能第一个冲上城墙,必定会为大唐天子重视,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其实危险却不是很大,因为有卢照辞上面接应,那一块城头必定是安全的地方,若是如此,还不能冲上城墙,那他苏麟也不配是苏定方的儿子了。 “如此甚好。”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明日陛下肯定合适的时候发起进攻,只要城头上一乱,你就冲杀前,我将我的亲卫队派给你。你领着他们前去接应陛下。记住,上了城墙之后,一定要护卫陛下的安全。” “父亲放心,孩儿遵命。”苏麟脸上顿时u出兴奋之e,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能与天子并肩作战,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次日天e刚明,就听见城外鼓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众人纷纷望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昨夜没有见过苏定方大军的气势,这个时候才真正的见到苏定方大军的威风来。只见刀枪如林,旌旗遮天蔽日,一道道杀气冲霄而起,好像一座座高山一样,将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整个城楼上却是一片寂静,隐隐之间,还能听到一些人吞吐沫的声音,显然都是被眼前的大军所惊骇。 “好厉害的苏定方啊!、,崔娘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如此军队,由此可以看见朝廷军队的强悍之处,若是有足够的粮草,是个王文度也不是他的对手。”“反贼苏定方,还不下马受降。”这个时候王文度早就领着玉门关的将校登上了城楼,只听他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奉诏命,讨伐叛臣王文度,杀王文度者官升三级,赏千金,封子爵。”苏定方并没有与王文度多说,只是照本宣科,将卢照辞的圣旨读了出来,这些士兵都跟随他东征西讨,对他极为信服,又见他口中说着诏命。是发出一阵阵嚎叫声。 “进攻。”苏定方抽出腰间宝剑,指着玉门关大声的说道。手下的士兵纷纷上前,发出一阵阵呐喊声,震动天地,让王文度等人面e一阵大变。 原本他以为可以借着与苏定方说话的机会,动摇苏定方的军心,可以借着对方粮草说话,可以借着双方将士不明白这里面的真相,鼓舞己军士气,打击对方。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苏定方根本就不与他多说,一上来,就发起了总攻,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一句奉诏命就了事,这个苏定方还真以为自己是李靖了。”王文度冷笑道:“只是如今我将四门封死,外面西域王大军已经到来,看你还能如此,一只缺少粮草的军队,又能进攻多长时间呢?” “放箭!杀苏定方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叛军一人者,赏钱一贯。”王文度气极之下,也大声的说道。 “大哥,动手吗?”卢照应一边跃跃而试,他双目中闪烁着怒火,恨不得现就冲上去将王文度的脑袋砍下来。其余的诸如秦大胡子等人也都死死的望着卢照辞,等待对方下令。 卢照辞却望着城下蜂拥而来的唐军士兵,双目中u出愤怒之e,这原本是征战敌国的军队,本来可以安心的进入大唐的城池,如今想要进入玉门关,却要娄起强攻。 “动手。”卢照辞抽出长剑,大声喝道:“大唐天子此,王文度,还不受死。”声震四野,整个城墙上瞬间就平静下来,那卢照辞却是不理睬崔娘子等人双目中震惊之e,就朝前冲了过去。 “万岁万岁。”卢照应也发出一阵阵嚎叫声,纷纷撤掉身上的锦袍,顿时u出里面的内甲来,纷纷取了兵器,紧随卢照辞身后,朝敌楼上杀了过去。 “杀啊!”秦大胡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丝狂喜,手中的长刀却是朝卢照辞相反的方向杀了过去。!。 第六百九十六回 城头激战 “杀!城下早就期盼了许久的苏定方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必定是卢照辞里面兴兵响应了,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抽出宝剑朝城头上冲了过去,他的身后,大纛也随之移动,三军数压了上去。这个时候不进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这个时候,城头上,众人早就被卢照辞等人的大吼声震动了。大唐天子来了,无论是真是假,它杀伤力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止的。 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城头上汉胡杂居,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由汉人所组成的护卫队占据了大多数,刚才是因为王文度称呼苏定方为叛军,大义上占据了上风,这些人才会听从王文度的吩咐,取了自己的兵器,站城墙上,抵御苏定方的进攻。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能听从王文度的调遣。反过头的起兵造反。、 实际上,王文度也是引yu这些人上当的,只要这些人杀了一个多定方手下的士兵,那么这些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造反的,那个时候,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洗刷自身的污点。到那个时候,唯一去洗刷自己污点的办法,就是将错就错,推翻大唐王朝,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让自己占据大义的高度,这样才能使自己不会被别人所杀。 只不过可惜的是,王文度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番动作,居然引来了一条大鱼,卢照辞等人居然跟随着一个护卫队,来到了玉门关,让王文度一下子就吓傻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城头上瞬间就乱了起来。一时间任由卢照辞等人冲杀上来。 “快,快,拦住他们。”好半响,王文度才反应过来,望着卢照辞的面容,面e一阵大变,双目总u出惊恐之e,但是很快,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当下抽出长刀,面e狰狞,指着卢照辞说道:“此人是苏定方同党,居然敢冒充天子,当诛九族。给我!杀此人,赏千金,封万户侯。” “王文度,你大胆。你难道就不认识本王吗?”卢照应面e大变,豹眼中闪烁着凶光,手中的长刀一挥,就将冲上来的突厥人砍成了两段。 “你又是谁?”王文度这个时候,已经陷入疯狂之e,手中的长刀砍了一个面e迟疑的校尉,朝前杀了过去,冷哼道:“真是吃了猫子胆子,陛下这个时候大非11,你们居然冒充陛下,真是可笑。今日本将就杀了你们这些叛臣,然后陛下哪里请功去。…,这个王文度已经是到了悬崖边上了,反正后退是必死无疑,若是被卢照辞抓住了,那也是必死无疑,既然如此,还不如勇往直前,若是能将卢照辞斩杀再此,所取得的效果远比消灭苏定方要好的多。 “对,陛下远大非11,岂会来此。这个人必定是苏定方派来的jian细,杀了jian细。…,这个时候王文度手下的死忠份子也是眼珠转动,大声的呼喊起来。大唐天子远大非11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刚才还迟疑的一些护卫队,这个时候也扑了上来,而那些王文度亲自招揽的突厥人、吐谷浑人、回鹘人等异族hi卫,只知道听从王文度的命令,就算他们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大唐的皇帝,这些人还是会冲杀上来。一时间城头上厮杀不断。 只是王文度面e惶急之e重了,好歹他也是知兵之人,这个时候城头上出现混乱,正是苏定方进攻的好时机,不出意外的话,苏定方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趁势攻城。若是不能短时间内将眼前的这些人击杀,苏定方的大军必定会攻上城墙,自己所要面对的是必定是必死之局。可惜的还是,眼前的这只军队太过强得。管他们连军队也算不上,可是谁让他们前面有两大杀器呢? 一个卢照辞掌中龙泉剑,寒光闪闪,刀枪碰之皆断,杀人如杀鸡一番,根本就没有任何兵器能与卢照辞手中的宝剑相碰的:而另一边的卢照应挥舞着以一柄宝刀,宝刀极重,卢照应那强悍的武力面前,却是如同稻草一番,轻若无物,偏偏砍兵器上却是沉重无比,如同一座山峰压了过来,杀的人手脚酸麻。而他们身边,秦九道和徐震领着十几个御林军,各个都是凶悍的角e,杀的叛军节节后退,王文度脸上顿时u出恐惧之e。 “弓箭手,何?”王文度终于疯狂了,这个时候若是不快解决卢照辞,那死的就是他了,就算明知道对面是大唐天子,也没有任何办法。 生存的希望已经战胜了对卢照辞的恐惧。 “陛下,这个王文度疯了。这些人怎么会听从王文度的调遣呢?”秦九道愤恨的望着前面一眼,忽然惊叫道:“陛下,弓弩手。”只见众人前面,忽然出现数十人的弓弩手,这些人都是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眼眶深陷,鼻子高ting,却不是中原人的模样。这些人才是王文度的心腹所,玉门关的所有的弓弩都发给这些人了,用来作为弹压护卫队中有不满者的存。或者是城防为关键的时候压上来,只是王文度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兵要对付的是大唐的天子。而卢照辞嘴角是u出苦涩之e,自己国家建造的兵器居然有朝一日对准自己,真是大的讽刺。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大唐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边的崔娘子也杀了上来,只见她面e清冷,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退后。”卢照辞面e一变,冷哼道:“王文度真正信任的是突厥人、回鹘人、鲜卑人,他们是不会理会朕的身份的。” “皇兄,1小心,这家伙动用了弓弩手了。”一边的乒照应面e冰冷,身形不由的朝卢照辞靠了过去,手中的长刀顿时舞了起来。将自己和卢照辞也护中间。另一边的秦九道等人面e也是一阵大变,纷纷手中的舞的风雨不透。 “放箭。”这个王文度咬牙切齿的望着卢照辞,阳光照耀下,王文度脸e狰狞,双曰中闪烁着疯狂之e,好像这个时候,他能清晰的看到卢照辞浑身插满弓箭的模样来。 “毕!王文度,你找死。”卢照辞望着满天而来的弓箭,双目中寒光闪闪,手中的宝剑连连挥舞,就见自己面前的弓箭纷纷打落地。 “放箭!我看你还能挡多少次。”王文度却是不着急,卢照辞等人的武力整个大唐都是很有名,想一轮弓箭就射杀卢照辞根本是不可能,但是王文度还是有优势的,那就是双方的距离很短,弓箭的射程显的极为重要,弓箭射出的力道也是很大的,刚刚一轮的碰撞,就足以让一般人右手发麻,若是兵器不能过关的话,弄不好早就将兵器弄的残废了。如此一两个回合,岂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砰!哼!”一阵金铁交鸣声传起,接着就听见一阵闷哼声传了过来,却见崔娘子手平的长剑被射断,而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强壮的手臂来,将她一下子抱怀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一只长箭正中手臂。 “陛下。”这个时候秦九道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却是卢照辞关键的时候,以自己的手臂挡崔娘子前面,挡住了必杀一箭,可是自己却受伤了。这个王文度想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么短的距离内1弓弩手的威力极大,弩箭的集中发射,可以将一些兵器击断。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等人手中的兵器本就是武器中的精品,且不说卢照辞的宝剑,卢照应的宝刀,就是那些随行的御林军所拿的长刀也是名匠打造的,只是崔娘子等人手中的兵器却是极为普通的,两轮弩箭就将兵器射断,若非卢照辞眼观八方,瞬间就将崔娘子拉了过来,恐怕崔娘子就将被射成刺猬。 “陛下,您?”崔娘子望着那只长箭,面e一阵大变。 “闭嘴。”卢照辞面e冰冷,双目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望着眼前的一切,恨不得立刻冲上上去,将王文度碎尸万段。只可惜的是,这一切只是想象而已。 “掩护御林军。袖箭准备。”这个时候,卢照辞忽然一声大喝,受伤的左手忍住巨痛,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寒光一闪,瞬间就将护卫的范围扩充开来,一个御林军护卫赶紧后退,从腰间取出袖箭装填了起来,那卢照应等人也学着样子,瞬间就三个御林军护卫将袖箭装填完毕,瞬间就射了出去,对面的弓弩手传来一声声惨叫声,不断的倒了下来。 “好神奇的袖箭啊!”崔娘子双眼睁的老大,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没有想到,这些御林军身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兵器,随手一弄,就有袖箭出来了。如此心中对等到苏定方前来救援是有信心了。 “护驾!护驾。臣苏麟前来护驾。”就这个时候,身后城墙上传来一阵喊杀声,就听见一个声音的传了过来。却是苏定方的援军杀了上来了。秦九道等人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将卢照辞护中间,就见一队步兵穿着明晃晃的明光铠甲一个少年将军的带领下,冲了上来,付出了数人的ing命之后,瞬间就冲到那队弓弩手身边,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对方击杀。那王文度见状,面如死灰,只能亲兵的护卫下连连后退。 “臣左骁卫大将军苏定方之子苏麟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少年将军待将卢照辞护卫安全地方之后,返身拜倒地。大声说道:“让陛下受伤,是臣的罪过。” “你不错,第一个杀上城头上来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卢照辞将手中的宝剑收了起来,上前扶起苏麟说道:“你现官居何职?”“回陛下,臣臣父帐前听用,当一个射声校尉。”苏麟心中一喜,但是还是回道。 “朕观你勇武不凡,第一个杀上城头来,当一个射声校尉是屈才了一点。 卢照辞扫了苏麟一眼,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笑呵呵的说道:“朕今日就破格提拔你为左武侯中郎将赏金千两。敕封为子爵。呵呵!刚才你的父亲也大声说了官升三级,赏千金,封子爵。本来这救驾之功起码是一个侯爵,但是这爵位是不能乱封的只能封个子爵了。至于这左武侯中郎将是你父亲当年的职位,今日让你来继承也是应该的。” “臣谢过陛下。”苏麟心中狂喜。 “杀过去,将这些异族的逆贼数诛杀。”卢照辞待封赏完毕,这才对苏麟大声怒吼道:“一个都不要留,将那个王文度给朕抓来,朕倒要看看这个家伙的身上的骨头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敢杀朕,朕看的他的九族都是活的不耐烦了。” “臣遵旨。”苏麟大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大声吼道:“奉圣旨,诛杀异族,活捉王文度。” “真岁,万岁。”这个时候,上了城墙的唐军也都发出一声声怒吼声。 “陛下这个王文度是太子妃的旁支,王氏中不受重视。”一边的秦九道赶紧一边说道:“想来当年是受了王氏的欺凌,才会投靠西域王。” “不管怎么样,勾结异族,都是该杀的。”卢照辞冷哼道:“还有那个逆子,真是好手段啊!居然将王文度也收入囊中了要不是朕这次凑巧过来恐怕西域都是被他掌控手中朕还不知道呢?弄不好,到时候,朕的大将就这样被对方困死西域,朕还以为他是败于叛军之手呢?”秦九道等人面e一动若不是卢照辞这次前来,弄不好还真会如此。那苏定方真会因为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被叛军围困而死。 到时候,整个西域都会落入西域王之手。甚至,西域王再与吐蕃勾结一下,从背后袭击大非11的大营,整个大唐数十万大军就会死伤殆,然后锁住横山、河湟等地,足以分裂整个大唐,大唐就算重夺取这些地方,也会耗费大量的气力。 “秦大胡子,这城头上不要你们帮忙了,去帮忙将城门清理干净吧!迎接大军到来,到时候,朕自会封赏。”卢照辞笑呵呵的对秦大胡子说道。这个时候,先遣队的护卫下,城头上已经站了许多的唐军士兵,他们还不断的扩大战果,城墙上是喊杀声,而整个玉门关此刻也陷入了混战之中,不时的可以看见许多穿着明光铠甲的而士兵,正厮杀中。有了这些专业士兵,自然就不需要秦大胡子这些护卫队上前了。 谢陛下。”秦大胡子嘴角一动,也u出一丝喜e,赶紧招呼身边的几个好友,帮助唐军打开城门不提。 “陛下,臣已经将王文度逮住了。“不到片刻,就见苏麟满脸喜e,身后有两个士兵,正拖着王文度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而那王文度双手垂地,没有丝毫的力道,显然整个肩胂骨都被砸碎,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也是因为苏麟害怕王文度还有其他的手段,突袭卢照辞才会如此。 “王文度,你真是好的威风啊!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这遥远的玉、 门关还有一个人yin谋造反?”卢照辞望着满脸是血迹的王文度,冷笑道:“真是不知道,朕那个孽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如此为他甘心卖命,为此还不惜勾结异族,屠杀中原的汉人,真是好胆e啊!千年王氏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人物,王佳地下有知,真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咳咳!”王文度嘴角u出一丝冷笑来,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威震天下的贞观皇帝居然会有这样的儿子,不断的有儿子造反,不知道皇帝陛下心中是怎么想的,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你,放肆。”秦九道面e一阵大变,就准备让人阻止王文度说话,却被卢照辞阻止了。 “他是ji朕,希望朕盛怒之下,命人当场斩杀,好让他不用受苦了。”卢照辞脸上u出一丝笑容,但是众人看来,却是恶魔般的笑容,崔娘子不由的紧了紧衣服,好像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不少一样。秦九道等人是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地上的王文度。显然都是担心王文度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你放心,朕不会就这样轻松的杀了你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好歹你也是玉门关守将,既然是朝廷的官员,岂能不经过三司会审,朕就杀了你呢?你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然是有总参谋部和三司决定,朕绝不干涉。”众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王文度脸上是u出惊恐之e。卢照应是后退了几步,情不自禁的吞了。吐沫。有些畏惧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第六百九十七回 何为大国 “臣苏雳方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玉门关城门处。办定方啶方一见卢照辞微服而来,不敢怠慢,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滚鞍下马,拜倒地。他身后,数万骑兵欢呼万岁不止,而城内的那些护卫队、商人显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切所惊讶,也都情不自禁的拜倒地,山呼万岁。 “定方,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将苏定方搀扶起来,说道:“若不是你前来,恐怕朕要被王文度所杀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正是时候。” “啊!陛下受伤了?”苏定方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一见卢照辞左臂上还插着一只利箭,面e顿时一阵大变,变的苍白无比,他死死的盯住一边的苏麟,恨不得将其击杀当场。 “呵呵!不必如此。”卢照辞看眼中,牟中点了点头,说道:“朕纵横沙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这点小伤,朕根本就放心上,何况与苏中郎将没有关系。呵呵!走,走,跟着朕进去吧!” “陛下,臣的身后还有西突厥叛军跟来。不弱待臣了结了西突厥叛军之后,再来拜见陛下。”苏定方却是赶紧说道:“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陛下退出玉门关。” “同史那贺鲁的人马有多少?”卢照辞同言神情一变。 “回陛下的话,大约有七万之众,若是加上其他的叛军,有近十万人。”苏定方低着头说道:“为恐怖的是,他的装备几乎与我大唐兵马相同。” “这个孽子。”卢照辞听了苏定方的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显喜然这个阿史那贺鲁手下的兵马与西域王有着很大的关系,其手下的兵器辎重与阳关有着很大的关系。 “臣以前也有所怀疑,但是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苏定方低着头说道。他以前是有怀疑,但是也仅仅是怀疑王文度而已,对西域王的怀疑也只是近才出现的,谁让卢承嗣是西域王呢?当今皇帝的儿子,再怎么地,也不会勾结西域叛军,来反叛大唐不是,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西域王显然与其他的皇子不同,他不但想争夺皇位,重要的是,其手段与其他的皇子也是大为不同的,这次若非卢照辞前来,一方面苏定方也是不好擅自退兵的,就算是擅自退兵,也会被王文度恶人先告状,甚至歼灭玉门关之下。这也是苏定方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 “不用怀疑,除掉他还有谁,这个孽子倒是厉害的很,知道朕这个时候于吐蕃人正大战,无暇顾及此地,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招揽西突厥参与兵马,只要夺去了玉门关、阳关,就可以掌控整个西域,甚至抄朕的后路,勾结吐蕃人,彻底的将我大唐的实力驱赶出西域,自己可以裂土封王,真是朕的好儿子。”卢照辞咬牙启齿的说道。他本身就是造反起家的人物,片刻之间,就将卢承嗣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让一边的苏定方听的面e苍白。 这是皇家的秘闻,就算是再亲近的臣子也不愿意听见,但是卢照辞却自己面前提了起来,他再看看身边,却发现卢照辞身边除掉自己之外,还有一个美貌fu人,满面英气,此刻正用担忧的神情望着卢照辞,而至于秦九道等人也都站数步之外。心中是暗自叫苦了。平时若是得到这种待遇,苏定方保证心中窃喜,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这个女子显然与陛下的关系非同寻常,或许还是皇家中人,可是自己算什么呢?这个时候,他恨不得立刻躲的远远的,刚才卢照辞所说的一切他好像都没有听说过一样。 “你,陛下。此处人多嘴杂,还是回府衙说好。”这个时候,崔娘子一边轻轻说道。说着就搀扶着卢照辞朝前走去。那卢照辞扫了崔娘子一眼,见她脸上有担忧之e,当下也点了点头,任由对方搀扶着朝城守府面去。跟身后的苏定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错啊,苏大将军,这次又立功了。”这个时候肩膀一疼,却见一个豹眼黑腮的汉子站面前,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不是卢照应又是何人。 “臣见过凉王殿下。”苏定方脸e一喜,赶紧说道。卢照应生ing豪爽,军中与其关系好的人甚多,无疑,这个苏定方就是其中之一。 “不错,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只是你护犊子的心情也太急切了一点。”卢照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点不好。” “陛下?”苏定方闻言一变。 “嘿嘿,连我都看的出来,何况我皇兄了。”卢照应的不屑的扫了苏定方一眼,后说道:“不过,你毕竟是为了自家儿子,想来就算是皇兄知道,也不会怪罪你的。” “殿下有所不知。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苏定方苦笑道:“殿下,这次若非得到陛下的圣。。巨哪里敢轻易退兵的,臣若是不退兵,臣连带着数万将士都会葬身大漠之中,臣的孩子年纪还小,根本不能与为我苏氏效力,所以臣也担心这种事情,才会进攻的时候,让犬子第一个登上城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臣丧生沙场,臣之后,也有个照应。”将士征战沙场,虽然能凭借军功封侯,但是所付出的也是很大,一个不好就会丧命疆场之上,何况苏定方本就是世家之后,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 “走吧,走吧!皇兄圣明,何况,这次你有救驾之功,想来也不会怪罪你的。”卢照应笑呵呵的说道:“何况,眼下皇兄还有加紧要的事情做呢?不会理会你的小计谋的。你放心,就算皇兄要找你算账的话,我也会帮你的。”“多谢凉王殿下。”苏定方闻言大喜,又小心翼翼的凑卢照应身边,说道:“王爷,这次陛下为何到了玉门关来了?” “皇家之事,非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卢照应摇了摇头, 说道:“大将军已经去了,皇兄心中烦闷,没想到这个时候西域王凑了上来,哼哼,不倒霉才怪呢?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这个时候,谁还敢皇兄面前说话,不想死才怪呢?”苏定方闻言面e一变,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了。心中却是暗自感叹卢照辞的不容易。 想皇帝本是高高上,可是唯一不能避免的就是皇权替,每次皇权替的时候,都会带来血雨腥风,不可能平稳的传承下去的,前朝就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贞观天子是很圣明,治理天下也是有一手的,可是这名声却是彻底臭了,杀叔、杀弟、杀岳父、杀结义兄弟,如今又多了杀子,而且还不是杀了一个,就是章怀太子的死,民间也是众说纷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章怀太子的死与自己的被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说,这皇位虽然很好,可是卢照辞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要想了,到了地方了。”这个时候,耳朵边又响起了卢照应严肃的声音,苏定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城守府了。当下面容一正,满面肃穆之e,领着军中将校拜倒地。 等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卢照辞身上已经换上一身的衣裳,惟独左臂u外面,此刻健壮的左臂上,被绑上了绑带,还有一丝鲜红的血迹u了出来。而一边的那个美貌夫人正一边小心的擦拭着手臂上的鲜血。 “来了,坐下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一边的锦凳说道。 “谢陛下。”苏定方等槽也都纷纷坐了下来,而另一边的秦大胡子等护卫统领却是忐忑不安的站那里,显然这种情况他们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秦大胡子,你们也是这次玉门关战斗的功臣,也是救了朕的ing命,也救了苏定方和他的数万大军,算是朝廷的功臣,也都坐下吧!”卢照辞好像也感觉出众人心中的忐忑也不安来,笑呵呵的指着另一边的锦凳说道。 “谢陛下。”秦大胡子面e一动,脸e一松,也坐了下来,只是他脸上还有一丝不自然的神e来,显然这种车情也是第一次发生。 “秦九道,传旨,王文度yin谋造反,让太子即可锁拿其九族照辞轻飘飘的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却是将崔娘子吓的面e一变,脸上u出一丝惨淡的神e来,连擦拭的力道也大了一点。卢照辞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王氏家族中的女子若是没有身孕的,就饶起一条生路,赐予此战中有功的将士为妾。”崔娘子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欣慰来。 “仆臣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一边写了圣旨,然后请了玉玺,命人送往京师不提。而大厅内众人也都望着卢照辞,随着卢照辞轻飘飘的一句话,王氏族人中恐怕就有数百人都被斩杀,这就是朝廷的律法,yin谋造反的人都会是如此下场。 “定方,你且说说这个阿史那贺鲁吧!他很厉害吗?”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左手轻轻抬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左手受伤,而有丝毫的不便,倒是一边的崔氏脸上u出担心之e。 “回陛下的话,倒不是这个阿史那贺鲁用兵如何,只是此人甚是狡猾罢了,臣很难发现他的踪迹,何况,就算臣发现他的踪迹,可是也需要粮草供应,这个王文度送来的粮草根本不足以让臣长途奔袭,所以才如此让他不断的壮大,而我大唐此刻和吐蕃人正大战,连带着大小勃律也有不稳定的迹象,有许多沙匪也都加入其中。力量此消彼长,才会如此。”苏定方苦笑的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说道:“都是臣无能,让陛下劳心了。” “这也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异族人总是如此,每次大唐的实力强大的时候,这些人都前来拜见,称呼朕为天可汗,可是我大唐实力弱小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恨不得将我大唐数瓜分了。哼,这次朕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多少人敢跳出来的,趁着朕西域,就将这些人都梳理一遍,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唐皇帝的威风。…, “陛下,如今阿史那贺鲁大军兵临城下,不知道如何应对,还请陛下明示。”苏定方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敌我兵力悬殊太大,臣请陛下离开玉门关,让臣断后,寻机歼灭敌人。…,那苏定方却是害怕卢照辞身陷险地,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阿史那贺鲁哪里需要朕退避三舍的。朕纵横天下, 战无不胜,一个小小的突厥余孽也能让朕离开此地,真是笑话了。 ”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兵马虽然很少,但是朕随手之间,可得十万大军,哪里需要害怕他阿史那贺鲁的。”卢照辞言语之中充满着自信,让苏定方等人紧张的心思顿时平静下来,但是心中却是惊讶,大唐天子哪里能寻来十万大军来。 “看到没有,秦大胡子这些人,可以得到万余人马了。这些人进攻或许不行,但是若是防守的话,还是可以的,将军中优秀的士兵插入他们当中,我们守城的兵马也就有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我们没有后顾之忧,那剩下的就是进攻了。朕再命人传召整个葱岭道、陇右道,各部族首领,令他们整顿兵马前来拜见朕,如此一来,莫说是数万,就是十数万兵马也是得到的,一个阿史那贺鲁,岂能挡住这些人的进攻。这样一来,就是你们也不用派出多少的兵马,就能将阿史那贺鲁击败。…, “陛下圣明。…,苏定方闻言双眼一亮,拱手说道:“那些部落首领,小国的国王们,听说陛下来此,岂敢不来拜见的。”……哼哼,他们若是不来,就让秦勇再来西域一次。”卢照应冷哼道:“不用秦勇来,只要圣旨一下,任何人都能做到,到时候,血流成河,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国可以抵抗的了,帝王一怒,血流成河,血流千里,正好将这些西域收入囊中。”“蜀王哪里就不用等了,传旨蜀王,立刻攻陷阳关,将那个孽子送到玉门关来。”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还有立刻传檄整个西域,凡是西域的各王国、各部族,二十天必须来玉门关见驾,凡是不到者,一律以叛国谋反罪论处。”“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面e一动,赶紧走了出去。一边的苏定方等将军却是面上闪烁这兴奋之e,万国来朝可不是任何一个皇帝都能享受到的,这是实力的表现,当年杨广之所以有万国来朝的现象,一方面是大隋的威名,而重要的是杨广对这些西域小国的优待。 所以这些小国国主纷纷前来,以获取多的钱财。但是卢照辞却是一样,就算是那些国主前来拜见天子,也是例行的赏赐,这种赏赐多时礼节ing,根本就没有多少的价值,但是这些国主也不得不来,因为大唐的强大。可以想象的是,卢照辞这道圣旨将会整个西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因为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一位帝王来到西域这个风沙之地。 周围的秦九道等人也都连连点头,好像卢照辞所说的就是事实一样,实际上,这就是真正的大国情怀,他们可以外人面前说他们是大唐的子民,说出来极为自豪,而大唐之外,其他国家子民他们面前要显的好像是小了一截一样,这才是大国的风范,并不像后世那样,那些官员们不由自主的外国人面前不由自主的低了一头,这不但是因为自己国家未强大到一定地步的缘故,重要的是,这些人心中根本就没有大国意识,这些官员的脊粱好像被人打弯了一样。经济虽然发展了,成为强国,可是意识上仍然是弱国,所谓国强,不但指的是军事、 经济,重要的是意识上,若是意识不强,就一个身体健壮的汉子,却没有战斗的意志,后连一个小孩子都能欺上门来。 卢照辞建立了大唐,但是他绝对不想自己的大唐会是这样的大唐,雄风万里,高高上,一个小小的百姓就能外国君主面前毫无惧e,这才是卢照辞心中的强国。而想要建立这样的强国,唯一的途径就是杀戮、震慑,杀的那些敌国望见大唐的旗帜而生畏。他相信这样的日子肯定会不远了。或许自己这一代不能做到,但是以后的君主一定可以做到。但是要做到这一切,却是从现开始,震慑这些西域各国,就算外面有雄兵十万,但是也不能阻挡自己帝王的威风。这就是帝王。!。 第六百九十八回 兄弟相见 所谓一块石头ji起千层浪,大唐皇帝已经来到玉门关,昭告西域所属王国、部落首领必须到玉门关觐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域大地。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叛军阿史那贺鲁立刻兵退五十里,不敢与卢照辞争锋,而西域各国纷纷而动,纷纷带着礼物和兵马朝玉门关而来,一方面是为了救驾,但是重要的却是要觐见天子。谁让这个天子太过强悍了呢?历朝历代,除掉隋炀帝杨广曾经大非川和雁门关接见过外国国王的,其余的都是京师等候着这些小国的觐见。但是这次大唐皇帝比杨广为强悍,他居然到了玉门关来了,一时间让天下大哗,那些西域各地的部落首领,小国的国王们本就是崇拜强者的家伙,这下对卢照辞的崇拜大了,一接到诏命,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前来,生怕成为卢照辞立威的对象。 阳关,这个时代,还没有“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说法,当年西域王卢承嗣暴躁不堪,有逼宫的嫌疑,所以被卢照辞贬去了亲王爵位,虽然后来被封为西域王,但是实际山,所掌控的地方也就是阳关的王宫而已。 只是这个卢承嗣不愧是卢照辞的儿子,拉拢人的本领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处逆境之中,还是被他找到了一批忠于他的人物,短短数年之间,就将整个阳关都掌握手中。并且借着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兴兵造反的机会,不断的削弱着大唐王朝西域的影响,自己的势力也逐渐大了起来,阳关、玉门关两大交通要道都成了扩充军队所需军费的来源。 为重要的是,当年对突厥人喊打喊杀的卢承嗣,这个时候,手下的人物中大部分都是突厥人,他知道卢照辞汉人中影响深,若是自己的卫队中是汉人的话,只要卢照辞一张圣旨,就能将自己卫队解除。所以他的卫队中,是突厥人,还有一部分回鹘人、吐谷浑人,这样就能将卢照辞的影响降到低点。 阳关内,他卢承嗣就是皇帝,他过着锦衣玉食、酒池肉林一般的日子,对治下百姓且不说,但是对自己身边的卫队却是大方的很,自己用过的姬妾,若是玩腻之后,就赏给自己的卫队,反正西域之大,美女无数,还怕少了自己的美女不成。他知道,只要将自己的卫队掌握手中,就算自己的父亲要废掉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不得不说,卢照辞对军队的掌控显然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儿子,看看,这位西域王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次他接着卢照辞与吐蕃战的机会,终于决定动手了。大非川距离自己很远,而朝廷大部分兵力都是放大非川,就是卢照辞也无暇顾及此地。而阳关、玉门关都是雄关,只要掌握两座雄关,背靠广袤的西域,拥有充足的粮草,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朝廷的军队前来进攻,显然是很难攻克眼前的这两座强关的。谁让他们粮草的运输极为困难呢?沿途有沙漠无数,若是再让那些沙匪们沿途袭击粮草,朝廷的军队就会因为粮草的缘故,无奈之下只得退兵。他相信自己不是西域的那些小国国主们,就算是卢照辞亲自领军,恐怕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本来他还准备将徐世绩的数十万兵马收入囊中,若是如此,自己就有机会进攻中原了,可惜的是,卢照辞的突然去了大非川,让他的打算一下子全部失效了。无奈之下,只得走了第二步棋,反正能割据西域,也是不错的。 要想割据西域,首先就要解决西域内部不稳定的因素,苏定方无疑就是这个不稳定因素,不管怎么样,这位武学出身的家伙,虽然打仗很不错,可是却不是忠于自己的。自己这些年没少或明或暗的表示,可是这家伙却是从来是不假辞e,到了后,是避而不见,情愿领军外,所以卢承嗣决定首先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苏定方。所以才会出招,让王文度扣了苏定方的粮草,然后让阿史那贺鲁追着苏定方跑,好让苏定方外无粮草的情况下,要么就撤退入玉门关,然后让王文度借机拿下,这下就可以吞并那数万兵马,要么就是被阿史那贺鲁吃掉,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对卢承嗣有利的,但是可惜的是,这种情况下,卢照辞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玉门关,里应外合之下,居然十分凑巧的破了这个局面。让卢承嗣的yin谋流产,当然这一切,卢承嗣还eng鼓里呢。 “什么,父皇已经到了西域了。”随着卢照辞的圣旨下达,整个西域都传着这件事情,那卢承嗣手下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敢怠慢,赶紧告诉卢承嗣。 “王爷,陛下已经传召整个西域的大小部族、王国必须二十天内赶到玉门关,否则就以叛国罪论处。”hi卫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可惜的是卢承嗣却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他此刻的心思,是恐惧无比,长期以来,无论是卢承嗣也好,或者卢恪也好,卢照辞这些儿子都是生活卢照辞的yin影之下,老子太强悍了,儿子老子面前也只能是唯唯诺诺的份,一听说卢照辞突然前来,本来心中有鬼的卢承嗣第一个反应就是事发了。否则的话,就算卢承嗣卢照辞心中是何等的不堪,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第一个御驾亲临的地方应该是阳关才是,而不是玉门关,但是此刻皇帝偏偏玉门关,这又说明了什么呢?不用猜卢承嗣也知道是什么缘故。 “王爷,王爷。”hi卫忐忑不安的抬起来头,却见卢承嗣那双惊恐的双眼和那张苍白的眼神,不由的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快,快,快关闭阳关四门,命令将士们小心防守。”卢承嗣一下子惊醒过来,赶紧对hi卫说道:“凡是靠近阳关一箭之地者,杀无赦。”卢承嗣知道,一旦让卢照辞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必定逃不脱一死,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儿子了,再杀一个也没有关系,皇家的儿子都是很多的,不乎他卢承嗣一个人。为重要的是,他还知道卢照辞办事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公布了自己的行踪,也就说所有的危险他都已经考虑之中,甚至对于他这个儿子,也早有了对付的办法。甚至此刻就阳关之外,就已经埋伏了大军,准备进关来捉拿自己的。一想到这里,卢承嗣哪里还坐的住。赶紧命人准备作战不提。 “圣旨下,西域王前来接旨。”就这个时候,一阵怒吼声传了过来,接着大地一阵震动,显然有大股骑兵呼啸而来。 “完了,完了。”卢承嗣一下子就瘫倒地上,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是不会传的这么远的,那是数千人的声音,也只有这么多的骑兵,才会如此厉害,震动大地,让自己这边都有震感。不用想,这些人是前来对付自己的,自己的父亲已经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才会让钦差带领军队前来捉拿自己。那卢承嗣虽然招募了数万军队,但是却还是不敢将这些人都放王宫之中,甚至阳关内也不敢呆,只能让他们呆城外,召集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显然眼下已经来不及了。 “打开宫门,圣旨此,难道想抗命不成?”一阵怒吼声传了过来,然后就听见吱嘎声传了过来,卢承嗣嘴角u出一丝苦笑,这些人是靠不住了。 “是你?”半响之后,就一队御林军将士冲了进来,为首一人相貌英俊,脸上却是有一道狭长的疤痕,让他平添了几分英武,虽然相貌有些改变,但是卢承嗣却认识他就是自己的弟弟,蜀王卢恪。却不曾想到居然是蜀王领军前来,卢承嗣嘴角u出一丝苦笑来。 “不错,是我。大哥。”卢恪手执圣旨,缓缓的走了进来,扫了周围一眼,嘴角u出一丝讥讽之e,说道:“好一个西域王的王宫啊!金碧辉煌,地面上居然也是用金砖制作的,好富足啊!” “让你见笑了。”卢承嗣挥了挥手,身边的hi卫就走的一干二净,然后他坐了起来,脸上也u出一丝笑容来,径自说道:“是父皇让你来的吧!鸩酒呢?或者是白绫,或者是金剑?拿来吧!”鸩酒、白绫、金剑都是赐死的工具,为皇家所有,或是赐给大臣、或是赐给后宫嫔妃,或者是皇子等等,其余的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你倒是平静的很啊!”卢恪双目中闪烁着怒火,望着卢承嗣冷笑道:“看看你这些年西域都做了一些什么,原本富饶的西域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当年父皇将你放阳关,就是让你坐拥阳关的赋税,做一个太平亲王,可是你倒好,如今阳关还有多少的商旅,这些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我造的孽?二弟,你也难道就不想想,我是谁,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你们这些儿子都是居住长安城中,而我却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罪。”卢承嗣口中发出一阵狂笑来,指着卢恪冷笑道:“想必你西域呆的时间也不短吧!西域是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这是人呆的地方,说我是西域王,但是实际上,我只是坐困阳关而已,天下有这样的父亲吗?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的吗?” “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一切不是父皇的错,而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才是。”卢恪不屑的说道:“你自己有多大的本领,你自己知道,可是你居然想染指东宫之位,后还想染指皇位,真是笑话。” “东宫之位?呵呵!老二,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个想法。”卢承嗣不屑的说道:“当年你我和章怀太子三人都为了那张位子争来争去,哼哼,后便宜了承烈那个小子。哼哼!我们都傻啊!都是父皇的棋子,他老人家其实早就想立承烈为太子了,章怀太子其实上就是用来做靶子用的,只要一朝承烈长大成人,章怀太子还是要被废的,而我们也只能是退而居之了。老二,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怨恨吗?” “哼!不要将我当做你了。”卢恪冷哼道:“当年你我三人是争夺太子,那是因为我认为章怀太子并不是继承父皇江山的佳人选,你是不行。章怀太子若是继承江山,也顶多是一个守成之主,世家也会因此坐大,皇权旁落,所以我反对,你若为太子,恐怕将会第二个杨广,我大唐江山恐怕不过二世就亡了,所以我争,起码我比你们二位要好的多,至于承烈,我不如他,你们就差了,所以我才会甘心当我的亲王。” “哼哼,也不要将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其实你也是无可奈何。”卢承嗣冷笑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如此,骨肉相残,萧墙之祸者不计其数,老二,你也是读书人,我都明白这个道理,你难道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看看父皇为了坐稳江山,手段无所不用,上一辈的、同辈的,甚至儿子都被杀他。卢承烈比不上父皇了,你又是如此勇猛,还是领军的王爷,众多的皇子中,民间威望甚高,被人称呼为侠王,如此高的王爷,卢承烈岂会放心,你若是不早做准备,恐怕日后你就会成为第二个章怀太子,第二个魏王。老二,和我一起干吧!你我兄弟联手,召集西域兵马,将玉门关团团围住,然后逼迫父皇退位。” “然后让父皇将皇位让给你?”卢恪不屑的扫了卢承嗣一眼。 “那是自然。”卢承嗣想也不想就说道:“我若是君临天下,就会册封你为一字并肩王,这个天下就是属于你我二人的。” “恐怕到时候,你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吧!”卢恪笑声冷了,只见他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卢承嗣说道:“原本我以为你还有点人ing,父皇虽然是说将你押过去见他,我也会父皇面前替你求情,好让父皇饶你一命,但是如今看来,你已经入魔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回头的。当年父皇将你安置阳关,就是让你认真反省,没想到你不但不反省,反而还有反心,若是再让你这样的人留世上,恐怕就是我大唐的祸事了。我又岂会让你这样的**乱我大唐的江山。” “哈哈!你将自己说的如此高尚,老二啊!老二,你还真是天真。”卢承嗣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卢恪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保住ing命不成?你错了,你错了,皇权之下,岂会有亲情可言。” “你还是自己解决吧!”卢恪摆了摆手,说道:“若是将你带到父皇面前,父皇会伤心的,本来大将军的去世已经让父皇伤心了,这次若是听到你这番话,父皇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何况,你自己动手,父皇也免得背上一个杀子的名声,而且,你也能享受一次亲王的待遇,否则的话,见到父皇,恐怕连一个亲王待遇都得不到。也是会以庶民之礼安葬你。” “哈哈,杀子?他又不是没有杀过了。既然已经杀了一个,再杀一个也是可以的。”卢承嗣冷哼道:“告诉你,我是不会自杀的,我还要看看我尊敬的父皇,我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了。” “你,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卢恪气的面e发白。 “怎么,你还想这里杀我吗?”卢承嗣面e一冷,冷笑道:“我现还是亲王,还是你的兄长,你若是杀了我,那就是违反了大唐的律法,你杀了自己的兄长,日后千秋史书上会如何书写你,会如何书写父皇,让日后的东宫如何看待,一个连自己的兄长都能杀的人,日后会不会杀了他这个储君。” “你,你是一个疯子。”卢恪面e一阵大变,手中的宝剑抽了出来,但是后又不得不送了回去。卢承嗣这点没有说错。卢照辞可以杀兄杀弟,可以杀叔杀子,因为他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史书上也只是提一提,但是他这个亲王若是杀了自己的兄长,莫说是史书上了,自己的将来还是逃不脱卢承嗣的猜忌的。 “疯子,哈哈!”卢承嗣u出一阵狂笑,望着卢恪说道:“你身份尊贵,身怀两朝血脉,父皇不管你怎么胡闹,也可以原谅你,可是我呢?你知道我吗?我只不过是父皇酒后的生出来的,没有人疼爱的人物,从小的时候,我的母妃就不喜欢我!哈哈!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人。我不服,我不服。”卢承嗣声音凄惨无比,就是卢恪听了心中也是产生了一丝同情来。r!。 第六百九十九回 汉人中最不缺少的东西 “没想到大唐皇帝居然到了玉门关,并日要玉门关召见西域各王国的国王、部落首领。--真是没有想到啊!”玉门关五十里外的一处绿洲上,数万军队云集这里,中军大帐内,阿史那贺鲁端坐大帐中间,大帐内的众多大将都是眉头紧皱,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么多突厥人模样的将军之中,却还有一个面目丑陋的汉人模样。他此刻也是一脸yin沉的模样。 “卢先生,如今你们家的西域王可好?”阿史那贺鲁对身边的文士问道。双目中讥讽之e一闪而过。汉人中虽然有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也有神勇的将军,但是同样,也不缺少这些jian贼,出卖汉人的利益。听说以前匈奴的时候,有中行锐,如今也有眼前的卢本涛,一方面充当自己与西域王之间的联系纽带,一方面给自己出谋划策,自己能从苏定方手下逃脱,并且是越战越勇,固然一方面是自己领军作战的本领,但是重要的是眼前之人的本领,从联系西域王到为自己献计献策,都里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此人就是自己的中行锐。 “西域王恐怕是不行了。”卢本涛不屑的说道:“卢照辞能突然出现玉门关,那就是说明,此人已经察觉到阳关中西域王的异样,他人玉门关,恐怕已经派出了军队,强占了阳关了,卢承嗣那点本事杀杀人倒是可以,但是若是和他他家老子比起来,却是差了许多所以说,这个时候,弄不好阳关已经攻破,西域王也成了阶下囚等待他的将会是一杯鸩酒。” “你是说唐朝皇帝要杀西域王?”阿史那贺鲁惊讶的说道:“你们汉人不是说虎毒不食子的吗?那卢照辞乃是汉人中有名的皇帝,他岂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先生不会说错了吧!“他杀过自己的兄弟,杀过自己的叔父,逼迫过自己的岳父,就是连儿子,也不止杀过一个了。从章怀太子,到后来的魏王,都是被他所杀。哪里还有什么不可以杀的。”卢本涛双目中闪烁着一丝仇恨之e,冷哼哼的说道:“只要谁威胁了他的皇位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是他击杀的对象。莫说是他儿子,就是他老子犯了他的事情,也照样是一个被杀的结果。卢照辞本来就是一个暴君。也只有朝中那些鼠目寸光之辈才认为他是一个明君,真是一个笑话。 呵呵你们这些人不也是尊称他为天可洋吗?只有将你们这些人杀的干净了,你们才会尊他为天可汗吧!” “呵呵!没有想到先生与唐朝皇帝的仇恨居然是如此的深,呵呵!”阿史那贺鲁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说道:“先生跟随西域王多年,这个时候,西域王想必已经被大唐皇帝所捉拿不知道先生下一步准备如何是好?是回大唐或者是跟随西域王左右?或者是其他。”阿史那贺鲁睁大着双眼望着卢本涛。其中含义却是不言而喻不知道这位阿史那贺鲁什么时候说话也学会了转弯抹角了,有点汉人的风范了。 “臣拜见大王。”那卢本涛闻言却是想也不想,就拜倒地。西域王想来已经被捉拿,卢本涛岂会让自己为卢承嗣而陪葬所以也不待阿史那贺鲁将话意挑明,就拜倒地。 “好好。以后你就是本可汗的中行锐。”阿史那贺鲁见状,不由的面e狂喜,一下子走上前,亲自将卢本涛扶了起来。却不知道下面的卢本涛脸皮抽动,那中行脱虽然很有名,一方面他帮助了匈奴人,对汉战争中,长期都占据了上风,但是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太监,曾经作为陪嫁的存。可是他卢本涛却不是太监。但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个。 “多谢大王。”卢本涛面容一肃,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先生,实不相瞒。如今我军正前后为难的时候,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指教。”阿史那贺鲁朝卢本涛说道。 “大汗,如今唐朝皇帝就前面的玉门关,只要我们攻破了玉门关,就能擒获唐朝皇帝,为什么说我们是前后为难之间呢?”一个粗壮的汉子站起身来,他不屑的扫了卢本涛一样。草原汉子大多是豪爽之辈,对于卢本涛这样的汉人本就是看不起,何况他还是一个投降之人,是这里没有地位了。 “阿史那台吉,住口。”阿史那贺鲁冷哼道:“你知道什么?玉、 门关坚固无比,唐朝皇帝只要里面有两万兵马,就足以将我们挡关外,何况,大唐皇帝的诏命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域,这些西域各国大部分都被秦勇杀的胆战心惊,一听到诏命,岂会不前来护驾,兵马或为万人,或为数千,这些人联合起来,就有数万甚至十万大军,前后夹击,我们这些兵马又能望哪里走?所以这才叫前后受气,进退为难。” “呵呵!大王不必担心,台吉将军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卢本涛一边说道!”只是我们此刻不易和卢照辞硬碰,因为还有好的事情等着我们。攻克玉门关自然是好事,但是卢照辞此人狡猾无比,那玉门关被攻破的时候,岂会等着我们上门去捉他。”“恩,先生所言甚是。”阿史那贺鲁自然知道这给他的面子,这个卢本涛也是不想得罪阿史那台吉和他的一些将军们,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先生刚才说还有好的事情,不知道先生指的是什么事情?”“西域。”卢本涛笑呵呵的说道:“虽然玉门关不能取,但是整个西域却是大有可为。试想这些王国都将兵马调来,国中必然空虚,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的兵马横扫整个西域,不但夺取里面的金银财宝,为重要的是,我们能获取大量的粮草。” “不错,不错,这叫做声东击西。”阿史那贺鲁闻言哈哈大笑说道:“等到我们攻下整个西域的时候,我的兵马就必定有几十万之众,到时候,就可以和大唐皇帝一战了,只要击败了卢照辞,我们就能恢复我们突厥人的国土了。”这个阿史那贺鲁时刻不忘他们突厥人鼎盛的时刻。 “不妥,不妥。”卢本涛赶紧摆手说道:“可汗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时候绝对是不能回突厥故土,一旦回了突厥故土,必然会引起大唐皇帝的警觉,我们就算西域占据了上风,但是此刻面临的也是卢照辞和他的十几万兵马而已,但是若是回到突厥故土,那么面对的就是大唐的百万大军,我们远不是他的敌手,何况,卢照辞这个时候敌人虽然是吐蕃人,但是吐蕃人这个时候还不是唐朝人的对手,唐朝军队若是将军队一撤,吐蕃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而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倒霉的时候了,所以突厥故土是绝对不能回去的。” “可是若不会突厥故土,我们去哪里?”阿史那贺鲁皱着眉头问道。他之所以兴兵造反,不就是为了恢复突厥往日的雄风吗?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自己,突厥不能回了,这好像是一盆冷水浇自己的脑袋上。 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但是也知道卢本涛说的是真的,只得闷声问道。 “可汗是西域肆虐一番之后,立刻兵进小勃律,然后再派兵夺取大勃律,借助吐蕃的力量抗衡唐朝。,…卢本涛笑呵呵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自身的安全。” “恩,先生所言甚是。”阿史那贺鲁双眼一亮,拍着大tui说道:“先生真是我突厥人的中行锐啊!有先生,何愁大事不成啊!”卢本涛心中一阵苦笑,也不再提醒对方这个中行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见他双目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冷哼哼的望着玉门关方向,说道:“我的好哥哥,大概你也想不到,我能从霍邑那个地方逃出来吧! 你就等着吧!等着我来找你算账。你杀了我的父亲,但是却杀不了我,十几年了,我等着好辛苦啊!原本以为可以让你父子相残,没想到卢承嗣居然如此的无用,还没有动手,就让你得逞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又要杀子了,只是不知道等你死了之后,又有何面目见地下的列祖列宗,日后史书上又如何书写你呢?我真是好期待啊!”真是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是卢照辞的堂弟卢昌英的儿子,当年卢照辞幽禁了卢昌英之后,卢昌青的求情之下,才对其置之不理,后来传闻霍邑老宅起火,烧死了不少人,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卢照辞杀叔的罪行了,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霍邑一把火之下,居然有漏网之鱼,就是眼前的卢本涛,他知道卢照辞已经君临天下,中原他是不可能有机会报仇,所以才会来到西域,本来可以辅佐卢承嗣,让卢照辞父子相残,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卢承嗣确实是没用的家伙,他当即之下,就投入突厥人怀抱中,以借突厥人的势力,击败卢照辞。以报仇雪恨。 “既然如此,还请可汗早日退兵的好。”卢本涛赶紧劝说道。 “好,好,明日就退兵,不,连夜就退走。”阿史那贺鲁双眼中寒光闪烁,说道:“卢照辞此人jian诈无比,若是明日再退兵,恐怕他就会知道我们的图谋,派兵死死的拖住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走不脱了,让他前后夹击了,若是如此,岂不是我们失败了。现就走,传命三军,随跟可汗横扫整个西域去。” “不错,葱岭道唐军本就没有多少兵马。我们趁势进攻,收获肯定不小。”卢本涛双目中的仇恨之e谁都能看的清楚,一时间,阿史那贺鲁心中也加信任这个从唐朝投靠过来的汉人。 “秦公公,陛下起身了吗?臣有要事禀报。”城守府内,苏定方大踏步走了过来,一见秦九道正广场边的滴水檐下走来走去,有几个hi女正端着洗漱用品站那里,不由的笑呵呵的打招呼道。 “哎哟!我的苏大将军,你就小点声音吧!”那秦九道闻言面e一动,赶紧上前阻止道:“陛下尚未起身,崔妃娘娘也里面。” “啊!”苏定方闻言神情一愣,赶紧住了。,只是双目中却u出一丝笑容来。这位皇帝的口味真是有趣,喜欢少fu,而且是死了丈夫的少fu,从长孙娘娘、大小杨氏、徐氏,再到如今的崔氏,都是如此。 恐怕古往今来的皇帝中让人奇怪的事情了。不过仔细一想,皇帝总是有出人意料的地方,这位皇帝十八岁起兵,不过数年的时间,就从别人口中将江山夺了过来,若是没有特殊的地方,那才叫奇怪呢! “是苏卿吗?是何事?”这个时候,屋内传来卢照辞的声音。 “陛下,阿史那贺鲁退兵了。”苏定方不敢怠慢,赶紧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且去外间等候。”半响之后,才听见卢照辞清朗的声音,那苏定方惊讶的望了秦九道一眼,却见秦九道摆了摆手,这才退了下奔,那秦九道却是恭恭敬敬的领着hi女朝屋内走去。 “苏卿,阿史那退兵了?”只不过片刻时间,就见卢照辞大踏步而来,他身后,有秦九道手中端着一碗稀粥,脸上一脸的焦急之e。 “回陛下,今晨有探马报来,说对面大营中,地面混乱,杂物无数,却是没有半个人影,想来是退兵了。”苏定方大声的说道。 “居然还是连夜退兵。”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想来是知道了陛下命西域各国前来觑见,这些国家也有不少的兵马,阿史那贺鲁生怕被陛下和那些西域小国前后夹击,所以才会仓促退兵的。”身后的秦九道接过话来说道。苏定方闻言神情一动,嘴巴张了张,扫了秦九道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定方,你想说什么?不必理会秦九道。”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秦公公若是那样的小肚鸡肠,也不会服hi朕这么多年了。” “是臣的错误。”苏定方心中一松,说道:“秦公公刚才给了臣提醒,臣与阿史那贺鲁交战有一段时间了,此人甚是jian诈,每次作战都不会轻易而动,他这次兵退玉门关,臣以为恐怕与陛下的圣旨有关。那些西域各国虽然经过秦勇大将军清扫过一遍之后,但是当初陛下想安抚西域,实行温水煮青蛙的政策,所以允许那些西域各国保留少量的军队,这次听说陛下玉门关,而且还被阿史那贺鲁进攻,臣以为那些人必定会领军前来,以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如此一来,国中必定空虚,阿史那贺鲁用兵近十万人,到时候,横扫西域各国的话,必定耗费不了多少的力气。所蜒臣认为阿史那贺鲁必定是借着陛下的圣旨去横扫西域去了,然后待陛下命大军回击的时候,他就趁机远逍。” “把陇右道地图拿来,尤其是葱岭的地图。”卢照辞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认为那阿史那贺鲁会去小勃律,甚至是大勃律?”苏定方面e一变。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若是朕,朕也会去那个地方的。”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些年,朕关注东方之事,对于西域之事却没有关注多少,连带着坐镇整个西域的兵马也不过是你的数万精兵而已,而大小勃律都是靠近吐蕃的地方,若是阿史那贺鲁是一个聪明人,他必定会进入大小勃律,背靠吐蕃人,借助吐蕃人的力量,不断的壮大和发展自己,然后就会成为我大唐的心腹之患。 “陛下,拿来了。”秦九道赶紧打开了两张地图,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地名,都是整个陇西道上的地理位置。 “定方,你看,这里是突厥,已经被我所灭,基本上突厥人都是被我大唐杀怕了,这个时候阿史那贺鲁进入突厥故土的话,莫说是我大唐了,就是突厥人也不会答应的。既然如此,只能去大小勃律了,从玉门关去大小勃律,只能走两条路,其一从伊州、西州,穿过天山,到达龟兹镇,然后是疏勒,过葱岭,到达小勃律。或者就是过石城、播仙、毗沙,直接进入大勃律。定方,若是你,你走哪一条道路?” “若是逃命的话,臣必定会走后一条,但是若是怀有某种目的的话,臣肯定是走前一条道路,那条道路路程虽然多了一点,但是若是沿途抢掠过去,所得必定很多。阿史那贺鲁必定会走那一条大路。”苏定方双目中u出一丝坚信来,指着地图说道:“陛下,不管对方什么时候到达,后都会经过小勃律,到达大勃律,既然如此,我们就超近路,抢先到达小勃律,喝盘陀伏击阿史那贺鲁,必定能击败阿史那贺鲁。”!。 第七百回 皇孙 狼崽书《宋初风云录》已经上传,书号2308766,讲的是一个厚黑的主,还请诸位书友多多支持与收藏。谢谢! “那就喝盘陀堵住他们。让他们不得进入小勃律。是不能进入大勃律,定方,你可有信心。”卢照辞指着地图上的喝盘陀说道。 “陛下放心,臣必定会喝盘陀堵住他们,让他们不得前进半步。”苏定方想也不想就说道。他有信心利用喝盘陀的地理位置堵住阿史那贺鲁的军队。沙漠中虽然地域广泛,但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定的道路上,你才有机会得到安全,若是贸然开辟的道路,后达到的地方也许就是死亡的彼岸。而进入小勃律,只能经过喝盘陀,否则的话,只能从沙漠中穿过去。这一点,苏定方相信,阿史那贺鲁虽然沙漠中呆了许久,也不敢那停留的,终只能喝盘陀与自己决战。 “那好,你去喝盘陀堵住阿史那贺鲁,朕亲自领军后追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一个阿史那贺鲁只要派遣一位将军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陛下亲自出征的。陛下若是出征,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将军们无能不成?”苏定方闻言面e一变,赶紧笑呵呵的劝说道。 “呵呵!你这个家伙也知道劝谏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话,朕会考虑的,但是朕这次要所带来的兵马实是太少了,你的本部兵马要去堵阿史那贺鲁,但是还得需要兵马去追击阿史那贺鲁,所以朕需要军队,那些西域各国的兵马就是朕的选择,你认为除掉朕之外,还有何人能统帅他们,让他们能甘心效命的。或许秦勇可以,他的威慑力或许还朕之上,可是他现不这里啊!” 苏定方闻言面e一动,赶紧说道:“陛下以王道治理天下,天下莫不宾服,而秦勇大将军却是以杀道威慑西域,西域人虽然是怕他,但是不敬他,但是却敬重陛下。这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呵呵!你也不必为他说好话。”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想做白起,但是朕不想做秦昭王。所以你的担心是没有道理的,朕不是秦昭王,相信太子也不会是秦昭王。”苏定方闻言默然点了点头。白起是秦朝的名将,为大秦立下了赫赫战功,著名的就是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的事情,但是同样也是不得好死。当年长平之战,白起大破赵军,坑杀赵军降卒四十余万。战后,白起准备乘胜进军,一鼓作气攻破赵国。可是从秦国传来的却是退兵的命令。原来秦昭王听从了范雎的话,以秦兵暴师日久,应当让士卒休整为由,允许韩、赵割地求和。范雎本是一个心ing狭窄的说客,长平大胜使他心生嫉妒,怕灭赵之后,白起威重功高,使自己无法擅权便以巧言断送了白起宏伟的军事图谋。白起因此与范雎有隙。后来秦赵再次交战,秦失败,白起劝秦王退兵,却不曾想到引起秦昭王的反感,剥夺其爵位,命其离开京师。可是由于病体不便,白起并未立即启程。三月后,秦军战败消息不断从邯郸传来,昭王迁怒白起,命他即刻动身不得逗留。白起只得带病上路,行至杜邮,秦昭王与范雎商议,以为白起迟迟不肯奉命,“其意怏怏不服,有余言”,派使者赐剑命其自刎。一代名将就这样被杀了。让人十分的同情。 如今的大唐,秦勇赫然就是有第二个白起的称呼,所以i下里也有人称呼其为小白起,这不但是因为其军功、行事手法与白起相当,为重要的是,都不看好秦勇此人的将来,卢照辞还好,但是卢照辞一去呢?未来的天子可不认为自己能掌握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将军。 “放心,承烈不会如此不识大体的。”卢照辞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传旨月氏都护府,让其领军吐火罗骑兵堵住阿史那贺鲁西逃的道路,若是这一点都做不到,他这个月氏都护府大都护就不要做了,让我大唐派将军去做。”按照卢照辞的圣旨,像西域这样的都护府,一般都是由当地的官员做都护,而大唐派遣官员帮助其治理所地的军政民务,使的大唐的影响力逐渐扩展到当地。 “有了吐火罗骑兵的帮助,想必那个阿史那贺鲁绝对是不敢前往吐火罗境内的。”苏定方闻言双眼一亮。倒是充满着自信心。 “好了,你也不要这里呆了,还是回去整顿兵马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家的大郎朕很喜欢,就留身边,充当一个亲军hi卫吧!” “谢陛下。”苏定方闻言双眼一亮,充当卢照辞的亲兵hi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样的hi卫一旦外放,起码也是一个都尉级别的官员,其实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可以比拟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等击败了吐蕃,朕也要禅位了,所以你的爵位朕这次恐怕是不会册封了,你这些年西域立下了不少了功劳,朕都记心里,你莫怪。”卢照辞又上前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说道。 “陛下您正是如东升的太阳,春秋鼎盛,为什么要提前禅位呢?”苏定方忽然拜倒地大声说道:“军中的将士都不明白?陛下,我们离不开陛下您啊!”苏定方这句话不但是代表着他的心思,是代表着众多武将的心思。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太子虽然贤明,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太子对这些将军也如同卢照辞对待他们一样,信赖有加,让其能领军东征西讨,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也不过如此,但是后来的太子如何,众人却是不知道。所以心中极为担心。这个时候,苏定方终于这个时候说了出来。禅让皇位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一方面因为皇帝年老体衰,所以不得不禅让皇位,或者是因为太子实力强大,不得不禅让皇位,或者是一个傀儡,不得不禅让皇位,后就是皇帝昏庸,禅让皇位是为了玩乐的。这也是有的,可是如今卢照辞年轻力壮,有的皇帝这个时候还太子位上蹦跶呢!可是如今卢照辞威震天下,却想着提前禅位,这是让人不理解的,但是都冲着卢照辞的声威无人敢问。今日却是不同,苏定方听的明白,卢照辞之所以不赏赐自己,就是要将自己留给太子卢承烈,所谓恩出于上,卢承烈登基称帝,肯定要大封天下,让他来赐封群臣,也能让群臣感恩戴德,甘心效命。这就是卢照辞为什么不愿意册封苏定方原因,甚至还有的股肱之臣,卢照辞还会将其贬谪,然后由君将其重赦免,这就是规则,历朝历代,一些有为的君主都是这么做的,为的就是为下一代培养一批忠心耿耿的臣子。可是这显然不是苏定方这些将军愿意的。 “呵呵!老替乃是自然规律,皇位的替也是正常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朝外走去,那苏定方也紧随其后,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只听卢照辞接着说道:“朕皇位上已经快二十年了,也足够了,当年朕登基的时候还很年轻,所以皇位上才能呆的久一点,若是朕愿意的话,还能呆上久,但是朕却知道,朕这皇位上已经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了。若是再呆下去,就会给秦始皇、汉武帝一样的人物了,虽然英明神武,但是到了朕的后期,朕也许会有其他的想法,朕是皇帝,是皇权的主人,但是日后,也许会成为皇权的奴隶,也许会像汉武帝一样,向往长生不老之术,这不是朕想要的。为重要的是,朕这些年东征西站,已经很累了,想过上一段清闲的日子。呵呵!所以朕才会禅让皇位,不仅仅是朕,就是日后朕的子孙也是一样,位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登基的时候,就能有足够的体力撑起繁重的政事,有足够的精力治理好天下,也因为这样,他们才不会成为皇权的奴隶,做出有损朝廷的事情。这也是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考虑。” “陛下。”苏定方正待说什么。 “至于你们,你们也不必担心。”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任何一个帝国都是不会让一个忠于朝廷的人受委屈的。你是如此,别人也是如此。大唐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未来的皇帝也许不会代代英明,但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只要武学,就能支撑天下,只要宣德殿存,就不会让天下陷入混乱之中。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事情。” “臣明白了。”苏定方见卢照辞果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哪里还敢劝说,何况,刚才听卢照辞这么一说,显然已经将以后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是不好说什么了。 “恩,你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臣告退。”苏定方朝卢照辞拜了一拜,这才退了下去。 “蜀王到了什么地方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那个孽子可逮到了。” “殿下午后便可以到玉门关。”秦九道看了卢照辞一眼,轻轻的说道:“陛下,那yin妃那里?西域王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是哪个让你问的?”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儿子?哼哼,那也要看看她生的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哼哼,若是单纯的杀了几个人朕也不会反对的,但是朕恨的就是他勾结阿史那贺鲁,企图分裂大唐江山,这是朕不能容忍的,朕可以饶了魏王,但是却不能饶了这个畜生。”秦九道面e一变,赶紧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回陛下,是长孙娘娘。”半响之后,秦九道才轻轻的说道。 “好了,你派人告诉她,朕已经将西域王贬为庶民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那个孽子近几年可有子嗣出来?”西域王这些年西域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应该是留有子嗣的。 “回陛下的话,仅有一子,名唤卢婓。年仅两岁。”秦九道赶紧说道。 “斐者,文采显著也!”卢照辞轻轻的说道:“你先去将卢婓带来,朕要见他。”卢照辞轻轻的说道:“既然你都取名为斐了,那以后就让他做一个文人吧!” “仆臣遵旨。”秦九道神情一喜,赶紧飞奔而去。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臣妾看你眉头紧皱?”中午的时候,卢照辞靠太师椅上,双眼微闭,忽然一阵香风缓缓而来,不是崔氏又是何人。 “你来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这个fu人,经过鱼水之欢的女子,脸上u出一丝粉红之e来,也恢复了当年的花容月貌,当下笑呵呵的说道:“等会朕的孙子要来了。呵呵!老子虽然有过错,但是孙子却是没有错。” “西域王之子?”崔氏惊讶的问道。 “正是他。”卢照辞轻轻的说道:“这些年朕也没有管他,说实的,就是让他自生自灭,让他好生反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孽子不但不好生反省,居然还想着勾结阿史那贺鲁,想着趁着朕坐镇大非川的机会,从后面袭击我军大营。然后割据西域,这个孽子,可真是有本事啊!” “陛下之子若是没有一点本事,恐怕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没有。”崔氏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就是帝王之家的悲哀吧!”显然这件事情有引起了她心中的一些悲伤来。 “呵呵!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人活世上,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yu望。只要是人,都是有yu望的,就是漫天的神佛也是如此,但是重要的是要能控制,西域王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yu望。朕希望你的儿子日后能以此为教训。要学会控制自己的yu望。” “臣妾倒希望以后生一个公主。”崔氏面e微红,但是还是说道:“陛下,臣妾当初民间的时候,曾经听说你要提前禅让皇位?是不是真的啊!” “那自然是真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而且退位之后干什么朕都想好了,去武夷山,去见见朕的儿子。也能学学民间的那些老头一样,含饴弄孙,过着平常的日子。” “陛下的皇子?是哪位亲王?”崔氏惊讶的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那就是章怀太子。”卢照辞笑眯眯的说道。 “章怀太子不是?”崔氏面e一变,惊讶的说道。 “他不喜欢皇宫中的生活,所以才会如此。”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前几年已经成亲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过的倒是不错,朕那边有一个山庄,景e优美,没事还可以和武夷山上的和尚道士谈经论佛,日子也能过的自,也不必为朝政而烦恼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才是朕向往的日子,朕当年还霍邑的时候,大的希望就是拥有的大量的钱财,娶上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拥有几个美貌的小妾,没什么事情就出去逛逛,若非朕的岳父逼迫,恐怕这个时候,朕不知道哪个景e优美的地方游玩呢!” “可是如今你已经是贵为天子了。”崔氏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陛下。”就这个时候,只见秦九道外间小径轻轻的喊道。他的身边还牵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黝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望着卢照辞,显然第一次见到卢照辞,正好奇的的盯着卢照辞。 “来照辞一见那小孩,心头的不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呵呵的招了招手,说道:“朕的孙子,让朕来看看你。” “小王子,陛下喊您呢?”秦九道也看的清楚,显然这位虽然是西域王的儿子,可是当今天子却是喜欢这个孙儿,哪怕他有个将死的父亲也不能改变他的事实。 “你是谁啊!”小孩显然不害怕卢照辞,慢吞吞的望着卢照辞,歪着头说道。 “喊爷爷,朕是你爷爷。”卢照辞一下子将对方抱了起来,笑说道:“呵呵,朕没有想到朕这么年轻居然就能当爷爷了。”若是后世,男子岂会如此年轻就能当爷爷。也就是现代是如此,男子十五岁成亲,十六岁当父亲的也不是少数。有的皇帝成婚的早,生孩子的就早了。虽然不利于优生优育,但是国情如此,就是卢照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爷爷!”卢婓仰着头了卢照辞下巴下的胡须,亲切的喊道。 “好,好,不愧是我卢氏的孙子。”卢照辞哈哈大笑说道:“有点气势,有点气势。” “那是,到底是皇室血脉。”崔氏一边也笑呵呵的说道。r!。 第七百零一回 父子相仇 狼崽书《宋初风云录》已经上传,书号2308766,还请诸位书友多多支持啊! “小卢婓,先和你奶奶出去玩玩可好。--你皇爷爷还有事情要处理啊!”好办响,卢照辞笑呵呵的捏了捏卢婓粉嘟嘟的小脸蛋说道。丝毫看不出他即将要干的事情,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陛下。”崔氏神情一动。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的。”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朕可以饶了魏王,可以让章怀太子离开皇宫,但是却不能让西域王这个勾结异族的人留世上。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给送个章怀太子吧!你带回皇宫,和yin妃见见面。” 氏见状,知道是不可能改变事情,只能点了点头,上前抱着小卢婓,出了庭院,那小卢婓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哎!将那个孽子带进来吧!”卢照辞待卢婓离开之后,才对一边的秦九道挥了挥手,声音中充满着疲惫之e。 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整一桌酒菜来。”卢照辞又轻轻的说道。 “仆臣遵旨。” 半响之后,就见一桌酒食搬了上来,再等了片刻,就见卢恪和两个士兵押着卢承嗣缓缓而来。沿途而来,这位西域王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俊秀的脸孔上,还有一些风霜之e,卢承嗣酷似其母,面容清秀,看上去倒是像一个文弱书生一眼,根本就看不出,这位文弱书生西域闹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来。 “来了,一起坐下吧!”卢照辞扫了卢承嗣和卢恪一眼,说道:“你常年西域,恪儿也已经成家,朕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们一起聚一聚了。今日天气不错,承嗣远道而来,朕就设宴款待一番,恪儿,你也来作陪。” “儿臣领旨。”卢恪闻言赶紧说道,又见卢承嗣没有半点反应,轻轻的推了推。 “哼!你不是要杀我吗?也不必用这一套,杀我就是了。”卢承嗣却冷哼哼的说道。他双目中充斥着愤怒,还有一丝不屑,是还有一丝惶恐。 “你的那个儿子朕很喜欢。”卢照辞右手捏成了拳头,轻轻的击桌子上,面e一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好像是没有听见卢承嗣的话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朕已经准备让他去另一个地方,让另一个人帮你抚养,等到朕退位之后,朕会亲自培养的,让他成为文坛之秀。既然你取名为斐,想必他日后会成为有才华的人。”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卢承嗣冷笑道:“我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应该考虑到后果,我的儿子也不用你去养,让他跟着我走就是了。反正我的一身精血都是你给的,这个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就是了。” “大哥!不要说了。”一边的卢恪赶紧劝说道。 “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卢承嗣却是冷笑道:“论到英明神武,你自然是无法和我相提并论,但是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总比以前的章怀太子和现的卢承烈要好的多,也曾经立下了战功无数,可是为什么他却不立你为太子,偏偏要立一个章怀太子,章怀太子死了,这下应该是轮到你了吧!可是又立了一个卢承烈。你比卢承烈差吗?我看不是,我看是你因为你身上有前隋杨氏的血脉,他就不想立你为太子,可是如今的卢承烈却是不一样,长孙氏乃是关中名门,世家之长,他的血脉自然是高贵无比,卢承烈并不是他的才能才使他成为太子的,而是他的血脉才成为太子的。哪里像你我,一个是前隋杨氏死忠份子,一个酒后产物,一个是前隋皇室血脉,这样的人岂能成为太子?” “你。你很好。”卢照辞面e一动,脸e一红,额头一根青筋蹦出,朝卢承嗣望了一眼,说道:“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到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恐怕是不想见到我这样的儿子吧!”卢承嗣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这些年,你又去过我母亲那里几次,我每次回去见到我的母亲,面对的都是青灯古佛,就是杨妃也比我的母亲开心。大唐皇帝,你认为我还能开心的起来吗?” “所以你就勾结异族,企图分裂西域,自立为王?所以你就准备企图以精兵袭击我大非川大军行营,是不是还准备勾结吐蕃人,对你的父亲,对付大唐的军队?”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他双目圆睁,射出一丝愤怒的眼神来,就是卢恪也惊讶的望着卢承嗣。 “不错。可惜的是,你来的太早了,若是再迟一点过来,我早就能控制大非川大营了,十几万大军也为我所有,我又岂会需要勾结吐蕃人,早就可以凭借这十几万人马和阿史那贺鲁的军队,横扫整个西域,然后兵进长安了。”卢承嗣大声的说道:“就是你,你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王图霸业。” “你还以为朕真的不会杀你吗?”卢照辞面e冰冷,望着卢承嗣说道。他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卢承嗣了,已经变的让他不认识了。 “杀我?你杀的人还少吗?”卢承嗣讥讽的望着卢照辞说道:“你的结义兄弟被杀了,你的亲兄弟也被杀了,你的岳父是被你逼死了,你的内兄也被你所杀,你的儿子也被你杀过了,你还有什么人没有杀。” “卢承嗣,不要再说了。”一边的卢恪冷冷的扫了卢承嗣一眼,双目中是冰冷之e,这位王兄已经疯了,再也不是当年的王兄了。连起码的孝道都没有,无论是魏王或者是章怀太子,他们起码还有一个孝道。虽然行事也是荒谬,但是绝对没有像眼前的卢承嗣这样的肆无忌惮,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是重若千斤,让人承受不住,让人胆战心惊。卢恪这个时候,非常后悔出现这里,早知道这个家伙会说出这些话来,打死他也不会留这里的,早就逃之夭夭,这些话岂是他应该听到的。 “是啊!朕杀了不少人,但是朕从来不会是主动杀人。”卢照辞双目中u出落魄之e,管这里面有的人没有杀,但是历史上不会书写这一切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杀叔、杀弟、杀子,管开创了千秋伟业,但是却是一个残暴的皇帝。 “父皇。”卢恪闻言脸上顿时u出一丝担心来。轻轻的走上前,就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 “不必了。”卢照辞苦笑道:“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岂会被这些言语所击倒,朕既然做了,就会考虑这些,就不会怕后世史书如何书写这件事情,朕做的这一切问心无愧,卢承嗣,你认为你做的一切能当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吗?你若是担当的起这四个字,朕可以饶了你的ing命。若是担当不起,你就去见你的高祖父去吧!还有我杀的那些人,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该死。” “父皇。”卢恪闻言面e一变,他知道卢照辞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卢承嗣处死了,当下吓的面e苍白,一下子拜倒地,说道:“父皇,大哥不过是犯了癔症了,对,是犯了癔症了,才会有如此反应,父皇,还是饶了他吧!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 “恪儿,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何况,就凭借他阳关做的那些事情都足以杀一百次了。何况,他还勾结了吐蕃人。这些都是国法难容的。”卢照辞嘴hun颤抖,站起身来,朝卢承嗣望了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痛苦之e。 这就是皇帝,是一个父亲,哪个父亲愿意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儿子西域犯的事情太过骇人了。以前还能保其一名,但是他却勾结异族,这是卢照辞不能容忍的。有这一个罪过,就足以让卢承嗣去死了。 “你放心,你的儿子朕会认真抚养的,你的母亲永远是朕的爱妃。”卢照辞缓缓的朝后院走去,摆了摆手,说道:“对外面,朕只会说,你是暴病身亡。免的你的母亲听到了会伤心的。以后,史书上朕也会让人这么记载的。卢氏的子孙是不能勾结异族的。秦九道,送,送西域王上路吧!”卢照辞轻轻的摆了摆手,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地。那一边的卢恪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卢照辞扶住,抬起头来,却发现卢照辞嘴hun颤抖,满脸的悲e。正待说话的时候,自己却被卢照辞推开。背影缓缓的消失众人的目光中。 “哎!西域王,你这次是彻底的让陛下伤心了。”秦九道摆了摆手,就见有三个太监缓缓上前,每个人都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分别放着一个精巧的瓷瓶、三丈白绫和一柄匕首。真是用来赐死之物。 “哈哈!今日就将一切还给你。”卢承嗣见状,不由的仰天狂笑,他双目流泪,看也不看,就抓起那瓶鸩酒,一饮而。 次日,内廷传来旨意,西域王暴病身亡。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这个时候玉门关有无数的西域各国的国王、使者、部落首领纷纷前来,一起觐见卢照辞,这是大唐皇朝前所未有的升势。 “陛下,臣妾真的可以去见见那些西域国王吗?”后宅中,崔氏不停的问着卢照辞,她此刻身上早就换了一声的宫装,原本就是世家出身的她,此刻是显的雍容华贵了,常年厮杀的她,脸上是有一股英气,两种不同的气质出现她的身上,不但没有任何的矛盾,反而显的有皇室风范了。 “可以。绝对可以。”卢照辞却是笑呵呵的拨弄着卢婓,那卢婓年幼,哪里知道自己的父亲刚刚被杀,反而和卢照辞亲热起来。小嘴巴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连带着卢照辞的脸上也堆满着笑容,杀子那一刻的心情此刻也小了许多。 “陛下,臣妾记得好像没有外臣可以见到后宫嫔妃的,这样做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啊!”崔氏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就算要见的话,也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这个权利吧!臣妾这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说合适,那就是合适。”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父皇。”就这个时候,屋外传来卢恪的声音来。 “恪儿吗?进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见过父皇,见过崔妃娘娘。”卢恪进来之后,就朝崔妃拱了拱手。只见他一身黄金锁子甲,神情极为威猛。 “不错,朕的这副黄金锁子甲是当年靖兄命人打造的。”卢照辞望着他身上的黄金锁子甲,脸上u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如今朕恐怕是用不着了,就赏赐给你穿吧!不错,看上去很是威猛。” “嘿嘿,多谢父皇赏赐,儿臣也很喜欢。”卢恪也笑呵呵的说道。 “二叔。”这个时候,卢婓一边奶声奶气的说道。 “嘿嘿,父皇,这个孩子儿臣也很喜欢。”卢恪忽然指着卢婓说道。 “你这个心思就不要想了,这个孩子朕也很喜欢。”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以后朕会让人亲自教导他的,为重要的是,此子以后不会出现皇家了,若是以后有缘,你们会见面的。” “父皇,这有些不妥吧!”卢恪有些迟疑的说道:“卢婓若是让张氏照料,以后也必定会有出息的。” “怎么,你还准备和你父皇争不成?”卢照辞不满的瞪了卢恪一眼,说道:“就这么定了,你也不必争了,去见见那些西域国王吧!还有哪几个王国的人没有到来,名字都记下来了吗?” “回父皇的话,来是都来了,但是有些国家来的是使者。”卢恪皱着眉头,说道:“尤其是吐火罗的几个王国,来的都是使者,儿臣看了一些,都是不通礼仪之辈。还有几个国家来的都是一些王子之流。” “哼,这些家伙是准备看朕的笑话呢!”卢照辞冷哼道:“是不是以为西域有乱军,故此不想来觐见朕了,或者是看看西域后将会演变成什么模样,等到局势定的时候,再看见朕。” “陛下,臣妾也曾经到过西域的一些小国,小国中对待我们行路的商人都是征收重税,为可恶的是,臣妾曾经听秦大胡子说过,有些国家的军队甚至就是沙匪。他们抢劫路人。”一边的崔氏一边说道。 “呵呵!看到朕好欺负了,都想来咬一口。”卢照辞冷哼道:“恪儿,去将那些只派使者钱来的王国给朕赶出去,朕要行霸道。对于这些小国,唯有如此,所谓恩义不过是浮云。唯有霸道才能打击那些对帝国有野心之人。” “父皇所言甚是。”卢恪想了想说道:“待宴会结束之后,儿臣请旨,领军追击阿史那贺鲁,顺带将那些西域小国都给解决了。” “你去不行,朕和你一起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可是苏定方临走的时候让你说的吧!这个家伙还想管朕,真是该打。” “父皇,这也是苏将军的一点心意。”卢恪拱手说道:“为君父分忧乃是儿臣的本职所,也是儿臣的福分。当年秦勇能横扫整个西域,为什么我们这些皇家子嗣就不行呢?儿臣请父皇下旨,让儿臣也去试试,看看儿臣与秦勇大将军哪个厉害一点。” “呵呵!你想和秦勇比试比试?”卢照辞有些惊讶的望着卢恪。一边的崔氏也笑盈盈的望着卢恪。 “陛下,臣妾倒是认为蜀王英勇,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崔氏一边说道。 “行,行,既然你崔姨娘都为你说话了,朕就答应你,你为先锋。”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已经让人查了一下那些西域各国率领过来的军队,大约有二十万左右,分十万,为前锋,横扫那些不服管教的西域各国,朕为后军,随时支援你。不过,你要记住,这些西域各国恐怕也不见得看到大唐强大,所以你只能对付几个不服管教的王国,主要的是追击阿史那贺鲁,至于其他的时期,待朕吐蕃那边缓过神来,才能解决西域的问题。这个地方,也只能秦勇这个家伙才能呆得下去。” “父皇,其实儿臣也是可以呆下去的。”卢恪忽然低声说道。 “你想留西域?”卢照辞深深地望了卢恪一眼,见他低下头来,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朕会认真考虑的。”当下摆了摆手,卢恪这才面带愧e的走了出去。 “陛下。”好像能感觉到卢照辞心中的不爽一样,崔氏轻轻的走了过来。 “儿大也不由父了。”卢照辞苦笑道:“生皇家是他们的幸运,但是同样也是他们的悲哀,这是朕管不到的。”他如何不知道卢恪的心思。那崔氏是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r!。 第七百零二回 西域各国 ……天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外臣叩请天可汗圣安。皇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城守府前的广场上,早就被一道巨大的黄e布幔所遮掩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数百位西域各王国国王、部落首领纷纷都云集这里,这个时候,卢照辞和崔氏御林军的引导下缓缓来道场中。 “哈哈!众卿都起来吧!”卢照辞携手崔氏端坐宝座上,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朕今日巡游玉门关,俯揽西域大地,苍茫四顾,有明珠点缀,繁荣无比,这些都是众卿的功劳,所以朕准备离开玉、 门关之前,就命人召集众卿来此相会。一路行来,诸位辛苦了。”“天可计万岁。”众人纷纷大声说道。 “天可汗如同天上的雄鹰,巡视周天,这次来到我们西域,真是我们的荣幸,部善安息代表西域三十国恭迎圣驾来临。”只见一个老者大声的说道。 “好照辞连连点头,说道:“朕长安的时候,久闻部善安息西域德高望重,本来朕早就有意想召见你,但是听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一直就未曾宴现,今日没想到这里见到了你,不错,不错。”卢照辞也点了点头。部善国就是古书上记载的楼兰国,虽然不知道楼兰国后来为什么消失了,但是并不妨碍卢照辞对此人的夸奖。、 “比也久仰天可汗大名,我部善国上下无不期盼着大皇帝陛下能御驾部善,臣等必定率领臣民恭迎陛下。”安息声音颤抖,双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臣这次前来,带来了我部善国至宝,进贡与陛下。”说着朝后挥了挥手,就见一个美貌少女,虽然鼻尖上有银丝遮掩,但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珠转动,勾hun摄魄,就是卢照辞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哦!朕倒要看看是什么宝物?”好不容易卢照辞才反应过来,笑呵呵的对身边的秦九道摆了摆手,那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走了上前,上前将托盘上的山河社稷帕掀了起来,却见是一方古玉,约有玉玺大小,周身洁白,为重要的是,太阳照耀下,一道道飘渺的烟雾缓缓升起,但是却只是凝结玉玺周围数尺范围内。 “蓝田日暖玉生烟。”卢照辞见状点了点头,说道:“这蓝田玉、 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平日若是得到一小块就已经价值连城了,没想到你居然送了这么一大块,朕很惊讶啊!”“天可汗有所不知,这块蓝田玉并非雕刻而成,而是自然生成。我父汗得到此物的时候,不敢据为己有,适逢天可汗驾临西域,所以才趁机进贡天可汗。”那名美貌少女盈盈拜倒地,声音清脆,如同百灵鸟一般,听的让人骨头都酸了。 “哦!自然生成的?”卢照辞闻言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宝物有德者居之,此物乃天授,朕很喜欢。来人,安息献宝有功,赐其三绶。”“臣叩谢陛下。”安息闻言大喜,赶紧拜倒地。其余的西域各王见状脸上都u出向往之e,都用嫉妒的眼神望着安息。 绶,乃是一种丝质带子,古代常用来栓印纽上,后用来栓勋章。 绶带的颜e常用以标志不同的身分与等级。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古者君佩玉1尊卑有序。而绶带的颜e和多少都是有明确限制,三绶已经是朝廷一品大臣才能佩戴的标志了。这对于整个西域来说,是一个了不得的地位,也就表明部善国实际上已经成了众国之长的位置了。 “陛下,臣听闻陛下远到西域,皇妃娘娘乃是名门贵族,身边却没有服hi之人,这如何能彰显皇家之尊贵,所以臣的女虽然只是薄柳之姿,但是服hi人还是可以的,所以臣想让臣女进宫服hi崔妃娘娘,还请陛下允许。”安息又拜倒地。其余的西域各国首领闻言纷纷用炙热的眼神望着卢照辞。 “臣女刘媛拜见陛下,拜见崔妃娘娘。”那名美貌少女拜倒地。 “刘媛?你为何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崔妃惊讶的看了刘媛一眼,然后轻轻的看了卢照辞一眼。 却发现卢照辞也有些惊讶的望着刘媛。 “臣女一向敬慕中原文明,又精通汉语,所以才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安息脸上却u出得意之e,显然对这位刘媛很是喜欢。看其模样,大概也是国中之宝,甚至可以说,部善子民心中,这位刘媛才是真正的部善宝物。 “你出身西域,如今却要远离西域,前往中原,难道日后就不想你的故土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言下之意却是已经答应了安息的请求。 “臣妾早就听说过中原的风光了,早就想到中原走一走,去看一看。”刘媛双眼一亮,不由的望着卢照辞说道。双目勾hun摄魄,恨不得将卢照辞都吸引进去一样。卢照辞心中一叹,难怪历史上,有不少皇帝喜欢少数民族的美貌。。并。就是这风情恐怕是没有任何一个汉家女子所能媲美的。那乾隆喜欢香妃,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的奇香,恐怕重要的是她的风情了,确实是任何一位帝王难以媲美的。 “也好,朕日后禅位之后,也会周游天下,你也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光,日后,你若是想回来,朕和你的姐姐们也可以来西域看看。还有你们,若是愿意到中原走一走的,也可以向宣德殿说一声, 朕会派出精兵护卫你们,让你们游览中原各处景照辞点了点头。爱美之心任何人都有,卢照辞也不例外,为重要的是,他若是皇帝的话,终日为国事繁忙,这样的女子容易引起自己的错误,让自己沉i于后宫之中,他是不会要的,但是这次击败吐蕃之后,他就会禅让皇位,自己也还是年轻力壮,卸去了一身的重担,就算是沉i于酒e之中,又能如何呢? “臣妾遵旨。…,刘媛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拜倒地。 “册封刘媛为顺妃。居住畅香阁。”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正好与崔妃相近,没事的时候,与你为伴。”“臣谢主隆恩。”安息闻言心中一喜,赶紧拜倒地,那刘媛自然有人将其引到后宅,崔妃脸上也不见任何哀怨之e。古来帝王都是如此,卢照辞的后宫己经很少了。一些帝王多时三宫六院,虽然没有七十二妃,但是几十个还是有的,而那些宫女等等,都是待选的人物。 而卢照辞才多少个。这雨u均分,也是能轮到崔氏头上来的。 “巨若羌允起拜见大皇帝陛下,敬奉宝剑一柄,扣请陛下圣安。”下一个就见一个粗豪的大汉拜倒地。他就是若羌大王允起。 若羌,若羌国的地域较广。《汉书西域传》记载:出阳关,自近者始,曰若羌,若羌国王号去胡来王,去阳关千八百里,西与且末接,西北至部善。不种田,随禀逐水草,依赖部善、且末两国的谷物生活。出产铁,会铸造刀、剑、甲、矛、弓等兵器。若羌的宝剑是很有名的。 “此剑不错啊!”卢照辞扫了那柄宝剑一眼,却见宝剑上有七星点缀,成七星模样,宝剑虽然没有出鞘,但是却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其中。 “你们若羌国地域虽然不小,但是不产粮,朕今日就不赐予你其他的宝物,就赐予粮食千斤。”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若是愿意的话,朕将你们的民族全部迁移到东北去,那里可以产粮,你们也可以壮大自己的部落。” “臣谢过陛下厚恩。臣故土难离,愿意留若羌故土。”允起闻言却是摆了摆手。 “好,既然如此,朕也不阻止你们。”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以后每年都派人赐粮食千斤与你国。”“臣待姥羌国拜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允起闻言大喜,赶紧拜倒地,有了这些粮食,虽然不能支撑本国一年所需,但是起码受其他国家的压迫要小的许多。自己再也不用看其他的脸e行事了。一想到这里,允起如何不高兴。 “臣乌托国相乘拜见大皇帝陛下,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乌耗国敬奉白璧一对,扣请陛下圣安。”这个时候,一个年轻英武的青年拜倒陛前。 “这乌托国就是喝盘陀那里。”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卢照辞身边说道。 “起来说话。”卢照辞双眼一亮,说道:“乌托国那里朕知道,因为那里有一个喝盘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朕会去那里的,因为叛军阿史那贺鲁领着他的叛军必定会经过那里,朕的大将军苏定方已经领军前往那里了,不久之后,朕也会到达那里,朕要喝盘陀全歼阿史那贺鲁。”“臣国虽小,但是愿意为陛下前驱。”相乘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拜倒地。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白璧朕收下了,赏黄金千两,粮食千斤,东海珍珠十颗,再赏夜明珠一颗。晋封为大唐奉节将军。”卢照辞的随口赏赐,让广场上众多西域国王睁大了双眼,死死的望着相乘,这么一个小国,所得到的赏赐居然是众人的多的,就算是皇帝的老丈人部善国也没有得到如此多的赏赐,真是让人嫉妒啊! “臣叩谢陛下圣恩。”相乘脸e涨的通红,双目中是兴奋之e。乌耗国,王治乌托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七百九十,口两万三千七百三十三,胜兵两千七百四十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与子合、蒲犁、西与难兜接。多山,饮水大部来自雪山。地势十分险峻。《汉书西域传》载:溪谷不通,以绳相引而度。同样,乌托国也是极为贫穷的,能得到一块玉璧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愿意为大唐前驱,进攻阿史那贺鲁,居然得到如此多的赏赐,足以让我不心中狂喜了。 “臣西夜国多和扣请陛下圣安,臣进贡白璧一双,汗血马三匹愿意出兵五千,为大军前锋,进攻阿史那贺鲁。”“臣小宛国九乘拜见陛下,臣进攻白璧一双,良马五百匹,愿意出兵六千,为大军前锋,进攻阿史那贺鲁。”“住皮山” 瞬间西域三十国纷纷拜倒地,都进贡了宝物,重要的是纷纷出兵或为三千,或为八千的不等,但是联合起来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人马多达十六万人。而且都是精锐兵马,让卢照辞听了暗自感叹。当年秦勇横扫西域虽然是灭国无数,现场的这些国家,除非一开始就投降大唐的,其余的国家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兵马都有所损失。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这挤一挤还是有的。经过卢照辞这么一压榨,不是照样能出现十六万人马吗?有了这些人马卢照辞足以将阿史那贺鲁击败喝盘陀之下。 “既然你们都愿意出兵朕也不能冷了你们的心思。”卢照辞忍住心中的兴奋脸e平淡指着一边的卢照应和卢恪说道:“朕这次要亲自率领大军前往征讨阿史那贺鲁,你们的兵马虽然很好,但是到底是属于不同的国家,不能统一的指挥失败了不要紧,但是那同史那贺鲁也会趁机溜走到时候他就能肆虐整个西域了,凭借你们的手中的兵马恐怕很难抵挡。 所以只能这次将他歼灭,所谓了朕能很好的指挥你们的军队,朕准备让朕的御林军将士分插到你们的军中,由他们作为主将,而你们国中的军队作为副将,朕的弟弟凉王,还有朕的儿子蜀王卢恪为左右二军统领,你们和朕统领中军,统领这只大军一举击溃阿史那贺鲁,还西域各国一个太平。日后,你也就不用担心有沙匪来攻击你们的国家,杀虐你们的子民了。若是你们军中有猛士,朕可以征召他们进入御林军,作为朕的护卫,从此,你们就和大唐亲如一家了,永远都是大唐的保护之下。” “天可汗圣明。”众多西减国的国王闻言大喜,纷纷拜倒地。 “好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传旨,上酒宴,朕要与朕的臣子们畅饮。朕可是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仆臣遵旨。”秦九道脸上也u出笑容。心中却是冷笑,这些西域人真是愚蠢,被大唐皇帝玩于鼓掌之上,却还是如此的高兴。其实他也不想想,这也是小国的无奈,为重要的是,大唐帝国的威风。 已经不是当年的汉武帝时期的汉朝能比较的了。 君臣欢宴了一场之后,那些西域各国的国王纷纷告辞而去,回去整顿兵马不提,而卢照辞却是领着附近的兵马缓缓朝喝盘陀而去,沿途一边收拾兵马,一边指挥大军追杀阿史那贺鲁,声势浩大,整个西域都震动起来,天可汗亲自领军征战,必定西域这片丝绸古道上留下一段段传说。可怜阿史那贺鲁居然成了过街的老鼠了,被人赶的狼狈不堪。四面树敌的他,也只能沿着卢照辞设定的道路,朝喝盘陀而来。 而等到他到达喝盘陀的时候,却发现苏定方早就率领大军将喝盘陀堵住,让他不能进入大勃律。而后面卢照辞却率领大军追杀而至,十几万大军沿途横扫,凡是不尊大唐的国家、部落纷纷被消灭,大唐皇帝卢照辞的天可汗名声是传遍了整个西域,终大唐一朝,整个西域皆是臣服于大唐旗下,不敢有任何异动。这也归功于卢照辞当年横扫整个西域的功绩。 洛阳城内,宣德殿内,太子卢承烈端坐太师椅上,面前房玄龄手中握着一张文书,眉头紧皱,一边的魏征等人也都静静的站一边,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 无他,因为这张文书上记载的是西域王暴病身亡的事情。众人也都是聪明之人,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这位西域王是怎么死的。 众人心中都是有数的,但是如今上面仅仅之写着暴病身亡,这让众人为难了。 “就按照父皇所说的,西域王暴病身亡。”卢承烈轻轻的说道:“招呼群臣上谧号,还有按照父皇的吩咐,西域王的陵寝就让阳关吧!”“殿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魏征拱手说道。 “好了,就这样吧!”卢承烈摆了摆手,径自将文书从房玄龄手中夺了过来,就朝后宫而去。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哎!魏阁老,殿下去见皇后和长孙娘娘了,听说两位娘娘也曾经代yin妃向陛下求情来的。”陈光蕊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叹息不已。 次日。后宫中传来一个消息,yin妃暴病身亡。一时间,让众人是叹息了。!。 第七百零三回 波斯来客 “陛下,这里就是疏勒了。”疏勒镇上,卢照辞与卢*、秦九道三人几个hi卫的带领下,行走疏勒镇上,这里虽然是一个王国,但是实际上却仅仅是一个巨大的城镇而已,卢照辞领军征讨阿史那贺鲁,行军至此,一路征战,追赶阿史那贺鲁身后,一直打的对方狼狈而逃,直到疏勒,卢照辞才松了一口气,命令大军休息,自己却来到了这个丝绸之路上有名的地方。 随着东西方文明的交往,虽然有阿史那贺鲁的叛军,可是这里仍然是众多商人云集的地方,热闹不凡。东方的丝绸、瓷器、茶叶,还有西方的地毯、金银、毛皮、玳瑁等奇珍异宝都是这里出现。成群的骆驼不时的行走大街小巷,有身着汉服的唐人,也有穿着各种模样的b斯人。一时间,这里就像是万国交易会一样。 “恪儿,怎么样,这里人热闹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东西方文明这里交汇,疏勒虽然很小,却是很富裕,与这里的商旅有着绝对的关系。一个朝廷若是想富裕,就离不开商业。疏勒国能成为西域的明珠,也不是说说算了的。” “父亲,这里好像有许多b斯人。、。卢恪井讶的说道:“还有不少大食人。不是说,大食人正进攻b斯吗?这些大食人是怎么穿过b斯境内的。莫非b斯已经失陷了,那也太不经打了吧!”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大食进攻b斯的消息早就由那些锦衣卫传到自己的案头上,大食兵锋锐利打的b斯毫无还手之力,可以看的出来,b斯失陷是迟早的事情。b斯是外国,虽然对大唐很是恭敬但是外国的事情本来与大唐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卢照辞是不会理睬对方国内会发生事情,但是如今却是一样,若是大食真的攻下了b斯,对于大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矢食是一个强大的民族,也是一个侵略ing的民族,它对于宗教的信仰几乎是到了一个狂热的地步,东侵的过程中,它灭国无数,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摧毁当地的宗教寺庙,然后让那些国家都改信奉伊斯兰教一路杀来,死伤无数,可以想象,若是对方灭了b斯,下一个目标就是大唐东方的繁荣富饶早就传到西方了,对于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国家,这个贪婪而强大的大食人岂会放弃,可以想象,双方必定是有一战的,两个强大的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决定出胜负的。 而这个时候卢照辞还没有和吐蕃人分出胜负来这显然是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的,他只能期盼b斯人抵抗的时间能稍微长一点,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这里已经有大食人出现了。 也就是起码,大唐和大食之间已经接壤了。或者说双方的领土已经距离很近了。 “b斯那边有人来吗?”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如今的b斯皇帝叫做伊嗣埃三世,b斯国自库思老二世被废,不久后被杀,帝国实力大伤,政局ji烈动dang,迅速走向崩溃。如今恐怕很难抵挡大食人的进攻。”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是愚蠢,连取个名字都取不好。”卢照辞冷哼了一声,也不想街上游览了,就找了一个酒楼,坐上面,观看着街道两边的一切。 “咦!父亲,你看?”就这个时候,卢恪忽然指着楼下的一队人马,井讶的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队商旅吗?每天经过这里的商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来了一队商旅,为首的是一队青年男女,男的面e有些惶恐,而女的却是用一条珍珠丝巾遮住了半边脸孔,只u出一双眼睛。让卢照辞微微有些惊讶的是,此女双目中u出的坚毅和倔强之e,倒是让卢照辞轻轻的咦了一声。 “父亲,孩儿看这只队伍不是一般的队伍。”卢恪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护卫这只队伍的人都是精锐的士兵,并非普通人。” “不错,陛下,您看那名男子手上的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一边的秦九道指着那名年轻男子手中的戒指说道。卢照辞顺眼望了过去,只见那名男子手上有一个戒指,戒指之上却放着一个硕大的红宝石,此刻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是有些不一样。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宝石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拥有的,此子虽然面有惶恐之e,但是实际上,眉宇之间的贵气却是掩藏不了的,而且,那名女子,也是不简单的人物。那刀?” “刀上居然布满了如此多的宝石,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卢恪也惊讶的望着那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一手控制着骆骆的缰绳,一手却按腰间,而腰间却有一个小巧的弯刀,弯刀上有宝石点点,好像有无数的繁星一般,点缀上面,让人惊讶。 “陛下,仆臣看还是离开这里的好。”秦九道脸上忽然u出一丝惊骇之e。 “这队人的身份不简单,居然还有人这里刺杀他们。”卢照辞这个时候也看出一丝不妥来,只见街道上,不知不觉的出现了数十名头戴白帽的b斯人,或者说是大食人为妥当一点,只见他们缓缓的朝那群人靠了过去。 “杀!”猛然间,就听见一阵大喝声,一名大食人从腰间抽出弯刀,只见寒光闪同,就朝一边的那名年轻男子杀了过去,而另一边的一名壮汉也抽出弯刀朝那名女子杀了过去。其他的白衣人纷纷朝身后的护卫杀了过去。配合的天衣无缝,显然这种事情,他们是早就策划好了就是为了给这队人马以致命一击,各自寻得目标,而两个首领却是对付主要人物,好做到一击必杀的结果。 “啊!救命啊!”面对这些杀手那名年轻男子脸e惊惶,双手乱伸,一阵哇哩哇啦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卢照辞惊讶的是,其中居然掺杂了一些汉语,听的清楚正是救命的声音。不过卢照辞看了那名男子一眼,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哼!”就这个时候,一阵jia喝声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脸上不由的u出一丝惊讶的神e来,原本是男人保护女人,如今却是不一样,男人胆小如鼠,而那名女子却是挥刀向前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来,脸上的丝巾飘扬,隐约可见一副樱红而yu人的小嘴来。为重要的是,腰间那柄刻满宝石的长刀却不是装饰物,只见刀光闪烁,寒光一片如同一道匹练一般这名女子手中挥舞起来是那样的飘逸,是那样的自然,让人赏心悦目。 “好厉害的女子。”卢恪惊计的说道。 “陛下。”秦九道皱了皱眉头,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离开的好。”一边的卢恪也点了点头,谁知道这周围还有多少的刺客万一要是伤了卢照辞,这两个人万死都不能恕其罪了。当下赶紧将卢照辞劝离此地为好。 “怎么,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卢照辞有些惊讶的望着再人一眼。指着那场中的少女一眼,说道:“此女不凡,就是李妃或许也不是她的对手,难道你二人不惊讶她的手段吗?” “父亲,她的死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卢恪苦笑道:“无论是b斯也好,或者是大食也好,日后都是要纳入大唐国土的,如今这两个人打起来,不是正好吗?正好让他们彼此消耗一下实力,等到他们打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手,一举将两个国家都拿下来,如此一来,我大唐的领土又会扩大不少。”这个卢恪倒是不凡,一张口,就准备将两大帝国都拿下来。不由的让卢照辞惊讶的看了卢恪一眼,后点了点头。 “这疏勒乃是我朝的军事重镇,若是这些人本朝境内被杀,不是显得本朝没有能耐保护这些商人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了,日后如何让那些商人们都来到本国经商呢?不是别的国家都小瞧了本国一眼吗?看,巡逻的士兵都杀来了。”两人顺手望了过去,果然见到一队士兵穿着明光铠杀了过来。 “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卢照嵇皱了皱眉头,对一边的卢恪说道:“恪儿,你领着御林军出手吧!”说着就将手中的酒杯朝楼下扔了过去。 “啊!”秦九道正奇怪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惨叫,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白衣人脸上鲜血密布,而他对面,正是那名满脸惊慌的青年,显然是卢照辞看见那名青年正危急之中,顺手将酒杯砸了过去,想卢照辞的力量是何其夹也!瞬间就将那名刺客砸的一个满脸开hua。 “杀!”这个时候卢恪等人也都杀了过去。 “这里是大唐土地,岂能让尔等此放肆。给我杀。”那卢恪从腰间抽出宝剑,随手划…过,一道寒光闪烁,就将一名白衣杀手斩成了两段。 “好厉害的剑法。”那名女子见状惊讶的扫了卢恪一眼。却见卢恪早已杀向其他方向了。 “大唐疏勒驻军此,还不放下手中兵器,否则即以谋反罪论处。”就这个时候,一队骑兵呼啸而至,各个张弓搭箭,就将这些人围中间。 “哼!”话音刚落,其中一名杀手却是理会,手中的弯刀仍然朝那一名老者杀了过去。 “好胆。”楼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右手一抽,就见一柄长刀从一名hi卫的刀鞘中飞出,朝那名杀手射去,正中那名杀手肩膀,连带着手中的兵器也都落了下来,哪里还能杀人。卢照辞这一刀却是震惊了周围的众人,连带着那些驻军也惊讶的望着酒楼,却是看不清楚卢照辞的模样。 “我大唐的土地上,还能如此的放肆难道以为这里是大食吗?”卢照辞冷哼道:“将这些人抓起来,关入军营中,好生审问,若是有反抗的杀无赦。” “仆臣遵旨。”秦九道朝身后挥了挥手,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来,就见一名hi卫伸手接了过来,朝那些驻军跑了过去。 “多谢诸位相救。”这个时候,那名女子倒是朝楼上拱了拱手,说的居然是汉语,让卢照辞惊讶的扫了对方一眼。 “让他们上来吧!”卢照辞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这些人来历不简单,朕倒是想问问他们。” “仆臣遵旨。”秦娄道不敢怠慢,赶紧朝下走了下去,却见卢恪迎了上来。 “秦公公这些人恐怕不简单啊!”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你怎么来了?” “缤下让他们过去一下。”秦九道也轻轻的说道:“陛下也认为他们卒问题。所以让他们去一趟。” “好的。”卢恪点了点头,说道:“待本王将那些驻军给弄走了。秦公公自去请他们。“多谢诸位相救。”就这个时候,那名女子将宝刀收了回来,他扫了乒恪和秦九道一眼然后朝楼上指了一下,说道:“小女子爱丽丝,想当面拜谢贵主人,还请阁下前去禀报。 “我家主人也想见见诸位。”秦九道扫了爱丽丝一眼,说道:“诸位,请吧!还有请把兵器留下。”说着不经意间扫了众人腰间一眼径自走了上去。爱丽丝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却见爱丽丝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众人才将兵器放一边,自然有hi卫将兵器收了起来。 “妹妹这些人是什么人啊!好大的架子啊!居然敢我们的兵器收了起来。”一边的男子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里是大唐,我们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爱丽丝皱着眉头说道:“何况他们刚才要救了我们。” “王子殿下,他们还和当地的驻军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此行是秘密,不能惹事,我们见了他们之后,立刻就走,听说大唐皇帝皇帝领军西征,正此地,见过他们之后,我们立刻去军营,求见大唐皇帝,请求大唐皇帝派兵,帮助我们击败大食恶贼。”一边有一个老者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说道:“那些白衣恶魔居然能察觉我们来到了这里,并且派人追杀,恐怕我们的前线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大唐的任何一个势力,若是得罪大唐这个强大的国家,我们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大唐如此强大,我们只能是寻求他的支持,而不是得罪他们。听见刚才的话了吗?这里是大唐的领土,而不是我们的b斯境内。万事都要小心。眼前的这个人,有如此大的排场,连驻军都能调动,由此可见,此人大唐有很大的势力,我们不能得罪他们,若是能结交的话,那是好。既然对方已经击杀了那些刺客,想必这里也就没有危险了。呵呵,若是对方想杀我们,就算我们手上有再多的也是没有用处,这里是大唐,不是b斯,走吧!” “b斯爱丽丝多谢先生相救。”等到爱丽丝上了二楼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二楼中只剩下一个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端坐那里,周围有数位卫士站那里,而且她还能看的出来,暗处还是不少的卫士护卫一边。 “b斯人?”卢照辞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说道:“没想到的是,你的汉语居然说的如此的厉害,与我们大唐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先生,爱丽丝曾经和大唐的商人学习过。”爱丽丝盯了卢照辞的一眼,说道:“看先生气度不凡,雍容华贵,恐怕非普通人吧!” “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听说近大食和b斯正交战?你们来到我大唐,莫非是避难来的?想来也是,b斯的虽然有点实力,但是到底比不上大食精锐,你们来大唐,我们还是很欢迎的。只是你们来到大唐,就得遵守大唐法律,你们就这么带着兵器,也是对大唐法律的挑衅。大唐法律对兵器的管制还是比较严重的。何况,你们还有,与这么多人厮杀?” “我b斯国有国土千里,战将千员,猛士无数,其实大食白魔可以比拟的?”爱丽丝旁边的男子瞪大着双眼,望着卢照辞说道:“莫说是一个大食,就算是唐朝,若是他来进攻我们,我们照样能将他们击败。” “大胆!” “放肆。” 他的话卢照辞还没有反应,身后的卢恪和秦九道闻言大变,一阵怒吼,旁边的卫士纷纷抽出腰间兵器,就准备朝对方厮杀过去。吓的对方面e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百零四回 波斯来客 (二) “陛下,这里就是疏勒了。”疏勒镇上,卢照辞与卢恪、秦九道三人几个hi卫的带领下,行走疏勒镇上,这里虽然是一个王国,但是实际上却仅仅是一个巨大的城镇而已,卢照辞领军征讨阿史那贺鲁,行军至此,一路征战,追赶阿史那贺鲁身后,一直打的对方狼狈而逃,直到疏勒,卢照辞才松了一口气,命令大军休息,自己却来到了这个丝绸之路上有名的地方。 随着东西方文明的交往,虽然有阿史那贺鲁的叛军,可是这里仍然是众多商人云集的地方,热闹不凡。东方的丝绸、瓷器、茶叶,还有西方的地毯、金银、毛皮、玳瑁等奇珍异宝都是这里出现。成群的骆驼不时的行走大街小巷,有身着汉服的唐人,也有穿着各种模样的b斯人。一时间,这里就像是万国交易会一样。 “恪儿,怎么样,这里人热闹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东西方文明这里交汇,疏勒虽然很小,却是很富裕,与这里的商旅有着绝对的关系。一个朝廷若是想富裕,就离不开商业。疏勒国能成为西域的明珠,也不是说说算了的。” “父亲,这里好像有许多b斯人。”卢恪惊讶的说道:“还有不少大食人。不是说,大食人正进攻b斯吗?这些大食人是怎么穿过b斯境内的。莫非b斯已经失陷了,那也太不经打了吧!”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大食进攻b斯的消息早就由那些锦衣卫传到自己的案头上,大食兵锋锐利,打的b斯毫无还手之力,可以看的出来,b斯失陷是迟早的事情。b斯是外国,虽然对大唐很是恭敬,但是外国的事情本来与大唐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卢照辞是不会理睬对方国内会发生事情,但是如今却是一样,若是大食真的攻下了b斯,对于大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大食是一个强大的民族,也是一个侵略ing的民族,它对于宗教的信仰几乎是到了一个狂热的地步,东侵的过程中,它灭国无数,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摧毁当地的宗教寺庙,然后让那些国家都改信奉伊斯兰教,一路杀来,死伤无数,可以想象,若是对方灭了b斯,下一个目标就是大唐,东方的繁荣富饶早就传到西方了,对于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国家,这个贪婪而强大的大食人岂会放弃,可以想象,双方必定是有一战的,两个强大的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决定出胜负的。 而这个时候,卢照辞还没有和吐蕃人分出胜负来,这显然是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的,他只能期盼b斯人抵抗的时间能稍微长一点,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这里已经有大食人出现了。也就是起码,大唐和大食之间已经接壤了。或者说,双方的领土已经距离很近了。 “b斯那边有人来吗?”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如今的b斯皇帝叫做伊嗣埃三世,b斯国自库思老二世被废,不久后被杀,帝国实力大伤,政局ji烈动dang,迅速走向崩溃。如今恐怕很难抵挡大食人的进攻。”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是愚蠢,连取个名字都取不好。”卢照辞冷哼了一声,也不想街上游览了,就找了一个酒楼,坐上面,观看着街道两边的一切。 “咦!父亲,你看?”就这个时候,卢恪忽然指着楼下的一队人马,惊讶的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队商旅吗?每天经过这里的商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来了一队商旅,为首的是一队青年男女,男的面e有些惶恐,而女的却是用一条珍珠丝巾遮住了半边脸孔,只u出一双眼睛。让卢照辞微微有些惊讶的是,此女双目中u出的坚毅和倔强之e,倒是让卢照辞轻轻的咦了一声。 “父亲,孩儿看这只队伍不是一般的队伍。”卢恪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护卫这只队伍的人都是精锐的士兵,并非普通人。” “不错,陛下,您看那名男子手上的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一边的秦九道指着那名年轻男子手中的戒指说道。卢照辞顺眼望了过去,只见那名男子手上有一个戒指,戒指之上却放着一个硕大的红宝石,此刻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是有些不一样。”声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宝石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拥有的,此子虽然面有惶恐之e,但是实际上,眉宇之间的贵气却是掩藏不了的,而且,那名女子,也是不简单的人物。那刀?” “刀上居然布满了如此多的宝石,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卢恪也惊讶的望着那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一手控制着骆驼的缰绳,一手却按腰间,而腰间却有一个小巧的弯刀,弯刀上有宝石点点,好像有无数的繁星一般,点缀上面,让人惊讶。 “陛下,仆臣看还是离开这里的好。”秦九道脸上忽然u出一丝惊骇之e。 “这队人的身份不简单,居然还有人这里刺杀他们了。”卢照辞这个时候也看出一丝不妥来,只见街道上,不知不觉的出现了数十名头戴白帽的b斯人,或者说是大食人为妥当一点,只见他们缓缓的朝那群人靠了过去。 “杀!”猛然间,就听见一阵大喝声,一名大食人从腰间抽出弯刀,只见寒光闪闪,就朝一边的那名年轻男子杀了过去,而另一边的一名壮汉也抽出弯刀朝那名女子杀了过去。其他的白衣人纷纷朝身后的护卫杀了过去。配合的天衣无缝,显然这种事情,他们是早就策划好了,就是为了给这队人马以致命一击,各自寻得目标,而两个首领却是对付主要人物,好做到一击必杀的结果。 “啊!救命啊!”面对这些杀手,那名年轻男子脸e惊惶,双手乱伸,一阵哇哩哇啦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卢照辞惊讶的是,其中居然掺杂了一些汉语,听的清楚正是救命的声音。不过卢照辞看了那名男子一眼,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哼!”就这个时候,一阵jia喝声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脸上不由的u出一丝惊讶的神e来,原本是男人保护女人,如今却是不一样,男人胆小如鼠,而那名女子却是挥刀向前,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来,脸上的丝巾飘扬,隐约可见一副樱红而yu人的小嘴来。为重要的是,腰间那柄刻满宝石的长刀却不是装饰物,只见刀光闪烁,寒光一片,如同一道匹练一般,这名女子手中挥舞起来,是那样的飘逸,是那样的自然,让人赏心悦目。 “好厉害的女子。”卢恪惊讶的说道。 “陛下。”秦九道皱了皱眉头,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离开的好。”一边的卢恪也点了点头,谁知道这周围还有多少的刺客,万一要是伤了卢照辞,这两个人万死都不能恕其罪了。 当下赶紧将卢照辞劝离此地为好。 “怎么,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卢照辞有些惊讶的望着两人一眼。指着那场中的少女一眼,说道:“此女不凡,就是李妃或许也不是她的对手,难道你二人不惊讶她的手段吗?” “父亲,她的死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卢恪苦笑道:“无论是b斯也好,或者是大食也好,日后都是要纳入大唐国土的,如今这两个人打起来,不是正好吗?正好让他们彼此消耗一下实力,等到他们打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手,一举将两个国家都拿下来,如此一来,我大唐的领土又会扩大不少。”这个卢恪倒是不凡,一张口,就准备将两大帝国都拿下来。不由的让卢照辞惊讶的看了卢恪一眼,后点了点头。 “这疏勒乃是我朝的军事重镇,若是这些人本朝境内被杀,不是显得本朝没有能耐保护这些商人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了,日后如何让那些商人们都来到本国经商呢?不是别的国家都小瞧了本国一眼吗?看,巡逻的士兵都杀来了。”两人顺手望了过去,果然见到一队士兵穿着明光铠杀了过来。 “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对一边的卢恪说道:“恪儿,你领着御林军出手吧!”说着就将手中的酒杯朝楼下扔了过去。 “啊!”秦九道正奇怪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惨叫,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白衣人脸上鲜血密布,而他对面,正是那名满脸惊慌的青年,显然是卢照辞看见那名青年正危急之中,顺手将酒杯砸了过去,想卢照辞的力量是何其大也!瞬间就将那名刺客砸的一个满脸开hua。 “杀!”这个时候卢恪等人也都杀了过去。 “这里是大唐土地,岂能让尔等此放肆。给我杀。”那卢恪从腰间抽出宝剑,随手划过,一道寒光闪烁,就将一名白衣杀手斩成了两段。 “好厉害的剑法。”那名女子见状惊讶的扫了卢恪一眼。却见卢恪早已杀向其他方向了。 “大唐疏勒驻军此,还不放下手中兵器,否则即以谋反罪论处。”就这个时候,一队骑兵呼啸而至,各个张弓搭箭,就将这些人围中间。 “哼!”话音刚落,其中一名杀手却是理会,手中的弯刀仍然朝那一名老者杀了过去。 “好胆。”楼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右手一抽,就见一柄长刀从一名hi卫的刀鞘中飞出,朝那名杀手射去,正中那名杀手肩膀,连带着手中的兵器也都落了下来,哪里还能杀人。卢照辞这一刀却是震惊了周围的众人,连带着那些驻军也惊讶的望着酒楼,却是看不清楚卢照辞的模样。 “我大唐的土地上,还能如此的放肆,难道以为这里是大食吗?”卢照辞冷哼道:“将这些人抓起来,关入军营中,好生审问,若是有反抗的,杀无赦。” “仆臣遵旨。” 秦九道朝身后挥了挥手,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来,就见一名hi卫伸手接了过来,朝那些驻军跑了过去。 “多谢诸位相救。”这个时候,那名女子倒是朝楼上拱了拱手,说的居然是汉语,让卢照辞惊讶的扫了对方一眼。 “让他们上来吧!”卢照辞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这些人来历不简单,朕倒是想问问他们。” “仆臣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朝下走了下去,却见卢恪迎了上来。 “秦公公,这些人恐怕不简单啊!”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你怎么来了?” “陛下让他们过去一下。”秦九道也轻轻的说道:“陛下也认为他们有问题。所以让他们去一趟。” “好的。”卢恪点了点头,说道:“待本王将那些驻军给弄走了。秦公公自去请他们。” “多谢诸位相救。”就这个时候,那名女子将宝刀收了回来,他扫了卢恪和秦九道一眼,然后朝楼上指了一下,说道:“小女子爱丽丝,想当面拜谢贵主人,还请阁下前去禀报。” “我家主人也想见见诸位。”秦九道扫了爱丽丝一眼,说道:“诸位,请吧!还有,请把兵器留下。”说着不经意间扫了众人腰间一眼,径自走了上去。爱丽丝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却见爱丽丝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众人才将兵器放一边,自然有hi卫将兵器收了起来。 “妹妹,这些人是什么人啊!好大的架子啊!居然敢我们的兵器收了起来。”一边的男子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里是大唐,我们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爱丽丝皱着眉头,说道:“何况他们刚才要救了我们。” “王子殿下,他们还和当地的驻军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此行是秘密,不能惹事,我们见了他们之后,立刻就走,听说大唐皇帝皇帝领军西征,正此地,见过他们之后,我们立刻去军营,求见大唐皇帝,请求大唐皇帝派兵,帮助我们击败大食恶贼。”一边有一个老者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说道:“那些白衣恶魔居然能察觉我们来到了这里,并且派人追杀,恐怕我们的前线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大唐的任何一个势力,若是得罪大唐这个强大的国家,我们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大唐如此强大,我们只能是寻求他的支持,而不是得罪他们。听见刚才的话了吗?这里是大唐的领土,而不是我们的b斯境内。万事都要小心。眼前的这个人,有如此大的排场,连驻军都能调动,由此可见,此人大唐有很大的势力,我们不能得罪他们,若是能结交的话,那是好。既然对方已经击杀了那些刺客,想必这里也就没有危险了。呵呵,若是对方想杀我们,就算我们手上有再多的也是没有用处,这里是大唐,不是b斯,走吧!” “b斯爱丽丝多谢先生相救。”等到爱丽丝上了二楼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二楼中只剩下一个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端坐那里,周围有数位卫士站那里,而且她还能看的出来,暗处还是不少的卫士护卫一边。 “b斯人?”卢照辞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说道:“没想到的是,你的汉语居然说的如此的厉害,与我们大唐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先生,爱丽丝曾经和大唐的商人学习过。”爱丽丝盯了卢照辞的一眼,说道:“看先生气度不凡,雍容华贵,恐怕非普通人吧!” “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听说近大食和b斯正交战?你们来到我大唐,莫非是避难来的?想来也是,b斯的虽然有点实力,但是到底比不上大食精锐,你们来大唐,我们还是很欢迎的。只是你们来到大唐,就得遵守大唐法律,你们就这么带着兵器,也是对大唐法律的挑衅。大唐法律对兵器的管制还是比较严重的。何况,你们还有,与这么多人厮杀?” “我b斯国有国土千里,战将千员,猛士无数,其实大食白魔可以比拟的?”爱丽丝旁边的男子瞪大着双眼,望着卢照辞说道:“莫说是一个大食,就算是唐朝,若是他来进攻我们,我们照样能将他们击败。” “大胆!” “放肆” 他的话卢照辞还没有反应,身后的卢恪和秦九道闻言大变,一阵怒吼,旁边的卫士纷纷抽出腰间兵器,就准备朝对方厮杀过去。吓的对方面e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百零五回 条件 “陛下,阿史那贺鲁要逃了。…, 半夜之中,卢照辞正休息,忽然就听见大帐外,传来徐震那惊惶的声音,接着秦九道也走进了大帐。 “追,不能让他们走了。”卢照辞想也没有想,就掀起了被子来,秦九道的服hi下,穿上盔甲,片刻之后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对众将说道:“命令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全军追击阿史那贺鲁,一定要将其堵喝盘陀下,与苏定方会合。”“末将等领命。”众将大声说道。 “父皇,那爱丽丝等人?”卢恪又问道。 “还是别人的事情重要,还是自己的事情重要,这点还要朕来告诉你吗?”卢照辞不满的瞪了卢恪一眼,愤怒的眼神让卢恪吓的面e苍白,赶紧退了下去。 “秦九道去通知爱丽丝等人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朕本来是准备接见他们的,但是如今却是不可能了。朕首先要灭了阿央那贺鲁,他这个时候突然撤军,一方面是为了防备我军,但是朕担心的还是有其他的图谋。所以这个时候,不得不追击,若是能将他就地歼灭那是好了。”“是,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赶紧说道。 “公主,如今该怎么办?大唐皇帝陛下要追击叛匪。恐怕是没有时间来接见我们了。”沙普尔脸上顿时u出惊惶之斯危旦夕,若是这个时候还求不到救兵,恐怕b斯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追上去,起码也有得到了一个准信。”爱丽丝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白衣恶魔已经包围了木鹿,若是大唐救兵不至,木鹿是肯定会实现的,父王也会战死,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大唐,请大唐皇帝赐予我们一块地方,然后再招兵买马,一定要夺回我们的祖国,击败白衣恶魔。” “对,妹妹说的对。”俾斯路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就去求大唐皇帝,请他赐给我们一块地方,好让我们招兵买马,我们b斯人是肯定不会像白衣恶魔屈服的,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人都来投靠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将他们组建成军队来帮助我们,击败白衣恶魔。”爱丽丝和沙普尔闻言,不由的摇了摇头,偌大的b斯帝国碰到这样的继承人,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情。俾斯路说的虽然很有气势,但是却回避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想回b斯了。他希望留大唐,依靠大唐强大的实力来保护自己,至于赏赐一块地方,让自己等人招兵买马也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如此胆小懦弱的继承人,对于摇摇yu坠中的萨珊王朝,简直就是一个悲哀。 “公主殿下,若是大唐皇帝不同意收留我们该怎么办?”沙普尔皱着眉头说道:“赏赐我们地盘,任由我们招兵买马,大唐国来说,恐怕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啊!”“这个?”爱丽丝闻言面e一僵,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清楚了,惟独这一件事情没有想到。大唐凭什么要帮助萨珊王朝招兵买马,凭什么庇护自己等人呢?凭什么要为了自己等人与白衣恶魔交战呢? “李先生他们到了吗?”爱丽丝忽然对沙普尔问道。李先生乃是从中原到b斯经商的商人,也是教爱丽丝等人汉语的忠厚长者,这次也紧随爱丽丝等人回到了中原。 “他们是昨夜到的。就住楼下的乙字号房间中。”沙普尔赶紧说道。 “走,去见见他们去。”爱丽丝想了想说道:“李先生乃是大唐人,想必对大唐皇帝肯定了解,或许他能帮助我们想出办法来。”“也只能如此了。”沙普尔点了点头,无奈之下,只得与爱丽丝等人朝李先生的房间走去。 乙字房内,李先生被人叫醒,打开房门一看,忠厚的面容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来了。哦!还有王子殿下和宰相大人。本来是准备明日去拜见三位的,却不曾想到三位却是早来了。” “李先生,爱丽丝有要事请教,还请先生莫要怪罪我等深夜打扰之过。”爱丽丝赶紧解释道:“因为此事紧急,爱丽丝所以才会深夜打扰。”“不敢,不敢,请先生赶紧摆了摆手,将一行人引了进来。 “不知道先生离开木鹿的时候,城中情况如何?”爱丽丝一进房间,张口就问道。 “这个。”李先生闻言面e一僵,沉吟了片刻,说道:“城墙已经破旧了许多,很难抵挡的住白衣大食人的进攻。听说皇帝陛下已经病重了。”他并没有说结果如何,但是却点名了一个事实,城墙破旧,很难抵挡的住大食人的进攻,由此可以猜想的到木鹿城的结果如何。而伊嗣埃三世的身体是让人担忧,两者加起来,事情就大不妙了,如今李先生到了大唐,中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以说,木鹿城已经被攻破,萨珊王朝已经灭亡了。 这如何是好? 俾斯路闻言面e变的苍白,张口就是一句听不懂的语言来,他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落地上,砸的粉碎,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都不知道。 “我想寻求大唐皇帝的庇护。祈求获得一块地方,以招兵买马,寻找机会夺回b斯的土地。”爱丽丝银牙紧咬,连嘴hun都被咬出鲜血来都不知道,她死死的盯住李先生,说道:“李先生认为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要知道,那白衣恶魔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信徒的,逼迫他们信奉的教派,许多人肯定会不满的,若是我们能大唐境内建立国家的话,他们肯定会来投奔我们的,我们就有足够的地方招兵买马,时机一成熟,就能反攻白衣恶魔。只是这一切得大唐皇帝同意才可以。李先生熟悉大唐,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动大唐皇帝,让大唐皇帝答应我们的请求。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对,对,我们有宝石,有许多的奇珍异宝。”俾斯路睁大着双眼说道:“我们都可以送给大唐皇帝陛下,只要大唐皇帝陛下能够答应我们。”众人闻言都用白痴般的眼神望着俾斯路一眼,大唐疆土之辽阔,绝对不是一个萨珊王朝可以比拟的,大唐的强大是众所周知的,而大唐的富庶是名扬天下,这么一个强大而富饶的国家,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大唐皇帝陛下会乎这么一点东西,一旦说出来,弄不好还会引起大唐皇帝的愤怒,一想到这里,就是爱丽丝也不由的用恼怒的眼神瞪了自己的兄长一眼。沙普尔见状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个?”李先生脸上不由的u出一丝为难的计e来,沉吟了好半响,方才说道:“我大唐皇帝英明神武,富有天下,能缺什么东西,要想要的话,自然能得到。李某人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哪里能知道大唐皇帝陛下需要什么呢?” “先生乃是大唐人,我听说大唐有句话叫做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大唐皇帝喜欢什么,那些大唐官员们肯定都知道的,李先生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爱丽丝却笑呵呵的朝李先生说道:“若是大唐皇帝能够答应我们,爱丽丝事成之后,必有礼物送给李先生。”“呵呵!要知道我萨珊王朝就算是灭亡了,但是王室的奇珍异宝还是不少的。”沙普尔也笑吟吟的旁边说道。若是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又如何能招兵买马呢? “这个?”李先生憨厚的脸孔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就是原来原本精明的双眼中这个时候也u出一丝欢喜来,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道:“这个,这个就多谢了啊!不过,小人出的主意,并不一定能行啊!”说着为难的搓了搓手说道。 爱丽丝闻言扫了沙普尔一眼,那沙普尔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一个,却是一块拇指初的宝石来,随手递给了李先生,那李先生急不可耐的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李先生,现你就可以说了。”爱丽丝笑眯眯的说道。 “咳咳,陛下倒是有一个爱好,或许公主能用的上的,但是我若是说出来,公主殿下莫要怪罪小人。”李先生脸上顿时u出一丝为难之e来。 “自然不会。”爱丽丝面e一喜,赶紧说道。 “陛下好人妻,或者可以说是好美女。”李先生扫了爱丽丝一眼,说道:“陛下皇宫中虽然没有多少妃子,但是陛下的妃子无一不是人间绝e,而且大部分都是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也由此可以看的出,陛下必定喜欢美女。” 普尔闻言面e一阵大变,指着李先生说道:“你这是想让我们从萨珊调几个美女过来就是了。、, “庸脂俗粉岂能入陛下的眼。”李先生不屑的说道,然后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爱丽丝。 “若是大唐能够收留我们,我去服hi大唐皇帝陛下又能如何?”爱丽丝沉吟了半响,方才苦笑道:“就是不知道大唐皇帝会不会答应。”“你不试试如何知道呢?”李先生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拿着手中的宝石端详起来。 “如此多谢李先生了。”爱丽丝面e清冷,朝李先生拱了拱手。 说道:“李先生好生休息吧!爱丽丝暂且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李先生,就出了房门,那沙普尔等人却是狠狠的瞪了李先生一眼,也紧随其后。却没有发现李先生双目中一丝锋芒来。 深夜,疏勒镇外大营。大营中一片忙碌的模样,不时的传来士兵们大声呼喝的声音,却是大唐军队准备连夜拔鼻而走。 “什么人?”就这个时候,营外一匹战马朝大营冲了过来。 “锦衣卫秘使。”马上的人随手扔出一块令牌来,防守士兵接过之后,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人进了大营。 “陛下,锦衣卫西域道第三百二十五号有消息传来,说有要事求见陛下。”大帐内,卢照辞正吃了干硬的馊头,就见秦无道闯了进来。 “让他进来。”卢照辞神情一愣,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臣锦衣卫第三百二十五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一进大帐就拜倒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还没吃吧!一起用吧!”卢照辞指着前面不远处几案说道。 “臣不敢。”那名锦衣卫神情一动,抬起头来有些ji动的说道。 若是爱丽丝等人这里的话,必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刚才自己求教的李先生了。 “呵呵!那你说说为什么要见朕?”卢照辞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笑呵呵的说道。 “萨珊王朝木鹿城已经攻破,伊嗣埃三世也已经被杀,整个b斯王朝已经被白衣大食人所占领。”李先生赶紧说道。 “这么快。”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矢食人很厉害。不过萨珊王朝的军队也是不堪一击的。”李先生赶紧说道:“因为臣萨珊王朝有些声望,当初曾经教导过爱丽丝么主中原语言,所以刚才爱丽丝公主曾经找过臣。”“她找你干什么?”卢照辞点了点头。大唐的锦衣卫深入西域,一般都是用商人的身份,而为了探听消息,必定要接近当地的达官贵人,这种教别人学习中原语言,也就成了常用的方式了,不但能得到情报,还能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系。一举两得。卢照辞自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告诉臣,她想寻求大唐的庇护,还请陛下赐予她一块地盘, 好让他们招兵买马。”李先生迟疑了片刻,又说道:“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动陛下。所以才来询问臣。”当下老老实实的将客栈中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当然至于说卢照辞好人妻之类的话语,打死他也是不敢说的。 “李固,你好大的胆子啊!”一边的秦九道这个时候面e一阵大变,指着李固冷哼道,这个家伙胆子可真大,居然给皇帝拉皮条。还让秦九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此看来,那个俾斯路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了。”卢照辞却没有理睬这些,只是淡淡的说道:“如今整个王朝的事情,都是爱丽丝做主了?”“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李固赶紧说道。 “你的胆子也不小,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卢照辞扫了李固一眼,冷哼道:“看你老实的份上,罚你一年的傣禄。去大营外领二十军棍吧!”“臣谢陛下。”李固脸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虽然是挨打了,但是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那块宝石,起码能值十数万贯,如此巨大财富,足以让他得到许多了。 “好了,你且退下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那李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去领军棍不提。 “陛下,没有想到萨珊王朝这么不精打,不到片刻,就被大食人攻破了京师。”秦九道不屑的说道:“后还能依靠我大唐,还企图借我大唐的力量进行复国,简直就是做梦。真是妄想。” “他们若是能拖住大食人一年半载的时间,我们为什么不能答应呢?”卢照辞笑眯眯的说道:“萨珊王朝与大食人已经成了仇敌了,双方不死不休,那些大食人是一个狂热的宗教信徒,得了b斯之后,必定强令当地他人改信他们的教派,双方肯定会产生矛盾。爱丽丝之所以准备借助我们大唐的力量复国,因为她知道这一点,只要她大唐的消息传到国内,必定会有许多人都会投奔她的,而大食人明知道这是一个祸害,但是却忌惮我大唐的力量,加上b斯境内还没有消化掉,只能坐看着爱丽丝他们一步一步的壮大,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 “陛下准备答应他们?”秦九道惊讶的问道。 “答应,为什么不能答应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如今大唐没有时间和精力却管那些事情,暂时就借助b斯人的手慢慢的消耗大食人的实力,而我们也会派上一只人马和他们相互配合,一面做做样子,而另一方面也能熟悉一下大食人的战法,自己又消耗不了多少,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圣明。”秦九道赶紧说道:“那个爱丽丝?” “爱丽丝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却是一个不亚于男子的奇女子,做事果断,此人留萨珊,弄不好还真的能卷土重来,击败大食人,夺取整个b斯,为萨珊王朝复国呢!”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陛下的意思是?”秦九道双眼一亮。 “那就让她入宫吧!”卢照辞想也不想的说道:“这样她就不能指挥萨珊王朝了,朕倒要看看,那个叫做俾斯路的人如何能指挥b斯人抵抗大食人的进攻。让那个李固去帮助他吧!”“仆臣遵旨。”秦九道心中骇然,赶紧说道。!。 第七百零六回 民族尊严 “爱丽丝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营之中,爱丽丝盈盈摆下,脸上的珍珠丝巾已经取下,果真是美貌倾城,为重要的还是那眉宇之间的一丝英气,让人看了极为震撼。真是b斯的一颗明珠啊! “起来吧!”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朕马上要去追击敌人了,没有时间跟你多说了,朕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就靠你自己了。”“爱丽丝多谈陛下。”爱丽丝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朕会册封你的兄长为b斯王,从赫里河以南,赫尔曼德河以西的位置,设置b斯都督府,你们b斯国可以暂时这里立国,招兵买马。”卢照辞命秦九道打开地图,然后地图上圈了一个圈子,接着说道:“朕再册封你家兄长为右武卫将军,你看怎么样?”“爱丽丝谢过陛下。”爱丽丝脸上u出一丝喜e,但是还是轻轻的说道。 “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卢照辞眉头抖动了片刻,说道:“你可以hua钱雇请我大唐的厢军,或者是那些护卫队,可以短时间内,帮助你们建立起一只军队来。朕也会派人边境设下军营,以防备大食人进攻我大唐边境。只是现是没有那个精力,却解决大食人,因为朕还要与吐蕃人作战。所以大食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一下。待朕缓过手来,自然会解决大食。好了,就这样吧!待你家兄长安顿好了,你就去洛阳,见过皇后吧!她会安排你的。”说着也不理睬爱丽丝,就皱着眉头出了大帐。 “公主殿下,仆臣还耍提醒您,从今日起,您就是大唐的皇妃了,而不是b斯的公主,所以称呼上,陛下面前应该称呼为臣妾。 ”秦九道yin冷的说道:“娘娘熟悉汉家典籍,这些礼仪方面的东西,应该不用让仆臣教导了吧!”秦九道扫了爱丽丝一眼,也紧随卢照辞身后,出了大帐,大帐内只剩下一个爱丽丝,面上u出一丝忧伤之e。 半响之后,就听见大营中喊杀声震天,爱丽丝可以清晰的看见,有无数的士兵,却是各种模样,中原士兵却是很少,大部分多是西域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杀气,身上穿着明光铠,手上拿着锋利的兵器,这些都远不是b斯能比拟的。就是那些白衣恶魔也比不上。 “似乎真的只有大唐才能帮助我们重建立家园。”爱丽丝轻轻的说道:“帮助我们击败白衣恶魔,若是如此,就算进了皇宫做了皇妃,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为什么我不是男子,为什么我不能纵横疆场呢!”“可汗,唐朝皇帝又率军追杀来了。”而此刻,远唐军百里开外的阿史那贺鲁脸上顿时u出羞怒之e。想当年他草原上是何等的威风,如今却是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卢照辞驱赶着,这让他很是恼火。 “这个卢照辞真是英hun不散啊!”阿史那贺鲁冷哼道:“派往吐蕃的使者出发了吗?”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断的派出使者,请求松赞干布派出大军进入大小勃律,然后攻入大唐境内,从背后进攻喝盘陀。 对于喝盘陀有兵马防守,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一方面只能增加对卢照辞的畏惧之外,而另一方面只能不断的派出信使,让松赞干布派出兵马,接应自己进入大小勃律。这对于阿史那贺鲁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什么时候,黄金家族居然靠着别人的援助渡过危险的。 “已经派人去了。”身边的年轻文士卢本涛赶紧说道。 “哎!这个卢照辞还真是厉害,西域那么多国家,是何等的厉害,手下的兵马是何等之多,这样的兵马指挥起来困难吧!这些国家之间再怎么团结也是有矛盾的,可是这些兵马他手中指挥的是如此的流畅,我不如也。”阿史那贺鲁垂头丧气的说道。一路南下,阿史那贺鲁也与卢照辞有过交战,每次交战都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不得不说,虽然对方的兵马比自己少,其中的成分也远自己之上,可是自己就是打不过对方,这是一件让人很懊恼的事情,这种情况下,阿史那贺鲁都不是卢照辞的对手,他还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卢照辞指挥的乃是大唐的精锐兵马的时候,那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或许连一个冲锋都比不上吧!一想到这里,阿史那贺鲁面e顿时变的加难看了。 “他的指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但是却不曾想到他身边有卢照应这样的猛将,打仗才会如此的顺利。“卢本涛不屑的说道“他一个傻子能做什么呢?自己也不过是靠着一股蛮力才能夺取了天下,哪里还有其他的本事,大唐如今能有今日,也是那些文臣,诸如房玄龄、 岑文本等人的功劳,他能做什么?” “傻子?他要是傻子,天下人恐怕都是傻子了。”阿史那贺鲁不屑的扫了卢本涛一眼,双目中闪烁着讥讽之e,此人绝对是与卢照辞有仇,否则不会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一个不能正视对手的谋士,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阿史那贺鲁却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样的谋士突厥本来就很少了。 “你说松赞干布会出兵吗?”阿史那贺鲁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又轻轻的问道。 “他肯定会出兵的。”卢本涛点了点头,说道:“他如今一个人根本就抵挡不住大唐强大的兵力,只能是寻求外援,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调动西南四部和大唐的争斗了,可以说,他迫切需要可汗的到来,因为有了可汗,他就等于有了一只机动兵马,可以随时进攻大唐的任何一个地方。除非他不想与大唐交战了。” “嘿嘿,这个松赞干布也是愚蠢,居然向大唐皇帝求亲。”阿史那贺鲁冷笑道:“想当年,卢照辞兵力不足,国力不充沛的情况下也没有答应我大突厥人的和亲政策,这次大唐强大无比,岂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吐蕃人,真是可笑。” “战争一起,百姓就会跟着受苦若是能避免刀兵,送出一个女儿又能如何?”卢本涛却是不屑的说道:“当年汉朝时期,就曾经有和亲的例子,当时就是将宗室之女,或者宫中册封为公主,送往匈奴人采取和亲政策汉朝和匈奴也能维持数十年的太平这样不是很好吗?卢照辞为了自己的面子,将天下人置于刀兵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暗地里骂对方呢?” 阿史那贺鲁只是嘿嘿的冷笑了一番,扫了这位卢本涛一眼暗自叹息道:“若是大唐的皇帝都是如此人物,我又何必这里奔逃呢!或许早就统一了整个大草原了成为第二个突厥人,第二个柔然人,这样的蠢货当皇帝,才是我们草原人的幸运。这个卢照辞,难道是上天用来惩罚我突厥人的吗?”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汉人是什么模样,见到强大的突厥人只能是弯腰行礼,口中说着赞美的言语,而突厥人也是将中原人当做一条狗一样,但是如今呢!恰恰相反,突厥人被中原人踩脚下,一个小小的中原子民面对自己都是面无惧e,是那样的高高上,就算是抓到了之后,也可以大声的怒斥着自己,就如同当年匈奴人的使者到了汉朝朝廷一样,这就是差别,而这些中原人有如此的胆魄,是谁给的呢?还不是卢照辞这样的人站背后,有他率领的精兵强将,才会让这些中原人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这或许就是中原人口中说出的民族尊严吧! “这些中原的文人,现都傲起来了。”阿史那贺鲁深深的叹了口气。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边的卢本涛一眼。对于那些中原文人他是又恨又怕,又爱又喜,若是能得到一个中原文人的效忠,岂会如此。 可是如今的中原文人都是如此的自高自大,对,应该是自高自大,面对自己的刀枪,却是面不改e,张口就说出“陛下会为我们报仇的小“大唐会为我们报仇”之类的话来。难道大唐皇帝真的会为了你一两个文人找自己的麻烦的吗? 阿史那贺鲁一想到这个问题,嘴角就是一阵抽风,似乎如今不需要那几个文人的诅咒了,大唐皇帝亲自领着兵马朝自己杀了过来,什么时候他听说过有皇帝冲锋陷阵的,就算是冲锋陷阵,也是对方没有登基之前,如今倒好,对方登基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的勇猛,勇猛的让人吃惊,那哪里是一位皇帝,简直就是一名猛将。让阿史那贺鲁感到惊讶的是,他自己不但冲锋,就是他的兄弟,他的儿子也紧随其后。 这才是让紧张的,一个皇帝的尚武,或许只是一代的问题,一代之后,就会没落了,以后的皇帝大多是守成之君,但是一个皇室都尚武,那作为他的敌人,只能是自认倒霉了。可以想象,只要大唐皇帝不是昏庸之人,以后的草原就会成为大唐的牧场,草原上的任何一个部落都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大唐的君主。这简直就是突厥人的噩梦。 “走,我们快赶到喝盘陀。”阿史那贺鲁一想到这里,头都大了起来,哪里还敢这里停留。如今的阿史那黄金家族已经没落,都成了大唐的附庸,哪里还有一点反抗的意识,真正的有识之士,要么被杀要么就加入了自己的军队,成为抵抗大唐的存,一旦自己失败了,阿史那黄金家族就会成为草原上历史消失历史的长河之中,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必须快赶到喝盘陀,从那里冲出一条道路来。等到自己逃到大小勃律之后,才能停下来,利用吐蕃人的力量,逐渐恢复阿史那家族的荣光他相信自已是能做到。当然前提条件是吐蕃人能来接应自己。而自己能够杀入大小勃律。 喝盘陀狮子岭,苏定方的军队就驻扎这里,扼守着狮子岭这条前往大小勃律的唯一通道。他拥兵四万人,狮子岭上旌旗遮天蔽日,刀枪林立,一道道杀气笼罩四周,确实是大唐精锐,根本就不是任何国家可以抵挡的。 “大唐兵马兴盛,大将军治军严谨,下官十分敬仰啊!”这个时候,苏定方正站山腰上,望着远方,他的周围是军中将领,或为汉人,或为突厥人,当然明显的却是一个雄壮的中年汉子,他是突骑施部落首领阿史那步真。西突厥有十姓部落,分为五弩失毕部,置五大俟斤,五咄陆部,置五大啜。突骑施贺逻施啜即五大啜之一。突骑施散居伊犁河流域。当年秦勇平定西域之后,以突骑施葛莫贺部置鹿都督府,突骑施阿利施部置絮山都督府,又置昆陵、eng池两都护府以统之,并隶安西都护府。这个阿史那步真这次也是跟随苏定方之后,前来进攻阿史那贺鲁的。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响应大唐王朝的号令,但是苏定方却是看的清楚,这个家伙那里是来帮助自己的,实际上还是来帮助他自己的。两人同时属于西突厥,都是黄金家族的传人,一个起兵造反,企图重建立突厥王朝,恢复当年西突厥兴盛,而另一个却是隐藏大唐的麾下,虽然效忠于大唐,但是与以前的任何一个草原民族一样,等到自己壮大,中原文明开始削弱的时候,他就开始用另外一种姿态对待中原王朝。阿史那步真带领突骑施就是想这次战争中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他相信大唐军队击败了阿史那贺鲁之后,那些降卒肯定是需要安置的,那些突厥随军而来的部众也是需要安置的,这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部众来壮大自己的部落,汉人也可以,突厥人却是佳的,而这个西突厥出身的阿史那贺鲁的部众是佳的。 “呵呵!多谢可汗夸奖。”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御驾亲征阿史那贺鲁,将那阿史那贺鲁打的是狼狈而逃,不敢与陛下交战,我等也不过是因为陛下的缘故才能统领这些兵马。呵呵!若是陛下率领的是我大唐的精锐兵马,莫说是一个小小的阿史那贺鲁,就是十个阿史那贺鲁也不是我大唐军队的对手,早就横扫周边,将其击败了。哪里还等到今日,我苏定方吴能,只能是率领这只精锐兵马,做出围堵的事情来。嘿嘿,其实不需要陛下亲自前来,就是冠军侯前来,就能将阿史那贺鲁擒于马下,斩首示众。” “那是,那是。”阿史那步真闻言面e一变,秦阎王的名声西域可是很有名声的,他若是来了西域,这些西域各族连动都不敢动。 都巴不得他永远不来西域,相传他离开的西域的时候,西域所有的部族都举行了庆典,由此可见秦勇的威名。 “听说冠军侯此刻已经杀入吐蕃境内去了。”这个时候苏定方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他的进攻手段太厉害了,打的钦陵狼狈而逃,yin风峡一战,差点将钦陵给杀了,若非他老子禄东赞领军前来,恐怕都成了我军的俘虏了。不过就是如此,对方也是损失惨重啊!如今禄东赞无论之下,只得吐蕃境内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以阻挡冠军侯的脚步。 虽然也是一种计策,可惜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那是,那是。”阿史那步真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冷笑道:“谁让那冠军侯行军从来是不带粮草的,别人不坚壁清野的话,任由你大唐的兵马肆虐对方的百姓吗?”秦勇行军只要进入敌人境内,就毫无军纪可言,可以说,一般人都是喜欢跟随秦勇之后,虽然治军甚严,但是若是能进攻其他的国家,只要不死,那退伍之后,就会成为一方富豪,过着幸福的生活,谁让他们敌国抢的东西多呢?只要不互相残杀,夺得的钱财上缴一半给朝廷,而自己也留下一半,常年日积月累,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可以说,秦勇率领的军队就是一群疯子,可是偏偏有许多士兵都愿意加入他的军队,成为一个疯子,试问疯子率领的军队会准备粮草吗?敌国所有的粮草那就是自己的粮草。不过这次恐怕是碰到对手了,吐蕃国本来就是人烟稀少,而禄东赞听说也是一个厉害的角e,一个能从大唐锦衣卫手下逃走的人物,不但逃回了吐蕃,为重要的是,还挑动了西南四部的征战。简直是一个牛人啊!、 “其实这一招我们恐怕也要用到了。 ”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等击败了阿史那贺鲁,我们肯定也会从大小勃律进入吐蕃,三路大军,哦!四路大军进攻吐蕃,我倒是要看看,吐蕃人是不是真的能打。”苏定方满面杀机冷哼的说道。一边的阿史那步真只能是连连点头,不敢说话。!。 第七百零七回 火烧巨尺谷 ………,………,………,……… “将军,我军五十里开外,有大队吐蕃骑兵杀来了。”就这个时候,一个探马飞奔而来,他大声的说道:“骑兵约有三万之众,是精锐人马,身上披着盔甲。他们张弓搭箭,每箭必中,我们的兄弟们都被他射死了。” “鼻后有三万吐蕃精锐?”苏定方神情一动,大惊失e道:“怎么沿途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何方的骑兵?吐蕃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军队。”“槽军,恐怕并非前面没有派兵前来报信,只是来不及而以。” 一边的阿史那步真脸e凝重,轻轻的说道:“末将当年曾听说吉利可汗兴兵南下的时候,穿过陇山小道,陛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杀到了长安城下。当时并非他们没有来得及禀报朝廷,而是对方的兵马速度太快,占领城池所耗费的时间几乎是忽略不计。所以才会有如此情况。”“你是说,他们进攻的速度居然有如此之快?计么时候,吐蕃居然出现了这样的骑兵?”苏定方面e一阵大变说道。 “不错。”阿史那步真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我还怀疑,许久以前,阿史那贺鲁就已经与吐蕃人有联系,否则的话,这些吐蕃骑兵是怎么来的,也是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吐蕃人居然也藏有一只精锐的骑兵了,而且速度是如此的快?”苏定方面e变了变。 “将军,与那些吐蕃人以前来的还有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的冲击速度很快,而且很是凶残。”那名士兵又说道:“不过眨眼之间,就能将人撞到,而且是利用头上的两只角将人刺死。它的力量非常大,就是两匹马或许都是没有它们的力量大。”“还有这种动物?”苏定方不由的头都大了,若是仅仅是骑兵,就算是精锐骑兵,他倒是不怕,什么样的骑兵有突厥人的骑兵厉害呢!可是如今又多了一种其他的动物,这就让他有点小紧张了。人们对未知的生物总是如此,就算是卢照辞那个时代,也会有不能解释的事件发生,有许多人经常会利用这些现象,做出种种神话般的传说,何况是如今,有许多不能解释的事件都归属神迹之类的。 “这种动物是什么模样的?”苏定方又问道。 “其形像牛,前躯发达,后躯较差。头大,额宽。角粗:皮松厚:耆甲高长宽,前肢短而端正,后肢呈刀状:体侧下部密生粗长毛,犹如长裙,尾短并生蓬松长毛。”那名士兵赶紧形容道:“我们曾经用箭射,但是少有建功者。面且让它们加疯狂,吼声大,速”“如此说来,这是一种的动物而已。”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皮糙肉厚,按照道理,他的速度应该是不快的,可是如今速度却是很快,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它们适合短时间内冲击。就如同重甲骑兵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人,一个是动物而已。” “将军可是有对付的办法了?”阿史那步真惊讶的望着苏定方。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苏定方就寻找到了对付这些奇怪动物的方法了。 “人乃是万物之长,动物本来就是给人添加食物的东西,就算有些许蛮力,但是动物终究是动物,岂能与人相提并论?”苏定方冷笑道:“这样的动物就算是再多,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重要的是那三万骑兵。若是他与阿史那贺鲁前后夹击的话,我军必败。我军兵马本来就很少,如今要抵挡阿史那贺鲁的骑兵,又要抵挡吐蕃骑兵,很难啊!”说着就扫了阿史那步真一眼。 “将军放心,我突骑施一定会帮助将军抵挡住对方的进攻。”阿史那步真想也不想就大声的说道:“让那些吐蕃人也尝尝我突厥骑兵的厉害,如今天下骑兵,除掉我大唐的突厥骑兵外,又有那个国家的骑兵是我等的对手。”“好,可汗有如此雄心,待打退了吐蕃人,本将必定会陛下面前给可汗表功。”苏定方闻言大喜,赶紧大声说道。 “多谢将军。”阿史那步真大喜道。 “不过,虽然由可汗抵挡对方的骑兵,可是首先却要灭掉那股可恶的动物才是正理,也让本将给那个吐蕃的领军将领当头一击。”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吐蕃也居然想挑战大唐的威严,简直就是作死,这样的国家和民族是没有必要留世上。老虎不发威,就将我大唐当成病猫了,如今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兵法大家。打仗若是靠着这些畜生的话,你人人都可以成为战神了。”“将军英明。”阿史那步真却是用热切的眼神望着苏定方,等待着苏定方的计策出现。 “这喝盘陀国家虽然虽然很小,但是到底是山清水秀,就算是到了秋天,这满山的景e也是让人惊叹的啊!”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可汗来我军中,本将也未曾好生招待,多日一来,你我都是行军打仗中度过的这次趁着阿史那贺鲁还没有到来,你我就一起看看这山山水水吧!” “这?”阿史那贺鲁闻言面e一动,紧张的望着苏定方。 “放心,。本将已经有了应敌的方案了只是还要等到锦衣卫的确认而已。”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此刻就是要观看一下地形,看看,本将的策略和锦衣卫提供的情报是否能完美的结合一起。”“哦!是末将疏忽了。”阿史那步真脸上u出尴尬之e,又小午翼翼的说道:“这锦衣卫能短时间内提供将军所需要的情报吗?”“锋衣卫大的作用就是刺探敌国的情报。陛下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就专门派了锦衣卫深入他国,获得他国的信息,然后命总参谋部寻找出对方的破绽所,然后再武学中进行传授。好让将军们知道对方的弱点,以及优点什么地方,以方便将军们如何去扬长避短如何发挥自己的才能,克制对方优势所,寻找对方的弱点,进行一击毙命。”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虽然本将不能做到一击毙命,但是却能寻找出弱点所然后击败他们,呵呵,1小胜一场还是可以的。”“哦!末将倒娶拭目以待了。”阿史那步真闻言脸上顿时现出意动之e。 “哈哈定方闻言脸上却是u出自信之e,耩身上马,领着十几个士兵朝山下飞奔而去而阿史那步真也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众人就到了一处峡谷之中此峡谷名唤巨尺谷,因为此峡谷中间地带有一个大的拐弯,如同一把木匠用的尺一样。峡谷之中,不过六马行走的距离两边高山,山上还有不少的树木枯枝这是喝盘陀附近典型的地形状态。苏定方等人峡谷之中,只见那苏定方扫了四周一眼,然后骑着战马朝半山腰飞奔而去,又看了看峡谷,然后又朝前飞奔,绕过一个巨大的拐弯处,迎面又是一个长约数百步的峡谷,然后穿过峡谷,就是一片开阔地带。远处还能看见一处处白影,那是吐蕃的大营。 “来的好快啊!”阿史那步真惊讶的说道。 “快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前来送死的。”苏定方不屑的说道:“走,我们回去。 成不成,如今就看锦衣卫的消息了。”说着就冷冷的扫了远处的吐蕃大营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唐军大营飞奔而去。 “锦衣卫西域丙字第一千五百三十二号见过大将军。”众人刚进大营,就见一个青壮大踏步而来,再苏定方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苏定方却是不敢怠慢,指着一边说道:“情报如何?”“回将军的话,那种动物,叫做牦牛,是吐蕃特产。早出自《山海经北山经》,上面记载说潘侯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节生毛,名曰旄牛。适应高寒地区生存,耐粗、耐劳,善走陡坡险路、雪山沼泽,能游渡江河ji流,有高原之舟之称。牦牛全身都是宝。吐蕃人衣食住行烧耕都离不开它。他们喝牦牛奶,吃牦牛肉,烧牦牛粪。它的毛可做衣服或帐篷,皮是制作皮甲的好材料。它既可用于农耕,又可高原作运输工具。牦牛还有识途的本领,善走险路和沼泽地,并能避开陷阱择路而行,可以做向导。” “它们有什么弱点?”苏定方又问道。 “不善于长途奔跑,擅长与短途冲击,冲击力道很大,速度快。 易怒,稍微挑衅一下,就会发疯。周身长毛,防火能力甚差。”锦衣卫又说道。 “好,如此,就多谢了。”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对面的吐蕃领军将领是何须人物,他的三万骑兵又是什么来历?” “对面领军的将领是吐蕃猛将也先隆估,是吐蕃松赞干布的心腹大将,为人凶狠残暴,双臂有万斤之力,好吃人心。掌握着王都逻些的守卫,他手下的三万精锐骑兵,所用的战马都是突厥强壮的战马。 他们身上的铠甲也是吐蕃精良的铠甲,手上所使用都是清一e的马刀,锋利无比。可以说,这样的装备吐蕃也只有这么一只军队。” 锦衣卫又说道:“这只军队中士兵基本上都是能以一挡五之辈,他们训练所需都是松赞干布特许的,据说平时所狩猎的对象都是大型的猛兽,射箭所用的对象,要么是吐蕃犯人,要么就是虎猫之物。很少用靶子的。” “好厉害的部队啊!”众人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是没有想到,吐蕃境内居然潜藏了这么一只强悍的军队。这样的装备或许大唐会出现的,但是这样的训练方式大唐却是没有的。那阿史那步真闻言是面e苍白了。 幸亏是猛将,而不是名将了。”苏定方轻轻的说道!”若是禄东赞,甚至钦陵这样的人来,我就退避三舍,根本不与他们相斗的,但是如今却是也先隆估这样的人来,本将倒没有什么可怕的。哈哈,都说这个松赞干布英明神武,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若是吾皇,这样的军队岂能让也先隆估这样的人来掌握?真是笑话。” “将军所言甚是。”阿史那步真闻言也点了点头,脸上的不安之e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其他的将军们也都点了点头。这猛将并不一定就是名将,同样是一只军队,分别让一个名将统领和猛将统领所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今日我就来会一会这个也先隆估,让他吃个闷亏才是正理。”苏定方不屑的说道:“众将听令。 孙一山,古剑,你二人各自领军五千埋伏于巨尺谷右侧,多准备引火之物,待牦牛大部进入谷中时候,开始放火。” “来将遵命。” “唐英,你领军五千,准备滚木擂石,待我军数撤完之后,堵住牦牛前妻的道路。避免对方冲击我军大营。”苏定方又取出令箭丢给一个中年将军说道。 “术将领命。” “好了,其余的人跟随本将一起去会一会这个也先隆估。”苏定方笑呵呵的对阿史那步真说道:“可汗可愿随本将去见识一下吐蕃的大营。”“啊史那步真惊讶的望了苏定方,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模样,当下想也不想就说道:“将军既然想去看看乌蕃的大营,末将跟随就是了。”他虽然不明白苏定方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查探吐蕃大营,但是对方是主将,他岂会违背,当下两人领着百余兵马,打着中军旗号,径自朝吐蕃大营而来。 “将军,外面有唐军槽领领军前来进攻我军大营。”吐蕃中军大帐中,一个壮汉正挥舞着一柄银e小刀,一个巨大的银盘上割着什么,口中发出一阵阵闷笑来。满口的鲜血都淋了下来。那名禀报的士兵却是满脸的惧怕之e,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他知道那银盘上是什么东西。 “怎么,你认为这心脏不好吃吗?、,壮汉冷哼道。只见他满口鲜血,望着那名士兵冷哼道。原来那银盘上摆放的正是一个心脏,只是此刻已经被壮汉吃的差不多了,不过仍然还能看出心脏的外形来,此人正是吐蕃将领也先隆估,喜欢生吃人心。 “不是,不是,小人看那进攻我军大营的唐军将领好像是唐军的主将苏定方。”那名士兵吓的面e苍白,赶紧说道。 “苏定方?”也先隆估闻言双眼一亮,右手伸出,抓起银盘上的剩余的心脏,就望口中塞了下去,只听他冷哼哼的说道:“他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他呢!嘿嘿,若是杀了他,这场仗就不用打了。”说着就拿起一边的金刀来,顺手挥出,就见跪地上的士兵顿时被他从肩膀砍断,u出一颗心脏还那里跳动着。 “可惜了。”也先隆估脸e狰狞,右手伸出,将心脏扯了下来,又塞入口中,咀嚼了两下,这才吞了下去。 “牦牛准备。”也先隆估冷哼道:“1小小的唐朝将军也居然敢进攻我军大营,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吐蕃牦牛大军的厉害。”话音一落,就听见大营之中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声音,然后就是大地一阵震动,无数牦牛聚集大营前。原来这些牦牛是必须要有特殊的哨音来控制的。 “打开营门,进攻。”也先隆估辕门上,望着远处的唐军,只见密密麻麻的有许多,那中军大纛上写着却是“苏”的模样,显然这只大军的领军将领正是唐军主将苏定方了。、 “嘿嘿,想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军居然有牦牛这种利器吧!只要让它们发疯了,莫说是几万骑兵,就算是几十万骑兵,也不能阻挡的住这些发生的牦牛。”也先隆估嘴角发出一阵冷笑来。 “放箭。”望着呼啸而来的牦牛骑兵,苏定方面e沉静,右手挥出,就见空中飞出一片乌云,瞬间就朝冲锋而来的牦牛群落去。 “哈哈,真是愚蠢。”也先隆估冷笑道:“这么做不但伤害不了我牦牛大军,为重要的是,还会ji怒它们,让他们加的疯狂,不消灭你们,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果然话音一落,那些牦牛纷纷发出巨大的吼声,跑的快了。冲击的加疯狂了。而无数只利箭根本就对牦牛产生不了多少的伤害,倒是那些隐藏牦牛群中的士兵伤了不少。 “撤退,快走,快走。”这个时候,对面的唐军忽然队形大乱,士兵们发出一阵阵呼喊声,声音中充斥惶恐之e,纷纷调转马头,朝背后的峡谷逃了过去。 “这个苏定方倒是不错,一见到不妙,就准备逃走。”也先隆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的是,这个时候走,已经迟了,这些牦牛认准了目标,岂会轻易让他们逃走的。嘿嘿”!。 第七百零八回 火烧巨尺谷 (二) “杀!” 随着也先隆估的一声令下,就听见牦牛群中就笛声怪异的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凄厉,响彻了整个战场,而那些原本平静的牦牛群也瞬间暴躁起来,发出一阵阵轰鸣声,后终于爆发了,好像是发了疯的一样,朝远处飞奔而去,它们低着脑袋,自己的双角对准前方,一起发起了冲锋,声势浩大,平原上,如同一道黑e的烟尘朝前涌去,如同山洪从数十丈高一泻而下,势不可挡,又如同瀑布从九霄而下,气势恢宏,震动天地。-- 就是也先隆估嘴巴也张的老大。他也见过牦牛群冲锋的,但是却是没有见过如此气势的,为了一举消灭苏定方,他才会将所有的牦牛都冲了上去。数万匹牦牛是何等的厉害的,其进攻速度远不是战马能比的上的。 “如此牦牛阵也只有我吐蕃才能使用的出来。”也先隆估点了点头,脸上u出一丝得意之e来。这种阵势也确实只有吐蕃这个大量生产牦牛的国家才能出现。虽然不能大规模的装备骑兵,可是狂野之上,进攻敌军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吐蕃上下君臣研究出的一种战法。第一次大规模的对敌战争中使用出来。而他的对象就是大唐的军队。也先隆估脸上顿时u出兴奋和期待的模样来。 “好厉害的牦牛阵。”这个时候,飞奔前往的苏定方仓促之间回头望去,只见有无数黑线飞奔而来,不由的面e一变,若非有锦衣卫和探子提前知道的消息,让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了,否则的话,刚一上来,自己恐怕就要吃一个大亏了。 “嘿嘿,这次就吃一次火烧牛肉。“苏定方一想起自己的布置来,嘴角顿时u出一阵冷笑,当下赶紧抽动自己胯下的战马,战马跑的快了,身后的将士们也都狠狠的抽动着自己的战马,纷纷紧随苏定方之后,朝峡谷内飞奔而去。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ing命,这个时候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幸亏幕人来的时候,都知道峡谷的大小是多少,所以刚一进峡谷,就自动的按照六人一排的模样,很快就消失峡谷之中。 可是后来的牦牛群却是不一样,速度太快,横冲直闯,损失了不少之后,方才冲入峡谷之中。不过饶是如此,峡谷之中牦牛的数量还是很多的。 “槽军,都说唐人狡猾,这里面是不是有是诡计里面?”也先隆估身边的一个大汉冷哼哼的说道。 “赞普曾经有句话说的好,绝对实力面前,一切yin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我们有绝对的实力,唐人无论有多少的yin谋诡计都是没有用处的。”也先隆估得意洋洋的说道。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并非松赞干布说的,而是距离喝盘陀不远处的卢照辞说的,传来吐蕃之后,松赞干布对这句话很是欣赏,经常挂嘴边上,也先隆估这个浑人眼中,也就成了松赞干布所说的话了。 “放箭!” 就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凄厉的呼啸声响了起来,接着就见到不远处的天空中浓烟密布,一道道红光冲霄而起。 “将军,那是什么?好像是着火了。”这个时候不用旁边的士兵提醒,也先隆估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面e苍白,望着不远处的红光,不知道如何是好。 “火攻。”也先隆估双目睁的老大,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那里有数万头牦牛正朝着敌人厮杀,刚刚他还讥讽对方,认为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yin谋诡计都是没有作用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好像是给他抽了一个大大的嘴巴。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并不是他有着绝对的实力,而是对方有着绝对的实力,为重要的是,对方不但有着绝对的实力,还有着yin毒的诡计,这里居然放了一把火。 牦牛的力量虽然很大,但是它也是有缺点的,它的缺点就是怕火。 它身上毛实是太多了。高原上,可以靠着它来取暖,但是这个时候,这些多毛的动物无疑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是要命的事情,可以想象的是,这样的一把火烧下去,恐怕这些牦牛想回来机会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里,也先隆估双目睁的老大,脸上又惊又怒,还有一丝恐惧。对方将自己的势力算的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到如今连对方有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也先隆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隆估嘴巴里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来,这个时候不退等到何时,就算是想进攻唐军也是不可能的了,没看见满峡谷都是火光冲出,大量的烟尘直上云霄,甚至就是连峡谷口,此刻都有大量的烟尘冒了出来,隐约之中,还有一股股肉香味冲了出来。 也先隆估嘴角抽动,这里面都是他吐蕃的牦牛啊!吐蕃人没有食物的时候,不就是靠着这些牦牛来度日的吗?如今倒好,居然被对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还有一股肉香传来,这可是给对方增加军粮啊!一想到这里,也先隆估顿时气的面e发青。 “多谢也先将军赐肉。”这个时候,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轰隆隆作响,瞬间就草原上传了开来。 也先隆估听的面e发e,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吐蕃也是一名猛将,但是却没有像今日这样,如此憋屈过。被别人摆了一道不说,为重要的是,后还被对方给羞辱了一道,这让他如何受的了。 “你,好一个唐蛮子。”也先隆估用颤抖的右手指着远处的峡谷,一下子昏了过去。 不过这一切苏定方显然是不知道的,他正观看着峡谷下的场景,数万头牦牛就这样被自己烧死了,虽然是动物,但是还是让苏定方唏嘘的摇了摇头。 等了好久,火焰已经熄灭了,整个峡谷上都弥漫着肉奔,不时的还能听见兹兹的声音,那是肉油被火点燃后的声音。 “传令将士们,今日加餐。”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 “不光是今夜,恐怕这段时间我们都得吃牛肉了。”阿史那步真脸上u出不自然的神e来。刚才这些牦牛冲锋的情况他还是看眼里,记心里,刚才那场面,他可不认为自己能与苏定方一样,能够轻松的击败牦牛阵而没有半点损失。这些唐朝的将军实是太厉害了。一时间,心中的那么一点其他的心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阿史那贺鲁的前锋己经到了。”就这个时候,有探马前来报道。 “哟呵!来的还真是及时啊。”苏定方神情一愣,笑呵呵的说道:“幸亏是刚刚才到,若是早来一两个时辰,恐怕这场战争就要改写了。”阿史那步真闻言也点了点头,这个阿史那贺鲁再提前来两个时辰,苏定方的大队人还没有脱离牦牛阵这个时候,阿史那贺鲁若是提前发起进攻,足以改变整个战场上的局势,到那个时候,就是阿史那贺鲁占领喝盘陀,与也先隆估一起,将苏定方围困巨尺峡这个小小的地方,就算是困都能将苏定方困死里面,而阿史那贺鲁也可以凭借喝盘陀的地理位置,一面抵挡天子的大军,一面和也先隆估一起,从容将苏定方歼灭。不过这一切现是不可能了,短短的两个时辰,就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苏定方喝盘陀上可以从容面对阿史那贺鲁的进攻,而也先隆估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必定是军心动dang,就算是进攻的话,恐怕也不能将苏定方如何了。 两个时辰虽然很短,但是足以改变整个战场上的战局,让阿史那贺鲁和也先隆估再也没有机会联合一起。整个战局已经确定,日后整个西域的局势也会随着这次战争的结束而重得到划分,突骑施这次也会因为响应大唐王师,而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一想到这里,阿史那步真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 “陛下,前面就是阿史那贺鲁的大营了。苏定方将军已经牢牢的占据了喝盘陀,刚刚传来消息,他已经击败了吐蕃军队也先隆估的进攻。”卢照辞刚刚扎下大营,徐震赶紧前来报道。 “不错,不错,苏定方不愧是苏定方。”卢照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此一战就足以平定西域,从此之后,西域再也没有什么人敢挑战大唐对西域的统治了。”“父皇所言甚是。”卢恪也笑呵呵的说道。 “皇兄,这个时候也不必等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冲进阿史那贺鲁的大营。待臣弟擒了阿史那贺鲁,再去会会吐蕃人。”卢照应拍着ing脯大声嚷嚷道。 “陛下,苏定方将军营外候旨,还送来了大量的牛肉。”就这个时候,营外充当亲兵的苏麟进来报道。 “走,随朕去迎接朕的功臣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苏定方居然还送来了大量的牛肉,倒是朕没有想到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回陛下的话,是吐蕃人送的。”苏麟赶紧说道:“吐蕃军队将领也先隆估使用数万牦牛准备冲击苏将军大营,苏将军趁机巨尺峡谷中埋伏,一把火烧了这数万牦牛,所以才会得到大量的牦牛肉,听说那也先隆估气的当场吐血。”“原来如此,我说他苏定方行军千里,就算沿途有补给,也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得到的,还居然送来如此多的牛肉,要么就是从沿途部落中抢过来的,要么就是自己缴获的,只是让本王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是从吐蕃人手中抢过来的,而且还一把火烧了吐蕃人数万头牦牛,就算吐蕃人家大业大,这数万头牦牛也足以让他心碎了。皇兄,这个苏定方可是厉害的很啊!” “毕竟是武学出来的,与薛仁贵齐名的名将。没有三把斧子是镇不住那些人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苏定方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不觉中,众人来到了辕门前,果然见到苏定方领着数百人正站辕门处。只是苏定方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亲自出迎,脸上顿时u出ji动的神e来,赶紧拜倒地。他身后的阿史那步真等人是不敢怠慢了。 “哈哈!定方,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不但占据了喝盘陀,堵住了阿史那贺鲁逃亡的道路,是一把火烧了吐蕃人数万牦牛,这可是大手笔啊!”“都是陛下教导有方,臣不敢居功。”苏定方赶紧说道。 “这位是?”卢照辞忽然看见苏定方身后还跪着一个鼻着皮甲的异族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将目光扫向苏定方。 “缤下,这是突骑施部族可汗阿史那步真,这次听说臣要占据喝盘陀,进攻阿史那贺鲁,所以领着部族中娄千勇士前来相助。”苏定方赶紧介绍道。 “臣阿史那步真拜见天可汗陛下,天可汗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史那步真脑袋低的低了,心中也是胆战心惊。 要知道卢照辞的大名早就传遍了整个草原,整个西域,尤其是他阿史那家族的人是听了卢照辞的名字而闻风丧胆,想当年他阿史那家族是何等的威风,雄踮大草原之上,中原的皇帝们哪个不巴结一下突厥人,前隋末年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豪杰都尊奉阿史那家族,可是这位卢照辞横空出世,经过数年的征战就统一了天下,后是灭了阿史那家族,让突厥阿史那黄金家族成为历史,将偌大的草原都变成了大唐的牧场。不过虽然他心中不愿意,但是此刻却只能拜倒卢照辞的脚下。 “突骑施?”卢照辞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这个突骑施可不是简单的部族。卢照辞记得李隆基时期,整个西域也就是大食人、大唐人、吐蕃人纵横交错,而这个突骑施这三个强大的国家之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一下子投靠大唐,一下子却是作为吐蕃人的先锋,甚至还能和大食人勾结一起,典型的二五仔。 草原部族大多是如此,他们崇尚强者,当自己成为强者时候,就想着如何欺负一下自己以前的主子。这也是卢照辞为什么不喜欢少数民族的原因,很可惜,眼前的突骑施就是其中的一个部族。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u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突骑施能够响应王师,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回头命吏部着议嘉奖。”“臣谢过陛下。”阿史那步真脸上u出狂喜之e。心中是连连点头,他知道自己这招棋走对了。这个天下如今是大唐的天下,若是这个时候,不尊敬大唐,不按照大唐的意思来办事,天知道,大唐平定西域之后,会对自己的部落做什么呢?那阿史那贺鲁是阿史那家族的人,而他突骑施也同样是突厥人的一只,也是阿史那家族中的一员,到时候被这些唐朝将军找个借口灭掉了,他阿史那步真连哭都来不及。 如今却是不一样,能得到大唐皇帝的亲口赞许,等于突骑施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层保护。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见卢照辞双目中一闪而逝的杀机。否则的他,他就不会如此开心,恐怕赶紧回去,指挥自己的军队与阿史那贺鲁会合,或者就是逃之天天。不过他没有看见,并不代表着别人没有看见,起码苏定方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陡然一动,微微扫了一边的阿史那步真一眼,双目中目光陡然的凛冽起来,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何不喜欢眼前的阿史那步真,但是既然皇帝不喜欢,并且双目中都u出杀机了,那这个做臣子的也就不用再客气了,如此看来,这个突骑施是没有必要存了。 “定方啊!不错啊!还有这么多的熟牛肉啊!”卢照辞却没有注意到苏定方的心思,而是笑呵呵的指着大营外的马车,只闻见上面传来一阵阵yu人的香气,当下笑呵呵的说道:“大唐牛肉是属于禁品,非特殊的情况下,是不得杀牛的,朕也是没有吃过牛肉,只是没有想到你这里居然能吃上午肉,而且是吐蕃的牦牛肉,定方,你可是让朕尝了一个鲜啊!…, “陛下富有四海。区区牦牛肉算什么,等到攻下了逻些,臣再给陛下找上无数的牦牛来。让陛下天天吃牦牛肉。”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 “若是天天吃,那就没有什么滋味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定方你倒是出了一个好主意,以后吐蕃的牦牛肉专门供给军中将士。看看吐蕃的那些士兵,生的魁梧有力,与他们经常吃牛肉有很大的关系啊!”“陛下圣明。”苏定方等人大声说道。!。 第七百零九回 决战 ……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臣立刻率军灭了阿史那贺鲁。大帐中,苏定方大声的说道:“如今我军已经将阿史那贺鲁团团围住,是应该解决这个阿史那贺鲁的时候了。”“对,皇兄,臣弟愿为先锋。”卢照应也大声的说道:“这个阿史那贺鲁如同一个老鼠一样,被我们追的到处跑,如今送算是逮住了他了,不能再让他跑了,趁着吐蕃人刚刚失败的机会,不这个时候解决他,弄不好那个吐蕃人又会趁机来捣乱了。”“不错,阿史那贺鲁是应该解决的时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打了这一仗,我军后一个目标就是吐蕃人。阿史那贺鲁不解决掉,朕晚上睡觉都安稳。你们的心思朕都明白。所以朕决定明日与阿史那贺鲁决战,谁拿到阿史那贺鲁的首级者,赏黄金千两。呵呵!阿史那步真可汗自然是不会将这黄金千两放眼中,若是你突施骑部族中有人拿到阿史那贺鲁的首级的话,朕就给你拓地千里。你看如何?”“臣多谢陛下。”阿史那步真闻言面e一动,瞬间面e一喜,一下子就拜倒地,大声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率领麾下儿郎帮助陛下取得阿史那贺鲁的首级。”“好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朕一定会说话算数,呵呵!朕身为天子,金口玉言,只要你能难道阿史那贺鲁的首级,朕不吝赏赐。” “好,谢陛下。”阿史那步真脸上u出一丝狂喜之e来赶紧站一边。却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苏定方脸上u出一丝不屑之e来。 拓地千里是不错,不吝赏赐也很不错,但是同样,所要付出的东西也很多。手下阿史那贺鲁手下有黄金卫队一直是用来守卫牙帐所,若是想取得他的首级,也不知道会死伤多少士卒。而阿史那步真这次所带来的士兵可都是族中的精锐之师,损失了一两个也是一种损失,若是数千人马全军覆没的话,他突施骑部族还能有多大的用处呢? 苏定方这个时候已经充分确定大唐天子不想让这个突施骑发展壮大,甚至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将西域有可能影响到大唐安全的部族数消灭,然后让他们消失历史长河中,逐渐成为大汉民族的一部分了。 “陛下不如这样,臣领军紧随突施骑部族之后,以方便接应阿史那步真可汗。”苏定方闻言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恩,这样也好。”卢照辞扫了苏定方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e来,点了点头说道:“突施骑是大唐的一员,又跟随你身边很长时间了,双方协同作战,这次正好一起作战甚好。 “臣遵旨。”苏定方点了点头,又对阿史那步真说道:“可汗这次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这次可要一起比一比看谁先拿到阿史那贺鲁的首级。你看如何?你不是早想本将军的那匹玉狮子吗?这次就以这个为赌注如何?”“既然将军有如此把握,阿史那步真就答应将军。”阿史那步真双目中是得意之e。他看来能不能拿到那匹玉狮子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能拓地千里,有了这千里之地就能将自己的突施骑部族壮大数倍之多。 “好了,恪儿、凉王明日一起出阵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明日朕亲自掠阵,看看这个阿史那贺鲁有什么本事,居然将朕的西域闹成了如此模样。还有定方,你留下。” “臣等告退。”大帐内众将闻言纷纷扫了苏定方一眼,然后才纷纷出了大帐。 “陛下。”苏定方恭恭敬敬的站那里。 “你做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与阿史那步真打赌,朕倒要看看你与阿史那步真哪个能胜。” “陛下,那突施骑骑兵甚是厉害,臣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苏定方低着头笑呵呵的说道:“恐怕到时候臣会让陛下失望了。” “突施骑骑兵真的很厉害?”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很厉害。”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将士们都喜欢冲锋陷阵,敢于冲锋前,打起仗来可是不要命的角e。” “恩!很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将士们敢打敢拼,不错啊!不错啊!”“陛下,这敢打敢拼死伤可是很大啊!”苏定方轻轻的说道。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你后面掠阵就是了,我大唐的将军打仗,不但需要作战勇猛,为重要的是要学会如何用少的代价来获取大的胜利,那种敢打敢拼的将军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将军,作为将军,首先是要取得胜利,但是重要的是,不能以牺牲将士的生命作为代价。” “陛下教训的是。”苏定方闻言点了点头,脸上u出会心的笑容。作为皇帝,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将话说的清楚,但是作为臣子,却是需要领会卢照辞话语之间的意思。卢照辞所讲的话虽然没有讲明白,可是苏定方却是知道的猜清楚楚。这哪里是让苏定方保证实力,而是让苏定方任由阿史那步真自由发挥,为了那千里之地,不断的对阿史那贺鲁军队发起冲锋,不断地消耗着突施骑的实力。这才是天子的终意图。 “明天就要与大唐皇帝发起决战了。”阿史那贺鲁大营中,阿史那贺鲁面e凝重,对众将说道:“只要击败了卢照辞的进攻,我们就能攻破喝盘陀,根据吐蕃人提供的情报,吐蕃人已经到达喝盘陀附近了。 所以胜利就我们眼前。” “可汗吩咐,末将伺候。”大帐内,众将纷纷应声。只是一边的卢本涛面上u出一丝畏惧之e。 “卢先生,你害怕。”阿史那贺鲁冷冷的扫了一边的卢本涛一眼,嘴角u出不屑之e,心中暗自冷笑道:“这汉人就是汉人,真是一个窝囊费。这种情况下,唯有死战,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个人虽然有些智谋,可惜的是,胆子太小了。哼哼。” “不,不是。”卢本涛面e一变,赶紧强笑道:“我军有军十数万,岂会害怕一个卢照辞。我岂会怕他。嘿嘿!”阿史那贺鲁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那卢本涛却是畏惧的扫了周围一眼,他知道,阿史那贺鲁与他不同,阿史那贺鲁若是投降的话,也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但是他卢本涛却不一样,莫说卢本涛的身份是那样的见不得人,就说他那个汉人身份就足以让他死上一百次。如今整个大唐谁不知道,大唐皇帝恨的就是汉jian了。凡是帮助异族人出谋划策的,没有哪个能逃的ing命,那松州刺史一家人不就是全家被杀,诛灭九族了吗?他一个卢氏家族的人,又岂能逃的过卢照辞的毒手。所以他很害怕。 “不是那是好。”阿史那贺鲁点了点头,说道:“大唐的兵马虽然厉害,但是我们的儿郎也不差,何况,那吐蕃人的兵马也井就喝盘陀外面,也许我军正交战的时候,吐蕃人就会顺势杀出,到那个时候,大唐的兵马就会受到两面夹击,我军就有胜利的机会。” “可汗所言甚是。”众将闻言脸上顿时u出喜e来。 “本可汗这就派人去看看这个喝盘陀外是有吐蕃军队。”阿史那贺鲁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只要和他们约定好了,我们就能占据大的优势。” “可汗英明。”众将纷纷点头,那阿史那婴鲁点了点头,当下赶紧派人前往喝盘陀,寻找吐蕃人所。 喝盘陀山岭之上,苏定方正召集麾下将军,讨论着明日白天的决战,忽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苏定方耳边说了一些话。那苏定方脸上顿时u出一丝笑容来。 说道:“阿史那贺鲁已经着急了,居然想向吐蕃人求救,吐蕃人这个时候哪里有机会与阿史那贺鲁联合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若是让那吐蕃人知道我军明日与阿史那贺鲁决战,弄不好真的会插一手,若是如此,我军也是有危险了。”一边的苏麟说道:“将军,莫若让末将领军一部,驻守喝盘陀,以防备吐蕃人进攻我军,与阿史那贺鲁两边夹击。” “恩!如此甚好。”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就让你领军五千,还有三百陌刀手,让你驻守喝盘陀上,相信我军有强大的陌刀手此,加上喝盘陀的地理优势,就算吐蕃人进攻的话,我军也能抵挡对方一阵。足够我军将吐蕃人挡喝盘陀外面。” 次日大军云集,喝盘陀下,烽烟四起,整个草原上都是一片寂静,双方有十几万大军云集此,虽然此刻草原上寂静一片,偶尔有战马的嘶鸣之声,但是整个战场上的气氛是那样的凝重,一股杀气笼罩整个草原之上。 “父皇,你看那个人。阿史那贺鲁中军大纛之下。”卢恪忽然指着对面的阿史那鼻鲁大军说道。 “怎么了。”卢照辞望了过去,说道:“汉人,居然是一个汉人。 难怪阿史那贺鲁能与我大唐军队周旋这么长时间,这么看来,看来是这个汉人其中的也是起着重大作用,呵呵,此人倒是很有趣,朕想见见这个人。”“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此人捉来与父皇相会。”卢恪笑呵呵的说道。 “此人的身形倒是很有趣。”一边的卢恪笑呵呵的说道:“臣弟好像哪里见过此人。虽然此人长的很恐怖。” “怎么,你见过此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没有。”卢照辞想也不想,摇了摇头,说道:“臣弟虽然很愚钝,可是也不是见面就忘记的人,何况此人是如此的丑陋,臣弟已经够丑的了,若是见到比臣弟丑的人,臣弟肯定记心里,可是臣弟却不认识此人,那就是说明臣弟没有见过此人。” “那今日就让你见见他。”卢照辞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吼道:“将士们,为了大唐的兴盛,冲锋,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三军为之怒吼,声震四野。那突施骑阿史那步真的率领下,率先向阿史那贺鲁的大军冲锋过去,他之后,卢照应、卢恪、苏定方等人纷纷紧随其后,还有其他的西域其他部族也紧随其后。 “进攻。”那阿史那贺鲁面e凝重,也抽出手中的宝剑,大声呼喝道:“冲啊!冲啊!”当下抽动战马,朝前杀了过去他身后,有数千穿着金甲的士兵,紧随其后,护卫阿史那贺鲁朝唐军冲了过去。 “阿史那贺鲁,哪里走!”那阿史那步真一眼就看见黄金战甲中的阿史那贺鲁双眼一亮,就大声的呼喊道。他已经被那拓地千里的消息给震动了,一见那阿史那贺鲁哪里还能冷静下来,赶紧领着麾下的将士冲了上去。 “你这个黄金家族的叛徒。居然投靠了大唐人,真是该死。冲上去,将他那个叛徒给杀了。”阿史那贺鲁一见阿史那步真登时双目瞪的圆圆的恨不得立刻就冲了上去将阿史那步真撕扯成碎片。当下两军瞬间就撞击一起,惨叫声一片,无数的士兵都从战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 “到底是异族人,生死仇敌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连双方交战之前,弓箭压阵的事情都不知道,这下好了,双方这就厮杀起来了。真是可怜啊!”“缤下,如此不是很好吗?”崔氏也是身着软甲,一边笑吟吟的说道:“双方都是异族,死伤再多,陛下恐怕也不会放心里了。臣妾民间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陛下对异族可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莫说是异族了,就是大唐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朕都是这么想的。”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只要管我大唐兴盛强大就可以了,至于的其他的国家,他们的子民死伤与朕有什么关系呢?死伤的多,朕就加开心,若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大唐,那是好了。” “陛下所言甚是。”么氏面e一动点了点说道。 “所谓大国,所需要的只要考虑本国的利益就行了,哪里官道其他的事情。”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大唐子民才是朕的子民,其他的子民管朕什么事情,死的越多那就是越好。”“陛下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崔氏惊讶的说道。 “残忍?当年晋末的时候,有三角羊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吗?” 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这些异族人对中原王朝客气的很,可是一旦中原王朝衰落的时候,这些异族人就会杀入中原,视中原人为猪羊,任何一个王朝都是有兴盛的时候,也同样有衰弱的时候,朕这么做就是预防以后的事情发生,异族就是异族,他们永远不会因为你们的仁慈而又任何的改变,除非他们成了汉人的一员。朕这么做,就是让这些人早成为汉人,不但要消灭他们的身体,重要的是要消灭他们的灵hun。消灭他们的文化,消灭他们的意识。” “嘿嘿,本王看的你的身影很熟悉啊!不过本王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呢?给本王过来吧!”那卢照应手中的长槊挥舞,将周围的叛军数击杀,目光却看向人群中的一个人,正是那个文人打扮的丑陋中年人。 “你,给我杀。”那名中年人死死的望着卢照应,双目中u出惊恐之e。 “杀!”卢照应猫眼圆睁,一声怒吼,周围的士兵纷纷震倒地,只见他手中的长槊寒光一闪,将周围的士兵斩杀的干干净净。然后左手伸出,就将那名中年人抓了过来。 “王兄,我是本涛啊!饶了我吧!”那名中年人面e一变,双目中惊恐之e浓了,不由的高声的说道。 “本涛?”卢照应左手一松,差点将对方跌落地,大声说道:“谁啊?” “王兄,我是卢本涛啊!”卢本涛大声的说道:“你饶了我吧!你若是抓了我去见卢照辞,他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九族的。” “二叔的儿子卢本涛?”卢照应双眼圆睁,大声的望着卢本涛说道:“你不是被火烧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呢?” “没死,我又逃出来了。”卢本涛哀求道:“王兄,你就放过我吧!你若是不饶了我,我会死的。”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卢照应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了此事,那就要承受出代价来,既然你辅佐异族人,那就要承受住后果,按照我卢氏的规矩,你既然已经投靠了异族人,那就没有资格姓卢,因为从此之后,你就是一个没名没姓的人了。若是下一辈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人,不要做伤害自己祖宗的事情了。”说着随手将卢本涛丢地上,手中长槊顺手刺了出去,顿时将他刺死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七百一十回 决战 (二) “将军,对面有喊杀声震天,是不是唐朝军队和阿史那贺鲁进行决战了。”草原上的决战,声震九霄,群山为之动摇,毕竟数十万人一个狭小的草原上决战,周围数十里都会听到喊杀声。仅仅只有一个峡谷所隔的吐蕃大营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这边的喊杀声自然是惊动了也先隆佑。 “我们此行是奉了赞普之命前来援救阿史那贺鲁的,让他们的十几万兵马进入大小勃律,然后借助他们的实力来拖住大唐兵马,为我们分担压力,若是阿史那贺鲁就这样被大唐的兵马击败了,我们也就没有完成任务,赞普会灌怪罪我们的。”也先隆佑身边的一名将军说道。 “不错,将军。为重要的是,那阿史那贺鲁有十几万兵马,唐朝的兵马也不过如此,双方势均力敌,就算唐朝的军队多一点,那也是多不了多少的,可是若是我们吐蕃的勇士冲进去,从背后袭击唐朝军队的话,我们将会占据绝对的优势,这样我们就能够联手阿史那贺鲁击败唐朝皇帝,然后顺势占领整个西域。”另一名将军赶紧说道。 “不错。此计倒是很好,本将军为担心的是唐朝人故意设置的一个陷阱啊!”也先隆佑脸上u出一丝担心来,说道;“眼前的峡谷中昨天还葬送了我们数万牦牛,若是他们再次来个火攻的话,我们将会死伤无数啊!”也先隆佑显然是被唐朝军队的智谋给惊吓住了,生怕这次又中了唐军的yin谋诡计。 “不若将军先令一只小分队进去查探,大队人马紧随其后。这样万一里面有埋伏的话,我们可以从容撤退,若是没有埋伏,我军可以趁势杀进去,联合阿史那贺鲁,一举歼灭唐朝军队。占领整个西域。”众将之中,有人出主意了。 “恩好,那就试试吧!”也先陇右闻言想了想说道;“若是他们真决战,我们避次可是要建了一场大功劳了。”当下就命令麾下将军整顿兵马朝巨尺峡谷而来。 “什么?也先隆佑领军杀来了?”喝盘陀上,苏麟望着眼前的探马面e大变,也先隆佑的数万兵马是精锐,这一点他从锦衣卫那里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才会留下一部分人马,用来以防万一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也先隆佑居然真的领军杀来了。苏麟不由的紧张起来了。 “快去禀报陛下。让陛下分出一部分兵马防备后翼。告诉陛下,臣苏麟愿意挡住吐蕃人的铁骑。”苏麟想了想,当下咬牙切齿的说道;“此处地形如此险要,我就不相信,我挡不住吐蕃人的进攻。” 子不敢怠慢,赶紧飞奔而出朝中军飞奔而来。 “这个吐蕃人可真会挑时间啊!居然这个时候杀过来了。”卢照辞身边的崔氏皱着眉头说道。她望着眼前的战场,战场还是胶着状态,双方正厮杀,虽然总体上唐军是占据着优势,但是不管怎么样无论是抽调一只人马,或者是让吐蕃人杀进来,战场上的局势都会改变,唐军的优势也会化为乌有。所以崔氏也是紧皱了眉头。 “没必要那么紧张,一个吐蕃人而已,已经被苏定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剩下的都是无胆之人。”卢照辞闻言摇了摇头,嘴角u出一丝冷笑来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笔墨伺候朕就告诉那个苏麟,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秦九道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弓着腰弯那里,充当书案。卢照辞就他的背上书写起来,短短数十个字瞬间就出现纸上。 “将这个交给苏麟,让他依计行事就可以了。”卢照辞将纸张递给探子,就挥了挥手,目光再次望着战场上的局势不提。 而那名探子却是飞奔而走,去传递圣旨不提。 “将军,这是陛下的圣旨,请将军依计行事。”喝盘陀上,苏麟正整军备战,他俊脸上一片紧张之e,虽然喝盘陀占据了地利,而且手中有大唐精锐陌刀手此,可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数量远自己的力量之上,他俊脸紧绷,右手握着腰间的刀柄,一张一合,显示出此刻的心情,只是他听说卢照辞的亲笔圣旨来了之后,神情一松,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遍,嘴角u出喜e。 “真是好计策,不愧是陛下想出来妁苏麟嘴角u出一丝笑容来,有此计足以将吐蕃骑兵吓走。当下命人依计策行事不提。 巨尺峡谷外,数万吐蕃骑兵缓缓而行,距离前方不过百步的地方,有数百骑兵正紧张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生怕周围冲出一队唐军杀了过来,甚至会丢下无数的火把将峡谷中枯草点燃,然将自己等人就变成烤全羊了,没有办法,谁让昨天那峡谷内的火焰是那样的吓人呢!虽然一夜都过去了,可是峡谷内的香气却是没有消散,一股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这些吐蕃骑兵纷纷吞了口吐蕃,然后面e惊恐了。这些牦牛本束是自己的食物,这下好了,■为唐军所吃了,这些人心中情何以堪啊! “将军,他们进去了。”巨尺峡谷外,也先隆佑脸eyin晴不定,他死死的望着已经进入峡谷的小队人马,心中是紧张无比,好像此刻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一样…也担心的扫了扫了四周一眼,生怕有唐军从两侧杀出,用滚木擂石将峡谷给堵死,然后里面顿时成了瓮中捉鳖,想逃都难逃走了。 “将军,快看,有埋伏。”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小卒忽然指着两侧的山岭说道;“那是兵器闪烁的光芒。” 这个时候也先隆佑也看见了,山岭上忽然出现一道寒光,隐隐可见有旗帜出来,但是很快有隐了下去。正待仔细听的清楚的时候,忽然听见峡谷内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又听见惨叫声传了过来。不到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快走!”也先隆佑面e大变,赶紧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大营飞奔而去。他身后,吐蕃骑兵纷纷奔逃而走。 “也先隆佑…如何成了丧家之犬了。”等到奔到一箭之地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呼喊声。也先隆佑转身望去,却见山岭之上,出现了无数兵马,刀枪林立,一杆大纛上写的正是“苏”字…大纛之下隐隐有一员大将手执长刀指着自己。 “好一个苏定方。”也先隆佑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名大将…冷哼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哼哼,你等着。” “这次幸亏是派了先途兵马,否则的话,我军就差一步进了峡谷之中,苏定方两侧发起进攻,我军就算能逃脱,也是死伤无数。”身边的一员将军庆幸道;“这些唐人真是狡诈…居然用这种方式yu使我们上当,下次可得小心了。” “哼,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另一名将军冷笑道;“只要我们小心翼翼,他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如今看来…阿史那贺鲁的兵马还没有到来,否则的话,这个时候早就发生大战了。 “走,回营去。”也先隆佑经过这两人一说…脸e顿时好看了不少,笑呵呵的说道;“想来那阿史那贺鲁真的领军前来,肯定会派人通知我们的。我们等着就是了,等到他们双方厮杀的不多的时候…我就率领大军从后翼进攻…哼哼,这个苏定方…我捉到他之后,一定要将他的心挖下来,尝尝他的心是什么滋味。”刚才说话的两名将军听了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抖,脸上是u出担惊受怕的神情来。而那也先隆佑脸上却是u出狰狞之e,得意洋洋的扫了三军一眼,挥了挥手,领着三军朝自己的大营奔去。 而他的身后,还能听到喊杀声震天,可惜的是,也先隆佑等人看来,这不过是唐军的yu敌之计,三军躲大营中,安心享用牦牛肉不提。 巨尺峡谷内,苏麟得意洋洋的扫了面前的数百尸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我虽然没有参加大战,但是有这等战绩,也是很不错的了。” “将军若是现去参加大战也是可以的,那也先隆佑被我们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之夭夭,他还敢前来送死不成?”一名副将笑呵呵的说道。 “不能如此,我们还是留这里防守了。来人,向陛下报捷,说也先隆佑率领大军试探一番之后,就退兵了。”苏麟倒是有些意动,但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战功固然很好,但是若是那也先隆佑是一个疯子,准备再次杀过来的,自己为了贪图一点战功,使的战场上形势大变,到时候,就算自己的父亲也救不了自己,一想到这里,苏麟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扼守喝盘陀,监视吐蕃大营,管这样战功没有多少,胜稳妥啊!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安心的解决眼前的这个阿史那贺鲁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命苏麟将那几百个吐蕃人的首级拿来,悬挂两军阵前,就说吐蕃援军已经战败,杀阿史那贺鲁者可活命。” “陛下真是厉害。”崔氏闻言双眼一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知道卢照辞打仗厉害,当今天下的局势就是他和李靖二人打下来的,但是那也只是传说而已,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今日她却是见识到了,卢照辞擅长的并不是排兵布阵,而是猜测人心,借力打力,一开始就借着苏定方火烧巨尺峡谷的事情,吓退了也先隆佑,这次又准备借着吐蕃人的首级,准备瓦解阿史那贺鲁的军队,这种yin谋诡计使用起来,是如此的炉火纯青,让崔氏震惊无比,心中暗自暗叹,难怪此人能够夺取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片刻之后,与数百骑兵高举着数百吐蕃人的首级,战场上四下奔走,高声大呼蓁;“也先隆佑已经战败,也先隆佑首级再此。”“杀阿史那贺鲁者可活命”等等口号来。战场上的厮杀声音蛩然很大,但是这些人都是军中的大嗓门,数百人联合.起,声音顿时就传遍了整个战场。 “不好。”正和阿史那步真厮杀的阿史那贺鲁闻言大变,他不知道这些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话对自己军心的打击,那是相当严重。而草原上…都是强者为王的。不像中原,皇帝是至高无上,敢于杀皇帝者是少之又少,可是草原不同,草原上的可汗、单于之流,很少有正常死亡的…有许多都是被自己的继承人所杀,还有许多都是被部下所杀,这样的例子有许多。所谓忠心,对于这些草原民族来说,是很难见的。这个时候双方正厮杀,突然传出这样的口号来,也不知道会ji起多少有野心的人。、 所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了。如今喝盘陀已经被对方占领,阿史那贺鲁以前还可以告诫三军说吐蕃人已经派出了援军…即将到达,到时候,大军就可以借着吐蕃人之手,进入大小勃律,大军如此才能团结阿史那贺鲁的旗下…与唐军作战,但是如今却突然传出大唐兵马已经击败了吐蕃援军,这让阿史那贺鲁大军的士气陡然下降,而传出杀阿史那贺鲁者可以活命是成了后一根稻草,一时间阿史那贺鲁好像看见了自己麾下将士那如狼一般的眼神,好像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手脚都慢了下来。 “阿史那贺鲁…还不下马受降。嘿嘿!你们的援军已经被杀了。”阿史那步真见状如何不理解阿史那贺鲁此刻的心情…不由的冷笑道;“昨日那也先隆佑企图用牦牛阵冲击我军…却不曾想到被苏定方大将军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带着三军都能吃上牛肉。呵呵,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若不是你,吐蕃人岂会轻易上当,不用说,这次吐蕃人之所以战败,也先隆佑之所以战死,必定也是你的攻来,肯定是陛下将也先隆佑引yu进入巨尺峡谷,然后一把火再次将他们烧的干干净净。嘿嘿,阿史那贺鲁,你可是我大唐的功臣啊!只要你投降,凭借你的战功,或许陛下回饶了你的ing命的。” “你。啊!”阿史那贺鲁气的面e发青,心神不定,那阿史那步真趁机再次用弯刀他左臂上留下一道痕迹,气的他顿时大叫道;“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哼哼,你看看你身边的部族勇士还剩下多少。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你部族中还有多少的勇士让你这么牺牲的。哼哼,告诉你,我死了,你的部族也存不了多少时间了。”阿史那步真闻言不由的扫了扫周围一眼,却见自己身边不过数十人而已,当心心中一惊,想自己率领着数千勇士,如今却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心中是愤怒不已。 “就是因为你。”阿史那步真双目血红…死死的盯住阿史那贺鲁,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若非是眼前的这个杂碎,他的勇士岂会少了这么多。一想到这里,他心都滴血,手中的弯刀挥舞的是厉害了,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他并没有想到,若不是他贪图那千里之地,岂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又岂会卢照辞发起进攻命令的时候,就开始对阿史那贺鲁的大军发起冲击呢?这归根结底都是他的贪婪造成的。 可惜的是,就算他此刻醉悟过来,已经很迟了,何况此刻他还是没有醒悟过来。 “杀阿史那贺鲁者,赏千斤、封万户侯。”就这个时候,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那阿史那贺鲁闻言面e大变,环顾四周,果然发现有自己的卫士,居然也准备着挥舞着宝刀向自己砍来,顿时心神慌乱,手上的兵器也舞的不成样子了。 “死#吧!”一边的阿史那步真哪里能放掉这个机会,手中的弯刀顺势斩了过去,将其手中的兵器斩落地。 “杀啊!”随着阿史那贺鲁兵器的失落,终于成为压垮骆驼的后一根稻草了。一时间,果然那些hi卫们纷纷放弃自己的职责,取了手中的兵器,朝阿史那贺鲁砍了过去,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阿史那贺鲁败局已定,若是再跟着他,是必死无疑,只有杀了他,才有一线生机,而且弄不好还得个封赏仟么的。 可怜的阿史那贺鲁纵横大漠十几年,后居然是死自己的亲兵手中,是连尸首都被这些人砍成无数了份,作为邀功请赏,保命的佳凭证。这恐怕是阿史那贺鲁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阿史那贺鲁死后,大战也逐渐到了尾声,两只军队,数十万人的大战,从清晨一直到傍晚,避才分出胜负来了。阿史那贺鲁叛军全军覆没,只有少量的残兵逃入了大漠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回 二赚也先隆佑 虽然大唐兵马也是死伤无数,但是只要灭了阿史那贺鲁,这些人也是死得其所,重要的是,死的这些人中,很少有大唐的兵马,大多都是西域各族的兵马。苏定方所率领的数万大军并没有死伤多少。主力仍然存,这才是重要,卢照辞脸上也不见有任何异样来。 “今日我军大胜阿史那贺鲁,阿史那贺鲁也已经被阿史那步真可汗斩杀,按照朕当初所的,阿史那步真可汗若是能斩杀阿史那贺鲁,朕让其封地拓地千里。回头可以圈地千里,然后报备吏部、总参谋部、兵部。”卢照辞笑呵呵的对阿史那步真道。 “臣谢过陛下。”阿史那步真满脸的苦涩,虽然他得到了卢照辞的奖励,拓地千里,从此之后,自己的部族中将会有发展壮大的机会,但是同样,自己这次带来的数千部族精锐这次数葬送于阿史那贺鲁的战争之中,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后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幸亏还有千里之地的补偿,否则的话,阿史那步真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诸位今日也都损失不。朕本来也是应该也补偿一二,但是朕想来,若是朕补偿一番,或许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却不能将诸位的损失数挽救回来。”卢照辞淡淡的扫了大帐内众多的西域国国王、大臣、将军的。这些人本来一见阿史那步真得到了大量的奖励,心中直感叹对方的好运气,而这次又听了卢照辞的话,心中刚刚冒出的喜悦,瞬间就落了下去,脸上顿时u出失望之色。 “不过,这补偿也是要补偿的。只不过,需要诸位自己的动手。”卢照辞笑呵呵的道。 “不知道天可汗陛下准备让臣等如何去做?”疏勒国王走了出来恭敬的道。 “看到没有,越过眼前的喝盘陀,就已经进入大勃律,那里是吐蕃人的地盘,朕上给们的东西就是那里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远处的山峰,视线仿佛能穿透喝盘陀一样,笑呵呵的道:“朕这里宣布,大军进入吐蕃境内,凡是敢违抗天朝军队的,可以杀之,抢之,所抢得的财物归诸位所有。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此言当真?”疏勒国王双眼一亮。卢照辞就算也赐下了千里之地,但是西域就这么大,能居住人的地方很少,西域有国三十,这次都是跟随卢照辞前来征讨阿史那贺鲁的,每人都得到了千里之地,整个西域都不够分的,就算是每人都能得到千里之地,有些地方也是不毛之地,要了也没有用。可是若是进入吐蕃就不一样了,可以大肆抢夺财物,那可是比那拓地千里有好处。这种情况,容不得众人不高兴的,双目中都闪烁这奇异的光泽,心中想着是不是多征召一些军队来,参与抢劫,像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恐怕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朕乃是天子,天子之言,乃是金口玉言。岂会有悔改的地方?”卢照辞不屑的道:“其实这一条军规,朕很久以前就曾经颁布了,当年朕领着数千兵马纵横草原的时候,就这么干过,秦勇纵横西域的时候,也是这样干过的,如今秦勇征战吐蕃,也正这么干。呵呵!与敌人作战嘛!那是无所不用,抢劫点东西也是正常,但是若是对方加入了大唐,成为大唐的一员,这种事情就不能发生了。所以诸位的军队只能抢劫那些不服从大唐管制的部族、城池。若是攻下了逻些,朕允许们劫掠两天。” “臣等遵旨。”这些西域各国的国王大臣将军的脸上纷纷u出一丝笑容来,他们仔细想起来,当年的秦勇确实是这么干的。手机小说站点没想到这居然是大唐的传统。跟这样的皇帝身后,简直是一件难得的好事!难怪大唐的将军都喜欢开拓疆土,大唐的士兵们都是作战勇敢,有这么多的好处拿,这些人自然就喜欢了。有便宜不占的人不是傻瓜是什么。当下纷纷思着是不是该回去调遣军队了。 “陛下,臣大军经过今日一战,死伤惨重,臣想召集国中精锐,前来参战,为陛下开拓疆土。”疏勒国王眼珠一转,大声道。众人闻言纷纷用鄙视的眼神望着疏勒国王,这家伙太无耻了。但是众人却是不想落于人后,纷纷走上前道。 “陛下,臣军中也是如此,陛下若是不信,那些校尉们可以作证。” “臣军中也是如此。” 一时间大帐内传出一阵吵闹声,这个时候,这些人岂会放掉这个机会,当下不管自己的国中有没有精锐,也不管自己的军队,这次交战的过程中到底是不是真的损失惨重,各个都想着增加自己军队的数量,这样进入吐蕃境内之后,就能得到多的东西了,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吐蕃既然敢跟大唐叫板,由此可见,这个国家也是有强悍实力的,自己国中的那数千人马都去进攻吐蕃,万一失败了,这些国家还有存的必要吗?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发财,岂会放弃。 “放肆。”就这个时候,苏定方站起身来一声怒吼,大帐中响了起来,冷哼道:“陛下面前吗,也居然如此放肆的?” “好了,定方。”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众卿这也是想着为大唐效力,情绪上难免ji动,岂能怪罪,这也是众卿的一片拳拳报国之心!我等岂能就这样辜负了众卿的报国之心!” “陛下圣明。”众人听了脸上顿时有了光彩,纷纷拜倒地道。 “这样吧!大国两千,国一千吧!只能低于这个数字,不能高于这个数字,而且朕只这里等候十天。”卢照辞伸出手来,道:“因为十天之内,朕会歼灭吐蕃军队的也先隆佑。们也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不到,们手上有多少兵马,就只能带多少兵马进入吐蕃。们看怎么样?” “臣等遵旨。”众人听了哪里敢反对的。 “苏卿,大军休整三天,三天之后,朕要灭掉也先隆佑,此人是一个劲敌,所以到那个时候,我们要心谨慎,不能打虎反被虎伤了。”卢照辞对苏定方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苏定方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那么确定十天之内一定会灭掉也先隆佑,但是既然天子已经决定,他这个做臣子也只能执行了。 “好了,大事已经解决了,剩下就应该是欢宴了。”卢照辞笑呵呵的道:“来,让我们举起酒杯,庆贺今天的胜利。”着就举起眼前的金杯站起身来。 “陛下万岁。”众将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大声欢呼道,声音传到外面,外面的将士们又是一片欢呼声。接着大帐内就听见一阵歌舞和喧嚣之声。不时的有一阵阵呼喊声传了过来,这是胜利者的笑容,至于阿史那贺鲁,他的首级正悬挂辕门之上,而卢本涛,这位卢氏宗亲,尸首早就被万马踏成了肉泥,除掉卢照应这个亲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卢本涛的人。这就是失败者的悲哀。 “陛下,那些人都已经派人回去征兆军队了。”次日上午,卢照辞崔氏的服hi下,穿上了衣服,走了出来,大帐外的秦九道和苏定方等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的一点都不错。”卢照辞淡淡的道:“这些人以为吐蕃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也不想想,若是这吐蕃真的这么好对付,朕又岂会兵分三路,一起进攻吐蕃呢!朕岂会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这些人呢?吐蕃并不好对付。” “陛下圣明。”苏定方也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军人少,只能借助他们的力量,用来对付吐蕃人,嘿嘿,吐蕃境内,肆意妄为,这样的yu惑莫是那些人了,就是臣也心都心动了。” “们可不能心动。”卢照辞瞪了苏定方一眼,道:“这次让这些人吐蕃境内肆意妄为,那是因为以后吐蕃人见到这些西域各族都会喊打喊杀,西域人也会对吐蕃人喊打喊杀,只有这样,西域人永远都不会和吐蕃人勾结一起,而吐蕃人也会和西域人成为生死仇敌,若是我大唐的军队也加入其中,不利于我朝对吐蕃的统治,不但是朕这边,朕还要传命秦勇也是如此。如今我朝兵分三路,对付吐蕃,而秦勇那一路暂且不,禄东赞此人诡计甚多,秦勇也占不了多大的上风,大将军那里也是如此,兵马相同,对方又有地利,显然也是不利于我军的,但是眼前却是不一样,一个的也先隆佑,只要灭掉他,我们就能进入大勃律,然后我们就能进入吐蕃境内,沿途畅通无阻,嘿嘿,谁让松赞干布国兵弱,为了抵御大唐的进攻,将军队都集中东线和北线呢!对于朕这个西线,仅仅只是派一个也先隆佑这样的浑人前来,朕的一道计策就能让其狼狈而逃,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堪之处,这样的将军,覆手可灭之。所以挡朕前面的只有一个的土包而已。” “那那些西域各族?”卢照应不满的道:“不是便宜了他们了吗?” “没那么夸张。”卢照辞不屑的道:“若朕是松赞干布就会命令全民皆兵,这样一来,我军要面对就是一个处处是敌人的国家,一不心,就会成为对方的猎物。而且朕敢断定,松赞干布绝对会这样做的。” “那我们?”卢恪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军聚拢,不管沿途的事情,直接突袭逻些。”卢照辞想也不想就道:“让对方没有一点防备,只要我们攻下逻些,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就会手忙脚乱,到时候大将军和秦勇就能击败这两只军队,我们就能锁定胜局了。” “父皇英明 “如今重要的是眼前的也先隆佑。”卢照辞面色凝重,道:“朕虽然已经有了计策可以将也先隆佑引出来,但是也会是死伤无数。所以朕准备让们制作一些东西,关键的时候能用的上。其一,就是战车。战车已经过时很久了,因为如今的将军们都重视骑兵,利用骑兵的速度,可以改变战车的笨重,削弱战车的作用,但是特定的时候,战车的作用远起兵之上。比如就是眼前的这场战争。这是巨尺峡谷,也先隆佑的士兵会通过巨尺峡谷到达这片草原,后方是狭的巨尺峡谷,若是巨尺峡谷被封,他们逃脱的几率就比较了,而前面有数千辆战车,试问他们能逃的了吗?狭的活动空间足以灭掉他们。”卢照辞的话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见过狠毒的,没有见过如此狠毒的。 “陛下,这也先隆佑会出现这里吗?”崔氏有些好奇的问道。 “肯定会出现这里的。”卢照辞笑呵呵的道:“朕要做一出戏。朕听苏麟曾经逮到一个人,是阿史那贺鲁派往也先隆佑的求救信使,嘿嘿,朕就再派一个人去,就告诉他,三天之后,阿史那贺鲁会与大唐军队决战,这个时候,也先隆佑必定会认为我军倾巢而出,这个时候,他也就会派兵从后面进攻,企图与阿史那贺鲁夹击我军,但是实际上,我们已经击败阿史那贺鲁了,他通过了巨尺峡谷之后,面对的就会是数千辆战车。这个时候,朕若是再以物事堵住巨尺峡谷,那也先隆佑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陛下。”众人望了卢照辞一眼,浑身冒冷汗。难怪天子当年能纵横关中,如今看来,也是不是没有道理的,试问这样的算计,谁还敢与天子相抗衡的。 “第二个就是滑车。这种东西,我军大营中就存,再多制一点,等到也先隆佑进入草原之后,就将滑车数退入峡谷之中,堵塞峡谷,这样一来,吐蕃军队就是成了瓮中捉鳖了,若是这样的布置,也先隆佑都能逃的脱,那朕也无话可了。”卢照辞一拳砸几案上。周围的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如此布置,真是插翅难逃了。 “陛下,是不是再派人前去攻下吐蕃军的大营,这样一来,我们军就能夺取多的粮草了。”苏麟一边出言道。 “不要着急,灭掉了也先隆佑,他的那些粮草什么还不是我们的。”卢照辞笑眯眯的道:“如今这些战车打造是很重要的,们都下去监督吧!千辆也许多了一点,但是却是越多越好,就算是没有那么铁,可以用运粮车来代替都可以,反正只要是车,坚固就可以了。一次冲锋足以让也先隆佑损失惨重。” “臣等遵旨。”众人面色狂喜。、 “还有,苏卿,派一个人去吐蕃大营吧!记住一定不能让也先隆佑产生怀疑。”卢照辞吩咐道。他相信苏定方这位兵法大家必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这种事情交给苏定方肯定能完成的。 “嘿嘿!陛下放心就是了。”苏定方拍着胸脯道:“臣一定会让那也先隆佑相信三天之后,两军就会决战。” “恩,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 喝盘陀山岭之外,吐蕃大营中,也先隆佑死死的望着跪地上的使者,见对方双目中u出一丝疲惫之色来,这才挥了挥手,道:“先退下,让本将军再思考一番。” 名士兵也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将军,这里面会不会有诈!要知道唐朝人极为狡诈,上次我们已经上当了,这次可千万不能上当了。”一名将军一边劝道。他对唐朝军队已经极为恐惧了,真的要阵地战,也许他并不害怕,但是若是论诡计的话,十个吐蕃人也不是唐朝人的对手。 “前一次倒是一个计策,引yu本将军上钩,这次不一定。”也先隆佑着下巴下浓密的胡须,道:“刚才那个报信的浑身衣衫都是被荆棘划破,由此可见此人是翻山越岭而来,是为了能躲避唐军的侦骑,要是他是唐军所派来的人物,岂会弄成这幅模样,还有他脸上一片疲惫之色,显然是因为精神紧张,若他是唐军所派遣的人物,岂会如此模样。所以本将推测,此人绝对是阿史那贺鲁那个蠢材派来的。” “那三天之后?”将军有些不放心的道。 “哈哈!这还用,自然是两面夹击,一举消灭唐朝军队,然后攻入整个西域,为赞普夺得西域这片黄金之地了。”也先隆佑想也不想的就道。 “将军英明 第七百一十二回 不是自己太愚笨,而是敌人太狡猾 三天,巨尺峡谷中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喊杀声惊天动地,直上云霄,显然是有一场大战正进行。隔着巨尺峡谷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将军,峡谷之中,有喊杀声传来,想必是唐朝军队和阿史那贺鲁的骑兵正交战了。”天e刚明,也先隆估就命令三军饱食了一顿,领着数万骑兵出了大营,大军停留旷野之上,又派了探马前去打探峡谷外唐军的一切。果然辰时刚到,就听见喊杀声传了过来,那探马拼命的驱赶着战马,等到了大军阵前,就拜倒地,大声说道。其实不需要他来禀报,也先隆估就已经听到了巨尺峡谷中传来的喊杀声。 “你可看清楚了是唐军厮杀吗?”也先隆估轻轻的问道。 “回将军的话,正是唐军和大队突厥骑兵厮杀。”那名探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大声的说道。实际上,他也只是看见了大队唐军厮杀,至于围困中间的是不是突厥人他却不清楚,因为西域人和突厥人大多长的相似。其装扮也没有明显的区别。加上唐军将敌人围困中间,他哪里能分的清楚。不过稍微想了想,这唐军围困的难道还是自己的军队不成?当下毫不犹豫的说两军正厮杀。 “将军,看来那名信使所讲的是真的了,阿史那贺鲁正领着大军与唐军厮杀了。这个时候,若是我军突然出现唐军背后,唐军必然混乱,两军夹击,唐军必败。”也先隆估身边的一名将军大喜道。 也先隆估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探马前来报道,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唐朝人极为yin险,弄不好会有什么埋伏。那唐朝皇帝是如此了。他若是要对敌阿史那贺鲁,就有可能巨尺峡谷中设下一只军队用来抵挡我军。以免的我军从背后进攻。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派出一个千人队前面查探。”“槽军放心,就算有埋伏,他的数量也不会太多的。阿史那贺鲁有十几万人马,唐朝皇帝能有多少人马?他的大队人马都是聚集大非11,他的敌人是赞普,所以认真算起来,他只能调动西域葱岭道的数万人马,所剩下的也不过是那些西域属国的兵马而已,莫说这些人都是游兵散勇,根本就不能与我吐蕃士兵相提并论,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就形成不了统一的指挥,唐朝皇帝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训练成精锐军队。若是和阿史那贺鲁的大军进行对战的话,只能是全军压上,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兵马来防备我们,就算是有的话,也禁不住我军一轮冲锋的。”另一名将军冷哼哼的说道。 不得不说,若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种推理是有道理的,但是偏偏是遇到了卢照辞,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家伙。大军虽然各自属于不同的阵营,可是经过沿途的磨合,虽然还不能做到浑然一体的境界,但是若是用来对阵阿史那贺鲁还是可以的。何况,阿史那贺鲁早已歼灭,这个时候,所面临的也不过是数万吐蕃人而已,被卢照辞所说的奖励给刺昏了头脑的西域联军。恨不得立刻就将吐蕃军队斩落马下,好赚取大量的军功,获取大量的赏赐。 “赤峰龙木,领一个千人队前往打探。”也先隆估却是不敢怠慢,对身边的一名将军大声怒吼道。 峰龙木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一个千人队径朝巨尺峡谷中冲了过去,片刻之后一阵喊杀声传了过来。也先隆估等人的面e顿时不好了,这个唐朝人果真是巨尺峡谷中布下了埋伏,显然是不想让自己领军前往救援阿史那贺鲁。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若是这个时候,唐军没有巨尺峡谷中布下埋伏的话,那也就不叫唐朝军队了,就是也先隆估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骗局,将自己骗出大营,好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今既然这里面有大军埋伏,也先隆估的一颗心顿时也就静了下来,心中的一点紧张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将军,唐军巨尺峡谷中的埋伏已经被我军击退。”片刻之后,就见一个士兵周身血迹,骑着战马闯了过来,他大声的禀报道:“我军击杀敌军三百人。大多是西域属**队。” “是西域属国的军队?、,也先隆估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唐朝皇帝只有使用西域属国的军队来埋伏,自己的精锐兵马都去对付阿史那贺鲁了。他若是将唐朝的精锐人马用来围堵我们,我才感觉到奇怪呢?他既然是动用西域属**队,那就说明唐朝皇帝将所有的军队都用来进攻阿史那贺鲁了。嘿嘿! 他难道真的以为上次惊吓我们一次之后,就不敢进出这巨尺峡谷了吗?真是昏聩,今日我们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小瞧我吐蕃军队。进攻!”也先隆估挥舞着战刀,一声令下,就见铁骑飞滚,无数骑兵紧随其后,穿越过巨尺峡谷,朝唐军杀了过去。 “将军,我们已经占领了巨尺峡谷。”等到了巨尺峡谷口数十步的时候,就见赤峰龙木领着千余骑兵静静的站那里。 “好。唐朝军队可有什么反应?”也先隆估大声说道。脸上顿时u出兴奋之e。他恨不得立刻就冲杀出去,将不远处的唐朝骑兵厮杀的干干净净。 “回将军的话,刚才还没有什么反应,守护峡谷的三百士兵数被我军歼击,想必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禀报唐朝皇帝。”赤峰龙木迟疑了片刻,又说到:“不过将军这个时候赶来,想必唐朝皇帝已经发现了。”想来数万骑兵的冲锋,要是还不被发现,那大唐就也不会被称为东方强大的国家了。 “他们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们已经杀到这里来了。”也先隆估挥舞着长刀,大声冷喝道:“走,娄们冲上去,一举消灭唐朝的军队势如雷,有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过,径自冲出峡谷,朝平原上两军杀了过去。 “嘻蕃人来了,吐蕃人来了。”这只骑兵刚刚通过峡谷口,就听见一阵怒吼之声传了过来,其中居然有一股兴奋来。 “哼哼,就算你害怕又能如何呢?我们已经杀过来了,难道还能逃的了驯”也先隆估的耳中,这并不是兴奋,而是恐慌。对,对于突如其来的吐蕃骑兵,这些人的耳中成了催命符。 “受死的来了。”卢照辞立一个山岭之上,望着呼啸而来的吐蕃骑兵,嘴角u出一丝冷笑来。他布局已经很久,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会从西域这条道路上杀出一条道路上,攻入吐蕃境内。这次来阳关,也仅仅是因为西域王的缘故,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也能聚集到数万大军,是能一举攻入到吐蕃境内。如此一来,就算吐蕃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抵挡自己的四路大军。可以说,吐蕃灭亡已经成了定局,而这个定局就是眼前的也先隆估开启的。他的数万精锐本来可以作为吐蕃的后手段,无论是支援哪一方人马,足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可是他却偏偏进攻西域这一路人马。西域虽然是大唐力量薄弱的地方,但是同样也是大唐兵马多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三十属国,只要派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足以率领这些兵马,组成一直强大的军队。而卢照辞的威望是将军之上,沿途与阿史那贺鲁的作战,使这些西域军队是初步达成了一种统一,其精锐程度虽然比不上大唐的常备军,但是也足以应付一般的战争了。加上人数的众多,指挥将领的不凡,足以解决许多问题。 一只狮子领导的绵羊永远比一只绵羊领导的狮子加强大。无疑,卢照辞就是一只强大的狮子,那些西域联军再怎么软弱的绵羊,卢照辞也可以将他们训练成强大的军队,而吐蕃军队虽然很厉害,但是他们的统帅却只是一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将军,和这样的人作战,卢照辞心中充满着信息。所以一见到吐蕃军队杀来,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惊慌之e,反而u出笑容。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挥动中军大纛,让大军放出一道缝隙来,让这些吐蕃人杀进来。再挥动大纛,命苏麟进攻巨尺峡谷口,吐蕃军队一见到我军动静,必定会全军压上,留守峡谷口的并没有多少的兵马。让他短的时间内占据峡谷口,放下滑车,挡住峡谷口,不得让吐蕃人逃脱一个。” “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命中军挥舞大纛不提。 “将军,大纛传令了。”这个时候正演戏的苏定方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只见山岭之上,大纛摇动,每次摇动都是传递一个简单的符号,而这个符号也只有大唐的军中将领才明白。 “苏麟,按照大纛令行事。 ”苏定方看的分明,赶紧对身边的儿子说道。 麟不敢怠慢,赶紧指挥军队,脱离出大队人马,领军朝一边飞奔而去。 “散开。”苏定方见苏麟已经离去,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指挥着军队四下散了开来,瞬间十几万大军中间就u出一个巨大的缝隙来。 迎面而来却是大队穿着异族服装的壮士。看其模样,倒是有几分是突厥人的模样来。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也先隆估嘴角u出一丝冷笑,但是很快脸e就变的铁青了,因为他发现前面的突厥士兵居然升起了一面大旗,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唐”字。 “不好,上当了。”也先隆估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中计,显然这是一个局,一个陷进,其对象就是自己以及自己所率领的数万吐蕃骑兵。他不由的再看向四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兵马杀向自己的背后,这只队伍是精锐,各个穿着明光铠,手中的长刀是闪烁着一道道寒光,驻守峡谷口的吐蕃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纷纷击杀。可怜那也先隆估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峡谷口布下大军。因为他自己所带领的兵马也都是骑兵,只能进攻,而不利于防守,何况,他看来,唐朝军队这次自己和突厥骑兵的联合进攻之下,必定会失败,所以峡谷口并没有布置多少兵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企图将自己和自己率领的数万兵马都包裹进去的局。 “杀!”也先隆估面e狰狞,这个时候,想回军夺回峡谷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唐军善于防守,已经是天下文明,何况,对方夺取峡谷口的兵马有近万人,依照地利,足以抵挡自己的进攻,而他的背后,唐军就会蜂拥而至,将自己和自己的军队围困中间,两面夹击,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多少时间。这个时候,唯有的希望只能是向前冲,击败唐朝的军队才有一线生机。 “杀啊!”身后的吐蕃骑兵显然也看出了眼前的局势,后路已断的他们,这个时候,是要临死反抗了。他们的脸e加狰狞,表情加的凶狠,他们气势如虹,声势浩大。吐蕃国境内强悍的军队,拱卫京师逻些城的所,这个时候终于张开了它锋利的獠牙,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大唐军队杀了过去。那凶狠的模样,那些西域联军脸上都u出胆战心惊的模样,到底不是大唐的常备军,气势上还是差了许多。也只有真正的大唐常备军正对着冲锋而来的突厥骑兵,脸上不见有半点畏惧之e,冷静的握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中军的号令。 “好一只吐蕃军队,可惜了。”山岭上的卢照辞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样强大的军队今日却是要数葬送这里,就算是敌人,难免也u出惋惜之e。 “矢纛传令,战车出击。”不管惋惜也好,或者说是同情也好。 作为敌人,卢照辞唯有将其击败,将其剿灭。所以卢照辞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战车阵,出击。…,大军之中,想起了卢照应那声巨大的怒吼声。只见大军分列成两边,一队巨矢的战车阵顿时出现众人面前。 这个时候的战车阵并不是以前的青铜战车,而是钢铁战车,黑e的战车如同无数的巨兽一样,战车前面是一个个巨大的尖刺,战车的左右分别是一根巨大而锋利的长刀,数百辆战车排成了一排。巨大的战车方阵就这样出现也先隆估面前。 “战车?不好,狡猾的唐人。”也先隆估面e一阵大变,赶紧怒吼道:“变阵,变阵,左右突击。”当下战马一动,就朝右边杀了过去,他的身后,副将赤峰龙木也领着一队人马朝左边杀去。 面对巨大的战车方阵,其杀伤力是任何人都明白的,这个时候,集体冲锋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唯有化整为零,避实击虚才能取得佳的效果。战车阵虽然厉害,可是它的左右翼和它的后翼都是弱点。只要避开它的锋芒,就不难破除。 “也先隆估也不是个傻子,可惜的是,他把朕当作了傻子。”卢照辞山岭上看的分明。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传令,合围。”大纛一阵挥动,就见喊声震天,左右各出现了千人步兵,这些步兵身形高大,身上穿着盔甲,手中的长刀是比人还高。 “陌刀手?”也先隆估面e一惊,他早就听说过大唐有只奇怪而又强大的步兵,叫做陌刀手,这些陌刀手非猛士而不能为之,每个人都能手撕虎豹,手中的陌刀是锋利无比,能将骑兵连人带马都看砍成两半,这样的军队几乎是骑兵的噩梦。这只强大的军队一直就西域流传,成为西域中的一个传奇。今日他总算是见到了陌刀手的存。 “也罢!今天就见识一下陌刀手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的厉害。”也先隆估手中的长刀挥舞,大队骑兵就开始朝这些陌刀手冲杀过去。 恪望着呼啸而来的骑兵,面e不变,长剑指向远方,只见陌刀手手执陌刀,立平原之上,如山般,静止不动,那也先隆估顿时感觉到前面不是一队人马,而是一座刀山一样。 刀手将陌刀执手中。如同一座座刀林出现面前。 “杀!”也先隆估按住心中的惊恐,他大声的呼喊道。 “山崩墙倒,如林而进。”卢恪面对冲锋而来的骑兵,面不改e,大声的怒吼道。!。 第七百一十三回 终章 “山崩墙倒,如林而进。”卢恪挥舞着手中的长槊,挥着陌刀手朝中间杀了过去,死死的护卫住战车阵的侧翼,而另一边的卢照应也指挥着一队陌刀手朝中间杀了过来,分明是想着将也先隆佑围歼在其中。 “杀啊!”后路已经断了也先隆佑,自然知道只有冲破眼前的包围,ォ有可能击败唐军,回到吐蕃,战车阵他知道是冲破不了,如此一来,唯有击败眼前的陌刀手,ォ有一线生机。他不敢怠慢,亲自领着大队人马向这些陌刀手们发起了冲锋o “可惜了。”在山腰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也先隆佑若是能将所有的兵马都集中起来,对一方面进行强攻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的是,他却同时对两面发起进攻,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胜算降到了最低点。” “两面突围,不是把握xing更大一点吗?”崔氏好奇的问道。 “两面突围表面上是把握xing大一点,但是实际上却是不自信的表现。”卢照辞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陌刀手是什么样的兵种,唯有正面击败避种兵种,ォ会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就会被这些人连人带马都砍成两半。 也先隆佑心中已经取胜的念头,自然也就不可能取得胜利了。吐蕃国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被葬送了。”那卢照辞话音刚落,就见战场上寒光闪闪,惨叫声一片,崔妃只见那些陌刀手缓绂而行,锋利的陌刀从空而下,将吐蕃士兵连人带马砍成了两半,而一刀下去之后,身后的陌刀手再次出动,再次挥下,又将随后而来的骑兵砍成了两半…如此相交前进,不到片刻,陌刀手之前尽是尸体,血气直冲云霄,映照虚空,就是崔氏也不由的吓的面色大变。 “他们失败了。”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是啊,失败了。”崔氏也点了点头,脸上顿时lu出轻松之色。 战场上,战车阵终于冲进了吐蕃的大队骑兵之中,战车两翼的陌刀手仍然存在,并没有被也先隆佑所击垮,战车飞舞…战马嘶鸣,战车两侧巨大的铡刀如同死神一般…不断地收割着吐蕃士兵的xing命,凡是被战车冲击过的地方,都留下鲜血一地,这些鲜血逐渐留在到了一起,整个草原上…尽是血红的一片。 “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这里的草会长的更加的茂盛,在过一些年,这里就是有名的大草场了。然后千百年,也许历史会记住这一切,大唐的皇帝亲征此处,击败吐蕃将领也先隆佑,也是因为此次战役…吐蕃彻底成为历史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战车碾过…无数吐蕃骑兵纷纷倒下,葬身在隆隆的战车阵中…数万骑兵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被歼灭,大唐军队除掉战车被损坏,战马损失了数千匹,士兵死伤数千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陛下,他就是也先隆佑。”苏麟指着地上的一堆烂泥,皱着眉头说道;“此人死战不退,最后是被战车被碾成了这样,加上战马的践踏,已经不成人样了。” “可惜了一员猛将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不逐,敢于天朝作对的人,都会是如此。今日的也先隆佑是这样,不久之后,松赞干布、禄东赞等等也都是如此。” “父皇,待儿臣替父皇取了松赞干布的首级,现于父皇驾前。”卢恪大声的说道。 “好照辞点点头,说道;“五天之后…大军出发,兵进吐蕃。吐蕃,为大唐开疆拓土,建立万世功业。” “万岁,万岁。”草原之上,大唐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吼道,声震四野,壮观无比,那些随行而来的西域各国国王面色大变,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如此ォ是真正的男人。”另一边的bo斯公主爱丽丝看的分明,双目中更是闪烁着一丝光亮来。 “秦九道。 传命徐世绩、秦勇、薛仁贵,尽起大军,攻入吐蕃境内…与吐蕃做最后一战。”卢照辞转过身来,对秦九道说道;“朕与他们在逻些城下会合。” “亻卜臣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你去命令锦衣卫迅速去办。”卢照辞忽然招过秦九道,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那秦九道听了之后脸上更是lu出惊讶之色,最后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o “赞普,不好了,不好了。”吐蕃大营中,松赞干布正在召集大臣商议如何对付唐军的时候,忽然有shi卫亲兵闯了进来,神情惊慌的说道;“探马来报,半个月前,大唐皇帝在喝盘陀击败也先隆佑将军,率领大军十万人,从小勃律杀入我吐蕃境内,大队人马横扫我吐蕃西北边境,而那卢照辞更是领着精锐部队,朝逻些城杀过去。宰相大人,让属下前来禀报赞普,还请赞普早做决断。” “什么。大军十万?”松赞干布面色的大变,望着远处的大非川方向,那里有唐军近二十万,而至于其他的方向,yin风峡有军近十万,若是加上已经平定的西南诸部,最起码有五十万大军,四路大军一起进攻吐蕃,吐蕃恐怕就算是全民皆兵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亲自率领的大军已经杀入国内了。松赞干布一时间感觉到浑身发冷。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军逻些。”不辽,松赞干布到底是明主,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的下达了命令,说道;“不留一丝水源、食物与大唐军队。所有的水源都必须下毒,尽量的拖住徐世绩的军队,告诉禄东赞,放过秦勇,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逻些城中,利用空间换取时间。大唐军队进入吐蕃,军粮运输会极为不便,他们在逻些城是呆不欠的,这里还是属于我吐蕃的领土。”显然松赞干布是准备利用吐蕃的地理优势,彻底的拖垮卢照辞,使的卢照辞不得不退兵。 贞观二十四年,大唐皇帝领军五十万到达逻些城下,而此刻的逻些城已经被大唐军队团团围住,就在众人准备想方设法的进攻逻些的时候。锦衣卫太子送来命人送来黑油三百桶。此油遇火而燃,遇水不灭,三百桶黑油尽数被砸在逻些城内,大火熊熊燃烧,整整烧了十天之久,ォ缓缓消散开来,而偌大的逻些城被烧成了灰烬,数十万的吐蕃人尽数葬身火海之中。 贞观二十六年,卢照辞在洛阳神宫太极殿内,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卢承烈,年号永徽,自己为太皇,携带皇后崔莹莹、皇贵妃长孙无垢等一干嫔妃终日寄情在山水之间。 永徽二十年,大唐皇帝卢承烈昭告天下,太上皇卢照辞驾崩,举国哀悼。谥号为圣祖武皇。永徽二十五年,大唐皇帝卢承烈再次禅让皇位与太卢锦云,自为太上皇,至此之后,大唐皇帝坐稳江山二十五年遂为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