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媚娇帮仙尊渡劫后》 1、按摩师1 “红尘人间”是b市的一家顶级会所,出入的都是本市权势名流,其中不乏一些大人物。它旗下还有一处私人温泉会馆,只接待铂金与钻石级会员。 陈露正在休息室与其它几位按摩师闲聊,领班拉开门走了进去。 几个女按摩师立即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领班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表情刻板严肃,从不跟她们这些接摩师或服务生嬉皮笑脸,她的目光扫描似的挨个人看了看,最后落在了陈露脸上。 陈露当初来会所应聘,是领班接待的,会所并不缺应侍生,只招聘按摩师,陈露毫无工作经验,为了钱一腔热血就来了。换成其它人,领班直接就打发了,偏偏这姑娘长得太好看,虽然一身廉价品,可架不住她人长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灵动感,不笑的时候,瞧着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若冲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着妩媚,那丝妩媚不刻意、不艳俗,只在眼角发梢和她清纯的目光里,自然流动,她只看了一眼,就起身把经理叫了过来。 领班看着她,人是她面试进来,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不过能削尖了脑袋挤进“红尘人间”工作有点姿色的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侍那点工资或按摩师那些“微薄”的提成与小费…… 领班对陈露示意了一下,“有位没有预约的钻石级贵宾,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园,陈露,你去那边等着接待。” 话音一落,刚才还和谐聊天的几个排班按摩师,看向陈露的目光立即变了,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服气的。 钻石级已经是“红尘人间”最顶流的客人了,预存在红尘人间消费卡里的金额,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钻石级里的贵宾人物,不知又是哪个财神爷到了,近身服侍小费肯定不菲,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包个三五年,下半辈子不必说荣华富贵,肯定衣食无忧。 这机会原本应该给级别高,资历久的按摩师,陈露不过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领班可真够偏心的,这种顶级vip怎么轮得上她这个新人出头?一个个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嘀——男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所。” 陈露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本来漫不经心的她,气势立即为之一振。 “男主?他总算出现了!” 陈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着领班出了门。 领班在门外仔细地跟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少说话多做事,嘱咐她别到时候被赶出来,丢领班的脸,才一抬下巴让她过去了。 温泉会馆背靠群山,山脚建成范围不小花园式休闲区,会馆内光别墅花园就有八处,每处都配有独栋别墅餐厅、温泉浴场,风格迥异。尊泰这处花园,处于整个温泉群中心点,设计风格尊贵高雅、瑰丽奢华。 一楼设有宴会厅,是小型私人聚会场所,餐厅里配置五星名厨,擅长多系菜肴,可以点餐,也可以自助,餐点非常丰富,客人吃不吃随意。 不进红尘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嘀嘀——世界环境出现变化,全球魔气复苏,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陈露脑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露脸上带笑,心中却藏着浓浓的责备与埋怨,“魔气复苏?那又是个什么玩应儿?” 她有个便携系统,是根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线,这个系统有个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 让陈露经常想昏古去的是,这仙界系统不仅名字沙雕,做事儿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个世界是末世,刚苏醒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针上了。 那针直耸云间,上面雷声阵阵,下面丧尸怒嚎,她挂在上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熬到被风吹得快死掉,饿得想发疯,只好自杀重来。 手腕红线一闪,陈露听到了系统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系统也没有办法啊,去哪个世界不是本系统能决定的,本系统是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绑定的是红线那头的魔……男主,男主在哪个世界,我们就要跟着穿去哪个世界,你若要怪罪,只能怪他太奇葩。世界变得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本系统使世界不正常。”系统无耻且熟练地甩锅。 陈露心累,自从第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后,她已经认清了系统的本质。 它要剧情没剧情,要攻略没攻略,只有一个勾引男主爱上她的感情线,这也罢了,至少给她个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连这一点也不受它控制,完全任陈露随机发挥,贫民窟女孩可还行? 男主是这个世界权势顶流,系统却闭着眼睛把她塞进贫民窟,见面难度拉垮了那么长,她要不是厚着脸皮,卖身蹭进了红尘这家顶流会所,就她的身份,这辈子别想跟男主的圈层扯上那么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系统提示魔气复苏开启前,她还有种自己能靠脸完成任务的自信,可是现在,满心都是??? 魔气复苏?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预感。系统啊,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呢?而不是在发生事件的几分钟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肯定微笑地对系统说:滚你!不送。 陈露一路匆匆,要到达尊泰,需要路过会所主入口,才刚到那里,她就听到会馆入口传来一阵说话声,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三位男士,衣着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个子很高,样貌非常出众,气质清冷,穿着西装显得肩宽腰窄,比例完美。 深蓝衬衫的袖子被他整齐地折挽在手肘处,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边的两人正在与他说话,他面色有些冷淡地点头。 温泉会馆的经理热情地迎上前,亲自为三人引路。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不远有人,本来低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轻抬了起来。 陈露的视线正从那稍有些疲惫的脸色,游移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颇有型的额角,然后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目光短暂的停留了三秒,男人才微收下巴,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2、按摩师2 领班见到她,“你怎么还在这?贵宾都到了!” 陈露在领班谴责的目光下,头一低钻出了会厅,领班摇了摇头,经理安排的按摩师早就过去了,领班之所以让陈露也跟着,不过是想让她露露脸儿,在培训的时候,领班就隐晦地跟陈露提过,在红尘,她最好的出路就是早点找一个靠谱的人,最好能帮她赎回十五年的“卖身契”,旁人还好说,就她这张脸,真要遇到个不能得罪的,出了事,红尘也不好解决。 这次来的贵宾就跟别人不同,他来红尘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才过来一次,来了也只是单纯休息解乏,泡完温泉睡一觉就走,从来没有跟女按摩师有过任何暧昧,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然而每次会馆还是会安排一堆经验丰富的按摩师,男女皆有任其挑选,他从来没有点过。 经理曾提过,可能是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们红尘人间会所的人。 没办法,红尘的女按摩师人如其名,外面虽然评价漂亮,但也有人说气质上红尘味儿稍重了一点点,于是领班看到陈露时,就打算让她过去试试看,她不笑的话,还美得挺清纯动人。 或许嘴刁的客人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红尘人间虽然名字风尘了些,但毕竟是正规休闲会所,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很正经的服务行业。 至于客人与工作人员私下里、暗地里有什么不太出格的举止,会所也不会追着查,你愿意应付,会所生意好,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也没人真拿刀逼你勉强你,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会所一般还是能保证的。 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喜欢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攻略他有点难……”刚才路过的那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 “难搞等级sss级,系统已气成河豚……”陈露笑了下,系统一向不待见男主,原因也不必问,想也想到了,她之前已经换过那么多任宿主,毫无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失败在这个男主身上,据说有一任宿主运气非常好,和男主青梅竹马,都这样了,近水楼台还是没有捞到这颗月亮…… 其它几任更惨,别说是和男主恋爱,亲密点的接触都没有,男主过度清心少欲,真是任系统绑多少根红线,他就是不动心。 所以,那么多世界,系统一次也没有成功的牵上红线过,系统在仙界恐怕已沦为笑话了吧。 陈露边走边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她没时间同情系统的0业务,毕竟如果完不成任务,她也会跟其它任宿主一样,失败的化为灰灰了。 到达尊泰的时候,她扫了眼时间,离魔气复苏只剩下五分钟了,“魔气复苏会发生什么?”陈露问系统,她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系统只是红线系统,其它一概不知,但本系统知道人间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一生下来,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触神性光辉一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神性,接触魔性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魔性,所以魔气复苏,就代表着魔性压倒性的战胜了神性……” 陈露:“闭嘴吧。” 赶到尊泰的时候,陈露气喘嘘嘘,脸色绯红。 整个尊泰欧式风格的设计,铺着波斯的红色羊毛地毯,同色系欧式沙发,浅驼色窗帘,聚餐用的欧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间,四面吧台,陈露急急忙忙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顾晏,你手没事吧?”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穿着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顾晏询问道。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露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睛瞄着男主顾宴,平息喘息地找了个面对男主不远不近的空位置站好,佯装原本她就在这里的样子。 主管打了遍电话没打通,回头就看见了她,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陈露:…… 主管伸手指挥她,“小露,你去前台,把会馆的王医生找过来,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受伤的贵宾这时已经按住了伤口,他抬眼轻飘飘地扫了陈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礼地回绝了。 地面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两个侍者正在收拾。 陈露现在不想出去,魔气复苏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保险起见还是屋子里安全些,何况她现在见到了男主,机会难得,不能怂就要正面刚,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转,不等主管吩咐,便飞快地奔过去,看到陈露突然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顾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毛,眼看着陈露奔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脸蛋上还有未消的汗意。 陈露扶住男主顾宴受伤那只手的右臂,说是扶,其实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搭在那里摆个架子,可是没想到,她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动,脱离了她的掌心,但陈露仍然面不改色,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在扶着他。 她看着顾宴的眉眼,察言观色地小声商量,“顾先生,这边玻璃碎片太多了,要不要先到沙发上休息会儿,您还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取过来,主管已经让人取医药箱了,您稍等片刻,您觉着呢?可以吗?请这边走,小心脚下的碎片,您慢点走,我扶着您……” 看在别人眼里,陈露就是一脸狗腿样儿,太露骨了!实在是太露骨了!可没想到还真把一脸不悦的顾宴,从那边给请到了沙发上,人一坐下来,就都松了口气,否则刚才他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吐出不必麻烦的样子,把主管都吓冒汗了。 人家一句不必,你以为是客气,实际那可能是不会再来的意思,这位顾先生红尘总部那边可是千叮万嘱,好生侍候着,不能怠慢,人在红尘消费,每年交巨额会费,一年也来不了两次,来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他这主管了,会馆经理都没法交待。 其它人看向陈露,心里有点后悔,失算了!当时贵宾脸色不好看,没人敢上前,怕没应付好工作反而要没了,谁知机会转瞬即逝,被新人抢到了,这新人可真是不知前狼后虎,还跑着奔上前? 她们这些培训过的,可没人敢这么干呢,关键是贵宾也没有拨开她,毕竟他们这样钻石贵宾身份的人,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按摩师都不敢乱碰一下,都会特别小心的接待,生恐做错了什么,惹人厌恶。 真没想到……看来在红尘,就算是个新人也不可小看呢。 主管紧张地搓手,见顾先生去了沙发那边休息,回身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医药箱过来,顺便找前台问问,电话怎么回事打不通,让人把王医生快点找过来。”会馆有自己的医疗室和私人医生,平时打个电话就能过来,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打前台没接通,拨了王医生电话也没接通。 正值秋末,别墅一楼落地窗全部开启,往外一望,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温泉水汽缭绕,光线越来越暗了。 明明感受不到风,窗帘却被吹得翻动,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别墅其它两位客人,问过顾宴没事之后,纷纷起身走到门口,拿着手机在门外不知道联系的谁,只听声音传来,“喂喂喂!怎么回事儿,这边没有信号?” “走远点,往那边走走……红尘这边的网络真是越来越……” 陈露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变化,毕竟魔气复苏的时间早就过了,很快她就注意到不远鱼缸里的金鱼从刚刚开始,就来回疯狂游动摆尾。 “嘶……”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陈露正弯腰拿着纸巾给这位尊敬的男主大人,擦指间的血迹,他的手心被锋利的玻璃片割开了一道伤口,不知道怎么弄的,伤口特别深,虽然口子并不大,但一直在流血,她刚才留意窗外的时候,不小心擦碰到了伤口那里。 “噢,对不起,对不起。”她飞快看了男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主顾宴,清冷地目光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露不设防地对他露齿一笑,用很轻很柔的语气对他说道:“那我轻点。”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她的笑容,不笑的时候正常发挥,一笑就是王炸,对自己的笑容她还是很自信的,美媚娇就是她的代名词,美艳妩媚爱娇揉杂在一起,笑得你发慌。人嘛,要善用自己的优点,要不怎么说见到男主之前,她还蛮有自信的呢。 没想到顾宴只是平平地转开了视线,然后直接伸手,取过她手里的纸巾,声音平淡道:“我自己来。” 3、按摩师3 陈露属意着他的神色,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将手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没有再看陈露,只是轻抬下巴,“取杯水过来。” “好,顾先生稍等。” 吧台那边,陈露无精打采地过去跟调酒师要了杯水,进口冰泉一杯200rmb,调酒师她不太熟,不过对方很热情,过来时还打了个响舌,陈露跟他打了招呼,就在那边等水边回头看。 很快就看到一个女招待先一步端着水向顾宴走去。不知道和男主说了什么,他指了指桌子,女招待把水放到桌上。 陈露默默将杯子又放回去,“不要了。”陈露生起闷气来,粉面烈唇,整张脸特别鲜艳,眼睛更像沾了露的黑葡萄,手还将杯子往台上一怼,调酒师看呆了,那女孩生气可真明媚,真好看。 陈露吸气、再吸气,她用了十二分的耐心,不过看来,这样下去,八百年她也别想完成任务,可是放弃任务,就要灰飞烟灭,她还不想死。 系统察觉到她的想法:“灰……” 她生气:灰就灰,反正做人总要灰,我又不是神仙,还能长生不死吗?我不干了!你要怎么样? 系统:咱什么也不敢说,咱什么也不敢认。 陈露生气了,它反而开始对她小声劝求哄:其实,现在势头不错,男主私下看了你好几次呢,有的人呢,他就天生贱,越在意的人呢就越冷淡,你再忍忍,再忍一忍就会有转机…… 陈露:…… 这时,门外打电话的两个客人,脸色难看地走进来,看样子想联系的人没联系上,两人走到顾宴那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露不太高兴地嘟着脸,站在吧台那儿,听着调酒师在那调动气氛跟她搭话,调酒师看她不爱理人,也不生气,在那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闲聊,还不时地望着外面,他说:“咦?奇怪哦,今天有雨吗?现在才早上十点,你看看外面,怎么黑了?” 陈露也被转移了注意力,同样看向外面,或许并不是天黑了,而是原本温泉里的白色雾气,慢慢的变黑了,弥漫到了整个温泉山庄,所以从别墅往外看,天空朦胧的发黑。 “你们看,那是什么?”外面有人嚷。 别墅外是天然的温泉池,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冲进来,所有人看到的时候,就只见到顾晏反应极快的将东西抓在手中,然后表情难看地将手里的东西摔了出去。 那东西滚了好几圈,沙发周围的地毯,都被染黑了一大块,摔在地上摊开来,细看,里面不知蠕动着什么,有几个离得近的女按摩师还没看清,就吓得当场尖叫出来。 “顾先生,你,你的手,手……”送水给顾晏的女招待,因为离顾宴近,最先看到他的状况,她震惊地指着顾宴的手,语气颤抖,受到了惊吓。 原本伤口还在流血的那只手,因为抓到的东西很黏,粘到了伤口,一阵刺痛,他立即将东西甩开了,可伤口似乎被感染,手心变黑。 可能极疼,他出了一脸的汗,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本来开始还鲜红,慢慢流出黑血。 那东西绝对有毒。 陈露愣住。 主管彻底懵了,他在红尘待了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他们这里是高级浴场,每天有专人清理打扫,怎么会有这种带毒的东西?还是从天而降? 顾宴用另一只手压住了被感染的胳膊,额头上全是汗,他脸色隐隐发黑,抬头对主管说:“你马上找人,让我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他就在会馆门外。” 旁边的姓刘的客人也跟着恍然回神,他反应过来一脚踹翻了茶几,“这什么鬼地方!电话联系不上,你们经理呢,顾宴今天要少一根寒毛,跟你们没完!” 所有人噤若寒蝉。 “顾先生,刘先生,我马上去找医生,不,我马上联系顾先生的司机……”主管心慌,不止他慌,所有人都慌了,关键是现在哪一个都联系不上,之前他就已经让服务生出去找人了,温泉山庄虽然占地面积不小,可这里离医疗室近,跑几步就到了,再怎样现在也该找到人了。 主管左擦一下汗,右抹一下汗,顾宴一旦在这里出了意外,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这可怎么办啊!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主管汗如雨下,又吩咐了好几个人出去,皆有去无回。 这外面是黑洞?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主管心中暗骂。 有眼色的两位男招待想上前照顾客人,没想到一直蹙眉没有再动怒的顾先生,突然吐出一口血,血都是黑红色的,把所有人都吓死了,主管赶紧让人将顾先生扶进一楼最近的房间。 结果扶着进去的两个侍者很快就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被血沾在手上,皮肤都黑了,谁也没想到那个毒会传染。 主管急得在别墅门口走来走去,嘴里还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他脸都吓得没血色了,活了四十多年,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他现在不得不去找经理了,不,他不得不亲自去了,早就该亲自出去找人。 主管又叫了几个人照料顾先生,这些人吓都吓死了,根本没人敢去,那个顾先生眼看着就不行了,还吐了血,这次麻烦大了,而且还传染,谁敢去? 其它两位客人见顾宴吐血,吓坏了,一刻都没敢停留,直接换了衣服回去找人了。 陈露眼睛来回看着这些人,没有人去,心里一动,立即拨开别人,上前对主管说:“我去吧,我不怕。” 有一位和她还算熟的女按摩师,暗地里拉了她一下,“你疯啦,有毒,没听说吗?会传染的。”客人再重要,还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其它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有不要命的啊! 主管好似有流不完的汗,他挤出欣慰的表情,说:“那行,你好好照顾顾先生,这件事我会跟上面说的,不会亏待你……” 谁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别人认为不是好事儿,陈露却觉得这是个机会。 同事都很不能理解地看着她,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 打开房门,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这里是一间单独的休息室,空间不大,单人沙发被撞歪了,可能是服务生出去的时候慌张绊倒。 “系统,你确定男主不会出事?”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陈露心里打鼓,小心关上门后,她先去床边看了看,床上的人双目紧闭,鞋也没有脱,长腿几乎占据了整张床,怪不得气势十足,有几分盛气凌人,这身高有一米九了。 手上的伤口处仍然在向外流血,看着怪可怜的,血已经变得黑红,浸染了雪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那条手臂颜色发乌,不像是正常的肤色,好似魔气在全身蔓延,可他的脸色却很苍白,下巴还沾有呕吐出来的血迹,浴袍上点点滴滴都是血,休息室不大,配有卫生间,里面有干净的毛巾备用,陈露走进去,随手取了一条用水沾湿。 "普通人染上浓度那么高的魔气必死无疑,他的话,你就放心吧,肯定死不了。"系统说完还哼着歌,一点也没有他的男主就快死掉的忧虑,反而很开心。 她将屋子地面血迹清理干净,沙发扶好,然后坐在床边用打湿的毛巾帮他清理脸颊沾的血迹。 她发现自己是不招魔气的体质,之前地毯上的那团黑色物,很多人不敢看,也没人处理,只有陈露注意了,那团魔气一直在四处发散,飘到她周围的魔气是绕着她走的,现在她手上沾了点血,什么事也没有。 大概是毛巾的凉意唤醒了床上昏迷的人,他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正拿着毛巾,要帮他擦脸的人,他吃力地抬手隔开陈露,挣扎着起身,紧接着又开始剧烈咳嗽,咳嗽几声嘴角就溢出了血,沾染到手上,顺着手指缝隙流下来。 就在半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是个一身整洁、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转眼就弄得一身污脏、狼狈不堪,看着手上的血,他愣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陈露拿着毛巾刚要给他擦血,他低着头,声音闷闷传来:“别过来,会传染。” “不会传染,你看……”说着她摊开自己的手指,腻白的指尖有一点黑色的血液,她拿毛巾擦了下,手指重新恢复了腻白,完好如初,她笑说:“你看,我不会被你传染,你放心。” 大概之前两个服务生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虽然他已经陷入昏迷,但疼痛使他仍有几分意识。 “医生过来了吗?”沉默后,这次他没拒绝,任陈露小心地帮他擦干净手上和下巴的血。他倚在床头,衣袍半敞,虚弱地问。 “没有,医生没有过来,出去找人的同事也没回来,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机也打不通,主管亲自去找人了。” 顾宴胸口像被压着重石,他粗喘了半天,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吐出话,“司机呢?” “没有。” “客人呢?” “你晕倒的时候,他们说出去找人接你。” 顾宴闭着眼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甚至有点哆嗦。 “冷……”他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 陈露赶紧起身,先帮他拢了拢敞开的衣袍,然后将一边的被子展开,盖在他身上。 可无论盖多少,他都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意,仿佛生命正在流逝,直到他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他甚至没有吐出声,只是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可陈露听到了。 他闭着眼睛在说:“……我会死吗。” 陈露打了热水,拧了毛巾,他的嘴唇被血液浸染了,她用毛巾仔细为他擦干净,主要是不擦干净,下不去嘴。 她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不会,你不会死的。”说完,她轻轻凑近,他疑惑地看着她,她冲他一笑,就在他苍白的唇上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个男人嘴唇意外中的柔软,虽然有丝血腥气。 “痛吗?痛就不会死。” 如果系统有眼睛,此刻就会跟通了电一样照射苍穹。 顾宴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你……” 他觉得这女人……居然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他嘴上现在全是毒血,难道她不怕死吗? 看着他喷着怒火的眼神,陈露用力往下压嘴角,她点点头,语气敷衍道:“好的好的,顾先生,睡吧,躺下休息能舒服一点。”说完也不等顾宴拒绝,将枕头放在他颈后,扶着他躺下,贴心地拉了拉被角,给他盖到胸口,做完这些转身就要出去。 身后却传来了虚弱中还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你去哪儿?” 4、按摩师4 “顾先生,我找到医药箱,马上就回来。”他手上的伤再不处理就麻烦了。 今天的事情十分诡异,顾宴从只字片语中察觉到他们或许失联了,至于为什么失联,有很多种原因,但是以顾宴现在的状况,奄奄一息动弹不得,还需要人照顾,他甚至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眼睁睁看着陈露没有询问他,说完后直接出去了。 “你……”那一刻,他又急又气,在这样一个冰冷的房间,独自一人,生命流逝,浑身发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恐惧无时不刻在笼罩着他。 陈露从房间出去,主管不在,别墅里只剩七个人,调酒师、两个厨师、一个帮厨,还有三个女按摩师,加她和顾宴九个人,她们现在正三三两两的在门口徘徊,脸上惊慌失措、窃窃私语。 陈露不过想找点消毒能处理伤口的东西,没想到一出去,居然在吧台上看到了一个小医药箱,三个按摩师和调酒师都在那边。 看到陈露过来,其它三个人站了起来,有点警惕地看着她,毕竟那个毒传染,沙发那里的黑色不明物已被人用东西圈围起来,生怕会沾到。 陈露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有传染。”她手干干净净,雪白雪白,一撸袖子,皮肤玉脂白嫩,都能晃瞎女人的眼睛,美是真美。 几个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女按摩师往她出来的房间瞧了一眼,小声问:“喂,那个,还活着吗?” 陈露向调酒师要了杯水,几口就喝掉了,“说什么呢,人好多了。” “真的?”两人一脸惊讶,“都吐血了,血是黑的,太吓人。” “顾先生真是可怜,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才刚到手就割伤了,又中毒又是吐血,真是八字和红尘不合。” “主管他们还没回来吗?”陈露向她们打听。 “别提了。”有一个按摩师瞧了瞧四周,跟几个人说:“外面雾越来越大了,很多人出去没有回来,我怀疑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之前服务生小张他去找医药箱,他说差点走不回来,完全分不清方向,半天都在一个地方转,你说,他们是不是见鬼了?” 说得一群人直搓胳膊。 “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温泉水黑了,雾都是灰蒙蒙的,我们几个刚才把别墅的窗都关上了,我怀疑那雾有毒。” “不可能,小张取药箱这么久才回来,那不都毒死了。” “那你说,顾先生他碰到那黑色的东西,怎么中毒吐血了,血都是黑的,看他的样子,再不治疗,恐怕凶多吉少……”至于陈露说的好多了,没有人信,都那样了还好多了?那个沾了顾宴血的服务生,手指都快烂掉,痛得直喊呢,顾宴怎么可能没事,而且根本没有医生过来治,这才是最致命的。 几个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温泉下面原本就有一片黑溶洞,现在温泉出了事,藏了千年的毒气都跑了出来。也有说山庄后面的山是个抗尸山,以前是坟场,死了不少人,尸气都跑出来了。 人在害怕的时候想象力也可怕,陈露听了一会,就没再打听了,找人取了医药箱、干净的床单被褥和浴袍,打算回去看看顾宴。 几人看陈露表情有点怪,有点不敢置信,眼神仿佛在说:“你还主动帮他收拾,能进去远远给递个水就不错了,还给他收拾床铺?他们连房间都不敢进,没看传染到的那个服务生,光沾了他一点血,手指疼得都不想要了吗? 陈露把东西带回去时候,床上的人平躺着一动不动,她走过去一看,离开前还冷到在被子里颤抖的人,现在脸上红得不正常,汗珠顺着额角流进黑色的发丝里,把头发沾湿一片,手碰下额头,滚烫,正常人这个温度,早昏死过去人事不醒,她犹豫了下唤了系统。 “他样子不太好……” “宿主放心,不过是点小魔气,熬不过去化为灰灰喽。”但是,人类的身体一旦受到强魔洗礼还能不死的人,别的不提,光体魄就能到达人类的极限。成为站在人类体能巅峰的男人,灾难也代表着变化,有了变化就有机遇,再说他要连这点魔气都挺不过,还要灰飞烟灭,未免丢人了点…… 系统对男主的不满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病得快死了,也没有好话一句。 她伸手将遮住眼睛的几根发丝撩开,抬手打开医药箱,里面都是些常用的医用品,消毒液、干净的医用纱布,还有退烧药,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陷入昏睡中,发烧严重,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陈露处理伤口的时候,他都没有醒过来。 直到给他喝水,水流到嘴里,滋润着干渴的口腔,他才清醒了一会儿,看到蹲在床边的人,正拿着水杯喂他水,见他醒了,还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轻声地哄道:“吃点退烧药,你发烧了,吃完好得快一些。” 他含住塞进嘴里的药,只知道用力吞咽了下,目光看着陈露,嘴里含糊的说了句话,陈露没听清。 这场烧一直烧到了晚上。 烧到整个人虚脱了,温度才慢慢降下来,趁着他还清醒,陈露将沾了血的床单和被子取下来,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子,顾宴沉默地任其摆弄,现在他就是床上的一条咸鱼,任人翻拣。 等她拿了脏衣服和被子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掩口咳嗽了好几声,很虚弱的样子咳出了点血,比之前喷到手上到处都是好多了,只有手心一点点血迹,他看了血半天,朝陈露伸了伸,要她擦干净。 他并不只是要她擦干净,他在拒绝她离开房间,只是没有说出口。 陈露出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神情,还对着系统哼了一声,终于能看到完成任务的一点希望了,哦呀,人生可真是起起伏伏,峰回路转,这一天,她使出了浑身解数。 就得像牵丝戏那首歌唱得那样,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苦乐皆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 不枉她研究顾先生杂志信息这么久,顾宴他就不吃忤逆挂的人,跟他作绝对不行,但是偶尔有一两次,反而他会更注意你,毕竟是个有冥王控制欲的男人,你一旦想脱离他不顺着他,他就开始在意了。 为了完成任务,陈露真是把星座都翻烂了。 别墅其它人都聚在餐厅,没办法,现在外面漫天灰色大雾,根本看不到前路,大家惊吓一天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总要吃饱肚子,看到陈露来了都看向她。 见没传染,才放心下来,厨师还问陈露:“顾先生没事吧?” “他好多了,我来拿点吃得给他。”陈露心不在焉的说道。 旁边人惊讶问:“他还能吃东西啊?”不是中毒了吗? “试试,也许能吃点呢。” “哎呀,陈露你真是,你看着就行了,还费这么大劲,一旦传染到怎么办。” “陈露笑了笑,晚餐厨师只简单做了点,碰到这事,谁还有心思整花样,主管走了一下午没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敢出去,只能待在别墅里。 陈露让厨师给顾宴熬点清淡的粥,她趁时间也吃了一口,果然大厨,简单的番茄肉酱意面意外的美味。 陈露端着煮好的干贝粥回房间时,天都已经黑了,她看到顾宴正在床边干呕,他来的时候是早上,中午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床单一角沾了些血和汁液的呕吐物。 估计这位顾宴先生,把一生的狼狈给陈露看尽了,她进去的时候,他没抬头却尽是难堪,陈露把粥与水放到茶几上,悄悄瞟了他一眼,尽量平静说:“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 他脸色非常不好,有一种灰败感,嘴唇泛着白,“先喝点水,我看你现在比之前发烧的时候好多了。”陈露拿起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掉嘴角的血,然后将毛巾叠在一边。 “呵,是吗?回光返照吧,你如果怕的话,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免得吓到自己。”他闭着眼睛,倚在床头,脸上不仅灰败,还有一丝丝绝望,他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灰白,就像死人一样,现在虽然还活着,不过是暂时苟延残喘。 陈露用了好大力气,才把嘴角拼命压下去,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嘴硬怕死呢,尽管一声不吭的强忍住,但还是被发现了,哪怕他现在皮肤灰白,有点像活着的尸体,但是皮肤并不影响他恼羞成怒。 “喝口水吧。” “不喝!” “吃点东西。” “不想吃!” 陈露直接把水杯放到他嘴边,他扭头,皱眉:“拿走,我不想喝!”他现在没有陈露力气大,陈露强行给他喝了一口,然后用毛巾堵住他嘴巴,顺便把他嘴唇擦了擦。 被强迫喝水的顾宴气得呼哧带喘,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之前还一口一个顾先生,现在连这三个字都不叫了,就算他快死了,谁给她的胆?! 系统在那儿高兴地喊:“宿主,干得好!小样儿,治不好你!” 陈露也不吭声,如果怼他,他会更生气,他生起气来,可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放好水杯,她拿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好言好语地哄道:“吃吧,餐厅那边特意给你熬的。” 他紧紧闭着嘴巴。 “你再不吃,我就要亲你了啊!” “你……咳咳……” 最后陈露勉强加威胁,顾宴才纡尊降贵地吃了两口,他确实没有胃口,陈露怕他再吐,也没有强迫他。 晚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发冷,哪怕在被子里,全身也凉得发抖,一天下来,这样冷热交替已经三回了,正常人的身体被这么折磨早就受不了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非一般的精神和体魄,哪怕现在看起来一丝精神也没有。 晚上陈露也没有去别的房间,一直留在屋子里,她看出来顾宴这时候很脆弱。 于是她坐在床上,在腿上放了块新的白浴巾,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来……” “干什么?” “你不是冷吗?这样睡暖和点。”她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会暖和一些,也会有一点安全感。 “你别怕。”陈露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顾宴“嗤”的一声。 见他不动,陈露自己动手。 一开始搬动他时,他有点僵硬,等把他摁在腿上的时候,好半天他才放松下来,不知不觉慢慢地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最后越圈越紧,他将脸紧紧埋着她的小腹,只觉得那里好暖,带着一股的清香。 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他宁愿死在这样温暖的怀里。 陈露一边打嗑睡一边用手揪他的头发,一开始是顺毛摸头发,后来慢慢变成揪,别说揪起来还挺舒服的,而且一根毛也没揪下来,一个人身体的基础盘得多好,都病成这样了,居然毫不脱发,一根没有掉。 …… 早上,阳光透过薄雾,从窗户照射进来,昨夜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雾,仿佛一场梦。 光线落在男人的脸上,他眼睛动了动,随后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盯着手握了握,手臂上面肌筋贲起,似乎更削瘦似乎更有力,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皮肤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他伸开手,伤口医用纱布早已脱落,完好的掌心,一丝伤痕都没有,仿佛昨天受伤的一切,都是幻觉。 直到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回神,看向旁边睡得正熟的女人,脸颊酡红,红艳艳的唇瓣在阳光下就像玫瑰上的露珠一样娇嫩,他怔了下,半晌才将圈在他颈上的柔嫩手臂,慢慢扯了下来,掀开被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发现雾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总经理和主管急火火的回到别墅,然后震惊的发现,昨天还说性命垂危的顾总,已经穿戴好来时的衣物,正在镜子前佩戴腕表,他冷淡的余光扫了他们一眼。 什么叫王之蔑视,尽在那一眼中。 所有人噤若寒蝉。 5、按摩师5 “你问顾先生?顾先生一早就走了,刚被车接走。” “什么?已经走啦?”陈露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懊恼,早上听到声响醒过来的时候,别墅已经有人在打扫卫生了,床上空无一人,除了她自己。 她爬起来匆匆洗漱跑出去,昨晚的大雾全都消失不见了,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早上阳光照遍会所的所有角落,除了草木有些枯萎,就只有温泉水面上起得一层淡淡的白雾,像仙境。 她急忙回了排班按摩师休息室,几个按摩师正唧唧喳喳说着昨天突生大雾,一早后雾过天晴的事。 其中有一个跟陈露一样,昨天待在会所里,说起来玄幻,跟小说似的,山庄里的雾浓到待在里面喘不上气,好像要被雾生生掐死的感觉,那窒息感有的人受不了还跳水了,有的直接昏迷了一夜,有的还听到幻声,剩下的人只好躲进房间关门关窗,不敢随意乱走。 有三个因为排班,昨天没在别墅,她们惊讶地说,“昨天的雾是不小,出去什么也看不到,电视解说这是几十年难见的大雾,体积浓度达到多少多少,但有这么夸张吗?”又是窒息又幻听,听起来有点小恐怖。 “真的有!” 说了半天,没人提昨天顾宴的事,昨天只有尊泰别墅的人知道这件事,主管早上就嘱咐过,让他们把嘴巴封死,有一个昨天和陈露同在别墅的女按摩师,见到她,拉她到一边,小声问她:“顾先生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露一脸问号,“怎么了?” “就是昨天,他不是中毒了吗?早上我们醒过来看到大雾散了都很高兴,然后就看到了顾先生,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你当时去哪了?我只看到他自己在镜子前打理仪容,哎呦喂,你没看到经理和主管赔着那个笑脸,在顾无生身边一个劲的认错,围着嘘寒问暖,顾总一句话都没有说,戴上表整理完就走了,当时的气氛,冷得空气都掉冰渣。”说完她还打了个寒颤。 陈露心中正懊恼呢,明明早上可以来一波好感,让自己的贪睡白白浪费了。 女按摩师看她走神,一脸不高兴,“嗳,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问什么?”陈露不耐烦地撇她一眼。 “顾先生昨天明明吐血了,怎么今天就没事了呢?都说他凶多吉少,今早看着不但人好好的,那个气势更咄咄逼人了,你不是一直在照顾他吗,他什么情况?” 陈露有气无力,摊手,“还要我说几遍呢?我昨天不都说了吗,他好多了,发过烧就好多了,是你们不信。” “真的?” 女按摩疑惑,明明当时都快不行了呢,真可惜,早知道昨天她就去跟主管申请照顾伤员,冒点危险也值得。 她看着陈露,忍不住露出一丝羡慕神色,“啧,昨天他们背地里还说你傻呢,今天见到了顾总,自己一个个都傻眼了。” “你可真好运,刚培训完就遇上了顾总,这次的事儿,顾总肯定不会亏欠你,有他照顾,你在红尘就好过多了。” 要知道红尘到底是个有钱人玩的地方,虽然正规,但还是有喝点酒动手动脚的客人,只要不过分,大家都能忍则忍。 陈露一看就是个还没入红尘,没受过人间这些污糟洗礼的人,脸上一点忧虑都没有,眼睛里尽是美好纯真。 要知道,她长着张这样的脸,到时受到的骚扰只会更多,应付起来更麻烦,稍不注意得罪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真不是开玩笑,在这里工作的女人,连拒绝都得陪着笑脸,毕竟就算会员等级底的客人,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得罪的。 都是心酸血泪,也就陈露命好,刚培训完第一个客人就遇到顾先生。会所不知道多少人在肖想他,来一次都在拼命往他身边凑,可都没有机会,尊泰别墅那两个女人早上回来的时候都酸溜溜的,好似一个天大的机会眼睁睁从眼前飞走了,飞走就算了,还被别人拣到了……个个酸成柠檬。 “陈露。”领班在休息室门口冲她招手,“你过来一下。" "领班叫你,肯定好事儿。" 陈露刚走过去,领班就塞给她张条单,“一会儿你拿着这张单子去财物取钱,顾先生转过来十万,给你的小费。”红尘工作人员的小费是自己的,会馆不抽成。 陈露:…… 领班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笑着道,“你这次运气很好,顾先生是个很难得的客人,不仅大方,人品也好,你知道现在会所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他来一次,我这个当领班的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她看着陈露,提点她:“你年纪还小,又是刚来会所,还是我招进来的,与其在这里浪费十几年,不如跟个人品好的……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领班看着她听着懵懂又毫无波澜的脸蛋,顿时气道:“你这孩子,你到底懂不懂啊?青春要用对地方……” 陈露叹气,她觉得顾宴短时间内不会想来红尘了,谁要是遭遇了这种死里逃生的事,还会回到发生地看看吗?顾宴也是人,他不怕的吗?等他再来,估计都忘了她是哪个甲乙丙丁了,最后一波加深印象的机会也没有刷到。 这十万估计就是昨天服务的小费了,银货两讫。她的心情十分不好,不给这些钱,或许还有点希望呢。 领班一走,休息室闲着的几个人立即围了过来,看到了单子上的金额,“哇,这么多?” “顾先生给的?” “陈露,你第一单小费就拿了十万?” 羡慕嫉妒的目光直接把陈露淹没,她就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还没上手客人呢,就拿到了所有人一年单次最高的小费。 平时她们这里铂金客人的小费基本一两千,偶尔有钻石客人来,客人满意才会有三五千小费,这还是指定按摩师才有这么高的小费,轮班的可没有这待遇,都看客人心情。 一次性十万!陈露在一群柠檬的海洋里,落荒而逃。 …… 因为昨夜全球大雾的事,红尘会所虽然没有重大伤亡,但落水的落水,昏迷的昏迷,不少人还待在医院里,红尘的经理开会,讨论了下重新整顿会馆温泉池一事,准备要将会所整个彻底清理一遍,所以,红尘暂时关门歇业三天。 有了三天假期,陈露无处可去,回会馆洗漱换了衣服,拆开了工作盘起的头发,长发一放下来,黑亮弹滑,发尾弹了好几下,带着微微的卷曲,非常迷人的披在身后,再衬托着她黑眸红唇不高兴的一张小脸,既清纯妩媚又青春靓丽。她微嘟着嘴,把衣服往柜子里塞,不开心的样子还惹得人想多关怀几分。 路上买了爆浆蛋糕,提了零食水果,坐车回去那个贫民窟的家。 她贫民窟女孩的身份,当之无愧。 这个家有多穷,毫不隐瞒地说:穷到窒息。 一间二十几平的小房子,住了五个人,关键这个房子还是租的,已经租了十几年,没有搬过。 陈露提着东西回家的路上,发现有几个人在街上追人殴打,她远远躲着走,这已经是一路上第三次打人事件,动手的人都很暴躁的样子。 “昨天的魔气都去哪儿了?一夜之间蒸发了?” 系统:当然藏起来了,黑暗里的渣滓就喜欢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待着。”系统不屑地说,“你看他们的脸,人心一动邪念,他们就出来了。”为何人想成神步步难,却一念成魔?想想啊,往上的台阶哪有往下走顺呢,那可顺着风进地狱呢。 陈露仔细看向动手人的面孔,眉间果然有点发黑。 …… “这不是陈露吗?回来啦。”有人跟陈露打招呼。 “啊,刘阿姨……”陈露回神,“对,我今天放假,回来看看。”陈露笑容乖巧,遇到人左一个问好,右一个解释,这里住的人多,打完招呼,不少人还回头看陈露。 “啧,老陈家大女儿长得真是……生在他家浪费了。” “整个小区就数她家这个女儿最好看。” “听说去了那种地方上班。” “那地方怎么了?有钱人多的是,别看陈家那么穷,说不定能靠女儿翻身……” 陈露回到家,一开门,两个小孩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围着陈露叫姐姐,最小的那个不够高,只能抱着陈露的大腿,仰着小脸看她。 陈露有一对双胎弟弟妹妹,要不家里怎么这么穷呢,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光房租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加上要养三个孩子,双胞胎育儿园费用加上日常的开销,这个家庭的重担几乎都在夫妻两个身上,偏偏两年前父亲工作时受了伤,现在还一瘸一拐,对这样的家庭来说,雪上加霜。 两个小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手里的零食,就像松鼠见到了松果,陈母关上门,把陈露手里提的东西接过去,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得全是外面卖得死贵死贵的零食,还有看着就特别贵蛋糕。 “以后别再买了,浪费钱,平时我都给他们吃饱,也没饿着他们,专家都说了,小孩子吃零食不好,有这些钱,不如买点肉呢。” “也不经常吃。”陈露拉开包,从包里拿出了刚从银行带回来的纸袋,她这个母亲非常喜欢钱,尤其拿到手里的纸币,果然她妈妈拿到手一看,笑逐颜开,惊喜:“这么多?” 陈露把包放在柜了上,“嗯,客人给的小费,这些够租个大点房子吧?” 她脱了鞋往屋子里走,这房子空间小,父亲只能在上面加了一层半复式的床,四周围了护栏,两个小的白天在下面玩,晚上爬到上面睡。 零食被母亲收走,弟弟妹妹眼巴巴围着陈母转,最后陈母还是留了个小蛋糕,蛋糕浓香顺滑,吃得他们嘴角都是杏仁片。 陈露倒在了父母床上,陈母爱干净,房子虽小但收拾整洁。 收好了钱,陈母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脸高兴地对她说:“我出去买点你爱吃的菜,中午做点好吃的,你在家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出去。” 说完兴冲冲地走了,菜市熟悉陈母的摊主还奇怪问她,“今天怎么舍得割肉了。”居然还称了五斤排骨?平时割点肉跟割她的肉似的,买一回能吃半年。 “我女儿回来了,她爱吃。”陈母喜滋滋的说。 6、按摩师6 陈母提着菜回来,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是她姐姐家的女儿乔忻妍,陈母笑容满面,“妍妍来啦?今天小姨买了菜,中午在这儿吃啊,别客气。” “好的,听说小露回来了,我过来看看她。” “行,你们俩聊着,我去做饭。”陈母笑呵呵地进了狭窄的厨房。 “热死我了,你家能不能换个大点的地方。”乔忻妍有点嫌弃地坐在了陈父陈母的床上,因为陈露就躺在床上,自己来了她也没起身,一动不动。 乔忻妍看着陈露,那长腿,那下陷盈盈一握的小腰,连脚指盖都是花瓣的形状,再加上那张清晨花园娇艳花朵上露珠般清纯娇美的脸蛋,人家连唇液都不用涂,颜色就比大牌最贵的唇液自然好看一百倍。 乔忻妍真是从小到大,被她比进了泥土里,不过,现在她可不一样了,她现在的皮肤,又白又嫩,像敷了水膜,阳光再晒也不用补水,什么时候摸起来都水嫩嫩的。 “早就想换了,之前不是没钱吗。”陈露刚睡着就被敲门声吵醒,没什么好心情。 “怎么没钱呢,都买上爆浆蛋糕了。”她一进来,就看到双胞胎趴在桌子上吃蛋糕,他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吃一口好吃的,能含着吃半天,到现在一块还没吃完。 “你到红尘人间那边怎么样啦?培训结束了吗?”乔忻妍忍不住凑过去问。 陈露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机,眼梢微微上翘,偶尔才扫她一眼,乔忻妍比她大一岁,还在上学,长相清秀,平时在长辈面前说话柔声细语,在她面前却从不客气。不知为什么,今天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皮肤状态非常好,一身的牌子,头发还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发色,有了几分女神的味道了。 “嗯,结束了。”乔忻妍的母亲在美容院工作,有几位客人就是红尘人间内部人员,闲聊的时候聊到了男主顾宴的信息,陈露也多亏了乔忻妍才打听到他行迹的蛛丝马迹。 命运的轨迹,如果不让两个人相遇,即使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也无论如何都见不着对方一根毛。 乔忻妍看着陈露的脸蛋,眼晴恨不得长在她脸上,怎么长的呢?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自己就算有了金手指,皮肤再好,可她没有长陈露这张脸啊。 嫉妒其实从小就有了,她们年纪相仿,又是表姐妹,经常会被亲戚拿来比较,她也纳闷,陈家父母长相普通,生的三个孩子,双胞胎像极了他们,只有陈露在没有养份的泥土里,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 她往这家里一站,说句不好听的,衬着这间小破房子都显得高大上了,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床上躺着的这个美人这张脸值钱,有了这张脸,这个又小又破的房子都变美了。 就跟一个鹌鹑窝里生出了个火红闪光的凤凰蛋一样,听她妈说,小时候就因为陈露长得太好看了,两次差点被拐走,因为怀疑自己抱错,夫妻俩还花钱去鉴定过。 陈露要进红尘人间她知道,还暗喜进了那里算是完了,那里能找到什么好人呢,有钱人可不傻,她妈说最多也就给人当个情人,三五年青春不在了,也就打发了,赚点钱可以,想进豪门,做梦吧。 如果陈露清清白白的身份,就算穷点凭这张脸,还真有可能把哪个年轻二代迷得晕头转向,非她不娶,那时候可就是真正的飞上枝头了,但也不知道陈露犯了哪门子疯,非要跑去红尘会所。 乔忻妍看着陈露打了哈欠,手指葱嫩,捂住了红唇,打完后嘴巴噘一下,再鼓起来,这么丑的动作,怎么能做得又美又媚又可爱,乔忻妍心里嫉妒的小火花蹭蹭地往外冒。 “小露,我觉得你签十五年太吃亏了,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呢,十五年后你都多大了,到时候周围同龄都有归宿,你还孤家寡人,青春又没了,想想就惨。” 陈露停下一鼓一鼓的动作,眼睛眨动地移向乔忻妍,“哦?那你有什么高见?” 乔忻妍看了眼厨房,“我听我妈说,她们美容院有不少在高档会所工作的人,人家张口闭口谈论的都是一些私活,像红尘,抽成那么高,累死累活靠点小费能赚几个钱呀,现在的大牌衣服包包多贵呢,我妈说不接私活,她们也就能付个体面的日常开销。 接私活的那些人,都富着流油呢。小露,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年轻,不趁现在多赚点钱吗?接私活三五年,就能存一大笔钱,红尘的违约金也能早早的还完了。” “呵,你懂得挺多的啊?”陈露瞧了乔忻妍一眼,收回眼神的时候,就像翻了个白眼似的。 这个表姐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呢?她真的知道接私活什么意思吗?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她两年都没渠道接触到男主,实在没有办法,红尘大门朝哪开她都不想知道。 至于为何急着相遇?当然要在彼此最美的时间、最惹人爱的年纪里,尽早地遇到,否则拖得越久,攻略越难,越单纯越容易去爱,一旦成熟就很难轻易动心。 好在系统只要求男主爱上她,没有要求她嫁给男主,所以身份就无所谓了。 见陈露说完一句没理她,乔忻妍讪讪,她要嫉妒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她赶紧转移话题,“呀,你买的新包吗。” 床边柜子放着陈露的旧包,什么牌子也不是,包底破了点皮,但不影响使用,样子还蛮好看,她就一直用着了,之前涂手,有瓶按摩精油没放进包里。 护肤类的东西乔忻妍不缺,她妈也经常往回拿,但她妈的美容院跟红尘会所的东西可不能比,平价的多,高价的少。 陈露包里的两瓶,还是昨天顾宴来时开封备用,谁知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儿没用上,会所也没往回收,三个按摩师就偷偷分了,分给陈露两瓶,要知道钻石会员用的可是会所品质最好的东西。 按摩师就这点好处,保养自己不用花钱,客人用剩下的就全是自己的了,所以会所按摩师的皮肤个个保养的水当当的,如果靠自己买,就陈露那点底薪涂满全身得倾家荡产。 “啊,这个味道真好闻,我没用过,我可以试试吗?”她抹点手上,又往颈子上拍了拍,然后从包里取出镜子照脖子。 陈露本来心不在焉,待镜子一取出来,她马上看过去,乔忻妍手里的镜子,就是一只普通女生用的化妆镜,只是背面有些图案,中间有颗水蓝色的彩钻。 不知是光线还是角度,陈露看过去的时候,它闪了下又闪了下,她把视线收回来,再看过去,它闪的更快了。 大概是她的本能或者突然的一个不受控动作,习惯性地勾了勾手指,似乎在说:来。 蓝色一闪,有东西没进了陈露手腕的红线中。 她愣了下,以为是光线的原因,或者看错了,接着就听到坐在她旁边照镜子的乔忻妍尖叫了一声,“啊!我的脸!” 刚才还水嫩白豆腐的皮肤,就像突然老化了一样,脸上慢慢出现了痘痘还有一些小雀斑,因为对自己皮肤绝对自信,乔忻妍连底妆都没上,现在镜子里清楚地映出了她本来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陈母听到尖叫从厨房跑出来。 乔忻妍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翻着手里的镜子,慌张地吼:“我的镜子!我的镜子呢?”我的金手指呢? 陈母也赶紧帮着她到处找,听到她找得是镜子,看向她手里,“镜子?啊,不在你手里吗?” “不是啊!不是啊!镜子突然不见了!不是这个!” 陈母:…… 最后陈家这顿难得美味的午饭,乔忻妍也没吃成,失魂落魄地握着镜子哭着走了。 “她怎么啦?你惹她了?”陈母问。 陈露耸肩,“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也不会承认的。 平静地吃过饭,她立即把系统揪出来:“别装傻,赶紧拿出来。” 系统:…… 陈母下午出去打零工,家里只有双胞胎和她,双胞胎跟她亲昵了会,等到他们要在她身上爬上爬下的时候,就被陈露赶走了,小孩子日常午睡,陈露就躺在床上研究从系统那里拿出来的镜子。 小小的一个,还没有巴掌大,嫩绿色,怪鲜嫩的,她一眼看到就喜欢,镜子后面是白花金蕊的浮雕,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她爱不释手,“这是什么?” 系统:…… “咦,后面有字,凝,露?这面镜子和我的名字一样,有个露字。” 系统:…… “看样子,和我有缘。”陈露拿着镜子在指间转,至于将东西还回去,她想都没想过,这又不是她偷的,是它自己跑过来的,况且金手指这样的东西,有缘者得之。 系统:…… 陈露看出系统不想说话,她也不问,拿着镜子凑到眼前研究,镜面像水波一样的纹路,这不是一面照人的镜子,也照不出人影,她只是试探着将精神往水波镜面刺了下。 脑海中就出现了一片新天地。 系统流出了小眼泪,得到仙镜那个小姑娘,镜子上下左右都被她涂了快半碗血了,死活也进不去仙镜,结果陈露拿在手里,就看了看……她就进去了,它要怎么解释,这个东西是有主人的。 陈露并没有要解释,她只是哇了一声,惊讶地坐了起来。 …… 假期除了住的不舒服外,其它倒还好,陈露白天带着双胞胎出去玩,带他们去游乐园、海洋馆,去吃各种好吃的,并且,一点也没有晒黑,走的时候,两个小不点还抱着她,哭着不让她走。 红尘实际停业了一周,一周后陈露才被通知上班,不但会所里部分温泉区域修整完,连枯萎的草木也重新移栽了新植被,山庄焕然一新。 陈露到了会馆,喝了口自带水,清爽甘甜,把200rmb一杯的进口冰泉踩在了脚下。 “陈露,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有打扫人员走进来,“经理让按摩师都去会所大厅,没人通知你吗?” …… 塔尖圈层,顶流会所里喷金的墙壁、名贵的地毯、深紫色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煞是抢眼。 他气质清冷矜贵、双腿交叠,再修身的西装也似裹不住那周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躯,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听着经理与主管的客套话, 经理为了弥补上次的过失,对顾宴几番讨好,又是请帖又是退费、又是送礼包又是送服务,好说歹说把人再次请回来,大厅还站了一排千娇百媚的女按摩师,其实是会所修整完第一天没什么客人,所以把人都叫来了,撑撑场面,说是站在那儿任其挑选,但都知道顾先生一向不点按摩服务。 无论当初这个人,看起来有多么狼狈难堪、脆弱又无助,但他现在,仍是一派淡漠又傲然的天之骄子的样子,坐在那里。 仿佛与昨天,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目光不耐烦,又漫不经心地扫过经理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扫着扫着,他眉毛蹙了起来。 7、按摩师7 陈露一愣,不会吧,她在会所人缘还可以呀,虽然别人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表面都还挺和谐,一个通知而已,倒也不必单独撇下她啊? 等她悄悄从会所旁边小门进去,站一排人后面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她算明白了,为什么没人通知她,那群柠檬精能通知自己才怪,来得人不是别人。 她也没想到,才事隔五天,顾宴就再次来到红尘人间会所旗下的温泉会馆,大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脚上的皮鞋低调、奢华又柔亮,纯手工私人定制品,连光泽都透着一种隐晦的高高在上的质感。 他右手叠在左手上,食指一直在手背不耐烦地点着,整个人看着比之前更加凌利更有势,但却有些风尘仆仆,不至于憔悴,但细看眼底有疲惫,精神好却又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能在红尘人间分会馆做经理的人,都是人精儿一样的人物,见到陈露一进来,顾晏点动的手指蓦然一停,他便顾叶落而晓秋至,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次安排顾先生去3号清风别院,您可以随意指定按摩师,不收取任何费用,您能来已经是我们温泉会所的荣幸,感谢您的莅临。”经理陪笑着伸手引路,“顾先生,这边请,这边……” 这次他可万万不敢再提尊泰的事儿,还特地选了个离尊泰最远的清风别墅,那里设计的比较淡丽清雅,温泉周围是个小园林,风格伴月清风、古朴自然,和尊泰的奢华完全不同,不会让人有任何触景生情之感。 “陈露,你收拾下马上过去。”主管把她从后面往前推了推,对她吩咐,并对她使眼色。 顾先生终于屈抑俯就地放下了交叠的长腿,起身,从陈露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后面几个按摩师暗恨,如果手里有朵小手绢,估计要扯烂了,千防万防也没防住陈露那个小妖精,就知道她那样子在会所是压不住的,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头了! 才刚露个尖,就被人看上了,还是被顾先生选中的第一个按摩师…… 真是气人! 顾先生没有像上一次,孤身与友人前来,这次他带了三个人,看起来虽然并不身强体壮,都是普通人的身高,但训练有素,不动就像消失了一样,可顾宴一站起,他们立即不同方位地站在顾宴身后,仔细观察,三人行走间的动作寂静无声,可以说每一步每个角度都在随身保护他。 陈露压了下嘴角,别看面子上横,看着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可心理上,恐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知道的还以为红尘是龙潭虎穴,进出都要带三个超级保镖随行。 主管看了她一眼,没上心的样子,压根声音嘱咐她:“工作认真点,得罪了钻石客人,有你好看。”然后交待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虽然是新人,但陈露对自己工作方面的能力还挺有自信,她进红尘的目地,只是拿红尘与按摩师这个职业当个接触男主的跳板。意外的是,领班对她非常满意,培训三个月说了无数遍,说她特别有天赋,东西一教就会,一点拨就通。 其实她压根没有太认真的学。 会所栽培她,但也不会拿客人给她练手,所以女按摩师就被领班叫来成为她的练习对象,一开始她们都嫌弃她没有轻重,但试了一回之后,非常惊艳,一没事就找陈露。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男客人服务,但陈露一点也没紧张 ,清风那边都准备好了,她走到温泉池旁的按摩台那里,站在那儿,专注地晃了晃手里配制好的按摩精油,金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着清澈的光芒。 她闻了闻香味,立即皱起鼻子,把手里的杯子拿远了点。毕竟闻过凝露仙镜里面那些五颜六色、如玉如晶的奇花异草,再闻这种进口价格不菲的精油香味,不能比不能比,压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顾晏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露皱鼻拿远精油的样子,一度他还以为会所用的是劣质精油,连按摩师都嫌弃成这样了?不过这些他不懂,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陈露边摇玻璃杯边观察跟着顾宴来的三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位置能看到他们的人影,都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有点钱的人恐怕也请不到这样的高手。他们正在清风别馆外面三个方向守着,这次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估计顾宴绝对不会无人可用了。 她一回头,看到了顾宴,立即绽放一枚甜美的笑容,“顾先生,您在按摩台躺下,我先给您按按背,放松一下。”陈露丝毫不慌乱,就像一个身经百战成熟稳重的按摩师一样,面带微笑,声音和缓轻柔。她调动视觉、声音、嗅觉一切可能性,给客人临时制造一个全身连同精神一起放松下来的空间,这很重要。 换一般人,早就顺从的躺下了。 但顾宴没有动,他看了她一会儿,才语气平平问:“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陈露拿精油杯慢慢在晃的手一停,倒也没隐瞒自己是个新人,可能手艺不精的事实,毕竟这是个一扯就漏的谎,她有些为难又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顾先生,我刚培训完三个月,平时只给女生按摩过,您还是我第一个男客人呢。” 顾宴又看了她一眼,没作声,这次倒是听话地坐在了按摩台上,一翻身就趴了下来,动作可真利落,毫无拖泥带水。那身材,肩宽腰窄、有力的肩胛骨,整个流线都是完美比例,这身体简直是按摩师的天堂,视觉与手感的双重享受。 陈露冷静、专业地将布巾盖在腰部以下,然后用精油揉搓了手,以竹枝点了几滴到后背,她的手刚撑在他腰侧两边,以掌力轻轻地顺着皮下筋膜的弧度,她觉得这应该是客人觉得最舒适的力度,因为每次给女按摩师按的时候,她们都会极度舒服享受。 所以力度与节奏都在她完美控制下,按揉了两下,还没有将精油揉热往上推呢,她就感觉到手下的筋骨突然绷紧了。 她愣了下,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新手按摩师的窘状,毕竟有经验的按摩师马上就会知道客人什么状况,从而完美的应对。 可陈露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只好轻声轻语:“顾先生,您身体放松一下。”肌肉绷那么紧,按摩师按起来很吃力,而且被按的人也不舒服。 没想到她话音一落,顾宴就臭着脸拨开她的手快速起身,穿上了裕袍,一抬腿就下了温泉,整个人泡在了温泉里,理也不理陈露。 本来还从容自信的陈露这一刻也有点慌神了,难道自己刚才下手力气重了?她还没使劲呢,刚开始肯定要缓推的,但没想到顾宴嫌弃她手艺差嫌弃到一上手就不用她再按下去了。 她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地对主管和领班说:放心,没问题! 没想到,才按了几下就被打脸了。 顾宴背对她穿浴袍时,她还在身后诚恳道歉及解释,以挽救对方因为自己手艺差而岌岌可危的好感度,“顾先生,十分对不起,刚才按痛你了吗?”她紧张地在他身后搓手手,“我对男客人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她愧疚地说,“实在对不起,手艺不精,以后我会多接待男客人,努力精进自己的技艺,希望能再为您服务,您,还需要其它按摩师进来吗?” 顾宴听着话,脸更臭了,语气压抑生气道:“不需要。” 陈露眼看着他抬腿进水,双臂用力搭在温泉石边缘上,仰头闭着眼睛。陈露极有脸色地跑去取来了肩靠,放在他颈下,并调整到他最舒适的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到顾宴眼底淡淡的青色,还有他眉间的一点发黑。 “系统,顾宴被魔气入侵了?” 系统:“……宿主,已经入侵过了,他的情况跟别人不同,魔气还在他身体里。虽然他撑过来了,被魔气改造过的身体也很强悍,可同样,精神受到魔气的侵扰也更严重、更恐怖。”它嘿嘿笑了声,“恐怕他以后日子不太好过哦,暂时还能靠自己意志力压制,时间长了,就会有魔化的危险。” 陈露不理它的阴阳怪气,因为她从中找到了机会,想到什么,她指尖一伸,食指和中指间就夹着一片很小的乳白色花瓣,冒着淡淡的雾气,她俯身轻轻地将它放在正闭目,眼底发青的顾宴双眉之间。 顾宴顿觉一直沉闷的眉间,突然一点冰凉,由那一点四下晕开,意识如荡在水中,十分舒服,他睁开眼睛看着陈露,“在做什么?” 陈露趁机将食指点在他眉心处,轻轻地按揉:“我给您按摩下额头吧,看您没有睡好的样子,按一下会舒服一点,我会轻一些,这个力度可以吗?” 顾宴目光定定看了她半天,才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心的那片花瓣很快变成指甲大的汁液,陈露点了点精油与它混合在一起,四下揉开,一直轻推到他耳后,再顺着耳后推向颈顶两侧的淋巴位置…… 直到后来,顾宴泡好回到清风别馆内,陈露又给他做了一次头部按摩,两次下来,他眉间的积存的黑气一扫而空,屋子里都是一种奇异的花香味,闻一口神清气爽,顾宴就在这样的香气中,在她手指温柔的抚慰下,慢慢睡着了。 他在清风别馆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离开。 陈露锤了锤胳膊,回到了休息室,休息室没什么人,她刚想要趴一会儿,一个人飞快地推门进来。 看到陈露当场翻白眼,“喂,我听领班说,你刚被客人指定专属私人按摩师了,一下子把你包定了一年,过份了啊!怎么好事儿都落你身上了?” 私人指定和私人专属完全不同,前者是客人习惯某个按摩师的手法,每次来都指定他一个人服务,但其它时间按摩师随意。私人专属,那等于把按摩师包场了,这个按摩师相当于是客人养在会所,只给客人一个人服务,别人都不鸟的,是人家付了不菲的费用包下全年服务。 陈露一个才培训了三个月的小菜鸟,就给客人服务了一次,什么经验也没有,刚出培训期就被人急着包订了,真是气得人嘴巴苦,哦不,是酸!得知消息,气得一群人酸死了! 8、按摩师8 几个和陈露熟悉的按摩师,真的酸,顾先生是多么大的一块肥肉,一年来红尘的次数那么少,一只手都嫌多,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这块肥肉,可人家没有点过一次服务。 现在就破例点过一回,居然包了陈露一年的专属按摩师的位置,要知道私人专属按摩师,除去会所坑爹的抽成,她半年时间,就能拿到只有专属位能拿的一笔五十万的签单。 半年五十万,还不包括顾先生每次来额外给的小费,所有按摩师都惊了。 羡慕?有。 嫉妒?有。 恨?有! 顾先生果然是很好的客人,大家在这里待时间久了,每个客人什么性格,待人怎么样,大不大方,她们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眼巴巴地望着顾宴,望了这么久,这块超级肥肉终于有一天被人吃到了,还吃进了一个新人的口袋。 哪里肯甘心啊!不就长得好看点?! 陈露觉得她们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领班一看,陈露跟只单纯的小羊羔一样,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其它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这羊羔,样子是真不痛快!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的情绪控制能力变弱了,很小的事情反应很大,早上还有两个服务生因为很小的事情,差点起冲突,还好被劝下来,她赶紧过去赶人,“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情做了?没事做就去清理自己的柜子刷按摩床!” 把人赶走后,领班还冲陈露点点头,笑容意味深长,“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很好。”顾先生对她很满意。 陈露:…… 她要是说,客人只让自己给他按了按额头,腰都不让她碰一下,她们能信吗?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虚心跟其它几个还算熟的按摩师请教,男女客人按摩时手法上的差异,几个按摩师虽然也告诉她,但那眼神,那语气,酸:“喛哟哟,你现在都是私人专属按摩师了,牌子都从轮班按摩师里撤出来了,我们还能教你什么呀?” 可陈露真的想在其它男客人身上试试手,她到底行不行,现在她顶着专属的名头,也不好抢别人的客人,可她又不能跟这些按摩师说,为什么我按摩一上手,人家就不用我按了。 别人只知她专属费半年五十万,但她的窘迫无人知,她特意找了些专业书研究,又借着给别的按摩师帮助的时机,观察她们的手法。 从未有过的认真。 很快,顾宴又来了一次,陈露这次更小心谨慎了,顾宴为什么买她的专属位,她不太清楚,毕竟那天她才按了两下,还没有大施拳脚呢,他表情就很不满意了,后来还是给他按了额头,按到他睡着,她才在清风呆了几个小时,否则人家泡温泉,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干站着不走,也很尴尬。 顾宴换衣服时,视线偶尔落向陈露,看着她没有上次那样对他笑,反而板着脸有点紧绷的样子,手里在那儿认真地调配精油,他围着浴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向她微倾,压低声音轻轻问:“没找到人练手,不开心了?” 陈露:“啊?”在说什么? 顾宴冲她勾了勾唇角,得意地先进了温泉泡了会儿。 “他在说什么?”陈露转身问系统。 “宿主,他说你技术不好,多练练。”系统一本正经地说。 陈露:是吗?那我也得找到人才行啊,现在会所的客人没有她的事儿了。 …… 知道他睡眠不太好,陈露今天调配了三种温和放松,对助眠有很好功效的精油,然后她往里面放一片红色的像晶石一样寸长花瓣,它很快融化在精油里,原本有些清澈的淡黄色杯中液体,透出一点橘红,就像流动的宝石,十分鲜亮好看,而且混合起来的气味闻起来,陈露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给人很火热烂漫的感觉。 她还没有弄清楚凝露仙镜内,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都有什么攻效,有几种她亲身试过,白色很温和,像徜徉在水中,很舒适。绿色很清新,有好心情。蓝色舒爽,毛孔张开的感觉。黄色暖洋洋的,心情灿烂。 红色是恢复精力,她有时候累了喝一杯,就很快就有力气,除了喝完会有点热。按摩师是个很消耗体力的工作。工作完,含一片红色花瓣,对恢复体力很友好。 仙镜大概天生有克制魔气的功效吧,无论什么颜色,都有消除魔气的作用。 这次她选得是红色恢复精力的花瓣,兑好之后,顾宴已经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她拖来软垫,找角度轻轻放在顾宴旁边,上次在池边蹲着给他按额头,蹲了半个小时,真是太难受了,所以这次她谨慎的选了个垫子,累了打算跪坐一会,能舒服点。 顾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腿下的软垫,“累?” 没等陈露回答,他就手撑石壁,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泡好了,到里面坐着按吧。” 那“哗啦哗啦”的温泉水,从他身上滚落下来,陈露硬是被眼前美景炫了一脸,还有几滴水,溅到她脸上。 可谁让他是贵宾,是金主呢,她抹了下脸,把软垫放回去,取了干净的浴巾,跟在他身后。 清风别院设计了一处廊腰,有桥有廊,景色很美,桥廊尽头有一处按摩室,是一间较大的几人室,多个客人可以边聊天边看风景,然后按摩喝酒小聚,十分潇洒惬意。 陈露将干净的浴巾递给顾宴,然后弯腰把近窗的按摩床收拾了下,铺上了整洁的布巾,顾宴擦干身上的水渍,围好腰围就趴了下去。 那里有软椅,陈露给他按额头时,坐着按舒服多了,还可以一边按摩一边看风景。 她将顾宴的额头的头发,轻轻往后顺了顺,没有想到他人冷冰冰的,但头发还挺柔软的,然后将橘色的精油点在他眉间,点上去后,她伸手和缓着力道按揉了着他眉间位置,按着按着,她就觉察他肩膀动了下。 她立即停下动作,轻声询问:“顾先生,按摩床不舒服吗?” 他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没有。”想了想他问:“这什么香味?” “三种精油调制在一起的气味,您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陈露声音和缓地问,当然其中还有一片可以去除魔气的仙花,这就不必说了。 她的手指从眉间,顺着他眉毛生长的方向,一直揉进他两侧的发丝里。 只顺揉了两下,她注意到顾宴又动了一下,是很细微地抖动,然后他咽了下口水后,平静道:“还行,挺香的。” 上一次按摩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这次他一直很清醒,可能是因为之前积存的魔气有点多,今天眉间的魔气就很少,她只揉了几下,魔气就淡掉了,接着她也没有着重在眉间按,而是缓慢向下,主要按揉他耳部周围。 耳部周围的穴位非常多,如果手法好的话,按起会非常舒服,她顺着他的耳后和发线的位置向后颈慢慢揉捏,陈露很专心,手里每一个动作的节奏感都非常完美,能带给人极度的舒适,让人彻底放松。 她平时给它人按,被按的人就会反馈,“哇,这里好舒服。”但给顾宴捏就没有反馈,所以陈露不太确定他的感受,就没有看风景也没有说话,怕她不专注的话,又被顾先生嫌弃推开。 那她就真成了按摩师之耻了。 按完后颈,如脂滑腻的手,借着精油的润泽,慢慢推向了他下巴位置,下颌线那里排毒的两处淋巴穴位按通了会非常舒服,可以排毒养颜瘦脸,她给女生按的时候,这里是重点照顾的位置,所以她按起来就很熟悉,动作行云流水。 她不知道男客人被按到这里是什么感觉,应该跟女人感受差不多吧,女按摩师反馈很好,可是按到顾宴,却感觉到他喉结吞咽了好几下,甚至睁开眼睛看着她。 陈露:…… 她以为自己动作是不是又重了,勒到他了?赶紧欠身向他询问:“顾先生,我用力轻了还是重了?我再轻一点?” 这么一俯身,她发现顾宴不知什么时候,两侧的耳朵特别红,耳后都红了一片,其实她按的力道并不大。 每个地方的按摩师都有每个地方的手法和风格,红尘的按摩师,更注重的是客人的舒适感,按起来以他们觉得舒服为主,但是一舒服,力道就不像是民间治疗按摩力道那么大,因为用力过头就会疼,在红尘是不会出现让客人疼到叫出来的程度,微疼微酸是可以的,除非客人要求力度重一点。 她开始反思自己,难道她手劲那么大吗?皮肤按得这么红?是不是还要再轻点,可毕竟是男士,力量不是应该比女士更重一点吗。 没有经验没有对比真的抓瞎,她看着顾宴睁开眼睛看她,两人视线一碰,顾宴的眼神立即移开了,似乎不太不舒服地移动了下身体,动作做得很隐晦,可正观察他感受的陈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视线也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 …… 陈露有点热,脸也透着微红,她毕竟是个没有经验的按摩师,这种情况,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感觉碰到哪里都有些烫手。 顾宴本来平平移开的视线,又回看了她一眼,微抿了下嘴角,然后一个起身,背对着陈露坐了起来。 “我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他声音略带暗哑,透着一丝克制和忍耐。 9、按摩师9 嘶…… 陈露用手背碰了碰脸颊,有点热。 她边用手扇风,边从清风别院走出来。清风别院离按摩师休息处很近,几个按摩师轮完班正在里面补妆。 陈露一进来,几人就瞟到了她绯红的脸蛋儿,眼神一转动,顾盼生辉,还有点莫名的羞涩感,一看就像是被……滋润了。 都是女人,谁不懂?可真会刺激人!几个人心想,长那么好看,来会所做什么按摩师啊,直接出道好了。 陈露倒也不是没想过,但男主似乎从未和明星圈子的人有过什么绯闻,他也不参与这种娱乐“社交性”聚会,至少明面上没有,所以陈露放弃了,无法交集的圈子,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呦,顾先生中午才来的吧?这才多久,你就出来了,专属按摩师就是轻松呢。”几人没好气,口气凉凉地说道。 她们几个正急着补唇色,贴面膜,修指甲,按摩师是不能留指甲的,但可以将指甲修整的很好看,颜色上的简单美化是可以的,为了美也极尽所能了。 她们可听说了,清风别院被顾先生整整预定三个月,这可是一大笔钱,他来会所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包过这么久的场地呢,还包了个专属按摩师,真是前后差距大到她们怀疑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昨天闲聊的时候还有人说:那是以前没遇到喜欢的,遇到了再冷的冰山也化了。 几个按摩师皆用眼尾瞟了陈露一眼。是吗?不就长得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儿?瞧着脸上婴儿肥还没消,就这么会了!哼,狐狸精!tui~ 因为她把红尘会馆所有女按摩师心中最期待的no点1抢走了。 陈露都快成为众多女按摩师的公敌了。 她一进来,只能灰溜溜地找个地方待着,不敢吭声。 “咦,今天怎么这么快出来了?顾先生又睡了?平时真小瞧你了,你可真有能耐。”有人边涂口红边抿嘴,不想放过她。 酸!真酸! “陈露,看来你在红尘也待不了多久了……”另外两个也酸溜溜地说,“才来三个月就被人预订走了,你也算打破咱们红尘总店那边的记录了。” 总店那边听说,按摩师人手小本本,来过红尘待了多久走人,都有总结经验,竞争激烈可想而知,陈露这在总店那边,肯定打破了最短时间记录。 出道即巅峰,虽然现在只是预订,但在这些按摩师眼中,离开红尘早晚的事儿。 几个人的确吐槽陈露长得就比她们好看那么一点儿,也没有太多,但心里也理所当然的想,就那狐狸精样儿,哪个男人受得了她的私人服务?抠到嘴里的糖,谁舍得让给别人呢。 羡慕嫉妒恨,可怜她们就惨了,天天轮班累个半死,遇见的还全是不靠谱的人。 本来陈露还想问问她们,按摩的时候遇到这种状况该怎么办,她记得有人隐晦地提到过,她没当回事儿,红尘的规定是很严的,私下讨论客人的私密是不允许的。 但现在……,陈露坐在那儿,看着她们全身上下被柠檬支配的样子,她手指蹭了蹭自己额角的细绒毛,这个时候,她们是没有理智的,而且事情根本不是她们想的那么回事儿。 她脸上的红晕,那是被精油熏着了。 红色花瓣有些热,她又用手扇了扇风。 本来按摩师以为,最难以接受的都接受了,再没有什么好让她酸的了,会馆最好的那个高岭桃子,不是已经被新人摘走了吗。 结果领班又来了,顾先生刚付了两万小费,财物通知陈露去取,还拿她做典范,教育手下的按摩师,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一次只能拿千八百的小费…… 一群按摩师:…… 尤其陈露拿着小费签单,面有愧色,她说:“我这个按摩师做得好像不够好。”两次都被赶出来,还有小费拿。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个女按摩师脱下了鞋子,准备去追着打她了。 …… 短短半个月,陈露手里的存款,除去上次拿回家的五万,加上这次的小费,已经有了十几万,专属按摩师的钱每个月会给一部分,这个月会所结余了八万。 陈母这两天打电话过来,说选中一处离双胞胎学校近的小区,比原来的房子空间大,三室一厅,她在电话里念叨那房租实在太贵了,原来的小房子虽然有点小,但住了那么多年,还是有点不舍,要不是双胞胎长大了,她还不想搬出来。 陈母让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家一趟,就等她回家看过房子,满意了才付租金,然后做点好吃的给她吃。 如果不是家里太困难,其实陈父陈母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好,从小就是手心里的宝,哪怕现在有双胞胎了,但在他们眼里,这个女儿是不一样的,是不能当泥巴似的随便丢在地上放养对待的那种孩子。 陈露有点烦心,就随口说:“这点小事,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自上次后,顾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过来,她跟领班隐晦地问过。 领班说:“我也是听经理提起,顾先生最近好像在外地,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你要是有事,给你一天假回家看看。”在红尘,按摩师全年无休,只有轮班和请假。 陈露这才舒了口气,手指点着手心,视线游转,神游太虚。 领班头疼,她忍不住跟陈露抱怨:“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客人脾气都很大,已经有几个按摩师被骂了,前两天还有个客人把餐厅给砸了,醒过来居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虽然会所的损失全额赔偿,但老出这种事,真是让人烦躁。 微微走神的陈露站姿很美,她微低着头,像是在虚心听诉的样子。 见领班揉额头,她转身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往里面弹了一枚绿色的花瓣,花瓣绿意荧荧就像一块玉石,扔进水中,还有清脆的响声,她递给面有疲惫的领班,安慰道:“铃姐,喝口水,一切都会好的。” 领班笑了下:“你怎么跟男人似的,喝水能解百忧吗?要是能,那我能把怀子吃了。”她还是接过水,领了陈露的好意,喝了一口,然后惊讶看她道:“这水还真的挺好喝的。”清爽甘洌,口齿留香,心情居然好多了。 等到了第二日领班还在回味这种口感的时候,她亲自跑去休息室,接了一怀,却再也没有昨天陈露亲手给她的那杯水,那种清爽甘甜的味道了。 …… 天近傍晚,下班的陈露刚离开宿舍,不打算挤地铁,想叫辆车送自己回家。 “陈露!”隔着绿化带,有人叫她,接着一阵车按喇叭的声音。 她回头,就见停靠在路边一辆十分骚包的黄色跑车,车里坐着两男一女,女人的妆化得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超级短裙和名牌包包,指甲殷红一层丹蔻。她正拿着墨镜准备往脸上戴,看到陈露动作一停,仿佛看到了什么危险生物。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很壕,另一个低调了一点,低调的男生就是跟陈露打招呼的那一个,他很高兴地朝她挥了挥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是我朋友,你要去哪儿,要不要让他送你一程?” 开车的壕二代和旁边的女人,眼睛眨也不眨眼地看着陈露,直到陈露转过身,虽然神色有些冷淡,并不热情,但目光流转间却是无数美好,她看向他们,从他们每个人脸上移过,搜寻着记忆。 壕二代“哇哦哦”一声,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手里握着方向盘,身体一直向后抻,躲开了旁边女人头发的遮挡,目光不断地在陈露身上扫视。 陈露没有笑意的脸,会给人一种超凡脱俗、清纯绝伦的感觉。 他旁边女人,眼睛也长在了陈露身上,从头打量到尾,从脚再打量到头,如此反复,毫不厌倦。 陈露搜过记忆,一男一女她不认识,叫住她的男生,她倒是有一点印象。两人同班他是班长,曾经追过陈露,天天送早餐,还在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一群人跟着起哄,陈露没理会过。 那时候的她十分高冷,刚穿来一年多,任务毫无头绪,当时她已经打算去红尘了。所以,这个人在她眼里,就是无需记住名字的过客,不久后她就退了学,两人再没有联系。 没想到半年后又见面了,她懒得应酬,很敷衍地笑了下,就转过身,拐弯从小路离开了。 哪怕没用真心,哪怕很敷衍的只抬了抬唇角,就像冰雪融化,花绽枝头。 突然破冰的明媚,有种界限的反差感,哪怕只有一抹的余晖,也足够在人心中留下惊艳的一笔。 身后车里的三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都没有说话。 …… “郑恩海,你还认识这样的美女?”好久,壕二代才搓着手指,意犹未尽地斜过身体,问向后面的男生。 男生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苦笑:“绝美吧?她是我们学校女同学里最漂亮的一个,可惜一年多就退学了,学校现在的校花和她比,顶多算得上清秀。当初我对她一见钟,追了她三个月,给她宿舍的宿友带了两个月早餐,最后也没追到,安慰的是,学校没有一个人能追到他。” “这么有个性!洁身自爱!我喜欢。”壕二代说。 “洁身自爱?”男同学像听了个笑话,“你知道她退学去哪儿了吗?她退学去了红尘人间。”男生无奈道:“我也以为她洁身自爱,谁知道……” 洁身自爱能去那种地方吗?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那里面的男人是去干嘛的,不是一清二楚吗?都是去消遣的有钱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人真心追求她,她不愿意,却愿意去红尘人间那种地方,去跪舔那些……来作贱自己。 “红尘人间?去那里除了做应侍就是按摩师,都是些奔着上流阶层想一劳永逸的年轻女人呢。”副驾驶座的女人弹了弹红指甲,“不过嘛 ,她长得真不错,应该不难钓到有钱的吧。” 壕二代虽然失望了点,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他看出男生脸上的不忿,那是完全自然流露的遗憾,壕二代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我叔叔有红尘人间的会员,本少爷带你过去,做男人可不能这个样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当初你追不到的女人,现在只要花点钱……” 他笑着点了点手指,“只用一点钱,再高冷的女人,在你面前也得乖得像个小猫咪,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信不信。” 男生在壕二代手掌轻拍下,认同地点了点头。 “明晚我叔叔在温泉会所有个小聚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看看你这位高冷的女神,是怎么服侍我们的,保证你以后不再遗憾了,哈哈哈……” 10、按摩师10 陈露回家的时候,小区邻居散步的人,看到她从车里出来,一开始都有点认不出她了,毕竟现在的她在红尘待了那么久,整个人的气质和风格肉眼可见的变化。 以前t恤牛仔板鞋加一起二百块,能穿一个夏天。虽然也青春也美貌,但在红尘,接触过上流社会成功人士,加上众多女按摩师亲身指导,无脑炫耀,并多重角度示范红尘中的女人那些层次不同的美,确实是很提升人的审美品味,连带着陈露的气质都改变了。 从不染凡尘,似堕入人间,染上了红尘的烟火色。 其实陈露只是换了身衣服和包包而已,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牌子,但穿起来很好看,头发也被其它按摩拉着一起到熟悉的沙龙修剪护理了一下,正懒散的披在身后,走动的时候,荡出动人的波浪曲线。 有些人光顾着看她,都忘记打招呼了,陈露进楼道前抬头,四楼还有个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三五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 她领完东西,跟前台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意仍未消散。 杨与枫与郑恩海就那么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远是第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崽儿。笑得那么明媚美好,感觉空间都被净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红唇如丹火,烧得人心动。两个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转动。 郑恩海甚至想:她比学校的时候更美。 陈露一身工作装,长发在脑后挽起,红唇白皮天鹅颈,一头墨黑如云的乌发,浑身的曲线哪怕穿着制服,也能从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胜收的风景,她几乎是擦着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的,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 ,脸上连一点点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肤幼嫩到能捏出水来。 还有那诱人心弦,独特的美人香气朝两人扑面而来,那种舒爽感,是可以延寿十年的那种,杨与枫看得眼中有些热。 惹人爱!真的太惹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对他胃口的女人呢,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长成他爱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杨与枫与郑恩海才回神。 杨与枫几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边有按摩师的名册,上面有照片,录有每一位按摩师的年限与等级,杨与枫飞快的翻,结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师。 名册上没有,他干脆把名册扔到一边,“我要指定刚才那位女按摩师。”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按摩师。”杨与枫跟叔叔来过红尘,他知道陈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师的制服。 刚才?刚才只过去了一位按摩师,前台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说这位按摩师吗?”说完他指了下一侧墙上挂着的按摩师的铭牌,最下面的就是陈露,照片拍得清纯可人,拍的时候她下巴还有点婴儿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为我服务。” 前台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陈露按摩师已经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选择其它的按摩师为您服务。” 杨与枫道:“我就要她,现在下午五点?她现在这位客人什么时候结束?” 前台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钻石客人专属指定了。” 杨与枫虽然跟叔叔来过几次,但他不是这里的铂金会员,不太了解这里等级制度,“专属指定?那什么意思?” 前台一看就知道杨与枫是被人带进来参加聚会的非会员,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释道:“钻石级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师为自己的专属按摩师,只为自己服务。” 杨与枫气坏了,私人会所可真会玩,都能玩出花样儿了,听说包这个包那个,还没听说过包按摩师的,他可真孤陋寡闻。“那她明天呢?明天总可以吧,我预定她明天为我的专属按摩师!钱不是问题!” 前台忍住,尴尬地微笑回复:“不好意思先生,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预订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预订,就要等一年后,并且,还需要有红尘总会那边的钻石级会员卡……” 杨与枫和郑恩海:…… 11、按摩师11 杨与枫的叔叔订的是5号醉梦,它的设计风格是青瓦红楼般的民国风,整个别墅与露天温泉融为一体,布置非常唯美,香而不艳、风雅不俗,很有万丈红尘一壶酒的风情。是一处有情怀又十分雅致的聚会场所。 当初建造温泉会馆山庄,红尘请了两拨设计院的人,整整八幢温泉别墅群,合则整体,分则迥异。什么北方合院派、南方园林派,各显其能。 建造出来后的设计图非常壮观。凡是第一次来温泉会所的客人,见到全貌都很惊艳。每次过来预订不同的风格,不一样的风景,高级会所名副其实。 私人聚会上客人觥筹交错,几位按摩师入了场地,个个如醉梦一样朦胧美艳。使客人有种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风情盛世颜的极致感受。 可惜,杨与枫所认为的盛世容颜,她不在这里,花钱都买不到她的入场券。昨天还跟郑恩海夸下海口,一定要让他这位初恋小美人,亲手服侍他,让他好好的体味一下金钱无所不能的魅力!什么求而不得?那只是钱砸得不够多而已。 哪曾想,今天刚来就被打脸了,现在不是钱够不够,而是有钱,他的等级却不够。杨与枫叔叔的身份很可以了,也只是红尘总部铂金级别的客人。钻石级,杨与枫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别说现在,就是十年后他继承部分产业,也未必能拿到这里钻石级的身份。 气得他在不远的一个假山上狠狠踢了一脚,脚上几万的鞋子边缘立即卷起,被石头的尖锐刮蹭掉一块。 郑恩海第一次来这里,还有些局促,见杨与枫因为面子开始气得发疯,只好劝他道:“算了,枫哥,以后总有机会,你叔叔在那边叫你呢。” 杨与枫喘着气,扭头问他:“她家里什么情况?” “啊?”郑恩海愣了下,“谁?” “你的初恋小情人!”杨与枫脸黑眼睛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郑恩海微微犹豫,“听说她家里条件不太好。” 杨与枫平复了下心情:“是吗?”本来还暴躁易怒的脸,接着笑起来,仿佛刚才的怒气都是泡影,他手臂一伸,揽住了郑恩海,对郑恩海道:“来,你跟本少爷仔细说说她家里的情况。”边说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往里走。 …… 晚上两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轮班的按摩师都很忙,忙到休息室一直空的,陈露帮领班传话跑腿,来了前台无数次,腿都快跑断了,直到领班匆匆过来,对她说:“你准备一下,顾先生快到了。” 陈露简直谢天谢地,真没想到今晚他会过来。若是在平时,她直接去清风准备接待,清风已经被顾宴包下三个月,期间,这里是顾先生私人专用场地。 但今天,大概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人了,领班还说,顾先生最近出差,不在本地,估计短时间不会过来,但没想到说完才隔了一天,人就来了。 陈露就在前台附近,离主入口近,领班说完,她直接去了主入口那里等人。 …… 入秋的夜晚,虽然只有缓缓的轻风,但扫到果露的皮肤上,还是有些冷。陈露玉脂凝膏一样细腻的肌肤,越是冷越显雪色的白。 很快一辆外形低调,但依旧能看出内敛奢华质感的车子,驶进红尘分会所。顾宴正在与人通话,一手拿着手机,有人帮他打开车门,他走了下来,身后一直跟着两个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灰色的西装外套被他扔在了车里,衬衫样式简洁,显得他整个人干净优雅,一个内心不够干净的人,是穿不了白色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句话。 手机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表情微凝,叹了口气,才取下了手机。 把手机递给身后的人,他才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随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加快速度往会所这边走,边走边解着袖口,秋风吹起他修剪得体的发丝,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俊雅。 他用余光略过身后一左一右两个身影,这才神色漠然,闲庭信步地走进会所,直到看到不远处,才怔了下。 陈露见他看过来,微张口想跟他打招呼,但距离有些远,随即放弃地冲他绽然一笑,然后向他快步走过来。月色下,明眸皓齿,唇如激丹的美人,轻奔地身影,清楚地映照在他眼底。 顾宴喉咙轻缓地滑动了下,看着向他奔来的人,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陈露边走,目光边游移地看了向顾宴身后,然后视线回到他身上,冲他笑着说,“顾先生,我刚刚接到了您要过来的通知,所以在这里等了一会儿。”风吹散了她颊边的几根发丝,发丝不听话地擦过她的朱唇,有一种晚风凄色的脆弱美感,“我们……”她笑着指了下会所入口,“我们先进去吧,顾先生,这边请。”说完,她回头对他一笑,主动的在前面带路。 顾宴目光定在她脸上,“嗯”了一声,锋芒毕露的气势,慢慢消弭,长腿从容地跟在陈露身后。 陈露一直为顾宴引路,二人一进入会所,三个前台立即看到了,她们当场承受了这一对会所顶级颜值天花板的美貌,这就算了,可看一眼突然心动,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一个回头笑得动人心魄的美,一个目中无人却余光皆是你的帅。 陈露平时看着其实人还蛮冷淡的,偶尔才会露出惊鸿一笑,但在顾先生面前,就太不一样,有一种花儿在喜欢的人面前恣意灿烂的错觉,那情态真的是跟平常不同,迷得人不要不要的,前台小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 顾先生以前是个多么高冷的客人,一过来,会所对他所有的安排他无异议,但若有哪里失误了,他也不会开口,但很久都不会再来了,这是何等挑剔且冷漠的人呐,可在美人面前,视线都快长在她身上了,不过是从主入口大门一起走进来。 没有任何接触,甚至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偏向她,他的视野余光,他余光的焦点,都是她。他全身的注意力,也全在他旁边为他引路的人身上,虽然他没有直接表现出那份喜爱,但这份喜爱就藏在他无时不刻的目光里。 前台视野绝佳,两人一举一动皆在眼里,微笑眼神动作,哪怕一个侧首,都逃不过三个前台的火眼金睛。 在顾先生进来时,三个前台礼貌地向顾先生问好,他连一丁点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到他们身上。哦,不对,打招呼的时候,他扫了他们一眼,那是冰冷无情又嫌你碍事的一眼。 二人离开后,前台一男二女纷纷呼出口气。 顾先生的气势越来越强了,尤其两个女前台,年纪都不大,看着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她们隐约感受到了甜蜜的气息,两人低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好似探知到隐秘八卦的满足笑容。 到了清风别院,随行的人直接隐去痕迹,若不注意都不知道这里多了两个人。顾宴来红尘很少喝酒,他来会所就是难得空闲过来放松一下,调酒师接到通知,依然早早备上几款口味偏淡的酒水,放在玻璃冰柜中冰镇着,随时可以拿出来饮用。 陈露极有眼色,一路陪在顾宴身边。他一抬手,陈露就帮他开门,他解衣扣,陈露就接过衬衫仔细叠好。顾宴是钻石客人,在会所配有专门的衣帽室,也有专人打理。里面的衣物全是高级订制,每一样送来时就被搭配好,带着编码,需要什么衣物,让侍者取来就可以了。 今天陈露依然选了放松类精油调配,放了一枚可以增加身体抵抗力的黄色晶石。几日不见,顾宴额头的魔气堆积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没休息好的样子,恐怕奔波劳累了许多日,黄色花瓣,正适合他现在的状态。 果然,调配好比例的精油,散发着跟普通精油香味不同的馥郁的香气,刚一点到眉心,顾宴眉间积存的魔气就四处乱窜涌动,随着她手指轻轻揉动,全部消散不见。 陈露坐下后,先问过他躺下来舒不舒服,会不会觉得凉,然后才认真的帮他疏通了额头脸颊,颈侧和肩膀处的穴位。按完,她的目光才似有若无地轻轻瞥了一眼…… 揉按的指尖一顿。 然后又恢复动作,按了一会后才起身。对进来后就一直边解衣服,边看着他,哪怕现在按摩的时候,目光仍旧在她脸上巡视的的顾宴,她抿了下嘴唇,轻声询问他:“顾先生,我学了新的手法,今天……要不要试一下,给您按一下腰吧。” …… 几个小时后,顾宴一脸餍足地穿上了深蓝色的衬衫,倚在按摩台边缘,慢条斯理地扣着袖口的钻石袖扣,哪怕漫不经心,动作依然异常地风度优雅,只是视线时不时会粘在陈露身上。 12、按摩师12 房间隐约有一股旖旎缱绻的气息。 陈露清洗过手,正收拾柜子上的毛巾和一些零碎的东西,一回身,就看到顾宴站在她身后。穿上衣服的顾宴,通身上下,依然是一派贵公子的风范,只是站得太近,差点贴到她。 陈露微笑谦让地退后一些,笑眯眯地问他:“顾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吗?”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顾宴愉悦的心情微微收敛,低头,目光在她礼貌的笑脸上转了转,见她眼睛专注清澈地看着自己,那种专注让他心里又愉悦起来,他视线慢慢落在那处丹露般欲滴的唇瓣上,颜色极美。 陈露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间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响。 “顾先生。” “顾先生,你的西装。” 头顶越来越灼热的视线,盯得她脸蛋都快烧起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佯装提醒地侧过身取了熨烫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面温度低,顾先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然后展开外套,帮他穿起来, 西装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宽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领口衣袖,顾宴就站在贴她很近的地方,视线跟着她的脸蛋,甚至张开手任她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烫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她纤腰一侧,烫得她皮肤都有点不舒服。 他的身体似有吸力般紧贴着她,将她拥在了怀里,两人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空隙。 顾宴呼吸间,传来很淡的烟草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诱惑,他轻轻俯身微低头,靠近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顾先生……” 被打断,顾宴温柔的眼中开始风暴暗涌,但看着陈露微红的脸尾,侧过脸,羞涩的更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嘴边又轻轻泛开了一丝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露,轻声说:“我明天过来,等我。” …… 顾宴走的时候,也是从主入口离开的,陈露一路送到了门口。原来的顾先生来时匆匆,走时更迅速,主入口大厅的这段距离以顾宴的长腿,随便转个脸说话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了,前台什么时候看到顾先生走得这么慢过。 几乎是在迁就身后的女人,陈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说了句话,他立即倾身向她,陈露将双手仔细拿着的昂贵领带交给他,顾先生看她一眼,点点头,擦过她的手指伸手取了过来,随意握在手上,然后目光又看向她。 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陈露红唇轻抿,然后移向了前台方向,三个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陈露嘴角的笑容还未消,看到她们后笑容就化为了尴尬,很快视线收回,可顾先生的视线却还留在她身上。 两人离开后,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啊啊啊”原地叫出声,有猫腻!有猫腻!她们前台做了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这两位,一没牵手二没接触,走路都很正常,也没有紧贴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觉他们有猫腻,不一样,他们不一样!他们绝对有事情了……肯定有了!毕竟连空气都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了。 她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顾先生一来,都恨不得能钻进清风看看,两个天花板在干什么。 晚上12点过后,领班龄姐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动了动发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时,看到陈露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见领班拍着肩进来,陈露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帮她捏了两下。 看着陈露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比飞来的霞光都甜美,领班心下了然,低声问她:“……办法试过了?” “嗯。”陈露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按摩师其实有多种手法可以帮客人解决尴尬,也能避免按摩师的麻烦,有点经验的按摩师每次按摩都会主动去做,让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释放,这也算是不用公开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陈露这种才培训完没实践过的菜鸟,才什么都不懂,最后还问到领班这里。 高额的小费,哪有那么好拿的呢,但那是对其它的按摩师来说,陈露就不一样了,她就是好拿得很,只要她真的能跟顾先生,在领班看来,这一辈子都不必发愁了,哪怕将来有一天两人分开,光分手费顾先生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的客人,在红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人可能觉得顾宴全身上下凌厉稳重,一身的精英范儿,好似见多识广,身经百战,可领班这种真正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见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个层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为人的人品上。 顾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哪怕你给他端杯水,也必有回报。而他对待女人表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的经验,领班觉得他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些感情上的洁癖,还有些清纯稚嫩。当然这些都被他的冷漠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人,就会很重视,不会像会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样,拿女人当玩物。 否则会所这么多女人,都像吸了猫草一样,就想朝他扑过去呢。 好东西、好男人,其实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领班摇了摇头,可惜,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有花无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顾先生从没看进眼里,平时会所里按摩师想近顾宴的身,连个机会都没有,和陈露才见面,他就开始在意,才让她按了两回,就肯让人碰了,这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顾先生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时多用点心,知道吗?” 陈露签了十五年,违约金那么多,没有人帮忙,这火坑别想跳出去。 陈露站在领班身后,口里应着:“我哪敢怠慢他呀。”这次的任务目标,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别说是顾宴,在红尘,随便一个客人,伸出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人,在这里工作,非得很谨慎才行,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祸上身。 尤其顾宴这个任务目标,为了接近他,陈露简直像是穿越了拥挤的人海,千山万水的只为遇到你,跌破头才进了红尘,真是巴结都嫌来不及,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待了。 但在领班眼里,她还是不够热情,甚至有时候对顾宴还挺冷淡的,不像红尘其它人有那种往上冲的劲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也许顾先生就喜欢陈露这种若即若离的类型呢,太主动的他反而不喜欢了。 …… 临近深秋,已经开始降温,陈露缩在宿舍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才懒洋洋接通放在耳边,陈母在电话里特别高兴,陈露还以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来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换了个工作,这次也是管库房,一个月六千呢,待遇还特别好,你爸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陈露一边拿着手机听着,一边套衣服,没兴趣地回她:“既然现在这么乱了,就不要让他出去工作了,又是这种库房工作,天天见不着人,你自己在家带双胞胎太累了,还要打零工。” 陈母不赞同,听了还有点不高兴,“不工作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年纪又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嗐,这事你别管了,房子暂时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到时候你爸工资就能付房租了,你给的钱我们不动……” 陈露看着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成了专属按摩师后,陈露等于是被客人养在了会所,她不轮班,所以会所对她早晚上班时间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顾先生满意,会所就满意。 陈露几乎是会所里最闲的人,但也没有几个人盯她,毕竟大家都不傻,把陈露搞下去,顾先生也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还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得罪了人。而且陈露早晚是要离开红尘的人,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人家现在都被预定了,有这时间,她们还不如在别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聪明人多的是,吃力没回报的事那是傻子干的。 陈露洗完脸,站在大理石洗手台边,望着镜中人,黑眸红唇,脸上正淌着水珠。她对着镜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再转回正脸又很清纯脱俗,露齿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对着镜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个包子。 “系统,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她心里边问,边取了手边雪白的毛巾擦手。 “只要男主手上出现和你手上一样的红线,就算红线绑定成功,任务完成!” …… 下午陈露正在休息室,看着那个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专心的研究,有个刚轮上班的服务生敲了下门:“陈露,会所外面有人找你,我来的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一下,说有事在外面等。” 陈露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出了会所,就看到不远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男生。 郑恩海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望着会所门口,见到陈露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去,风吹开了他额前发,还是有一点小帅,他跑到陈露面前,“陈露。”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后的现在,就算他觉得自己该放弃了,但每次再见到她,仍然比初见时的心动,更心动一点。 “你找我?”陈露摸着后颈问他,“什么事?” 郑恩海个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陈露看着,他有一丝紧张,“我,我是过来想提醒你一下,虽然当初你拒绝了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 陈露的头微微一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不是,不是。”郑恩海有些语无论次,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是想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陈露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谁,更不提有过节了,而且自她成了顾先生的专属按摩师后,会所里的人对她都非常客气。 “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坐在一辆车里,跟你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是铭豪的公子,我觉得他……他好像看上你了,但是他,很可能想对你使一些手段……” 陈露见他说的很紧张的样子,便随着他说话点点头,安抚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郑恩海那么大个小伙子,在陈露面前弓着腰,眼睛不够用脑子就一直上不了线,“……就是他跟我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我担心,他可能要对你家里做什么,所以今天过来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看着陈露小心道:“可以加吗,我不骚扰你,如果那个杨与枫要做什么,我方便通知你,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 陈露犹豫了下,突然想到了陈母早上的电话,她点了点,伸手从身后取出了手机。 郑恩海有些激动地拿着手机,视线却瞟向她像珍珠一样饱满发亮的脸蛋,语气失落又诚恳,他忍不住地说:“陈露,我不会害你的,真的,虽然之前我确实因为追不到你,心里有些难过,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陈露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我一定能成功,我……” 不远,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正激动说着话的郑恩海看到陈露回头,他也跟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修长的令人嫉妒的长腿,身上还穿了一套标准的商务三件式西服的男人。 那个人清冷倨傲的下了车,他冷着脸,目光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13、按摩师13 陈露一见到人,就被眼神盯得发慌,她马上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她以为今天会来得晚一些。 “领班没通知啊……”她低着头抽气似地嘀咕了一声,就将手机收了起来,也没顾上跟郑恩海说话,冲他隐晦地摆摆手,就紧张地向顾宴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陈露……”郑恩海见她离开,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大概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她。 顾宴神情冷淡,听到郑恩海叫她的名字,压着想上挑的眉锋,目光又在郑恩海身上转了转,又落在了陈露的手机上,脸色很不好看,嘴唇一抿,成了一条线,见到陈露微笑着过来迎接他,他直接转开了视线。 “顾先生……” 她话还没说完,顾宴就视若无睹地迈着长腿,从她身边擦过进入会所,衣角还打在了陈露的手上。 今天前台轮班,站着另外两个漂亮的女前台,她们看到陈露和顾先生一起进来,马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不过心里嘀咕,顾先生昨天听说来过了,今天又来?不过看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一脸冷若冰霜,走得虽然不快,但露露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 因为顾先生来之前,都会提前通知会所,今天没有通知就过来了,前台立即通知领班,领班估计这个时间,他恐怕要在会所用餐,于是急忙安排下去。 走进清风,顾宴通常直奔主题,不会太耽误时间,他平时挺忙的,也没有太多的消遣时间,所以做什么都比较有效率。今天他穿着依然很正式,不知道刚从哪个正式场合直接过来,陈露见他进来就要松领带,脾气似乎还不太好,领带系得有些紧,一下没有扯下来,他一急躁用了力,把领结拽得更紧了。 陈露急忙上前帮忙,她伸手时试探看他了一眼,见他没拒绝,才凑近帮他轻轻解开了被拉紧的结扣,然后将质地非常细密沉手的领带从他衣领处安稳地取下来,平整的收好。 陈露柔嫩的小手解领扣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指,顾宴漆黑沉静的眼瞥过她,等到陈露取下领带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问她,“刚才的人是谁?” 陈露微顿,“顾先生问哪个人。” 顾宴没有回复,只是定定看着她。 陈露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才不像他想的那样,“他是我以前的学校,很普通的一位认识的同学。” “只是认识?”他问。 陈露点头,“嗯,和他不熟。”她的目光清澈无垢、纤尘不染,丝毫没有任何世间的污垢纷杂。 顾宴移开了视线,但显然没有顺好脾气,因为陈露给他脱衬衫的时候,他握着陈露的手拿开了,举动在告诉她,不需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陈露发现了,他一别扭就会这样,不愿意让别人碰自己,身体大概是他的底线,能随意碰触他的人,应该才是能接触到他真心的钥匙。她想,要完成任务,大概是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行。 不管他脸色现在有多冷淡,没有笑脸,话也没有几句,视线也不在看她,但在她给顾宴按摩耳朵的时候,按到耳边周围的穴位,手指轻轻拨动他的耳垂,细细地顺着耳廓的纹路,缓慢揉按耳骨。然后很快就……,身体是很难骗人的。 陈露看了看他脸色,“顾先生。” 他闭着眼睛。 “需要我帮你……” 还没说完,顾宴就开口了,“不用。” 声音回复的极快,还有一丝不高兴,陈露忍住笑意,帮他继续揉了两下后,仍然起身。 感觉到她起身,“你……”顾宴睁开眼睛,刚支起手臂,就看到陈露将薄布慢慢向下整理了下。 人鱼线的名字虽美,但其实这里是隐藏了许多穴位和淋巴,按通了……通身舒畅,对身体好处许多。 听到顾宴“嘶”了一声,颈间青筋隐隐,眼睛看着陈露,之后他再没出过声。 …… 顾先生是在清风用过了晚餐才走的,陈露有意的在他喝的水杯里放入了一片紫色晶瓣,他的心情在用过晚餐后好多了,他阻止陈露帮忙,自己套上西装外套,显然还在意着之前的事,抓着衣领抖了下肩膀穿上的时候,还低头板着脸看了陈露一眼。 “你和男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他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很少跟男同学接触,今天遇到的同学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陈露急忙跟他解释,一秒都不敢耽搁,“他是前几天来这里参加私人聚会,看见我在这里,所以……” 顾宴打断她,“你们交往过。” “没有。”陈露抿了下嘴唇,“我和他真的只是平常的同学关系……”她的嘴唇非常滋润,颜色是夏天最鲜嫩的红,仿佛抹了蜜粒一样,一抿唇格外的诱人。 顾宴看着她,她似乎没有撒谎,他看了半晌,没有预兆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这次没有像昨天那么迟疑,而是带着一丝强势不容她反抗的气势低头俯下来,他气息中带着微凉的烟草味,与陈露馥郁迷人的气息完美交融在一起。 彼此都闻到了对方的气味,又暖又香又清凉,是让他心生喜欢的味道,他的唇缓缓地蹭过陈露的唇瓣,触感柔嫩的就像春天最鲜嫩的花朵,修长的手指坚定地扶住了陈露的后颈,带着一丝强势的霸道,喘着气倾身探入那处无比鲜美诱人的香气中。 顾先生走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在别人看起来他没什么表情,但工作人员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满足,陈露送走了贵宾,回来后脸颊还有未消的红意。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知肚明,高冷的冰山开出的花,隔着老远都觉得甜! …… 陈露今天回宿舍早,她联系了陈母,想让陈父把工作辞了。 陈母:“那怎么行啊,你爸爸他都入职了,做得也挺好,那边公司也大。” 陈露坐在床边,想了下,“公司叫什么名字?”她打算查一下然后问问郑恩海,这公司跟他说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你爸倒是跟我说过,我没记住,好像是什么建筑公司。”陈母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爸说他做得挺好的,不会有事的。” 陈露只好挂了电话,陈父的电话那边打过去,却打不通。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刚穿来时她对陈家父母很陌生,也并不想和他们过于亲近,没想到才两年不到,竟然有点上心了,换作刚过来的时候,她不是太在意这些事,随后,抛之脑后,伸手把头上扎的发圈取了下来,脱了外衣进了浴室。 …… 顾宴接下来几天,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有时中午有时候下午,或者傍晚时分过来吃过饭再走。两个前台还暗自嘀咕:这两天顾先生是不是来得太勤了点儿,看样子好像是在忙碌时,难得抽出来的休息时间赶过来,来了没一会儿又匆匆地走了,这点时间泡澡都有些不够。 前台平时见得多,满肚子八卦,也不好跟别人说,只能两个关系好的私下议论,否则实在憋得很,有一个小声说:“你知道吗,昨天有个服务生路过清风,清风那儿不是有个古风亭子吗,还有那种飘纱,都没遮严,他就看到顾先生抱着露露不放呢。” 说完两个人就跟两只松鼠似的,捂着嘴嘻笑一会儿,“他抱着干什么,服务生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新来的服务生嘴巴松,我一套话他就说出来了,他说他都看傻了,他说顾先生私下跟咱们看见的不一样,就很不一样,一点也不高冷,抱着露露不撒手呢,一直在亲她……” 说完两人低着头嘿嘿嘿,间隙还穿插着:“真没想到……”“顾先生是这样的。”“那有什么稀奇,男人都这样。”“他以前怎么没有,都不叫按摩师的。”“不喜欢呗……” …… 陈露早上宿舍出来,含了块红色的花瓣,没有吃早饭,只买了杯味道还可以的豆浆喝掉,喝完将杯子吸管扔进垃圾分类。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倚在车门前跟陈露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车子也换了,不是上次那辆骚包的跑车,陈露没有过去,他却笑着插兜走过来,“嗨,还记得我吧,和郑恩海一起,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说完他从上衣口袋取出了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陈露接过来看了下,一看便知是公司闲散部门挂职的职位,这种部门副秘副经理都是这种吃喝二代标配,公司有他没他都一样,“谢谢你的名片,我急着上班……” “等等。”杨与枫搓了下手,看了看周围,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说道:“是这样,我和郑恩海关系不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钱都不是问题……” 陈露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欸。”扬与枫上前就要拉住要走的陈露,陈露躲开了他的碰触,“您还有什么事?” “陈露,人嘛,总会遇到难处,不要忘记我说的话,以后不管什么事,你只要来找我,我都给你解决了,钱都不是问题。”说完杨与枫冲陈露一扬眉,帅气地眨了下眼睛。 陈露看了他一眼,等她进了会所,把名片随手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筒里,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名片。 两人在路上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辆车慢慢停了下来,直到杨与枫站在那儿,看着陈露的背影,哼了一声,露出一脸对方不知好歹的冷笑,“早晚有你求到我的时候。”许久才甩着手里的钥匙,坐回了车里。 “顾先生。”开车的人抬头看了眼车镜,提醒道。 后座一身正装坐在那里的男人,盯着杨与枫开走的车,“他是扬铭豪的儿子?” “是,扬铭豪的小儿子,扬与枫。” 后面的男人一脸寒霜,“走吧。”说完车子很快驶入了车流之中。 14、按摩师14 秋天正是泡温泉解乏降燥的时候,温泉会所最近的客人比较多,晚上十一点,陈露准备下班了,领班拉住她,没忍住,悄声问:“顾先生这几天没有过来?” 之前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哪怕没有时间,挤出路上的空闲也会过来一趟,至于过来是泡温泉还是吃饭,还是来看人,那就不知道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忙,可突然接连三天没有来。 陈露表情也不太高兴,低头嗯了一声,也想过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左思右想,没有啊。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领班问她。 她还想知道呢,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了? “没有吧?”陈露思索几回了,她从没有问过顾宴任何私人的问题,说的话题都是安全线以内的,她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越界,难道是因为自己主动为他提供额外服务?他……不喜欢主动的?他是狩猎类型的男主? 可当时他也没有不愿意,拒绝也没有那么坚决,完全半推半就,还非常……久,看着她的脸他就是不结束,陈露按得手都痛,好歹她是按摩师的手啊。 倒是三天前他来过一次,来的时间很晚,泡了不到半小时,换了身衣服,也没有让陈露服务,陈露就在旁边递个毛巾,帮他整理换下来的衣服。走的时候,他还定定地问了她一句,“你来红尘,因为什么?” 为了你。 但陈露不能这么说,她顿了下,选了最安全但也最敷衍的说法,“因为家里穷,没有钱交学费。” 他看着她,许久,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几天也没有过来,整个会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她突然失宠了似的,连领班都开始过来问了。 领班叹气,“你进会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在这里说话做事要特别小心,有时候不知道哪一个字说得不对,就会惹得客人不高兴,正常时候我们都要少说话多做事。你既然想不起来做错什么,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的失误,吸取教训,下次一定要多注意。” 陈露只好点点头,揪出系统:“我失误了?” 系统:“……他似乎好像也许看到你和开跑车的二代男勾勾缠缠,这个男人有感情洁癖。” 开跑车的男人?那个名片上一堆头衔什么软开发部的副总经理杨与枫?陈露手指来回戳着桌子,“怎么就那么巧,路上遇到一次又被他撞到了。” “谁让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儿……”一会儿同校的小帅哥同学眼巴巴来找你,一会儿又来有钱二代开着跑车纠缠,仗着漂亮做海王,为所欲为。 “闭嘴吧,你都说出来了,走开。” 陈露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都是些无法解释的误会,她坐在桌前撑着脸颊,接到任务时,她发现两人身份悬殊到想偶遇都遇到不到的程度时,她以为这次任务难度在前面,一旦两人遇到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遇到之后才发现,他既不色,欲熏心,也不是随便引诱就上钩的男人。她还需要机会。等终于有了机会,也有了进展又发现,这又是一个很会克制自己欲,望的男人,轻易不肯跨界。 等到终于他不那么克制了,以为关系又向前迈了一大步,却又发现,他要求又更深层次了,而且也变得喜怒无常,不止是身体,现在对其它方面也有很高的需求?感情洁癖? 陈露只想接触他,不要他钱、不要他专情、甚至不要他的婚姻,只需要他的爱,甚至这份爱也不必长久,只要有一瞬间能达到系统绑定红线的要求,让她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可是,怎么这么难呢,他们现在像反过来一样,他的要求反而变得很苛刻起来,每次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成功了,又发现远远不够,而且越来越远远不够。她玩着手里的按摩笔,心道怪不得被系统定为sss系数男主,真是个轻易不会廉价送出自己真心的人啊。 恐怕他的真心,是要对方付出同等真心,才可以交换。 …… 中午陈母打开电话。 一接通,陈露就觉得到陈母的情绪不对,她轻声问:“怎么了?” 女儿一问,陈母就哭了起来,“露露,这可怎么办,你爸不让我打给你,可是家里现在出事了,你爸爸管的库房丢东西了,要赔人家三百多万呢,人家都找上门了。” 陈露:“三百多万?丢了什么东西?报警了吗?” 陈母哭道:“不知道,就是一些很贵的材料,你爸爸没做过大公司库管,他不太懂这些,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人家查监控看到是你爸爸把东西从库房搬出来的,要他赔偿,否则就报警,可你爸爸说他是被人陷害了,又跟人讲不清楚,人家又有证据,他又不让我打电话,说是要坐牢他就去坐。”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记不清了,都糊涂了,三天前吧……” “对方报警没有?” “没有报警,就是让你爸爸赔钱,你爸爸说没钱,他们就到家里要,弄得小区邻居都知道了。”陈母哭着说,“本来以为家里就要好过上好日子了,哪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找个工作赔几百万,现在连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呜……这可怎么办呐,咱们家去哪弄三百万啊。” 本来很气愤的事,陈露听到后面差点没笑出来。 陈露安慰了陈妈几句,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想了想。进来的按摩师就看到陈露拿着手机站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左右动一动,再眨几下,再动一动,再眨…… “练眼神呢,怪不得勾人一勾一个准,还专挑好的,是挺活灵活现的。”按摩师嘀咕了一声。 陈露:…… 陈父无权无势一个普通人,谁会陷害他,当个库管就算丢东西了,最多也就赔个工资,赔几百万?确实有些不对,库房丢了这么贵的材料,公司不报警居然缠着陈父要钱,明明知道他没有。 想到郑恩海前几天找她时说的话,陈露也没有着急,如果真有目地,自己就会找上门来,果然不出所料。 …… 晚上杨与枫参加一个重要聚会,穿得一本正经,他将陈露堵在那儿,会所也有商务类聚会的客人,来休闲喝杯酒顺便生意往来。 “陈露,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一见到她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左边耳朵上戴着个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抢夺了一身正装的风采,却彰显他与众不同的审美品味。 “杨先生。”陈露回过身,看到了杨与枫,在他身后不远,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正站在那边端着酒高谈阔论,她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传达,或者,您需要应侍生过来为您服务?” 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人间富贵天里讨生活,哪怕是你很反感的客人,你都只能面带微笑,不能需出丝毫不爽的样子来,就算他对你口出恶言。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心性,是不适合在这里谋发展的。 杨与枫看到陈露跟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像在外面时冷淡的样子,灯光下她的脸蛋雪白,嫩得像刚从枝头花苞生出的幼棉。他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搓着中指的指腹,看着陈露,姿态颇高调地说:“听说你在红尘,签了十五年,十五的青春浪费在这里,你不觉得可惜吗?” 杨与枫眼中有贪婪的光在闪动,“你的合同违约金可不低啊,这么高的违约金你不会只为了做十五的按摩师才签的吧?” 陈露微抿了下唇没有说话,周围人声嘈杂,时不时还有应侍路过。 杨与枫见她犹豫不言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下,手转动着杯中的酒液,“我听郑恩海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与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比,跟着我才是明智的选择,违约金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家里的麻烦我也可帮忙应付,怎么样?做我的小情人,女人喜欢的大牌香水包包,钻石项链包一样都不会少你的,每个月我再额外付你五万……” 陈露看了他一眼,见盯着她得意地饮尽杯里的酒液,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 “……杨先生,酒多伤身容易醉。你有事请便,我先离开了。”陈露转身,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杨与枫这一招虽然有效,一般人就从了,可这不包括自己,陈家目前只能这样,等她跟男主有进展后,再看看是否能挽回。 杨与枫见她毫不犹豫转身,真是无情的女人啊,连家里人都不管了,他火气上来,将酒杯“哐”地甩出去,玻璃砸到了路边鹅卵石上,摔得粉碎,他狰狞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露,知道我是谁吗?你去打听打听,谁见了我杨与枫不给三分薄面?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在我面前拿乔?你以为你们这些女人什么心思,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抬高身价挑三拣四?还挑到我身上来了……” 陈露充耳不闻,会所有安保,像这种喝醉了的非会员,有专门的一套处理流程,不必要跟他们直接言语冲突。杨与枫见状,恼羞成怒,他这样的条件,多少人想跟着他,他还看不上呢,居然被一个会所的小按摩师嫌弃了,他冲上去抓住了陈露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拉,那手腕的触感又嫩又滑,真是活见鬼,身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就连敷衍他的小脾性,他都喜欢。 “我看上你了,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爸出的事是小事儿,大不了蹲几年就能出来?我今天就给你上堂课,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爸爸一旦进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永远也出不来,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别惹恼了我,在这b市,就没有我杨与枫搞不定的人!” “是吗?有人说你们杨家在b市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看来是真的了。”一个冷冽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发狠的杨与枫听到这话后,全身像被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似的打了个激灵。深秋夜晚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走过来的人,空气冷,脸色更冷,就像座冰雕,寒霜密布,他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刺得杨与枫心头发凉。 “你……”他一下子酒醒大半,他,怎么在这里?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惨了惨了! 顾宴微收下巴,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目光落在他强握陈露的手上,那目光阴霾密布,杨与枫手背一刺,立即松开了手,他捂着手,明明上面没有任何痕迹,他却痛出了汗意。 顾宴这才转开视线,语气带了些训斥的意味,看向陈露,“回清风别院等我。”然后面无表情向杨与枫身后走去,与后面格外热情迎上来的杨与枫叔叔握手。 “顾贤侄!有失远迎,接待不周。”杨与枫叔叔非常热诚握住顾宴的手,笑容过份殷勤,“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让人请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赏光啊,哈,玩笑玩笑,恭候大驾光临。今天说什么也要多喝几杯,还要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杨与枫的叔叔说完,看到了正背对他的侄子,立即沉下脸:“杨与枫,你过来。”然后转向顾宴,笑得一脸热情地说:“唉,这是我侄子,不成气个东西,要是有得罪顾贤侄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教训他……” 陈露看到杨与枫被叔叔低喝转身的时候,脸色惨白,吓得还抖了一下。 15、按摩师15 陈露在清风别院等了两个小时,问过应侍,他们说顾先生还在聚会那边一时半会过不来。中间她去吃了点东西,饭菜不合胃口,她没有吃多少,只含了片乳白色的花瓣。刚回到清风别院,领班就匆匆赶过来,一见她就拉住她问:“你刚才去哪了?” 陈露忙道:“我出了一身汗,去冲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她是打听到顾先生在忙才出来的。 领班立即打断她,有点激动地看着她,“陈露,你知不知你的合同被顾先生拿走了。” 陈露看着领班,“合同?” “对啊!”领班笑着说:“你来的时候签的十五年合同,已经从红尘总部那边调过来转给了顾先生,你现在已经不是红尘的按摩师了。” 陈露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看着领班,领班也看着她,“不是有违约金吗?顾先生帮我付了?” 领班嗔笑她:“顾先生还用得着付违付金,他一年在这里的会费数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是顾先生和会所之间的事,你……” 领班看了看她还懵懂的样子,压低声音:“刚才你不在,顾先生他让我问你,你愿不愿跟着他,你要愿意的话,他就在车里等你,你要不愿意,他说你可以直接离开了。” 陈露怕自己没听清楚,还探头去听,听完……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发展,之前全会所的人都知道她失宠了,她也以为情况不太妙了,转眼之间……这个结果是不是来得有点快? 系统:“有人着恼了,发现有人早有预谋,差点威胁着就把傻乎乎的你包圆带走了,你都要同意了,他可不是急了吗?”多一刻都等不了,今天就想要把人从这里带走,多一晚都不留。 陈露;我傻乎乎?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系统:你不傻,可他觉得你傻,你不同意,可他觉得你同意了啊。 “陈露,你要想好,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你跟着顾先生,以后好处多着呢,有他在b市关照你,不仅你,你家里人都能过得很好,你还犹豫什么?别人打着灯笼都碰不到这样的际遇。”领班语气急快地跟她说道。 陈露只犹豫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领班很高兴,她说:“陈露,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红尘待不多久的。”这么好看的妞儿,根本留不到年后,可是她的确没有想到,培训完还没满一个月,就被人急三火四的带出红尘了,顾先生亲自给总部那边打电话,让人把合同开车直接送了过来,两个小时直达,半点耽搁都有。 这得有多急。 陈露没有什么可带的,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拿了包,工作装都是会所量身定制款,红尘的工装很贵,她现在拿着也没用,就给了领班,让领班处理,然后跟其它不忙的按摩师打了招呼。 别看平时一群按摩师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但是看她真的要走了,一群按摩师脸上的表情都很勉强,还有几个红着眼眶上前抱抱她。 领班送她出了会所大门,两个前台已经知道陈露要离开会所了,前几天,还以为她什么地方得罪了顾先生,引对方不满了,毕竟顾先生是会所出了名的挑剔,陈露又是新手按摩师,还有点替她遗憾呢。 没想到转眼间,人家连夜被顾先生打包接走,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做前台这么久,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陈露是里面最凤毛麟角的一个。 领班送她到门口,冲她挥挥手,陈露对她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件素色长袖裙子,外面拢紧了薄外套,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扎起来的红色的丝绸发带在发间飘动,与她的唇一样艳丽,她回头冲领班摆摆手后。就向夜色中,亮着灯停在会所门口一直在等她的车,走过去。 顾宴双腿交叠,倚在车背,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轻点,直到人上了车,才倏然一停,瞥她一眼后,掉开视线,严肃着脸才对司机道:“去金沙。” 车里很安静,顾宴没有开口。司机则有眼色,见到后座陈露,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好奇,专心开车,还有一辆车在后面隐隐跟随。 陈露坐在座位靠车门的位置,离顾宴隔着一大段距离 ,她几次看向顾宴的脸色,只能看到他闭目倚在靠背上,略有些傲慢的侧颜。 金沙大厦三十九层,指纹开锁,一进去,顾宴就直接脱下了外套西装,扔到了一边。他坐到了沙发上,左手将发紧的领带往下扯,深邃的眸子如墨一般盯着她,看着她像通身雪白的一只兔子一样,小心地走进来,东张西望。 就像童话王国里的小女孩走进了他的钢铁世界里,整个平层的装修,轻奢中带着商务风,风格只有黑白灰,没有什么明艳的色彩,这不太像平常人住的地方,没有什么烟火气,也没什么生活气息,倒像是公司开会的地方,很严肃也很沉闷。 “顾先生。”陈露看着他挽起衣袖,有力的手臂抵在沙发一侧,交叠着双腿,双眼从上到下来回打量着她,仿佛睃视自己领地的所有物一般,有一种隐约危险的气息。 片刻后,他开口:“你来这里,明白什么意思吧?” 陈露身上没有人间烟火味,通身上下只有一股纯净美好的气质,她眼睛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陌生的摆置,又看向顾宴,手抓着包带,没有说话。 顾宴面无表情地将松开领带一把扯下来,扔到了一边,他盯着陈露起身,走到了她面前,陈露后面就是餐桌。 他手臂撑在她身后的餐桌上,身体毫无掩饰地贴近她。 顾宴的体温很高,陈露被他此刻全身的热度烫到了,她缩了下,回头看看无处能躲。 “张嘴。”他视线紧迫地盯着她,强硬地命令道。 按摩师16 “顾先生……” “顾先生, 你别着急……我不会反悔的……唔……” “闭嘴。”他暗哑急切的低语气息,一下子呼进了她的口唇内,带有侵略性异样的气息, 堵得她快喘不上气。 一会儿要她张嘴,一会儿又要她闭嘴, 到底要她怎么做啊。 她手指虚虚抵在他胸前,半推半挣动, 可抵不过他压倒性的力量。 两人的体力差等于鸡蛋撞石头, 他要愿意使力是想怎么碾压就怎么碾压她。 既然一开始她选择坐顾宴的车,就已经做好觉悟,领班说让她跟着顾先生, 她心知肚明那是什么意思, 她首先不抗拒不拒绝这件事, 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这本来就是没办法逃避的事。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急,来点缓冲也好,刚进门就……吗, 这么急吗。 顾宴高大又有威势,陈露在他面前,很娇小的一只, 根本hld不住他的体魄。他若是想,全身能立即覆盖住她, 她往后弯一分,他就要往前进一分, 最后她都无奈地仰倒在了餐桌上,他修长的手指立即跟上,还轻轻用拇指压着她的额角, 不让她起身,一边漫不经心地摸着那里细软的绒毛发,一边像饿狼一样一口叼进嘴里的肉,喘着气的吸附她唇如影随形,怎么也不肯松开一口。 “顾先生……” “顾先生,你轻” “顾先……唔” …… 系统说过,魔气改造了男主的身体,处于人类的巅峰,她只当个儿戏听。哈,身体改不改造,跟她又没关系,她要的是心,不……她错了! 在那只放在她纤腰后的手,烫得她无论怎么弹腰,怎么躲也躲不掉的时候,她就错了。他的体温太火热,陈露就像只被烘烤的小鸡仔,怎么跳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灼热的她都快昏眩过去。 这哪里怪得了男主,她欲拒还迎不说,一身雪肌玉肤,滑腻的手都无处借力。没事就在他耳边一个劲儿地嘤声吐气,“顾先生,不。顾先生,轻……。顾先生,你别急……”顾先生三个字叫得千回百转,听在顾宴的耳朵里,又酥又软又轻又咛。顾宴耳后连同后颈都泛起了红,加上她气息香馥如兰,恨不得让人醉在里面。此时的顾先生就只觉得体内的魔气直往头上涌,何况她还用一双沾了露似的迷蒙的水眸一直在媚惑地看着他。 都要将看她的人直接吸入她眼中那片香馥润泽的湖水中,情到深处哪怕淹死在里面,也想一直……,直到尽头。 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女人这样的风情?简直是能让男人疯掉的尤物。 顾宴已经是这个年纪极有克制力的人,可是急喘的气息一整晚都在陈露的耳朵边喘个不停,热气也喷得她耳朵红通通,怎么躲都躲不开他鼻尖与嘴唇的磨蹭,恨不得用手把耳朵捂上。他哪里像个二十八岁快到二十九岁的成熟男人啊,简直就像是的青春期里那些热血无处发泄,精力在拼命涌动的少年。 这一腔迟来的青春激荡,几乎全用在了她身上。 陈露一挣扎,他就会用和动作完全相反的温柔语气边亲昵边诱哄她:“乖,马上…”“最后……”“快了……”可动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对着她,这位顾先生仿佛是只永远也喂不饱的饕餮兽。 系统捂住了眼睛,流下了心酸的眼泪。老天爷,这么水灵灵的一颗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 …… 金沙大厦是b市中心的一处交通便利的小区,是一处综合楼。阳光从半遮半掩的窗纱透射来的时候,陈露终于恢复了意识,房间外传来很轻的打扫声音,似乎有人在清理垃圾装袋子。 她抬手挡了下有点刺眼的光线,接着“嘶”的一声,她感觉到自己从身到心都像被一头巨兽碾过。男人的外表真是不可靠,顾宴明明看起来一副冷漠但有礼的贵公子形象,虽冷但他很斯文,可一旦兽性大发起来,跟斯文的外表压根没有关系。 这个人一旦强硬起来,简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说什么就要什么,她从床上别扭地坐起来。 按说既然接触到任务目标,并且成功的住进目标居住地,可以长期近距离接触,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大步。 可陈露脸都皱成了个包子,她没有想到会这么辛苦,人家是金主爸爸,论职业操守,她是,她是得在这方面尽心尽力,可是陈露一想到顾宴的……那里就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沉甸甸”的情人工作了,原本想这样后可以近接触和男主培养感情的,可是现在,她只想多躺一会儿,小命要紧。 她怀疑自己昨晚就是条砧板上的鱼。他的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流连,她觉得他是在刮她身上漂亮的鱼鳞,他还会啃,她感觉自己被狼叼住了肉,他粗重的呼吸气息一直喷在脸上耳边,她觉得他想吃了自己,陈露是真的,真的有点吓到了。 她尝试扭动自己的细腰,啊!要断了,断了。急忙伸手,指尖挟着一枚恢复精力的黄色晶瓣,放到口中,很快化为一股香郁的水气,吞入腹中,呼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身体立竿见影的好多了,承受他真的太勉强太勉强了,体力刚一恢复,她就想掀开薄被起身。 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拿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 看到陈露的时候,她一愣,应该可以说呆住了,张了张嘴四目相对,笑容还在脸上,但一时没说出话来。早上她来的时候,她正好碰到了上班的顾先生,顾先生上班时间很早,七点之前就会离开住处,她很有经验的避开雇主的上班时间,八点左右才会来这边做清洁工作。 她是顾先生请的钟点工,因为是综合楼,所以她也住在这个小区,平时和顾先生进出小区都很熟悉,只不过这里的综合区,贫富差距大到让人没一点脾气。这么说吧,她就靠着给小区里这些有钱住户做小时工,顺带拣点有钱人扔的“垃圾”就给儿子攒够了一套房。 说来一点都不夸张,在他们这里,拣有钱人的“垃圾”不叫拣垃圾,那叫开宝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拣到垃圾筒外面扔掉的礼盒,一打开,里面就是价值几千上万的东西,被扔掉的那些“不好”的烟,在她眼里那都是一条卖几百上千的好烟。有钱人扔的理由是有了更好的,这条不好抽,不要了。她甚至还拣到过超大礼盒包装的澳洲鲍鱼和印尼燕窝,只因为日期不新鲜了或没地方放了。都是极贵的东西。 所以这里的工作,她做得很卖力很殷勤,和雇主关系非常好,因为这是她的生财宝地啊,有钱人随便扔点东西,她就能养一家人。有时候顾主不要的东西也会扔给她处理,住在这里真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尤其顾先生这里,有一次他换下来一块表,掉在角落,收拾卫生间的时候在柜子下面找到,特意询问顾先生,顾先生不记得这块表,又很忙就给她处理了。 她后来拿着表去奢侈品专柜打听,听到价格差点昏过去了,值半个房子的钱。 只是,她在顾先生这里工作了三年,她没见过有女人出入过,基本都是顾先生的生活用品,连一根长头发都没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顾先生家里见到了女人。早上遇到顾先生的时候,打完招呼,顾先生都走出去几步,又回过身来叮嘱她,打扫的时候小点声,不要吵到人。 她猜可能是房间有女主人了,所以一直都在外面小打扫,没有进顾先生的卧室,直到刚才听到了声音,等了一会才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顾先生卧室的大床上,深蓝色的丝绸床单上坐着一个美的动人心魄的年轻女孩,雪一样的皮肤,在早晨投过来的阳光下,白的发亮,长发微乱地披在身后,有种被恶霸欺凌后的凌乱美,嫣然的像果子红透了似的红唇,却有双纯净懵懂的眼睛。 钟点工刘阿姨都觉得自己被进入视线的美貌冲击的有点窒息,这是怎样的一种靡颜腻理、含苞开放的风情……,保姆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有钱人找的女人,果然就是这样好看出众的,这种女孩子,也不是普普的男孩可以拥有的。 钟点工愣了下回过神,赶紧退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顾先生请的钟点工,每周过来打扫两次,今天正好是周一,上班日,所以过来的有点早,您继续睡吧,我不打扰您。” “就起了。”陈露应了一声。 刘阿姨关上门后,心想,这声音可真好听,就跟黄鹂唱歌似的,刚才她离开的时候还看了眼房间,顾先生的房间一向整洁,东西也摆放的非常整齐,可是现在明显乱了,地上还有些纸巾和衣物,一看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女孩子虽然拿被子挡住了胸口,但肩膀和半个后背全是星星点点的痕迹,看着真是……,怪不得女孩看上去疲累又可怜,真没想到,顾先生这样看着清冷无欲的人,私下竟然这样…… 陈露下了床扶着腰进了浴室,是谁说给做小情人就轻松了呀?如果不是完不成任务会死,她会跑,真的会跑,男主好像把她当成珍馐美馔,一个劲儿的反复的吃,早上还那么早去上班,身体已经被改造的不是人了吗…… 她冲着热水,边想到昨天顾宴眉间的魔气黑得浓郁,跟她亲昵接吻拱身的时候,眼眸发亮魔气一扫而空。 “我还有怯除魔气的功用呢?”陈露往肩膀冲水,疑惑地问了系统一句,昨天她没有用晶瓣。 系统装死中:情绪异常低落中,啥也不敢说,啥也别问,问就不知道,问就是自己家的白菜被外来的野猪拱了,野猪趁白菜睡着了,还亲玩了她一宿,系统难过郁卒。 出来的时候,没有衣服换,陈露只套了件浴袍。在她冲澡这段时间,钟点工已经手脚飞快地将卧室房间收拾好了,换了一床丝绸床单,屋子开了窗透换了新鲜的空气。 钟点工没好意思说,进来的时候卧室里的气味倒是挺好闻,但一进来就让人脸红心跳,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年轻,赶紧去把窗户全打开,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还拣起一条女士长裙,哎呦,那胸口都撕开了,这得多急,都等不急把衣服解开吗,有钱人就是比普通人会玩,普通老百姓,谁会没事撕衣服玩。 陈露出去后,钟点工刘阿姨,笑容满面跟她打招呼,她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气质,很有派头,长这样说不定将来就是雇主呢,当然要好好巴结了。 陈露四处看了看,打开冰箱,里面只有水,没有吃的,她只好拿出了一瓶。瓶身造型别致,上面竟然还有黄金涂层,看了看牌子她喝了一口,喝完就咧了下嘴角,奢侈矿泉水这味道……不是她娇气,是真嫌弃,口感并怎么好喝,还什么日系神户水。 她伸手往瓶口扔进了一枚蓝色晶瓣,入水即化,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即弥漫开来,她摇了摇瓶身再喝一口,清凉舒爽,好喝多了,终于缓过口气。 有奇花异草,这任务她或许可能凑合着勉强撑下去。 百分之九十九的路都快走完了,也不差最后一哆嗦。 钟点工刘阿姨十分有眼色,身份**她一丝一毫不打听,只是时不时的告诉陈露顾先生生活方面东西,还有新的洗簌用品放在哪里,说话周道热情,让人颇有好感。 陈露刚吹好头发,视频电话响起来,是温泉会所的一个c区的主管,顾先生早上吩咐过了,将陈小姐放在会所的东西收拾好送过来,顺便还送来了会所顶级厨师亲手做的早餐。 偌大一个餐盒,一打开超级豪华,摆置的十分精美,餐盒是古风的漆盒,里面三层,有荤有素,最上层切好摆盘的牛油香梨火龙果,配得是酸奶包和蓝莓蛋糕,还有三片英式松饼,角落一小壶紫砂大吉岭红茶。 “顾先生吩咐我们送东西过来的时候,顺便给陈小姐送一份早餐。”这位温泉会所c区主管大早上接到电话真是马不停蹄,陈露和这位主管不太熟,会所八栋别墅花园,分了三个区域,陈露一直在a区,只熟悉a区的主管。 陈露微笑,“谢谢。”陈露知道要付小费,去取了手机,那位主管赶紧回道:“陈小姐,顾先生已经付过费用了,您不需要再付了,吃完将餐盒放在门口就好,下午会有人来取。” 陈露点点头,主管十分客气的告别后,出了大厦,怪不得会所的女人们削尖了脑袋,都想要挤进上流阶层,哪怕是给人做个小情人。这回他是亲眼所见,昨天还是会所里一个小小按摩师,今天就搬进了金沙大厦,几百平的大平层,一平要几十万,他这个主管还要上门来送餐,顺道给送行李,点头哈腰的问好,这身份的转换,怎么一个戏剧了得。 陈露本来想今天回去红尘收拾东西,没想到送了过来,她把行李箱推到房间一角,都是她放在宿舍的衣物。 钟点工其它地方已经清扫完,正在收拾几间浴室,将干洗与机洗的衣物分开,在浴室门口她还看了眼那位陈小姐,她换了身衣服,坐在了餐桌前,扫了眼前琳琅满目的吃食,她白嫩的纤指拿起筷子,只挟了一片牛油果,轻轻放在嘴里,边吃还边皱着眉头,好像没有想想象中的异味似的,舒展开来,她又挟了一块牛油果。 吃饭的样子是真好看,不过这女孩不吃荤食,旁边摆了那么多荤菜她都不吃,就放在她手边的那碟嫩煎鹅肝,看都没有看,只挟些青菜水果吃,这陈小姐嘴巴挑剔得很,刘阿姨想大概是要维持身材吧,可惜了那一桌好吃的,很多一口都没动。 最后,陈露又吃了点酸奶蛋糕,喝了口茶,喝完后还咧了下嘴,不太好喝。然后起身离开了餐桌。三十九层,从窗户看下去很高,没有遮挡,一览众山小。 她还以为像顾宴这样出门有人跟随的身份,住的应该是豪宅别墅,没想到他是住在金沙大厦,金沙固然好,但这里出入的人有些多了,不过地段不错,交通便利、出入方便,并且可以随时登高望远。 陈露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点着窗户。 她已经住进来了,迈过了最艰难的一步,想靠近顾宴,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出人意料的简单,难点在于他看不上的人,连根毛都别想让你得到,现在。 已经走到现在了,她决定咬牙撑一撑,只剩下得到他的爱,她就能完成任务了。 …… “系统,顾宴什么时候到?”陈露在厨房一顿手忙脚乱,身上还蹭到点洗菜的水,溅到了两没油。 系统:“宿主,你从来没进过厨房,两手不沾阳春水,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能不能吃还不一定呢。” 陈露白嫩的手指抹了下汗津津的脸颊,“你懂什么,要的是感觉,感觉你懂吗?我现在的身份是他养在金屋里的小情人……” 系统:金窝?这地方? “……小情人就要做小情人该做的事,尽好自己的本份,我可以做得不好吃,但要的是我为他去做的这份心意,要那种被照顾的感觉,那种气氛。”她挥着铲子,“我在网上查过,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画面吗?” 系统想了想:“女人穿……三点式的画面?” 陈露:…… “……以后少看电脑上的东西,你是个没有性别的系统!” 她擦了擦手,“男人最喜欢看到的是,上班一天,身心疲惫肚子饥饿回到家,喜欢的女人在厨房忙碌,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坐下就可以吃口热的。”不过陈露疑惑了下,她查的都是些普通男人的喜好,不知道顾宴吃不吃这一套,但她想,男人嘛 ,有钱没钱口味都差不多。 他们不像女人,喜欢各种各样的帅哥,他们就很专一,一心一意的只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系统撇嘴:凭什么给他做,一只外面的猪,拱了我们园子的白菜,还要白菜自己送到他嘴边给他吃,白菜肯让他吃,他就该烧高香了,他要感谢我们仙界祖宗十八辈儿。 陈露斜眼:“……又在说奇怪的话了,不是你让我完成任务吗?你要能把任务反过来,男人要得到我的心,我能让他跪下来求我。” 系统如一只安静的崽儿,一动不敢动。 陈露把热气腾腾的饭菜赶紧摆好,然后去镜子前抹自己的头发,扎起来,再用手抓个很好看的形状,然后飞快的跑进卫生间洗去脸上的汗,又换了一身普通男人心目中n点1的梦中情人式的白色裙子。 双手急忙拍了拍自己脸颊,让雪白的脸颊红润起来,然后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镜子前,看起来冰清玉洁,谪谪的仙女范儿,完美!她一转身,裙子边缘荡出了绝美的半圆,她手臂还往旁边轻轻荡了下,好像手臂上有什么袖子似的,她一直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动作,但实际她穿的是件柔软的吊带白色裙子,手臂是光洁的,没有袖子。 不过这不重要! 她立即下了楼,跑去厨房,气喘吁吁地站在大理石台边,摆姿势,装作自己正忙碌摆盘的样子,一缕微微微卷起的发丝,俏皮地垂在颊边,昨晚还是辗转反侧求饶的妩媚风情大美女,今天就是清纯无暇娇俏可爱小佳人,百变风格不在话下,气质这块她一向拿捏的死死的。 系统:…… 男主若不栽,它把系统的头撸下来。 …… 指纹锁传来声音,顾宴走了进来,他不动声色地关上门,转过身的时候,目光看向了正在厨房的陈露,陈露本来想装作才听到声音,抬头露出惊喜,然后微笑着跑过去迎接他,然后给一个爱的抱抱,抱就算了。 结果才刚抬头,嘴角还没上扬,视线刚刚对上,她就突然浑身燥热不由自主的躲开他的视线了,不知道是不是开了苞的男人都这样,还是只有男这样。目光看似很平静,可那侵略性的气势就几乎要把她淹没了,不需要说任何一个字,用眼神就好像在告诉她,他想的是什么了。 陈露不但说不出话,还噎住,“咳咳 ”两声躲开他的视线,不敢再看。 顾宴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将手里的包放在了一边,如平常一样的步伐走进来,在看到餐桌上摆着很多小碟饭菜,他愣住了。 饭菜冒着异常美味的香气。 陈露虽然破天荒第一次下厨,手忙脚乱照着视频做了一下午,但是系统不得不承认,就练了那么一下午,这几道菜居然真的做得有模有样,厨艺天赋点起来是又快又好。 缓口气,陈露端着手里的果盘甜点走了出去,她在会所的时候,有观察到顾宴的饮食习惯,他不太喝茶,不喝酒,平时只饮清水,饮食荤素搭配适宜,会喜欢肉食多一点,但也会控制自己营养均衡。陈露就不一样,她只吃青菜水果,不吃肉,为了完成任务做肉的时候,她用指尖提着软绵绵的肉僵硬地站了半天,忍住好大力气才没丢出去。 不过做出来的成果,非常不错,她学着会所大厨摆盘的样子,摆得十分好看,还在每一份餐点上放了一片花瓣,雪白的米饭上面,她放一片冒白气的乳白色晶瓣,热气一蒸腾,花瓣就化在了米饭上,轻轻的渗透到晶莹剔透的米粒层下面,热气熏染后香气更浓郁了。 “顾先生,您回来啦,我用厨房做了点吃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她小心观察着顾宴,他脸色看不出喜怒,看到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后,愣了下,也只是轻“嗯”了一声,道了句:“辛苦了。”就解开了西装扣子,去了衣帽间,换了居家衣装,陈露站在原地抿着嘴。 不太高兴的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嘟起了嘴,以前在会所的时候,顾宴不是这样的,他还挺体贴,对她也有礼,偶尔还有点小脾气,他也能让陈露应付得来。而且那时候他很迁就她。但自从有男同学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客人与她纠缠后,他就不像平时那样,那时候她冲他笑,他还多看几眼,移开视线会满面愉悦。 可是现在,不但没有回以笑容,看到饭菜,什么惊喜的表情和反应都没有。也不像网上那些男人说看到这样的画面被感动到,有些东西果然因人而异。 让陈露没想到的是,顾宴换衣服的速度非常快,她还没沮丧半分钟,他就从衣帽间匆匆出来了,在她旁边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陈露心情又扬了起来,急忙也跟着坐下来,“顾先生,如果不好吃,你告诉我,我会多多改进。”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自己做的菜,她先一步伸过去,拿起来茶壶,她是跟早上送来餐点的大厨学的,泡壶茶,吃完饭喝一口还蛮好,就是茶叶泡得不太好喝。 她摘了一片仙镜里的花叶子,看起来就是一片正常的叶片,但绿得像块玉石,花瓣入水即化,但叶片不会,她取了一片冲了壶茶水,一打开盖子,飘香四溢。 这种花叶茶非常爽口,一片就可以泡一天,喝完嘴里会有种很清新的香味,她拿起的玻璃茶壶,壶中飘着一片青翠的叶子,视觉上就很好看,仙镜的主人真神仙,里面的奇花异草,一个比一个美,一朵比一朵香,连一片叶子都长着惹人爱怜舍不得丢弃的模样。 陈露伸手先给他倒了一杯,果然,顾宴没有拒绝,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喝了一口,他微微一顿,“什么茶?” 自然不能说实话,陈露笑着说:“是一种花的叶子,好喝吗?” 顾宴眼神在她笑意盈盈的脸上流连片刻,才点了点头,“不错。” 陈露一被他直视就有些慌,她移开视线,赶紧看向桌上的食物,她不吃,但她会给顾宴挟菜,她照着视频做得都是一些家常菜,芝士焗龙虾、奶油蟹肉汤,她还炒了个小蘑菇青菜,还有一道肉菜,陈露第一次做,也算很有天赋,她知道顾宴喜欢吃肉,于是主动地挟了一块肉片,内片肥瘦相间,她又配了点青菜,然后放到顾宴面前晶莹剔透的米饭上。 那一碗饭,尖尖上放一片香喷喷的肉,肉片上还有一片蘑菇和一片红椒,在视觉上就很有食欲,她还放了一块四季豆,然后抬头冲顾宴笑一笑,“顾先生,你尝尝。”虽然她做菜的简单,但它们扑鼻的香啊。 她一笑,顾先生喉结就微微滑动了下,顺着她的话拿着筷子,微微抬起手,有力的手臂微浮青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挟起陈露放到他面前的那块红椒,放入口中,放的时候,眼睛还看向陈露。 …… 这一餐,顾先生十分赏脸,陈露只吃了一点放了筷子,做得也就还好,比外面的好吃一点,最后没有剩菜,剩下的都被顾先生吃掉了,那壶茶也没有剩下。 晚饭过后,顾宴取出了一份房产赠与证明和一张卡,放在了陈露的面前,“你父亲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若你选择私了,这是杨家给你父亲的补偿。” 陈露明白,但这件事情能查明,主要是顾宴,没有人帮忙,陈父自己很难讨回公道,更不提赔偿了,杨家是看在顾宴的面子上,才主动给的补偿。 “这张卡里有三百万,房子是一套公寓,在中元那边。” 中元那里全是高档小区,出入都是小有资产的年轻人,这套房子还是杨与枫前不久刚买的,就是一个和男男女女玩乐的据点,结果现在被拿来给了陈父做赔偿,那一套房子也是小千万了。 陈父冤枉三百万,卡里就赔了三百万,再加一套房子,全是杨与枫自己出的。遇到顾宴,他是人财两失,还被叔叔一顿臭骂,直接打发到外省,免得他给杨家惹事生非,b市中心圈子非富即贵,随便一个都不是小人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将来死都不知道死谁手里,短时间他是别想再回b市风云再起。 陈露没有拒绝,虽然她没有得赔偿欣喜的想法,但有了就拿着,至于公了私了,顾宴已经为她做出了选择,成年人的眼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私了是才对陈父最有利的选择。 何况在顾宴的眼里,她本来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才跟着他的,顾宴帮她拿到了,她再说不要,太矫情了。她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杨与枫对她的纠缠包养心思,间接提醒了顾宴,开始想她进红尘想要的东西,她一直以来讨好他的目地。 这不会就是顾宴突然变得不那么体贴,态度冷淡的原因吧?可他还是选择了这种关系。 陈露看向顾宴,顾宴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陈露之前还觉得自己离任务终于再进一步了,但现在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她只能抿了下唇,干巴巴说了句,“谢谢你,顾先生。” 其实,在尊泰他毒发的时候,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觉是有一点不同的,她能感觉得到。现在确定了关系,有了金钱的往来,陈露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虽然以这种方式接近他,本来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种可能性,可若是没有确定这种关系,没有杨与枫与郑恩海的出现,两个人自然的发展,是不是她就能更顺利的完成任务,如果那样也可以,那现在的关系好像反而成了顺利完成任务的阻碍。 陈露拿着手里的卡和文件,叹气地看着他,只希望自己没有走了弯路。 但很快她就听到顾宴云淡风轻地问:“跟着我,你想要什么?” 陈露听到这句话,心口一阵窒息,她吸了一口气压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露出一丝微笑,“想要的,顾先生不是给我了吗?”她不能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她总得图点什么才让人放心,可她又不能说自己真正想要的,她想要他的爱,可以让她顺利完成任务,但这绝对是不能说的,那她只能模棱两可的这么说了。 听到后,顾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眼神微微冷淡下来。片刻后,给了一份他的许诺。 每个月十万零花钱,生活费除外,衣食住行都是顾先生负责,平时有什么事出门要去哪儿,要跟他汇报行程,顾先生出差,她的手机要畅通无阻,绝对不能不接电话,并且,和谐时顾先生的合理需求,她要尽可能的满足。 陈露看着这些的条件,尤其最后一条,她看了半天呼出口气。 “你有什么异议,可以提。”顾宴坐在那儿,从刚刚开始就一身冰棱,周身仿佛要飘雪花,冷得快落霜了,见她叹气,他加了一句。 陈露哪敢有什么异议,乙方哪敢对甲方有异议?谁让她是要完成任务的人呢,就这样吧,她也不带笑容地说,“没有,挺满意的,谢谢顾先生。” 顾宴起身的时候,把旁边的椅子都带出声音了,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冷着脸去了洗浴间。 陈露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她的心情也不太好,晚上他一言不发地过来拥吻她,陈露真的有点怕他那儿了,他一贴近她,她就忍不住扭腰躲了下,她这一躲,顾宴就把她一下子她拽到自己身边,狠狠地盯她道:“躲什么?不许躲!” 作者有话要说: 嗯,谢谢大家的订阅,还有一更 按摩师17 陈露欲哭无泪, 之前她还叫一声“顾先生不可以”,现在也不敢叫了,越叫他名字声音越急促, 越急促他就越重。而且他板着脸,好像她欠他钱, 不高兴还每天都要,她还不能拒绝, 拒绝他就会更凶。 明明以前在会所的时候, 是个说话都朝她倾身的人,现在她哭还把她眼睛给捂上。 系统:“猪的心思你怎么能懂呢,以前是谈恋爱, 现在是花钱买, 以前他以为宿主爱他的人, 现在他以为宿主爱他的钱,心里难受可不使劲折腾,他难受了,宿主能好过吗。”不过, 就算他不难受,它家的白菜估计也好过不了,没看到白菜睡着了, 猪盯着白菜的眼神,那是还想吃, 强忍着没吃,等第二天再吃, 宿主还天真的以为,是猪生气了,而宿主自己也在赌气。 之前还信誓旦旦, 要千方百计地得到男主的爱,现在,一个以为是交易,另一个你当交易,那就当交易好了。 陈露嘟着脸,抱着能逃一晚是一晚地跑回家,回去还要跟顾宴请假,手机那边顾宴沉默半天才允了假,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专职情人,把这份差事当工作做也不是不行,可是系统她要和男主发展感情啊,感情毫无进展,陈露有点烦。 很快一辆低调的s级黑色迈巴赫停在了楼下,配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顾宴一言既出,必要兑现。每个月十万块零花钱准时到帐,说有车接送就有,他住处衣帽间非常大,足有两个卧式那么大,有一半都是陈露的衣服,全是当季最新款,一切都按着他那天所说的履行,果真分毫不差,做他的情人应该很满足了,唯一不满足的就是陈露,这些恰恰不是她需要的东西。 陈露随手挑了件酒红色的裙子,一般人穿红裙要么压不住艳色,要么穿起来红尘味儿重,但陈露不会,她清纯的脸蛋,超凡脱俗的气质,就算穿得颜色再鲜艳,也抢不去她的卓越容颜,更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流落风尘的那一个,毕竟生来一副谪仙似的模样,让人难以生出轻贱的心思,必是要好好对待的,尤其现在的陈露,举手投足就很有那种天生地养随胎而来的贵气,见了她的人也都觉得她将来必不平凡,绝不是那种在贫民窟一辈子打滚的人。 十月末的天气有点冷,陈露随手套了件白色薄呢修身外套,穿着高跟鞋拿着包坐车回了陈家。 出门的感觉好似放风,她终于能透口气,一脸平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住在梅园小区的陈家,现在还没有搬走,顾宴给的三百万和房子,陈露全扔给了陈父陈母,陈父陈母拿到房子和钱的时候,手还有点抖,跟做梦似的,那边公寓他们去看过了,出入的都是有钱人,不太适合他们这样的穷人住,最后陈母小心地和陈露商量,要不要把房子卖掉,换几处处普通的住宅,写她的名字。那一套能换三套便宜点的房子,住一套,另外两套还可以租。 陈露:…… 高档小区那套租出去的租金就很不菲,升值潜力也很高,不过东西给了他们,她就不管了,随便。 没想到赔偿的那处公寓特别好卖,中介挂出去第二天就被人联系过户了,还是全款。所以,最近陈父一直在看新房,看好了就打算搬走。 这件事陈母只说给了自己妹妹听,没想到妹妹一个嘴快,传得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陈父一个劲儿的强调是给的赔偿款,可谁信呢,怎么没有人讹自己回头再给自己一大笔赔偿?傻子才会干的事,陈父还买了台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二十来万但代步用足够了,认识陈父陈母的邻居羡慕的都快得红眼病了。 陈露坐车到楼下的时候,近午时分,小区不少人,看到车开了进来,不少人回头望,虽然这车看起来低调,但那得看跟什么环境比,在这样的贫民窟的小区,进一台这样几百万的车,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好多人都盯着,想看看这是谁家的?陈露出来的后,小区认识陈露的人,就有人议论纷纷,楼上楼下有人探出了头。 以前陈家的大女儿谁见了不说一句,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居移气,养移体,以及全身顶奢加成的缘故,她现在从头到脚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竟然觉得他们小区不配?和贫民窟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很难想象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很多平时打招呼的邻居不敢认,也不敢上前说话。 司机打开车门,陈露下了车,他又快步将后备箱准备的礼包提了出来,跟在她身后,还客气地提醒了句:“陈小姐,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晚上送你回去。”陈露不高兴的冷着脸,拿着包一言不发地进了楼道。 陈父陈母已经小跑下楼了,双胞胎就在后面像两个小鸡仔似的张着手冲过来,“姐姐,姐姐……” 陈父陈母赶紧拉住他们,陈露这一身穿着,别说是生活十来年的邻居,就是他们,都快认不出这个女儿了,怎么一个锺灵毓秀了得啊,这真的是他们生的?每次见着,陈母都要自我怀疑一番。 …… “我早就说,陈家早晚要靠这这个大女儿翻身,我说的没错吧?”有邻居羡慕的说。陈父陈母一看就是一辈子都出不了贫民窟这块地儿的人,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人家会生啊,生了个女儿,就等于金蛋,现在金蛋破壳了,在她们眼里,那是闪闪发光的金凤凰。 “那是司机吧?陈家女儿跟得谁啊?还出门配司机,看起来不简单。” “欸,我听我哥们说,老陈工作出的那个事,本来要赔人家三百万,人家要钱要上门,老陈都准备去坐牢了,结果她女儿跟着的那位一句话就摆平了,对方又是赔房又是赔车,老陈得罪的就是个超有钱的富豪二代,你们说,陈家大女儿跟着什么人?”说话的也不知道在哪个九道口混的,钱没赚多少,消息倒很灵通。 “老陈女儿工作的地方全是有钱的,随便一个都是大人物,她女儿做了三个多月吧,据说还是培训阶段,就被大人物一眼看中挑走了……” “老陈女儿多大?” “才二十呢,花一样的年纪。” “我有个侄女就在老陈卖房子的中介,据说陈家女儿给父母的那套公寓,八百多万,那边的公寓非常抢手,挂出去就卖了,还是全款,啧,真有钱,这么多钱,可以买好几个学区房,陈家这次靠女儿真是发了。” “我怎么生不出来这样的女儿,听说还特别孝顺,跟着的人给的东西,全给爹妈了,啧,人跟人不能比。” 也有阴阳怪气的人嘲讽:“有什么可羡慕的,指不定跟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背地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糟蹋呢,真以为舒舒服服拿钱啊?那些有钱人都有怪癖,可不是好伺候的。还不如找个潜力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好过送上门给人当情人。” 有人怼她:“你知道什么啊,我二哥家的孩子就在红尘分会所,人家跟得谁你知道吗?全会所都传遍了,连红尘总会那边的人都知道,多少人羡慕眼睛都绿了,她跟着那个听说是个特别厉害的年轻人,而且为人正派,还没有结婚呢,说是小情人,说不定感情好了就成了正牌夫人了呢,我看陈家这个女儿长得脸相就不错。” “嘁,就是玩玩罢了,你们还当真了,长得好看的人有的是。” “长得好看的是有,但没几个有人家长得那么好看的啊,我要有钱我不要她做情人,我愿意娶她做我老婆 ……” “她要愿意还轮得到你,我还想娶这样的呢……” …… 双胞胎在陈露后面亦步亦趋,司机把顾总准备的三大包礼盒还有陈小姐拿的一大箱零食给拎了上去。等上了楼进了陈家,司机都惊呆了。进小区的时候,他就觉得陈小姐家住的地方不是太好,结果进来一看,他还是太乐观了,这可不是不太好,这是太不好了。他放下东西,也没敢留,赶紧下楼去车里待着了,真是太穷困了,屋子屁股大点,连个落脚地都没有,难为陈小姐在这里长这么大。 两个小不点看到零食,围着零食箱转,眼睛亮晶晶地看陈露:“姐姐,我想吃这个。” “吃吧,都是给你们的。”陈露帮他们打开箱子,这些零食牌子陈露也不懂,顾宴拎回来说是别人送的,不要了,准备扔的。里面全都进口零食,什么土耳其杏干、amedei巧克力,一盒盒裹满金箔的马卡龙,还有种英国的据说很贵的巧克力球,陈露好奇还吃了一颗,反正顾宴要扔,就被她一起提回来扔给双胞胎吃,他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陈父陈母赶紧把家里乱的地方收拾下,倒出干净的床,让女儿坐下歇会,以前陈露在家就是娇惯,现在就娇贵了。陈母看了看那些礼包,咋舌,再不懂也知道这些全是死贵死贵的好东西,她们这样的家庭,哪需要吃这样的好东西了,女儿给他们真的浪费了。 陈露把包放一边,将外面的风衣脱了搭在了椅子上,穿着裙子坐在了父母床上,看两个人围着礼盒看,她随意地说:“盒子拆了吧,家里本来就小,太占地方了。” “这怎么行啊,这么贵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卖出去。”陈母可不舍得吃。 陈露倚在床边,“都是人家要丢的东西,卖什么啊,想吃就吃吧。”这是顾宴拿回来准备丢掉的,反正要扔,都被她给带回来了。 把东西收拾收拾,陈母催着陈父去买点菜,然后关上门,隔绝了周围几家邻居似有若无的目光,陈露懒洋洋地侧椅在床头,看着双胞胎在桌子上吃东西,她伸手挨个摸了摸小脑袋,毛茸茸的。 陈母坐在她身边,手摸了摸自己的女儿,这是她生的,知女莫若母,她觉得女儿不太开心,她低声小心地问:“那个人,对你怎么样?” 陈父出的那件事,加上她又把卡和房子给了陈父和陈母,所以遮掩不过去,陈父陈母心里知道,但也没办法,今天看女儿回来,穿得好还有车接送,总算放下心,对女儿应该不错的吧,可陈母就是看出来女儿不高兴,别看她懒洋洋倚在那里,一点也不活泼。 “还行吧,每个月十万,吃用都是他的。”陈露跟陈母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女儿这就是被人养着了,陈母听着心酸,可能怎么办呢,已经这样了,好在陈露电话说对方没有结婚,也还年轻,听说年纪二十多岁,听着总比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好多了,她也就闭着眼,当女儿处了个对象,要是过几年分了,再让给女儿找个老实本份的人。 陈露今天穿着长裙,一侧开了叉,她侧倚在床头,裙子抻上去,开叉的位置就抬高了,露了一半右腿,但家里就陈母和双胞胎,她也没在意,可陈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腿上的痕迹,脸色一变,伸手就把裙子往上掀了掀,就看到女腿根,内侧那里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迹,一看就是手指使力捏按出来的。 陈母眼圈当场就红了,她就知道,但凡是赚点钱的工作,就没有那么容易的,别人都以为跟个有钱人怎么样怎么样好,其实都是表面光鲜,背后苦,她就说怎么有那么好的事,人家年纪轻,又有钱又有势,帮忙解决家里的问题不说,还一个月给十万,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啊,这,这怕不是个变态吧,还不知道天天怎么折磨她家露露呢,怪不得她心情不好,陈母一下子就抹开眼泪了。 陈露:…… 她低头看了看,是有点触目惊心,于是伸手取了薄毯盖住了腿。她倒也习惯了,一开始是真难以承受,可架不住天天都要,现在已经好多了,主要是顾宴他总喜欢折腾她,肆无忌惮门户大开到她到现在腿根还是酸的,不知道是不是技能见长,真的越来越会折磨人了。 陈母已经开始查看女儿身上其它的痕迹,越看越哭,陈露皮肤娇嫩,顾宴稍微用点力气,不是青就是紫,尤其她还白,看起来更明显,之前情深处还咬她脸蛋,脸蛋还咬出点青,后来消了。她今天穿的还是长裙长袖,虽然是v领,但能遮上都遮了,开叉只露小腿,但没想到陈母会掀。 陈母又扒着她看陈露后背,腰腿都没放过,女儿腰上腿腕,那个指头印哟,还好没有什么鞭子火烫的伤口,就算陈母也听说不少有钱人,折腾女人都很变态。 “有什么好哭的,我皮肤你还不知道,用点力就是红印子了。”陈母还说过,小时候动不动就青一块,还说过她特别娇气。 陈母擦了擦泪,用的钱都是女儿身体换来的,她和陈父商量过了,买房子写在女儿名下,钱都给她存着,本来就是女儿的东西,他们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到时候陈父再找别的工作养家。 外面传来说话话,门被敲了两下,“露露回来了吗?开门。”陈母飞快地抹干了脸上痕迹,拉着脸说,“你小姨又来了。”然后手忙脚乱地帮陈露盖了盖,低声嘱咐:“盖好,别让人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说出去给人笑话的。 然后起身开了门,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阿露的这位美容院工作的小姨难得来一次,破天荒还提了礼物来,虽然只是些水果,但以往可是连块瓜皮都没有。 陈母对这个姐感情不深,也不太热情,这次陈父出事儿,亲姐妹连句安慰话都没有,还是陈父那边的亲戚帮忙找人问问看,他二伯家的儿子陈明杰外地工作回来,塞了几百块钱,还问了露露学业的事,自己这边的亲戚,生怕自己会沾着她们边儿,都躲着走。 后面进来的是乔忻妍,乔忻妍化了稍微浓点的妆,以前来的那些白嫩的状态,一去不复返,脸上全是粉脂遮盖,乔忻妍进来后,眼睛一直盯着陈露瞧,只觉陈露皮肤不仅白嫩,还白得发光,她心里暗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滋润的,以前若说她含苞待放,楚楚动人,那现在就是含苞怒发,美到绚烂。 乔忻妍嫉妒的眼红,为什么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的生长环境,她家里条件比陈露家还好一些呢,可从小到大就是比不过,现在差距更加明显了,陈露已经完全的跳出了她们这个穷圈子了,她还比自己小一岁。 听她妈说,这次陈家至少拿到了一千万,这还是保守估计,也许更多。一千多万对一个赤贫人家来说,那是直接暴富了,她妈说她这个妹妹和妹夫命好,靠着女儿这辈子能躺着养老,不必为生活发愁了。 乔忻妍还被她妈说了一顿,又拿她和陈露一番比较。她咬着嘴唇看着躺在那里的人,进来的时候,她只坐起来打了招呼,就又躺下,盖着薄毯,翻着一本放在柜子上的杂志。 可谁也没觉得她失礼,反而理所当然,她妈还凑上前套了半天近乎,人家爱理不理。 她妈的美容院消息灵通极了,那些在会所的人做脸聊天时都有聊到,她妈说这次陈露这个外甥女儿找了个特别好的金主,会所说那个人特别宠她,会所很多人羡慕,现在人走了,会所还流传着陈露的传说。她妈还跟人比打听过,听说陈露跟着的那个金主年纪不大,还没结婚呢,这样的话外甥女儿上位的机会可就大了。 然后她一边看着外甥女儿的脸蛋,一边想,这人的际遇上哪说呢,有人哪怕跳进了烂泥浆,也能摸到根好藕,比不了。 她女儿就没这命。 乔忻妍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看着陈露的皮肤出神,她总忍不住怀疑她的镜子是不是陈露拿走的,可她又没有证据,陈露皮肤本来就好,现在又有钱又可以医美,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得到了她的宝贝皮肤才这么好,“露露,我妈妈说,你眼光可真好,会所那样的地方,都能找到有钱男人,我就不行了,学校那么大,我都找不到一个好点的男朋友,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呢。” 她觉得学校应该是陈露心里的一根刺,毕竟她是个肄业生,乔忻妍现在很焦虑,她倒是快毕业了,可毕业也没有什么出路,她还偷偷去红尘面试,想试试,结果人家还没看上她,卖身契都没资格签,真是郁卒。 陈露翻着杂志安慰道:“不要再抱怨自己在两万人的学校找不到一个对的人了,毕竟选择题只有四个选项,你也找不到一个对的。” 乔忻妍:…… 陈露在家里吃过了午饭,和双胞胎玩了一会儿,睡了个美美的午觉,陈父陈母不打扰孩子睡觉,两个人出门看房去了,陈露睡了一下午,四点才醒过来,本来打算在家吃完晚饭,结果天还没黑,司机就上来催:“陈小姐,顾先生电话来过两次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回去?” 陈露面无表情地看着司机,司机陪着笑。 顾先生不给陈小姐打,却打给他,他这个司机也很为难啊,顾先生还在电话问了陈家这边的情况,司机就跟顾先生详细的描述了一番,真是不亲自来不知道,他是真没想到陈小姐家里这么穷困,房子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还生活着五口人呢,三大两小,可真不容易。 顾先生听得认真,听完许久才“嗯”了一声。 陈露没理他,等天色落黑,司机拿着手心急如焚地上来开始第三次催回,陈母看着司机,又看了看女儿,最后不安地说:“要不,你跟他……先回去?” “陈小姐,走吧。”司机把她的外套和包都拿起来了,就等她出门。 陈露吐了口气,本来以为能躲一晚,结果……她不得不上了车,回到金沙,顾宴就坐在大厅沙发上翻看文件,屋子里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 她一进来,他翻文件的手就停止了动作,然后将翻开的几页合上,抬头看向陈露。 陈露勉强地冲他笑了下,她感觉自己不见他什么都好,一见到怎么还有点怕,尤其他最近笑意越来越少了,有时眼神一凝视过来,那严肃地压迫感,陈露觉得发慌,有种强烈想要避开他的冲动,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的话,关系没有一点进展,反而越来越紧张了,说不定还会恶化,自己还受苦,不知道会不会距离产生美,脱离这个被养的身份,会不会好一点。 她吸了口气,走到了沙发边缘,没有坐,站在那里也没有看他,只是手拽着外套,要脱不脱的侧着脸,有点犹豫地跟他说了一句:“顾先生,我们的协议能不能……能不能中止啊,你给我的零花钱,我一分不要,还给你可以吗。”说完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按摩师18 陈露的说话声, 细如蝇蚊。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是不敢看,但陈露还是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果然,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她, 表情很难看,陈露甚至看到他原本光洁的眉间,忽然涌出一股魔气, 陈露看到后立刻抖了下, 赶紧侧过脸, 她不怕魔气, 但她现在有点害怕这个人, 他压抑住怒气,倚向沙发一字一顿地问道:“因为什么,说说原因。” 刚才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陈露有点冲动有点怂, 心里想已经千方百计走到这里了, 放弃是不是不划算,如果他真同意了,再想接近他会不会更难,可不脱离这个身份,两个人的关系不提进展, 还到退了呢。算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就借口跟他提一点点小要求,反正也不过分,就问他能不能房事……稍微少那么一点点,上班还有个假期呢,她天天上岗, 他要不忙还一天好几次,不分白天晚上的。 气氛实在可怕,她侧过脸,抖着睫毛,都能感觉到盯在自己脸颊上的视线有多吓人,就像乌云中射出的闪电,直激得她脸上细微绒毛都炸起来了。 陈露嘴唇动了动,可怜兮兮,刚要开口,脑中灵光一闪,泪花先涌了出来,她哽咽地说了一句:“顾先生,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着你的……” 说完,她低下头,眼泪流了下来,她还伸手碰了碰沾湿的脸颊,不敢置信自己还真哭了?这演技,奥斯卡欠她一个影帝! 她还想等他回复她下一句,她就趁机提要求,他真的不能这样,时间长不说速度还快,她刚刚才能勉强承受一点点,硌得她实在是辗转反侧难受极了,她不是特意要叫,她实在是受不了,结果她越叫他动得越厉害,太难了,她真的怕了。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那种阴霾密布的感觉,居然渐渐消弭了,陈露睫毛还带着露珠,她眨着睫毛从缝隙偷看了顾宴一眼,只见刚才还一张黑如锅底隐含怒意的脸,竟然雨过天晴了,眉间的魔气一扫而空,此刻眼神正幽深而灼灼地看着她。 见她目光胆怯,他起身,向她走了过来,走动间就好像有清风扫过。 她想起系统说的人间界一半神来一半魔,他一会儿魔气一会儿清风,何其相似,不过陈露觉得他的魔大概就会只对着自己来,尤其两人和谐的时候,她敢怒不敢言,要不她现在能害怕他吗,一看到他靠近就忍不住把身体扭向一边,心都吊起来了。 他盯着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动作间不但没有压迫感,反而如沐春风,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头顶上传来了很轻很柔和的声音,呢喃问她:“真的?” 陈露还敢说什么吗?哪敢再惹他了,赶紧点点头。 他目光黑如墨,定定地看着她,眼底蕴出了一丝笑意,抬手轻抹去陈露脸颊边的泪珠,语气仿有春风吹过,“笨,怎么不早说。”说完他就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温柔地顺着她微乱的长发。 陈露被他右手扶住后脑,被迫地埋在他怀里,气氛转眼逆转,她只好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前,丝质衬衫内的胸膛温暖而肌理分明,贴起来十分舒适,她趴在上面蹭了两下,就听到了他愉悦地低笑与胸腔缓和的心跳声,他的手臂将她拢得更紧了一些。 陈露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问系统:“男主他爱上我了吗?” 系统:“……宿主,前进一大步,真牛!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露:哈哈,害,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小场面,都坐下。 一句话说哭,一句话说笑,陈露的前一句话,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后一句话,雨过天晴,既往不咎。 无论怎样,任务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陈露换了身衣服,穿着美若天仙,然后在厨房冷着脸下厨。 今天她心情不佳,什么也不想做,就煮了一碗海鲜面,大白面放点盐,捞出来,上面装装脸面地放一个大虾仁,就算海鲜面了,里面连块肉也没有,撒三两葱花拿给顾宴吃。 这么敷衍的晚餐,顾宴还从来没有过,可是他坐下后,淡淡看了她一眼,挟起了面条吃了一口,吃完又看了她一眼,盐放的很少很淡,可他却对陈露说了一句:“好吃。”灯光下他的眼神里有温柔,眉梢上有笑意。 陈露一脸噎着地看着他,以前拼命在顾宴面前刷好感,劳心劳力准备一桌菜,她想,让男主爱上她难,但让他的胃爱上她应该不难吧,结果自己大展身手他吃完只有一句:“不错。”今天一碗寡淡至极的面条,他竟然昧着良心说好吃,她以往的用心良苦都白费了。 晚上的一劫,依旧逃不过,装睡装死都不好用,他看着你的目光灼热烫人,能盯得人浑身发软,面颊潮红,陈露不敢视线对视,只能脑子发昏地任他的手为所欲为,不过今日跟往日又略不同,以前只懂霸道的占有,盯着她…动作只会更快更深更重,但现在,会逗弄她,亲她的时候狎昵又温柔,不似以前冰冷淡漠,虽然霸道依旧,可温言软言的更折磨人,直到他彻底尽了兴。陈露睡着时,他的唇还在她唇角额头流连。 之后的日子,天也蓝地也蓝,关系莫名地一下子变好了,以前种种难伺候的顾先生,竟然变得异常好说话,陈露偶尔发点小脾气他也不着恼,还会低低地笑将她抱起来,笑容也慢慢多了。 顾宴额外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随意使用,没有上限。 陈露高兴地拿到卡看了看,她高兴的不是得到了钱,而是两人关系的进展,心道网友所言不虚,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就看他舍不舍得给钱,之前每个月十万,听起来蛮多,但那就个明码标价,有限的。现在这张卡她才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没有上限。 钱她虽然不爱,但它可以让人变得更美啊,骨子里她是个超级爱美的人。她要保证,任何时候,只要自己出现在男主面前,必是要让他眼前一亮的绝美,用一生都忘不掉的那种。 于是陈露各种购物保养健身,就像一朵在蜜蜂面前恣意绽放的花朵,绚烂到极致,要将蜜蜂牢牢地吸引到自己香甜诱人地花爱蕊面前。 …… 陈父陈母最后决定买文化佳园那边的房子,那里是个中档小区,离学区很近,二手买来也划算,稍微修整装修一下就可以住人了,房子二百多平,四室两厅两卫,主卧里还有一个储物室,面积是挺大的,这么多房间,足够家里人全住进来。他们在梅园小区住了十年狭窄的房子,对面积大的房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由心的喜爱。 搬家当天陈露没有回去。 直到第三天她才过去了一趟,手里转着陈母给的钥匙,挨个房间看了看,换了新房,陈母喜爱,收拾的特别干净,地板一天擦三遍,原住户房子没住几年,保养的还挺好,陈母打上蜡后,硬是擦得跟新地板一样。当然这里跟顾宴住的金沙大厦不能比,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舒适的住处了,还带了车库。 “……给你留了最好的房间,等以后……你就回来在家里住。”陈母在陈露身边唠叨,她很亲昵这个女儿,小时候就爱抱着她,长大了她在女儿面前也没什么威严,还期盼着问:“你晚上……还回去吗?在家里留一晚,妈妈都想你了。”房间都给她收拾好了。 她的卧室换上了陈母新买的粉嫩嫩的床单被子,连窗帘都是樱花色,看着陈母期盼的眼睛,陈露眼睛一转,想了想点点头,“那我问问他。”她对陈母说。 她拿出手机点点点,然后咬着嘴唇等回复,真没想到,顾宴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女儿朝她点头,陈母高兴坏了,准备张罗着晚餐,做几样陈露最爱吃的菜,再跟女儿说说贴心话,女儿难得回来一趟,还有一晚的时间亲近。 可惜,陈母想的美好,亲戚知道陈露回了家,就像闻到腥的猫,还没到晚上,陈露的大姨小姨连同姑姑和姑夫全来了。 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真是所言不虚。陈父陈母算是初次体会到了,以前他们家穷到房租都缴不起时,可没有人过去看他们一眼,现在才搬家三天,一波人都来了两回了,居然还带礼客气上门,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瞧见。 没办法,本来一家人想好好的吃个饭,可现在一群亲戚在家里,陈母还得赔着个笑脸,不能说什么,全家人都要小心招待这一群,免得人家背后说他们有钱了翻脸不认穷亲戚。 陈露被她们烦到了,躲进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看手机。姑姑家十六岁的表妹安安和乔忻研两人进了房间,“露露姐,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啊,研研姐说超有钱。” “露露姐,他长什么样子呀,有照片吗,我们能看看吗?”“露露姐,你是给他按摩的时候遇到的吗?”“露露姐,你现在住在哪里啊。”“露露姐,你能介绍我们认识他吗?我还没见过超有钱的人呢。以后和朋友说也有面子。” 陈露烦晕了,她抬头,微笑地说了一句让两个人可以闭嘴的话,她说:“别想了,他是你们永远也见不着的人。”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就打脸了。 有人按门铃,陈妈开门后,看到人还愣了下,接着就有人将一堆礼品拿进去,全是高档礼盒推在房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这年轻人,谁啊? 直到陈妈跑进陈露房间,“露露,别躺着了,快起来,你那个,那个谁来了。” 陈露拿着手机:“谁?” “就是……”陈妈看了眼还赖在陈露房间里的不走的两个表姐妹,急道:“你快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这孩子,他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外面那么多亲戚,真是的。” 陈露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她立即穿上鞋子,一出去,所有人眼睛都纷纷转向她,陈家买的房子,客厅还蛮大的,只见顾宴正坐在她们家刚买的,按陈母的话说性价很高的沙发上,其实就是廉价的沙发,他妈还给沙发包了自己不穿的裙子手工改的沙发巾,还是花边的。 陈露:…… 顾宴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身纯手工的黑色修身款西装,里面雪白的衬衫,衣服每一处的边角细节处理,无一不散发着手工高级定制那流畅的立体美感,料子质地光泽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他坐下来露出一截衬衫袖,钻石袖扣在白黑两色的衬托下,散发着浅蓝色迷人耀眼的光色,手表只露了一点点,光那一点点的银色,就知道价值不菲,就算不懂的人也知道,这模样可不像普通人啊,全身上下那就是一套行走的房子呀。 坐在这小老百姓的家里,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他就那样清俊斯文、从容自信的坐在那儿,就差把有权有势青年才俊四个字挂在脑门上了,不是一个世界、一个层次的人,连开口说话都好像有壁,还真唬得一群亲戚不敢作声,直到陈露出来,大家都看向她,他也抬头看到她,眸子亮若星辰,冲她露出笑容,并从沙发起身。 一群亲戚睁大了眼睛围观,陈露还被陈母给用力推过去了,陈露:…… 她上次不还说自己可怜的女儿惨遭变态之手吗,怎么现在就把女儿往坑里推了? 陈母推完也懵,她哪里想到对方是这么出色的小伙子呀,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从人家进来,自我介绍礼貌地递上礼品祝贺陈父陈母乔迁之喜,然后开口要找陈露的时候,陈母就隐隐猜到了,她们家别的人也没有认识这样优秀人物的机会,而且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真的一表人材,并且看向陈母的时候神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陈母一看就心生欢喜。 顾宴冷漠的时候是真冷,但他若是有心结交一个人,对方是难抵抗对他的好感的,尤其陈母这样的女性,简直一瞬间就被这孩子出色的外表和彬彬有礼的作派击中了,完全忘记之前跟女儿说过他变态禽兽的话。 陈露瞄了周围人一眼,淡定地走过去,侧过身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顾宴没有像她这样偷偷摸摸的说话,而是冲屋子里看他的人笑了笑,将敞开的西装扣上,微低头带着宠溺地轻声问她:“恭贺长辈乔迁之喜,怎么,我不能来?” 陈露:…… 陈母在一边赶紧说:“能来能来,欢迎欢迎。陈露,你快带这位先生去你的房间,晚上在这里吃饭,啊,大家都在这里吃晚饭。” 这个时候其它人才回过神,有看陈露的,有看那位一眼就极出色的年轻人,还有看陈母的,还有附和:“对,晚上在这吃饭,我姐夫呢?快叫回来啊,我再让小宇去买点酒。” 没人会没眼色地要求陈露介绍,这也不太好介绍,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对方应该就是…… 可这与他们想象中……差距也太大了,只是搬个家,人家还登门带礼,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但这在他们普通人家,这……这是女婿才会做的事儿啊。 如果只是买你们女儿的青春玩几年,有必要露脸登女方的门吗,可现在就真的登门了,还是没有通知,突然登门来访,这其中的弯弯绕足够这屋子里一群人想的脑子打结了。 甚至有人在想,难道对方真的看上露露?想认陈家这门亲?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呢。 陈露淡定地带着顾宴去了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还探头看了眼外面,只见一群人眼睛盯着这边,她立即把门关上了。 刚转身就被身后的人搂住了腰,灼热的体温靠了过来。这个时候,陈露当然不能说扫兴的话了,她转头嗔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顾先生,您登门造访都不跟我说一声吗?虽然我很惊喜,但是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人这样围观。”。 抱住她的人发出愉悦地笑声,他低头灼灼的目光看着陈露,“回去发现你不在家里,有点想你,没有通知,擅自上门,会不会冒昧?” 陈露:…… 大概换了环境,到了她家,这位顾先生开始装模作样,说话都这么客气了? 陈露还蛮喜欢他这个样子的,是心动啊……她立即悬崖勒马,任务目标,任务目标,任务目标…… 可陈露的眼睛不受自己控制,她仰起头,眯起眼睛,弯成月牙,冲她灿烂妩媚地微笑,“并不。”然后加了句土味情话,“顾先生,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包括我的心里。” 头顶的顾宴眸光渐渐变得幽深,像墨,他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嗓音也有些暗哑:“是吗?”陈露本来笑得很甜,可是看着顾宴的神情,她笑容慢慢地停下来,这种眼神她最熟悉不过了,接着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像受到了惊吓,她感觉到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他就石了…… “顾先生……”你冷静点。 三个字还没说完,喘息的顾先生就已经低头堵住了她红唇,身体压挤着她,把她圈在怀里,尽情地吸尽她口中的琼浆玉液,来解他心中的焦渴。 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一本正经、彬彬有礼的菁英人士,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哪里来的斯文有礼?关上门就要搂要抱要捏要揉,逮到柔软处就咬,动作如狼似虎,可一点都没有礼,那喘息声,陈露听着都脸红,真惹不起,她手欲拒还迎地放前面半遮半掩 ,仍是从后面被他得逞。 因为亲戚涌进了厨房热情帮忙,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张罗了一桌饭菜,准备吃饭了。 十六岁的小表妹几次想敲门,都陈母拦住了,陈母还能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亲戚什么货色,这么小的年纪,眼睛都快长客人身上了,从刚才见了人就开始呆呆的,陈母注意她好一会了,果然见她去敲门,一点礼貌都不懂。 顾宴吃得了名门豪宴,也吃得下小户人家的普通席面,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脱去了外套,只着里面雪白的衬衫,衬衫微贴身形,一举一动真是说不出的清俊优雅,出房门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微微翘起,一脸心满意足的神情。 被众人让到桌前时,他还含笑地凝望着陈露。 陈露脸颊到现在仍然淡淡绯红,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在他视线下,也在一桌子不动筷的人视线里,先给他挟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片,“快吃吧,大家也吃,都饿了。” 所有人这才动起筷子,慢慢有人跟陈露说话,渐渐开始聊起天来,顾宴在陈露面前的那些高傲贵公子的派头,没有用在这里,反而看起来平易近人,还会主动跟陈家的亲戚闲聊,吃饭的气氛慢慢热闹起来。 十六岁的表妹看着一举一动贵气天成、从容得体的顾宴,眼中神采连连,菜都没有吃几口,一双眼睛只顾得看人了。乔忻妍看着看着,嫉妒的都没有胃口了,她是交过男朋友的,一看就知道关起门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两人干了什么,陈露脸上的红晕那不就是和谐之后的情潮吗?在那个男人面前,连眼角眨动间都风情万种,迷得那个顾先生眼神全在她身上,注意力都没有分散她们一点,怎么有人命这么好呢?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同人不同命气得她心窝疼。 吃过了饭,看够了人,一群不长眼色的亲戚终于走了,陈露松了口,顾宴也应该要走了,果然他起身收拾了下东西,去她房间拿了外套,怕弄脏了陈母新铺的床单,他外套的里面微湿,他一点都没有嫌弃,又穿到了身上,想到之前他拿起还闻过,闻完冲她笑了一下,“挺香的。”陈露的脸更红了,简直没眼看,这还是会所那个有洁癖的顾先生? 快走吧快走吧。 第二日一早,顾宴亲自开车过来将陈露接回了金沙住处,才动身去了会议地点。 陈母第二天送走了女儿,心情都变好了,陈父本来还忧心的脸色,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一直以为女儿在那边受苦受罪,真是日也烦忧夜叹气,一想到伺候有钱人哪有那么简单,自己孩子估计要天天看人脸色,受人欺辱,都是为了他这个爸爸,两人觉都睡不好,可是没想到,现实竟然林她们想象中好那么多。 这个年轻人又礼貌又优秀,对他们特别尊重,态度非常好,也没嫌弃他们的意思。而且对她们女儿也很好,陈母是过来人,这么大年纪了,真情假意还是能看出来,那年轻人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女儿,看到她女儿就满眼欢喜,吃饭的时候眼睛都长在女儿身上了,眼神是最骗不了人,作为母亲的她,这回总算放下心来,陈母倒不奢望对方能求娶自己女儿,只要能对她女儿好点,不欺负她,她就满足了。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陈露收到了顾先生送的礼物,打开高档礼品,里面是一串钻石脚链,陈露看着其中大颗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陈露问系统:“很少有人送脚链,送这个什么意思?” 系统:一生一世锁着你,这样就跑不掉了,这可不是本系统说的,这是设计这件产品的设计师对男主说的。 陈露:……设计师真会玩。 …… 自从有了陈露的存在,顾先生这套商务风的大平层,很快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钟点工刘阿姨在某一天早上来打扫时,她疑惑了,这是……顾先生的房子?变化太大,她都快忘记顾先生之前的房子是什么样了。 那些沉闷的黑白灰中,慢慢的出现了绿色,出现了红色,出现一切生机勃勃的色彩,顾先生的住处自从多了女主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以前商务风压抑沉闷的样子。 陈露正把一支晶莹剔透粉嫩如水晶的七瓣花朵,放进空的水晶瓶中,这是仙镜中一支,摘下来放在凡尘,久久不败。它的香气,它的一切都会慢慢的挥散在空气中,房间只要有一支,魔气进来荡然无存,陈露将它放在了装饰的隔断上,看起来十分唯美,别人看到也只以为是比较贵的工艺品。 刘阿姨发现自己现在只要一进顾先生家里,就感觉周身轻松,全身轻爽舒服,一出门身体就有体发沉,她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天气冷了的缘故。 入冬,室内的绿植开满了花,那都是养几年都开不了花的植物,刘阿姨有些稀奇,这些变化不仅是住处,顾先生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但笑容多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愉悦。 钟点工的稀奇没有错,陈露自己也很稀奇,她发现自己买的绿植容易开花,早上浇点水,用手指点一下花叶子,笑着说:“你不乖哦,早点开花。”她只是笑言一句,没过两天花花草草就努力地鼓起了花苞,很快就开放了,陈露养几盆花草,也是为了遮盖仙镜奇花异草的香味,只为每天她在屋子里就有异香找个合理的借口。 没想到养着养着,就有了热带风情了。 刘阿姨大概知道陈露和顾先生的关系,但她服务顾先生这几年,第一次见到顾先生和女人在一起居住,她看出顾先生很宠她,所以刘阿姨极有眼色,也带了几分讨好。 “顾宴的花边新闻?”陈露对着镜子打理自己头发,听到刘阿姨说起,还问了一句。 刘阿姨说:“假的,都是那些人乱拍,顾先生和那个小明星什么关系也没有,就住一个小区,我亲眼看到顾先生理都没有理她。” 这小区还有个小明星?想勾搭顾宴但没勾搭上?陈露找到了这几天的狗仔杂志,还真的有照片,拍的照片选的角度,其实只是擦身而过而已,不过她想了想,把杂志卷了卷,专门掖到照片那一页,放到顾宴回来后经常坐的位置,陈露想着假是假的,但这个不耽误自己废物利用啊,然后故意装作不高兴,她就有借口不理人早点睡,她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放完后还拍了拍手。 结果顾宴回来果然看到了,他拿着杂志看完,合上了,看着不理他的陈露,嘴角竟然翘了起来,陈露按照计划一言不发,谁也不理冷艳高贵莫挨我地装睡了,结果他竟然完全无视她装睡觉的举动,还闷笑着在她红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听到陈露“啊”的一声,不装了,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地看她,然后一个翻身压上她,低声笑道:“照片一看就是假的,真是个小醋精。” 说完就亲吻吸香弓身鞭挞不止,直到他尽兴,心满意足。 她就不明白,这个人最开始遇见他虽然狼狈,但一直以来穿上正装,矜持骄傲、人模人样,可是现在怎么了,在她眼前坦身就算了,还要逼她看,哄着她口乞,在她身后追着她要,做那事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丑态百出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脸了,也不觉得羞愧。 陈露只想捂脸。 …… 陈露上午刚从臻尚做了水疗spa回来,顺路还买了一盆绿植,萌萌可爱,准备放到床头,她手指点了下绿植圆圆小脑袋,电话响起。 乔忻妍?接通后,乔忻妍问:“陈露,姨夫生日你回来吗?” 陈露还真忘记陈父的生日什么时候,她把小花盆拿到了卧室床头。以前觉得顾宴是很难伺候的那种客人,后来接触果然没错,但现在又发现不是,自己往他卧室客厅衣帽间,甚至浴室阳台小花园塞东西,他没有说不行,也没有不悦,哪怕她往床头放一盆带刺的花,他眼也没有抬一下,不小心刺到了也没有嫌弃过,这样看来,自己之前对他的评价还是片面了些,她回应道:“回去。” “那……那个谁,顾先生,也来吗?”乔忻妍含含糊糊地问。 不会又一群亲戚要过来吧?陈露头疼。 “他有事,我自己回去。” “哦。”乔忻妍。 陈露挂了电话,陈父生日那天,她跟顾宴电话里说了一声,就先订了蛋糕,给陈父选了礼物,转了一圈后这才坐车回了陈家。 一进家门,只有乔忻妍在,陈父陈母不在,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将包放到一边,她问乔忻妍:“我爸妈呢?” 乔忻妍本来坐在沙发上,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看着陈露,“他们去订酒店了,一会才能回来。” 陈露点了点头,脱下了外面的白色外套,以前陈家一家五口,生日买点好吃的自己做,现在动辄一群亲戚涌上来,陈父陈母也没办法了,估计是上次顾宴突然过来,遇到了家里亲戚太尴尬,这次他们担心同样的状况,这才临时订了酒店,避免这样的情况。 “就你自己在这儿?”陈露脱下大衣后,撩了下头发,看向乔忻妍,不明白她那么紧张看着自己做什么。 “陈露,顾先生是叫顾宴吧?” 陈露伸手打开了包取出手机,对她笑了下,“嗯,消息挺灵通的。” 乔忻妍看到她把包放好,坐在对面沙发上,黑色如瀑长发倾泄而下,她里面穿了件灰色带银丝的针织长裙,贴近身形,尽显完美身材,坐在沙发后翘起腿,整个人就像只黑发白肤的银色美人鱼,可能肩膀有些酸,她抻了下肩膀微微活动了下,本来是很平常的动作,但她做起来妩媚撩人不自知。 乔忻妍咬了咬唇,“顾宴,他是不是两年前你找我打听的那个人,当时你拿着杂志封面,指着人问我知不知道他。” 陈露活动完肩膀,看她一眼,“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上次看到了人,我才想起来,我还记得你让我跟我妈多打听他的消息,所以记忆深刻嘛 。” 这倒是真的,陈露当时接近男主无门,后来还是从乔忻妍那里才得到消息,多亏了乔忻妍她才接触到男主。 乔忻妍看着陈露玩着手机。 她咬咬牙,坐到了陈露身边,“露露,你能帮我弄进红尘会所吗?我也想去,做接摩师也行,我可以学。” 陈露指尖一停,回头看乔忻妍:“我找你打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安稳生活,毕业后老实找份工作,天天想什么呢?”陈露是为了完成任务,迫不得已。要有选择,她才不进呢。 乔忻妍委屈道:“还不是我妈,老拿我跟你比,我也想试试,也许跟你一样运气好呢。”跟男朋友也是跟,还不如跟个有钱的,像陈露这样一步登天。 陈露“哈”的一声,把手机放下了,虽然她不爱理乔忻妍,但也不想她走歪路,火坑是没有选择的人才跳的,那里之所以是火坑,就是因为底线一降,就会一降再降,最后万劫不复。她挺严肃地说:“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陈露看着乔忻妍一心想复制她,就想让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吓唬她道:“你以为在男人身上按来按去是什么美好的事吗?我告诉你,很恶心的,我第一次按得时候,我都想吐,你不但要忍住呕吐,还要面带微笑为男人服务。”陈露说的是真话,不过那次是领班带她去看,还是实习期,她在一边观看,那个男人身上毛发旺盛,真是不忍目睹,肚肥肉厚,辣眼晴不说,按脚的时候她真的要吐了,所以陈露按摩学得不认真,如果不是为了接近男主,她早就跑路了,居然还有人拼命想进去,真可笑。 “可是你进去后,就遇到顾宴了啊,我也想试试,也许运气好也遇到一个顾宴那样愿意包养我的人呢。就算想吐,可有钱啊。” 陈露抿着嘴看着她,红尘里多少女人抱着这个想法前赴后继,有几个成功的,她凝视着她:“你脑子真的进水了,好好想想吧,我是不会带你去的。找个人包养你?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知道包养什么意思?包养是人家拿钱买你身体,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就要像人家的一个货物,一个玩物一样,玩物你明白吗?是没有自尊的,给了你钱,他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要你像小狗一样爬,你就要爬,还得想各种好听的话讨好他,低三下四赔笑脸,无论怎么折辱你羞辱你,给你脸色看,你都得忍着,连哭都要笑着哭,你懂吗?” 乔忻妍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表妹,顾先生……也这样对你的吗?” 说着说着还有点上头了,陈露平息了一点点泛滥的心潮,倚到沙发上,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玩物罢了,做人要有自尊的活着,你……好好找个工作吧。 她话没有说完,卫生间的门被用力推开了。 陈露吃惊地看过去,只见顾宴脸色阴沉地走出来,眼神冰冷刺骨,表情难看得能把陈家双胞胎吓哭。 他冷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拿你当个玩物?呵,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但你大可不必这么委屈。”说完一脸寒霜地摔门而去。 按摩师19 看到顾宴摔门而去…… 陈露震惊且愣住, 然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乔忻研,“乔忻研!”她咬牙。 乔忻研心中一阵快意,但随之而来的是悔意, 这次她是真的得罪了陈露。 “表妹……” “滚!” 陈露将腿从沙发上放下来,真是晴天霹雳!哎呦,她忍不住拿手指尖碰额头, 使劲皱眉细想, 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一时之间, 一句也想不起来, 总之, 没有一句是好话就对了。 顾宴还有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略有不安,可现在去追,怒气中烧的也不是什么好时机。而且从来都是女的跑, 男的追, 现在顾宴跑,她去追,这……她的腿没他长,想追也追不上。 她盯着沙发纹路,眼神从左移到右, 又从右移到左。 然后叫了声系统。 “男主在卫生间,你竟然不提醒我一下,你还想完成任务不了?”这种重要时刻,出这样的纰漏?她都走完九十九步了,就差最后一点,前功尽弃可还行? 系统解释:“本系统一般不主动干涉宿主的主线任务,所有行为后果要宿主自行负责。望宿主知, 一切万物皆是因缘际会。过多干预未必有好结果滴。”前几任的宿主它倒是干涉许多,结果干涉越彻底越失败,这次它躺作咸鱼,反而进展极佳。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渣渣本质,决定这次靠宿主躺赢。 陈露焦头烂额。 意思就是,系统不作为,只能静静看她表演?要她自己多保重?啊?陈露快疯掉了,想到男主最后的眼神,她的心还在半空飘啊飘。 旁边的乔忻研脸色复杂:“露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仍想挽回,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没告诉陈露顾宴过来的事。她也没有想到陈露会正八经的那样告诫她,明明平时都不搭理她,可能毕竟是表姐妹,始终有一丝情分在,自己现在这样,两人关系就真的降到冰点了。 乔忻研没走,企图要重建姐妹情深。 “研表姐。”陈露平静地看着她说:“想进会所做按摩师是吗,可以啊,我跟着顾宴的时候,讲好的条件他不但给我大笔遣散费,还会答应我一个合理的要求。我会跟他提让你进按摩会所的事,既然这么想做这份工作,卖身契就给你签三十年吧,三十年高签可以在会所预支拿到三十万,这钱就给你妈妈吧,相信她会把你押过去好好上班,你也会满意这份工作的。”一辈子给人捏臭脚去吧,陈露冷着脸吓唬她。 乔忻研果然脸色苍白,她再清楚她妈不过了,如果真有三十万,就算签三十年,她妈妈也会捉住她送过去,然而现在的她,一点想去会所的想法都没有了。 陈家这个生日,陈露陪在陈母身边,表面笑意盈盈,实际如坐针毡。乔忻研神不守舍跟过去,只露个脸就不知去向。 陈露心里还侥幸地想,不就说了几句话吗,她又不是直接说顾宴,听着不舒服,但也没必要计较吧,反正也冲她吼过来,应该没什么事,男人没点肚量怎么行? 他也真是的,没事老往陈家跑什么呀,她还特意确定他正在工作中,才临时告诉他,结果却成了这样。 还有这些人,敬酒,你敬寿星就好了,敬她干什么,她勉强陪跑喝了两口,竟然还喝醉了。 过完生日送完家里的客人,本来晚上要回去,可陈露酒醉不醒,在家里睡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她的车停在楼下,以前出入有司机跟着,去哪里太高调了点,顾宴见她不喜欢,就给她买了辆车代步。 回来后,她小心冀冀打开门,见客厅空荡顾宴不在,陈露松了口气,这个时间他应该工作了。 结果刚放下包要坐下来缓一缓,视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来人很眼熟,是顾宴的一个助理,顾宴以前极少在家中处理公务,但自从陈露来了之后,他每隔几日就会留在家里,不但留在家中,还会一连两天不出门,好似之前拼命的工作,都为了倒出两天假期似的,有事也是网络解决,那次在书房他开网络会议的时候,就是这个助理登门送了开会文件过来,当时是陈露给他开得门,还记忆犹新。 顾宴不在,他怎么过来了?陈露疑惑了下,心里暗暗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助理一般是处理顾宴生活方面的事务,没有顾宴嘱托,是不会没事过来的。 果然,开门后,助理看到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从文件包中取了一沓东西出来,他说:“陈小姐,这是顾总让我交给您的,顾总转给您骄阳公园板块的一栋三层别墅,价值四千五百万,您名下的两台车,价值六百万,顾总说您可以带走,另外顾总还给您准备了一千五百万的现金,顾总说,不能委屈了陈小姐跟他一场,顾总还说……” 助理看了看站在门口楚楚动人的陈小姐,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手下意识地在抠手背,看着怪可怜的,“顾总还说,您要是真的勉强,大家就好聚好散,您要是还有什么其它要求也可以提,顾总说他不会亏欠任何人,包括陈小姐你。” 陈露听完后愣了好一会儿,故事的发展和结局总是会这样,适逢其会又猝不及防。她看着助理手里拿着那一沓东西,没有催促她,而是一直耐心地等在门口,陈露勉强笑笑,伸手要接过来,接的时候,助理还捏在手里,她用点力拽了拽,才从助理手里拽出来。 助理见陈露拿过东西抿了抿唇要回身,他忙在身后问:“陈小姐,您没什么话要跟顾先生说的吗?我可以代您传话。” 陈露看他,说了几个字:“……谢谢,顾先生。” 助理出了金沙大厦,正跟顾先生回复:“……东西陈小姐接了,我看陈小姐脸色不太好。” “她说了什么?”电话那边凉飕飕的,冻得电话这头的助理用力裹了裹外套。 “她说,谢谢,顾先生。”手机那边停顿片刻,就被挂掉了,助理取下手机呼出口气,他也没想到顾先生这么果断的一个人,在感情上,还挺……优柔寡断的,本来有两手准备,陈小姐要是不接那些东西,顾总就让他把陈小姐带过去,那意思就是和好了,怎么也没想到,落花有情,流水无痕。 陈小姐把东西直接拽走接了,他还暗示的捏紧文件呢,助理一声叹息,陈小姐哪怕犹豫一下,哭一哭,闹一闹,他也能找个借口带她到顾先生那里,顾先生很明显的留有余地了,如今这样,这两人恐怕真的要一拍两散了,顾先生不是那种放弃了还会回头的人,哪怕有一丝情意,在放下的那一刻,就是真的放下了。 陈露收拾行李的时间,系统静悄悄,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幸好它不会呼吸,否则惹到陈露吼,它也只会怂,虽然陈露通常不会吼。 收拾完,看着行李箱,陈露吐出一口憋在心里的郁卒之气,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真不愧是sss级难度的男主,她还在想他会消气呢,他直接放弃了,之前她还想这段非正常的包养关系,应该怎么合理的结束,才能开始新的发展,但绝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束方式,被抛弃了。 “任务失败,我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多久。” 系统声弱:“……宿主,还请不要放弃,男主对你的爱意并没有消散,你的机会还是大大有的,暂时的离开也许为了日后再好的相遇,现在比你之前遇不到男主时,好太多了,至少你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你大可以来个破镜重圆,相信我,只要你肯,男主一定愿意与你重圆,到时感情必定能够更进一步。” “我信你个鬼,你要是提前告诉我男主在卫生间,我早就完成任务了,哪有现在的什么事儿啊?干啥啥不行,擦地第一名。”我擦。 之前还说陈露从来不吼的系统:…… 我们家的白菜居然会骂人了! 系统欲哭无泪:“人间界的因缘际会是很奇妙的,它们是遵循这一方天地亿亿万条规则线的轨迹有序运行,我们若干涉过多,后果走向就不可预料了,会出现更多不好的变故,而且,这大好的局面真的不是本系统毁掉的,明明是宿主你自己,望悉知……” 陈露:……窒息。她把手里的什么房产钱卡,堵气地扔到了沙发上,对,还有顾宴给她的那张随便她花的无限卡,然后提着行李打开门,衣帽间那些顾宴让人送来的衣服,她一件也没拿,只带走了自己原本的衣服,和她买的几盆可爱的小花。 出了金沙,她就头也不回地叫车离开了。 她提着行李,实在不想回陈家,陈父陈母必定会问这问那,很烦,看着路上的租房广告,她打算租了一间公寓,至于去纠缠顾宴,她没有想过,女人的纠缠,是最最最下下之策,那只会让人更厌烦。 中介带她看房子的人,居然还是个熟人,是他姑姑家的儿子张明杰,之前辞了外地的工作跑回来做了销售,陈露手里拿着他的名片。 “不动产管理咨询顾问?”陈露抬头看他,笑了下。 张明杰比陈露大六岁,今年二十六,看着面前一身雪色大衣,美若天仙的小堂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是看别人名片都这么搞,说出去好听点,其实我就是个销售,才做了不久,你怎么要租公寓了?你不是……” 遇到了熟人,她又提着行李,陈露沉默了会,大概的跟他说了,就分了嘛,张明杰暗自嘀咕,这才多久,没两个月吧?就分了?就小堂妹长样,不稀罕个二十年,舍得分?他反正要有这样的女朋友,天天看不够。 他一见小堂妹抿嘴失落的样子,立即拍着胸膛保证自己不说出去。张明杰是为了女朋友才回来的,结果两人刚分手,曾经爱的女人就变成了前女友了,最近心情不好,工作也不积极,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质,见到陈露他才打起精神,帮她挑了个地段好的公寓,除了价线贵一点,没别的毛病。 陈露在张明杰堂哥的帮忙下,暂时住了下来。 张明杰和女友大学就认识,交往三年了,女友长得漂亮,还不嫌他赚得少,两人感情也很好,结果莫名因为吃醋冷战,吵了架莫名其妙的分了手,前几天她去前女友家那边转悠,还想着复合,却见她前女友搂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亲亲热热,才分手没半个月,她就有了新欢,张明杰心里的郁闷无处发泄,正好遇见了和金主刚掰掰,情绪也十分低落的小堂妹,于是两个被抛弃的人,抱团取暖,堂哥天天没事拎着啤酒零食往堂妹的公寓跑。 这处公寓面积不小,两室一厅,客厅大沙发睡起来也很舒服,关键是小堂妹她吃不惯外面的东西,饿着了,偶尔动动纤纤玉指,少少的做那么一点,顺便带一点给张明杰,张明杰都惊喜交加,吃得呆若木瓜,哇噻,这小堂妹人美嘴甜还有神技啊,做得东西也太好吃了吧?小堂妹吃的很素。可是哪怕她煮个小白菜豆腐汤,都美味的吞舌头,比肉还好吃,张明杰没见识,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真不知那个金主看不上堂妹哪一点?在他眼,小堂妹哪一点都好,简直就是男人眼中完美的梦中情人。 吃过神仙美味饭,他来得更勤快了,天天来蹭,顺便喝醉了跟陈露诉苦,两人一个坐倚在沙发上,一个坐在茶几边,陈露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这个堂哥真的很喜欢他的前女友,跟她说前女友又漂亮又泼辣又体贴又活泼,说两人之间点点滴滴。 张明杰是那种痛苦就要发泄的性格,发泄出来就好了,可他发现小堂妹与他完全相反,她特别安静,侧倚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看着他说一会哭一会,看到后面她还会笑一下,大胆是被他的丑态逗笑了,结果张明杰却被惊艳到了,噎在那儿看着小堂妹,真是灯光下的绝色美人啊。 可美人再美,天天待在公寓,不会抑郁吗? 于是他随口提了个建议,“……你得出去走走啊,小堂妹,不如先找个工作?最近b市有个房地产公司招高档小区和别墅区的售楼小姐,你要不要去试试?” 他在中介内部同事嘴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听说名额竞争还挺激烈的,不过以他小堂妹这模样,应该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售楼小姐的样貌和品质,是随着楼盘的价格不断提阶的。 普通楼盘的售楼小姐,那长得就稍微有一点尴尬了,但是中档小区的售楼小姐,长相就到了及格线,等到高档小区,长相这块儿就很赏心悦目,这时候光长得好看也不行,主要还得要求有气质,而别墅区的售楼小姐,那必须人美气质佳,整体打到八十分才行,毕竟别墅区服务的中上阶层人士,接触的大多是有钱有势以及各种财力不俗的暴发户,有钱人的地方就代表着机会,所以别墅区职位从来都是许多人挤破脑袋才能进的。 当然,里面也有许多复杂的关系网,甚至还有手里资源多又闲没事干的二代也在别墅区兼职,总之,位置少、人多、难挤的一批,张明杰就是觉得小堂妹长得好看,有那么点可能性,才提个建议,老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做别墅区售楼小姐每天美美又轻松,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环境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个条件不错的英年才俊,走出这一段低谷。 陈露问过系统,如果任务失败,她能在这个世界活多久,系统沉默半天,不鼓励地说:可以活到老死。 既然活到老死,那确实得有一份工作,毕竟她没有要顾金主的分手费,手头还蛮拮据的,公寓的房租也很高。 张明杰第二天工作之余,就带堂妹去了,他猜到堂妹应该不缺钱,分手费总会有一笔,所以还挺轻松,就抱着让她出去走一走换下心情的心态,也说了不一定能成,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就是去问一下,别墅区招售楼小姐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估计名额不太会等到现在,很可能已经招到了人。 果然去一问,已经招到合适的人了,但他没想到,带着小堂妹走出大堂的时候,有个男经理追过来改口说别墅区还有个名额,在陈露愣神中,轻轻松松获得了工作机会。 销售陈露不懂,虽然在会所有过工作经验,但专业方面她是比不了做了熟几年的售楼小姐,唯一还不错的就是,落落大方,见到有气势的顾客面带微笑从容自如说话也不怯场,培养一下是个很好的销售苗子,男经理亲自带她熟悉楼盘,别墅区客户是个圈子,这个圈子里口碑重要,每个售楼小姐手里的客户资源都攥的紧紧的,是绝不会分享出去,所以陈露如果想要业绩,只能自己开辟客源,男经理对陈露非常好,手把手教了好多经验,还带她去了几个商会,经理手中资源多,并且有别人没有的门路,能拿到商会一些人的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拿到手,接下来就要一个个联系。 经理带着陈露,让她了解下销售的流程,所以随便联系了一位,刚见到面,谈了不到半个小时,那个人就在陈露的目光中,很顺利的完成了一单,今天顺到经理还有点懵神,直到客人买完一套主动跟陈露要联系方式,说有朋友最近也有兴趣,要买的话是否能联系这位售楼小姐。 经理这才:…… 只是来蹭经验的陈露:……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主顾,经理又给了她一部分商会、私营、机构的联系方式,拍了拍她肩膀,这个东西一般的售楼处都有门路拿到,经理给的这些尤其机密,都是些好客源,当然能拿到只是第一步,能不能卖出去就要靠她自己了。 陈露还挺好奇,就试着联系了几位,结果,半个月成交了三幢。 其它的售楼小姐:…… 经理:…… 基本她能联系到并且见过面的,只要有一点想买的意向,最后都在陈露这里买了,千分之四量级,她半个月拿到了八万多。 众人:赚钱是这么容易的吗? 系统:当你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眼神真挚而温柔地问:先生,还需要吗?那些男人哪怕身体再虚,对着你也说不出不需要那三个字,看着你,必须要! 陈露:…… 而且为了再见到她,有客户很快就带着朋友一起过来,半个月内她很可能还要再卖一幢,其它售楼小姐快要疯魔,这个新人什么鬼,是睡了吗?是吧?是靠睡卖的房子吧?否则怎么卖的这么快,像闻到花的蜜蜂一样送上门来。 利益动人心,像普通住宅售楼小姐,卖一幢三百多万的刚需房,提成才几千块,想要潜规则她们,做梦吧。 可高档区和别墅区就不一样了,有的客人一次买几套,或者出手的是大订单,一次性能拿到非常可观的提成,几十万高达百万,这种凤毛麟角的情况,□□的情况还是有的,可是单卖一幢,也就拿个二到四万,倒也不至于为这点钱睡客户,那睡得来吗?她们的工作是售楼小姐,卖的别墅,不是卖身的。 陈露觉得这钱,好像来得也挺容易了,心情倒是开朗许多,工作……也蛮有趣的嘛。 那位带人来的客户,跟陈露热情的打招呼,他带的人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穿得有一点点暴发户的气质,虽然隐藏的很好,可陈露大概在红尘待过,又跟了顾宴一段时间,衣食住行方面很清楚,也会给顾宴搭配一些衣服领带与饰品,所以陈露一眼大概能分辨出客人的阶层,阶层身份并不是你穿得多贵多耀眼,而是在于细节,在那个圈子久了,流行什么,什么是当季新品,什么品牌衣物配什么阶位牌子的手表,都非常讲究,不能出大错,而且一举一动,那种常在上位的气质,很难模仿,所以在懂的人眼里,突然暴富的人进入这个圈子,真是全身上下都是漏洞,一看就看穿了。 今天这位过来的任先生,要一次买三幢别墅,将近五千万,陈露能拿到十几万提成,售楼小姐看过来时眼睛都红了,这个新人,卖房子的速度太吓人了,她们一个月保证卖出去一幢就可以了,她这半个月卖五幢,这什么操作?简直是行业漏洞。 那位中年男客户,手上戴着金灿灿金表,一直露在陈露面前,说话的时候撸起袖子,不断地晃,阳光折射下来的光线,其实还挺美的,表是真的好,陈露依然微笑地看他,并按他们提的要求,带人到了春江乐府别墅群,她在这边介绍着别墅的情况,那边中年男顾客任先生,目光不断的在陈露面前流连,前前后后,开口问的也不是别墅有关的问题,基本都是,“陈小姐是哪里人呐?” “今年多大了?” 还跟旁边陪着过来的人开玩笑地说:“春江这边的售楼小姐长得真不错,整体就比北山那边售楼处小姐漂亮。”边说边看向陈露后面,屁股的形状那真是漂亮极了,让人看了就心头发热。 别墅区售楼小姐穿得虽然是工装,但设计的非常时尚,整个贴身式小西装,腰处捏得极细,上面饱满束起能崩扣子,里面的白领衬衫也不是正常衬衫款式,第一个扣子位置极底,上衣边缘只到腰往下一点点,腰臀形态在贴身的衣服下一览无余,线条美到能让男人爆炸,陈露腿又直又长,头发高高束起,站在那亭亭玉立,连中档别墅区的档位都提升了,这应该站在高档别墅区的售楼小姐,真是美得纯又不艳俗,恰好是男人对女人所有美好的向往,万中无一。 陈露被看的脖子后面汗毛直耸,之前的两位客人对她态度都很好,有答有回,十分客气,陈露也没有很殷勤要他们买,都是很平常的介绍,就很顺利对方买下了,可能对方大概也知道就买一幢,想跟人发生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卖别墅的,不是卖人,所以都客气得很,没有逾越。 但这一位买三幢别墅的客人,可能觉得自己很有底气,也很有把握这个售楼小姐会答应他的要求,他认为一切美好皆可交易,只看给的价码够不够,三幢别墅,这位陈小姐能拿二十万,他让她拿到了这么多提成,怎么样额外服务也要来一晚吧。 他边说边伸手放在了陈露纤纤细腰上,那触感光碰到就舒服到能让人爽上天,他手指搭在上面,用场面话笑着说:“陈小姐,今晚有没有时间啊?我请客,我们边吃饭边聊聊别墅的事儿,若是满意,我还准备再加两幢,钱,我有的是……” 陈露被他突然手揽腰上的举动,愣住了,随后僵在了那里,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好巧不巧,他们走的位置,是靠近别墅区域的一处可私人定制菜单的高级餐厅,几个人正从里面走出来,右边的身影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他正拿着外套,和几个人一起从餐厅走出来。 其中一个人说:“顾宴,你这次投入的医药类项目很困难,短时间难有成果,这样,我介绍国外的几个科研人员给你,国内的恐怕搞不出来你需要的……” 顾宴点头回应,说了两句后为几人引路,一抬头就看到陈露,一身别墅区销售小姐的装扮,正带着两个男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笑得开怀,手还放在了她腰上,他顺着目光看向那个中年男人,隔着不远听到他说:“陈小姐,今晚怎么样,在爱情海酒店,我们慢慢聊别墅的事,只要让我满意,我还可以让人再来订五套,保证让你这个月的提成不低于五十万,怎么样。” 爱情海酒店……一夜情圣地。 任先生得意地欣赏售楼小姐妩媚又清纯还微微愣神的脸蛋儿,心痒到都快从他脸上表现出来的,五十万够大的诱惑吧?一般的女人可经不起金钱的诱惑,睡一觉就能拿五十万,还有比这个更好赚的钱吗?看着她发愣的水眸,他的手上移放在了她肩膀上,“放心,我说到做到,说十套就十套,绝不欺负你,提成让你拿到手软怎么样。” 陈露一眼就看到了顾宴,等她回过神,那位任先生已经将手放在她肩上了,她急忙低了下肩膀,腰肢一扭,躲过了他。 走在右侧的顾宴,本来放松的手指,微微攥紧,他神线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微内敛平淡地转开了视线,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好像不认识陈露一般,回头对着身边几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人伸手有礼引路:“几位前辈,我们先去科研所,这边请……” 陈露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她问系统:“他对我的爱意降了?” 系统:“并没有,但他的怒气值升了。” 陈露:……真看不出来。 “陈小姐!”任姓中年男客人见她无反应,就要说话。 陈露立即回头淡淡地打断他,“任先生,我身体不舒服,没有办法继续带两位看房,我让经理亲自来接待你们,请在这里稍等一下。”说完她拿出手机,转身离开了。 “欸,陈小姐,你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医院,陈小姐,唉,陈小姐……” 经理接到电话,没说什么,就让陈露先回去了。 晚上,陈露洗过澡趴在沙发上,翘着脚,看着以前她给顾宴发的信息,全是请假单,还有汇报行程,我今天去哪里,一会去哪,他一直回复的是嗯,但每次陈露发的信息,他必有回应。并且还会嘱咐她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或者小心开车,她看了很久,也不敢发消息过去,生怕会出现一个,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她问系统:“他删了我吗?” 系统:不要怂嘛,你回一个不就知道了吗,宿主,任务总要完成的,拖延是没有任何用处滴。 她犹豫的时候,门咣咣咣响了起来,张明杰进来就拉着陈露说:“小堂妹你可得帮你哥的忙啊,我前女友一会儿就要过来,你装下我女朋友,哥救救你,给哥个面子好不?她分手转头就找了别人,哥现在还是单身,哥太没面子啊,一会儿你打扮漂亮点,头发放下来,对,你那件特别好看的红裙子呢?你穿那个,等她一开门你就站我旁边,我让她看看,离开她之后,我还能找个更好的,哥就这一个要求,我的好妹妹,求求你。” 陈露被他抓来抓去摆弄懵了,“你女朋友为什么到我的公寓来?你别推,我换件衣服,什么时候来啊。” “她追着我来的,五分钟啊,快点。”张明杰在屋子里磨拳擦掌,急急地在陈露卧室门口徘徊。 陈露一出来,张明杰眼前一亮,哇!真好看, 堂妹进了房产公司后,不是原来的黑长直了,而是烫了一头大波浪,此刻一身微贴身的红裙,披着波浪长发,身材简直一极棒,前凸后翘,发黑肤白又美美的红裙,一眼看去,惊艳极了,他当初看她穿得时候,就很绝美,现在还要更美一点。陈露若是作为他女朋友这一身出现在他前女友面前,她前女友绝对会自卑死,效果肯定好,张明杰红光满面。 他兴奋地围着堂妹转了一圈,又把她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了白腻腻的肩膀,v领露锁骨也很性感。 “完美!”他打了个手指。 陈露摇了摇头,真不知他折腾什么,有了面子又怎么样,回头又要喝醉泪流狂吼她不爱我,她爱他。 这时门突然被急声敲响。 张明杰开始肉眼可见的慌,“小堂妹你配合一下啊,我待会搂着你,你可别躲啊,别让她看出来,还有别叫我堂哥,叫我亲爱的。” 陈露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他走过去鼓起勇气,气势十足地把门一开,对着外面正狂敲门突然中止的女孩说:“夏晴,我们都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看到没有,这位呢,就是我现女友……”张明杰把陈露拉了过来,抱住她的肩膀,手指放在她白腻如脂的肩头,“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怎么样,比你漂亮吧?” 对面愣住的女孩,回过神来,她先是往旁边看一眼脸黑如锅底的bss脸色,然后立即狠狠地说:“张明杰!你给我过来。”说着就冲上去,用手揪着张明杰的耳朵:“你说什么?你现女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堂妹,你还吃醋把我哥打了一顿,你胆儿肥了你,快去给我哥跪着道歉!” “啊?他是你哥?”张明杰被揪着耳朵,完全傻眼了。 那女孩边揪着张明杰,还小心看了眼她身后的人,然后把张明杰连踢带踹地推了出去,“走,我们出去算帐,你跟我过来。” 张明杰被推出了门外,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出来,对方招呼都没打,长腿一迈就进了门,“欸,你等等,你谁啊,你……” 女孩拽着张明杰叫:“你个傻子,你看不出来,他就是你小堂妹的那个,你还装她男朋友,你死定了……” 张明杰看着一脸冰霜的人进去后,反手将门摔上了,他:…… 她是用小堂妹气自己前女友的,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堂妹被自己的一顿骚操作,这不成气前任金主的任性小情人?可她堂妹没有啊,她是无辜的,这是怎么一个复杂混乱的关系啊…… 顾宴一进去,就看到灯光下的人,公寓安装了射灯,光线多重角度投射在她身上,细腰、浑圆、妩媚、谪仙,种种气质揉杂在一起,与白天的纯美完全不同,晚上的她媚的惊心动魄,她侧过身不看你,眼神却微微倾向你,旋即又转回去,连这种细微动作,都有种欲拒还迎的诱惑滋味。 从进来就脸似冰雕的顾宴,好一会儿才傲慢地抿起嘴角,磨牙道:“陈露,你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全体小可爱的评论,也谢谢小可爱们投的雷,我有看到,谢谢大家 按摩师20 “我碰你, 你觉得脏,别人呢,随便让人碰你哪里都可以吗, 你就不觉得脏了。” 顾宴略微傲慢的姿态,冷淡的眼神,居高临下盯着她似乎要她给一个解释,陈露无语凝噎,委屈地解释:“顾先生, 那些话都是我说出来唬研表姐的, 您不要当真了。”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当真您就输了, 嘻。 系统:…… “而且。”她看了顾宴一眼,眼神缓缓地在他面前眨一下, 然后眼神从眼角移向另一边, 装作不看他,妩媚多情中又带着微微地委屈, 她说:“我和顾先生您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这些事也不需要再解释了……” 陈露立即感觉到自己娇嫩的手臂,被他的手握住,微微箍紧, 抓着她有点疼,她刚轻轻抽了下手臂, 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撞到了一具硬得发烫的胸膛间。 他眼神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她,“东西你没有拿,我们的关系就没有结束。”他眯起眼睛, 看着陈露清透娇艳的脸蛋,离开他这段时间,她却更姿容秾艳,如今自己一接近她,她整张脸就泛起了红霞,如同突然熟透的果子,不断发出诱人的清香,邀请眼前的人细细齿间流连品尝,他突然生气起来,将她整个人狠狠压在自己腹间,“别忘了,你还有十五年的合同在我这里。” 啊,奸诈!对啊,陈露立即想起来,会所十五年合同没有还给她,说是转给了顾先生,后来没有了音信,顾宴也没有提起,她也忘记了,合同转给了他,那她不就要给他做十五年的按摩师吗? 哪怕他给了分手礼物,他若想的话,分分钟就可以翻脸,哇呜,怪不得是攻略难度sss级男主,这手段,层出不穷,他若想,谁也跑不出手掌心,服气。 “那顾先生能把合同还给我吗。”陈露嘟着脸,在灯光下,红唇越发红得发艳,妩媚得让人发懵,惹得人想亲吻品尝它。 这话可也把顾先生气得心口起伏,“呵,那你先付得起违约金再谈,付不起违约金,免谈。”说完就将陈露捏着腰一下子抱起来,陈露觉得腰上的手捏着她,又痛又痒,她扭动,越扭箍越紧,“哎呀!别捏,要断了呢。”陈露忍不住跟他说。 顾先生气得更用力掐着。 “你要干什么顾先生!” “干你!” 顾宴将她扔到沙发上,贴着她只强硬了几下,陈露就受不了的哭了,顾宴压着她,冷冷地盯她:“哭什么?不是你要当玩物吗?你不是说我拿你当玩物吗?”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陈露倔强反驳。 “哼,真正的玩物你见过吗?知道她们要被男人怎么对待吗,哪有你这样轻松?不想要就跑,疼了就哭,不愿意就拒绝,还跟我撒娇想要我心疼你,你觉得这是玩物?” 他冷声道:“你要当玩物,可以,以后不想要也要咽下去,疼了也要忍着,我进得深了你也不能又哭又闹人,没有人会心疼玩物,你哭还是笑,我都要做到底,呵,做到一半哭着跑,还要我在后面追你这种事情……你说,这些你哪一点做到了,我够迁就你了,还说我拿你当玩物?”他的愤怒已经溢了屏幕。 陈露脸颊绯红,红唇耀眼,睫毛还有刚凝成的泪珠,整个人气喘吁吁,不过是被顾宴摆弄了几个,就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凌,辱,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看得顾宴心都痛了,手攥着的柔软不由的放轻了。 她哭的哀伤,垂着眼眸说:“顾先生,是我错了,我只是不小心爱上了你,一想到我们之间是这样关系,只是金钱的交易,就心如刀绞,难过心痛,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顾先生我错了……”陈露呜呜地哭起来。 支着手臂怕压到她,正微弓身体的顾先生听到,突然愣住了:…… “你说什么?” 陈露哭声轻微,她吸了下鼻子,淡淡说:“之前您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说出来吓唬表姐的,过于危言耸听了。顾先生,像你这样洁身自爱,人品又好,自律又有责任心的人,十几亿人中,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顾先生哪里都好,只是我不够好,配不上顾先生,不该喜欢您,若有冒犯的地方,顾先生大人有大量就,呜……就原谅我……” 顾宴:…… 本来冷冰冰的表情,在听到十几亿中难得的好男人这种突然插,进来的彩虹屁,他神色还迟疑地顿了下,见她哭得噎住,他伸手抚向她脸颊,帮她摸了摸颈间,动作出离的轻,完全不似刚才气愤时的手劲,他用拇指轻轻摸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问她:“你、你爱我?” “是,爱你,不行吗,你那么好,还不许我爱你吗……”陈露赌气地说,说完低头还拿顾宴的衬衫擦了擦眼泪,银灰色衬衫上,立即洇了一片水渍。 顾先生看着她的动作,他手臂还配合地微压下,方便她擦。进门就冲她耍着狠劲的顾先生,虽然还是冷着脸看着她,可他嘴角,竟然慢慢的,轻轻地牵起,脸上的焦躁淡去,又开始恢复他那自然高贵、傲慢无比的神情,只是眼底看着陈露时,有了那么一丝奇异的又有些欢喜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而两个人能够相遇的几率只有几十亿分之一,纵然机会那么渺茫,两个人还是遇到了对方。” 客厅开着的电视中,出现了一段影视剧开始播放前的对白。 顾先生在这句话中,低下头,落下了温柔的吻,客厅的电视还在继续发出声响,沙发上的人已经魂游天外,温柔的折磨,用力的征伐,一个耳灼眼热,一个骨软筋酥,情到浓时,一个磨着蹭着旋转着逼着另一个说爱他,另一个被讨伐的节节败退,只会嘤嘤的尖叫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能气喘嘘嘘讨饶地在他口中说了无数遍,爱你爱你最爱你! 她还会反问:“顾先生,那你爱我吗?” 看着她的娇憨的情态,顾宴的心早就软成一片,他一言不发,却眼眸灼亮,虽然没有回应一个字,却下下入深处,坚如硬石动情至极。 事后,陈露浑身上下沾染了他的气味,她疲累问系统:他爱我了吗? 系统:……快了,这次真的快了,宿主!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了。 说出这句话时,系统还有点颤抖。 陈露: 万年牵不上红线的系统,高兴的颤抖起来了,可怜她腰酸又腿疼,实在是把她折磨够呛。sss级男主,也太坚硬了些,她肚子还有点疼。 堂哥张明杰和女朋友和好了,陈露又和顾宴恢复了关系,那一晚四人的见面,是个结局完美的修罗场。 第二天一早,在陈露的小破公寓,这位纡尊降贵不请自来的顾先生,起身穿衣的动作异常优雅,衬衫、西裤、名贵的领带,袖扣一路扣到腕间,通身上下又是一副清俊儒雅的贵公子样子。 和昨天那个和她挤在沙发上,非要她这样那样的他,判若两人,不过这一次他霸道又温柔,不容陈露置疑,又不像昨日急燥。他神采飞扬、气定神闲地一个电话,将陈露做了半个月的工作辞掉。 陈露仅半个月就在别墅区留下了传说,后来人提起她都会说:“听说,以前有个新人,长得超级好看,是个大美人,来别墅区半个月,就被上流顶层的……看上,连夜打包带走,经理毕恭毕敬地将半个月工资提成交给对方,人家反手就给扔给了经理做饭资,听说还给她买栋八千万的别墅,就在清阳那边,有人在那边见过她,据说超级宠她呢,很可能要上位了,哇,真是人生如戏,戏剧人生啊。” 贫民窟女孩逆袭记,曾在此地真实上演,使得一群半知半解的人疯狂涌入,满心期待。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幸运儿。 陈露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就要完成任务了,她用了十二分的真心,换来的是顾宴越来越清晰的爱意,他们已经不住金沙那边,顾宴之所以住在那里,是因为那时候她一个人,住在哪里都可以,金沙在市中心,交通方便,别墅在郊外,开车路上浪费时间,仅此而已。 但有了陈露后,他选了风景秀美远离市区的一幢房子作为两人居住地,十五年的合同早就还给了她,给她的时候,是早晨,陈露正仔细给他整理西服外套上的褶皱,他默默盯了她半晌,才微仰着头将合同递给了她,彻底结束了两人之前交易的关系,正式迈入了崭新的二人世界。 每日顾先生哪怕路上要浪费几十分钟车程往返,也甘之若饴,哪怕工作太多,回来的时候再晚,也拥人在怀中,灼闻她的气息入睡。 顾宴的眼光极好,选得这一处别墅,风景瑰丽,春暖花开时,陈露不必亲手修剪花园里的草木,她只要住在这里,别墅周围的花花草草就生长的格外茂盛,开出的鲜花额外的鲜艳,香气浓烈,使得整个别墅就像个世外桃园。 若置身其中,只觉清风抚面,通身清爽,烦恼皆除。 里面再住个美人,那简直就像是人间仙境,经常有其它别墅的人往这边眺望,小心眼的顾先生发现这种情况后,把别墅所有的落地窗玻璃换成了单反玻璃,任谁拿着望远镜看,也看不到房中的美人。 但这也给了顾先生玩乐的思路,他从陈露身上,从一个那方面经验还不太多还稚嫩的大男孩,练成了身经百战,百战不殆喜欢把玩到能让心爱的人爽哭的强大男人,所以玻璃就成了战场,任他的女人再妩媚、再娇艳、再清纯可人,叫得再好听,外面也看不到她身上一丝丝的肌肤,听不到她一点点诱人的情态。 顾先生可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她的美好,只能他一个人拥有,无论被谁分去一点,他都会生气。 他不仅……时间长,他的喜欢也很持久,热情也很持久,陈露觉得他这么忙,这么累,总要歇一歇,休息一下,可每天都要,早上走前还要来一次,陈露:……虽然男人这方面有需要可以理解,但这需求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陈母有时候会过来看女儿,也说了乔忻研一家搬走的事,说是回到了老家定居,陈露哼了一声,算她聪明,跑得快。 提起当初接近顾宴这件事,现在回头想,真的很幸运,碰到的时机,经历的遭遇。 当时觉得这个男主攻略太难,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其实,好像没那么难 ,顾宴一直在给她接近的机会,那时候哪怕他有一点厌恶她,她都不会有继续下去的时机,而且顾先生的身体,异常地顺从他,哪怕会所时,她稍微一碰就受不了,那时看着好似不可触摸的人、不可轻慢的人,可是现在再看,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在她后面不穿衣服拉着她要这样那样,还追着跑可还行?楼上楼下,累得她快瘫掉了,楼梯上也要,还能好好做个人吗? 那天,她只不过在沙发上逗了他一下,坐在他腿上笑着说了声:“顾先生,需要按摩服务吗?” 结果,他手还拿的手件,下方一瞬间就……了,他呼吸不稳地看着她,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下面,眼眸灼亮如星辰,腰处郎身坚如铁,他忍着蒸腾处的灼热问,“爱我吗?” 陈露身娇体软,肤色粉嫩,如一滴露珠一样一压就泛滥,她羞涩地点头:“嗯。” 长夜漫漫,鞭挞不止。 陈母跟陈露说,最近很乱,家里幸好从梅园区搬出来了,听说邻居林家一家三口都自杀了,就在对门,太可怕了,而且最近新闻上讲,犯罪率特别高,说不准什么时候,人群中就有一个拿着刀冲出来的疯子,清醒后却不记得一切。 陈母现在出门不太敢,买菜都让陈父去买,她看了看女儿这边的别墅,近郊区风景好,设施全,空气清新,就像生活在大自然中还不脱离市区的繁华:“你这个地方是真的好,人少,遇到这种事也少,安全。”陈母看着别墅这么多房子,心里也是感慨。 八千多万呢。 陈母知道这是那个人给女儿买的,就买在女儿名下,陈母知道时咂舌,她来别墅住过两天,见过女儿和对方相处的样子,哪里是金主和情人的那种关系,陈母旁边看着,感觉他们像在淡恋爱。 腻在一起,怎么亲昵都不够,见她女儿笑,他就跟着笑,陈母看出来他是真喜欢自己女儿,陈母也心生欢喜,有时想想,自己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女儿呢,她从小就不像是能投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富人家的孩子,家里那样差的条件,她全身也没有什么穷酸气,现在更是福气没边了。 那个男人那么宠她娇惯她,女儿看起来也幸福美满,人也越加美貌耀眼,她过得很好,陈母就放心了。 陈露有些明白顾宴为什么会选择离市区这么远的别墅区,他宁愿花大量时间往返,也没有选离市区近的地段,陈露也看了新闻,一开始只是一些打架斗殴事件,还能够轻松解决,可是几个月后,就像腐烂的苹果,突然恶化了,很多地方开始乱起,走到哪里都好像不安全,唯有像陈露这边种远离人群的地方,才是安逸之地。 “怎么变成这样子。”陈露也看到新闻,情况很不容乐观,她问系统道。 “魔气渡过了潜伏期就开始作乱,但也只能怪人类自己心性不定,恶念丛生,恶念才是魔气滋长的养份。”系统道。 “没有办法吗?”陈露看着新闻上惨不忍睹的照片和视频,心生怜悯。 “只能等救世人出现喽。” 顾宴最近两个月非常的忙碌,哪怕有时间留在家里陪她一天,也要打许多电话,压力非常大,经常几夜不睡,陈露清楚,他应该是在想办法研制出抵御这种可怕的躁郁精神上疾病的特效药,以往的抗郁药全部都失效了,再不能研制出新的有效药品,那对人类来说,这种莫名的精神类疾病很可能是一场灾难。 而顾宴的嗅觉灵敏,很早就开始投入研制这种药品,在这种疾病还在萌芽里的时候。 只可惜一直没有成果,他压力很大,有上面的压力,也有外部的压力,必须要早一天研发出来,现在已不关乎名,也不关乎利,这关乎所有人类兴亡衰败。 可是,他身体虽然被魔气改造过,但毕竟是个人,是人就无法超出人类身体极限的桎梏,哪怕很强,也不能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他本身还是一个特别容易滋生魔气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的起居饮食都是陈露打理,衣服上熏上可以抵御魔气的花香,餐食都是她亲手所做,放入了可以增加能量的花瓣。 别墅里她插了三支水晶般的花朵,一进别墅人就会异常的清凉舒畅,身心都似被清水洗涤过,魔气一扫而空,每每顾先生一身疲惫回来,还不放弃跟她亲热,第二天又能在陈露的精神照顾下,精神饱满的离开。 身心俱足,才能更专注投入到工作中,有一日助理拿来做试验的一只浑身毛皮变黑的小白鼠,忘记拿走,笼子扔在了别墅花园外边,结果第二日来取时,小白鼠皮毛雪白,居然活蹦乱跳。 之后顾宴亲自取了小白鼠,在自家的后花园转,一株一株的花草种类繁多,却不知道哪一株才有治愈的作用,只好让人前来取样品,可是种类太多。 陈露看到他钻进花园,愁眉不展,身上还钻了树叶,她心知真正有作用的是她仙境中的奇花异草,虽然很想帮忙,可这东西即使拿出来,也治标不治本,因为是这个世界无法再生的东西,他站在门口,陈露帮他清理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顾先生,还记得你在温泉会所时,那幢尊泰温泉花园吗?” 顾宴愣了下,那一段差点死掉的经历,怎么可能忘记,“嗯?怎么了?”他看向陈露。 陈露说:“那天早上我出去的时候,发现会所很多植被枯萎了,但是有一种草,在阳光下泛着白毫,生长得非常好,一点都没有被那些奇怪的雾气影响。” 他们都在那场恐怖的黑雾中度过了一晚,哪怕第二天雾散,但也深觉可怕,甚至还有人怀疑现在的一切都是从那场大雾之后才发生,这一场全球灾难是否是那场雾引起的。 “那植物叫什么?” 陈露摇摇头,“不知道名字,但在温泉会所随处可见,它长着尖尖的叶子,浅绿色,我记得叶片背面生白毫,有一种特殊的清香。” “好。”顾宴点点头。 之后他更忙碌起来,直到有一天他激动地亲了她一口,“找到了,你说的那种草,非常有用!” 在陈露的照料下,他神清气爽,神采熠熠的投入到工作中。 两个月后,电视上报道,影响全球的精神类疾病得到了控制,在华国出现了一种特效药,这一消息瞬间席卷全球,那个特效药的名字中有个露字。 这次影响全球的灾难,终于得到了抑制,疲惫的人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天晴,露降。早上,陈露在铺陈好的长桌子前,摆上了花园里开得正艳的红色玫瑰,她养的玫瑰艳丽异常,每一朵外形精致如工艺品,粉色的、黄色的、甚至蓝色的,屋子里散发着浓郁天然的玫瑰香。 刚才顾宴打过电话,说他马上回来。 所以她准备好了早餐。 桌子上是她亲手做出的精致美食,摆盘趣味酸黄瓜,配她煲好的山药粥。金黄色的煎蛋在盘中,轻轻一咬就会有鲜嫩的金色蛋汁流出来。汤是冬瓜枸杞,素白的汤中飘着三五粒红色的枸杞,再撒点嫩葱。加一碟煎肉火腿,这一桌早餐,素肉搭配,完美。 很快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陈露抱着花园中新鲜的玫瑰,仪态万千地转身,看到了顾宴走进门,步伐快速又沉稳,虽面有疲色,但神采飞扬,他沐浴在阳光里,似驱除了黑暗,迎来了光明,有一种势,从他的身上传来,迎着朝阳,犹如新生。 他没说话,看着晨光下抱着花,娇艳明媚的陈露,眼里微微蕴着笑意。 走到她身前,没有像以前那样与她玩闹,没有嬉笑。此刻的他懂礼节、知克制、有分寸,他轻轻的隔着鲜艳的花朵,将她抱在怀里,身上衣服贴在陈露脸颊,微凉,有点痒,她听到了。 听到了顾宴剧烈的心跳声,从心跳声中她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她看他松开自己,看到他深邃又带着爱意的眼神,看到阳光照在他修剪得体的发间,在他紧张微握的指尖上。 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为衬托两人此刻的唯美而存在,连鸟叫声都为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停止了鸣叫,好像一瞬进入到了无声的影片中。 陈露看着他,他手腕上的红线已经忽隐忽现。 她手里抱着花,含笑地冲他轻轻地点头鼓励,顾宴在她期待地眼神中,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在她手中的花朵上,他专注着目光看着她说:“我……” 这时陈露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是棉子的《勇气》 “我爱你,是我落下的险棋,用尽余生的勇气,只为能靠近你,哪怕一厘米,爱上你……” 前缘 魔界中, 暗雾缭绕,天空暗红,大地流火。 “月神仙子, 只要你助我儿渡过此劫,成就仙位,我夜罗殇保你安然无恙离开魔界,并将月宫相赠。” 月神仙子叹了口气,如今仙魔大战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 她一个给凡人牵红线的月神, 居然被魔界的魔尊之母请到了魔殿, 看着环伺她的众魔,月神心里有点慌, 但她表面故作淡定从容。 “本仙子已历查下界与魔界, 实在找寻不到可帮魔尊渡劫的合适人选。”意思是本仙已经尽力了,莫要再强求。 谁也没想到, 魔界的魔尊不好好做他的魔头, 竟然想不开去渡仙劫,魔渡仙乃是最难劫数,失败了飞灰烟灭, 至今魔界成功渡仙劫的也不超两根手指。没想到的是,最难的千道仙劫魔尊居然渡完了, 现在他与位列仙位只有一线之间,只剩下情劫未过,情劫迟迟过不了,魔尊之母急了,这才把月神请(绑)了过来。 若成功, 仙魔之战便会消弭。或失败,魔尊一死,魔界无人震慑,仙魔必然大战爆发,仙魔两界生灵涂炭,可殃及千年。 月神仙子也不想坐视不理,只是她一介小仙,能力不足以力挽狂澜。 “既然人界与魔界没有,那仙子可寻过仙界,仙界众多仙子,可有助我儿渡劫的人选?” 月神仙子窒息一瞬,心中暗想:“好大的口气,居然还想要仙子助其渡劫。” 但现在大战危急,自己也沉陷魔窟,只好实话说道:“本仙只能掌管凡人嫁娶,仙人的姻缘,不在本仙掌管之下。” “那有何难,只要请那位仙子下凡即可。” 月神冷呵。 “月神是否能找出与我儿渡劫的那位仙子?”魔尊之母再问。 月神道:“本仙只是小小凡人姻缘仙,魔尊的情劫,实在无能为力。” 魔尊之母已然不悦:“月神如此推拖,不知好歹,难道是想亲眼看着仙魔两界大战千年吗,我儿若渡劫失败,我定要你仙界众仙陨落,仙子也必在其中。” 月神心道,魔界之人真是无礼至极,不可理喻,毫无道理可讲。 她思虑片刻,考量半天,不得不妥协道:“……我虽无法为仙人牵线,但我有只配仙盘,倒可在三界中推衍出一位适合魔尊的人选。” “那还不快快匹配。” 月神也实在没办法,她取出自己在仙界无聊时做得一只仙盘,不过手痒时给仙界仙人配着玩的玩笑之乐,最为匹配的十几位仙人,千年内最终成为仙侣的就有八对。 没有办法,她现在也只能拿出这件配仙盘来应付魔母一番。 当仙盘中映射出魔尊之后,仙盘迎空飞起,三层轮,盘飞转,众魔望向空中。 数息后,配仙盘停了下来,竟然不是空盘,那位魔尊居然真的匹配到了一位仙子,配仙盘别人不清楚,月神心中有数,它是以各仙人对未来仙侣的天命喜好来匹配。 当魔尊的天命选中了这位仙子,代表着,这位仙子完全契合了魔尊的喜好,因为两人配对成功高达九成半。 啊这…… 月神没有想到,魔界一游,她的配仙盘竟然匹配出最高契合的一对爱侣,而那位仙子是…… “凝露仙子?” 月神震惊抚额,怎么又是凝露仙子?凝露的匹配率也太高了点,她与仙界的仙君个个都很配,完全长成仙君们天命喜好的模样,没想到配到魔界,和魔尊配对比竟然比仙君们还高。 九成半已是仙盘的极限,月神心道:看来凝露仙子完全长在了魔尊的喜好点上,月神可以想象,魔尊若见到凝露,只怕会心生喜爱…… 这么一想,她突然记起多年前那一场三重天的仙魔战,仙界节节败退,她与凝露仙子在后方,凝露见势情急,挥手间,降下一场仙露,仙界参战众仙身霖甘露,伤势一扫而空,气势恢弘,另一边魔界却反而败退,几次三番后。 忽从魔域中射来一柄魔枪,速度之快,眨眼而至,势无可挡,若击中凝露,她即刻魂飞魄散,仙魂无存,可就在那柄魔枪就要击中她的瞬间,十分幸运地溃散开来。 现在想来,那是她和凝露第一次见到魔尊,而其隐在浓浓暗雾之中,始终未露形。 “凝露仙子?她如今可在仙界?” 月神回神后,苦笑道:“她早已下凡历劫去了。”还是她亲自送去渡劫台,凝露就是因为在仙界太过于享受,每日仙花、仙酒、仙食、仙酿滋养己身,爱美极致,衣食住行也喜美好各种滋养容颜的仙器。因此,这一次下凡她历得是苦劫,到凡间吃苦去了。 “既然入了凡,那还不速速与我儿牵线。” 月神只能暗叹一声,凝露,为了仙魔两界的和平,只能牺牲你了,你且保重吧,随即将自己手腕一根红线精灵,投入凡间。 一根红线瞬间没入到九天之下,落入滚滚红尘之中。 貌美知青1 一阵恍惚。 陈露听到耳边很多声音在喊:“万众一心加油干!”“越是艰险越向前!” “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到那里去一定会大有作为!” 她感觉到有人抓着她的手,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穿着很有年代感的衣服, 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 但肤色白净, 面貌端正, 她正一脸担心地拉着江露的手。 “露露,还难受吗?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要不咱不去了……”这个女人担忧的说。 陈露微张了张嘴, 感觉嗓子一阵干灼, 说不出话来,微咽一下还有些痛。 “妈, 下乡名额都定了,眼看火车就要开了, 你别耽搁了妹妹上车的时间。”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周围到处是人, 吵吵嚷嚷,就像煮开了锅一样,陈露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正站在中年女人的旁边,穿着有些土气的绿色衣服, 扎了两个辫子, 眼睛大, 皮肤水润白嫩,五官精巧,看起来很年轻漂亮, 对方看着陈露,笑着说:“妹妹,你在那边多保重,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革命青年志在四方。” 江露一脑门问号,她在说什么?她只觉自己额头脸颊滚烫,眼睛还有点模糊,嗓子冒烟,全身难受。 “火车要开了,要上车的快上来!”周围人喊了一句。 中年女人见周围人都往火车门处涌,眼圈一下子红了,手握着陈露更紧了,她看着陈露,大声说:“你在那边注意点自己身体,我每个月给你寄粮票,你记得收包裹……” 周围的人群开始挤,陈露一脸懵神地随着这些挤动的人上了车,在她马上要上车的时候,她的那位姐姐挤到了她身边,伸手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好妹妹,佑平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你就不要惦记了,下了乡,在农村那边好好种地,别再回来了。” 江露听到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那绝不是亲人之间正常的笑,那是得意洋洋笑,这时候有人着急上车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她走上了火车,回头的时候,看到原身的姐姐上衣口袋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这熟悉的场景,她几乎没有思考的抬指一勾,来。 一道绿色的光倏然消失在她手腕的红线里。 江华得意地回过头,江母还在踮脚望着一脸茫然跟着人进了火车的小女儿,她才刚满十八岁,就要背景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江母抬手抹了下眼晴。 直到火车缓缓鸣笛,油烟蒸腾,慢慢向远方驶去,火车周围的人群才逐渐散开,母女二人这才往回走,江华一路上贴心地安慰江母,江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冷着眼看了眼大女儿江华,看到时愣了下,她两个女儿长得都极好,尤其小女儿江露,从小玉雪可爱,像个玉团子,小红嘴和一身的肉,白嘟嘟红嫩嫩的惹人爱,江母从小宠小女儿,原本是打算让大女儿江华下乡,可突然间江华找了对象,马上要结婚了,对象家里条件特别好,江母不满意的是,家里就两个女儿,大的不去就得小的去,江华就算要结婚,江母也不拦着,但拖到要报名前才告诉她,使得江母想把邮局工作转给小女儿都来不急了。 而且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接到通知后,小女儿去的地方竟然是北缰?那里又穷又苦又累,土地虽然多,却种不出粮食,有不少去过的知青,回来时饿得脱了相,说那里太苦了。 江母知道后,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情,出发前差点哭瞎眼,小女儿知道后,大病一场,吃着药还发着烧就上了去北方的火车,想起来,江母就心如刀割。 江华过去扶江母时,她不满地看了江华一眼,随后一愣:“你脸怎么了?” “脸?”江华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掩去,很是有平时好女儿好姐姐的样子,看到母亲吃惊地看着她的脸,她伸手摸了下,有些粗糙,不似以前又细又白嫩的触感,回到家里找到镜子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黄中透黑干燥粗糙的皮肤,仿佛失了水变干枯的花,再也没有以前和妹妹并称江家双姝的好看模样,江华失去了理智,对着镜子尖叫了起来,“啊——我的脸!” 陈露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江露,竟然也有一个露字,看来,她跟露很有缘呢。 她顶着发烫的额头,扶着座背一路往前,在火车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置,车里的人太多了,她被挤得东倒西歪,都快晕过去了,坐下来后,还有不少人在耳边大声地喊着她听不懂的口号。 火车是绿皮的,屁股下坐着的是硬绑绑刷着漆木头椅子,她把行李闭着眼睛随便放下,就一身虚汗的坐在那儿。周围的一切,看着很像……时期,这一车的人,都是准备下乡插队的知青? 她对那个年代的了解十分匮乏,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她觉得自己鼻腔里都要喷火了,喘气的声音都有些重,她习惯性的指尖一挟,却没挟到她想要的黄色花瓣,她一愣,怎么回事? “系统,我的镜子呢?” 系统:“宿主,不可携带仙器穿梭。” “什么?”陈露惊讶地睁开眼,怎么会这样?一想到仙镜没有带过来,她就一脸的肉痛,啊!她的仙镜!她的奇花异草,都没有了,难受。 系统:贪图享受要不得。 江露来回喘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睛,呼出口气问系统:“我怎么不记得了,你不是说,每个世界我都会活到老死,可是,记忆里怎么只有他向我递戒指的画面,后面呢,怎么想不起来……”江露捂着额头晃了下脑袋,记忆模糊,只有那段歌曲旋律在脑海中回荡。 系统含糊地说:“……本系统能力有限,每次世界穿梭,都会出现些记忆断点,哈哈,记不清很正常,不用太在意……哈哈。” 可江露想记起来,哪怕是很模糊的记忆,可是没有,越往后想,后面就像蒙了层雾一样,不过,既然任务成功了,那他肯定爱上自己了,那肯定是深爱吧,她只好问:“我们后来幸福吗?” 系统:“……幸福!” “那就好。”江露掩住心中拉扯发闷的感觉,呼出口气。 顾宴,顾宴,顾宴……他的微笑,他的脸……唉,忘掉,忘掉吧。 她转移注意力,去想起之前从那个江家姐姐身上招过来的东西,“拿出来!”仙镜没有了,总不会刚才的那个东西也没有了吧。 系统:…… 它哀怨地将一点绿色给了江露。 浑身发热难受的江露,一拿到东西,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气,涌入身体,全身立即舒服多了,冰冰凉凉的也不发烧了。 “这是什么?”陈露坐的位置在过路旁,有不少人来回走,她将东西轻拿在手里,遮挡了下,低头看了看,一个黄豆大小镂刻好看花纹的绿色珠子,这次问也不问系统,她驾轻就熟地闭目将精神探入。 “里面有巴掌一小团墨绿色的东西?是什么?” 系统:…… 系统不说,她就自己研究了下,“这东西,不会是一块,壤吧?”像面团一样还能抻拉?怪好玩的。 系统:…… 刚才还头痛,珠子入手,江露神清气爽,头脑清明多了,只有身体还很虚弱,她握着珠子开始有精神的观察起四周,绿色火车皮内坐满了人,她正坐在其中一节车厢里,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上山下乡的事,中间各种口号和语录纷飞,没有人注意自己。 简陋的车厢,咯屁股的长条木椅,还有很多用绳子捆成团的行李,行李上挂着一串水壶茶缸用具…… 她低头一看,自己也有一个包裹,不过被江母包好了,没有东西露在外面,她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裤子是条黑色直简裤子,她摸了下头,是两根麻花辫。 她微微凝神,开始找回忆。 江露,s市出生,父亲是报社的主任,母亲在邮局工作,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江华,小女儿江露,相差两岁,江家父母都是普通长相,可生的两个女儿,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大的江华本来生得清秀,但这两年越来越漂亮,小的江露,从小就美的惊艳,十八岁就跟枝花骨朵似的,让人眼馋。 这次上山下乡本来要江华去,可是江华突然间有了对象要结婚了,对象是首长家的儿子郑佑平,郑佑平二十四岁,是江露从小就喜欢的人,两个人本也就那么点意思,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没想到却被姐姐半路截了胡,江露知道后生了场病,反反复复一直也没好,结果就这样被塞上了火车,一路下了乡。 “郑佑平是男主?”江露问。 系统:“……不是。” 江露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上个世界贫富差距大到她心力憔悴,如果这次再来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有钱,我没钱,而是我下乡了,离你千里之外,那她可真要哭了,誓要把系统拿出来放在地上踩。 “这个世界,男主是谁?” “男主是郑清河,就在你要下乡的昌河。”这次系统理直气壮,终于不用再被她吐槽了。 江露想了想,“郑清河和郑佑平有关系吗?都姓郑? “有,血缘关系。” 她哦了一声,“是兄弟啊,那他也是郑首长的儿子了?”看样子到了地方再慢慢打听吧,郑清河?嗯。 江露身体好了一些,立即翻找起她身上背着的包,里面有一只比巴掌大一点,带支架的镜子?她好奇地拿在手里看了看,才在人头攒动的车厢里照了照脸,看到了这具身体的长相。 和上一个世界的陈露大概有五分相似,另五分自由发挥,各有不同。 “这……相似度,模板吗?”陈露照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嘴唇因为生病,没有那么红,反而透着苍白。 系统:啥也不敢说,模板基础值太高,怎么长都不丑。 这时,陈露旁边有个女同志在跟其它人说话,“我来的时候,带了些土,听人说用家乡的土泡水喝,可以治水土不服,你们要不要?” 江露扭头看着她装的一小口袋黑黝黝的土,见她手里还抓了一把,土里面好像有个红色的,似乎是种子的东西,江露学着她们那样说话道:“同志,你这个能给我吗?”说着,她捏着那个很小的种子。 那女同志扭头看她,非常热情,以为江露说的是这些土,“可以,你多抓点,我还有很多。” “谢谢。”江露只象征性地捏了一点点,随手将那颗种子扔进了绿珠面团里,她总有种感觉,绿团好像就是要这样用的。 从s市到北疆,整整三天两夜的车程,江露本来就生着病,拖着这具病了很久吃得不多又很虚弱的身体,可把她折磨坏了,吃没什么好吃的,屁股还咯得生疼,幸好从这具身体的姐姐身上顺来了一个绿色仙珠,那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种子,被扔进绿团里时,一夜之间,就长成了一棵小树的样子, 运气非常好,这是一种能吃的野果种子。 上在挂满了一种叫蛇莓的红色果子。 原本的蛇莓果只比指盖大一点,但被她扔进那团绿壤中长出来的蛇莓果,挂在翠绿的叶片下,个个都像小红灯笼,特别喜人,一个足足汤圆那么大,而且熟透了后,晶莹剔透的像红宝石,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果香气,摘一颗放到嘴里,沁甜、甘美,舒畅、入口即化,好吃的停不下来。 江露一日三餐就靠着一百来个蛇莓果,熬到了北疆,路上她假装从包里拿出来,其实摘了五个蛇莓果用纸包好,偷偷递给旁边那位带土的女同志,她还将果子捏碎了点。 虽然不清楚这种野果有什么好处,但是自从她吃了绿壤里种出的果子,三天时间,因为生病而苍白的嘴唇,如今不仅恢复如初,反而就像那些熟透了的蛇莓果一样,红艳艳的好看极了,绝胜过世面最好看的胭脂。 系统痛心疾首:那可是仙壤哟,宿主居然拿来种凡间的野果,不要因为是自己的东西,就可以暴殄天物! 那位女同志拿到了东西后,看着果肉,虽然有点碎但红艳艳很好吃的样子,她取了一点吃了,香甜爽口,后来她就和江露热络起来,亲切地问她:“你是哪的人啊?” “s市的。” “我也是。”她高兴地念了遍语录:“那你要去哪儿插队” 江露从记忆里搜了搜,“北边昌河?” “我也是!差点就去了北疆,虽然昌河那边也算北方……但是,比北疆那边好多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说完她笑着说,“那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很可能分在一起,我叫赵铃,你呢。” “我叫江露,金风玉露的露。” 三天火车,气味就不必说了,身上都脏透了,江露实在没忍住,半夜去了厕所,用自带水壶里的水,沾了包里的布巾,飞快地擦了擦,头发也略微擦了一下,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脸和身上都弄清爽了,这才走出去。 时间正是五月末,火车行驶入山,两边是满山明绿,四处星星点点的野花。 打开车窗,就有一股熏风伴着花草清新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车窗外看去,外面一片片梯田和土地,还有水库、河塘、溪流。 江露倚在窗边,看着外面这一片天空,干净、湛蓝,这是一个没有工业污染的年代,一切都是最原始朴素的样子,一路上连个塑料瓶都没有。 半天路程,火车终于在昌河市的红旗县停了下来,此时绿皮火车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剩下的这些都是分配最远的几波知青。 李援朝正在喂队里的马车,手臂拎起一捆鲜草,几下切碎,直接丢进了马槽。 王二军跑了过来,“队长说,中午要让咱们赶马车去县那边接分配过来的知青,你去不去啊,听说……”他声音压低,四处看看,然后小声:“这次分过来的女知青多,还有s市那边的。”s市可是个大城市,离他们这太遥远了,那边的知青,家里稍有点门路的,都不会来这边,尤其女知青。 李援朝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淡淡地回:“没兴趣。”转身出了马厩。 “唉,援朝,你不去,我可找别人了,队里有的是人想去呢。” 结果中午,队长直接点了李援朝的名,到县里来回的路程赶马车的话,要两个小时,路不好走,马车颠簸得很,一个来回也挺折腾人,到了县里,送知青过来的车还有没到。 他们又在县里冒着日头等了一个多小时,几辆载人的卡车才驶过来。 车上的知青个个面如菜色,三天两夜,睡不好吃不好,下了火车后,也得不到休整,又是县里的人,又是给他们喊话,接着又上了几辆载人的卡车,那个汽油味和尾气还有路上的尘土,简直把人熏的反胃。 江露被熏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汽油味显得格外的大,她还有点晕车,半路就从包里取出条粉红色的纱巾,她在江家十分受宠,江母又在邮局工作,有什么紧俏的东西都给女儿带,这么大的一条粉红的纱巾很少见,唯一的一条就给了小女儿。 江露从包里翻到后,直接用纱巾披在头上,捂着口鼻,总算熬到了县里。 一群知青纷纷跳下了卡车,江露等人都跳完,她才磨蹭着把行李放旁边,手扶着卡车边缘要下去。可她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全靠绿珠里的那株蛇莓果续命,坐在车里不动还好。 若要拉着车挡往下跳,她是手也软腿也软,这个载人的卡车位置还特别高,低头看地面快有两米,她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握着车边,想跳,怕摔下去,一时犹豫再三。 从远处看,就能看到最后一个女知青,穿着白色剪裁得当的衬衫,蓝色的裤子,衬衫边缘掖在蓝色裤子里,露出细细的腰肢,一条粉红色的纱巾被她松松地搭在头上,粉红纱面下,露出了一张吹弹可破、莹洁光滑、貌美如花的脸蛋,雪白的皮肤,黑溜溜的头发,嘴唇红得就像春天里花瓣,美不胜收。 李援朝本来嘴里咬着根草,看着知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直到他瞥过车上最后那个连跳个车都不敢跳的女知青后,咬草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片刻,在有人要去帮她之前,他吐出了嘴里的草根,踩着马车上跳下,几步走了过去。 江露正在发愁,伸出了试探的脚尖,一只手突然拿起了她放在一边的行李卷,另一只手扶住她手臂,她听到一个声音,“别害怕,我接着你,跳。” 貌美知青2 又细又薄软的粉红色的纱巾, 阳光下,偶尔还带几根金丝,正松散地轻搭在江露头上和肩膀上。听到声音,她放开抓着纱巾的手, 露出了有些焦急潮红的脸蛋儿, 眨着潋滟的眼尾, 朝着向她说话的人看去, 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睑,目光移向别处。 江露不太喜欢他的长相,一头很短的头发,长得虽然高大,可是又黑又瘦,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让江露很不舒服,皮肤黑, 可他眼睛特别亮,尤其盯着自己,有点刺人。不过她看向周围其它的本地人, 长得都一个样子,很干瘦,也很黑,这么对比之下,眼前的人反而顺眼了一点, 大概因为他瘦归瘦,轮廓看起来还是有点帅的。 她想还是自己跳下去比较好,根据记忆搜索来看,这个年代的人, 非常保守,男女之间摸个手,都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江露没有说话,对他笑了下,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跳是不能跳了,滑下去倒还可以,虽然落地姿势有点难看,还会弄脏衣服,可是,江露一抽手臂,对方却以为她要跳了,手上微微一使力,就将她的手拽离了车门边。 作为一个坐了几天的车,只吃了点果子和一点桃酥饱腹,米都未进半粒的江露来说,不止手脚无力,身上也一点力气也没有,别说对抗个年轻男人了,就他轻轻的小手指一带,她整个人就头重脚轻被引过去,脚下随之一滑,差点摔车下面。 吓出了江露一身冷汗。 但就在她半空掉下去的时候,屁股一瓣突然被一只热乎乎的大手用力托了下,那手可能也没想到她那里会那么软,情急之下,手指的力气就大了了点,好巧不巧的几根手指不小心按到了……中。 这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江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飞快地放手了,她整个人也被他安全地举落在地面上。 他动作收的飞快,一切好像是假的,可是,江露感觉到疼了,站在地上的时候,腿心还隐隐作疼,女人那里那么娇嫩,被男人粗糙的手指就那么粗鲁的捏到了!只隔了一层夏天的薄布。 “你……”江露瞪圆了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看向他,红唇微微张开,简直难以置信,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现在,此刻,在这样的一个年代,竟然被一个陌生人非礼了? 自己这个刚刚从发展了几十年后的世界穿过来的人,江露自认思想前卫,并不保守,如果情急帮忙之下,托屁股,哪怕托胸都完全没有关系的,但是!这也绝对不包括那里,哪怕是为了帮她。 她瞪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飞快转身,手里还提着她的行李,看着他大步走开的背影,江露简直不可思议!不敢置信!难以想象!跑得这么快,她这是……她这是被人非礼了吗? 其实这件事,她清楚,是偶然,刚才那个人是真一片好心,要帮她下车,要怪只能怪她身子软,没力气,没踩住滑下来,一切只是个意外,江露没想到他会强行帮忙,他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帮忙,要自己下车,所以看她突然站不稳从车上滑下来,一时情急匆忙就伸手托了她一下,只是托得不是地方,江露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然后呼出口气。 一切,都只是巧合。 江露瞪着他的背影,只能咽下这口气,当作无事发生。 这个年代对这种事还挺敏感的,还好周围的人注意力不在这里,刚才的事又发生的太快,后面有有卡车,前面也有高大男人的遮挡,并没有人看到刚才的事,就算看到了,也只以为他帮了女知青下车,所以这件事除了当事人,没有别人知道。 江露身上没劲儿,走路还有点飘,但是飘归飘,忍归忍,那也得把行李要回来,那个人直接将她的行李卷给放到不远的一辆马车上了,招呼都没打一声。 这是非礼完人……还要抢她行李是吧? 她气着了,抹了下额角冒出的汗,蹭蹭蹭走过去,一边拿水灵灵的眼睛使劲儿瞪着他,一边伸手用力去拽自己行李,可他手还握在她行李上,没让她拿到手,而是低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转过了脸,那衣服那纱巾上面一股股的说不出来的体香还是果子香,诱人得很,顺着风拼命地往他鼻子里钻,他箍紧了行李卷,声音很轻地对她说:“你是这个大队的。” “还没分队,你怎么知道?”江露不知道刚一照面就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她看着他就讨厌,她那里现在还不舒服,这简直越想越气愤,陷入隐秘而无法宣泄的情绪中,瞪他的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他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就知道分到他这边了?流氓! 她说话娇声又轻灵,就算生气,吐出来的字眼都好听到让人浑身舒畅,她在他面前,仿佛毫无顾忌,个子虽矮,但面对他红唇烈焰、气势十足、丝毫不惧。生气时脸颊还满面飞红。 对方大概是心虚了,与她相反,这个心知理亏的人,小麦色刚毅俊朗的脸上,写满了退让,眼神不敢和她对视,任她冲自己生气,任她发脾气,只是侧着脸。 刚才没发现,只觉得他不知是太阳暴晒,还是如何,就是黑,牙倒显得白,与面前一身雪色的江露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黑白对比,因为黑所以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可他这么一侧脸,江露才发现,他耳边通红一片,红得都快滴血了的样子。 江露:…… 她憋气地把身子一扭,背对他站远了几步,也不理行李卷,看向了别的地方,只想赶紧喊到她的名字,快快的被分走,多待一刻都怕再想起这桩尴尬事儿。 几辆卡车下来一群知青,一百多号人,闹哄哄的,各大队的队长也来了,然后开始分人,名额都定好了,只要按人头叫人站队就可以了。 到最后,江露的行李卷也没从车上拿走。 真应了那个流氓的话,她果然被分到了那个流氓所在的红旗大队,行李卷安然好生的留在了车上。 和她一起被分到红旗大队的还有三个女知青,三个男知青,领头的队长是个四十左右的方脸汉子,他一看到自己大队分了四个女知青,那脸色,都青了。 一个比一个娇滴滴,其中还有一个,还一直围着红纱巾,喊到名字过来的时候,她放下了纱巾,露出了脸蛋儿。 队长噎住看了会儿,这细皮嫩肉、雪面红唇小细腰小细腿的女知青,是到大队……干活的?这样的……能干活?他觉得他得去找书记说说这个事儿了,为什么会给他们大队分四个女知青?是嫌他们大队粮太多了吗? 看着这些小姑娘,队长郁闷的差点要开始蹲着发愁敲烟杆了。 江露也郁闷,她居然真的跟那个人说的一样,分过来了,他到底怎么知道的?她连名字都没有说啊。 昌河市这边,很少有s市的人来插队,有也是男知青,女知青比较少,他们县这边就更少了,这次听队长说,队里分了两个女知青都是s市的,所以一看到她,她身上的穿着,还有爱干净怕弄脏衣服的样子,以及那条时髦的纱巾,李援朝就猜到对方可能是s市那边的人。 看到他把她小素花布包着的行李卷往车里面放了放,江露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不作声了。 再郁闷,红旗大队的队长也得认命地把人带回队里,总不能半路扔了,招呼几个人坐上了马车,才说了句:“援朝,赶车,赶快点,要在天黑之前回到队里。” 援朝?他?江露听到名字,她瞧了对方一眼,哼,都糟蹋这两字了。 在队长喊他名字的时候,李援飞快看向了江露,只看到江露扭过头,冷着脸。 虽然明知道他可能并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个意外,但是,江露就是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莫名其妙的讨厌他,哪怕知道他是好心。 其它人都上了马上,到处找地方坐,江露从来没有坐过这种简陋的交通工具,上个世界再没钱,再苦,她倒也是在城市讨生活。 看着马车上还有没打扫干净的沙土,加上她嗅觉特别灵敏,一闻就能闻到,这个车最近很可能拉过不可描述的东西,虽然沙土清理了,但是,它味道大啊。 爱干净的江露,她就不想上去,在边上抿着红唇,瞅来瞅去。 眼看着周围几个女知青都拍拍灰坐了,她不得不也找个地方坐,总不能跟着车走,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待看向那个马车唯一空出来的位置,她还用眼睛扫了好几眼看看那里脏不脏,可好像还是有点脏,这时旁边的人不知从哪儿拿过一件干净的上衣摊开铺在了那里。 江露立即看了过去,铺衣服的就是那个叫援朝的流氓,对方也正看着她,手好像放在那里占着位,那样子好像给她留得似的,一直看着她。 江露原地待了一会,直到有人催促才走过去,对方这才移开了放在衣服上的手,脸也转向前面。她也不想坐那里紧挨着他,可她转了一圈,七个知青,九个人,虽然女知青个个瘦小不重,但还要放行李,马车虽然大,但已经很挤了。 刚才江露犹豫上来的又慢,好地方都被坐上了,只剩下刚才那个人铺衣服的地方还能坐个人,眼看车就要走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嘟着脸,冷若冰霜、勉为其难地坐在他的破上衣上面。 衣服上还残留着不知是体温还是阳光下晒的温度,还有蒸腾的汗意,江露闻到了,那汗意仿佛带着侵略性,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她不自在地在上面挪了挪屁股,稍微离那个赶马车的人远一点,变态。 可是马车人多又挤,行李又在中间,山路还特别的颠簸,路这么难走,车还赶得飞快,江露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车抛上抛下,好几次颠的屁股离开了座位,她“哎呦”了一声,赶紧揉了下屁屁。 她已经尽量离他远一点,但还是避免不了颠簸之下的碰触。 不仅大腿会碰到一起,肩膀和胳膊挤来挤去,江露身子柔弱无骨,哪里撞得赢肌肉,她只能尽最大的可能侧过身体,挺直腰背,将后背对着他,结果屁股还会碰到他的大腿。 陈露只能尽量转移自己注意力,心烦,面对流氓,她的脸蛋越来越冷若冰霜,神圣不可侵犯。 她另一边坐着的是赵铃,两人都是从s市过来下乡,火车的时候说过话,现在又分到一起,就显得格外的亲近,毕竟要一起在这里待上很久,老乡总是要关系亲切一些。 一个多小时路程,上车后队长跟他们简单说了下队里的情况,几个知青也互道名字,大概都认识了。 别看在火车上看外面的风景,十分美好,但要真走在上面,尤其特别干燥的山路,马的四个蹄子挽出花儿一样的飞奔,加上车轮下滚滚的灰尘,头顶还顶着个大大的烈阳,陈露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她真是受够了苦了,上回贫民窟,这回好了,直接下乡,体验没有最苦只有更苦的苦逼生活。 系统一声不敢吭,静悄悄地当个乖乖仔,头都不敢冒一下,生怕惹来宿主骂。 江露一直围着她的纱巾,她不是多喜欢它,而是这种纱巾,红纱带金丝,上个世界,陈妈那一辈儿的人都不戴了。 她没办法,下乡这纱巾用处可大了,可以遮着灰尘,可以挡鼻子掩汽油味,可以顺带遮阳,还可以挡风,还能披在头上,避免在卡车飞速的时候,把头发吹成疯子,用处太大了,江露一直没有离手。 赵铃离她最近,看了她围的纱巾一眼又一眼,满目的羡慕,“这纱的颜色可真好看,s市没看到有卖的,是托人买的吧?” 江露扯着纱角,记忆里搜了搜,这一条是江母托人在外面带回来,这时候国内也有纱巾,偏小,没有江露头上这么大块的,颜色也没有这样鲜嫩,赵铃伸手摸了摸料子,特别柔软,而且很薄,披在头上身上,风一吹,轻轻飘荡,还飘香呢,香味也好闻。 “嗯,托熟人在洋山港那边带过来的。” 一说完,几个知青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听说那边的东西特别抢手,花钱都买不到,除非有关系有熟人可以带。 之前匆忙分队没注意,现在坐在了一起,车上的几个知青互相看了看,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江露可能是这几个知青里面家庭条件最好的一个。 看看她一身穿着,就跟别人就透着不一样。 大家都穿了白衬衫,她身上也是白衬衫,但那衬衫就很合身,料子还比别人的白,一点都没脏,浅蓝色裤子,料子一看就是很难得不好买的那种料,其它人一般都是黑色或者深蓝色,很灰暗不鲜亮,可江露身上这浅蓝布料就很美,很像天空的颜色,小白衬衫配浅蓝色裤子,脚上还有一双雪白的白力士鞋,就算在车上挤来挤去,也只是稍微脏了那么一点点,看起来还是很白。 头上再披条粉红色的纱巾,那真是,一车里面最好看的崽儿,连人带衣服都鲜嫩。 江露觉得自己穿得像个小学生校服,可在其它人眼里,那真是好看极了。 一身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他们这样工人阶级出身家庭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像干部家庭的子女,就是大城市那种家里条件特别好的娇娇女,只是让人好奇,她怎么会跟他们一样分配到了北边这么偏远的地方。 这里离s市可太远了,整整三天两夜的火车,来回一趟得扒人一层皮,回次一家非常不容易 ,家里条件好点有点门路的都会安排自己子女就近下乡,不会发配得这么远。 不过大家现在还不太熟,这种事也不好开口打探。 “那还能再捎一块吗?”赵铃太喜欢她身上这件红纱巾了,再配着江露的脸蛋儿,阳光下真是美得让人心颤,让赵铃忍不住开始打听了,其它两个女知青也竖起了耳朵。 “不知道呢,下次往家里回信的时候我问一下,有的话就给你捎一块儿。”江露随口道。 “那我也要这种粉红色的,多少钱一条?”赵铃开始算自己的带的钱票。 江露回忆了下,“八十六?不要布票,要外汇券,有点贵。”记忆里是有点贵的,江母把纱巾给了小女儿,江华对她阴阳怪气了半个月。 赵铃听愣了,八十六?她的钱加一起还没有六十块呢,这也太贵了点吧,还有外汇券,那是什么? 江露看出了她的窘迫,随意道:“我先问问吧,有了我告诉你,你再决定要不要。” 赵铃松了口气,忙答应了下来,希望那时候她能攒够钱,毕竟有钱都买不到的紧俏货。 “你妈妈在s市什么工作啊?”赵铃旁边的一个女知青问江露,什么工作能托捎这么紧俏的东西,她在大街上都没看到几个人有,这在s市都是紧俏货呢。 “在邮局工作,认识的人比较多,还行。”江露把记忆里的东西扔出来了,哪里是还行,江母是邮局的一个小干部,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缺,在现在这个年代里,那是相当行的。 然后陈露一过来,就要下乡了,多一天都不给她待。 邮局?怪不得,那可是s市很好的工作单位,一个位置一个坑,又干净又清闲,没什么事还可以偷摸的迟到早退,里面基本都是关系户,不是谁想进就能随便进的,那大城市里,稍微好点的职位都有门路,没门路这么好的单位人家凭什么让你进。 江露说话的时候,手指还举着纱巾挡着口鼻前的灰尘,一直赶车的李援朝趁着别人说话的工夫,回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只见那扯着红纱巾的手指,阳光下跟嫩葱似的,白生生的好看。 在大队这边待过的人,真的很少有看到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得很好,没做过活的大城市娇娇女,娇到那手指盖,都在阳光下透着花瓣粉的光泽,李援朝看了一眼后,就回过头,微抿了下嘴角。 旁边的红旗大队的队长,见这几个大城市来的知青,坐在马一上边抽着烟边叹气,一言不发,这几个女同志,看着就娇气,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哪能又怕晒又怕灰,这……真能下田干活? 一开始江露把小腰后背挺得直直的,坚决不碰旁边男人一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要赶着回队,马车被那流氓赶得又急又快,路又不好走,实在颠得她屁股疼极了,后背也疼,脖子也疼,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哪里还能一直挺着个腰,何况车是来回颠晃,左右摇摆,右边的赵铃时不时就要撞她一下,她就会撞到旁边赶车的李援朝身上。 这么多次冲撞,本来她就腹中空空浑身虚软没劲儿,听着其它知青说话,她一声不吭,晃得她胃都难受,于是就实在没支撑住,先是轻轻靠在了旁边的男人身上,她一靠过来,旁边这个人身上就稳若泰山,一点都不晃,倚起来又安稳又舒服,然后又慢慢的,不自觉地靠的越来越紧,最后身上快一半的力气都倚在对方身上了。 对方连吭都没吭一声,马车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后半段的路程,坐在车上就舒服多了。 有一个男知青见江露不说话,就笑着问:“江露,你是s市的,怎么到北边插队来了,你爸妈放心吗?” 江露停了一会儿,不理人又不好,就只好有气无力入乡随流地说:“插队落户、扎根农村,南方北方都一样,我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来了。”幸好火车三天,听得她耳朵起茧,如今都快倒背如流了。 马车右边一个长得秀气叫周梅的知青,笑着跟其它几个知青低声说:“家里有点门路就是好,下乡就近,回城也容易,刚才听队长说每年都有回城名额,就分给工分最高的,我们可得好好努力了,江露,你可不能跟我们争这个名额。”刚出来他们就想家了,听到队长说有名额回城,本来萎顿的几个知青,立即精神起来。 队长就靠着回城这个萝卜,吊着知青为队里好好干活了,队里可不养闲人。 回城这件事,江母说过,既然下乡事情无法挽回,江母就想让江露暂时在那边待两年,等时间差不多了,就看看让江父找关系把她招回城里,虽然不太容易,但总会想到办法,所以让她在那边先待一段时间。 江露难受着呢,无所谓地点头,“对啊,下乡建设农村,农村建设好了,我想回城就回城,不需要名额,你们要就让给你们好了。”不争不抢,白赚一波好感。 说完,江露就感觉到旁边赶车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即挺了下腰,坐直了身体,发现刚才不知不觉又倚在他身上了。 几个男知青也说起自己下乡的事,有一个说,因为下乡还和对象分了。 赵铃回头小声问江露:“你有没有对象在s市。” 江露注意力正在流氓身上,发现他鞭子甩的特别响,粗鲁到江露都开始皱眉头了,听到后,她立即挺起胸,用旁边的人能听到的声音回赵铃:“有啊,我有对象,姓郑,个子不但高大,长得还特精神,我下乡他还说要等我三年呢,三年内我就回去结婚啦。”疯狂暗示流氓,已婚,忽扰。 果然好用! 说完她就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一僵,甩鞭子的声音都停了好一会儿。 只是江露再想靠一靠后面舒服的垫背,那是没有了,之前无论怎么样的角度她都能撞到他,现在无论怎么样的角度,她都撞不到了。 江露心里哼了一声,把发酸的腰背挺更直了,一扭腰,不碰就不碰,不稀罕。 还好,想出了这一招,知道她有男朋友后,立即对她失去兴趣了,她可真聪明机智。 她想了想系统说的男主名字,郑清河啊郑清河,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出现,这个年代好像不太好找人的样子,记忆里出个门还要信件证明? 队长虽然提过,队里的居住条件,几个知青路上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了知青点,还是心凉了半截。 看着那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几个知青拿着行李,你看我,我看你。 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吧。 知青点就是一些队里不住人的房子改建的,说是改建,看着倒像是临时泥巴修补的,勉强唯一不倒,能住人的样子,院子里里还有几个下工回来的知青正在做晚饭。 队长着急回去,安排了他们找房间住下,匆匆就走了。 帮江露拿行李的那个流氓更过份了,一到知青点,知青都下了车,江露因为来时就有人帮拿,下车的时候又光顾着看到知青点的房子,就忘了回身取自己行李,最后对方臭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她,把行李直接提起来,往她怀里一放,上了车,鞭子甩的piapia响,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知青点。 这前后的态度差别,明显到旁边的赵铃都感觉到了。 “他好凶啊。” 江露本来还想说声谢谢,可这样子,她在车后还吃了一嘴的灰,她也生气了,有什么了不起,以为自己开得是卡宴吗,赶个破马车,有什么好牛气的。 江露的长睫毛对他的背影使劲地扇了下白眼。 她们这次来了四个女知青,分在了知青点同一个房间里,条件再差也得住啊。 江露跟着她们去打水,清扫,熟悉了下知青点其它人,晚上队里送来了三个人这个月的口粮,里面有一点小米,所以晚上所以晚上煮了小米粥,江露拿着小米粥,看着这碗小米粥。 她知道条件差,来下乡就是吃苦,可是……这也太差了…… 她都快不认识小米粥了,这不是小米粥,这是小米皮吧?上面浮着厚厚的一层米皮,要捞一会儿才能捞到一点小米。 旁边的知青,还一口一个好香,真好吃,见江露不吃,还招呼:“江露,快吃啊。” 有一个在这里待了两年的知青有经验地跟她们说:“队里今年粮食不够,经常吃不上饭,平时的米我们都掺着野菜吃的,今天你们刚来,就先吃顿干的,以后可就要省着点吃了。要不到时候没吃的饿肚子。” 什么?江露惊了,心道:我的妈耶? 这一顿还是干的,还是她们今天刚来才做了一次的……好吃的? 江露无语凝噎,流泪吞米皮,她吃得再少,也要吃饭啊,这条件也太艰苦了,她已经开始考虑不找男主,先回城保命了。 好在桌子上那盘炒胡萝卜丝,挺好吃的,萝卜丝炒得又黄又亮,江露很喜欢吃,挟了好几口。 系统忍不住:“不要太娇气嘛!别人能行,你怎么不行?加油干!” 江露:…… “……我看你是故意整我,第一个世界贫民窟就算了,这个世界,刚来就要下乡,下乡还跑到北方,北就寒冷就算了,饭还吃不饱,睡觉…… 这地方能睡觉吗,收拾房间的时候,抬头,还能看到糊在房顶的泥巴从缝隙流下来。说不定下个雨,这房顶还要漏雨,系统,过份了啊,怎么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惨,我就只有遇到顾宴后才好过了一点点。” 江露瘪着嘴,戳着碗里的米壳跟系统吐槽,不开心。 系统:啥也不敢说,背锅第一名。 江露也没想到,自己就随口说说,半夜居然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大雨倾盆,最后她们这间可能真的是临时修补好的房子,开始滴滴嗒嗒的漏起雨来,把她的被子和干净的衣服都洇湿了,她还是被湿被子冻醒的。 “屋子漏雨了。”几个女知青都爬了起来,看着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盛景,一脸刚睡醒的茫然,后来江露去喊了其它房子的知青,住在这里的知青十分有经验的拿盆拿碗,帮她们屋子里接雨水,折腾了半宿。 …… 一夜倾盆大雨,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停,雨势仍然骤急。 李援朝醒得很少,手里抓着一条裤子,脸色难看的踢开门,把裤子扔进外面被雨水淋湿的盆里。 刚准备转身,门就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同大队人的声音:“援朝,知青点的房子漏雨了,新来的几个女知青都吓哭了,队长传话让我们拿工具先去那边补一下房顶。” “知青点漏雨,关我屁事!”李援朝起床只套了条裤子,上衣没穿,身体虽瘦但骨键筋强,微微一动腰腹间肌肉隐隐,他冲着门吐了口气,原地站了片刻,就飞快地套了衣服,沉着脸转身去屋子里拿了工具。 貌美知青3 外面的雨太大了, 其它女知青住的房子早就修整过,并没有漏雨, 只有新来的知青住的那个屋子,是队里临时补修的,修得很糙,现在农忙,队长想等农忙过了,有时间再找队里几个人把知青点那边的房子彻底修整一下。 谁也没想到,她们来的当晚就下起了大雨, 一直下到了第二天,四个女知青一晚上没睡,就等着天亮雨停,结果早上还在下, 有知青冒着雨去找队长解决问题, 屋子再这么下去就要淹了。 队长冒雨过去一看,天上下大雨,里面滴滴答答小雨顺着墙往下流, 有个最小的十六岁女知青都哭了,吵着要回家,说这里哪里是住人的地方,说队里的人在欺负她们, 让她们住这样的屋子。 没办法,队长一边安抚, 一边赶紧让人过来冒雨把房顶铺陈一下, 别再滴水了,等天好再修修屋顶。 大队的人都不太喜欢这些外来的知青,活干的少, 毛病还特别多,一会跟队里提这个要求,一会又跟队里提那个要求,队长都烦,现在还要队里的人冒雨来给修屋顶。 大队的人都有怨气,谁爱修谁修,也没有工分,没几个人愿意过去。 拍门叫了几个人都没吱声儿,最后还是王二军和李援朝过去了,就算身上穿着棕皮蓑衣,戴着斗笠,可雨太大了,爬上房顶全身就湿得差不多了,李援朝直接把斗笠给扔下房顶,斗笠有些年头了,有缝隙,水还会顺着缝隙往下流,蓑衣干脆也脱了下来,这样动作还能快一些,他淋着雨把油毛毡放到房子几处漏雨的地方。 这个时候上房子可是件苦差事,外面雨大风也大,水还打滑,如果脚下没踩好就会滑下来,是人都知道危险,大队里的人再淳朴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冒着这样的大雨天来给知青修房子的,自家房子若漏了点,都宁愿漏着,天好了再修,何况别人呢。 李援朝手脚非常快,铺好后,再用东西掩好,免得被风卷走,知青住的屋子慢慢的不滴水了,屋子里的人能听到房顶有人在上面走来回踩动的声音。 “不漏了不漏了,太好了,快,把屋子收拾一下。” 屋子里装雨水的盆和茶缸到处都是。行李卷也堆了一堆,在没漏水的那边床上。 李援朝下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他把外衣脱掉,只穿了个背心,旁人瘦那是饿得骨瘦如柴,他的瘦那是精瘦,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现在背心紧贴在身上,就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姿,从背后能看出那健壮有力量的腰臀,下梯,子一弓身就知他的腰瘦而有力,骨健筋强,随着喘息微一收腹,还能隐隐地看到腹肌的鼓块,他下到梯,子的一半,就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距离,直接扭身,腿一弹从梯,子半空一跃而下,利落落地。 这体格、这矫健,屋子里的几个知青就站在门口往外看,就觉得被他的动作晃到眼了,这位李援朝同志,体格真的可以。 人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对能帮助到他们的人,充满着无限好感,何况人家冒这么大雨给修屋顶,新来的女知青都有些不好意思,李援朝跳下来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顶着一头被雨水淋湿的短寸,短寸一湿就显得硬,邦邦的,根根如针屹立挺拔,十分桀骜不驯,好似这点雨水,别想弄塌他一根毛。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子,看看还有哪里漏水。 有和李援朝熟悉的知青,连忙跟他道谢:“谢谢李同志,你这次可帮大忙了。” “是啊,谢谢你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边漏雨昨天几个女同志一晚上都没有睡,太感谢你了李同志。”有一个来了两年多的女知青,主动上前跟李援朝说话。 江露就站在几个知青后面,看到走进来全身湿透的人,她也不正眼看,只是抖着长睫毛,在睫毛下面瞅他。 昨天昌河县接人的时候,第一眼,她觉得这个人看起来黑瘦,不过现在雨水这么一浇,脸这么被雨水一润,不那么黑了,样子倒是比昨天看的时候顺眼多了,他额头天庭处饱满,看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滑落,忽视那晒出来的黑皮,注意其五官,发现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下巴的线条冷硬,上面隐隐还有淡淡青茬,不会显得邋遢,倒更加棱角分明,人一板着脸,反而刚强有力。 江露又看了他两眼,一起新来的其它三个女知青也都说了感谢的话,就她在那儿站着,用眼角观察他的时候,冷着面孔进来看是否还漏雨的李援朝也往她那边瞥了一眼,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披着头发站在那,身上还穿了件裙子。 江露床上的行李被雨水洇了,被子湿了一片,带过来干净的衣服也打湿了,她从最下面才掏出件还算干的衣服,是件素花裙子,大概原身在家里穿的,于是就换上了。 李援朝一进来,就看到穿着一身短袖素花裙子的她,脚上还踩了双凉鞋,她整个人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大概是被屋子里漏水给吓到了,头发也没梳起来,还披在身后,长发一披,衬着她的那脸蛋,再加上裙子掐着她细细的腰条,整个人清新脱俗、貌美如花、玲珑有形、凹凸有致,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皓腕,像雪一样白,让人忍不住的想伸手捏一下,和昨天披着红纱时的娇艳又完全不同了。 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眼睛正移到眼尾轻轻的瞥他,眼神如丝多情而媚惑。 李援朝喉间微微吞咽了下,他没有多看,很快移开了视线。然后走到屋子四个角落望了望上面。 一群女知青感谢的话不断,无论哪个年代,对帅哥、对强健有力、对困难的时候愿意出手帮忙的男人,女人就会心生好感,无关身份,好看,有劲儿,在这年代那就是赤,果,果的吸引力。 同住一个屋子的知青,都说过感谢话,江露一言不发也不太好,这个叫李援朝的男人,冒着外面那么大的雨帮她们修了屋顶,江露也受益了,无论怎样,感谢还是要的,她走过去倒了暖壶里的开水,然后翻出自己包袱里的红糖,根据记忆,这是好东西。 她把一大块红糖放进去,搅了搅,边搅边用眼角瞄着他,看他要往这边走,就直接将水杯,哦,现在都叫搪瓷缸,就把她装着红糖,崭新雪白的搪瓷缸递给他,“李同志,谢谢你。” 李援朝看着举在他面前的手臂,仿若雪色,比那雪白的搪瓷缸还清透,还要美,细腻的连个毛孔都没有,离得一近,身上那一股幽幽的香气,随着她走来暗香浮动,直往他鼻子里钻,瞬间就能让人心荡旌摇。 江露举了半天,他也没接,对方压根就没理她,看了她一眼后,一声不吭就转身走出去了,“啊,这个人!”江露放下手臂,半张着红唇,简直不可思议,她还没为昨天的事生气呢,他倒是不理人了? 算了,她感谢也感谢过了,不喝拉倒,她举起搪瓷缸生气的自己喝了一口,知青新发的劳保水杯,她还一口没喝呢,咳,红糖放太多,有点齁。 “已经不漏了,等雨停,再把房顶修一修。”李援朝跟知青点的人点点头,拿着工具就走了。 王二军在下面递工具,一直在和知青点的人说话,他没进女知青的房间,但眼睛几次三番瞄了又瞄,走得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魂不守舍地出了知青点,才向拿着工具也不穿蓑衣,就那么淋着雨往回走的李援朝追过去,“唉,援朝,你看没看见新来的女知青,四个长得都行,里面还有一个长得实在是太水灵了,穿着那个裙子,那小腰掐的……”他还用手量了量,“都没有我两只手圈起来那么粗……” 他说着说着,发现李援朝转过脸,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把王二军看抖了一下,“唉,李援朝,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王二军嘀咕,说说知青怎么了?大队哪个男的不想姑娘啊,私下说说而已,瞧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就没开窍,明明长得好,人又高大,又有力气,之前好几个姑娘送上门,想跟着他吃口饭,李援朝眼皮都不眨,一个也不要,人家姑娘主动的又是送这又是送那,和他说话他理都不理人家,活该到现在二十三还没结婚。” 王二军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那个穿裙子的女知青,是真好看啊,那皮肤真白真嫩,那头发真黑,长得俊得没话说了,他都恨不得李援朝在上面修一天呢,“可惜,听说人家城里有对象了,还愿意等她三年,大队里的人是没戏了。” 雨中的李援朝,雨水划过脸庞,他抿起了嘴角,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丝烦躁,躁得他似有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闷得发紧。 回到了李家,李援朝家位置很好,房子也是大队数一数二的好房子,原来旧址是个三间茅草屋,又破又小,后来被他推倒重建了现在的院子。 李援朝并不是红旗大队的人。 他是六岁的时候走丢的,就落户在了红旗大队。 据大队的老人说,他们是在河边找到的,当时病得奄奄一息,醒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村子里的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收养了他,取名李援朝。 领养了几年后,李家养母就怀孕了,生了个女儿没多久就病死了,养父没过几年也病逝,死的时候李小燕也才六岁,得亏了李家有李援朝这个养子,那个年月,他还是个半大小子,自己都吃不饱,还要多养一张嘴。 大队里有不少人说,李家这个养子有良心,最艰难的时候,也没说把李家剩下唯一的独苗苗给扔了,那年月多少人把家里孩子饿死了,出生的婴儿给扔山里去,何况还不是亲生的妹妹呢,六岁小娃就靠着他这个养子哥哥活下来了。 后来李家的日子慢慢好了,推了旧房盖了新房子,大队其它人家里还吃不上饭的时候,李家已经吃上米饭了,李家的养子李援朝外面似乎有门路,很能弄到粮食回来,李小燕被他养得白白胖胖,家里伙食一看她就知吃得好。 所以本大队,别的大队不少人都盯上了李援朝,这个年月有房子能吃饱饭就有人嫁,李援朝不但有房子有粮,他还有力气,长得还高大,虽然有个拖油瓶,但是个女孩,还不是亲的,是个养妹妹,过两年找个人给嫁了,也就打发走了。 跟着他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因此李援朝在适婚的姑娘眼里,就是很好的婚配对象,更何况他人还长得面貌堂堂,生得好看。可惜,好几个大队不少人上门来提亲,还有看上了想跟他结亲的姑娘上门给他相看,李援朝一个也没应下。 借口就是他的养妹妹。 所以大队的人都深以为他是特别有良心的孩子,知恩图报!这可是李援朝最让队里人认可的品性。 李援朝对外说的是怕自己结婚了,女方对养妹妹不好,想等养妹大一点,再考虑自己的婚事。他的人品因此也在队里,直接拔高了一个等阶,大队也真正的把这个从小在队里长大的孩子,当成自己队里的人,他给大队所有人的印象都是,这个人谁都愿意对他好一点,因为总觉得对他一分好,他能还十分,因为他知恩图报。 所以李援朝在大队里的人缘奇好无比,毕竟知恩图报的人走哪都受欢迎,他若遇到队里谁家有困难时,偶尔也会搭把手,频率并不高,也未必多热心,可因为李家的这个事儿,大队的人就认他这个好,队长有什么好事都叫他,都愿意和他这样的人交往。 知恩图报? 李援朝进李家大门,十二岁的李小燕已经起来了,正从盆里拿出李援朝早上扔进盆里的裤子,准备要洗,看到李援朝进来,李小燕一看大哥脸上表情不好,她就一缩头,就想溜进厨房。 李援朝冷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手里拿着裤子,才开口:“放那儿我自己洗。” 好的,哥。李小燕赶紧把裤子又放盆里了。 “饭好了吗?” “好了,早上做了肉。” 李援朝将工具放回原地,抬眼看了李小燕一眼,才十二岁,天天三顿吃撑的饱饭,个子倒是不怎么长,但吃得脸颊都圆了,淡淡道:“少吃点肉,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天天有肉吃?” 李小燕可不敢说什么,赶紧点点头跑了,李援朝这才回了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支着腿躺在了床上,都以为他心地好养大了养父母的孩子,呵,那个年月,扒树皮的都有,队里很多人家自己的孩子都活生生饿死了,他自己都吃不上,哪有那个好心,不过是狠下心跟人走了之后,遇到点意外赚到了一点钱,后来又跟着人出去见多了世面,倒腾了不少东西,日子这才慢慢好过了,他有了口吃的,也就随便给她一点残渣剩饭养着。 一直养到了现在。 就是因为她,几个大队才知道了李家条件好,否则李小燕怎么会吃那么胖,天天从厨房传来肉味,熏得左右邻居家孩子馋得嗷嗷哭。 整个大队的小孩子,都长得又黑又瘦,就她李小燕白白胖胖,本来想她一个女孩,家里也不缺吃用,李援朝就没有让她出去干活,大队里十岁的小孩就已经会割青草给家里赚工分了。 李小燕看出他哥心情不好,她人小成精,知道他哥不是那种老好人,除非对他有利的他才会主动去做,哪怕会吃苦,哪怕吃大苦。但是,如果平白无利让他做苦差事,那做梦吧,再说,他哥平时很烦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更不要说冒大雨,全身淋湿湿去爬知青屋顶给人修房子。 李小燕就觉得他哥今天有点奇怪,她一边盛饭,一边从厨房门缝偷偷往外瞄,看到她哥李援朝换了身衣服后,在房间歇了一会,又出去把裤子搓洗了,那脸色看着就很不好,李小燕六岁就会看他哥脸色了,李援朝不高兴,她是绝不敢去招惹的,可是她奇怪的是,既然不愿意给知青他们修屋顶,那就不去好了,他不去,谁也不能说什么,他哥的好名声早就扬名大队了,现在去了回来又生气,这可不像他哥做的事。 别人不清楚,李小燕清楚,他哥绝对不是白帮忙的那种人。 李家早上吃得丰盛,李小燕做饭一般,但胜在她舍得放油放肉,反正都是他哥带回来的,不吃白不吃,要不是他哥这个人喜欢吃肉,隔三岔五的会出去,回来就会带一大块肉,两人能吃半个月,李小燕就算想吃还捞不着呢。 早上是黄灿灿的米粥,萝卜炒肉丁一大盘,还有昨天蒸的一笼白面馒头,她哥带回来的面,要比县里买的面白一点,李小燕对比过,反正是好面,蒸出来的馒头,面皮又白又亮,像裹了层油,咬一口又香又软甜,再夹一些肉丁,吃起来很香, 这样的早饭,大队很多人一个月也吃不上几次,李家天天吃,否则李小燕也不可能吃这么肉嘟嘟,走哪儿别人不夸她,都夸她哥。这一点,李小燕就服他哥,她心里清楚的很,他哥养她,就是因为养着她有名声,让她吃肉吃米,就是给别人看的,真以为她那个哥哥愿意白养着她。 她有偷听队里人说的悄悄话,其实她爸妈对他哥并不好,当年养着也就给他一口饭吃罢了,却要他干很多活,那时候他哥八岁就要赚工分了,每天要做很多工,现在轮到自己,就像他哥李援朝说的,养她一年,都能养头猪了,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米面油。 所以精鬼儿似的李小燕,八、九岁就知道讨好李援朝,极有眼色的去洗衣服收拾屋子,还学着做饭,这样才换来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李援朝拿回来的东西,她吃什么他也不太管。 所以李小燕在李援朝手底下讨生活,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她巴不得跟着他哥一直吃香的喝辣的,每天肉吃不停。 李家的早餐,有肉、有菜、有馒头。 知青点的早餐,可就不那么美了。 以前,江露吃的都是顾宴让人空运过来的顶级完美食材,哪怕送来一块豆腐,那必不是一块普通的豆腐,不是用果子做得苦槠豆腐,就是蟹黄做的蟹粉豆腐,再经江露的手做出来的菜,那就是顶级美味,所以吃饭对江露来说,就是舌尖在雀跃,在跳舞,是美好,是享受! 再不济,那也是正常人家的饭菜,炒个青菜,清新爽口,也是不错的。 但是现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再一次刷新了江露对吃这个字的认识,只有一碗黑乎乎其中夹杂着点点黄色的东西,其它知青说是野菜碎和一些面和的糊糊,黄色的是苞谷。 江露看其它人都吃了,她犹豫再三,也跟吃了一口,入口又苦又涩,野菜煮粥没想到会这么苦,掺在面里,实在难以下咽,桌上还有一碟知青从墙角坛子里捞出来的东西,说是咸菜,黑乎乎,咬一口只有满嘴咸味。 其中一个叫王丽艳的知青,看着江露那吃一口脸皱成包子的娇气样儿,吃完一口再没有吃第二口,再看她还穿着裙子,坐在那儿就像大家小姐似的,好似她们这些人灰不溜丢吸溜着面糊,都在衬托她这朵鲜花似的,那把碗放下的作派,她就瞧不上。 “新来的,江露是吧,我劝你别那么娇贵,过两天没得吃,你就会哭着嚷着要吃的了。”王丽艳看着她一身的娇嫩雪肤,白了个眼,她就把这个旗立下了,早晚有她的苦头吃。 赵铃也咽不下去,可是没办法,她们刚来,粮食也都归在一起,老知青吃什么,她们就跟着吃什么,不吃肯定是要饿肚子的,而且听说现在粮食特别紧缺,大队那边还欠别人粮,现在红旗大队所有人都在勒紧裤腰带省粮。 知青这边能吃上饭不饿肚子已经不错了。 江露用了好大的力气,也只喝了三口,咸菜只夹了一小块,她实在喝不下去,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想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剩下的大半碗也没有浪费,被一个男知青要去吃了,女知青胃小,一碗还能吃个饱,男知青那边都吃不饱,分下来的粮,每天每顿都有定量,才能保证这个月不饿肚子,都饿出经验了,现在有吃的哪有什么嫌弃的,只怕不够呢。 王丽艳看了江露还像烫手山芋一样,把吃了一两口的野菜粥,赶紧推给过来问的男知青,“我吃饱了,这是剩的,你要不嫌弃,你拿去。” 赵铃看男知青把粥端走了,她问江露:“你吃这么点,饿了怎么办?” 江露不在意道:“我有吃的,回去再垫垫。” 王丽艳哼了一声,“带来的那点吃的,早晚有吃完的一天。”谁来知青点时,包袱里还没带点钱带点票,可是花完就没了,她家里的条件也很一般,家里的哥哥还要娶嫂子,父母不可能每个月省下粮票给她邮,慢慢在这里呆个一两年,就什么都能吃了,什么都不觉得难吃了。 知青宿舍已经被大家帮忙清理干净,被子也拿出去晾晒,屋子里还是有点潮,窗户也打开了,初时住这样的黄土草房屋子,江露还没有太嫌弃,觉得很新奇,可是只住了一天,那点新奇感一扫而空,真的条件太差了。 窗户黑洞洞的,还很小,通个风都不便利,光线就不必提了,漏雨还潮,摸一把墙壁沾一手的泥。 四个女知青,回房间各种收拾了自己的床铺,江露也取出江母给她带的吃的,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孩子东西多了提不动,就只给她带了些两包红糖,还有一包油纸包着的桃酥饼干,但因为路上挤压已经碎成小块了,剩下的一包绿豆糕,火车的时候江露吃了一块,还剩七块,也已经挤变形了,剩下的就是糖,有奶糖和花生糖,都是需要糖票买的高档糖果,还有种糖瓜。 另还有江母给她的五百块钱和一些票据。 江露看着这些东西,都是江母给她准备火车上吃的,江露嘴刁,就吃了一点,不好吃就不想吃了,已经放了三天,压变了形,那她就更不想吃了,于是招呼其它三个喝粥喝得一脸菜色,一起过来的女知青。 “我这有桃酥和绿豆糕,你们要吃点吗?就是有些压碎了。”最小的那个十六岁的小知青,见到江露手里的纸包,立即眼前一亮:“要!”其它两人也聚了过来。 江露把纸包都打开,放到旁边旧得掉漆的桌子上,三人全围了过来,“哇,绿豆糕!江露,你还有吃的呢,我火车上都吃完了,带得也不多。”另一个女知青,坐下后,用手捻着小碎块往嘴里放,“好吃!没有坏。” 其它人也纷纷伸手,这次过来的四个女知青,只有江露和赵铃家里的条件好一些,实际上赵铃家里的条件也只是普通而已,父母都是工人,只不过她家里孩子少,只有一个哥哥。其它两个女知青,兄弟姐妹就多了,条件都不太好,否则也不可能来这么北边的地方下乡。 绿豆糕和桃酥哪怕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天天都能吃的,对她们来说,也是很贵的零食了,桃酥虽然压碎了,但一点也不影响它好吃的口感,里面还有香喷喷的果仁,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吃点得了,别给江露都吃完了,她还没吃呢。”赵铃说道。 其实东西不多,绿豆糕只有七块,每块只有手指那么长一方,一共口两的量,桃酥也只有八、九块,碎开后除了渣更少,三个人吃几口就没多少了。 江露不爱吃的东西,她也不是很在意,她愿意拿出来分享,就是给她们了,早上的饭不好吃,她就不吃,别人以为她会饿,她有恃无恐,因为她的绿珠里有更好吃的东西,别人都吃不到。 昨天队长给知青点分劳保东西的时候,也分了几个新来知青的口粮,里面有些山芋干还点玉米,江露用手指捏了一颗玉米粒,扔到了那团绿壤中。 今天早上看了一眼,长出了一颗翠绿翠绿的像玉雕的玉米树,只有半米来高,上面结了三个玉米团,只比手大一点点,江露闲着无事摘下来剥开,里面藏着一只金玉宝宝,大小一只手就能握住,小巧玲珑。 小玉米宝宝上面的玉米颗粒,金光灿灿,仿佛有光泽流转,拨下一粒放在手心,如黄玉雕成,晶莹剔透,放到嘴里轻轻一咬,一股浓郁的玉米香气涌了出来,沁人心肺,绿壤种出来的玉米和普通的玉米十分不同,虽外表有五分相似,可内里千变万化,薄皮下不是米肉,而是一团黄液,一咬破,入口即化。 江露一连吃了十几粒,口鼻留香,全身舒爽,她心里开心地道:“这真是个好东西,拣到宝了!” 系统:…… 系统十分怀疑,某人出发前挨个世界撒,否则怎么哪里都拣到?又不是大白菜。 “怎么突然有股香味?”几个正在吃桃酥和绿豆糕的三个女知青,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停嗅鼻子,太香了,这是什么? “好像是煮玉米,谁在吃玉米吗?昨天我看到队长拿来的口粮有玉米。” “那是干玉米粒,再说煮玉米哪有这么香?” “谁在偷吃啊!” 江露立即眼观鼻,鼻观心,这些普通的什么奶糖、糕点、桃酥、蛋糕,你们随便吃,她眨一下眉头算她输,可是绿壤空间里的东西,那可不行,概不分享。 十几颗她就饱了,十分满足拍了拍肚子。 第二天,灼日烈阳,天一晴江露就开始干正事了,男主在哪儿呢,她有种预感,遇到男主后,她在这个世界就会好过多了,所以郑清河啊郑清河,你到底在哪儿呢。 昨天她跑去找了在这边待了几年的男知青。 “郑清河?”那个男知青很热心,他不知道,但他帮着江露找了好几个老人打听,最后都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真没听说过这个人。” “姓郑?大队没有,县里好像有个领导姓郑,忘记是哪一位了,上次看到名单有这个姓,你不如问问队长?他肯定知道。” 找男主从来没顺利过,江露问的时候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新的知青刚来,可以休息一天,她跟其它人打听了队长家,就提着东西,顺着知青房子的小路往前走,知青住的地方离大队还有点远,要下个山坡,小路七扭八歪。 江露一边走,一边取了一枚蛇莓果,放到嘴里,轻轻一咬满嘴果香,手上沾到了粉红色的果汁,她怕蹭到自己雪白的白衬衫上,急忙甩了甩,又在树边叶子上擦了擦。 然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边哼着歌,边细细品味果子的香甜,还没走几步,她就发现花间采蜜的蜜蜂开始追着她跑,一开始只是一两只,她没有在意,很快,又遇到三只,五只在她身边转,她也没慌,只是跑了一会想甩开它们,结果几只蜜蜂对她穷追不舍,陆陆续续跟着有八、九只了,一小群,吓得江露花容色变。 她还没有见过这种特别凶的野蜂,而且飞得特别快,一路追着她跑,都追到她耳边了,这次她慌了,边跑边甩辫子,甩得辫子都散了。 直到看到前面路上有个人,她跟见了救星一样,跑过去求助,“同志,有蜜蜂跟着我,帮我……”江露吓得眼泪汪汪,有一只蜜蜂已经停在她额角上,她也不敢动,听说动了会蛰人,她都快哭了,也没仔细瞧这人是谁,只一个劲的朝他奔过去,希望他能帮她赶走。 那个人听到她求救,回过头,立即快步过来,伸手就将揽到了怀里,用身体帮她遮挡蜜蜂护住她,然后挥手帮她驱赶,一边挥,一边用手去挡她跑得发红的脸颊。 江露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拱,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这个怀里,此时此刻她觉得这怀抱莫名的宽阔又温暖,好像她的避风港,她只要埋进去什么不管就行了,难得的是身上的气味还好闻,是她喜欢的青草味。 果然,他只挥了几下,蜜蜂就散了,然后头顶就传来了冷淡的声音:“你已经有对象了,怎么还往男人怀里拱?” 貌美知青4 江露一路吓得惊慌失惜, 害怕被蜜蜂蛰到,一路飞奔,哪里注意到对方长什么样子, 只求无论什么人帮她赶一赶, 就感激不尽, 她一开始也没想往人家怀里扑, 是对方见到了,主动过来就把她护在怀里,是他先动的手。 害怕的时候, 有个人主动出来帮你挡风遮雨,救你于水火,还立即帮你驱赶蜜蜂, 怀抱又那样温暖, 那真的小心脏都被妥帖安放,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女人毫无抵抗力, 江露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拱进他怀里, 寻求他的庇护。 可现在就有些尴尬了。 冤家路窄,她遇到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李援朝。 江露眼泪还在眼眶中要掉不掉, 她抬头看着他,他穿着背心, 手里拿着件外衣,露出的肩膀和手臂,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肌肉线条分明,刚才护住江露的时候, 手臂揽过她,那肌肉硬邦邦,那触感,犹如砖头一样,就特别有安全感。 这可真是穿衣显瘦,脱衣肌肉啊。 不过因为江露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也就看看,不太想夸他,她抹着泪珠,揉着发红的眼睛,从他怀里退开,刚救她于危急,她也不想跟他斗鸡眼,心里不高兴,闷闷地说:“谢谢你,李同志。”她真是吓到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看着她沾在睫毛上的泪珠,说完一句就低头不语的模样,和突然空荡的怀抱,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袭上心头,李援朝心里又开始烦躁,看了她一眼,想转身走,却没走。 “你要去哪儿?”他移开视线,站在那儿,语调平平的问。 江露哭过后,用手抹了几下,脸蛋看着可怜兮兮,头发辫都散了,细滑柔软的头发毛还支棱起来几处,偏偏小脸儿又明眸皓齿,花颜朱唇,就算狼狈也好看,一哭一笑皆动人。 “我想去队长家。”她吸了下鼻子,被蜜蜂追哭了,想起来真丢人,但那种脑袋额头被蜜蜂停在上面的感觉,真吓得她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刻,哪还有什么理智,不管怎么样,这个李援朝刚才救了她,她还挺感激的,虽然第一印象不好,但好像,似乎是个好人。 “走错路了,从知青后面的路下坡,直走,不要拐到别的路上。”他说了一声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转头就走。 江露被蜜蜂追怕了,看到李援朝要走,也不管他上哪去,赶紧小跑跟上去,蜜蜂很喜欢追她,路边遇到了,还是会跟着江露,但李援朝都不动声色的用手里拿着的衣服赶走了,江露就一路留在他身边。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看,试图跟他搭话:“李同志,你这是去哪儿啊?” “回大队。” “哦。”她跑到他身边,仰头看了看他脸色,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那肯定路过队长家吧?” 李援朝颇为冷漠地看她,“你找村长什么事儿?” 江露这时已经从害怕中缓和过来,瞧着他这副冷冰冰的语气,就想起县里她刚来的那天,那时候她瞪着他,他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扭开脸呢,大概觉得自己理亏吧,就有几分迁就她的样子,又是帮她拿行李,又是铺衣服,殷勤得很。 想想之前,再看看现在,这差别也太大了点。 江露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 她这么一看过去,李援朝又离她远了点。 江露:…… 她身上莫名有一股干干净净的清幽暗香,随着她双腿走动间,就传到李援朝的鼻子里,他已经二十三了,不是小孩子,他知道那是女人的体香,可这香味不像胭脂,不像香膏,而是一种特别诱人,特别幽深酥骨的女人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致命诱惑,一闻到就会浑身躁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腹间的蠢蠢欲动,直接和她拉开了距离。 “也没什么事,李同志,我就是想跟村长打听个人。”江露见他走得越来越快,她也一路小跑跟上去,“你走慢点嘛 。”她语气又轻又娇,自己都不自觉地在向他撒了个娇。 他还真就吃这一套。 李援朝听她这么说脚下一顿,微微放慢了脚步,“你要打听什么人?” 江露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颜,她道:“打听一个男同志,姓郑,郑清河,你认识吗?” “郑?”他立即想到了昨天马车上她说的话,她的男朋友姓郑。 “郑清河?你对象?”他扭脸看她。 “哈哈,怎么可能。” 江露马车上那为了打发流氓对她的不怀好意,她就信嘴胡诌说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不过倒也不是无地放矢,盲目乱来,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毕竟曾和那个叫郑佑平的,曾经有过交集,而且郑清河是男主,也姓郑,那以后她的男朋友必然也姓郑啦,她也没有说错,所以她就张嘴一来。 但她现在不能明说郑清河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个年代,话是不能乱说的,没有的事说成有,一旦传到郑清河耳朵里,被笑话倒无所谓,留下什么不正经的印象,那可就糟糕了。她还是很期待和男主第一次见面,大家彼此都很体面,对于对方的外貌都很满意,互生欢喜,然后慢慢发展,只要不像昨天卡车那种糟糕到摸屁股的窘况,就再好不错了。所以不必要的误会,就要扼杀在萌芽里,姓郑就姓郑,但她现在绝不承认是郑清河。 她含含糊糊,像嘴里含着糖似的道:“我就是帮别人打听的……你认识吗?”江露说完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他,她倒不是见人就亮晶晶,主要是她眼睛天生含露,迎着光,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在眼角,在眉梢,就是不在她的控制内。 “不认识。”她笑得再美再甜,此时此刻也换不来李援朝一个好脸,但他很快又问了句,“是你对象让你打听的?”不知为什么,他对郑这个姓,没有什么好感。 “哎呀,我问的是郑清河。”说一个谎就要无数个谎来圆,江露烦了,“你怎么老是说我对象我对象的,你要是好奇他,我可以告诉你啊。” “他高大威猛,英俊潇洒,腿长一米八。乾坤无敌,帅的掉渣,迷倒千万少女。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称一朵梨花压海棠。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才好,就是两个字,完美……”郑清河啊郑清河,快点出来吧。 还没说完,李援朝掉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哎,李同志,等等我……” 知青点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到大队要下山坡,多走几步就到了。 江露一路小跑追着他跑下来。 “这边没有花草,也没有蜜蜂。”李援朝一言不发,直到下了山坡,才停下脚步对她说了一句,说话的时候,下颌线还绷得直直的,他道:”前面红瓦就是队长家,别再跟着我了。” “好好,到了吗。”江露终于从小路走出来了,立即露出一抹笑:“那行,谢谢你,李同志。” 然后就看到李援朝臭着脸,瞥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招蜂引蝶。” 江露怀疑耳朵坏掉了,“你说什么?” 李援朝转身就走。 江露不是没听到,她听到了,她反问那是不可置信! 他在说什么?说她招蜂引蝶?江露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走远了,她立即气愤地冲他背影喊了一声“喂!”结果当然没叫住人。 “这个人,什么意思啊?”她揪住辫子。 说她招蜂引蝶!不过细想想,咦,人家也没说错啊,她这一路可不就是招蜂吗,刚才蜜蜂一直追着她跑呢,可是不对啊。 她就是知道对方说的并不是字面那点意思,肯定是一语双关在暗示她什么,可人已经走了,还走得飞快,腿长一米八,撵着去骂他都撵不上,气得江露只能原地使劲跺了下脚,两个小辫子甩了好几下。 呸!你才招蜂引蝶呢。 江露看到不远有个小河,那边有人正在洗衣服,她特意绕开了那些正在洗衣服的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头发用手指梳了梳重新编了下,她的头发天生的黑直亮,发丝还很柔软,就是那种梳子放到上面,一松手,顺滑无比的落下来,天生这样子,不必用梳子,手梳就可以打理了,将松掉的辫子编好。 她还特意在河水里洗了手,她怀疑蜜蜂会追着她,是因为手上沾了绿壤空间里结的红莓果果汁的缘故。 沾了果汁后,也没有水,她就没洗手,只是在树叶上擦了一下,可能是果子的香气引来蜜蜂,想起蜜蜂她就想起那个李援朝说的话,真气人,她使劲甩了几下手上的水,她觉得她和李援朝两人天生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下次最好不要再遇到了。 顺便把脸擦了擦,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起身朝队长家走去。 她前脚走,另一边不远洗衣服的几个妇女,就开始说话议论纷纷,还边洗边回头看着她,“唉唉,那个就是城里新来的知青吗?啧啧,长得可真水灵,人家城里就是会养人,就没见过这么俊的。” “你没见着,昨天来的时候,队里不少人追去知青点看呢。”都传遍了,说是昨天来的几个知青长得都好看。 “我听说知青点住的房子漏水了?你们听说没?就是新来的女知青住的那个屋子,来的当天就漏了,当时下着雨,说是老王家二小和援朝过去修的。”洗衣服是八卦胜地,什么消息,一洗衣服全都知道了,藏不住半点事儿。 “援朝?他不是最烦知青的吗?平时走路都绕着知青点走。”有人搓到一半,惊讶地说,这事儿在大队待久了的人都知道。 “对啊,我还纳闷呢,怎么是援朝过去修的?” “就是援朝,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就出来了,是主动冒大雨去给女知青修房顶呢,我可是听说,别家的男人都不去呢,只有两个没结婚的去了。”说完还笑了一声。 “援朝讨厌知青啊,为啥?” “因为城里来的呗,你这还不知道啊,也是,你才嫁过来两年,我还是听我公公说的,大队的人当年拣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是大城市里的孩子穿的,我公公公婆说,那时候北边三军战后会师,就有一拨从北疆撤回了首都,正好那几天路过昌河,大队的人都猜,是不是急着行军会师,路上没有时间给孩子看病,就扔到昌河了,也许有人拣来养呢,毕竟是个男孩。 大队拣到的时候,孩子奄奄一息,差一点没救回来,后来脑子果然烧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扔啊,会不会是孩子自己走丢了?”有人问。 “怎么可能,那孩子身上还带着三百块钱呢,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知道钱,肯定大人塞的,就是扔的,当时大队好多人争着养,最后给了绝户头的李家,结果李家对援朝那孩子也不好。”了解内情的人说道。 “援朝这孩子,怪可怜的,怪不得从来不去找父母呢。” “所以这次,他给知青修房顶,我听王家二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看上人家新来的女知青了?之前那么多人上门说亲,都没成,援朝说是为了小燕,我就不信,那么个大小伙子,又是二十郎当岁,还能不想找媳妇?之前送上门的那些他不要,我说他是没看到那些姑娘,要是看上了,李小燕还算个事儿?都是借口。”女人的直觉与洞察之眼能在八卦堆里翻出真相,八卦之眼永远是雪亮的、精准的。 “说不定呢,你看刚才那个女知青,长得多水嫩,周围十个八个大队的姑娘,站一块儿比一比,都找不出那模样的。” “哎呦,我算看明白了,援朝这眼光,赖得他是看不上的,娶回家嫌碍眼,不如不要,要娶他就娶个他喜欢的,哪怕他为人苦啊累啊,他看着满足他乐意,这大小伙了动春心了,可了不得呢。我家那个追我的时候,天天跑我家帮我干活,什么修个房顶啊,我要让他摸下手,让他清猪圈他都干,后来跟我坦白,那时候想我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裤子换好几条。” 说完一群女人就是一阵咯咯地笑个不停。 后来有人说了一句:“可惜是个知青。” 几个妇女这才停了笑,各自叹了一声。 知青啊,将来可是要回城的,追到了,也留不住。 …… 江露找到队里那间红瓦房子的时候,队长正好在家,队长媳妇看到江露,“呀,这姑娘面生,是新来的知青吧,长得可真水灵,快进屋。”队长媳妇看到她手里提着东西了。 知青拿来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队长家姓刘,马车上的时候有知青问过,江露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就带了罐江母塞进包袱里的麦乳精,还有糖瓜,那些江露都不爱吃,甜是甜,但死甜死甜地,它甜得没有灵性,没有绿壤空间种出来的果子,甜得灵,甜得活,尝一口,口腔每一个细胞都在旋转,跳跃,是真的仙甜仙甜的。 系统痛哭:那可是仙壤啊!我的宿主呦,用来种玉米可还行…… 但麦乳精和糖在其它人眼里,那可顶顶好的东西,送礼特别体面,又贵还要票,一般人可买不起,刘队长的媳妇接到手里的时候,看到一瓶麦乳精,一大包糖,脸立即笑开了。 “还带什么东西啊?知青同志就是客气,快进来,老刘,有知青找你。” 刘队长看到她过来,还愣了下,昨天才刚过来,还没上工呢,这姑娘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江露倒也没有一来就要办成事儿的想法,拿着东西串个门,先在队长家混个脸熟,然后顺便打听一下男主郑清河的消息,毕竟以后用到大队队长的时候还多着呢,她可能还会找刘队长请个假开个假条什么的,送点东西行个方便嘛 ,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出门特别麻烦,她打听过,想出门只能找人开介绍信,介绍信还有期限,不是你想开多久就开多久的,那得关系好,得到位才行,打通关系最直接不就是送刚需品吗,这年代不流行送钱。 麦乳精和糖也该发挥它们应用的作用了。 刘队长家的媳妇高兴,都是好东西,也很紧俏,糖这么一大包呢,糖票可是稀罕物,这些知青,来来回回好几波,就数这姑娘最大方。 江露察颜观色:喜欢就好,希望以后请假开介绍信能痛快一点儿。 大概看在她拿了东西过来,刘队长面色也和善多了,江露也没有多寒暄,问候了几句,就问了郑清河的事儿。 刘队长一边抽烟一边想,“郑清河?”他说:“第五大队好像有个会计姓郑,但叫什么我就忘了。” 江露心想,郑清河说不定就是首长儿子呢,怎么也不可能在大队当个会计吧? “刘叔叔,那县里呢,有没有姓郑的领导干部。”江露问。 要旁人开口问县里干部,刘队长可不理,但江露他知道是s市过来,父母都是中层领导,他想了想,“我倒是记不起来了。”平时去县里叫领导,只带个姓再带上职拉,哪能直接叫名字,“我这个队长就管红旗大队产粮种地,还有大队里这些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县里领导交接的主要是吴支书,吴支书那里有名单,你找他问问看。” 队长收了东西还是挺负责的,“我带你过去。”他敲了敲烟袋,领着江露就去了支书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这年代大队哪有什么像样的办公室,就是队里的房子拿来办公,收拾一下就当办公室。 “吴支书,这位江露同志想在县里打听个人。” 吴支书年纪不大,比队长年轻一些,稍胖,圆脸,眼晴小,看到江露的时候,小眼睛眯了起来,“哦,是江露同志,你要打听什么人啊。” 江露立即笑着说:“吴支书,我想打听下郑清河,我是s市过来的,那边有个姓郑的朋友,他要我到昌河这边打听下郑清河的情况,我初来乍道,也没有认识的人,只好请求组织的帮忙啦。” “郑清河?好好,我帮你找找。”吴支书上下打量了江露两眼,眯着眼睛笑起来,热情地说:“江同志先坐,喝口水,我这边有些名单,我给你找一下。” “谢谢吴支书。” 队长带人过来之后,没耽搁多久就回去了。 江露坐在板凳上,手指拽着辫子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女孩,形象都是都拿手捏辫子作害羞状,因为它就垂在那儿,当手没地方放的时候,就很好拽,抓起来也很舒服。 她目光在这间公办室转了一圈,收拾的挺干净,吴支书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沓资料,然后边翻着边问:“江露同志刚来这边还习惯吗?” “习惯,这边挺好的。”除了吃的不好,睡得不好,房子破烂,有虫子还潮湿,出门踩一脚泥弄脏鞋子,为了不上这里的厕所,她宁愿饿三顿不吃外,其它都挺习惯的,“谢谢吴支书关心。” “嗯,女同志下乡插队到这边不容易,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直接来找我,我能解决都帮你解决。”吴支书很和善,说话也很温和,看着江露笑眯眯的。 江露今天穿着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黑色拉带的鞋,她穿得都是江母给买的,江母在邮局就能淘到好的东西,她的衣服没有一件不好看,布料也好、剪裁也好、颜色更好,也很合身,不像这里其它人,衣服肥肥大大的。她坐在那里,腰是腰、胸是胸、长腿是长腿,短袖里露那一截赛雪藕臂,真是谁看了都想捏一下,真美。 不错呀,还有这么好的领导?有什么困难找他就行?她也眯着眼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肯定要麻烦吴支书的。” “随时欢迎江露同志来麻烦我,呵呵。”吴支书笑着看着她道。 江露露出一抹尴尬地笑,这……支书也太好说话了,她继续保持微笑,“吴支书,有找到郑清河这个人吗?” 只见他翻着资料,边翻边疑惑道:“我记得县里有位姓郑的领导,但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名单上没有,这样吧,过两天我正好要去县里一趟办点事,到时候再帮你打听一下,你再过来找我问。” 江露“哦”了一声,“既然这样,好,那就麻烦吴支书了。”她起身。 “不麻烦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 ,怎么能说能麻烦呢。”吴支书从办公桌起身走过来,“江露同志,你是s市的好同志,背井离乡到北方插队,如果风土人情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来找我,组织上肯定会给你好好安排,队里分配工作这些事,如果有不满意的你也可以过来,好好协商都是可以解决的,有一些工作岗位还是蛮轻松的……” 江露看吴支书,半张着嘴,他突然来了这么一段话,她都不太好接,好似话里有话,不过看着倒是一脸和善,半天才道:“……好的,那,谢谢吴支书了,我就先回去了。” 江露走的时候还在想,难道他知道她给队长送了礼,没给他送,所以才反话正说?暗示着要想工作过得去,就得偷偷送点礼? 谁说这个年代好混呢,人精到哪都是人精,圈层顶流,无论是几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后,哪怕几千年前,没点脑子,都得玩完。 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大队支书呢,说得话就已经云里雾里,让人听不懂了。 队里有个妇女主任,看到江露从支书办公室出来,长得还很漂亮,回头连看了她好几眼。 晚上知青点有人做晚饭,吃得仍然是昨天的野菜粥,江露只要了很少的一点,大概两口的量,再难吃她也得装装样子,一口都不吃,还不死,那不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吃一点维持一个活人的形象很重要,主要是为了掩盖她的绿壤空间。 至于其它的知青,巴不得她能少吃一点,给别人多留些,也没有人管,只不过昨天说过她的王丽艳,见她还是这样娇小姐的作派,更看不惯了,今天也懒得说话了,她就不信,一顿吃两口,能撑过一星期?且再看看她一星期后,还能不能只吃两口,人啊,都是得了教训之后,才知道巴掌的疼。 晚饭后,江露又吃了十几粒黄金米,实在太好吃了,百吃不厌,每一颗都是惊喜,不过这次她没敢在房间里吃,而是出去吃完洗漱完才回来。 江露心知人生它就是起起落落,这个世界身处高山,不骄。那个世界身处低谷,不馁。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当生活条件水准真的从高山之巅,绝顶之流,一下子掉到了谷底。就让江露很失落,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呢。 就在江露在梦里砸吧嘴儿,梦到自己成了某国际设计师,成了奢侈品中的领军人物,在顶级豪奢的酒会上,吃着各种山珍美食,与众人推杯换盏,互相寒暄追捧,笑得风骚,吃完了饭,再坐上豪华邮轮,正慢享畅游世界的风光呢。 大队另一边的人梦里却全是她,红纱被风吹起,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带着一股异样的体香,幽幽地窜进他的身体。 她又满面羞怒地瞪着他,眼睛里能喷出火来,红唇红却似丹露,那股咄咄逼人的艳色直撞入他瞳孔,看一眼,恐一生都无法忘怀。 接着她嘤嘤地哭泣,看着他,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鹿,眼含泪珠,缠绵悱恻、哀凄幽婉,求救似的向他蹦跶而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寻求他的庇佑,仿佛他就是她的港弯,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一切。 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她的呼吸吐气如兰,她的全身柔弱无骨,她的声音迷得他全身骨筋酥麻,整个人都软在了那一片温柔软滑中,只有一处似刚……如铁。 李小燕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又看到他哥在洗裤子,以往像洗衣服这种事他都丢给她做,家里才不会养吃闲饭的,这两天就有点反常了,她哥连着两天早上洗裤子。 脸色也越来越臭,吓得李小燕两个早上都没敢说话。吃饭也没敢挟几块肉。 挟块肉,看到李援朝扫过来的眼神,手还哆嗦一下,凶,还是他哥凶。 …… 江露觉得这里的条件已经这样子,再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等到第二天上工,看着浩浩荡荡的赶工场面,和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土地,她就呆住了,这么大一片……真要她们……来干吗? “抓晴天,抢白天,阳光明媚是好天。” “吃在田,干在田,不完成任务住在田。”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怕苦中苦,只求苦中乐。” 口号喊的时候,队长眼睛直往这些人身上扫,江露几个新来的人就很懵逼地跟着这些人念,但不知道念什么,嘴里就:“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因为是新来的知青,所以队里就先安排了几个女同志拔草的工作,这项工作比较轻松,江露一听,拔草?松了口气,这个简单,她会。 出来的时候,江露为了防晒还特意穿了一件小碎花长袖衬衫,再配一条宽脚的青色裤子,然后辫梢还用手绢系了个蝴蝶结,看着好看,若是出汗了,还可以摘下来擦。 在田地中用纱巾防晒是有点扎眼了,来的时候倒还好,没人说什么,可下田干活就不太好看了,她就跟男知青那边要了草帽,正好将脸和脖子全罩上。 只露一点雪白的下巴和点樱的红唇,完美。 江露没做过这种拔草的工作,看着好像不难,瞭望大自然的风景,看着远方小树哗啦哗啦,还有一片翠绿的玉米树,树下很多杂草,这个年代,全靠人工,有草也要手动完成。 上个工,就好像比赛似的,所有人都站在自己分的地方,男同志多分一段,女同志少分一段,然后一开工,江露就傻眼了,她戴着那个遮阳的帽子有点大,在玉米树里十分不方便,可是若摘了,玉米树的叶子又把她精心梳好,抓得略松散又齐整有美感的头发和小辫子,蹭得乱七八糟。 最心塞的是,她还没有拔上几棵草,周围的人就已经把她甩出去十米远了,就像一个跑道,大家开头冲刺,瞬间人家就窜出了十米,她才踏出了一步。 就连身边其它三个一起新来的女知青,都比她快,江露就开始着急,把帽子扔在了一边,不肯服输地开始认真拔草,坚决不能成为最后一个,被人笑话,使劲拔的结果就是,她虽然保持住了和其它三个知青离得不太远的距离 ,但是她们四人和大部队脱节了,大队的人深知早上是最好出工的时候,有一股劲儿全在这里倾泄而出,当然要趁着有力气飙速度,早点完成大队分配的任务,所以一群人就跟蝗虫过境一样,一个比一个快,就像是一场比赛一样,反正分到的那些都要今天完成,早点做完,下午天气热太阳晒,就可以磨洋工了。 男知青还好,可怜了四个新来的女知青,心里很着急,但速度就很慢,被落得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身影,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江露一开始还能一鼓作气地跟上去,但是她比其它知青更细皮嫩肉,强忍着手痛,带着一股心气,蹭蹭蹭追过去,这个年代没有手套,别人那是拔破了手,长上茧子,再破再长,最后手心形成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样干什么活都不会感觉到疼,可江露拔了一会就觉得疼,可她又不想被人落下。 就换了一只手,直到两只手都疼,她就咬牙把辫子上精心系的两只特别美的蝴蝶结手帕给取下来,绑在了手心上,然后就开始咬牙往前追。 可是土地就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无论怎么前进,周围都是一样的风景,天气却越来越热了,弯着腰所有人汗流浃背,江露好不容易一股作气,拼命的拔了一上午,感觉自己腰酸背疼,脸颊火辣辣的,脖子也很痒。 手心更是钻心的疼,速度不由地越来越慢,江露就懵了,她都被其它三个新来的知青落下好远了,她们三个开始前嘴里还慌张地说,我不行、我不能干、我干不好、我从来没有拔过草。但是嘴里说完后,立即用行动表现,我行、我能干、我干得好、我没拔过,但我就是会,连赵铃都闷不作声,做得又快又好。 太阳升得老高,众人一看到午饭时间到了,个个停下了蝗虫一样的速度,嘻嘻哈哈的结伴回大队食堂吃饭去了,知青也要回知青点吃午饭。 前面赵铃三人和几个女知青往回走,看在江露手缠着花手绢,嘟着脸自己一个人闷不作声蹲在那还在拔。 还缠着个花手绢,王丽艳瞧着她那娇气样儿,冷嘲热讽地说:“哎呦,我说江露同志,就你这速度,天黑了也干不完啊,总不会指望干不完我们帮你做吧,一天天够累的了。”她道:“知青点的粮食都是放在一起吃,可没有我们集体养你的道理。” “丽艳,少说几句,江露同志刚来,总要让她适应一下,第一天上工,大队的人都体谅,我们同为知青,难道不该团结一心互帮互助?不能搞内部分化,大家都是好同志。”有个来的最久的女知青说道。 赵铃过去拉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拔草的江露:“我们正要回去吃饭呢,江露,一起走啊。” 江露拉也不起来,闷声道:“你们去吃吧,我再拔一会儿。” “别呀,人总得吃饭才有力气,别生王丽艳的气,她就那德行,起来起来我们一起回去。” “不吃了,我再拔一会儿,不会连累你们的,放心。”别人说什么江露都不起来。 几个知青只好步步回头的回了知青点。 江露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知青点的饭反正也不好吃,不吃就不吃,只是她现在形象糟糕,头发被刮得乱糟糟,都起毛了。脸颊还有点疼,全身都不舒服,手掌心还特别难受,碰一下钻心的刺痛。 她都不敢看自己的脸,她心想,这可怎么办,自己这日子混得也太惨了点,男主也没找着,住得条件也不好,房子还要担心漏雨,现在拔个草竟然也拔不过别人,心里好烦,这以后的日子如果这样下去,可真的太难熬了,之前是她想得天真了,她竟然以为可以在集体里混日子呢,谁知道人家都不傻,出工挨个记工分,都是有分配具体工作的,连拔草这种事儿,一个人拔多少都有人定量分配,那本子上一分一分不是乱记的。 江露都有点丧气了…… 李援朝平时大队分配的工作,他随便干干应付了事,保持着不前不后,不争不抢也不掉队的速度,很轻松就磨一天工,但是今天,几个平时干得特别猛的人都纳闷了。 “援朝,你今儿怎么这么积级?”平时晃悠悠的,今天认真起来,真是吓人一跳,几下就没影了,“唉,你去哪儿?中午还没到呢,你帮帮我呗。”喊完,李援朝也没理他,只回了句:“我先回去一趟,有事儿。” 等到拔草这边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李援朝怀里才揣着饭盒,紧赶慢赶地过来,在玉米树下找了找,找到了人,正委屈地蹲在那儿,饭盒里装着才出锅热腾腾的饺子,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就看到江露一个人蹲在那儿,一边拔一边哭,小脸都哭成花了。 他抬脚想过去,想到了什么才慢慢转悠地走到她身边,淡淡地看着她,说了句,“江同志,不怕苦,不怕累,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要你管!”江露气呼呼地抬头看他。 “哦。”李援朝挑眉:“我管不着,你有对象,还有个叫郑清河的熟人,那你去找他啊,看他管不管你啊。” 第26章 貌美知青5 江露被他一说,本来还愤怒地瞪着他,再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顿时瘪了瘪嘴巴,点点红樱的唇都抿着,倔强的、不服输地、委屈地呜呜泣泣的哭了起来。 冷着脸看着她的李援朝,直看到她气哭,目光一紧,心脏也跟着骤然紧缩,他神情涌现些不安,手指张了又握,握了又张,最后快步走过去,就见她缠在手心上的花手绢,早就被露水和草叶染脏了,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手怎么了?”他顾不得男女大防,就拉过了她的手腕。 江露立即“嘶”了一声,“啊!你轻点!”她现在的手动一下都疼,他还使劲扯,她忍不住瞪他。 她失策了,谁知道柔软的草叶会有倒刺呢,她细嫩的那个手心,皮嫩的跟婴儿也差不多了,平时一点重活都不做的人,撸了一上午草,手心都破皮了,也就是江露心里着急,又忍着才没叫出来,结果李援朝这么一拉过来,她就忍不住了。 有人举着她的手,小心看她伤口,还把她包的帕子打开,她自己慌张地扫了一眼,结果哭得更凶了,手心都肿了,还有伤口,还有血…… 她心道一开始缠手绢就好了,她是看别人都徒手拔手,而且草叶子看起来那么软,“你轻点呀,你是帮我呢,还是和我有仇啊。” 刚才还一边哭一边没什么力气地拔草,这会儿有人管了,又生龙活虎的开始横,说完就扭着手臂,想从他手里拽脱,不给他看。 但她那点力气对李援朝来说,就是来回扯着玩的,他稍微一使力,她就扯不动了,两只娇嫩的手心,惨不忍睹,不是水泡磨破了,就是划出来的口子,他睇了江露一眼,她一边拽一边扭头看别的地方。 “你可真是大城市来的,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吗?拔几棵草,也能伤成这样?”李援朝都看惊了。 实在不懂,就几棵草而已,她压根就没拔多少,娇气的女知青不是没见过,看了就烦,但这么娇气还逞强嘴硬的,她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都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要没人管,她在知青点都撑不过三个月。 “手都出血了,还硬拔,没脑子吗,今天手烂了,明天还干不干活了。”他沉着脸拉着她手腕:“过来。” 这回江露没有说要你管,脸上还挂着泪珠,半推半就着嘟着脸被他拉了出去,边走还边抽自己的手,李援朝的手微微一收,任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扭成十八个劲儿,也别想抽出来。 江露手疼,就算了,没力气折腾。 他手心还挺干燥的,就是有点灼人的热,有点烫她手背,她莫名觉得这烫还蛮有安全感的,尤其她来到这个世界,周围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还是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手又受了伤,唉,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种情况下,别人的关心就很弥足珍贵。 李援朝一路带她走进不远的一处小树林,那里有个小溪,水流很小,是山流水,平时有孩子在这里捞个鱼,抓个虾,这会儿都在食堂吃饭,倒没有人过来,李援朝拉着她,找了处干净的水流。 把她两只脏了的手绢在水里搓了搓,搓干净了递给江露擦脸,江露又累又渴全身是汗,看到水也不用李援朝招呼,自己就冲过去,把身上露出来的部分,全洗了一遍,最后还把鞋脱了,坐在溪边干净的石头上,撸起裤角,露出一截比霜更白可赛过雪的小腿,将脚放进水里,她又开心了,脚在水里踢水玩。 雪白的袜子就被她扔在了一边。 她在李援朝面前,仿佛没了防备的意识,就毫无顾忌,毫无做作。 李援朝亲眼看到她一边洗脸,一边贪凉地解领口扣子,那动作看得他心颤,顺带着她把脖子与脖子下面的肌肤都撩水洗了一遍,她是脖子那里太痒了,好像是什么毛毛的东西落在了脖子上,再出点汗,就很痒,于是冲到小溪第一件事就是把脸手脖子那里痒的地方都洗一遍,溪水冰冰凉,洗完就很舒服。 衣服解开她就忘记扣回去了,虽然也没解开几颗,可是水慢慢地洇透了上衣,还有水珠顺着脖子滑落衣服里,她今天穿的上衣是件碎花衬衣,夏天的料子很薄,一沾水,料子就半透了。 本来看不出什么,可是水这么一透,那里就随着她的洗脸的动作,微挤轻晃……都透出轮廓了,哪想到她人瘦瘦的,腰肢那么细,那儿却……丰耸有肉的很。 李援朝的耳朵瞬间热了,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两块洗干净的手帕,被他放到了溪边一块石面上,中午阳光毒辣,帕子晒一会儿就干了,江露坐的石头的背阴处,玩了会水,心情好多了,她眼角还有些红,手摸了下肚子还有些饿,这时就看到一只金蝉牌铝制饭盒伸了过来,还有一个水壶,盖子被他拧开了。 饭盒一打开,里面放着满满一饭盒的饺子,个个有小元宝那么大,是白面皮,包得皮薄馅足,香味扑鼻而来,虽然绿壤空间的金宝宝也很好吃,可是,江露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人吃的饭菜了,饺子包的样子好像很好吃啊。 她盯着一个个白胖胖,轻轻地咽了下口水,但没有伸手接,江露虽然在别人眼里娇气,但她同样脸皮也薄,平白无故的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口粮。 “不不不……”她小手推着饭盒,眼睛看着白胖水饺,用力是不可能用力了,拒绝的姿态摆得很足。 “吃吧,不吃就凉了,”李援朝直接将饭盒放到江露的腿上,她的一双小细腿坐在石头上,纤细好看,虽然这个年代的人觉得胖一点比干瘦好看,可江露她瘦得匀称,看着虽然不胖但赏心悦目,不是那种饿得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样子,而是有曲线的该瘦的瘦,该肉的肉,这样女性身材看起来就很有层次,很有起伏,也很唯美了。 江露赶紧把腿并拢起来,接住了李援朝的饭盒。 她是纯粹担心饭盒没放好掉了,却不知道这动作有多么的暗示,诱人。 女性的内敛,收紧的含蓄之美,就在这样并腿合拢之中。 江露的注意力都在饺子上,就没注意到旁边李援军别扭的神情和举止,他一路跑过来,又被太阳晒,身体这会又温度升高,额角开始滴汗。 他微微侧过身,站在江露的右侧方。 江露因为哭过,眼尾还有点红,但眼睛就像被洗过了一样,湿漉漉的,她用手抓着腿上的饭盒,就像不知道吃还是不吃的迷途小鹿,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援朝看着她,语气不自觉间温和了许多,“你先吃着,吃完再喝点水。”他手里还有水壶,特意装的开水,还很温热。 江露犹豫再三,不就几个饺子吗,又不是抢来的,是那个李援朝放我手里非要我吃的,大不了她以后买东西还他这份人情嘛,先吃了再说,这么一想,她拿过筷子,挟起来一个,这时候的面没有后来那么白,颜色有些微微焦黄,但是抵不住它香啊。 她放在嘴里小心的咬了一口,里面是白菜和野菜馅的,白菜多,野菜少,吃起来没有苦味,还很鲜美,味道还不错,就是…… 她停住嘴,低头看着饺子里的肉,绿色的蔬菜里面明晃晃夹着一条半透明油滋滋的肥肉,这时候的人喜欢吃肥的,越肥越好,饺子都不剁碎,大块放在里面咬着才香。 别人若吃一块肉,欢天喜地,江露却盯着肉皱起了脸。 李援朝正看着她呢,终于见她动筷子了,他脸色微松,可咬了一口后,她又不动了,“怎么了?不好吃吗?”他本来已经坐到了右面的一块溪边石头上,见状立即站起来问。 “原来饺子……有肉啊?”江露含糊地鼓着嘴,嘴里那半块带肉的饺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不是说,队里人油水不足,别说肉了,连味儿都闻不着的吗?这怎么还有这么大一块肉呢,她还以为这饺子里面都菜呢,就直接咬了。 “你不吃肉?”李援朝惊讶了,还有人不喜欢吃肉,在肉食这么短缺的时候? 见江露点点头,李援朝皱起了眉头,什么毛病?就是那些女知青,见了肉也两眼放光,她这竟然不喜欢吃?李援朝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不愧是个大城市来的娇娇女,娇得没边了,他看她一眼,坚持道:“吃肉补身体,你看看你瘦的,不喜欢也多少吃点。”这一眼,又不小心看到了……她洗脸的时候,撩太多水了,连里面小衣都湿透了,不知道那是衬衫上的粉红小花还是什么,李援朝觉得自己看错了,他昧着良心地移开那肉肉的地方,对她说道。 他一说完,江露连咬了一半的饺子都吐出到盒盖上了。 “我一吃肉胃就不舒服,不太喜欢肉的味道,还是你吃吧,别浪费了,谢谢你,李同志。”江露就要把饺子还给他。 李援朝额角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这个人,身娇肉贵到没边了,从南到北的打听,哪个会平白无故的会给肉饺吃呢?这肉饺随便给谁,都是一扫而空,保证不留一块饺子皮。现在送到她嘴边,她都不吃。 都到她嘴里了,还能给吐出来? 就娇气吧,等在这里待一个月,看她怎么哭,李援朝心里这么想,脸上表情也是这么表现着,但行为上,他板着脸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饺子,一言不发地用筷子挨个挟开,把里面他特意塞进去的肉给挑出来,只留青菜,然后再还给她。 没有了肉了,只剩青菜,她终于勉为其难地愿意吃了,李援朝看着她那张着樱花红唇吃得香甜,和她衬衫上的粉红花是一个颜色,美得娇嫩的像春天的花瓣。 他才深吸口气,转身望着周围连绵的梯田和山影。 就像她这样难养又爱折腾的,若没有人照顾,真能在这里能活三年?他觉得三个月都够呛,这女人心里有没有点数? 江露只吃了六个就饱了,还有大半盒的饺子,就这么一盒饺子,扒出了一饭盒盖的肥肉,她都惊呆了,肉不是很稀缺的吗,他们家的油水这么足吗?怪不得这个李援朝身上有肌肉呢,这肯定是个爱吃肉的人,否则单是米面可供不起全身肌肉的营养消耗。 李援朝也惊呆了,她这食量连李小燕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瞪着她:“你是不饿是吧?再吃两个。”这一盒子要给别人,早就光了。 吃人嘴软,杠人就没理,江露只好在他的瞪视淫,威下又勉强吃了两个,看她确实吃饱了,剩下的,李援朝就着她用过的筷子,将剩下的大半盒一口一个吃掉了,包完饺子下锅,煮好装上他就急着赶过来,午饭还没有吃,这时候吃饺子那速度,有点吓人,跟江露小口慢咽的秀气完全不同,跟来了龙卷风一样,并且连江露一开始咬下去又吐出来的那一小块饺子也被他一点没有嫌弃的含在嘴里吃掉了。 江露半张着唇,看着他…… 想说,李同志,那是我已经吃过吐出来的…… 虽然她只含了一下下而已。 但这种毫不嫌弃的举动,就让她有点尴尬和不知所措。 他们有亲密到口水接触的关系吗? 李家的李小燕也很懵,最后剩的那块最肥的她舍不得吃的肉,居然被他哥包了饺子了?包了就包了,一个也没有留给她,全塞进饭盒里带走了。 她记得清楚,他哥今天没出去,就在队里挣工分,还没到中午的时候,他哥突然回来了,竟然进了厨房生火做饭,李小燕啥也不说,啥也不敢问,想上去帮忙,他哥还嫌她笨手笨脚做饭不好吃,李小燕:…… 她就亲眼见着他哥利落地自己和面剁馅,那面团揉得哦,做出来的饺子皮肯定劲道,她就看着她哥把切碎过油的肥肉,包一只饺子就往里面塞一块,每一只都塞,直到把油滋滋的肉塞完为止。 然后煮完装好就走了,出来的时候,还烦她在厨房门口碍事,伸手一拨,嫌弃,“边去。”李小燕到最后想尝个味儿都没捞着,望着饺子汤,馋得她直流口水。 …… 等到下午,大队的人回来继续拔草的时候,知青发现,江露分的任务,有人帮她做了。 李援朝在小溪边刷了饭盒后,就带着她回了拔草的地方,李援朝走到她分到的这一片,臭着一张脸,看着她还用小手一棵一棵的拔,那娇气儿,终于忍不住:“你在捏针绣花呢?走开。”说完他随便几下就帮她拔完了。 原本江露天黑都干不完的活儿,李援朝就中午稍带的那么点时间,就帮她全做了,避免了她成为全大队唯一的一个晚上还在拔草的小可怜儿。 江露看着自己分的这部分草都没了,这就开心多了。 其它知青:…… 本来以为自己干完,可能要帮着江露这群人干,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有怨气,一来新人,她们的工作量就增加,可没想到,人家上午还落在最后的江露,根本就用不上她们,人家有人帮着干,她轻轻松松的领了工分,在天儿最热的时候,找个借口,回去睡觉了。 其它知青:…… 怎么莫名地有点心塞呢,她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一两年,也没有人主动过来帮忙拔一株草呢。 觉得江露要吃大苦头,晚上等着她干不完嘲笑她的王丽艳:…… 晚上吃了饭,赵铃她们全累瘫了。 到底是城里人,没做过这么累的农活,手心起了一手的水泡,疼得三人叽哇乱叫。 江露的手心也有泡和伤,但被李援朝回家取了一种膏状的东西,帮她涂在手心,然后用手帕包好,到了晚上手就好多了,可三个同宿舍的女知青就惨了。 “江露,真羡慕你,有男同志会帮你分担,你轻松多了,我们就惨了,也没有人帮忙,干了一整天,晒得都快晕过去了,有知青还说,拔草算是大队里很轻松的活儿了,还有砍树、挑水、挖井、尤其秋收,会累死人的,我现在真的好想回城啊。”周梅自己狠心挑开了水泡,否则明天就不能上工了,边挑边对江露感概道。 “对啊,我们和江露,那是同工不同命啊,上午的时候,我看江露累得都快哭了,下午她分的那部分活儿全干完了,草都被清理出去了,江露,帮你干活的那个男同志,是不是就是上回帮我们修屋顶的那个,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赵铃好奇地问。 宿舍里最小的那个知青,李青也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们一个个累得一滩泥,晒得脸又发黑,要不是一身大汗,真是连洗漱都不想了,只想倒头就睡。 可再看看江露,下午回来洗了头,还洗了澡,换了身干干净净的白蓝小褂,清清爽爽,脸蛋晒一上午,不仅没黑,还更白生生了,真是早上出去哭,晚上回来笑,人比人,气死人了,更让人惊讶的是看这些知青没回来,江露就动手帮忙做了晚饭。 哇,晚饭那个好吃啊。 连那个看不惯江露的王丽艳,都一声不吭只知道吃饭了,同样的野菜面糊和咸菜,真不知江露怎么做出来的,味道差别太大了。 如果江露知道了,她肯定会哈哈,没什么,就是空间里有她不吃,又不太好扔出去的残枝剩叶,枝枝片片翠绿如玉,知青这边粮特别少,野菜还得人去挖才有得吃,江露哪可能去挖野菜啊,就抓一把随便剁吧剁吧掺一起煮,反正煮好她也不吃。 谁知道这些人会吃疯了呢。 而且那野菜煮完不是黑乎乎的,还是绿色的呢,卖相奇好的一碗蔬菜粥,有的知青提出明天还让江露做,那怎么可能,这是轮班的,江露做了今天这一回,下次得轮到她了才行。 江露被三个人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害,还不是本小……啊,还不是那句口号,你一点爱,我一点爱,互帮互助传关爱嘛,他看我太可怜才帮忙的,女同志要思想端正,胡思乱想要不得。”江露随口说。 “哟,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句口号,什么你一点爱,我一点爱呀,那他怎么不帮我们,只帮你啊……”赵铃取笑她道。 “老实说话,中午过来的时候,就看他在帮你清理杂草,你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事儿了?”周梅也笑着问,李援朝见到她时,还避嫌地清完草就离开了。 “没有,你们瞎想些什么,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大家是来这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又不是来搞对象的。” 周梅也同样念起了语录:“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志不移,既然都扎根了,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我看那位李同志,人就很好。”上次修房子他给这些知青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江露:…… 旁边的赵铃说:“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江露城里可是有对象在等着呢,就算那位李援朝同志对咱们江露动心了,我看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露:…… 都误会了,都误会了,那位李援朝同志,是知道她有对象滴。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她们不像江露有人帮衬着,今天实在太累了,没有说两句,就睡沉了。 江露翻来覆去,开始想今天的事。 这个李援朝,其实人还挺好的,虽然一开始挺讨厌他,但现在就还好,想到她回知青点的时候,他抽空还过来挑了担水,好像知道她要清洗似的,还让她关好门,江露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知青离吃水的地方远,用水一般都自己担,江露平时只用个小水桶提生活用水,现在手疼,她还正愁洗澡用的水怎么提回来呢。 现在有了水,把门一关,心安理得、清清爽爽洗个舒服的澡。 “系统,男主到底在哪儿呢?能不能说一声啊。” 系统:……男主他,很近很近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露不满意,躺在床上,斜眼望着窗户外,看着月亮,“已经离得近了,那你给我个位置也行,我去找一找!” 系统:……啊这,本系统以前也这样干涉透剧过男主信息,到最后也没有好结果,鉴于上一个世界宿主成功让本系统躺赢,这个世界本系统决定继续躺着,全靠宿主自由发挥,本系统已躺好,加油,宿主你是最棒的!祝宿主在这个世界玩得开心…… 江露:有一句p不知该不该讲?玩得开心?你确定不是玩宿主玩得开心? 如果系统能摔八瓣,她早就把系统摔成一朵花了。 …… 第二天,江露以来还要继续拔草,没想到,到了分配点,得知她和赵铃被分了出去,分出去……开荒? 知青点一起的几个女知青,都惊讶的看着她们俩,有待久了的知青,拉了她们一下,“怎么队里的人安排你们开荒啊?” 现在农忙刚过,除了拔草、浇水、挖渠、修路外,就剩下开荒了,说是开荒,实际大队开的是一片山地,特别不好清理,现在又是雨水充沛的时候,山上那个草木繁茂,蛇鸟鱼虫,队里的人都不爱去,开荒不但累人,还有蚊虫叮咬,总之不是什么好活儿。 虽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加入,但工分很多,去的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多赚工分换粮的人,就是得罪了队里的人,被发配过去,干得多,工分多,累你不成人形。干得少,工分少,不够你吃饭,也饿得你不成人形,就很折磨人。 开荒比起拔个草浇个水,可要累多了,拔草,那不能说是最最轻松赚工分,但是,是最适合女同志干的,虽然很枯燥。 并且大多都是男人去开荒,女人很少,也有一部分女同志去,但都是些家里男人不行,身体不好,为了多赚点工分补贴家用才跟着去的,就算去,也得是很能干的女同志才行,没什么体力想干也干不了,凡是队里家中有点余粮的人家都没有去,何况是下乡的知青呢,吃不了那份苦。 “没有!开荒这个分配不好吗?”江露不了解,也没有找到相关记忆。 那个知青看了看她俩,“听说工分是挺高的,吃饭没问题,就是你们这身板?能挖得动树?”那山上大树小树的树根可多了呢,一天都未必能清理出一小块地方。 “挖树?”江露刚要问。 就听到有人说:“开工了!开工了!赶紧上工!晚了扣一个工分。” 那个女知青一听,也来不及解释,说了句:“你去干一天就知道了。”说完赶紧跑了过去,知青也难,如果家里条件好的,有家里贴补,多干点少干点倒也还行,可是一般点的家庭都不那么充裕,待时间久了,贴补就跟不上了,现在队上吃粮都紧张,这还是种粮大队呢,城里分的那些粮全是各个种粮大队调上去的粮食,粮食原产地的人都吃不上米了,何况城里的光景,更是缩衣减食,减少开销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下乡的子女。 她们这些知青每天为了赚点工分吃饭,也过得苦哈哈的,为了吃顿饱饭都不敢落下一个工分,但就这样,也没有人想去山上开荒。 江露和赵铃面面相觑,“她们得罪人了?怎么可能,才来第三天呢,大队人都没认全啊。”江露心道,我还给队长送礼了呢,发配我去开荒?难道队长正直不阿,厌恶她这样败坏风气的资产阶级行为?可是,他夫人看着不像啊,送礼那天,队长媳妇脸都笑开了花。 江露初来乍道,完全摸不到其中门道,只能听从队里安排,跟着开荒队走了,开荒队的男同志,个个身高马大,有三个妇女同志也很壮,这种体力活儿,吃不了苦的不能来,每开一块地多少工分都有定额,明明白白一分不少,就看你能开荒多少,开得多工分越多。 一般会找人个搭伙开一块地,同伴的能力,直接关系到自己赚多少工分,分多少粮,拖后腿的那简直深恶痛绝,那是要被厌恶的,那是占别人便宜的存在,我出一分力,你就要出一分力,差不多才行。 如果开荒得少,拼死拼活一个月的口粮可能都不够,人还累趴下了,所以没有体力的就不要来了,还不如在队里混个工分,多少能吃个半饱,总不至于吃不上。 现在……来了两个知青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其中一个,还长得粉面桃腮,嘴唇都是艳艳的红色,这……娇滴滴的样子来开荒?那小腰还没有树粗呢,她能拿得动砍斧?开玩笑呢? 人分过来时,还一脸茫然。 本来准备上工的李援朝目光四处扫,直到最后扫到开荒队时,他愣了下,随即将手里工具飞快地扔给别人,“你先干着。” “哎,援朝,要开工了,你上哪儿去?” 本章共6段,你正在阅读(第7段) 本章共6段,你正在阅读(第8段) 本章共6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 貌美知青6 开荒队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带着工具向山地灌木林出发, 每个人都带着队里发的工具,后面背着背篓。 如果不是去干活儿,而是去踏青的话, 这里景色宜人, 春后夏初, 徐风清爽,蜜蜂与蝴蝶在林间四处飞舞,连空气都干净到发甜,闻一口神清气爽。 江露还有点紧张地四处看着那些小蜜蜂, 直到发现这些小可爱们对她没有兴趣了, 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上次追着她跑是因为手上沾的蛇莓果汁的缘故。 两个人背着竹篓, 手里还提着开荒的工具, 跟在这些人后面, 赵铃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江露, 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分过来了, 我看周梅和李青今天还在昨天那边拔草, 和我们一起来的男知青也没有过来, 只有我们两个……” 江露也不知道,两人一脸懵逼地跟着这一行几十个人往山林走, 男的要么光着膀子, 要么穿着背心,裤子都扎起来, 腰上还别着上衣或毛巾,他们一看就是开荒老手,工具齐备, 上山都特别有经验的样子,一边走动还一边四周挥打草丛。 江露好奇问前面的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大嫂,“为什么要一直打来打去的。”这样多浪费力气。 “第一天上山来的吧?”那个嫂子又黑又瘦,但眼睛特别有神,她道:“山里有蛇虫,到处打一打告诉它们,快走,别挡着路,有些蛇虫还有毒,踩到就不好了。” 江露和赵铃这才明白过来。 想到有蛇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脚下,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这条路走时间久了,这些东西一般不过来,放心吧,你们……”那大嫂看着她俩,尤其看着江露,那皮肤白得都晃眼睛:“你们不在队里拔草,怎么跑开荒队来了?知青点断粮了?”那个大嫂问她们。 江露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是早上被分配到这里的。” 那大嫂愣了下,看着江露两人,好像露出丝恍然地看着她们俩,江露的漂亮自不必说,那是一上眼就让人惊艳的身条和脸,赵铃长得也好看,鹅蛋脸,大眼晴。 那大嫂看了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援朝?你怎么过来了,过来开荒?”那大嫂往两人身后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后面赶过来的人,手里也拿了开荒的工具。 跟上来的李援朝额头星星点点的汗,他点了点头,目光看了江露两人一眼。 那个大嫂高兴了,“你好久没来了,那我跟你搭伙吧。”别看李援朝很久不加入开荒队了,在最早的时候,他十六七的时候天天在开荒,他是开荒赚得工分最多的,还创下队里一天最高的开荒工分记录,到底是年轻小伙,身上使不完的劲儿,怎么干都不累,那时候他歇两天,开两天,一个月做半个月的活,居然还是队里赚的工分最高的那一批,一个人的工分儿养两个人绰绰有余,但这两年来的次数少了,只有请假多缺工分的时候,才会来这里干两天补一补。 所以大家都爱和他搭伙。 李援朝工具提在手里,说,“嫂子,你找别人吧,我和她俩搭伙。” 大嫂:…… “和她俩?”她看看江露与赵铃,又看了看李援朝,和她俩搭着干,那李援朝还赚什么工分?那不是给她俩工分扶贫吗?她刚才还在想,这两小姑娘,估计是找不到人搭伙开荒了,她们两个估计就是在山头待一个月,也开不出一块地。 李援朝就是自己开都比带着两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姑娘好,工分还要分她们,不过大嫂是过来人,看看这三个,李援朝还未婚,她只好道:“那行,我就找别人了。”大嫂摇了摇头。 等那位齐耳短发的大嫂走后,李援朝才皱着眉看向她们,“你们怎么分到开荒队了?谁分的?” 江露没说话,赵铃抢着说:“是分工组的李组长分的,他说拔草那边的人数够了,浇水昨天浇差不多了,让我们挖渠和开荒两个选,后来又说挖渠离的远,开荒就在山上,比较近,所以我和露露就选了开荒……” 李援朝沉着脸:“李强?他家里老娘媳妇四个女儿,怎么不叫来挖渠开荒?”重体力劳动,有几个女人上的,是搬得动石头,还是抬得动湿木头,就算真有几个女人过去做工,那不是男人瘫了,就是瘸了,养家糊口实在没办法了,看着都可怜。 “跟我走。”说完他伸手取过了江露出里的拿着的挺老沉的砍树挖地的工具。 至于赵铃的,李援朝选择性的无视了,如果赵铃问,他就会说,只有两只手,拿不过来。 实际上他把工具搭在肩膀上,轻轻松松,多加两件也没问题。 赵铃:…… 赵铃倒也没有什么不满,但是她目光就开始在走在前面的李援朝和江露之间,移来移去,昨天知青宿舍几个人说的话,那都是开玩笑的,江露家的条件,什么时候说回城就回城了,何况人家城里还有人等,傻子才会选农村的男同志。 可是现在一看,这李援朝对江露也太好了,要说没看上江露,赵铃不太信,昨天帮着拔草,今天从后面追上来开荒,不用想都知道是临时换的工,要不能这么晚赶过来吗,为了谁,一目了然,反正不是为了她就是了。 要换了别人,赵铃可能要说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江露这样的在城里都抢破头,别说乡下了,想打江露主意,门都没有,窗户都给糊死。 可是,这李援朝自从上次修了知青屋顶后,很多知青都认识他,这人还真不太像乡下人,有股气势,这外貌也可以打很高分数了,要个子有个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体格有体格,关键人家会来事行动上还贴心,关键是这人和江露站在一起,真的好般配,男的壮女的娇,赵铃看着两人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觉得他们是一对儿。 她赶紧晃了晃脑袋,这是不可能的,江露城里有对象。 可是赵铃看着他俩,莫名地心怦怦跳,她不知道那是少女心。说实话,这个李援朝同志,如果不是农村的,稍微是个城里人,哪怕是个知青呢,也有机会,唉,真是可惜。 她忍不住用手捅了捅江露,然后去点前面背对着她们走在前面的李援朝,江露正烦着呢,被手指捅得“哎呀”一声,立即打开她的手瞪她,赵铃正好捅在她腰上,她腰可是死穴,最怕碰。 李援朝仿佛身后有眼睛,时刻注意着,一听到江露的声音,立即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赵铃捂嘴笑,江露眼观鼻,鼻观心,看什么?笑什么?真烦。 开荒队很快上了高坡,有李援朝在前面挡着,手里拿着砍刀不时劈砍伸出来的树枝草枝,他身后的两个女知青,走起路来轻松多了,不像之前时,好多枝条会不小心的打到脸。 产粮大队,没有地怎么能行,所以开荒频繁,山地也是地,也要利用上,现在粮食这么紧缺,多一块地多一份粮。 走到高处就开荒地,这一片已经差不多开出来了,十几个人立即分散四周,各自选好地方,就可以开工了。 不少人跟李援朝打招呼,要跟他搭手,李援朝都拒绝了。 别人一看,他一人带两小姑娘,这可真是有工分不赚,净扶贫了,其它人可没兴趣加入,李援朝带她俩选了处地方,看了看土质,工具放下就准备开始了。 谁想到开荒地是这样的地方,怪不得工分高也没人来,灌木丛太多了,一步两三棵,像江露和赵铃两个大半天才能挖出一棵,别看灌木它不高,但根特别深,这里开荒简直要累死人。 但李援朝做起来就好像非常轻松,随随便便撬一下,就能把一棵灌木连根拔起,江露还试了试,用出了吃奶的劲儿,纹丝不动。 “离远点。”李援朝对两个人说,两个城里小菜鸡 ,除了挡着路什么也不会,李援朝也没指望她们,尤其江露那么娇贵的人,估计拣一支灌木枝都会“哎呀”一声手被刺到喊疼。 江露:…… 江露心里也会想,真看不起人,她倒也没有那么娇弱。 李援朝速度很快,可是汗也流得多,可能是太热了,他本来蜜色结实的肌肉铁臂,下意识地伸到衣服边缘那里,马上就要把背心从下到上脱了,但是脱到一半,露出了半截带着肌肉的腹肌,看到江露站在那看着他时,他手微顿,腹肌还微微内收了下,犹豫片刻又放了下来。 江露不会,她就先站在那儿,想学习下人家李援朝同志是怎么挖的。 然后就看到了漂亮的蜜色臂肌和腹肌。 他的肌肉真漂亮啊,不是后世专门练出来的那种面包块的肌肉,他的肌肉瘦而有力,不用力时,隐而不发,线条流畅。一发力,肌肉瞬间筋结缠绕,一看就精,满力足的样子,这种肌肉一看就觉得特别有力量感,不是为美而存在,是为力量而存在。 精气不但足,他双眼还发亮,任谁见了都称一句,中气十足的好体格。 江露本来是看人家怎么干活的,结果看着看着就移到他身材上了,本来她也不想看的,可谁让他要脱背心,那肌肉是自己窜到她眼里的,她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真的,太man了,脱背心的动作太有气势了,江露都被他身体圈粉了,虽然他后来又放下背心。 他见江露还有点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李援朝忍不住低咳了一声,“去把毛巾拿过来,我擦擦汗。” 他身上的汗确实流得多,一滴滴滑入背心中。 江露立即说“好。”然后飞快地跑去边上翻竹篓,里面有水壶和毛巾,她都有准备。 她把自己的那条粉花小毛巾举到李援朝面前,“请用,李同志。” 李援朝拿着她香喷喷的粉色毛巾,连轻轻往脸上擦了一下,那香味窜进鼻腔中,他全身更燥热了。 赵铃拿了工具,找了一棵灌木先挖着,想等江露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 结果她都挖好几铲,江露还没过来,她抬头一看,就看到江露跑到李援朝那边,在帮他拖灌木。 李援朝怕灌木上的刺到江露,赶紧阻止:“你别动,我来。” 赵铃看着他们:…… 江露像个小蜜蜂一样在李援朝身边转圈帮忙。 那李援朝也不嫌她烦,也不赶她,怕她扎到手,还耐心地将灌木的刺削去,给她好拿的地方拿着。 压根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她,赵铃一开始看着又别扭又好笑,结果看着看着她就笑不出来了,看着他俩她还莫名地有点心怦怦怦跳的感觉。 仔细观察,那个李援朝虽然在干活,可时时刻刻在都在关注江露,江露跑去边上丢灌木枝,他看一眼,一会儿没见着她,他又去看一眼,江露一跑到他身边,他动作就变小了,时不时的还推开她,好像怕伤到她似的,工具都换手躲过她,而且推的那个动作,怎么看怎么温柔,明明是凶凶地推,可看起来就是暗自在护着。 被人推开却有种被人护住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赵铃觉得应该就是李援朝那样的吧。 江露跑到李援朝后面清理完那些树枝,闲着没事,就会给帕子倒水弄湿给他擦汗。 李援朝开始接到那带着香气的粉色帕子,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就自然地接过来擦几下。 江露还会拿着水壶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关怀地看着他说:“太阳这么晒,要喝水吗?李同志,你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个李援朝被打断干活的节奏,也不恼,看她一眼,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两口。 天气越来越热,别人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可李援朝不会,赵铃发现有江露在身边,他越干越快,越干越有劲儿的样子,江露手被扎着“哎呀”一声,李援朝就像有根线牵着他似的,立即抬头问:“怎么了?” 江露盯着自己食指头,给他看。 李援朝过去看了一眼,粉嫩的指尖有一点红,但没出血,李援朝呼出口气,心里嫌弃她这娇气样儿,说了一句,“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养你的,去树下坐着,这些我来。”他都把刺去掉了,还能扎到手,换个人,早挨骂了,可看着她娇美的脸蛋儿,他眼神中却似乎有温柔的水波在流淌。 阳光的暴晒下,李援朝挥撒汗水,那汗真得像水一样往下流,看着心生怜悯,怪可怜的,江露想了想,就从绿壤空间拿出几枚蛇莓果,这个补充水份就很不错,她渴了的时候就会吃两颗。 怕他捏碎引来蜜蜂,她就跑到他身边,手里举着蛇莓,放到他嘴边:“李同志,我刚才找到的果子,你吃一个,很甜,很解渴。” 李援朝不爱吃这些甜的东西,但是看着她微仰着头,眼睛明亮而有神地看着自己,里面似有小星星,那如樱桃一般的娇唇,微微向他张开,都能看到内里鲜嫩水色,和微笑起来时露出的那美玉一抹的白色贝齿。 赵铃一抬头,就看到李援朝眼晴不离江露地低下头,沉默地将放到他嘴边的果子吃了,但那看着江露的眼神,深幽幽的,深不可测,她瞧着瞧着忍不住打个颤儿,那眼神好似吃得不是果子,而是眼前人似的。 有点吓到她了。 到了晚上,赵铃犹犹豫豫地问江露:“李援朝同志他……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要不他怎么不帮别人帮她们,非要帮她们,今天两人还分了不少工分,她们都不要,不过最后还是分到了。 “李援朝同志是个好人,你不要乱想。”江露今天的工作就跟昨天不一样,今天像郊游,没有人管就很开心了,可比拔草有意思多了,就是在山里跑来跑去,有点累,这个时候她正洗完澡坐那儿晾头发。 听到赵铃这么说,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后,又道:“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对象。”江露也不止一次在李援朝面前说起她有对象的事了,虽然是她编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拿来当借口。 赵铃看着江露正坐着,手里翻着周梅在行李里偷带过来的一本文集,她垂着如瀑长发,脚还一勾一勾的好像无忧无虑很开心的样子,她真是欲言又止,最后一想,才来几天,倒也不至于,就算那个李援朝真对江露有想法,江露也不会答应的。 李援朝开完荒,下山后交了工具,顶着一身湿了干、干了湿的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脚一转去了分工组的组长李强家里。 李强是队长的小舅子,在分工组说一不二,不少知青讨好他只为了做点轻松的工作。 …… 第二天江露正要准备拿工具上山呢,就被脸色不好的分工组的组长李强叫去了会计室,然后就分配了记分员这份工作给她。 昨天她们上山开荒,愣住了一群知青,今天江露拿到了记分员的工作,也惊呆了一群知青。 这是怎样的反转啊,才来了三天,做了记分员? 江露自己也茫然,似懂未懂就做了记分员,难道是自己送礼长起作用了? 记分员的工作,真的轻松极了,只要拿个本子走一圈,最忙的就是每天下工前,要把每个人的工分记好,交给会计室里的人处理,其它时间又轻松又自由。 怪不得其它知青知道后眼睛都绿了,还去找过队长理论,队长说江露同志的学历高中毕业,你们谁高历比她高也可以报名。 比高中毕业学历高,那不得大学生,他们要是上了大学,谁还会来这里插队,虽然知青文化程度较高,但读到高中已毕业还是凤毛麟角,这个大队里就江露一个。 一般这种记分员都是安排给队长或支书家的亲戚子女,没想到江知青才来三天就做了这么轻松的工作。 王丽艳每次看到她,都气得紧咬银牙,但毫无办法,也不敢当面讽刺,更不敢得罪,生怕她在工分上做手脚,她们每天记多少工分,全看与记分员的关系好不好,好就多记,谁还敢得罪记分员,不想要工分了? 现在好了,前两天还嘲笑江露娇气得活不过一星期,结果人家一星期不但活得好好的,脸蛋还红扑扑的,不用吃苦,不用劳作,饿不到,还赚满工分,活得滋润着呢。 现实简直啪啪啪地打王丽艳的脸。 知青内部不少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江知青长这么漂亮,刚来三天就拿到了这个工作,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又有人说:“不会吧,她家里条件挺好的,倒也不至于为个记分员……” 有人不屑地说:“怎么不至于啊,这边活太苦了,听说她第一天都哭了,指不定受不了一下子就……” “还是别瞎说,我看江知青不像是那种人,队长可能就是照顾她,她每天吃那么少,哪有体力啊,所以给她找个轻松的工作,我看她做记分员挺好的,以前知青点的人工分记得都不满,经常少,她比以前那个记分员好多了,给我们知青都多记。”江露又爱笑又爽快,脾气还好,也好说话,她做记分员,知青点的人也受益啊,有什么不好。 “她自己是知青,当然要给我们知青多记点了,我们说的是她这份工作怎么得来的。” “还能怎么来,哪有平白无故的给好工作啊,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权,色交易,她长成那样,男人能不像猫见了腥一样凑上去?能不想弄她?”王丽艳刻薄道,当面不能说,背后她是忍不住了。 “她做记分员时,才来三天吧?她能和谁?人都没认全。” “那你可就太小看她了,你知道吗,她第一天就去了村长家。”有人说道。 “……真的?”不会吧。 “那还有假,很多人看到了,还有人看到,她当天是从支书办公室出来……还是一个人。” “我的天啊……不会吧,这种事儿,她看起来……不像啊。” “哼,你们太天真了,这种事,表面看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长得清纯,骨子里就很……荡。”王丽艳脸上露出了嫉恨的神色说道。 …… 江露这几天就很快乐,天热的时候不用出去,不用晒火辣辣的太阳,中午还能睡个安静的午觉,没事拿着小本本出去转一圈,开始工作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温度已降,记完分也不会出多少汗,完美。 并且李援朝还经常偷偷地给她带好吃的,有时候饭盒装的蔬菜包子,或者是白米饭和萝卜丝炖豆腐,偶尔还会给她带点水果,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那天带给了她几只甜甜冒汁的桃子,吃完后种子被江露扔进了绿壤空间里。 三天后长出了一棵螭蟠虬结、翠绿嫣红的桃树,上面结着好多粉嘟嘟巴掌大的玉桃,一个个晶莹剔透,咬一个小口,里面琼浆玉液在口中流淌,好吃到给个神仙都不换。 系统叹气:还好,仙壤里种个桃儿,也总比种个玉米强。 所以她天天都要吃仙壤里种出来的粉桃儿,不知道是这是个缘故,她整个人越发的娇艳了,嘴唇鲜嫩的就跟玉桃的红桃尖一样,原本就很出色的五官,如今更是如画一样颜色鲜明起来。 下午两点,江露正从知青宿舍那边回大队,手里拿着一个狗尾巴草,边走边来回的甩,阳光的余晖照在她发间,黑亮如缎,顺滑松散。 一辆拖拉机“突突”地声音开过来,路过她时,停了下来。 江露看了一眼没在意,直到有人叫她:“江知青。” 她一回头,拖拉机上坐着个人,穿着件黑色的褂子,微胖,细眼,“吴支书?”她一看到吴支书,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您这是去哪啊?”她这几天正想去找吴支书问郑清河的事儿。 吴支书眯着小眼睛,上下看了江露一眼,笑眯眯地说:“我要去县里办点事,正好给江知青打听下郑清河这个人。” 江露眼睛一亮,扔掉了手里的草道:“谢谢吴支书,那我就在大队等您的消息了。” 吴支书看着眼前格外肤白貌美的女知青,心里发痒,真是十里八村难见的美人儿,听她说完他咳了一声,接口:“要是找到了人,江知青要怎么谢我啊?” 江露一听:…… 她看了眼吴支书,笑着说:“找到人可就帮我大忙了,肯定不会只有口头感谢,不知道吴支书喜欢什么礼物?”她以为送礼这种事心照不宣。 “我就开个玩笑,你看江知青还当真了。”吴支书跟前面开拖拉机的司机小刘笑着说了一句,小刘是支书家的亲戚,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真特妈好看。 吴支书说:“江知青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县里,我看你打听这个人挺着急的,刚来就找到队长,今天我正好到县里开会,不少领导都在,我带你去问问。” 江露眼前一亮,打听不到人,她正急得想不如自己去县里试试呢,但又微微有些迟疑,再单纯也知道跟两个男同志去陌生地方,虽然这个年代人淳朴,虽然是大队里认识的人。 “我工还没上完……”她记分员的工作,肯定不能甩手不做了,就跟人去县里。 吴书记笑道:“这算什么事儿?我让人跟队长说一声,找个人给你代个班儿,县里的邮局有你的包裹,这次一起取回来,打听到人再让小刘开拖拉机送你回来,来回也就半多个钟头,耽误不了多久。” 哦,有包裹?肯定是江母邮过来的。 吴支书说得一本正经,一脸正气,语气又和善,内容善解人意,江露又有求于人,有点迟疑后,也不好拒绝了,这个小刘她还看了几眼,认识,是队里机车组的,她当记分员的时候接触过,挺好说话,晚上他肯定要回队里,跟着他回来确实顺路的事。 而且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拒绝,有点不知好歹,还要人家帮她打听人呢,就这么不信任。 她犹豫了三秒后,就点头,“那行,谢谢吴支书。” 吴支书笑眯了眼,热情地招呼她:“快上来,平时去县里坐马车来回要两钟头,拖拉机快,不到半小时就到县里了,慢点慢点,小心。” 吴支书眼睛眯在一起,边说边打量着女知青的身段,近看那皮肤可真美,天天在这里风吹日晒,还这么白,白得让人恨不得嘬上一口,嫩得让人想抱在怀里揉,咬在嘴里啃。 他脸上带着笑,把腿支了起来,拿包放在腿上。 江露没有握吴支书伸过来的手,那手胖乎乎的,手心里一看就有汗,黏黏的样子,她不太喜欢手黏乎乎的人,她喜欢像李援朝那样手心干燥的,握起来微微有点烫,所以就没有握他的手,视而不见地自己把着车边上去了。 和吴支书面对面坐好。 “小刘,开车。”吴支书志得意满。 “好咧,支书。”小刘飞快地应声,把拖拉机启动,“突突突”开动了。 都开出来几米远,突然一个人,跑过来,抓住了车尾,轻轻一跃,跳了上来,把车上三个人吓了一跳。 来人跳上去后,冷着脸,看着吴支书淡淡地翘了下嘴角说道:“支书,我正好去县里有事,搭个顺风车没关系吧?” 他也不管吴支书的回答,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 位置正好是江露这边。 吴支书看着跳上来的人,脸立即拉了一下,小眼睛眯起来,看着对方。 司机小刘见吴支书没让停车,就继续开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援朝,他一上来,江露心里那点小忐忑立即不见了,还挺高兴的,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移了移。本来对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支书,还有一个她认识的大队机车组的人,两人都认识,但毕竟两个男同志,就她一个女同志,多少有点不安,但李援朝来了她就不怕了。 也没有意识到,其实车里已经从两位男同志,变成了三位男同志。 拖拉机很快开出了大队,路过队里时,正好遇到队长,江露赶紧跟队长请了假。队长在脸色难看的支书,貌美如花的江知青,还有面无表情的李援朝三人之间看了看,也没说什么,摆手让他们去吧。 江露请到假,露齿笑地着看向旁边李援朝,“幸好遇到队长了,我刚才还发愁找谁帮忙请假呢。”记分员可不是别的工作,不请假是不行的,那么多人等着记分呢。 李援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江露对着他灿烂的笑容慢慢地收起来,她吃了李援朝那么多好吃的,经常她在吃,他在看,江露清楚地知道他平时看自己的样子,根本不是这样的目光,他这是不高兴的眼神,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又看了他几眼,李援朝看过她之后,没有理她,直接转向了对面的吴支书。 吴支书皮笑肉不笑,“援朝,我记得你六岁那年被父母扔了,是咱们大队的人救了你,这些年把你养大,这份恩情你可不要忘记啊。” 江露支起了耳朵,听到了关键词,李援朝是孤儿吗,六岁时被父母扔掉了,这么可怜。 李援朝面无表情地翘起嘴角,说道:“那当然不能忘了,时刻谨记在心中,我还要向支书多多学习,多帮助队里的人,尤其是队里那些长得不错,不堪劳作,可怜辛苦,遇到困难无法解决的女知青同志。” 江露听到这句话,视线立即从李援朝移向了对面的吴支书,意识到什么,她半张着嘴唇,露出一丝惊讶。 吴支书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笑意也淡了,严肃起来:“年轻人,还是年轻了点,说话做事太冲动。” 李援朝同样淡笑着道:“是,没有吴支书运筹帷幄,遮天盖地,设计巧妙。” 吴支书显然气到了,小眼睛开始瞪过来。 过了会儿他又笑着道:“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你是大队的人,从小在大队长大,深得队里人的信任,我同样也信任你,这样吧,我和江同志要去县里,你就一起去吧。”说完他看了一眼江露。 李援朝也跟着看了眼江露,江露懵懂地也看向他,还不自禁屁股地往他身边挪了一点点,阳光下,脸上皓齿红唇,无邪天真。 “我和江同志就不去了,支书还是另找人选吧。” 江露感觉到气氛不对了,目光开始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吴支书胖乎乎的脸,阴沉了下来,“好啊,李援朝,我记住了。”敢坏他好事!饶不了他! 李援朝面无表情:“我这个人,有恩报恩,有事儿来了也不怕事儿,吴支书是瓷器,那我就是瓦缸,瓷器撞瓦缸,会碎的。相信吴支书也明白这个道理,大路通天,各走一边。” 这一路上,拖拉机上的气氛非常不愉快,江露一要说话,李援朝就瞪她,害她一声不敢吭,好在小刘开车开得快,二十分钟就到了县城。 吴支书下了车看向江露,仍不甘心道:“江知青,我要到县里开会,你不是要找人吗,跟我一起过去吧。” 江露在李援朝的瞪视下,急忙摆手:“不了不了,吴支书,我还是先去取一下包裹吧,您去开会,不能耽误您的正事儿,谢谢吴书记。” 吴书记黑着脸走了。 江露一回头,李援朝眼色冷嗖嗖的,他说:“江露同志,是个车都敢坐,你胆子不小啊。” 第28章 貌美知青7 “你和男人到县城来,你想干什么?” 江露左右看看,大街上都是人,她眼神溜到他脸上,忍不住小声道:“李援朝同志,你别气了好吗?我错了。”街上好多人在看她们呢。 “这不是队里的吴支书吗,捎我过来拿包裹,也没别的事儿。”再顺便打听郑清河,但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可能一提郑清河,他就会更不高兴了,也就没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她又加了一句,“再说,人家支书都有家庭了……”她表示这个男人已婚,安全。 李援朝气笑了,“呵”了一声,“有家庭就安全了?”城里的女同志天真的可怕,就是因为单纯,知青点的女知青才会被人骗。 她凑到李援朝面前小心问,“那吴支书怎么了?作风不好吗?” 李援朝“哼”了一声,“你说呢,你一个女同志,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到了县里,人生地不熟,他们要说拖拉机坏了,你怎么办?” “如果拖到很晚,你怎么回队里?晚上在哪儿睡?”他问。 “招待所要钱要介绍信,外地的还要户口才能住,你有吗?”他再问。 “没住的地方,他们就会给你安排住处,你知不知道那个开车的小刘的姐姐家住哪里?就住在县里最偏僻的城西边上,那边没有几户人家,你去了,喊破嗓子都没人听到。” 一连串的质问。 江露就懵了。 这个年代的人,这么坏的吗,那可是支书啊!我的天呀。 李援朝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他出去了一趟才回来,见她没在大队,就拐了个弯去了知青宿舍,他还不知道江露上了支书的车,要不是他恰好赶上了,一错眼的工夫,这人可能就没影了…… 江露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她合着小手向他认错:“李同志我错了,对不起,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帮忙,我还吃了你好多东西,这次换我请你吃饭。”她站在县城的街道上,一边看着行人,一边偷偷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谢谢你,走啊。” 好看的人,走哪儿都有人想多看几眼,她们站这里太扎眼了。 “以后离姓吴的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了吗。” 大队的几个干部都知道吴支书那个毛病,但人家也不祸祸自己大队的,只祸害那些想回城的女知青,本来他以为只要江露不在乎回,城,的名额,任吴支书花言巧语也拿她没办法,可是他低估了吴支书的欲壑难填,美貌的女知青,因为回城的诱惑一个接一个送上门去,吴支书已经由被动引诱改为主动了。 刚才车上时,吴支书明显话里有话,让李援朝和他一起去县里,那意思是个男人都明白。 换成别的女知青,他眼晴都不带眨一下,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好人,这些年他也活不下来,既然女知青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交换东西,给人糟蹋了那也自己受着,他就算看出这些烂事儿,也从来不管,与吴支书的关系,没什么过节,不好不坏。 但没想到这次为了江露,把吴支书得罪了,支书这条毒蛇,李援朝清楚,得罪他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可他跳上车后就容不得他反悔了,他是绝对不会让支书把江露带走的,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他清清楚楚,只要一想到江露被他们堵在房间里糟蹋,李援朝脑子都快炸掉了,哪怕对方是吴支书,他也得罪定了。 “好,我一定一定一定离他远一点!你说的都对,我都听李援朝同志的!你饿吗?我们去吃饭吧!”江露急忙答应了,真的有点怕这个李援朝,他一黑脸,她就有一种要屏住呼吸,浑身发紧的感觉,她一边哄人,一边巧妙地转移话题。 她在心里问系统:“吴知书有问题,渣系统你都不提醒我?我的人身安全没有保证的吗。” 被叫渣系统的小红线:…… 它说:这个……宿主放心,你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滴,安全问题,本宿主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当然了。 宿主人家是上头下来的,和那些凡人没有任何因果线,就算这些小渣渣对她动了邪念,那也会有无数种可能打断他们成事,他们这种虫子一样的灵魂之光,是没有这份“根机”,也没有这份“仙缘”的,他们碰不到宿主一根汗毛,哪怕最后关头,都会从天而降掉个砖头砸昏渣渣们的狗头。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一切也都是命中注定,不是你的,攥到手里,也会被人抢走,想也没用。是你的,抬一抬手,他就来到你身边,任你驱使、任你挥霍、任你欺负,心甘情愿地给你遮风挡雨,保你一生安然无恙。 江露听罢,放下心来,上次来县里,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感觉糟糕透了,马上又要下乡插队,哪有心思去看县城什么样儿,比s市肯定差远了。 但现在看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还是有的。 雨过天晴后,她对着李援朝明媚一笑,豪爽地说:“走走走,李援朝同志,你想吃什么菜?我请你。” “你有钱吗?”他问。 江露愣住。 “有票吗?”他再问。 江露:…… “有介绍信吗?” 江露:…… 她这才想起来,走的时候匆忙,什么也没拿。 “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我又错了。” 李援朝黑着脸从怀里取出了自己的介绍信,他正好今天有点事出去办。 去了邮局将江露的包裹取了出来。 江露直接把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江母捎过来的东西,给江露买的两套换洗衣服,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料子是柔软细细的棉,是s市最近流行的料子,比粗棉要轻薄要舒服,上衣是件浅粉带白花的衬衫,还有一套军绿色的衣服,都是s市那边最流行的颜色和款式,县城这边还没有卖的。 虽然在江露的眼里,这些衣服除了合身也没那么好看。 可她就算穿着颇有年代感的衣服,她仍然是人群里最亮的崽儿。 四大罐的麦乳精,两瓶罐头,两盒铁盒饼干,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都是s市那边的紧俏货,江露扫了一眼后,就扯开了里面的信件,从信件里立即掉出了一推钱和票。 她眼睛一亮,数一数有二百块,还有很多票据,江露大概看了看,票很杂,布票、糖票、粮票,还有工业票。 江露扯开信扫了两眼,信里江母都在问她插队那边怎么样,吃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还提了一句她姐姐结婚了,另还嘱咐她钱票要收好,在那边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想要什么就来信,不要在那边委屈了自己,江母还叮嘱,要多多回信,家里很担心她在那边的情况。 江露一目十行地扫完,又放回了信件里,这个世界的母亲,对她也蛮好的,生的两个女儿,偏爱的十分明显。 把信件放好后,她拿着满手的钱和票对陈援朝得瑟道:“看到没有?李援朝同志,我现在有钱!有票!” “走!吃饭去!”她冲他一挥手,意气风发。 李援朝看着她喜气洋洋的样子,眼中微微蕴出一丝微笑。 邮局里人来人往,不少人看向这边,江露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目光,毫不怯场地把看着她的人挨个扫了一遍,然后把辫子往身后一甩,就准备拿箱子。 那箱子还挺沉,她拿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用撒娇的目光看着李援朝,那眼神娇艳如花,撩人如水,李援朝被她眼神看得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立即伸手帮她拎起来了,“走吧。” “行,那李援朝同志帮我提着。”江露立即甜甜地说。她看一眼便知她意,她一招手便明进退,很有眼色的嘛,李援朝同志。 县中心有条十字街,那里是县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地势较高。 江露拿到钱后,本来打算请李援朝吃饭的,还去了城关供销社不远的工农兵饭店,但现在不是吃饭的点儿,饭店里没有什么好吃的,要等四点左右才能吃上饭。 江露只好拐了弯,去了不远的百货商店,说是百货商店,和s市的三层百货商店不能比,就是大一点的商店。 一进去,卖的东西琳琅满目,全是生活用品,里面人不多,售货员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进来,男的高大,女的明媚,还以为是要结婚的小两口,她多看了几眼,那女孩长得可真好看,在县里她还没过这么娇俏的女同志,看完了还想再看两眼。 江露自己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该准备的江母都给她准备好了,连衣服都是从s市给她捎过来。 她主要是想买个东西,送给李援朝,这段时间受太多照顾了,早就想送他礼物。 于是在县里百货商店转了一圈,全是生活用品,她拿起一个铁壳暖水壶,送个暖水壶?这也太不好看了,虽然挺实用的。 店里有卖毛毯的、搪瓷面盆、竹壳暖瓶,这些在大队里虽然都是急缺用品,送礼也很体面,但江露就有点看不上,百货商店还有这个年代巧克力糖,卖得很贵,要工业票,其它定量之外还有香烟、茶叶、白酒。 看了一圈,直到在角落看到了卖手表的柜台,虽然表的款式很少,但确实是手表。 她眼前一亮,立即跑了过去。 里面只有一款很普通的尚海牌男士手表,售价七十六块,要工业票。 江露眼光很高,虽然没看上,但手表在这个年代是奢侈品,毕竟太多人温饱都解决不了,哪有点闲钱买表呢。 哪怕最普通的手表,全大队,好像也就支书手上戴了一块。 江露想了想,七十六块,她翻了翻工业票,大概也够了,工业票很稀缺,乡下想买也买不到,因为没有工业票发放,只有工人家庭才能分到,江母给了她不少工业票。 她数出钱和票一起堆在柜台上,“售货员,买这只男士手表,谢谢。” 女售货员看着不大,从两人进来就一直盯着,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看两眼呢,她难得好态度,走过去给装上,她一边装一边打量二人,百货商店工作的员工,那是火眼金晴,人从上到下这么一瞄,大概就知道身上的穿戴,就算是这时候,也是个穿衣看人的时代,这女同志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有钱的,瞧瞧这拿钱的豪爽劲儿。 仿佛买的不是块表,比买块肥皂还痛快呢。 旁边的男同志看她买表的时候,目光奇异而又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出了百货商店,江露把玩了下手里的表,在手里转了转,就把手表递给了李援朝,微笑着说:“送给你,李援朝同志,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李援朝看着她葱嫩的手心放着的男士手表,铁灰色在她的红嫩掌心,锃锃发亮。 “你确定,送给我?”他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是啊,这次的事情又多亏了李同志,送给你的,别客气,拿着。”江露手指拎着表带就要往李援朝手里放。 整个百货商店她转了一圈,看来看去,也就是这块表能送出手了,队里想看个时间特别费劲,男同志有块表那就方便多了,那就送它了。 李援朝沉默地看着她:“你不是有对象吗?” 江露:“?”这跟对象什么关系? “不喜欢吗?”他不接,江露愣了下,送礼物当然要送人家喜欢的东西,“那要不,我再送你别的吧,只是工业券都用完了,你有什么喜欢的跟我说,等下次来县城我再买来送给你。”说着她就要收回去那块男士手表。 说完李援朝却伸手,极快地从她手上拿走了手表。 取来后,放下了手里的箱子,一边往手上戴,一边看着江露:“你知道送男人手表什么意思吗?” 江露看着他的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什么意思?” 看着江露不懂的样子,李援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手表已经戴在了他手上,虽然76块的普通手表,但戴在他劲瘦有力的手腕上,并不寒酸。 “你真的有对象吗?”他眼睛盯着江露说。 江露眼睛呼闪地眨:“有啊,真的有。”郑清河就是她对象,未来的。 不过她还是又问了句:“送男人表什么意思啊?” 但李援朝这次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饿了吧?四点了,先到饭店等着。”这个时候吃饭也要趁早,否则去晚了,好吃的都被人一扫而空,抢都抢不到。 江露没有去过这个年代的饭店,就很好奇,走在李援朝前面,先走了进去,到饭点了,人流熙熙攘攘,她数着手里的票,这年代买吃的不但要付钱,还要给对应斤两的粮票。 今天国营饭店有六样菜,其中就有羊肉汤,江露不知道李援朝爱不爱喝羊肉汤,但看起来羊肉汤很受欢迎,好多人惊呼,她于是一挥手:“买!一碗。”虽然她一闻到羊肉的味道胃不舒服,但她不吃,她体谅别人吃,李援朝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多吃点肉补一补。 菜单一出来,周围的人都喧嚣了,“今天的菜不错啊!” “四个肉菜,两个素,今天幸好来了,有大餐吃了。”来国营饭店,每天开饭就跟抽奖似的,哪天菜是真不怎么样,哪天就能遇到好菜,而且个个大肉,能吃得人心满意足,有一次国营饭店还包了纯牛肉饺子,里面只有肉没有菜,一团肉,咬一口满嘴流油,好多人闻风而动,都涌进了国营饭店,可惜,很快就卖没有了。 今天的羊肉汤,江露眼明手快,外加李援朝在边上护着,她抢到了位置,“同志,一碗羊肉汤,羊肉要多多哒!”她自己不吃,但她会要,那个盛汤的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听着清脆的声音,一抬头,一张貌美如花的小脸蛋露了出来,眼睛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还冲人笑开了一朵花。 那美得哟,那个师傅硬生生的盛了一大碗的羊肉,别人的都是肉少汤多,她的那碗肉多汤少。 她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好多人看着她手里的碗,震惊了,这是大厨的关系户吗,莫不是把羊肉汤里的羊肉全捞给她了。 大块的羊肉,白白的汤汁,上面撒了一层香菜末,这个时候的东西真的很实惠,碗都有脸那么大。 江露请客肯定要点李援朝喜欢吃的东西,她知道李援朝喜欢吃肉,她把菜单上的六道菜都点了,一条红烧鱼,一个蘑菇炖小鸡,还有一盘猪头肉。 素菜干炒萝卜丝,还有一个豆腐蔬菜丸子汤,六个菜满满当当摆在桌子上,请客这个条件在当下够可以了。 自从收下了她的手表后,李援朝嘴角就凝着笑看着她。 看着江露为了帮他抢那碗卖得飞快的羊肉汤,把梳好的小辫都蹭乱了,他眼中有光,似乎带着欢喜,看了她很久。 国营饭店今天做的是馒头和米饭,馒头太实惠了,江露掰了一半,仍然没吃完,米饭也只吃了几口,再吃几个菜丸子,挟点萝卜丝,细嚼慢咽,吃了一会儿就饱了。 她吃过的,吃剩下的东西,李援朝一点都不嫌弃,直接塞进嘴里。 江露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援朝的食量,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那么大的馒头,他吃了三个,那么大的一碗羊肉汤还有肉,喝得干干净净,顺带吃了两碗米饭,一盘猪头肉,肉菜全部光了,最后只剩下一个馒头。 中间他还试图让江露吃一块鸡肉,江露看他看呆了,他看江露像小猫一样吃那点东西,他也惊呆了,面前放着这么多肉,真的一口不吃,人怎么可能看到肉不想吃呢,他挟了一块最嫩的鸡肉,伸了过去。 江露“呕”的一声。 李援朝:…… 之前打饭时候,趁着李援朝没看她,她偷偷跟盛饭的厨房师傅打听:“师傅你们这儿有姓郑的人吗?”这国营饭店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清河如果是哪个厂或单位的,肯定会来吃饭啊,所以她就试着打听饭店里的人。 “郑?我们公社领导就姓郑。” 江露眼前一亮,“叫什么呀,师傅。” “好像叫……郑解放。” 江露:…… 相比之下,李援朝这名儿还蛮好听的呢。 她忙又说:“那师傅,你认识郑清河吗?” 那厨房的人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周围的厂和单位的同志,有叫这个名字的吗?” “没有听说过,郑这个姓本来就少,有的话肯定有印象。”这个县姓刘和姓王的比较多。 又是没有打听到郑清河的一天,吴支书那边恐怕也没有指望了。 吃过了饭,又去供销社买了些糕点,就打算往回走了。 说好小刘开着拖拉机在路口等她,结果连人影都没有。 江露神情发苦,坐拖拉机只有半小时就到队里了,做马车要走一小时,靠腿,莫不是要走两小时? 天都黑了。 江露在县城转了一下午,又走了一小时的路,她实在走不动了,也顾不上脸面了,死皮赖脸,哼哼唧唧,对着李援朝撒娇卖萌要歇一会儿。 李援朝见周围没有人,背对着她说:“上来。” 这时候累得走不动的江露,哪里还管男女大防,那背看起来就特别结实,特别宽阔,她翘起腿忍不住就爬上去了,真宽厚,温暖又舒服。 李援朝把她的小细腿抱起来,没有多少重量,可就偏偏感觉到身后有两团柔嫩随着他走动,在他后背轻轻的磨蹭,他的脸微红,一言不发,手抓着她的腿内侧,非常的灼热。 江露开始还会在他后背体贴地问:“李援朝同志,累吗?我要不要下来走一会儿。” “不用。”背着她一点也不累,一开始上路她还会来回晃着小腿,但可能趴在后背上晃悠的节奏太舒服了,像个摇篮,她说了几句话后,就睡着了。 脸颊慢慢地贴在了李援朝的颈窝,吐气兰香,那皮肤细滑仿佛最上好的绸缎,他只要微微侧下脸,就能摩挲到她幼嫩的脸蛋儿。 月亮挂在天边,李援朝背着她走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他不仅不觉得累,反而盼望着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 三日后,深夜,李援朝一脸憔悴,接过了一沓钱票,他大概数了下有一千多。 交货的壮汉拍了拍他肩膀:“援朝,又三天没睡了吧?你太拼命了,这样倒货能赚几个钱,过几天有个大活,你要不要干,我加你一个,干了这一场活,一劳永逸,我们就再也不用出来冒险了,援朝,我是信任才叫上你,别人我不放心。”他低声对李援朝道。 他知道李援朝无父无母,嘴巴紧,当年李援朝才十四五岁,走投无路,才是跟着他们,赚了第一桶金,如今断断续续合作,已经许多年了,彼此非常信任。 本以为会一口答应下来的李援朝,竟然犹豫了下。 他没有说话,将钱卷了卷放入了衣服里,才道:“五哥,我这段时间不出来了。” 第29章 貌美知青8 人言可畏。 江露没想到,她只不过和李援朝去了趟县里,回来时天稍微黑了点,就被人编排了。 说她s市有对象,还和大队李援朝处对象,还说她乱搞男女关系。 江露一开始没理会,可谁知道,传言越演越烈,说什么两人孤男寡女大晚上悄悄回了大队,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铃听到传闻的时候,立即跑过来跟江露说了,“江露,这帽子可不能让她们往你头上扣啊,这些人太过份了,传得乱七八糟的话,我都听不下去了。” “她们嘴太碎了,天天眼睛盯着这个那个,无聊。”周梅道。 江露那天回来时还拿着邮局的包裹,她们都看到了,就是去拿个包裹,没有车,两个人走回来的,县里和大队离那么远,走路都要两个小时呢,晚点回来那不是很正常? 结果这事儿越传越像真的,越传越过份,说江露脚踏两条船,玩弄革命同志的感情。 啊呸! 乱搞男女关系,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江露可不想传出这样的名声。 直到事情发展到有人当面谴责她。 “江露同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不解释一下吗?” 同宿舍的李铃和周梅及李青都站出来帮江露解释,可能作证的开拖拉机的小刘,一声不吭,人家不承认也不否认载过江露。还有吴支书直接打哈哈,根本不提当天的事儿。 机车组的小刘和支书都是这样模糊反应,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不能乱说话的样子,其它人就更坚定自己的猜想了,他俩肯定有事。 江露就算站出来说,我没有和李援朝处对象,没有乱搞男女前系,也没有人会相信。 “真的好烦,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整人吗。” 要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不说自己在s市有对象,那时候就是为了吓退“流氓”嘛,但现在发现,那个人也不是流氓,她甚至还觉得“流氓”还是对她很好的人。 真是误会他了。 她急中生智眼晴一转,李援朝这边是解释不清楚了,哪怕长八张嘴也没办法了,干脆就说s市那边的男友没有好了。 当然她要现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矢口否认对象黄了,那不叫解释,那叫狗急跳墙、做贼心虚、口说无凭。 她想到什么,进了宿舍就把江母的信拿了出来,江母在信里提了一句话,她写道:郑佑平已经和你姐姐结婚了,这个人妈妈觉得人品不行,你就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以后妈妈再给你找个品性好的革命同志,一起建立革命友谊,你就安心在那边下乡,照顾好自己。 除了这一句,其它都江母的日常关心,江露找了个笔,又看了两眼,然后把你姐姐三个字划死了,划完看了看背面,她还有点心眼儿,生怕别人从背面的笔痕看出你姐姐三个字,还用手指抹了抹,好了!这就是她的证据,完美。 这句话变成了:郑佑平已经和口口口结婚了,这个人妈妈觉得人品不行,你就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以后妈妈再给你找个品性好的革命同志,一起建立革命友谊,你就安心在那边下乡,照顾好自己。 既然凡事要讲个证据,既然有人站出来质疑她,江露直接就把江母的信纸甩出去了。 “看吧,这就是证据!” 她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说: “就因为我响应国家号召,没有留在城市,而是选择下乡到最艰苦的地方做知青,一心为建设祖国新农村奉献出自己的青春,所以,我的对象等不急,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我的革命战友们,我的同胞知青们,却在背后编排我乱搞男女关系,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受,我有多痛苦吗,我真的心如刀绞,你们可以这样对我,但不能这样对待李援朝同志,我和原来的革命战友同志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和郑援朝同志也是清清白白的同志关系,你们要不信,你们可以看这封信。” 知青点这些人拿过信一看,全部哗然。 “江露s市对象真的黄了?” “信上说的,真的拉倒了,人家都结婚了,不是说等三年吗?” “男人的话你也信?” “听说她对象家里条件很好呢,真没想到还没到才一个多月,江知青就被抛弃了,江知青也挺可怜,我们就不要伤口撒盐了。” “男同志变心可真快。” 这封信要比他们空口白牙诬陷别人的那些话有力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们都知道江露的那个男友姓郑,这个郑佑平也姓郑,这封信确实是江露母亲写过来的信,包裹信封都在。 而信里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女儿,你一走你这个对象就和别人结婚了,你们之间就算拉倒了,妈妈以后再给你找个好的,你安心在那边好好待着,信里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信是真的,对象确实黄了,人家现在没有对象了,那单靠着从县里一起回来,走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间晚了点,就说人乱搞男女关系,脚踏两只船,这些话就有些站不住脚了,诬陷人,那也得讲个证据确凿,群众的眼晴是雪亮的。 于是,这几天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在江露扔出了信后,逐渐消弭了,没有人再提这事儿。 只有王丽艳一直持怀疑态度,“这三个字为什么要涂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江露当时立即解释了:“这个姑娘是无辜的,我不能把人家名字随便给你们看,我得尊重人家的姓名权、权。” 其它人一听,瞧瞧人家江露同志的人品,这是个好同志啊,这个时候还不忘照顾一个抢走她对象的女人,这人品,没得说。 至于那涂黑的三个字,也没有人拽着不放,显然就是跟她前对象结婚的姑娘名字,不露出来那是江露知青想得周到,这件事得到一群知青的同情心,下乡被对象甩了,她们感同身受地同情起江露来,而且因为她涂名字的举动,赢得一片称赞,人品瞬间拔高, 这事儿就算遮掩过去了。 江露抹了把冷汗,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幸好她机灵得很,知道把她姐姐三个字给涂死,否则还真是让人头痛,她可不想因为作风问题被返城,虽然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名声不好也不行啊。 赵铃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极反转,这出人意料的结局。 再看解决事情后,得意洋洋的江露。 宿舍的人都拍了拍胸口,刚才真吓出了她们一身的白毛汗。 …… 三天后,李援朝一回来,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知青点把她叫了出来。 江露这才刚刚洗脱污名,睡得目光朦胧,就被扯出了知青点,一看到这李援朝,她立即清醒过来,“李,李同志,你,你回来啦?” 李援朝有些狼狈,但他居高临下,眼睛发亮,喜形于色地盯着江露,“你,和你对象,分了?” 江露不回头都能看到知青点不少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朝这边看过来。 “哎呀!李援朝同志。”她立即大声作出不心虚的样子。 “李援朝同志,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江露边说边挤眉眨眼,冲他摆手,暗示他赶紧走,眼角捎带着往回瞅。 李援朝哪里管她什么手势,他一回来就听到有人说,江知青和s市的对象分了,她下乡后,对方又处了个对象,已经结婚了,江知青真可怜,被人就这么抛弃了。 “是不是真的?他真的结婚了?你快说,说完我就走。”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问。 “哎呀,分了分了分了,你要我说几遍啊,李同志!”江露都在冲他吼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行不行?”她才解释清楚呢,可不想再解释了。 他虽然被吼了,可是他紧蹙的眉间好似被春风一下子吹开了,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的愉悦,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半天,回了个字:“行。” …… 江露多亏了江母的那封信才挽救了这次作风上的大危机,晚上她就在桌子上拿笔写字认真回信,对江母,她没有多少母女情谊,但对她好的人,她从不吝啬,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又将自己记分员的工作简单提了提,写完信后,又想了想。 她身上穿得用的甚至吃的都是江母邮过来,送回去点什么好呢,江母又什么都不缺,家里条件不能说顶顶好,但在这年代,吃穿不愁、富足有余,她想了想,将绿壤空间她最喜欢吃巴掌大小的小仙桃,摘了六个。 桃树结桃慢,三天才会一次结九个,江露自己每天三个都不太够吃,于是忍痛从嘴里舍下六个出来。 又挑了些不太成熟的蛇莓果,软了容易破裂,黄金玉米宝宝也摘了三个。 和桃子一起仔细地包好,绿壤空间种出来的东西,即使拿出来也不容易坏掉,能保鲜很久,她还在信件结尾写下一句,这是她插队乡下这边的野桃野果和玉米,很香甜,带回去给江母和江父品尝。 …… s市江母工作的邮局,就在国际商城不远,周围购物的人来来往往,邮局邮寄东西的人也很多。 江母穿着工装,正在库房查看包裹分类,库房工作的小唐叫她道:“许主任,这边有你女儿的包裹。” 许主任小女儿下了乡,大家都知道,邮局的人也都认识江露,长得那个漂亮,从小美到大,经常来江母的邮局玩。 许主任眼睛一亮,“真的,我女儿来信了?”她放下手头的工作,过去接了邮包。 “是个包裹,肯定邮东西过来了。”小唐把包裹递给许主任,“还挺沉的,不会是邮了米过来吧。” 江母欣喜,顾不得旁边有人看,赶紧打开,一打开箱子,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再看向包裹内,金色黄灿灿的玉米,红□□滴的蛇莓,还有白里透粉的桃子。 旁边小唐还有几个库房工作人员,都被香味吸引,围了过来,看到东西,流起了口水,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虽然城里也能买得到,但是,许主任女儿邮的怎么看起来这么不一样呢,黄的黄,红的红,白的白,粉的粉,就跟玉雕出来似的,还很有光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她女儿下乡的地方离s市这么远,邮过来居然一点也没坏。 江母看到东西也吃惊,她打开了信件,女儿写的不多,只有一页纸,但把自己状况介绍了一下,最后写了句,乡下摘得野桃野果和玉米,请父母品尝,“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还品尝。”江母笑着看完。 “我女儿下乡做记分员,每天工作还好,就晚上出去转一圈,记个分,唉,她从小娇生惯养,我还担心她去插队不适应,没想到适应的挺好。”江母淡淡中带着自豪地说。 “我有个表兄去那边也是做记分员,不要太轻松,天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拿满工分,不过他那是家里给找的关系。” 江母立即道:“我女儿,我家□□没有找关系。”主要是北方太远了,没有什么关系可找,她们家亲戚都在s市。 “那是许主任您女儿优秀。” “就是!是许主任您优秀,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这马屁拍的,真舒服。 许主任也就是五官端正,不丑,但生的两个女儿,尤其小女儿,长得是真好看啊,皮肤光滑雪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那是一个白嘟嘟,娇嫩嫩,谁见了都想上手捏一下脸蛋儿,小时候人人想上手,都把她女吓哭了,后来许主任就不让捏了。 “北边回来的知青,都说那边越远越苦,土地还不肥,产量也不高,还要拼命开荒,产得少种得多,导致人手不足,地多又累,就这样很多地方还吃不上饭。不过看来不能全听传言,许主任的女儿也去的北边,插队的地方看样子不错,这玉米桃子看起来比咱们这边鲜嫩多了。”颜色也更好看,围过来的几个人都盯着那箱东西,移不开眼睛,因为闻起来太清香了,大家都没散开,一边咽口水一边笑着说道。 又香又甜的东西谁不想要,但没人开这个口,人家女儿大老远邮过来点东西,没哪个不识眼色的张嘴要,就算要了,人家许主任也不会给,换个白眼小鞋还差不多。 中午江母就把东西提回家了,洗好的桃子和蛇莓,被她放到桌上的果盘里,不一会儿,屋子里全是果子的清香。 她没舍得吃,想等着江父晚上下班回来,看过女儿的信,再一起吃。 没想到晚上回来,大女儿江华来了,把那果盘里的桃子和蛇莓吃得只剩下三个和一小把,虽然都是自己女儿,可小女儿邮来的东西被吃了,江母还是心疼坏了。 江华一边吃一边还说:“妈,这哪儿买来的?挺好吃的,你再买点,我带回去给佑平尝尝。” 江母脸色立即拉下来了:“这是你小妹大老远从北边邮过来给你爸和我吃的,拿给郑佑平吃?他也好意思?给他吃我怕他噎着。” 江华一听东西是江露邮回来的,顿时停住嘴,变了脸,拿东西的手慢慢地慢下来,但也不肯停止的向果盘里拿。 她塞嘴里一个蛇莓,真是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她撇撇嘴问:“妹妹在那边怎么样了,看样子过得不错么,还邮东西回来。” 江母这才开心了点:“还不错,在那里做记分员,就晚上下工的时候记下分,没吃什么苦,我就说露露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享福的,一辈子吃不到苦的,走哪里都福星高照。” 江华就不爱听这话儿,偏心偏的没边了,怎么没见她这么说自己?她把蛇莓扔进了果盘里。 江母问她:“你怎么样?嫁过去三个月了,有动静没有。” 江华烦燥地说:“没有,昨天去检查了,说我身体不易有孕,得调理,妈,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这个事儿,我得拿些中药回来你帮我熬,不能让佑平他们家知道我不能怀孕的事儿。” 她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抓了个桃子走了。 一个月后,江华怀孕了。 …… 江露虽然把她有对象还乱搞男女关系的这个传言,给压下去了,但她和李援朝处对象这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她再说他们清清白白,也没有人相信。 因为李援朝自那天后,天天来她们知青宿舍。 以前她s市那个“对象“”还没结婚,李援朝给她送点吃的犒劳她,都是偷偷摸摸的,帮她也是偷摸的,并没有多少人见到,给她包个蔬菜木耳包子,那都是没人的时候,堵着她,从怀里掏出来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白面大包子。 然后李援朝用身体挡着,江露就在他身边吃,他就看着,那红嘴儿就在雪白的包子上,一口口咬,他包的大个,皮厚馅也多,江露胃口小,吃一多半,就吃不完了,剩下的就被李援朝塞自己嘴里,一点都不嫌弃她,弄得江露脸上红晕满面,还要不好意思地说句:“谢谢李同志,你对我真好。” “你记得我好就成。”他也不求什么回报。 那时候,他是有所收敛的,也不会直接到知青点找她,也会躲着点人,可现在,她s市的对象结婚了,她单身了,他就开始天天往知青点跑。 他倒不是明目张胆的找江露,但谁都明白他来是看谁来了。 之前知青点的房顶漏雨,当时李援朝上去修的,铺上了油毡纸,后来队长也没让人再过来修,一直那样凑合着,如今,李援朝下了工,就会带着工具,过来给江露宿舍四个住的那间屋子修屋顶。 原来的那一层草皮都烂掉了,被他全掀了,重新铺设了新的茅草,铺了厚厚一层,再也不用担心知青点的房子会漏雨了。 他一个人割草再上房,修了好几天。 和江露一个屋的其它三个女知青,这几天看着江露似笑未笑。 “谢谢你啊,江露,我们都跟你沾了光。” “对,江露,没有你,我们说不定还要被水淹呢,是你救我们于水火。” “江露,你就是指明灯,为我们照亮前路,给了我们不漏雨的未来……”、 江露:…… “是李援朝同志的帮助,你们要谢就谢他去。”江露拉着脸,不高兴地说。 这几天饱受同宿舍,同知青点的人目光的指指点点,倒也没有人嫉妒她,毕竟一个知青,真要和队里的人好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况还是江露这样的城里条件好的女知青。 以前江露跟其它知青在一起时说过,知青宿舍的铁床特别旧,睡觉动作大点就会很响,而且放东西也没有柜子,只能找个以前知青用过很旧的木箱子,特别不方便。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援朝听到耳朵里,他跟同队的人买了木料,全是整根的干木,挑了比较好的,全手工做了个木床,那床是天然的圆木拼接而成,放在几十年后,都是非常天然好看的原木色圆木床,床头和木柱都保留了木材最原始的天然形状,只是被李援朝细心的脱掉了树皮,露出里面白色的木纹,然后用砂纸打磨的特别光滑,一点也不刺手。 江露本来不想要的,但一看到床她就喜欢上了,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最后她那个铁床就被李援朝强硬地搬去了别的知青宿舍,换上了这个崭新光亮的新木床,一放进宿舍,宿舍的风格立即就不一样了,江露那个粉色小白花的被褥一铺,她的位置又靠窗口,阳光一照,就像春天来了似的,又清新又好看又独特,在这小破知青宿舍里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江露心里打定主意,不要,不能要,不能再接受他的好意了,结果看到了,眼睛挪不开了,小手推:“不不不……不……”推着推着就没劲了。 知青点的知青羡慕的要死,知青点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根本没有心思去装饰去美化,做完工床上一倒,也没有那个心劲儿,谁想到有人会在这种破屋子里,活出一朵花来。 李援朝还用剩下的木料,给她打了个柜子,李援朝本来不是木匠,但他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在大队的时候他就见过有人结婚打这样的家具,有时候去帮忙就记在心里了,再稍微问一下会的人,上手就没问题了,打出的柜子放在床头,再放个瓶子上面满满插上一束满天遍野都是,红蓝黄紫白五色野菊花。 是真好看,柜子有三层,都带锁,特别沉。 江露以前钱啊票啊吃的都放进一个木箱子里,她心大,有时候拿东西吃就忘记锁了,还好宿舍里的四个人都是一起来知青点的同伴,相处融洽,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倒也安全,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现在有了柜子,上面一层空间小,可以放她的钱和票和一些贵重的东西。 中间一层可以放吃的放水杯水壶,平时忘记锁也没关系,下面一层空间最大,可以放衣服,简直把宿舍其它三个人羡慕坏了,围着床和柜子看,柜子也是白色,和床颜色一样,是一套,被李援朝细心打磨,特别光滑,还上了一层油,一点也不扎手。 江露收了床就有点懊恼了,直拍额头,她怎么管不住自己呢,像她这样怎么说也不会这么眼皮子浅吧,怎么李援朝给她什么东西,她都觉得好,柜子搬过来的时候,她也不想要,“不不不……我不能要,我不……能……” 然后她小手推得更没力气了,李援朝看着她眼睛转啊转,憋着笑给她搬进了屋,江露:…… 她真的不想要的。 当然,用起来也是很开心的。 床和柜子李援朝做了大半个月,全是下工的时间在家里一点点,全手工做出来的,做得特别用心,还做得特别可爱,那柜子四个角都是圆圆的。 小女孩李小燕早就看上了,眼巴巴看着柜子一点点从她哥扛回来的一根干木,到最后一点点刨锯成板,再做成柜子,最后用车搬了出去,送进了知青点。 李小燕的心呦,他哥万事漠不关心,可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人啊,大热的天,干了一天工,吃过饭就在堂厅里做,一直做到深夜,李小燕好奇,还跑去知青点看那些女知青。 从一群女知青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露,她一眼就确定她哥一定是讨好的这个知青姐姐,因为只有她长得最好看,就像天上云朵一样白,干净的像沾过清晨露水的花儿,眼神清澈的像山涧流下来的清清溪流,嘴唇就像夏天结的那些红彤彤的果子。 “你就是李小燕呀?”那个姐姐看到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就像天上的月亮,里面还有小星星,“来,给你糖吃。”她就从屋子里抓了一把糖给她。 那糖李小燕从来没有吃过,咬一口又香又酥,从开着的门,她看到了这个姐姐果然从他哥给打的柜子里拿出了糖,还有那个床,铺着绿底小白花的被子,松软的好像春天嫩绿的青草地,吃着糖,她的眼泪顺着口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 以前李援朝对江露好,她没想别的,觉得他是个好人,是个热心的人,是个可以亲近的人,而且那时候李援朝知道她有对象,所以她就心安理得相处。 可是直到现在,他对她的好,有点让她如坐针毡。 李援朝取了饭盒,里面装着白米饭,还有鲜绿的黄瓜片炒鸡蛋和四季豆炖土豆块,上面还有刚出锅的小油泡,里面还冒着香味儿,江露嗅了下,没有肉,是她喜欢的味道,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李援朝一眼。 李援朝脸上的笑容再和煦不过了,“吃啊,给你做的。” 饭盒特别烫,显然刚出锅就装进饭盒,匆匆忙忙地拿了过来,他不嫌烫吗,还放进怀里了。 他这样一天知青点跑好几次,江露一点不觉得烦,也不反感,心里反而甜,也更依赖他了,有点什么事儿,第一个就想找他解决,一找他,他就飞快的帮她做了,就好像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鱼,天天盯着,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话,这也不对啊。 他没有说过让她做自己对象,但他的行为……不会是在追求自己吧。 江露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扭捏了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我们……”她试探地看着他说:“我们,是战友的关系吧?” 李援朝含笑地说:“对,是战友的关系,快吃,一会凉了。”亲密战友的关系。 江露听他说完,心安理得的吃了。 生活变得好轻松,她每天只要记个工分就好了,李援朝一直在她身边,还管着她衣食住行,她午睡的时候,李援朝还帮她洗过衣服,她的内衣和外衣都放在篮子里,结果就被他拿去知青院子洗了。 还好中午的时候都上工了,没有人,江露看着自己雪白的小裤裤被洗干净晒在外面,她羞得满脸通红,一想到那里被李援朝手搓了,她脸都快没地方放了,跺着脚:“你……李援朝同志,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的?你给我出去!立刻!”说完就把李援朝直接推出了知青点的屋子。 在他这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中,时间过得飞快,将近两个月过去了,江露突然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在默认她在和李援朝处对象。 不对,这不对! 男主郑清河还没有找到,她不能跟李援朝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即便她好像心里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她得悬崖勒马。 好几次她想找李援朝说清楚,他们之间还没有确立男女处朋友的关系,她想说,他们完全是在耽误彼此的时间,可是每次一想开口,就觉得自己嘴巴被粘住,心里突然变得难受,每每准备了很久,打了腹稿的话,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八月十五,对这个年代来说,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哪怕中秋后就要秋收了,但队里仍然照顾远地的知青,放了假,放他们回家和家人相聚,s市过来的江露和赵铃,她们光坐火车来回就要六天,所以队长考虑下,给她们放了八天假,满打满算待在家的时间,也就两天,还没有坐车的时间长。 可即便如此,赵铃仍然要回家。 而江露,这三个月,一直在打听赵清河这个人,但是无论是县里的供销社,还是国营饭店,甚至机关单位的一些人,都没有听说过郑清河的名字。 来的时候她以为郑清河是首长的儿子,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现在发现,找这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太难,太难了! 所以中秋江露打算回家一趟,既然郑清河和郑佑平有血缘关系,那只能从郑佑平那边得到消息,她回去就是想去郑家打探,郑清河到底在昌河县的哪里,然后她再回来找男主。 所以李援朝过节前把她叫出知青点,给她带了一大袋好吃的东西,里面有肉、有腊肠,有水果还有路上吃的糕点,让她带回家去的时候。 看着这些东西,江露再一次难受极了,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李援朝都二十三岁了,在乡下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已经很少了,如果自己不能和他处对象,还是越早跟他说明白越好,想着明天就要回家了,她狠了狠心,咬咬牙。 回宿舍把她的钱盒拿出来,留了点火车票钱,将里面的整票全取出来,五百二百块,然后抓住就跑了出来。 她把钱塞在李援朝手里,李援朝看到钱的时候,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江露眼眶眨红,低着头飞快地说:“李援朝同志,谢谢你这几个月照顾我,这钱……这钱你拿着,你全拿着,就当那些东西是我买的……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好久。 “为什么?”如果她抬头,就能看到他脸颊边,那里是牙齿紧咬的痕迹,他只问了三个字。 “我们不合适。”她低着头,鞋子蹭着地面。 “你瞧不上我?” “不是。”江露深吸了口气,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眼就把她吓到了,背后汗毛瞬间耸立,可是已经开了口,她就没有回头的路了,不如就一次到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人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要是愿意,我们就还做朋友,但是只是同志间的朋友,所以,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好东西你留着娶媳妇吧,李援朝同志,真的谢谢你……我……” 李援朝突然打断她,“既然你觉得我很好,那就是因为你是城里的来的,我是乡下的?” 声音里隐隐含着一丝痛苦,“城里乡下有什么区别,我可以给你过好日子,我发誓一辈子对你好,就算在这里你也不会过得比城里差,哪怕将来……”哪怕将来我也可以和你去城里,我会努力的赚钱,我会养好你,我会让你…… 可江露哪里是为了生活条件才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如果不是有任务…… 如果不是需要找到男主,需要找到他才能完成任务…… 江露根本没办法把原因跟李援朝说明白,她咬住嘴唇,忍痛打断他:“哪怕你对我再好,也不可能的,李同志,我们之间,一点可能也没有,你还是找个人成家吧,不要再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了,李援朝,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我了,也不要再来知青点找我,你再来我也不会理你的,这些钱给你,我们就划清界限,别再来找我了!”说完,她转头就跑回了宿舍里,随手将门死死的关上了。 赵铃她们三个,一开始看到江露被人叫出去,还笑嘻嘻的。 “李援朝拿了一大袋东西呢,肯定是给江露的。” “他对江露真好啊,我好羡慕,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她,我都没见过这样对女人好的男人,我将来如果有伴侣,能有一半李援朝对江露那样的,我就满足了。” “那你得长江露那样的脸才行。” “去我的!唉,真是捧到手心都怕化了,不过我们明天又要沾光了,李援朝肯定要给江露送上火车的,到时候他叫了车,我们正好一起走。” 可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江露就跑了回来,还把门栓上了,然后红着眼圈走回床上,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可怜得要人命! 江露对系统说:“我的心好痛,怎么回事,一定是我心脏出问题了。” 系统:…… “宿主,红尘滚滚,情爱无用,你就当每个世界的人,包括男主,都是人生过客,宿主不要对他们对有太深的感情,就当他们都是虚拟的人物。” 江露深吸口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一屋子人都被他吓到了,“你怎么了?江露,和李援朝闹别扭了?” “李援朝什么都顺着你,你们也能吵得起来?” “他是不是要跟你回家,你不愿意啊?” 江露抹完脸,说道:“别提他了,他又不是我对象,我干嘛带他回家。” “啊,你们没处对象?那你,那你……”李青半张着嘴,不敢相信,这一个多月是假的吗。 周梅神情复杂,“我就说,江露不可能跟李援朝在一起,她是s市的,将来可是要回城的,李援朝是农村的,北边离s市那么远,怎么可能在一起呢,更何况,江露的家庭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北面乡下的人,她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替江露惋惜,人和人在一起是缘份,李援朝真的是个很好的对象,真的对她很好,江露真要嫁给他,一定很幸福,错过了,以后就算她回了城,找到了门当户对的人,可能也未必有李援朝对她这样赤诚的一片真心。 那真是把心拿出来放到她手中啊。 周梅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她其实早就看到了结局,现在也不知是该果然如此,还是该可惜。 赵铃也一阵恍惚,喃喃道:“江露,你真的决定了?其实你爸找找关系,也许能把李援朝接到s市,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吗?”她们这几个月跟着江露沾了李援朝那么多光,如今,个个心疼起李援朝了,怎么就不可能了,爱是可以穿越山水,克服一切不可能的。 可江露哪里是嫌李援朝乡下人,而是她注定要找到男主,靠他完成任务,而李援朝不是男主。 “不要说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门外提着袋子站着那儿的人,手握成了拳头,许久后,他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江露晚上3点就爬起来了,可能真的怕再见到她现在害怕见的人,没有马车,两个小时的山路她也不嚷着? ??疼了,走到火车站,赵铃简直累得要死,她带得东西有点多,最后爬上了火车座位,再也不想动了。 三天两夜的火车,赵铃要回家了,她兴高采烈,江露却坐在那儿,捻着手指情绪失落,到最后,她都没敢看李援朝的脸色,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江露循着记忆回到了江家,江家住二楼,二楼三户人家,她家在右面,开门进去,中间是一个大的客厅,放着一组沙发,摆放着玻璃茶几。 江母一开门,见小女儿回来了,高兴坏了,张罗着去买了菜。 江露打起精神,洗了澡,在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江母正在厨房炒菜,她走了进去。 “江华……姐姐呢。” 江母含笑着看了眼小女儿,这次回来她还以为小女儿会又瘦又黑又小呢,北面回来的知青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自己小女儿回来一趟,不但没黑,反而胖了点,看起来比家里的时候更好看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娇艳,终于一脸长开了的样子。 “你姐在郑家呢,中秋不回来,今年就咱们三个人过。” “哦。”江露想了想,“那个郑家除了郑佑平,还有别的孩子吗?”她记忆里没有多少郑家信息。 提起郑佑平江母就不高兴了,对她两个女儿挑三拣四的,处了这个扔了那个,还以为她这丈母娘不知道呢,“你再别惦记他了,我女儿将来肯定能嫁个更好的。” “就是问问嘛,郑家真的没有别的孩子吗?”江露锲而不舍追着道。 “不就郑佑平一个儿子吗?”江母说完想起什么,“对了,你姐前些日子回家里说了一嘴,说是她婆婆年轻时候有个儿子,六岁的时候病死了,这儿子是郑家最忌讳的事儿,一提名字她婆婆就翻脸,都是那个郑佑平告诉你姐的,千万不要提,她还说她那婆婆最不好伺候,连对佑平都没个好脸儿,她就更别提了,日子在郑家过得难受,我就说她活该,对她好的她不嫁,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郑佑平,当初第一眼我就不看好他,别看他爸是首长……” “六岁病死了?”江露手里拨着盘边的勺子,心不在焉地问江母:“那,那个小孩儿叫什么啊?” “你姐说过,我没记住,好像叫……叫什么清河?”,,网址,: 貌美知青9 “郑清河?”心不在焉的江露, 立即直起了颈背,注意力集中起来。 “可怜呢,死的时候还是个六岁的孩子, 为这事儿你姐说,她婆婆都有点不正常了, 看到孩子就有点歇斯底里, 提起她死的儿子就发疯怼人。” 江露本来心不在焉, 眼睛立即灵活了起来。 她问系统:“出来,郑清河死了?” 系统:“并没有!继续攻略。” 江露忙问江母许女士,“那他在哪儿病死的?昌河县吗?” “我怎么知道哪儿病死的, 你以为你妈什么都知道呢。”江母一边掀开锅看看锅里的汤汁收好没有, 一边看了江露一眼,“一回来就问郑家的事儿,你是不是还没放下郑佑平呢。” “我没有, 就是好奇。”江露立即摇头否认, 郑佑平是谁,她真不熟悉,她真不认识。 “都是你姐回家跟我念叨,就提了个名字,其它没听她说,再说了, 人都不在了, 你好奇这种事做什么?” “算了。”问江母也问不出什么, 江露已经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郑家打听下消息。 江家下乡的小女儿回来, 晚饭做得特别丰盛。 为了犒劳小女儿江露,江母做了大餐,什么油爆大虾、蒜香排骨, 香菇鱼片,红烧茄子,加上紫菜蛋花汤。 江母知道女儿不吃肉,只挑里面的蔬菜吃,她又拌了几道凉菜,炒了个素豆腐干豆芽,再做个甜食。 江父在报社做领导,级别很高,别的单位的人见了江父天然带着三分讨好,轻易不敢得罪,毕竟是个单位都想上报纸,都想被江父安排一下,这都是极光荣的事,得罪那是不可能了,都捧着。 有人捧着容易傲,但江父这个人在外不逞官威,在内对家人很好,不像江母,对小女儿偏心没边,他对两个女儿都很好,而且和江母感情也融洽,江母生完江露,伤了身体,江父体谅她,没有再生育,哪怕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他也很满足,这在这个年代,在男同志里面都是难得体贴妻女的人。 两个女儿也都喜欢爸爸。 吃完饭,江父还给小女儿发了零用钱,他从书房抽屉里,取了个信封,递给江露:“拿去买衣服穿,剩的自己留着买喜欢的东西。”她这个女儿最爱美,s市新出的裙子,都要买来穿,这次下乡可苦了这孩子,好父亲立即把存的小金库拿出来给她。 江露接过来一看,信封里装着三百八。 …… 第二天江母就拉着小女儿去了国际商场,二楼需要外汇券,江母手里存着不少,都是留给江露的,江露挑了几套基础款内衣。 江母去付款的时候,她看到了旁边挂着的一件男士风衣,军绿色,有点像军装,料子看着还不错,她忍不住摸了摸,心里想着这件李援朝穿着应该很好看。 她看着衣服入神,就有售货员过来了。 江露今天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条蓝色半身裙,脚上一双白色凉鞋,头发编了两个辫子,辫梢是用白色带蓝花的丝带绑着,显得特别清纯可爱,她眼睛专注地看着那件男装。 售货员看衣辨人,笑着过来问:“同志,要买这件衣服吗?” 江露一下子回过神来,“哦。”她又看了看那件衣服,“不用了,谢谢。” 江母的眼光很高,她亲自给女儿挑衣服,选了一件黄底白花的衬衫,刚从港口那边流行过来的料子,颜色鲜嫩好看,又给女儿挑了最近很时兴的斜纹料水蓝色裤子,配上一套,女儿试了下,穿起来很美。 江露整个人纤细窈窕,但有肉的地方都很饱满,加上腰细腿长,曲线诱人,穿什么都美,江母又给她配了双浅色小皮鞋,售货员都夸道:“这一套,真般配。” 把攒着的外汇券花完后,江母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女儿离开了商场。 江露算着时间回来的,回家只能待两天,明日中秋,她若去郑家打探郑清河的消息,有点不方便。 “妈,我想去看看姐姐,再买点东西给她。” “买什么东西,她什么也不缺。”江华这胎不稳,一直躺在床上,已经半个月没回家,江母也有点担心,而且,小女儿回来一趟,于情于理是得去看看姐姐。 江母想了想,还是备了些礼,带着江露去了郑家。 郑家早年住过家属院,现在搬到了军区,军区门口站着的兵卫,个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高度戒备,见到有人走近,立即敬礼,然后冷若冰霜地请来人出示证件。 毫无人情可讲,江母来过,知道流程,直接将证件递过去,说明情况。 卫兵拿着证件确认无误,一通电话通知了郑家,在门口做好登记后,两个人才进了军区大院。 郑家在军区住的地方独门独院。 一走进去,眼前一亮,客厅非常大,外面一个大客厅,里面还有个小客厅,小客厅大概是平时用餐的地方,有餐桌,置物桌上,还摆着一架手风琴。 雪白的键盘,一看就有人经常擦拭保养。 “你姐的那个婆婆,早年留过洋,就爱好这些东西,她原来家里还有架钢琴,后来……不是遇到事了,被老郑给处理了,你姐这婆婆还在家里闹了好几天,你姐说,她婆婆命好,有公公护着,否则就她那作劲儿,早就被人下,放了。” 江露点了点头,走去小客厅的时候,她看到大客厅的墙上,一个角落挂着个全家福照片。 她仔细看了一眼,一男一女,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这小孩是郑佑平吗?”江露问。 江母看了一眼,“不是,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郑家病死的第一个儿子,这都多少年了,她婆婆还把当年那孩子照片挂大厅墙上,来回走都能看到,你姐说她天天看这个心里堵着慌……” 江母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只用气音跟江露小声说,生怕被别人听到。 江露目光又放回到小男孩身上,他就是郑清河?她试图从那个男孩的脸上找出他长大后的样子。 可惜,小孩子的脸没有长开,还是圆嘟嘟,从照片看就养得很好,像知识份子家庭的孩子。 “许主任,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她们正站在客厅说话,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说话声音偏高傲清冷。 江露一回头,就看到二楼楼梯处走下来一个女人。 她睁大了眼睛,江母一直说,你姐姐的婆婆怎样怎样,婆婆这个词,给人的感觉那就是年长者,不能说多老,但绝不年轻了,可这个江华婆婆,出人意料的年轻。 看着最多三十来岁。 很漂亮,人看着也很有魅力,她留着齐耳的短发,短发的发梢似乎烫过,微微向内卷曲,有种复古的时尚感,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一条咖啡色的格子裙,脚上踩着一双浅花纹布拖。 撞衫了撞衫了,江露身上恰好也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面一条蓝色的裙子,脚上踩着一又浅色牛皮小凉鞋。 两个人至少衣服风格上有六分相似。 气质上,都是很出众的那一类人,就是人群中,格外不同,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你。 撞衫了不可怕,谁丑谁尴尬,难得的是,谁也没丑,这个郑家年轻的婆婆,一股成熟女人风,特别有文艺气质,而江露,穿着偏学生风,有种纯洁娇俏的风情。 成熟和青春,从来不是对立的,而两个阶段各有不同的美。 “张老师,你看,这不中秋节了吗,我特意带点礼来,看望看望你和老郑,顺便带我家江露过来看看江华,她这次回来,只能在家里待两天,想着明天过节也不方便过来打扰……” 甭管背后怎么议论,江母场面话还是说得客气,她将提着的东西交给跟过来的保姆,然后和那位格外年轻的亲家客套。 江华的婆婆,是工农兵大学的老师,叫张娜。 为人那就一个冷字,冷归冷,人家还冷得有文艺范儿,江华跟她妈背后没少说这个婆婆的坏话,年纪都快四十了,还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比她这个儿媳妇打扮得还好看,在家里眼皮都不夹她一下,和她说话爱搭不理的,还是个大学老师呢,一点礼貌都不懂。 江华一肚子的不满,也没人可说,只好回家跟江母吐槽,江母心里有数,这种事不好管,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已经嫁到人家家里了,住在人那里日常这些鸡毛蒜皮,就要靠自己的经验磨合了,总不能为这么点小事,娘家打上门去给女儿撑腰吧。 何况还是江华自己死乞白赖的要嫁,受了委屈能怎么办?忍着吧。 江母觉得闹翻脸才是下策,两家处好关系,才是对女儿最好的帮助,他们这样的家庭,都要脸面,只要不做得太过份了,能过去就都能过得去。 “太客气了,许主任,来就来,还带礼过来,明天我让佑平她们过去看你们。”你来我往回个礼,应当应份。 “别别别,明天中秋,合家团圆,让佑平在家里好好过个节,别折腾了。” 张娜看到江母,冷淡的表情倒是露出丝笑意,江华为人一般但她父母倒是不错,江仲光报社的级别很高,圈子里都知道他人品很好,这个许主任也是个八面玲珑,会做人也会做事,人品都是可以的。 说着说着张娜的目光就看向了江母旁边的江露。 “来,露露,这是你姐姐的婆婆,工农兵大学的老师,姓张,你叫张阿姨。” “这是我小女儿,江露。” “张阿姨,你好。” 从见到张娜,江露就没有移开过眼晴,江母介绍人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急忙打了招呼,还伸出了手。 张娜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然后握了下她的手。 入手柔弱无骨。 张娜手就很软,张娜的妈妈说过,她手这么软将来肯定能找个疼她的夫君。 果然,她找到了老郑,一直宠她到现在。 眼前这个许主任的小女儿,那小手比她的还软,软得好似没骨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家的这个小女儿,都说江家双姝皆美,她见过江华,只觉得一般,不过是刚刚能看而已,想必另一个也不会强到哪里去,结果今天这么一见,倒是惊艳到她了。 小姑娘的脸蛋儿,这身条儿,那小腰细得只有一小把,胸上和屁股却有肉的很,很是会长,虽然穿着衬衫和长裙,可丝毫掩盖不了这姑娘出色的好身材和外貌。 这姿色可比她们家的大女儿好多了,江华连和她妹妹放在一起比的资格都没有,不知道怎么会传出江家双姝皆佳丽的传言。 也只有郑佑平那眼光,才能看得上江华了。 她的眼光向来很高,但这姑娘的美她一眼就很中意,如果她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心里惋惜,可惜是人家的女儿。 张娜微微翘唇笑了下,虽是真心夸赞,却又显得有些高傲地说:“许主任,你这个小女儿,将来能找个不错的对象。” 这话江母最爱听,立即笑容满面:“张老师,就是会说话,那我不客气,就借张老师的吉言了。”我这大女儿没嫁好,我这小女儿怎么也得嫁个她满意的。 一开始江露觉得张娜不知道哪里有点面熟,直到她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露出地笑容,她微微张了下唇。 那个笑……真的好像李援朝啊,笑起来翘起的嘴角弧度,都很像。 她开始怀疑自己满脑子愧对李援朝,现在看谁都像李援朝了。 江华和郑佑平的房间在二楼,二楼有四个门,江华在北面的房间,她正吃着郑家保姆给送上来的面。 她现在一点油星都不能碰,保姆就用黄瓜丝和青菜下了碗清淡面条,上面撒了点葱花,江华才勉强吃了两口。 江母和江露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皱着眉往下咽。 看到江母的时候还开心的笑了一下,直到看到江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农村下乡?”江华见到江露哼了一声,“爸妈在家里担心得睡不着觉,你在那边倒是过得不错,还吃胖了。”她阴阳怪气道。 尤其看江露不但没有晒得又黑又瘦又小,反而更白、更嫩、更娇艳、更美了,她的心就似堵上了似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几年前无意间拣到的珠子了,就因为送江露去火车站,她的珠子才丢的。 失去后,她又恢复了原貌,她本来的长相就只有勉强清秀,如今又怀孕了,吃不好睡不好,脸色焦黄憔悴,与现在的江露站在一起,看起来恐怕要老个十岁。 当初郑佑平见到她失去珠子的样子,好几次都想跟她分手,如果不是她和郑佑平早有了关系,而他又不敢让她闹上郑家,最后被迫无奈才答应跟她结了婚,她差一点就算计一空,鸡飞蛋打了。 现在一想起来她就暗恨,她觉得江露天生克她,江露没出生的时候,她才是家里父母的宠儿,等到妹妹一出生,江母就变了,一心都是这个小女儿,每次买回来的衣服和吃的,她这个姐姐都是拿妹妹挑剩下的,母亲夸妹妹的话一箩筐,到她这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她看着江露那脸蛋像珍珠一样白,再想想自己几天都不敢照镜子的脸色。 她目光阴沉不定,郑佑平本来就对她有怨言,有一次竟然还说,“我怎么看着你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以前皮肤滑不溜手,现在……”不说细皮嫩肉,他都觉得有些粗。 如果他再见到现在的江露,只怕要恨自己当初眼瞎。 她的目光盯着江露,越发不善起来,跟她演什么姐妹情深,还过来看她?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面,她又想吐了。 江露知道江华讨厌她,她也不在意,该打听的还是要打听的。 “江华,我看到楼下大厅挂着照片,郑佑平原来还有个哥哥啊?”江露边说边看了眼江华的屋子,椅子都包绵的,s市最新款,橱柜也做得最新的款式,一看就是最近才做的,平时还有保姆做三餐,收拾家务,在郑家,江华至少物质上,是舒服的。 江华怨恨地看了江露一眼,但她再讨厌妹妹,也得在江母面前装一装,她撇了撇嘴:“死了的人挂在大厅,真晦气,你还提来干嘛 ,故意让我不舒服?我这胎不太好,怀疑就是那个死了的孩子捣得鬼。”害得她现在门都不敢出,就怕撞邪,哪有死了的人还挂大厅的?她婆婆怕不是有病。 “我跟佑平说,他还劝我忍一忍,说那个照片都放那么多年了,家里也一点事都没有,他爸还一连高升,搬到军区了呢。他懂什么,那东西最喜欢冲撞小孩子,何况我刚怀……是他们家的宝贝金孙!” 江华立即“嘘”一声,伸手就隔空打几下江华,“你说什么胡话,小声点,让你婆婆听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迷信!” 江华“嘁”了一声,“还不是像你了。” “郑佑平的哥哥当年病死在哪儿?你知道吗?”江露问。 江华不耐烦,“你问这些干什么?” “问就问了,你知道就说说,你妹妹特意来看你,跟你说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华哼了声:“我也没让她来看我,我怎么知道他哥死在哪儿……佑平又没说过,就说死在北边……”她想了想,好像提过,“死在北边……昌河?昌河县。” 说完她还愣了下:“这不是就江露下乡的地方?” 江露脑子里正在转啊转,好像有一条线马上就要连在一起了,但就缺了点什么,郑清河六岁的时候病死了,系统说没死,说郑清河就在昌河县。 她在昌河县打听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打听到,那就是郑清河活着但换名字了,那为什么没死,郑家说病死了呢。 病死在昌河县,会不会郑家人当时以为病死了,后来又活过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她要到哪里去找人,人海茫茫,换了名字,不知道样貌,就算一个县,那也大海捞针啊。 “时间不早了,妈你赶紧带着妹妹走吧,我要睡一会呢。”江华怕郑佑平回来,再看到江露,没说两句就急着赶人,江露明天过完节,就回北边继续插队,她心想赶紧在那边找个人嫁了,别再回来了,看到她就闹心。 江华看她状态不是很好,也就没说什么。 走的时候江华像是想起什么,还问江露:“你从北边回来,带没带桃子水果?”上次在家里吃到的,她现在还念念不忘。 “啊,你妹妹带了三个桃子,不过,我和你爸昨天吃了。” 江华瞪大了眼睛:“就带了这么点儿?没我的份?江露,你还是我妹妹吗?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带回来的东西,居然没有我的份?你还来看我?” 江华生气地说:“你冲你妹妹发什么火,桃子水果供销社有,你想吃让郑佑平去买,你妹妹刚还买了一袋吃的拿过来,你竟然这么跟她说话,还有没有个姐姐样子。”要不是体谅她怀了,她都想打江华两下,在家里的时候还好,怎么来了郑家,怀了个孕,跋扈了这么多,真以为自己成了首长儿媳妇,肚子里揣了金孙,世界都要围着她转?谁惯着她这毛病。 江母和江露下了楼,张娜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文艺气息很浓的话剧本子在看,走得时候起身送江母出门,出了郑家楼下的院子,在拐角铁栅栏那里,遇到了匆匆回来的郑佑平。 郑佑平一米八的个子,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戴着个眼镜,五官尖削,文质彬彬,有些男生女相,他看到江母的时候还愣了下,这个丈母娘可不常来。 “佑平回来了?”江母招呼了一声,郑佑平看着文化气质重,实际眼高于顶,一般人他瞧不上,看不上的招呼都不主动打,所以江母一直觉得他人不行,不同意女儿嫁。 “妈,来看江华啊。”回了一句后,他看向了江母身后的江露,一下子愣住了。 江露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给她的印象就是,跟那位张老师好像不太像,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可能是像他爸吧。 看完一眼后,就没有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微风吹过她辫子上缠着的白色丝巾,柔软飘逸的丝巾带过一阵香气,那香气飘到郑佑平鼻尖,闻着沁人心肺,**夺魄,飘飘欲仙。 送人出门准备回去的张娜,就看到郑佑平站在门口,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母女俩背影,眼睛发直。 张娜收起了脸上残余的笑意,拉下了嘴角,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真不知道像了谁了?她懒得看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 某边境,一辆往返两国的列车,正在急速行驶中。 车里的人蓬头垢面,个个神色疲惫却精神亢奋,嘴里说着路途的见闻,腰包里装得鼓鼓的,其中一个车厢里,一排椅子上坐了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周围的人离他们远远的。 几个人个个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五,最高的一米九二,一看就不缺营养,身上都是壮硕的肌肉,拳头比馒头都大,这么几个人往那一坐,谁看了都不敢惹,其中一个光头望了望四周,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钱。 数了数给其它四人分了一圈,五天四夜,一人分到了一千多。 个个眉开眼笑,只有其中一个低着头拿到钱,看也不看的放进怀里,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没有焦点。 “援朝,你这次怎么没在家过节?出来赶这趟活?之前还跟我说,这段时间不出来了,转眼就在车上熬了五天?”那光头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晃了晃他。 当年李援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光头,他们那时候饿得走投无路了,最后跟着人逃票跑上了这辆列车,抱着也许国外日子比国内会好过些,至少不会饿死的念头,然后就发现了新世界,也赚到了第一笔钱。 后来慢慢组织了十几个人,全国各地地做了倒爷,想各种渠道,将国外的粮倒进国内,国内的新鲜货倒出国外,各大黑市背后组织都有他们的人蹲点收购,也有人组织车队,身强力壮能背得动货的就跑国外这条线,国内虽然形式不好,但小心一些总体还算安全,国外这趟列车才是最危险的,被出来倒货的人称为死亡列车。 虽然赚钱,可是两国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这些人带着钱货聚集在此,就像一只只大肥羊,每一站都充满了凶险,你不知道下一波进来的人是干什么,流寇猖狂,说抢就抢,说打人就打人,若运气不好,遇到抢匪,东西被抢了,损失惨重还是轻的,若是因为聚众斗殴而被两边的警力围剿,再乱枪扫射,那真的死了都白死,在这里的人,没有人权,没有任何保护。 想赚钱,没有点胆子,没有几分应变能力,来了就是送死,这地方可从来不缺死人。 但只要不死,多少能赚点钱,一个月出来跑两趟货,多的时候三天能分到一千多块,少的时候只有三五百块。 “嗯,有点事,现在没事了。” “干特娘,你上一次没来就对了,那一趟我们遇到了一小波抢劫的,货都被抢光了,差点小命都没了,那毛子的子弹差不点就送我上西天,还好我命大,弯腰躲进了人群里,小汪,唉,他没了。” 一个才进来的十九小孩儿,来了两次就没了,让人唏嘘。 登上这趟列车的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一不小心,就玩完了,聪明的做了几次就不做了,贪的最后都送了命,他们几个是做得时间最长的,也是最有经验的,因为合作得好,都熟悉,都是老手,体格也壮,有力气,有一股狠劲儿,所以一般人不敢惹他们,这才赚了点钱。 那个光头揽着李援朝道:“这边越来越严了,看来也做不久了,本来我们计划半年后……现在准备计划提前,五天后就在这里,咱们好好干上一票,武器都准备好了,干完每个人分至少这个数。”他用手比了比,“怎么样,援朝,这次跟我们一起干吧,你也不想以后一直这么危险的在这里来回跑吧,我们做完这一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再也不来了,到时候拿到了钱,去大城市,住城里的房子,娶城里的媳妇,有花不完的钱,就玩不完的女人……” 李援朝看了他们一眼,他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这一辆列车,里面至少有七成是倒爷,倒爷每回过来,都带着大量的货和现金,要不这边劫匪猖狂,要不说这里危险呢,每一次出来堪比死亡之旅,完全拿命在赚钱,这一次赚一千,下一次搞不好坟头草都高了。 他们的计划,李援朝知道,就是干最后一票,抢一条列车。 一列车上的人,手里有多少钱,收集起来那绝对是笔巨款,既然别人能干,他们为什么不能干?他们不仅要干,还要干票大的,还有比倒爷更了解倒爷的吗,现在枪弄到了,刀也弄到了,聚集了几十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叫李援朝加入进来,那是看在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带他发财走一波,是给他情面。 李援朝没有吱声。 光头不满,低声说:“怎么?我们这一路被抢了多少次,你就不想抢回来?” “那些倒爷有钱的很,抢一次也损失不了筋骨。” “干这一趟,我们赚了钱就不干了,这一票完,就收手。” “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躺在钱上睡觉,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再没人敢瞧不起我们。” “援朝,你今年二十三,还没结婚,就没有想要娶的女人?” “你就不想娶个城里娇滴滴的媳妇?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 “你就不想到城里头过体面的日子?” “没有钱,城里人能看上咱?没有城里户口,她们能嫁给咱?” “援朝,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把的银子甩出来,你就能在繁华的大城市里买房子,就能到大城市落户,你知道b市房子多少钱?最低也要一万多,还没人卖,就你手里的几千块钱,到大城市里能做什么?” “干完这一票,我们每个人至少能分到两三万,买房子,娶媳妇,生儿子,以后咱扬眉吐气,什么都有了……” “你还没碰过女人吧?呵呵,城里的女人可嫩乎呢,细皮嫩肉,摸起来水光溜滑的,给钱,能让你干一宿,你就不想要?我们拼死拼活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女人吗,你就没有想要的?” “你就甘心一直留在乡下?” 李援朝坐在那里,他的手攥在一起,手臂的肌肉因为使力过度而筋肉纠结,许久,他说:“好,五哥,五天后,我过来。” …… 同在s市,江露和赵铃交换了地址,江露家离火车站近,赵铃先去了江露家,然后再一起去火车站。 江父江母都请了假,江母给女儿带了好多好吃的,全是百货大楼购买,装了整整一个行李袋,江父直接打了电话叫了报社开车的司机过来,送女儿到火车站。 除非开会出差,江父平时自己出行都很少坐单位的车,但这次为了送女儿,也谋私了一回,上一次报社有事,下乡没送,江母都埋怨了好几天。 赵铃一到江露家,惊呆了。 她知道江露家里条件好,但没想到条件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住着大房子,地面都铺设着地板,还有室内的卫生间,房间特别多,还有专门的书房?家里又是沙发又是壁橱,还带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养着花花草草。 赵铃进来的时候,都不敢踩地板,还有那个沙发坐起来又软又舒服,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糕点随便她吃,关键是江露的爸爸也在,他是s市报社的领导,来的时候,她爸还在喝茶,她妈正在收拾东西,江露的妈妈气质也很好,还特别热情招待她。 知道她会过来,还送了赵铃礼物,一支钢笔,天啊,上门还有礼物可以收,赵铃都快流泪了。 工人阶级和干部阶级的待遇果然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们家分得房子就很小,房间也少,没有厨房,厨房都在胡同里,卫生间更是没有,要去公用的,家里别说书房了,一共才三间,父母一间,哥嫂一间,还有个侄子一间,她回去还要跟十岁的侄子挤一挤,这还算好的呢,有的家里好几个子女,全挤在一个房子里,空间小得可怜。 再看看江露家,她妈给她装了一包衣服,全是商场很贵的料子,江露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扎着头发,就像个小天鹅,哪里像是跟她一起下乡插队的知青同志哟,她的衣服没有补丁就是很好的了,跟江露一比那就是两个世界。 人家江露父亲那么大个领导,对她还特别客气,问了她们插队的一些事,赵铃立即惶恐地回了,紧张的腿还有点发抖。 终于收拾好东西出门,赵铃再次流泪了,她看到了啥?居然还有轿车接送?从来没坐过的车的她,觉得自己人生都圆满了,她现在开始怀疑,江露到底为什么要到北方插队啊?在家里住着不舒服吗?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建设新农村而去的吗?她信了才有鬼呢,她家里的条件,完全可以留城啊。 直到两人坐到火车上,好久了,赵铃才说了句,“怪不得你要和李援朝说清楚呢,你们确实不合适,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北边离s市太远了,李援朝人在乡下,还无父无母,他可能,真的不太适合你……” 江露这两天烦心着,男主郑清河,就像消失在人海里一样,生死不明,她到底要去哪里找人啊,而且马上就要回大队了,回了大队就要见到李援朝,她一想起他,就感觉到一丝丝的窒息,再加上火车里闷,她有点喘不上气,这时听到了赵铃说:“……不合适……李援朝他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 突然的。 江露那些反复不得其解的点,像雷光窜入了迷雾一样,一点点串了起来。 脑中就像无数画面在闪回,最后回到了那辆拖拉机上吴支书说的话。 “援朝,我记得你六岁那年被父母扔了,是咱们大队的人救了你,这些年把你养大,这份恩情你可不要忘记啊。” 郑清河六岁,病死,昌河。 李援朝六岁,生病被抛弃,流落昌河县,烧坏记忆。 还有李援朝与张娜那七分相似的面孔,因为男女的差异,江露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所以,所以? 郑清河……就是李援朝? “系……统!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她咬牙切齿地说。 …… 未来是无法预料的,五天后,或许他能拿到一笔钱,换个地方从新开始,或许他就会死在那个通往异国他乡的列车上,尸骨无存。 在人生或许只有最后的五天时间里,李援朝没有回大队,而是从边境直接坐上火车去了s市,在最后的最后,他想看看那个人出生的地方。 他早就将她的s市邮件的地址记牢在心里,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清晨,他刚从火车赶过来,站在对面的街道上,看到江露和赵铃与一对穿戴体面的男女一同从家属楼走出来,上了一辆蓝色的轿车。 他夜色一样阴骘的目光,看着轿车开远了,许久,没有走开。 后面传来了喇叭声:“欸,你这个同志,怎么站在街道中间,我们车怎么过去。”司机探出头冲李援朝喊。 李援朝一回头,那是军区的轿车,就在他身后,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梳着齐耳短发,她听到声音拿下了脸上的眼镜,从车窗往外看。 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狼狈,脸色憔悴,但目光却又那么的无惧无畏,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目光交错在一起,她看着他的脸,一种天然亲近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丝想落泪的冲动。 她忍不住打开车门走下去,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她第一次主动地问:“孩子,你有什么困难吗,我叫张娜,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你家是哪里的,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架空,平行世界,没有逻辑,都瞎写的,不现实,别考据哈 第31章 貌美知青10 挤上喧闹的绿皮火车,望着行驶中的窗外,一路风景如画。 车厢内的乘客,喝水吃饼,抠脚聊天,江露愤怒地目光瞪过去,那个脱鞋抠脚趾的男同志,不好意思地赶紧把鞋穿上了。 “江露,我去打点热水。”赵铃拿着水壶起身。 “买点早上车上卖的芝麻酥饼,要刚烤出来的。”江露愤怒之余,还不忘叫住她,掏出了钱票递给她“多买点,我请你吃。” “好。”赵铃高兴极了,两个人这是第三次坐这趟路线的长途火车了,都很有经验,火车上别的不好吃,早上现烤的那个芝麻酥饼是真的香,咬一口又甜又酥,还有芝麻油的香味,她和江露都喜欢吃,江露一路上别的不吃,就吃芝麻酥饼,还要现烤的,热乎乎的,那可比凉了的糕点好吃多了,当然,价格也很贵,两块钱才六个,一个只有巴掌大那么一小点,六个用牛皮纸包在一起,一打开那个香味儿,传得前后座都能闻到,能把小孩子馋哭。 很多人嫌贵,都不舍得买,只有出来公干或像江露这样有钱有票的才会舍得吃口香甜的。 江露给了钱票后,心思全放在了和系统的吵架上,是她单方面吵架,系统很怂。 “有时候,真想把你拖出来打,你这红线能从手腕摘下来吗,我想扔出车窗外。”江露生气了。 系统:…… 系统它也很委屈,为了能完成任务,它可一点都不敢行差踏错,毕竟已失败了那么多次。 “……本系统不能干涉你的主线任务,宿主,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我插手,只是会增加剧情的难度,这可是失败这么多次,本系统总结的经验,呜……” 不但会失败,事情还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前几任宿主,系统各种透剧,积极帮助对方攻略,小细节全不放过,可是那些宿主有多苦逼呢,其中一个,为了和男主有交集,特意制造了一起“碰瓷”事件,碰得是男主的劳斯莱司。 系统帮助她全程操作,宿主骑着小绵羊,慢慢地撞到了车头,在系统帮助下,以最完美的姿态俯躺于地上,楚楚怜人,结果完美的邂逅并没有发生,宿主却收到了男主方起诉的理赔单。 劳斯莱司最便宜的一个保险杠,都要29万,这钱都能买辆保马三系了,碰瓷是要付出代价的,男主也是最最冷酷无情滴,剧情自此也无法挽回了,那任宿主任务失败,gaver 所以它每回插手,宿主都很惨,而现在的宿主,第一个世界,它全程没有插手,竟然咸鱼躺赢了,它欢呼、它雀跃,它下定决心,绝不插手女主攻略男主的主线任务,其它线倒是可以提醒一下,就让她自由发挥,自由地飞…… 它自由地躺…… “你闭嘴,要你还有什么用?!” 辣鸡系统,毁我青春!江露手捂心口,她心痛,她难受,明明无心插柳经营出的大好局面,现在知道真相,差点毁于一旦,她忍,她呼吸再呼吸。 系统弱弱地道:“怎能说本系统没用?没有本系统的红线绑定,怎么能带宿主穿到男主所在的世界完成任务呢,本系统拥有穿梭世界的能力,一根红线缠两边,你一边来,他一边……” “he,tui,tui,tui。” “滚滚滚!” 系统:妈呀,它可爱的宿主都会tui它了……还让它滚……伤心。 江露有点后悔了,她到底为什么要中秋回家前跟李援朝摊牌呢? 她想,一定是当时李援朝提来的那一袋好吃的,里面又是肉又是香肠,当时整个大队都没几个人能吃口好肉,因为很贵,买不起,也没有渠道买,肉是很紧俏的,可他提了那么多,还让她拿回家,她当时心里的内疚感达到了顶点,加上第二天就可以离开大队回家逃避,不用面对他,她这才冲动地说了那些话。 待她冷静下来,心里懊悔之余,还有点小欣喜呢,男主就是李援朝,那她要得到他的爱岂不变简单了?她这几个月虽然找郑清河找得心焦焦,可没想她早就和男主接触上了,怪不得她耽误几个月,没有和男主接触,系统也一声不吭,一句催促都没有。 要是以前,江露都会被系统烦死了,几乎天天都催她进行任务,不完成任务,她就要化成灰灰儿。 她放下手,心想,还好,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虽然那天说得话,是有那么一点点严重,但是她觉得,这次回去,多哄一哄,一定能哄回来,她也幸好男主还没有和家里人相认,幸好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郑清河,幸好他还在红旗大队,回去她就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哪怕啪啪打脸,她不疼。 来得及,还来得及。 赵铃拿回来两包热气腾腾的芝麻酥饼的时候,外面的油纸都被酥饼的油浸湿了一小块,油纸一打开,一股香甜的味道弥散开来,江露安下心后,从容地拿出了一条棉帕,搭在腿上,然后将酥饼纸包放在上面,撕下一点纸捏起一只芝麻酥,拿起来小心地咬了一口,真的又甜又香还带着点烤出来的酥脆。 把对面坐着的人,看得个个咽了下口水,江露早上在家里的时候还穿着白裙子,出门要走的时候她换了衣服,出远门,尤其长途火车,还是穿裤子比较方便,她只穿了件放在家里衣柜中的浅色碎花衬衫,估计是以前买的,配了江母给她挑得那条水蓝色斜纹裤子,鞋上穿了双白鞋,这一套可把赵铃羡慕的够呛。 江露穿衣服,衣服好看那是衬托她的美,衣服不好看,那就更显得她姿色出众,真是怎么穿怎么有风情,有味道,最后赵铃总结,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长成张露那张脸! 衣服不重要,脸,才是最重要的。 对面的小孩儿真的馋哭了,手指放进嘴里,眼睛一眨不眨,瞪得黑溜溜的看着江露和赵铃吃,“妈妈,我也想吃饼……”那个年轻的妇女急忙取了袋子里的杂面饼塞给孩子,大人都馋,别说孩子了,那个可是油饼啊,那一小包就要两块钱!真的是抢钱。 出门在外,有个杂面饼啃着就不错了。 江露吃了三个后,饼就凉了,现烤的芝麻酥饼,一凉就不好吃了,变硬也不那么酥软,油味闻起来也腻得很,她就不吃了,平时剩下的会给赵铃,毕竟赵铃尝不出来,冷了热了她觉得都一样的好吃。 江露拿了一块,分给了对面的小孩,那个妇人一个劲儿说谢谢,剩下两个递给了赵铃。 三天两夜的火车,江露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漫长过。 到了县里,两人没有走回去,“提着这么多东西,我们雇辆马车吧。” “雇?”赵铃看了看县里,哪有马车可以雇啊?雇那不是地主压迫穷人奴仆的用词吗。 江露立即醒悟过来,“付钱,我们付点钱,让别人帮助我们,毕竟马也要吃草得嘛。”她反应可真快。 这样说,赵铃就没有异议了,她也带了一大包东西,江露手里也提着一手提袋的东西,两人走回去,两个小时呢,可太累了,她这次回来再返乡,沾了江露太多光了,现在什么也不敢反对,江露说啥就是啥,你说得算,我都听你的。 江露手里有江父江母给的钱,加在一起,六百多块,在这个年代,六百多块的购买力,是很恐怖的,毕竟一块二毛钱,能买一大盆带尖的大螃蟹小龙虾呢,果然有钱开路,就有马车愿意送,两块钱一路将她们送到了红旗大队。 她归心似箭,在火车上她已经想好了,应该找什么理由去找李援朝,然后撒个娇,哄一哄,和好如初,如果李援朝不抗拒见亲生父母,他如果有这个意愿,她就帮他联系郑家,一起留在大队也好,一起回s市也好,对江露来说,都无所谓,都不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完成任务就指日可待了。 她还美滋滋地想,怪不得呢,一开始下乡来,受得那个苦头,但遇到李援朝,有他在自己身边,日子一下子就舒心多了,原来男主早就在自己身边呢。 “什么?李援朝档案调离大队了?调哪儿去了?” 江露刚把东西放回宿舍,还没收拾就跑去了李援朝家里,大门紧锁,他们家有李小燕,平时都不锁门的,然后她就跑到大队,会计室的人都在,她们正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她进来,就听到她正在说这个事儿。 “才回来啊,江露,你还不知道呢?咱们这个大队的那个李援朝,找到他亲生父母了,父母是s市人,你跟你一个城市,你说巧不巧。”周围的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以前觉得江露真要和李援朝处上了,那以后可不得嫁进农村来了,大城市的娇娇女嫁给了乡下汉,真是让人听着唏嘘。 如今再一品,要不人家怎么看对了眼,怎么成了一对儿呢,原来人家的根都是城里人呢,知道真相后,大队里的人,眼泪流了下来。 江露哪里想听他们酸溜溜,她心里急坏了,一路小跑过来,汗都跑出来了,听她们七嘴八舌,她忙问:“他户口都迁走了?他人也走了?” “是啊,就前天,听说军部那边直接来的人,将李援朝的档案提走了,连户口一起迁到了s市,李援朝本人没过来,我们是听队长说的,李援朝的亲生父母是s市人,当年就是从咱们昌河撤离的那个军部里的领导,估计那时候太混乱,他们很可能把孩子弄丢了,这次把人找到了,就急得跟什么似的,飞快地过来把李援朝这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记分组的小组长说:“不但这样,还在队里打听李援朝这些年的过往呢,和其它人的关系怎么样。好在我们大队,没什么人欺负过李援朝,否则,那胆儿都能吓没,谁能想到一个无父无母无背景被人丢了的孩子,突然冒出来高官父母来呢。” 对李援朝不好的李家夫妻已经死了,再说了,李援朝十四五岁就长得很高了,再大一点就人高马大,大队还没几个人有他高,谁敢欺负他呀,这么来看,他父母肯定个子不矮,否则就李家喂的那一口食儿,能长这么高? “我昨天倒看支书好像吓出了一身冷汗,没说几句话就回了办公室。” “不知道,可能肚子疼吧。” 江露当时心里的念头就:完了完了完了,她就回了趟家,充其量不过一周时间,怎么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呢? 她能知道郑清河就是李援朝,是因为,她一直有意地在找,将很多她找到的线索一点点串联在一起,最后才发现的真相,她相当于是郑家和李援朝之间的一个传输纽带,两边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只有她得到的是双向的信息,再将两边的信息放在了一起,这才有了最终结论。 否则,s市离北边这么远,单就两边来说,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彼此,也不会知道真相。 她如果不说的话,他们是怎么找到人了的,怎么早没找到,晚没找到,偏偏她发现了的时候,找到了? 江露这次去郑家,郑家的张娜,就是李援朝的妈妈,那状态,也不像是在找儿子的样子 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就在她回家的这几天之内。 江露焦心地听着她们议论这个事儿,无数次在心里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忍一忍。 事情怎么能这么凑巧?就这么一步错,步步错,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还想说能哄好,现在别说哄好,恐怕连面都见不到了。 气死人,她又一语成谶,刚穿过来得知男主在昌河的时候,她还庆幸地想,上一个世界,最远的距离是他有钱,她没钱,这个世界如果最远的距离是他在城里,而她却下乡了,那可就太惨了。 系统说不会。 结果现在,她现在就面临到自己一语成谶的这个状况,她下乡了,而男主,回城了! 苦逼吗? 但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她得想方法挽回这个劣势,如果男主没在这里,那她下乡来昌河就没有意义了。 她想了想,飞快地出了会计室,回到宿舍,取了纸和笔,开始给家里写信,走的那天,江父还说,让她在乡下再待一段时间,太早被调回来,会被有心人说三道四,说他女儿吃不了苦,靠他的关系回的城,那话就太难听了,所以他想让女儿在那边待个一两年,江父就托人找个杂志社的缺,把她调回城里。 回城,那是迟早的事儿,但是,她可不能再等一两年了,她现在马上就想回城,耽搁得越久,越容易节外生枝,她才不管别人的眼光,爱说就说,他们就嘴上说说,他们自己的子女哪个像江父江母那么实在给真送到北边了。 她摊开纸,想了想,就在纸“唰唰唰”写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吴支书,这两天是坐立难安,吓了个够呛,不过如此心惊胆颤了半个月后,仍然无事发生,他才松了口气,好在他之前忌讳李援朝没软肋,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真如李援朝说的,他吴支书就是个瓷器,顾忌得多,而他李援朝就是那瓦缸,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光脚不怕穿鞋的,吴书记还真不敢把这个人惹急了,所以除了隐晦地诬陷他和江露两人乱搞男女关系外,他还没来得及做手脚。 …… 混乱的两国边境,五日后,边境军部突然派去了一群特战兵,从天而降,将入境列车的所有人员,违规物品全部缴械,当场收缴了大量的枪支刀具,避免了一场还没有起硝烟,就已经结束了的一起边境特大犯罪刑事案件。 随后,郑家书房的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叠档案。 坐在桌前椅子上的郑中辉,郑首长敲着桌面上的档案,皱紧了眉下了决定。 “参军!” “不行!” 郑家二楼,房间里传来了张娜斩钉截铁的声音,“郑中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儿子,我要把他留在我眼皮子底下,安安全全地留在s市,哪里也不去,你想让他去军队,想都别想,我不同意。” “军队危险你不知道吗?你还要把儿子送进去,难道你失去十几年的儿子,还想再失去一次吗?他可是你失而复得,唯一的儿子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张娜!”郑中辉严肃道:“你冷静点,我也不想送他走,但你也看了他这些年在昌河的档案,他的所作所为,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必须要严厉纠正,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酿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如果不是我让人查了他这些年的行踪,那中鄂两国交界的特大抢劫案,你儿子就可能参与其中!他这些年的思想行为已偏离正轨,他必须去军队中接受改造。”下句话郑中辉没说,如果不是他心里舍不得,他这个丢了十几年的儿子,就单是这些年的投机倒把,已经能够进局子一辈子了,是他这个父亲替他遮掩起来,幸好只是投机倒把的罪名,若真的参与了抢劫杀人案,他就算是首长,也保不了他。 一切幸亏发现的早,而且是他这个做父亲先发现了,并且是他亲自下的命令,让自己手下最信得过的部队去围剿,也幸亏他让人把所有参与者中接触过儿子的人,亲自关押全部封口,没有留下隐患。 张娜之前询问许久,认出了儿子,留下的是喜极而泣的泪,现在面对丈夫的绝情,是愤怒至极的泪:“放屁,郑中辉,我儿子为什么会做错事,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当年,你急着调回首都,儿子病得快不行了,你都不肯停下来带儿子去看病,还让你部队里的表兄带着清河脱离队伍,去昌河卫生院,还不让我跟着,说我一路水土不服跟着也是添麻烦,结果呢!” 张娜哀痛欲绝,“到了首都,一个多月你那个表兄才回来,说清河病重,已经不在了,尸体带不回来,被葬在了昌河……” 她愤怒地笑了两声,“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么憨厚老实的人,居然在骗我们,清河根本没有死,他根本没有死!是你那个好表兄,把清河弄丢了,没办法向我们交待,才回来说清河死了,他骗得我好苦,骗得我流了多少泪,郑中辉!都是你的好表兄干的!都是你们家的人,更过份的是,他死了,还把他的儿子送给我们养,还说过继给我们?就让我们把佑平当成自己的儿子?他弄丢了我的儿子,还要我们给他养儿子,他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真是一手好算计啊!” 郑中辉看着娇妻痛哭满面,他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当年,首都军部一声令下,三军会师,时间本来就很紧张,要连夜行军才能到达首都,他哪有时间给儿子看病,妻子因为儿子的病,也急得头晕,他不得不把儿子交给跟他参军入营的表兄,让表兄带着外甥佑平去昌河的卫生所,妻子也在他的劝说下不得不答应了。 可他也不知道表兄是怎么将清河弄丢的,回来又为什么告诉他们清河病死,这个表兄憨厚、实在,和他们感情都很好,他一路提拔他,平时对清河像父子,比他和儿子还要亲密,他和他的妻子都没有怀疑他的话,当时他的表兄悲痛欲绝,跪在他们面前,哭得比他们还难过伤心。 几年后,他因内疚病逝,病逝的时候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还跟妻子张娜忏悔,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两人,他知道,张娜身体不好,不能再生了,就把自己儿子给他们,让他儿子替他们养老,送终。 否则以他妻子的性格,绝对不会给人养儿子,他清楚,他这个表兄也承受了莫大的良心痛苦。 人已去,当初的事恐怕已经无法还原了,郑中辉猜测,也许是表兄在医院跑上跑下拿药或是上厕所的时候,清河丢了,当时一个六岁的孩子,病得很重,一旦丢了,跟死没什么区别,因为没有人家会养,当时粮食非常紧张,县里居民自己家的粮都紧张,怎么会养一个别人的孩子。 他那表兄恐怕把当时县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他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自己,死前恐怕也是一片好意,可妻子正在气头上,她愤怒,她气恼,她无法原谅,如果早早告诉她清河没死,她也许早就找到了儿子。 郑中辉最看不得娇妻哭泣,平时在人前是很坚强的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软弱,他走过去将妻子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安慰。 “不要把儿子送进军队里,求你了,我会好好教育他,他是个好孩子,你就别管了,好不好?中辉,交给我,好吗?” “你想怎么管,你有什么打算。”面对妻子对他的哀求,哪怕心硬如铁的首长大人,态度也软了下来。 “我是大学老师,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还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吗?我教他知识,教他做人的道理,难道不行吗,还需要你把他送到军队里让别人教吗?我会给儿子做学习计划,争取三年内让他学到高中的知识,五年内考上大学,我还有个同学,他在s市制药厂做领导,为人很不错,经常去县里开会,我让儿子进去给他开车,让他多关照关照清河,让清河平时跟着他多见世面,多学习为人处世之道,让他适应这个圈子,适应这个社会,五年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合格的儿子,而不是像你一样生硬的只会将他抛给军队体系去管理,压制,儿子缺少的从来不是吃苦,他缺的是温暖,是家庭,是爱,你懂不懂……” 郑中辉对妻子向来没办法,一个军旅派,强硬风,一言堂,一个文艺风,感性体,嘻笑哭恼无所不能,他也无奈,想着儿子才认回来,对他们还缺少感情,妻子的教育方式,或许才是对的,最后许久才道:“好,我听你的。” 张娜顿时喜极而泣,擦干了眼泪,放下了一身的防备,她对丈夫呢喃。 “幸好,幸好我怕他们去县里,他揣着钱会被人扒走,就把钱放到了清河身上。”一般的人,不会想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身上会有钱。 也正是她塞的那三百块钱,让红旗大队的人收养了清河,也正是这三百块钱,让她在询问中,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她这么冷的一个人,看着儿子乞丐一样褴褛的衣裳,看着他憔悴到没有刮的胡子,差点嚎啕大哭。 有缘,终有缘相见。无缘,终无缘相逢。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一切也都是命中注定。 …… 等回信的时间,江露心急如焚。 周梅看江露急的样子,笑着说:“真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春,之前我还说你和李援朝同志,两个人是不可能的,现在好了,他亲生父母找来,接到了s市,以后你回城,就能和他再续前缘,李援朝同志可是个很不错的对象,你可要不再辜负他了,这样体贴照顾你的好对象,可不是大街上都是,随便找都能找到一个的。” 江露洗漱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烦恼,眉头不展。 “什么再续前缘,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说了,不说了,烦。”这些人都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呢,可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就算她回城了,她之前对李援朝说过的那些话,怎么办?他留在乡下,她还有十足的把握挽回,但他回城了,这可不是简单的三天两夜车程的问题。 这是阶级的转变,这是心态的转变,这是……攻略难度的改变,她总觉得这次难度,原本是最低级,被她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又变成了sss级,她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可是现在见不到人,什么也不能做。 “怎么,怕他不肯跟你再续前缘。”周梅问。 江露烦恼:“我之前,就过节前一天,还那么说他,还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了,那我要回去再说咱们和好,那不是显得我拜金,哦不是,显得我嫌贫爱富,哎呀,说不明白,那我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说完她手捂了下脸颊,好像感觉到了疼,那让人多拉不下面子,那时候是为了彻底一刀两断,话都说绝了,现在就剩后悔了,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干什么要说的那么绝情呢,连一丝反悔的借口都不留。 “那有什么?李援朝对你多好,他有多喜欢你,我们可看在眼里,你回去后,就去找他,随便对他勾勾手,他不就来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啊!”江露比她们要了解李援朝多了,真以为他是没有自尊的吗,并不,他自尊很强的,否则就一句我们处对象的话,他憋几个月都不说,就怕江露会拒绝,除非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开口,这些她都知道。 就在她说出那些狠心的话,在她说他们彻底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一切就变了,只有她自己的知道,事情大条了。 没想到,信件很快邮了过来,也不知道江母怎么做到的,邮件三天后就到达她这边了,比她们坐火车还快。 江露在知青点,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了信件,她等不及,立即飞快地打开了, 拆了信封后,信里江母说,本来正想告诉她,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召她回城,是工农兵大学的张娜帮忙,也就是她姐姐江华的婆婆,手里有工农兵大学的召生名额,留给了江露,待办理好手续,过两天江露就可以回城了。 ”嗷!”的一声,江露拿着信,差点没跳起来。 不但宿舍,整个知青点的人,都围了过来,“江露,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围着看的赵铃都惊呆了,她知道江露想回城,家里肯定有办法,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能量这么大,一般回城,都是家里给联系了接受单位,成为正式工,有单位接收才能回去,但是江露不是,她竟然得到了工农兵大学录取名额直接回城。 这大学名额要比回城可要难多了,得有人推荐才行,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 “江露,江露她,她被工农兵大学录取了!”陈铃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地说。 三天前江露还在宿舍愁容满面,宿舍里的人都安慰她,三天后,人家飞了,人家要去上大学了,谁都知道,上了大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人家就是做公工室,吃公家饭的领导阶层。 要么是厂长,要么进市委,县委,最差也是个干事。 以后和她们,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一群知青,脸上表情各异,酸的、苦的、嫉妒的。 人间百态,尽在其中。 人群中,王丽艳看到江露,露出笑容的脸蛋儿,嫉妒得要死,来了才三个多月,就飞走了,而且飞得更高,上了大学。 她怎么跟人家比,拿什么跟人家比,她家里五个弟妹,只有两个工人,要养七口人,她是老大,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了,指望家里人的帮忙,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了,可她还在坚持,就算再苦再累。 可是没有希望的日子她过够了,此刻她看着人家,轻松地说走就走了,说回城就回城,她不甘心,她恨,她江露凭什么,就因为露有个好父?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如果再不找对象,就找不到好的了,她就只能留在农村,嫁给农村的糙汉,永远待在这片土地上。 她咬紧了牙关,面容扭曲,曾经犹豫了很久的事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今年的回城名额,她一定要拿到,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秋收后的一天,她走进了吴支书的办公室。 那天下午,她搭着吴支书的拖拉机,去县里,当晚在县里西城的一户民居里,传来的女人的惊叫和呻阴声,与两个男人嘻哈玩弄取乐的声音。 不过很快,就有夜间的执法队,走到了偏僻的西城区,踢开了门,冲进了居民家里,将屋子里的一女二男抓了起来,抓的时候都没穿衣服,女的非常狼狈,弓腿躺在那里,被一群人围观,看了个精光。 大饱了前来捉人的一组人的眼福,还光溜溜被扯了出去,被周围群众指指点点,还有人捂着裤子追着看。 后来,男的入狱,女的作风差被遣返回城,不要说找工作,嫁人都是难题。 …… 江露是半个月后,接到通知,即刻返城,队长也没敢压着她,立即放人,她收拾了宿舍的包裹,临近离别,宿舍其它三个人,都红了眼眶,大家几个月相处特别好,走了一个,想到以后可以再也遇不到了,就特别感伤。 江露没心没肺地安慰,“以后我们会再相聚的,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以后回了城,我请你们吃大餐。”她挨个抱了抱。 衣服倒还好,收拾一下拿走,可李援朝给她做的床和柜子,她就舍不得了,还特别新呢,她都想运回s市,但太远了,东西太沉,她又不想留在知青点给别人用。 那是李援朝送给她的东西。 她想了想,去找了李小燕,李小燕被托付给了李家嫁出去的一个二表姐,人家愿意收留是因为有人给她们钱,每年三百,把李小燕抚养成人,这钱会直接邮到队里,然后队里每个月给李小燕发生活费,所以她这个二表姐的家人都哄着李小燕,一个月近三十块呢,她们一个壮汉一个月的工分也就值个十几块,李小燕一个小姑娘,就能分这么多钱。 一年就三百,她离成年至少还有六年,那就是一千八百块。 李小燕现在过得舒服,什么活都不用干,每个月给她们家五块钱生活费,剩下的都自己留着买吃的。如果敢抢她钱,她就去队长家告她们,有的是人家愿意接手养她。 江露跟李小燕要了李宅的钥匙,这房子是李援朝盖的,以后也是李小燕的,大队的人都说,李小燕真是福星高照,队里饿死人的时候,她吃得饱饱的,队里面黄肌瘦的时候,她吃一嘴肉,现在队里青黄不接,她有钱有房。 谁叫人家李家收养了李援朝呢,都是命,没法比。 江露把李援朝给她打的床和柜子,找了几个壮劳力,一人分了一块钱,帮她抬进了李宅,安顿好,跟李小燕说好了,不要动,将来说不定,她还要雇车过来拉回s市呢。 “放心吧,姐姐,我帮你保管好,你将来尽管来拉,那你可别忘记我啊,多来看看我。” 小嘴甜的,江露留了一大包糕点和糖给她。 …… 一路火车,三天两夜,这次江露拍了电报,江母请了假,专门到火车站接她,母子俩亲亲热热的回了家。 回家江露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跟江母打听李援朝的事儿。 “啊,你是说,你姐婆婆又找回来的那个儿子?我知道,这事弄的,人家那孩子没死,当年那是丢了,现在又找回来了,我上次去看你姐,还在他们家看到过人,一米□□的个子,真高,真壮,看着模样真不错,真看不出来他是乡下长大的,对了他现在改名叫郑清河……” 江露听了,赶紧问:“那他现在呢?还在郑家吗?” “听说去了广源制药总厂,给那边的领导开车,待遇好着呢。”江母说完又道:“你知道吗,你姐嫁的那个郑佑平,他不是郑家的儿子,他是郑中辉,就是你姐公公的表兄的儿子,是当初表兄死前托付给郑家养的,一直当儿子养,郑家也没说,别人也不知道,都以为是亲生儿子,这次他们家这个亲生的一回来,你姐真的气炸了,去了好几次医院,跟那个郑佑平吵了好几架,我看着烦,你姐还怀着孕呢,他也不知道让着你姐。” 江露没听到重点,有点急,“那郑清河住哪儿,还住郑家吗?” “没有,郑家不是你姐和郑佑平住着呢,听说他去了制药厂,住那边的宿舍。” 终于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江露一刻都不想等,跑去了房间里,从衣柜里取了好些衣服出来,裙子?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太美妙,这样见他,似乎太花枝招展了,太过露骨了。半身裙?好像有点文艺安静了点,是不是活泼更好些。 最后选来选去,选了那件江母给买的鹅黄色的衬衫,还有那条水蓝色的长裤,衬衫掖在高腰裤子里,显得她腰特别细,小屁屁浑圆,腿又长又纤细,脚上穿了一双纯牛皮米色鞋。 又淑女又时尚还不显得太刻意,头发就梳成了公主头,在后面绑了个了白色的蝴蝶丝带,丝带长一点,在头发里忽隐忽现,特别好看。 收拾一番,又从家里拿了点别人送给江父的礼盒,里面有罐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都两点了。”江母一看女儿收拾的赏心悦目,打扮的精致漂亮,这才回来没一小时,就要出去? “我去看一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我爸这个礼盒我先拿走了啊。”说完江露嘻笑着就溜了出去。 “这孩子,也? ??说上哪儿去,怎么毛毛躁躁的,他爸那礼盒才拿回来,还挺贵的呢,说送给别人就送给别人了……” 江露出了门,循着记忆,坐上公交,直奔制药总厂。 她倒是知道李援朝会开拖拉机,不知道他还会开车呢。 李援朝会车是当初黑市的时候,跟一个拉私货的司机学过,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高科技制药总厂在s市南边,公交要倒两次车,四十多分钟才到了地方。 总厂的面积非常大,大门有科技图案的石雕,门高且雄伟,站在门口要抬头看,上面六个大字,劳动创造世界。 旁边的门牌就是科技总制药厂,里面真的太大了,到处都是两三层的科研场地,制药车间。 江露问了门卫,登记后,进去问了许多人,才打听到制药厂的宿舍。 到了宿舍那边又找了些人,才问到了郑清河住的房间,这边的宿舍是新盖的,住宿条件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领导开车,或是郑家托了关系,郑清河住得是单人宿舍,这必乎跟厂里的一些小领导一个待遇了,他住在二楼。 右边数第二个房间,江露提着礼盒,一个个数,数到第二个,她还有点紧张呢,脚步反而慢了些,因为她看到那个房间门开着,宿舍的走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回头看江露。 主要是这小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穿得也太时髦了,走起路来也太妖娆了,那小腰扭的,怎么那么的讨人喜欢呢,眼睛盯着盯着就抠不下来了,还带着礼盒,也不知道她是来找谁的。 江露吸了口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欢笑声。 “清河,你可真聪明,一点就透,张老师夸你时我还不信,我现在教你,才终于信了,你比我可聪明多了,还会举一反三,我一定要回去跟张老师说明你的优秀,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女人?江露也顾不上紧张了,piapiapia地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郑清河和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女人,正坐在狭小的宿舍书桌前,两人背对着门口,挨在一起,桌子上是书和本子,郑清河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头发修剪有型,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还有点微湿,手臂的子微挽,露出了隐隐的筋肌,十分性感。 他脸上非常认真,听到旁边的女人说话,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整个人焕然一新,再也没有红旗大队时的影子了。 江露对他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尤其他好似察觉后门口有人,回过头,看向了她,那个眼神,特别的陌生,让江露心生胆怯。 旁边的那个女人见他回头,也跟着回头,江露就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高鼻梁,嘴唇红润,微笑起来很美,关键是,她的胸很大,屁股看着也很翘,腰也很细。 江露的目光上看看,下看看,陷在了这个女人成熟又魅惑的身材里,她听到了旁边略带冷漠的声音,淡淡地质问:“江露同志?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貌美知青11 她这是当了一回……灯泡? 江露脸上的笑意, 慢慢地,落了下来,她看向郑清河身边坐着的那个美女, 又移向郑清河,又看向美女,然后又移向郑清河,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了几下,没说话。 原来郑清河, 和谁都很配。 这个美女,也和他很般配嘛 。 她压下心里的一阵酸意。 没了酸意, 又涌起一股失落, 但很快,她就深吸口气, 打起了精神, 不过任务而已, 何需当真? 倒也不必现在就心灰意冷,任务还是想要完成的, 攻略还是必须的,她还想好好活下去呢。 输人不输阵,在片刻失落后,江露又重新扬起笑容,曾经有人说过, 她笑起来的样子最动人, 最美好, 所以她自然要笑了,要把自己最动人美好的一面呈现出去,要让别人高攀不起, 遥不可及,她就是这么自我鼓舞出来的自信。 至于笑容背后有没有一丝丝的勉强,她也顾不得了。 “我来看看你啊,但你有客人,好像不太方便啊。”她笑了一下。 看样子,还是改天没有人的时候再来跟他解释吧,有人在也解释不了什么,唉,来得不是时候,“那我就……”她脚尖一转,就想走了。 结果,她一转身,郑清河脸色就沉了下来,突然说道:“进来吧。”他站起了身,似乎迎客的姿态。 旁边那个美人,看到他突然起身,还愣了下,但很快尴尬地笑了起来,然后问她:“清河,这位是……?” 江露也不等郑清河开口介绍,她自己笑成一朵灿烂的太阳花,对那个美女道:“我们是下乡的地方认识的,我叫江露,美女你好。” 对上美人,江露可从未怯过场,她怯得不过是得罪了男主,再过来怕看他脸色而已,但是现在他邀请她进来了,那她就不客气了,让她进门,她就胆子壮,给递个梯,子她就敢下来。 抬脚就进了屋子。 眼晴还不忘四处扫一下,郑清河的这间单人宿舍,空间不大,右面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他这待遇还挺好的,单人床还是木质新床,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她路过其它宿舍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些开着门的房间里,住的都是铁床,还是上下铺。 房间还有一扇大点的窗户,正对着书桌,书桌另一边放着衣柜,她往右一扫,门口还有个小餐桌,是吃饭的地方,粉刷雪白的墙壁,收拾干净的地面,还有床上铺着整齐的白色床单和被褥。 与她看到其它宿舍乱糟糟的盆碗、毛巾、拖鞋到处都是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李援朝的个人卫生向来是极好的,江露喜欢。 这个美人似乎没想到江露这么称赞她,叫她美女,她本来有些笑容凝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客气的笑容,“唉,你好,我叫朱苓,工农兵大学的学生。” 工农兵大学? 江露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情,她大概猜到了这个美女的来历,应该是张娜老师的学生吧,被叫来给郑清河辅导学业?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这么保守的风气下,让一个女大学生给一个男同志辅导功课,其实是不太妥当的,张娜作为一个老师,应该不会不懂这个情况,那如果她这样安排了,就还有另一层意思。 郑清河今年二十三岁了,还没有成家,是不是代表着,张娜老师很想儿子早点成家?她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接触最多,一定很看好这位女同志,所以有意的想撮合她和自己的儿子?用给儿子辅导功课作借口,让他们有机会慢慢相处,一举两得。 江露几乎猜到了真相,她又开始酸起来,她就知道,这个李援朝认回父母,肯定变了,哪怕她没有说过那些话,估计这个人也会变的,再也不是在红旗大队时,天天哄着她的那个人了,进了大城市,看惯了莺莺燕燕,可不就花了眼吗?她情不自禁地咬起了唇,看了他一眼,扭开了脸,嘟起了嘴。 甚至将手里拿着的礼盒,紧了紧,她想把礼品拿回去了,不给他了,说不定她前脚送了礼盒,后脚他就送给这位美人了,她才不做那冤大头呢。 “坐吧,喝水。”两人说话的工夫,郑清河起身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给江露,然后下巴点了点床。 江露立即抿了下嘴唇,她还真的有些渴,从火车站回到家,又来到这儿,还真一口水没喝到呢,嘴唇有点干,她随手把礼盒放到吃饭的桌上,伸手接过来,没有多想地坐在了郑清河铺得整齐又干净的雪白床单上。 水温还好,有点微烫,她急着喝了好几口,才想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垂眸看着自己,她试探地向他弯了下唇角,讨好地说:“谢谢你,郑清河同志。” 刚笑到一半,看着她的郑清河同志就把眼神移开了。 江露:…… 书桌前坐在椅子上的朱苓,看到江露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郑清河的床上,她睁大了眼睛,虽然屋子里就只有两把椅子,都在书桌前,确实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坐,但是,一个女同志,进来就坐在男同志的床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郑清河可是个很爱干净的同志,床可以让人随便坐吗。 朱苓想起她半个月前刚来起,屋子里只一把椅子,她进来也站在这张床的床边,郑清河那时候并没有让她在坐床上,而是立即将她请到了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他又去找了把椅子,所以她也很矜持地,从来没有坐过他的床。 她眼神看了看郑清河,又看了眼江露。 江露这会儿不太紧张了,大概坐在床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还是熟悉的气味儿,倒也安心下来,反正她就厚着脸皮赖在这儿,她也不止一次厚脸皮过了,再说来都来了,进来怎么啦,进来都进来了,坐下床怎么了,再说了,是他请自己进来的,她又不是死皮赖脸要进来。 何况这两人都不尴尬,她有什么可尴尬的,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儿,看着书桌上摆着课本,她还主动询问美女,“朱苓同志,你正在给郑清河同志辅导功课吗?” 朱苓看眼江露手里的杯子,那是玻璃杯,是郑清河平时喝水用的杯子。她喝水用的,是郑清河从柜子里拿出的新杯子,她看着那个杯子回道:“辅导谈不上,我只是个学生,是张老师让我多来帮助郑清河同志学习新知识。”她又强调,“张老师是我的老师,也是郑清河同志的母亲。” 江露心道,果然她猜得**不离十,她眼神又看向抱臂倚在柜子上的李援朝,哦不,郑清河。 他在她看过去时,就起身,走到了椅子那边坐下,“朱苓老师,我们继续吧。” 朱苓一愣,瞥了眼坐在床上的江露,这个人是来找郑清河的吧?事情还没说,就这样让她待在这儿? “没关系吗?需要我回避吗?”她压低声音问了下郑清河,用刚好江露能听到的声音。 江露听到了也装没听到。 “不用,开始吧。” 江露心里也犹豫,有人在,也不方便说话,她走还是不走啊,郑清河什么意思,还真把她晾在这儿。 “好的,那我们继续,不过……这位同志。”朱苓企图提醒他,床上还坐着个人呢,难道不用理会了吗? 郑清河已经开始翻书页了,他淡淡道:“再有半小时这节课就上完了。” 朱苓半天才道:“好,那我们先来看语文课本的第一页,最高指示这里,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 江露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俩,一个听着认真,一个讲得仔细,看着可真赏心悦目,可时间长了,也是无趣得很。 她开始无聊到差点打哈欠,还不如在家睡觉,几次想打断他们,跟她们说一声自己先走,可人家在讲课,她也不好意思说话,就很没意思地在郑清河屋子里转了个遍,然后身找了找有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结果什么书也没有,报纸也没有,没有任何可以看的东西,她还拿起了一个好像装药的盒子看了看,刚要打开瞧瞧里面装着什么,结果看到郑清河一边听课,一边眼神扫向她,她立即把盒子放下了。 好,不动,不动。 她又回到床边坐好,但坐着坐着,又犯困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没有睡饱觉,回到家都没坐稳半小时,就又坐了近四十分钟的电车跑了过来,实在又累又困,她就趴在郑清河雪白的床单上睡着了。 等到半小时后,朱苓的课讲完了,郑清河收拾课本的时候,她一回头,就看到那个莫名其妙跑过来,又什么都不说的女同志,竟然睡到了郑清河的床上,还把鞋给脱了,脚还伸进了叠好的雪白的被子里。 她穿着鞋的脚还没穿袜子,就那么搁在了郑同志雪白的床单被子里了,朱苓:…… 还睡得那么旁若无人。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矜持了吗? 她看向正收拾桌上书本的郑清河,有人都睡在了他床上,都没有意见吗,她隐晦提醒说:“她看起来挺困的,是不是没休息好?”她看了下手腕上的女士手表,“时间不早了,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女同志已经不适合留在男同志的宿舍了。 但郑清河好像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而是说:“时间不早了,辛苦朱苓老师,我送你下楼。”说完起身还将椅子拎起来轻放到一侧,没有发出声音。 朱苓怔怔地看了眼他的动作,以前他叫她朱苓老师,她笑容满面,她的理想工作就是留校做个老师,过着像张娜老师一样精致的生活,但今天,她有些笑不出来,称她老师,尊重自然有,但也是很有距离感的称谓。 “……不用叫我老师也可以,你可以叫我朱苓……” 郑清河点了点头,道:“四点了,确实不早了,这一班电车快到了,朱苓同志,我送你下楼。”郑清河低着声音说道。 朱苓看看他,又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年轻女同志。 时间不早了,她是得走了,那这个女同志不叫醒一起走吗? 郑清河说完已经走出门口,对床上睡得安静的人视而不见,朱苓只好站起身,拿起背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说了句:“她……” 还没有说她不走吗?郑清河就伸手将门关上了。 他将门关上了…… 朱苓愣了下,看向关好的门,这道门也阻止了来来往往不少往屋子里探看的目光。 “走吧,朱苓同志。” “哦,好,好的。”她恍然地点了点头。 最后送到楼下,她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眼,看到郑清河将她送下楼后,转身就快步上了楼,她眼看到二楼第二个房间,门被打开,然后,门又被关上了。 朱苓…… 从她来的这半个月,每次她来,郑清河都将门开着,她觉得很舒心,这是尊重,是在乎她的名声,她觉得张娜老师的儿子,是个非常不错,又尊重女性的人,就算文化水平稍低,但人很聪明,学起东西来非常快,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相信不需要五年,两三年他就能考上大学,所以朱苓教得用心,也来得很勤,她也有自己的心思,毕竟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合适她的男同志,已经少之又少。 学校的同学倒是有几个,但s市本地的却很少,她不想嫁给外地人,可本地的那几个她又看不上,她心里也着急,条件稍好的男同志是非常抢手的,她就算长得漂亮,可年纪总是硬伤,后来张娜老师介绍了她儿子给自己认识,言语间也期待他们可以结成超越友谊的关系,她一见到张娜老师的儿子,就非常满意,若以前让她找一个学历只有小初水平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见了人后,就又不是绝对的了。 她本以为,这个人肯定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十二分的用心打扮前来见面,授课那也是培养感情。 本来还感觉良好,以为对方也很满意她,两人相处融洽,可如今她发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儿。 而这个只有小初水平学历的男人,竟然很抢手,来找他的女人品质那么高,甚至超过了她。 她的信心一下子被打击到了。 朱苓皱起了眉头,她心底还是不想放弃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满意的人,家世背景都配得上她,年纪同岁正合适,将来考上大学,学历也没有问题,只要对方现在没有说自己有对象,那她一定会尽力争取。 …… 江露一觉睡了三个小时,睡得无比香甜,无比安心,还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都睡散了,头上绑得丝带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 等一醒过来,就发现,她是睡在郑清河的床上,本来铺得干干净净的白色床单,都被她睡皱了,叠好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扯到了身上,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她脸还埋在被子里,里面一股淡淡清新的青草味。 头还拱了两下,一抬头,就看到正坐在书桌椅子上,冷着脸看着她的郑清河。 江露:…… 她停下了伸懒腰的手,也停下了下抬起来要拉伸劈叉的腿,尴尬地爬起来,“我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她看了眼窗户的天色,还有太阳的照射,但肯定时间不早了。 她起来套上鞋,就赶紧回过身把郑清河床上的被子叠好,然后给他拉平弄皱的床单,又在上面抹了抹,平整后这才起身。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来看你。”她边说边偷偷把凌乱衬衫掖回裤子里,本来想找他解释,结果还在人家床上睡着了,今天出师不利,还是明日再战吧。 郑清河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来找我什么事?” 江露…… “也没什么事儿,我这不是回城了吗,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看你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郑清河一直盯着他,她说完,他就接道:“我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你刚下火车就跑过来看我?” 江露站在那儿跟小学生犯错被老师责罚一样,她手玩着衣角,低着头道:“那不是认识吗,在队里,你也很照顾我,我来看看你,怎么了?”说到后面,她还理直气壮起来,对呀,她又没说要跟他处对象,就说来看看他,为什么要低三下四,她本来就理直气壮,有什么不行的,以后她就说来看朋友,报答恩情,这怎么了?她过来了,他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郑清河冷哼了一声,“那行,已经看过了,以后别再来了。”说完他要站起来。 “唉唉唉,等等。”江露立即阻止他站起来送客。 “我……”江露觉得不说不行了,“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我就是想过来跟你道歉,中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是我不对,是我错了。” 她跑到郑清河身边,摇了摇他衣袖,说:“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我就有点喜欢上你了,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很无措,你还拿了东西让我带回家,当时我的心里特别特别内疚,我觉得我是个负心汉,我爸妈早就跟我说,有机会就把我调回城,他们绝对不同意我留在北边,我如果哪天走了,那不是辜负你了吗,你都二十三了,我还这样拖着你,不是害你吗,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对你了,不能再浪费你的时间,所以才……” 见郑清河脸色不好,她立即又道:“可是!” “可是,我回家就后悔了呀,不,我坐在火车上回城的时候就后悔了,回家那两天我都想好了,到时候让我爸想办法把你也调到s市,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还特别高兴的回到大队,一回去包还没放好就跑到你家,结果你家门锁着,我又跑到大队问,才知道你档案户口都被调走了,我真的好难过,就给我妈写信,让她也把我调回来,你不信,你去打听嘛,那天到大队,我连水都没喝,就跑到你家拍门了,大队好多人都看到了,我还去大队问你,我好后悔,我那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能原谅我吗,我们恢复如初好不好啊,我真的特别想你,我刚下火车,就一路坐电车打听到你的住址,就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可还没进来,就看到你和美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好难受,我都想走了,你非要让我进来,看你们恩恩爱爱,我也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就睡着了?”郑清河冷不丁接了一句。 江露本来酝酿出的一丝泪意,立即憋了回去,“……我就是太困了嘛,急着回来,火车上都没睡好。”江露看着他的脸色,感觉比她刚来时的陌生劲儿,要好多了,她一激动,就要不自觉地挤在他腿上,要往他右腿上坐。 “嘶!”郑清河一把掐住了她的细腰,没让她坐下来,他眼睛往门那边看了一眼,江露这才注意到,门虽然关上了,但门旁边还有个小窗户呢,那个窗前来来往往的人来回走动,如果有人脸贴着窗往里看,屋子里一览无余,这种坐在一起的事,这时候被人看到可不行,虽然一般人不会把脸凑到别人窗户上。 窗虽然有窗帘,但白天是不能拉上的,门关不关上无所谓,窗帘拉上就会惹人怀疑,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拉窗帘?所以除非晚上睡觉,否则没有人会挡。 江露的腰最不能碰,被郑清河一掐,就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拼命躲开,挣扎,于是她就在郑清河身边扭得就像条要逃跑的小鱼,本来还沉着脸,冷着脸的郑清河,愣了下,他看了眼小窗,直接按住她,然后把她轻松拎抱到了小窗看不到的一处死角,将她抵在了墙上。 “你在我面前,扭成这样,你想干什么?” “不是啊,你放手,我的腰不能碰……” “不能碰?”他的手箍得更紧了,她的腰不能碰,但他握起来可真太舒服了,尤其挣扎的时候,简直让人不想放手,那就挣着吧。 “说,那个郑佑平,真的是你对象?”他语气严厉地问道。 在知道郑佑平是郑家养子,而江露的姐姐江华嫁给了郑佑平,他真的窒息,这是姐妹共抢一夫?虽然江露是被抢的那一个,但一想到江露喜欢过这个人,他就从心底不舒服,极度不舒畅,所以哪怕是张娜极力挽留,他也没有住在那个家里,而是住在了宿舍。 “哎呀,你别掐我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没和郑佑平处对象,你可以打听啊,我从没和他处过,那不是,那不你我去昌河县的时候,那天,你对我耍流,氓,我又和你分到了一个大队,我不是慌吗,为了保护自己吗我才在流氓,不是,才在你面前说,我有对象的,这都是借口,都是借口呢。”江露真受不了了,他拇指还放在她腰上面,他放的那地方,就好像有电流,还时不时的用手指摩挲她,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郑清河被她一句一个流,氓,说得额角青筋直露,“那你为什么说你的对象姓郑?既然和他没有处过,为什么会说姓郑?” 对象姓郑?啊,这么严谨的吗?她都没有记起这个细节啊,但她有急智:“那当然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啊,要不你这个流氓不信怎么办?” “流,氓?我看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流,氓!”他咬牙道。 “那你妈妈的信,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信上说让你不要再惦记郑佑平?” 江露边忍着痒,一边脑袋转得飞快,甚至还有点兴奋,对嘛对嘛,不怕问,就怕不问。 “郑佑平以前和我们家住在家属楼,跟我和姐姐认识,我那时候才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转,就是当哥哥一样,是我妈误会啦,你不信你看我,在看到我妈妈信,知道他和我姐结婚的时候,我状态有差别的吗,你不是天天能看到吗?我是不是很无所谓,与我无瓜的样子?我有伤心吗,有难过吗?没有吧,我该吃吃,该喝喝,这足以证明,我并不喜欢郑佑平,他嫁谁与我无关,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人呢,自从见到你以后,我才喜欢你这样的,郑佑平他拍马也比不上你啊,你是天,你是地,你是我的好兄弟,不不,我是说,你比他高,比他帅,比他对我好,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真的只喜欢过你一个,你是我的初恋,援朝……” 他离江露很近,一直冷着脸看着她观察她,江露被看得很虚,忍不住耍赖地跟他撒娇,“我真没骗你,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回家就后悔了,我真的归心似箭地回到大队,想跟你道歉,跟你和好,我还提了好多吃的,去你家敲门,谁知道你已经不在大队了,我当时都快急哭了,好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你不信问王梅,赵铃,李青他们,你能不能原谅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是真的只喜欢你,那,s市这么多好的男同志,我要不喜欢你,我干嘛要追着你,巴着你啊,别的男人就没有你李援朝好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别的男人都没有你李援朝对我好,你可以罚我,但以后不要不理我了,好吗,好不好啊,你答应一声啊。” 她小手已经不掰他箍在腰上的手了,而是轻轻地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声央唧。 郑清河的手总算是松了松,但显然他还不打算放过她,他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一脸怀疑地问,“你为什么要找我?你知道我就是郑清河?”在没找到他之前,郑清河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早就死掉了,可江露一到昌河,就有问过他,知道不知道一个叫郑清河的人,那时候他也万万没想到,郑清河就是自己,既然一个六岁就病死的人,那江露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江露松了口气,所有的问题,只有这个是最容易糊弄的,她可以随便瞎编,瞎扯也没有人知道,毕竟这种事情,无关紧要,难道还能怀疑出她什么东西来,郑清河病死的时候,她这身体恐怕还在吃奶呢。 “我是听我姐说的啊,郑清河病死在昌河,没有见着尸体,我以前看到了一本国外的书《疯狂的安娜》里面有个小故事,就是有人把别人的孩子扔掉,然后用自己的孩子李代桃僵,那个母亲三十年后知道,就发疯了,我就是突发奇想,毕竟我到昌河插队,就想找一下,会不会郑清河没有死呢。”幸好,她当初就跟郑清河问了一嘴,后来去别的地方问,都避开他,因为他一听自己念郑清河三个字,他就生气,那生气还看不出来,但就很别扭,江露就再没跟他提过。 郑清河盯着她,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最后说了句:“你可真闲。” 反正江露把理由递上去了,爱信不信,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讨好地对他说:“真没想到,现实比还跌宕起伏,还要精彩,只是可惜,不是我亲手发现真相,对了,援朝,你是怎么回到郑家的?”她一直好奇着这件事,她就回家过个节,在这八天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郑清河就突然回到了郑家,郑家一家团圆。 郑清河听完,没有解释,而是将她压在了墙上,两人靠得极近,门左面光线微暗,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目光从她的额头,再到她清澈的眼晴,白如珍珠幼嫩的脸蛋儿,目光最后落在她那处红色娇艳的唇瓣上,轻声说:“你说让我罚你,我该怎么罚你?” 他的目光暗示的再明显不过了,江露被他看得浑身难受,来的时候他还一脸陌生,拒人于千里之外,都快把她吓退缩了,结果现在,盯着她,就像狼盯着一只羊,非要讨一口肉吃似的。 男人这种眼神,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那就罚我亲你一下吧,放过我吧,求求你。”江露扭了几下,还是没从他身边扭出来,哀叹,看来只能让一步了,谁叫她现在正哄他和好呢,只好自己凑到他唇边略敷衍地亲了一下。 反正李援朝单纯,什么也不懂。 倒也不是她装清纯,而是她不太想和男主过早地进行身体上的接触了,因为上一个世界,她真得在这上面吃到苦头了,有时候男人太厉害真不是件好事儿,她应付的精疲力竭,还总是应付不来,顾宴虽然不说,但目光里的暗示,就经常嫌她中看不中用。 好看是好看,百看不厌,但是……用起来不太行,,女人太娇气也不是个好事儿,她哭起来倒是挺美的,梨花带雨,他要狠下心也能狠下心来,但是谁让他们真心相爱呢,怎么可能看她哭而无动于衷呢,结果就是一个不舒服一个忍着更不舒服,最后两边都不满意。 所以江露就想,这个世界还是尽量不太早身体接触了,能拖就拖,能少受点苦就少受点苦,她更喜欢感情上被呵护的感觉。 可现在这情况,可容不得她了,她刚应付完,郑清河眼神变得深幽,她还没等退回去,他就跟着她往回退的动作俯下身追了过去,直接将她堵在那儿,肆意亲吻。 吻住的那一瞬间,他的腰背都弓了起来,那熟悉的体温和手掌的温度又烫得江露难受起来,甚至亲吻,她都觉得他的吻太炙热了。 江露被挤在了墙上,还要一动不敢动地任他亲,像只乖巧的小猫咪,直到里里外外亲够了,才松开嘴,听着对方在她耳边喘了半天,那声音,简直让江露脸蛋发烫,但她是一句不敢哼,一声不敢吱。 至于为什么,因为,她感觉到危险了,就像一个食草小动物,碰到了食肉动物,那种让人汗毛直立的不妙预感,实在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紧紧贴着墙,靠在那儿,不敢动,一动不敢动,拼命地在心中祈祷,好了吗,快好了吗?快点好!一想到那是什么,她就头皮发麻,怕了怕了。 许久后,他才面色平静地放开了她。 那一刻,江露简直喜极而泣。 她赶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蹭皱了。 真是的! 以前她碰到李援朝的手臂,他都会害羞,现在这副样子,在她面前都丑态百出了,他都面不改色了。 人真的是会变的! “把头发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吃饭。”在江露一番口干舌燥的解释之下,又在她主动献出自己的红嫩,香舌后,郑清河同志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愿意纡尊降贵地带江露出去了。 江露身心都松了口气,赶紧跑到郑清河宿舍的柜子前,那里放着镜子和梳子,她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嘴唇,一被吸被咬就红艳艳,好似涂了胭脂一样,看着真是烦心,她只好拿起木梳子将头发随便梳理了两下,梳完又跑到郑清河洗手盆那里洗了脸和手,取了干净的毛巾擦干净。 郑清河看着这个女人在他的单人宿舍里乱窜,还跑到他书桌前翻他的课本,翻了几页看到里面的内容竟然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拿着他的钢笔,拔出笔帽看看笔尖,又盖上了,基本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她好奇地翻了一遍。 连衣柜都打开,想看看里面有几件衣服,稀奇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呵斥她,还看着她这样乱翻,等着她翻完,也没有催她,打开衣柜的时候,江露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意思就是我可以打开吗? 郑清河竟然没理她,那她就不客气了,直接拉开来,看里面有几件衣服,哇,里面一排全新的衣裤,料子全是好的,一看就是江娜老师给儿子置办的,款式都搭配好了,她还伸手摸了摸那几件衬衣,布料还是现在最流行的,怪不得郑清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嘛,穿对了衣服就是显得人很精神,郑清河竟然也任她伸手翻,仿佛她翻看理所当然,好像她如果想看他抽屉里的存折都不管的样子。 郑清河拿了饭盒及饭票,拉了她一下,“过来。”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五点多了,宿舍不少人都拿着饭盒或盆往食堂赶,广源科技制药总厂条件很好,职工的待遇也很高,食堂经常加菜,一个星期能吃两回大肉,周二有时候能吃到牛肉生煎包,到了那天,食堂人满为窜,特别拥挤。 今天周四有回锅肉,还有白面馒头、小米粥和各种炒菜。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同是司机的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同志,他拿着饭盒,抬头那么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跟着郑清河身后下楼的江露,他年纪比郑清河大一岁,二十四岁,还没结婚,因为在制药厂工作,还是开车的,工作好待遇好,一般姑娘他就看不中了。 这年代稍微进个好厂,工资高点,见识多一点,再跟着一群领导走南闯北,眼界开阔了,优秀的人也见得多,那眼光就会出离的高,他就越来越想找个好的,有思想的,还有外貌的,所以看的姑娘不少,可至今仍是单身。 这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郑清河了,人家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关系,突然空降到了制药厂,厂里本来就没有空缺了,硬是在司机里挤出来一个位置,人挤进来不说,还给分了间单人宿舍,主任亲自给他挑了厂里本来要分配给干部的新家具,送到了宿舍里,这也就算了,人家还不开大车,不开夜车,只开小车,还专门给厂里领导开,来去就半天活,不累还跟着长见识。 背景郑清河不说,他也摸不透。 但从这些天来找他的姑娘来说,真不简单啊,那些姑娘那是品质高,层次也高,先是一个年纪稍大,特别有气质的女人,大概是他姐姐还是谁,来过两次,又送衣服又来送钱,后来又来了个年轻的女人,听说是大学生,来给他辅导功课,据说郑清河在制药厂待不多久,人家将来要考大学,来这里纯粹历练几年,将来大学毕业说不定就会分配到制药厂当领导,谁敢红眼病他呢,说不定几年后,人家空降厂长给你小鞋穿。 那个女人就够漂亮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个更绝,更艳,简直花颜迷人眼,人间至绝色,看一眼,眼晴都想长在人家身上,那腰,软得能让人眼晴陷进去,拔不出来。 冲人一笑,简直恨不得围着她转呢,这年轻司机欲哭无泪,如果他将来的妻子能有这姑娘一半那么好看,他也心满意足。 这郑清河什么人啊,怎么身边各种好看的姑娘呢? “清河,这是,你对象?”他忍不住凑跟前,问了一下,也许是妹妹呢,他充满希望的看着他,就算明知道不太可能。 郑清河看了他一眼,停顿片刻,嗯了一声,“食堂今天什么菜。”他问了一句。 年轻司机听他嗯的一声,没否认,就知道完了完了,之前那个女人,他问,郑清河还说,是给他辅导功课工农兵大学的老师,现在这个直接就承认了。 他略失望地回:“ 周四,回锅肉,馒头、稀饭,炒菜好像是清炒丝瓜、青椒土豆丝、木耳豆腐汤,还有炒鸡蛋。”这伙食没挑了,在制药厂每天吃饭是最开心的事,菜单个个背得滚瓜烂熟,要么大家都想进总厂呢,分厂就差一截了,主要是厂里领导没有开小灶,跟着厂里食堂一起吃,所以,食堂哪里敢糊弄呢。 那位同志问郑清河是不是他对象的时候,江露还悄悄看了郑清河一眼,见他嗯了一声,她这个心终于放下了,然后就高兴起来,今天来的目的是达到了,顺便还明正言顺地做了郑清何的对象,怎么会这么顺利,她还以为会被奚落一通呢,没想给个梯,子,郑清河就给她接住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怕了,宣示主权妥妥的。 甚至路上再有人问,江露抢先直接回:“你好同志,我是他对象,我叫江露……” 而她身边郑清河,看着江露的样子,许久,嘴角微勾。 郑清河带了食堂的饭票,这个时候的饭票上印着一碗稀饭,馍票一斤,饭票五两,他手里一大把。 最后把食堂每个菜都打了,两个饭盒装得满满的,还有一个食盆,还带了五个馒头。 这个时候两角五分就可以买五个白花花的大馒头,麦香味浓,嚼劲儿十足。 三角钱就能打一份回锅肉,一人限一份, 江露帮着他拿,盒盖上都是黄澄澄的炒鸡蛋。 这都是钱啊,就是制药厂的职工,都没有打这么丰盛过,有一两个菜就很好,为了省钱,有的就只打个回锅肉和一个汤加一碗稀饭,三毛八分钱搞定。 郑清河一顿饭用掉了两块多。 能吃得完吗?江露知道他食量大,可是这都五个人的量了。 “你吃不完给我,过来坐。” 他俩走哪儿,周围的人就往哪儿看。 真新鲜,一个空降,一个美女。 “他们干什么老看着我们?”江露坐下后,望了眼四周,有一个人拿着馒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斜着眼往他们那边看,都害怕他看着眼晴飞出来,回不去了呢。 “还不是你长得太招人。”郑清河瞪了她一眼,“别看他们,快吃,一会儿凉了。” “嗯,好。”江露听话地拿起了筷子,把自己饭盒里的回锅肉全拨给了郑清河,郑清河挟了几块蛋给她,看她吃了一口,才低头大口的吃起饭来。 “清河,这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做着工作制服走了过来,坐在了江露旁边。 没等郑清河说话,江露就咽下了口里的蘑菇,立即说道:“我是郑清河的对象,你好,我叫江露。” 对方看了看江露,也笑着说:“我是维修车间的,我叫赵英梅,本来还想给郑清河介绍一个,没想到他已经有对象了,行,那你们慢慢吃,我就回去了。”她说完就起身,走时还看了江露一眼。 等人走了,她哼声道:“专门过来给你介绍对象,看来你很受欢迎啊,郑清河?” 郑清河听到后,脸上眉也开了,嘴角也带着笑意,眼神都柔和了,他敲敲了江露的饭盒,板着脸:“快吃你的饭吧,多吃点,看你瘦的,身上没有二两肉。” 江露:你有,你饭桶。 赵英梅出了食堂,见到维修办公室里的同事蒋小丽,她摇了摇头:“人家那是对象,今天来看他了,这个郑清河是不错,听说是厂里领导的同学给塞进来,家里条件好着呢,人家不图厂里的待遇,也不图工资,就图个见识和阅历,厂里领导对他照顾有佳,他只给领导一个人开车,平时空闲都在学习,小丽,你还是别想了,这样的人,找对象不可能找咱这样的,再说了,你也看到了,人家那对象长得太优秀,比不了,跟人坐在一起人家是花,咱是草。” “等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可但凡个好的,都被人早早定下来,哪还轮得到她们这些小人物呢。 被叫蒋小丽的女干事,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 江露吃完了饭,看到外面天黑了,她才想起来:“啊,糟了!在你这边习惯了,我都忘记回家了,电车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时候还没回家,她要被江母骂了。 郑清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开车送你回去。”如果不是宿舍不好留她,晚上她留在这里也不错。 他和厂里其它人不同,别人兢兢业业的工作,他只需要跟着领导走,领导今天有事没来,所以他就休息一天,别人也指使不动他,平时厂里领导早上用车,下午很少用,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读书,这是江娜特别安排的。 车还随他用,只要不耽误了厂里领导外出就可以,没人管。 这个年代的小轿车,江露还是很好奇的,一路上在车里翻翻看看,还打开了收音机,收听广播。 坐电车到江家要四十多分钟,坐轿车十来分钟就到了,此时已是晚上六点,天幕已降,夜黑灯少。 郑清河把车停在了江家楼下,夜色下江露用眼尾瞄了他一眼,然后冲他粲然一笑,眼尾的红晕在暗光下显得十分妩媚,她轻轻地说:“援朝,那我先回去了,拜拜。”冲他一挥手,万丈红尘任你飘,她却一扭小腰,就要打开车门下车,却不管是不是有人被她的笑容和身姿迷得五迷三道,心荡旌摇。 年轻精力旺的男人,谁能顶得住她夜色下的妩媚之态呢。 还没打开车门,就被郑清河伸手拽住胳膊,一下子拉了回来,喘着粗气地将她抱在怀里,他目光匆匆地扫过四周,见没有行人,就把她压在椅背,弓身急吻。 貌美知青12 男人对自己爱的女人, 情难自控,尤其这个女人还在自己怀里时,那种从身到心的急迫感,江露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 那种如弓在弦的压迫姿态, 她首当其冲, 真让她不安又害怕。 车里空间这么小,她左看右看。躲无可躲, 最后不得不直面一个男人对她最直接、最猛烈、最幼稚也最真实的热烈渴望。 江露之前还觉得李援朝这个人动不动就脸红,很单纯,她错了。 这会儿在车里, 他简直就是情场老手, 在她面前,那就一个流忙样儿,不但软硬兼施, 动作强硬, 语带诱哄,时不时带着低笑的去逗弄她,调笑她, 他俯身不但要亲,要吻,还要喘着亲,还要深吻。 可能以前都是装的,现在原形毕露, 特别霸道,摆弄江露一愣一愣的,还要她乖乖自己放上来, 不听话就会用牙咬她,虽然只是轻轻地力道,是喜欢亲昵的那种咬,也没舍得使劲儿,可江露脸蛋儿嫩啊,有点疼,于是她就气恼地打他。 越打他,他就越招惹她,江露打他,他也不生气,任她打,但他要整治江露的办法可多着呢,在车里她拿小拳头锤着锤着他眼神就又开始深暗起来,男人的贪婪作祟是永不满足的,总是想要更多,进而更得寸进尺。 江露很想下车回家,可他不放她走,强硬的握着她手臂,说将她拽回怀里就拽回来,最后车门她都碰不到,还跟她开玩笑说,花生米好像掉到她衣服里了,他要找找看。 “郑清河!你……” 江露简直不敢相信,以前的李援朝真不这样,他很害羞的,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主动过来帮她下车,当时不小心摸了下不该摸的地方,他还一脸任她打任她骂的样子,站在那儿也不敢看她,耳朵连颈项都红了。 可是现在呢,不就换了个名字吗,怎么就像变了个人! 还变得这么坏!就会欺负她,她差点抬起脚揣他。“流忙!” “流忙?你既然这么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流忙是什么样儿的,过来!”江露听着他危险的语气就不妙,此时不跑还待何时,结果刚一起身,就被他轻松地提起来,拉了过去,肆意地抱着她,揽着她的腰,把她抵在座位那儿,控制不住气息地一顿亲,别说脸蛋了,连鼻子都被他咬了一口,反复缠着她就是不肯放她走,有些动作幼稚起来真可怕。 一开始江露还能忍忍,忍,等他亲过了,就能放开他了,没想到,越忍越过份,慢慢的就开始不满足亲吻了。 这可不行! 江露知道他的意图后,立即反抗起来,拿背对着他,手臂左右护着自己。 并直接拒绝,“不要!”只是这声不要,就像猫叫。 但奈何不过螳螂挡车,对方深懂以蚕食之计,吞顽抗之敌,那双手从后轻点,再到前,自下,再慢慢往上。 一点一点地。 最后无论她再如何顽抗,终被他得逞。 得逞的那一瞬,她听到了耳边传来胜利地、得意地、沙哑地低笑声,之后她就再也没能从敌军的手里夺回阵地,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车一直停在黑夜中的街道角落,整整停了二十多分钟。 幸好此时天已黑,夜已晚,没有路人经过,最后,郑清河同志食指微动自背后环抱姿势凑到满脸通红的江露耳边,他低哑轻笑速拨逗着她说:“我收回中午的话,也不是那么瘦,嗯,至少……还有二两肉,还有花生米……” 说完,也不管她反抗,就堵住了江露的嘴,专注深入地亲吻了起来。 嗯,真甜! 花生米也真香。 江露气得含糊地在他嘴里骂了他一句,恨不得口水扑他一脸,但也只扑了他一嘴,但他好似甘之若饴迫不急待的样子,还希望她多扑会。 ……半小时后,江露终于被放出来,她逃似的钻进了家属院里,没敢向身后看一眼,生怕看完,又被追上来拉回去,李援朝真的学坏了,神特么的花生米!神特么的二两肉! 江露跑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赶紧整理了下衣服还有头发,尖尖的衬衣领子也摆弄整整齐齐,就是,她龇了下嘴,那里她不舒服的揉了揉。 有点痛,然后就想起了刚才郑清河手指那些花样的动作,她脸蛋立即通红起来,还说他不是,他明明就是嘛!他到底哪里学得这些东西,还是男人真的对女人无师自通?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进了门。 家里灯亮着,江父江母,还有江华?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 “急死我了,你这孩子去哪儿了?”江母果然生气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我还和你爸说,要出去找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天都黑了,吃饭不知道回家吗?你一个女孩子!” “妈,你着什么急。”舒服坐在沙发上的江华,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她能有什么事儿啊,s市治安那么好,喊一声,联防队就跑过去了,还怕你宝贝小女儿被拐跑了不成?” 江露听到联防队的时候,心里惊了一下,随后想到郑清河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他们刚才可是在楼下停车了半小时,如果被逮到了,可好看了呢,孤男寡女在车里楼楼抱抱。 她可不想被游街啊,不能再有下次了! 其实联防队的人也欺软怕硬,普通百姓他们就会冲在前,一脸无所畏惧趾高气扬,但看到车,都知道开得起车的都是领导,搞不好还是市委的人,他们就轻易不会上前找不自在的。 “你去哪儿了?才回来。”江母没理江华,只质问江露。 “我去看望一起下乡的同志。”江露胸口有点不舒服,想去换衣服。 “下乡的同志?北面插队的?”江母紧跟着问。 “嗯。”江露敷衍道,反正她也没说错,下乡认识的嘛。 “下乡了,怎么没在乡下,还在城里?男的女的?”江母问。 “朋友嘛 ,都回城了我就去看看他,还在他们那儿的食堂吃饭了呢,谁知道回来时电车晚了,还走了一会儿。”江露赶紧解释,说完还看向江父。 江父果然善解人意,“行了,都回来了,少说两句,下次不能这么晚了,让你妈担心。” “好,放心,准点到家,那我去洗漱了。”说完江露就溜了。 江母倒没想到江露是去看男同志才这么晚,以为是女同志,也就没细问,“那吃饱了吗,我给你留了饭。” 江母还想问,人都跑了,最后罢了。 大厅里,江华坐在那儿,吃了两口水果,胃就又难受了,她放下水果,眼睛却如探灯一样打量着自己这个妹妹,目光上下扫视,她觉得有点不对。 江露进门这状态,体态风骚,粉面含春,细汗涔涔,双颊绯红,眼角带春,胸前的衬衫细看还有些褶皱,明显是被按揉过的,脖子上好像还有点红痕。 她是才结婚几个月的新婚女人。 江露这样子,她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被男人疼过的样子吗?眼角那媚态都快弥漫出来了。 啧啧,这妹妹平时看着清纯绝伦,懵懵懂懂好似什么都不懂,干干净净似的,谁能想到还会撒谎呢,这么晚回来,还这个样子,不是被男人弄了才有鬼了,看看那一身人间尤物的样子,全身上下都冒着让男人神魂颠倒爱不释手的骚劲儿,也就她妈那亲妈眼,才看不出来吧。 江华嫉妒地冷笑。 她是不会提醒她妈的,不但不会提醒,还会帮着江露隐瞒,哼,还没结婚就被男人搞了,等男人跑了,又失了贞操哭去吧,长得再美人家也不会要二手货。 她心里也在想,江露都认识谁?那男人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想要跟江露结婚的人,当初郑佑平就是这样的,根本不想跟她结婚,就是玩玩,要不是她威胁他要去郑家爆光他耍,他害怕他爸妈没办法才答应了,那时候他根本就不想娶她,还跟她说是一时冲动。 所以,这种婚前就这么不想负责的男人,八成就是玩玩,不当真的,最后她这妹妹也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郑佑平那样被她抓住了弱点。 如果再搞出了孩子,人家若不要,可有得乐了。 江露洗了个澡,看到花生米的时候,简直脸颊飞红,呸,那个郑清河到底跟谁学的,太不正经了,还说她是……牛奶花生米?这什么样的比喻,弄得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那里跟她嘴唇一样,亲几下就红艳艳的,她用凉水洗了洗脸。 整个人清爽了,才出了洗澡房,就听到江华在跟江家父母说话。 江父严肃地道:“江华,你既然已经嫁给了佑安,就安心和他过日子,就算郑佑安不是郑中辉的亲儿子,那也是亲外甥,何况从小养到大,还能亏待了这个外甥不成,你以为郑中辉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靠得是什么,靠得是凝聚力,是能够容纳别人过错的心胸,难道靠得是狭隘短浅的眼光?”江父很少这么严厉的训女儿,但江华三天两头的闹,他不得不说两句了。 “人家已经把郑佑安养这么大了,家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跟养自己儿子有什么区别,留你们在郑家就代表了人家对你们的态度,不管是亲的还是表的,对郑家来说,都是儿子,亲儿子找回来,那就是两个儿子,是喜上加喜,谁不想子孙多?有谁会把两个儿子再扔出去一个?郑中辉这样做了,还是她张娜这么说了?” “你们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做到郑佑平妻子,专心养好身体,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把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的生下来,其它事,不归你管,要是不愿意回郑家,待在家里也行,让你妈上下班照顾你。” 江母坐在沙发上也不个好脸色,这女儿,太能折腾了:“你爸说的对,怎么,嫁给郑佑平现在还后悔啦,晚啦,早干什么去了,我早不同意你嫁过去,你非要嫁,就看上人家是什么首长的儿子,现在人家变成首长的外甥,你又看不上了,闹,你就闹吧,看你能闹个什么好,动不动就往娘家跑,郑家有保姆伺候你,还伺候不好你了?” 江华一脸气愤,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父母还都不理解她。 “爸,妈,你们怎么能向着郑佑平,不向着我?我才是你们女儿,我才是该委屈的人啊,郑佑平明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一开始为什么要瞒着我,就算结婚了,他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他这不是欺骗吗?郑家没找到亲生的儿子还好,现在人家找到了亲生儿子,你们知道我和郑佑平继续待在郑家,我有多尴尬?” “怪不得呢,他怎么那么害怕他爸妈,感情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你说这个人多卑鄙,多恶劣,我要是一早知道他是收养的,当初我就不会嫁给他了,说他两句怎么了?他这是欺骗!欺骗我的青春!” 江华简直太委屈了,她为了怀这个孩子受了多大的罪,就为了保住郑家唯一的金孙,好不容易保胎到现在三个月了,快要稳了,却突然告诉她,郑佑平不是郑家的孩子,是个养子,那对江华来说,这就晴天霹雳啊,能不吵才怪了。 什么外甥?要真是外甥养子,她还能忍一忍,当她不知道呢,郑佑平的爸爸当初把人家的儿子弄丢了,又把自己儿子给人家养,完全把人家当冤大头,这哪里是养子啊,这比养子还不如,这是仇人之子啊!那张娜知道真相能干吗?她现在看到自己,形同陌生人,哪里是当她儿媳妇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像个寄人篱下的乞丐。 他们现在还能留在郑家,是郑中辉安抚了张娜。 说哪有来了一个儿子,又赶走一个的道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白养了?劝张娜要有容人之量,儿子现在回来了,就是万喜,万幸,这还不值得高兴吗? 她在门外都听到了。 郑佑平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天天喝酒跟她吵,她江华还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呢,肚子里这个,算什么郑家的金孙,毛都不是,一想起来她就后悔,当初还不如下了乡,把郑佑平让给江露好了,何必跟她抢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 “在家待几天就回去,你要不愿意住郑家,就去郑佑平分的宿舍住。”江父拍了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江父摇了摇头拿起报纸去了书房。 江母也手指点着江华:“你啊,就爱拔尖要尖,对你有什么好处?管他是郑家的养子还是亲生的,日子不得照样过?哪有你这样甩手就不过了回娘家的道理?你小心郑佑平不要你。” “他敢!”江华又咬了苹果一口。 虽然她觉得在郑家待着不舒服,但江父说不喜欢郑家待着,就搬去郑佑平宿舍,那是不可能的,郑佑平单位分的宿舍,那条件比郑家差远了,郑家小二层洋楼,自带卫生间,还有保姆每天三餐照顾,卫生两天一清扫,吃的东西,自然不用说了,想吃什么跟保姆说就好了。 郑家不吝啬这个。 搬出去,能有这待遇?宿舍食堂能吃点什么?洗澡还要跟人抢位置,住的房子还那么小,厕所还是公用的,她就算寄人篱下,也没想过要搬出来,也就是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冒牌儿子的媳妇,肚子还不是人郑家的金孙,本为张娜就没拿她肚子里的孩当回事,现在就更不当回事了。 这能让她舒服吗? 江露回了房间,擦干净头发,任头发海藻一样披在身后,然后随手从空间取来一把仙枣,绿壤有伸缩功能,但最多也只能种两棵树,玉米和蛇莓果她已经不种了,只种了一棵仙桃树和一棵枣树。 都是普通的种子,但是一旦种到仙壤里,就变异了,两棵树都不大,结得果实很少,桃子就不用说了,江露自己省吃俭用,枣就更不提了,半人多高的枣树,一次只结四十九个红枣。 不过那红枣真好吃,一个个颜色是宝石红,特别璀璨,抓在手里像抓了一把宝石,流光溢彩,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一股暖流,入口即化,满口香甜的枣香弥漫,这种世间美味不可辜负,也不能与别人共享,只她一人独享尔。 俗尘的那些东西,就只是填饱肚子而已,这个才是她的主食。 她享受地眯着眼睛,红红的小嘴吃了一颗又一颗,每一颗都只有小指头那么大,没有核,放进嘴里连枣皮都会化在口中,舌尖在跳舞,实在太美味了。 她双腿跨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子背,一边晾头发,一边吃得正开心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抱着三个月肚子的江华,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是满屋子的枣香味儿,江华现在吃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什么都想吐,只能天天吃点没有味道的面条和水果,还不能放肉,问想吃什么,什么胃口都没有,现在瘦得脸颊都内陷了。 这会一进来,闻到了枣香味儿,口水立即分泌出来,这种香香甜甜的枣香味儿,让她有了饥饿感,让她立即产生了我想吃枣的念头。 她到江露从手心拿了一颗,正往嘴里放,那是一颗枣,她手心里还剩了一个红艳艳的枣子,她快步走过去,不客气地从江露手里夺过了那颗枣。 “你哪来的枣子,自己在吃独食啊?”她低头一看。 这枣…… 这枣也太好看了吧,那个皮油亮油亮的,晶莹剔透,还特别新鲜,拿在手里还挺沉的,而且不断的往外冒着香味儿,直吸引的江华口水飞快的泛滥出来,全身都在渴望着吃到这个枣儿,她忍不住的把红枣放进嘴里。 咬了几口,那个好吃,入口即化,好吃到她都飘飘欲,仙了,舌头都快一起吞下去了。 但一颗枣也太小了,她扔进嘴里没嚼几下,就感觉到没了,好吃的东西只能吃了一口,就嘎然而止,那个难受劲儿,还不如没吃到呢,她立即看向江露:“这枣还有吗?” 江露正吃着高兴,冷不丁就被人夺走了手中食,不过想到那个空间还是从江华身上得到的,倒也没说什么,拍了拍手,一摊,“没了。”那是真没了,桃树三天才结十个仙桃。 仙枣五天才结四十九个。 一天平均下来,江露只能吃不到十个仙枣,她自己都不够吃,每天还要数着个数吃呢,今天的九个已经被她吃了八个,就只剩那一个,被江华抢了。 没了,那是真的没了。 江华气急败坏,“有好东西,你留着自己吃,你有把爸爸妈妈放在眼里吗?你姐姐我还怀着孕呢,自己在屋子里吃好东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江露愣了下,然后“哈”的笑了一声,不敢置信地道:“搞笑,我吃个枣儿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你去把爸妈叫来,到底谁过分,谁不讲理?你要想吃,明天让妈去买,红枣能给你买一篮子,你爱吃多少吃多少,我可管不着你,你也别来管我!” “那能一样吗?你这是鲜枣!”江华怀了孕越发的不讲理。 “想吃鲜枣你去树上摘啊,现在九月末正是摘枣的时候。”江露一点也不客气的回怼。 江华压下了一口气,心里想,树上摘的哪有你手里那个枣好吃,她前几天就吃过枣儿了,没这么好吃啊,但她又没什么理由说江露了,就算说给爸妈听,爸妈听着也会觉得她无理取闹,枣算什么好东西,当姐姐的还要跟妹妹抢这一口。 她忍下脾气,放柔声音,在江露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是姐姐刚才说错,这不你这枣太好吃了吗,我最近胃口也不太好,就好这一口,你这东西哪弄的,再给姐买点。” 江露依然跨坐着椅子上,没动,手臂搭在椅背上,没什么兴趣地道:“不知道,别人给的,就这么几个。” 江华忍了忍,“那你明天再去找那个人,去帮我买点。” “不认识,路过的人给的。”江露敷衍着说。 江华立即把声音提起来了:“路过的人会给你吃的?人家凭什么给你吃的!”一听就是假的,是应付她,压根就不想给她买来。 “可能看我长得好看吧。”江露王婆卖瓜。 “你……”江华气得头冒白烟,好一会儿才忍下来。 江露还劝她:“江华,你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想吃枣明天让妈去给你买,你就是吃两筐我都不挑你理,随便你吃,我这做妹妹的,心胸宽大着呢,不会为了一个枣两个枣的跟自己姐妹发脾气,也不会抢了自己姐姐手里的东西,吃完还骂姐姐过分。” 江华手攥着椅背,冷哼道:“不用你伶牙俐齿牙尖嘴利,你是当我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我没跟爸妈说,你得感谢我,你自己不照照镜子吗,跟男人鬼混了也不遮一遮,我清纯的妹妹哟,还没结婚就跟男人睡在一起,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浪。”江华终于不客气的撕开了脸皮。 江露听到,立即抬手摸了下脖子,估计是郑清河忍不住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了,换别的小姑娘早就被臊哭了,但江露不会,她虽然不太愿意男女之事,但也没那么保守。 她毫不在意道,“你没结婚不也和郑佑平混在一起了吗,我好时候也没看出你那么浪啊。” 江华冷笑,从椅子上起身,“江露,你最好别得罪我,我好歹结了婚,你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你以后还要不要找对象了,你要找对象,我要是告诉他,你是个被人玩过的破鞋,你看谁还敢娶你。”她冷哼了一声,“我要把这事儿传出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嫁个好人家了,江露你可别逼我,也别怪我,谁让你失了贞操了呢。” 江露眼皮都不夹她一下,贞操个鬼啊,谁在乎那东西,“那行啊,如果你这么干的话,那我就要把你之前处的一二三四五个无中生有的对象跟姐夫说一说了,你要离婚,别怪我,谁让你婚前不检点,就跟郑佑平睡了呢。” 这把江华气得,当场捂着肚子就要耍赖倒地。 “小心点,你这身子骨,一旦不小心,可就一辈子不孕不育了。”江露看戏似地目光看着她,动都不动一下。 江华立即僵在了原地,最后,气得磨着牙出去了。 “哎。”江露一身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衣袖上没有的灰,没想到跟李援朝这坏蛋勾心斗角,她这嘴炮的功力见长了,她可谢谢他嘞。 睡觉前,她把梳妆台的护肤品拿了出来,都是她妈找人从港口那边捎过来的,用着也就还行吧,就是没有爽肤水,她从仙壤空间摘了片枣树叶子,翠绿得像玉做的一样,泡进水中,喝完一杯水后,就用叶子沾水在脸上拍啊拍。 直拍得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的,再涂上膏体,她还掀开衣领看了看脖子,忍不住嘶了一声,牛奶白的皮肤上,被人狠狠嘬了一口,那一块红通通的,怪不得被江华看到了,这也太明显了。 …… 这边江露香甜地进入梦乡。 那边宿舍里的人,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又是身强力壮,骨硬筋强的时候,荤腥若没沾过,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倒也能忍一忍,可一旦沾到一点女人的好处,知道了那是什么绝品美味了,那是日思月想,干什么都要想一想,身体根本就忍不了,会很真实的反应出来。 只要稍微一想起来那女人红嫩妩媚的样子,想起来她那娇滴滴求饶的声音,一宿有半宿就那么直挺挺的抗着,哪里还能睡得着觉啊,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越挺越浑身燥热,越燥热越挺着。 第二天一有空,跑完车,他就去了江家,堵到了江露,直接把她拉到了车里,一脸紧绷严肃的样子,江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他一路把她拉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水库后面的路旁,在车里把她好一顿欺负。 江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上趴着一个喘息兽,简直要发疯了。 “你叫出来,这里没有人。”他还在她耳边粗喘着说,“快叫,我想听。” 她叫个屁啊,荒山野地,还有没有人管管啦,快放我回家! …… s市工农兵大学,人数不多,只有三千多人。 这些学生都是以各种推荐入学的方式进入学校,所以入学时的同学文化水平参差不齐。 江露读了一个多月发现,学校的数学班,里面最高的学历只有三个人,初中毕业,剩下一群是小学毕业生。 她:…… 她这么一个不太了解这时代课本的人,还以为自己进了学校,现有知识会拖后腿,结果她还是里面学历最高的尖子声,数学成绩吊打一群小学生,她最后被安排到了药学院制药专业。 课业很轻松。 学校每个月会贴补生活费十二块,食堂伙食不错,午餐会有一份土豆炖排骨,才三毛钱,还有猪油拌饭,吃完不少人还会用热水冲一下碗,碗里的水立即变浑浊,同学们美美的喝着。 江露问旁边的同学:“好喝吗?” “还行,比开水有味道。” 江露微笑。 工农兵大学生的学习时间实在太轻松,一周只有几节课。 学生平时的时间都被大量的活动和课外劳动占据了,学校也三天两头地组织大家学习“两报一刊”的文章。 江露夹在这些人中间,就在混日子。 有兴趣就参加,没兴趣就逃课。 不仅躲课,她这几天连郑清河都躲,那次在水库,他实在太过分了,她真的怕他了,之前还去两次他宿舍,这几天她都没过去,有一次看到学校外不远有台轿车,她一下子认出来那是郑清河开的,他都跑到工农兵大学来堵她了? 吓得她腰一猫,最后顺着学校一侧的矮墙爬上去,从另一条小路,一路跑回了家。 之后又是一星期没见面,江露都有点想他了,不见面想,见了面又害怕,如果见到,他不扑上来就好了,他们就谈甜甜的恋爱多好,为什么一定要跟她深入接触呢,不接触感情就不升温,真的很烦恼。 冬至,学校放假了。 江母带着重礼拉着江露到郑家。 “当初你给家里写那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爸还商量过,给你找个什么单位挂名,你才下乡三个月,这讲出来你爸都掉面子,真不好张嘴,结果,第二天人家张娜老师就找到我,说有个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看看江露需不需要,我和你爸可高兴坏了,你进了大学,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咱们得去人家家里好好谢谢人家,去了你嘴甜一点知道吗。” 江露啊了一声:“要去郑家啊,我……不太想去。”她现在暂时又想见李援朝,又不太想见到李援朝…… 不过她又想了想,这时间他不在郑家,在制药厂呢。 于是她就跟着一起去了。 郑家接到警卫的电话,这次张娜亲自迎了出来,“许主任,来了,这边请。” 她说完打眼一瞧,门口站着江母还有江家的小女儿,那小女儿,比上次还要娇艳三分,生的真是桃面花靥。 穿了条灰色长裤,上身套了件红色的毛衫,简简单单,却又极不简单,那红色把她衬得越加粉面桃腮,一双眼睛溜溜哒哒地四处看,眼神一动就显得顾盼生辉,几日不见,这女孩还微微胖了点,胸口鼓囊囊的,是个男人都想多瞅她两眼。 真是勾人。 怪不得,她那个刚认回来的亲儿子,跟她还没熟两天,就开口跟她这个还陌生的妈,张口提了把人调回来的事儿。 真以为工农兵的名额那么好弄呢,那都是人情,都是关系,要上下打点的。 若不是她这个亲儿子张了嘴,单就江家,求她到面前,她也是不太好揽过来的。 她端量了一眼才笑着迎上去,和江母客气寒暄一番。 “江露,快谢谢张老师。” “谢谢张娜老师,这个名额老师肯定费心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江露表真心,表感谢。 张娜笑了下。 上一次江露看到她时,还是个很冷淡个人,虽然打扮时尚,但整个人灰灰的,情绪不是很好,但这一次,她看到的张娜,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状态,儿子找回来,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你在学校还适应吗?”张娜问了一句。 江露立即眯眼笑起来,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千树万树百花开,“适应良好,学校老师都很好,同学很友爱。” 张娜点了点头,“请进。” 江母这次可真是豁出大手笔,还送了人参呢,这时候的人参那可是稀罕货,有钱买不到,而且全是野生参,没有养殖的。 “许主任,你真是太客气了,来来来,进来,中午一定在这儿吃饭,我让保姆安排一下菜单。” 江露进了郑家后,先贼眉鼠目地猫腰看看,欸?郑清河果然不在,这她就放心了,再在郑家到处溜溜哒哒看了一圈。 墙上原来的那个全家福已经不见了,现在是最近照的一幅的全家福,江露背着手站在照片前一看,嚯,在乡下时还没看出来,现在到了大城市,这么一收拾,平面照拉姿势这么一摆,郑清河的颜值,可比郑佑平高出一大截,怪不得江华各种不满,这真假男主,差别太大了,放在一起,就是真品和劣质赝品的区别,放谁也不甘心。 江露还没有庆幸两分钟呢。 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门一开,郑清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朱岺。 进来后,他目光在屋子大厅扫了一圈,似乎在找谁,然后就落到了正站在大厅看全家福的江露身上。 然后江露就看到他嘴角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冰冰凉的,见到她后,就面无表情的把眼神移开了。 而张娜老师却用着比对江露还热情的态度,迎上前问朱岺:“外面冷吧,今天降温了,朱岺你怎么也不多穿点,为了美不要温度啦,快进来,清河,你们一起回来的?”顺手帮儿子拿过手里提的包,热情地询问儿子。 江露站在照片前,还在装模作样继续看,她听到郑清河用冷冰冰不高兴的声音回道:“在门口遇到的。” 脸拉得那么长,也不知道给谁看? 江露看到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她还不满呢,她有脸上露出来了吗? 很快几个人就路过她,“江家小女儿,今天和她妈过来串门做客,中午在这吃饭。”张娜对儿子说了一嘴,说完还看了眼张露。 张露刚要打招呼。 郑清河眼神都不瞧她一眼的,招呼也不打,沉着一张黑脸,风一般地上了楼。 搞得江露很尴尬。 朱岺倒是看见她了,一脸惊讶地说:“江同学,你也在啊。” 江露立即矜持微笑地点点头。 “那我和清河先上去了。”说完竟然也跟着上去了,上去的时候朱岺还用清脆的声音说:“清河,我能到你房间参观一下吗……” 江露在后面对他们翻了个白眼。 还清河,我能到你房间参观一下吗? 我都没看到他房间什么样儿呢,有什么好看的! 她出了门,一脚踢飞台阶上的一片树叶,然后到外面的院子里逛了一圈。 看到栅栏那边有个椅子,她跑到那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像个老大爷似的,一边坐着一边看着院子里的风景。 那椅子两边有扶手,她倚着的时候,就把腿放到扶手上了,这样坐着比较舒服,反正院子里也没有人。 她还又从仙壤空间取了一把小枣,一边吃一边看风景。 腿还没轻松放一会呢,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把她放在扶手上的小细腿儿给拨下了扶手,江露头还倚在椅背上,她立即仰着头向上一望。 就看到了郑清河不高兴的脸,眼睛正深邃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露手还拿着枣在嘴里咬,见他的样子,她头特意气他的一歪,撅着嘴不说话地将他放下来的腿,又抬起来搭扶手上。 郑清河又将她腿直接给拨下来,并且还把她两条小细腿合拢在一起,不让她分开。 江露愣了,看了看郑清河,把枣吃进了嘴里,头又挑衅一偏,特别气人的样子,一边看着他一边将腿又抬上了扶手。 这时郑佑平下班回来,正走在栅栏处,他就看到,院子乘凉的椅子上坐着个穿着灰色长裤,红色毛衫的美人,椅着椅背,悠哉的吃东西,然后她突然把一条腿搭在了扶手上。 郑佑平立即站住了,这景色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时郑清河走了出来,他伸手就将那放在扶手上的腿给拨下去了。 那美人愣了下,然后特别可爱的冲他一扭头,气哼哼的瞪着他,把拨下去的腿又放上去。 郑清河一? ?不吭又给她弄下去,还用手把她两条小细腿给合到一起,严缝密合。 郑佑平一下愣住了,这是郑清河对象?这么亲密。 那美人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然后挑衅地和郑清河对视,当着面又将腿抬了上去。 “我就要这么坐着!” 他听到郑清河生气地说:“给我把腿合上!” 那后那个美人娇滴滴的声音,十分孩子气地道:“就不!” 第34章 貌美知青13 郑佑平目光落在娇滴滴的美人脸上,她姿势妩媚,又带着一丝丝不自觉的诱惑,她眼睛里面似带着星星一样地挑衅望着郑清河,嘴角还翘起来,笑着气人的那个样子,既娇媚、又可爱、诱人又绝美,种种气质杂糅到一起。 郑佑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平生所见皆是草,唯有此美胜仙人的感觉。 他呆呆地站在院外,拿着包,看痴了。 郑清河板起脸看着江露在自己面前,一边不听话一边撒着娇,一边还气着他,大概是仗着她现在郑家,郑家现在这么多人,他肯定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才胆大妄为,可别的事儿就算了,女孩子,把腿翘起来,这像话吗? 他给她合上,提醒她不许随便在人面前张开,她居然又翘起来,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嘻嘻的歪头气他,以前在大队的时候,可爱是可爱,但也没这么气人啊,那时候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很乖的。 他沉着脸心道:想抬想翘是吧,早晚有一天我让你翘个够。 只怕那时候你想合,都合不上。 结果还没说出来,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眼睛锐利地看向栅栏外。 郑家是白色的栅栏,栅栏缝隙外能看到正对着他们的那个方向,站着一个男人,郑清河和那个男人的目光一下子碰撞到了一起,如铁轨擦火星,似有东西在飞溅,看江露看呆了的郑佑平,一下子清醒过来。 江露正和郑清河斗鸡眼呢,她看到他突然扭头看向院子围栏那边,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然后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那个人也慌慌张张的转身,顺着栅栏向大门走。 她才重新嚼起嘴里的仙枣儿,那个人是……郑佑平? “嘶,不说你就不听是吧,三天不打上房拆瓦,腿给我合上,在男人面前帐着腿,你知道什么意思吗?”郑清河生气了,直接弯下腰上了手,就把她两条小细腿给老老实实地并到一起,小细腿往上裤子上有个三角线,再往上就是平坦的…… 再往上是小细腰。 再往上…… 见到栅栏外有人,江露就老实了,这会儿看他脸色也不对了,她也没敢再吱声,江露很会看人眉眼高低,什么时候不听话,他也拿自己没办法,什么时候感觉到危险,她就乖乖的顺着他,她心里一清二楚,刚才没人看到的时候,她爱怎么怎么,他再生气她也照样嚣张,还敢直接说他你管不着。 但这会儿被别人看到了,虽然也没看到什么,但是郑清河觉得她被人看到了,他真的生气了,全身的气息都不一样了,欢喜的心情和怒气的心情,江露是很能感受到的,他要真生气了,她就不敢了,她倚在椅背上,乖乖的任他过来把她小细腿合好,并拢好。 只不过她身上的红色毛衫有点短,底边是紧的,站着往下扯一扯还好,坐着的话会往上撸起来一点,露出腰和长腿,那里就会更显得鼓囊囊了。 这么一个极其诱人的s形极致美好的曲线,就落入了正渴她如火的郑清河眼中。 他的动作随着目光一下子就梗在了那里,喉咙狠狠地上下窜动了下,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时郑佑平也从围栏到大门,从门口匆匆走了进来,低着头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进了楼里。 他终于想起来那个美人是谁了,可能上次见到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纤细偏瘦,扎着两个辫子,辫子上还系着丝巾,那时候看着特别清纯脱俗。 刚才她穿着灰色长裤,上身是红艳艳的毛衫,她比上一次来看起来胖了一点点,头发没有梳成两条辫子,而是编了一条在脑后,发尾还扎了个白色带红点的丝巾蝴蝶结。 她脸蛋儿红润,眉目含情,十分娇艳,跟上一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一时之间有认出来,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她……不就是他的小姨子,江华的妹妹,江露吗?那个当初在家属院,十四、五岁就在他屁股后面打转,叫他佑平哥哥的那个女孩儿? 只不过后来,他娶了她姐姐,她就再也没来找过他,郑佑平脸色有点苍白地走进了楼里。 郑清河盯了郑佑平一眼,然后很不爽地看向江露,语气很不好:“我去学校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问你同宿舍的同学,她说你跳墙走了,你在躲着我?” 江露眼睛转了转,心里把那个乱说话的宿友骂了一通,到底是哪个傻姑娘出卖她的?看她回去怎么收拾她们。 这个年代的人,好是好,就是太实在了!什么真话都往外说,真是的,撒个慌都不会。 “没有!”江露笑面如花的坚定否认,“我怎么会躲着你呢,这几天正要去找你呢,你看,我这不就来你家了吗?” 郑清河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沉着声:“你把衣服拉好,里面为什么不穿衬衫?现在温度这么低,露着个脖子,好看吗?”他冷着脸说。 江露伸手拉了拉衣领,这衣领也不大啊,刚刚能露一点点锁骨而已,本来毛衫料子就软,是羊绒的,并不大,里面再套个衬衫,支棱起来,那能看吗?什么审美啊你。 她这么穿多美!管她吃,又管她穿,那以后是不是吃喝拉撒睡都要归他管? “把衣服往下拉拉,腰都露出来了。” “我这有裤子呢,高腰的,怎么可能露腰啊?”江露忍不住顶嘴道。 “你这裤子里面连条秋裤都不穿,这么薄的料子,又贴在腰上,穿裤子跟没穿有区别吗?”形状不都让男人看到了?别的女人穿不穿无所谓,她得给他穿好了,不能让别的人占了她的便宜。 郑清河瞪着她,那个脸,比黑河的水还黑呢。 江露忍不住站起来,叉起了腰,什么叫穿裤子跟没穿,没有区别?难道她光着了吗? “郑清河!我还没跟你结婚呢,你管……”得着吗?又是嫌她衣服小,又是嫌她裤子薄,难道以后她穿什么衣服,还得听他的了?那可不行! 郑清河的脸,立刻就成了锅底。 江露下个字就没太敢说出来,虽然满心的胆儿,但奈何她体力值不行,在他面前,她也就嘴巴过过瘾,他要顺着她,容着她作弄,她能踩着他脑袋上天,但是他要真生气了,江露就有点怂了,毕竟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摆弄得明明白白的。 在昌河的时候,三百斤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算个事儿,轻轻松松,她这才不过百来斤,在他眼里,那可不就是随便摆弄的吗,单只手都能拎起来,想怎么摆就怎么摆弄着,一想起来什么,她就抖了下,怕了怕了。 郑清河眼神瞟着她,似乎在说:你说啊。 看完还直视着她说:“你想说我管不着?” 虽然说得声音轻,但说得江露怂,她哼哧着道:“……我也没说你管不着啊,你别那么小气嘛。”她赖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扭着腰向他撒娇,“那我说错了,行不行?郑先生,郑清河同志,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嘛,才过来的。”她小手拉着他的裤子,小声央求着。 在他恼火的时候,她汗毛向来会预警,怂是一门学问,该怂的时候怂那才是聪明人。 会撒娇的女人,很容易能得到男人的宠爱,江露深谙此道。 她要不听话,不讲理,能气死人,不过她都有分寸的不讲理。 若她要是真心想哄人,那能让男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火候把握得足足的,尤其用在郑清河身上,江露越跟他对着干,他越脸黑。 等他一脸黑,她就从杠精不服立即变成贴心小佳人,小腰一扭,小嘴一撅,一句人家想你了嘛,所以才急着来看你啊。 一句想你,就把郑清河同志的冰雪瞬间融化成水,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喜欢的女人依赖自己,依靠自己,一句想你,从江露嘴里说出来,他听着心里就很甜蜜,郑清河的脸色果然好看多了,江露一跟她撒娇,他抿起的嘴角就松了松。 江露眼睛在他脸上溜了一圈,看完眉眼,立即小嘴又甜兮兮地跟上一句,“我以后都给你管还不行吗,我永远都是你的人,只跟着你,好不好啊?” 这句话一说完,刚松开紧抿嘴角的郑清河同志,嘴角就很轻的往上抬了一下,他眼睛黑亮地看着江露,她貌美如花,她鲜艳动人,她头还轻轻拱了一下他手臂,扭得像条美人鱼,然后再仰脸看着他,嘴里各种好话往外冒,看得郑清河同志,口干舌燥。 江露很快又下了重磅,“……郑清河同志,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什么都照顾我,你对我好重要啊,我衣食住行都要靠着你帮我呢,离了你我怎么办呢,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永远不离不弃……” 郑清河同志,对江露来,哄好也就几句话而已,只要她小嘴一吧唧,屁股扭一扭,郑清河同志就软在了她的小细腿下了,刚才还对她横眉冷对,说狠话的郑清河,她说完就觉察到他一身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了。 一切风和日丽,平静如湖,微风轻轻吹过,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他虽然脸上没笑,可铮铮铁骨男子汉,被几句话说的身上筋也软了,骨也酥了,眼神都柔和了,嘴角都洋溢了,虽然板着脸在说:“你听话就好,快起来。” 但江露自下往上,看到了他耳朵,耳朵又红了。 当然如果没有那正对着她的脸,快熏着她的…… 她赶紧扭开脸,转移注意力,“好,起来起来啦。” 男人,可真是好哄的生物,就是脑子不太好,老是被下半生支配,注定要轮为女人的掌心之物。 她起个椅子,郑清河怕她摔倒,扶她一下。 江露也不客气地用白嫩酥指,握成拳头,紧紧攥着郑清河的拇指,要起来。 她最喜欢握他的拇指,郑清河就宠着让她攥着,另四个手指反包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地把她拎了起来。 “咳!”门口突然传来了张娜的咳嗽声。 两人一回头,就看到张娜正站在台阶那里,看到他们两个,手还放在嘴上,又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说不上不好看,但也算不上很好看。 江露赶紧松开了郑清河的拇指,握他的拇指真的很舒服,别看他脾气好像不好,但是江露一握他拇指,他就一动不动任她握着,特别听话的样子。 她心里泛起甜蜜,脸上就会浮起红晕,仿佛是朵被爱情浇灌的花朵,越发的娇艳诱人,只诱引着她想诱引的目标,使目标终身只围着她,养护她,爱护她,为她翩翩起舞,为她流连忘返。 就算张娜在看,郑清河仍然捏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柔嫩的手指摩挲了下,才放开,几天没见的相思之苦,唯有碰触他才能缓解一二。 “吃饭了,快进来。”张娜又深深地看了眼儿子和江露。 她一个过来人,又是个女人,怎么能看不出他们两个的猫腻,那个江家的小女儿,十八岁花儿一样的年纪,长得又那么勾人,一颦一笑,都在哄她儿子,在他儿子面前稍微那么撒个娇,他儿子立即招架不住了。 别看清河一米八,九,一身的肌肉,有劲儿有力气,可对上面前那一百来斤娇小的女人,他是一点招儿都没有,就有那么一股狠劲儿有什么用呢,人家不过嘴上说上两句好听的,就立即被迷昏了头,眼里心里都是她,爱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站在门口这么久,他都看不到,一门心思地望着那个江家的小女儿,哪还有平时那冷淡劲儿,嘴角都快翘上天了,也不知道江家小女儿给他灌了什么汤,什么蜜。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满意江家的这个叫江露的小女孩,可人疼是真可人疼,但是,她们郑家,两个儿子,都娶江家的女儿,这…… 虽然江家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但她还是想自己的儿子能找个能拿得住的女人,可看着他在江家小女儿面前的样子,哪里能拿得住,他是被人家死死地拿住了,整个心都跟着人家走。 她这个儿子,果然是郑家的种,郑家的男人都宠老婆,老婆是命,郑中辉是,他儿子也是。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江露的时候,握了手,她还想说,这手真软,柔若无骨,比她的手还软,肯定能找个很疼她的夫君,现在看,真是一语成谶,她找了她的儿子。 原本她还想撮合她的那个女学生,人很不错,长得也好,身材也好,和儿子也般配,却没想到,没有缘份。 清河对朱岺一点想法都没有,任她身材再好,人不瞄一眼,哪怕她在中间不断的制造机会给两个人,可清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喜欢的那个在那儿呢,大概是分不了别人一丁点的注意力了。 她叹了口气,“都进来吧,天那么冷,还待在外面,也不穿件外套。”她招呼了儿子和江露,等两个人走过来,她还摸了把江露的手,还挺热乎的,果然软得跟什么似的,这姑娘长这样的手,就是个招男人疼的,就算不找她儿子,随便找一个,哪怕没结婚前再牛再脾气爆,结了婚,也得在这姑娘面前化成绕指柔,这么软的小手,那就是在男人面前能屈能伸,会说甜言蜜语,会说男人爱听的话儿,会跟男人撒娇,全身上下都长着男人喜欢的样子,能哄得男人一生为她鞍前马后。 纵然心里不太愿意,但张娜还是笑着对江露道:“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快进去吧,进屋子里暖和暖和,饭马上就好了。” 江露抿唇一笑,“谢谢张阿姨。”她一笑,什么美好幸福都在她的笑容里,哪怕张娜再不满意,还是晃了眼,这眉眼,这唇红齿白,好似红丹玉露,哎,儿子栽的不冤,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谁又不喜欢呢。 她叹口气,瞧了瞧他俩,一前一后,女在前男在后,儿子还在后面护着她,给她伸手拉门帘,一个高大一个妩媚,一个刚硬一个柔软,一个不爱笑一个爱笑,一个美人花,一个护花人,怎么看怎么般配。 罢了,只是对不住朱岺那孩子,她看出来,朱岺是真看上她儿子了,那么优秀的女孩,就因为条件太好,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本来以为和自己儿子配一对挺好,没想到儿子早就心有所属。 这事儿张娜一手促成,现在她是一阵头痛,早知如此,就不张罗了。 郑家大厅很大,摆了一张八仙餐桌,郑家的保姆三十多岁,煲得一手好汤,已经在郑家做了三年多,只一会儿的工夫,她就做出了一桌子菜。 中间是几道肉菜,酱猪肘、青椒炒肉,炒腊肠、蒜泥白肉与调好的香菜酱汁,还有小半锅的羊头肉,其中有几道肉菜是早上就做好了,原本就备着的中午菜,因为来了客人,临时又加了几道。 外围放了些素菜,洋葱炒鸡蛋、炒三丝、黄瓜拌花生米、青菜炒鲜菇、小白菜豆腐、萝卜虾干汤…… 这个保姆做菜又快又好,一进大厅,全是饭菜的香味。 满桌子摆着的盘子碟子,还蒸了一锅的白米饭,楼上的人都下来了,江母之前一直在江华的房间里,直到郑佑平回来,才一起下了楼。 桌子前摆了椅子。 张娜把外面的郑清河和江露叫进来后,就招呼大家吃饭。 江母和江华与郑佑平下了楼,江母看到江露瞥了她一眼,“你去哪儿了?跟你姐说个话的工夫,就不见你了,别到处乱跑。” 江露点头:“嗯……我刚才在院子里呢,没跑。” “许主任,坐坐坐,都是家常菜,您不要嫌弃,今日匆忙,要早知道您过来,我就多准备几道好菜招待您了。”张娜身上披了青色印花的披肩,笑着招呼江母。 张母还愣了下,怎么感觉张娜热情了一点,她笑着说:“张老师,您也太客气了,这一桌菜,还不丰盛啊,太丰盛了,您也坐。” 江母在一个位置坐下后,郑佑平朝隔着江母的那个位置走过去。 还没等走过去呢。 郑清河身高腿长离得近,他拉开椅子就坐下来,回头还看了江露一眼。 江露目光在几人间溜了一圈,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江母和郑清河中间。 朱岺正坐在张娜旁边,她旁边的位置是留给郑清河的,结果现在空了下来,郑佑平只好走过去,坐在了那里。 坐下后,张娜看了眼儿子和江露,朱岺也看向郑清河和江露,抱着肚子下楼坐在郑佑平旁边的江华也看向江露和旁边的郑清河。 她愣了下,江华目光从江露脸上移到郑清河脸上,郑清河为什么坐在江露旁边,不是应该坐到张娜身边吗? 江母一开始没注意,注意到的时候,发现江露旁边坐着的是张娜的儿子? 她看了眼,对方个子很高,体格很壮,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毛衫,一条灰裤子…… 这时候,桌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两人没坐在一起还没注意,坐在一起不知道的,一打眼看过去,还以为两个人是新婚小夫妻呢。 张娜笑道:“大家别客气,都是家里人,今天聚个餐,来来,别坐着了,开动吧,许主任,你尝尝这个肉,我家保姆做肉很拿手的,煲的排骨汤也不错。”说完张娜用公筷挟了一块排骨给江母。 “欸,好好,张老师也吃吧,今天这菜太丰盛了,有口福了。”江母急忙摆摆手,让大家都吃饭。 这些小辈这才拿起了筷子。 “江华怎么样,已经过三个月了,我看你这几天能吃点肉了,多吃一点。”张娜对江华说道。 张娜愿意在江母面前给她做脸,江华也不能不知好歹,尤其现在郑佑平不是人家亲儿子,她也拿不起乔了。 “胃口好多了,谢谢妈。” “朱岺,你也多吃一点,女孩子,稍微胖点好看。”说完张娜也给朱岺挟了一块,江露之前还瘦着,现在稍胖了一点,她那儿子眼睛都快长在那块肉上了。 前几天还回来他专注地盯着她的围巾看,那是一条红色的细羊绒围巾,还问她在哪里买的,一个男人盯着一个女士围巾看,那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还能喜欢那个女士围巾吗,那就是心里有人了,才会这样把这么点小事都记在心里,遇到好看的,还急不可待地问。 那时候她以为和朱岺有进展,结果…… “江露,你也多吃点。”张娜笑着看向江露。 江露听到,抬起头甜蜜蜜地对着张娜回:“好的,张阿姨。” 朱岺脸色就有点勉强了,就算桌上放着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了,她目光一直往对面两个人身上打量。 她甚至还看到,江露低头吃米饭时候,郑清河拿过保姆递过来的毛巾,放到了江露手边。 大家各怀心思地在吃东西,江华现在胃口好了,不吐了,看到肉眼睛发亮,毕竟三个月没碰肉味儿了,平时她倒不会这么急筷子,第一筷子挟了一大块蒜泥白肉。 郑佑平心不在焉,“郑清河怎么认识的江露?”他低声问江华。 江华吃了一大口白肉蘸酱汁,吃完就舒服了,听到后,“什么?郑清河认识江露?”她怎么不知道,说完她就看向江露和郑清河。 素菜桌子摆了一圈,江露最喜欢吃的青菜炒鲜菇,离她有点远,她眼睛瞄啊瞄,还没瞄第三眼,有人胳膊就伸过去,挟了一筷子蘑菇,放到江露面前碗里的白米饭上。 这举动太突然,桌子不少人愣了下,郑清河和江露认识吗,为什么会给江露挟菜。 所有人冒出了问号。 江露没敢看别人,赶紧低头吃蘑菇,这蘑菇是郑清河吃过的筷子挟的,如果两人没亲嘴之前,她还会嫌弃,这都亲得恨不得把她吞了,她这会嫌弃是有点晚了。 还是吃了吧。 接着,离江露较远的炒三丝和小白菜豆腐,也被郑清河陆续挟放在她碗里。 江露:…… 她低着头,对着碗,向郑清河看了眼,桌上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了,他想干什么?她脚已经使劲儿地在他脚背上踩了踩。 这暗示足够了吧,适可而止,他妈,她妈,都在呢。 结果踩是踩了,脚收不回来了,被他有力的腿肌夹在了其中,她抽,她再用力的抽腿,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抽,出来。 江母看着她:“干什么吃饭身子使劲儿?” 江露:…… 不敢动不敢动。 郑清河脸上一本正经,旁若无睹地吃着饭,腿却夹着江露的小腿不放,还慢慢磨蹭。 江露怎么扭都没扭过他的腿劲儿。 他如磐石,她就是花枝。 江华边吃边看着她们,越看心里越惊,这两人,这样子,这有事啊,她想到了江露之前晚上回来的那个样子,还有脖子上一看就是被人用嘴嘬出来的印子。 不会吧,难道那个野男人……是郑清河? 她脸立即涨红,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勾搭在一块的?那个郑清河回来也不过一个来月,她突然想到江露下乡的地方是昌河,而郑清河生活的地方也在昌河。 她意识到,这两人不会在昌河的时候就认识吧?江露说的去看下乡的同伴,难道是去看郑清河? 她捏着筷子的手都紧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笑了笑说:“江露,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有个同学在食品厂工作,是个小领导,今年二十二,个子高模样好,家里条件也很好,父母都是市委的,哪天介绍你们认识,姐嫁进郑家,妹妹也不能嫁得差了,否则那不让人笑话我们姐妹吗。” 她一说完,就感觉到郑清河的目光盯了过来。 江母听到后,眼睛盯了大女儿一眼,什么场合说这个,什么你嫁进郑家,妹妹不能嫁得差了,让人笑话?笑话什么?说话摸不着头尾。 但明面上,她还是笑着说:“你妹妹才十八呢,不着急,我留她两年,我这个当妈都不急,你当姐姐的,急什么?”说完江母眼风扫了江华一眼。 这么多人说什么呢。 这话又戳到了朱岺,年纪可是她的硬伤,她今年都二十三了,江露才十八岁,最鲜嫩的时候。 她并不觉得自己年纪大,但和江露比,相差了五岁。 “十八也该找人家了,多见几个条件好的,长长见识,否则遇到一个就觉得好,还巴巴的扑上去,才叫人笑话。”江华眼睛都红了,她千方百计嫁到郑家,就是想做首长家的儿媳妇,结果找的人竟然是个养子,还是个讨嫌的养子,这就算了。 她抢了妹妹的人后,回过头妹妹找到了郑家的亲儿子,摇身一变,她妹妹成了首长家的亲儿媳妇儿,江华只觉得脑子也响,耳朵也响,简直能气疯,她这算计来算计去图了什么呢,她妹妹要真嫁了进来,她就成了个笑话。 “说什么呢,少说话,多吃点,来来,吃块肉,肚子里怀着一个。”江母要不是给江华留着面子,早就训她了。 张娜听完笑着圆场道:“有缘自然成,无缘别强求,没什么笑不笑的,都是缘份,江华也辛苦了,刘妈,再给江华盛点饭。”跟江母一样,意思是,多吃点,少说话,别讨人嫌了。 江华想摔筷子。 郑佑平看着江露,神色复杂,小时候围着他转的小女孩,现在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来了后,连一声姐夫都没有叫过,似乎真的跟他一刀两断了,那个曾经眼神里爱慕过他的女孩子,真的变了吗?还是在恨他,她和郑清河处对象,真的不是因为怨恨自己吗?恨他娶了她姐姐? “看什么看?”江华气得瞪着郑佑平。 郑佑平无语的看向江华,当初自己是怎么瞎眼的,竟然觉得她好看,现在再看看,连她妹妹一成都比不了,比他养母还不如。 郑清河眼晴在郑佑平和江华两人身上看了两眼,才移开视线。 “清河。”江母终于开口了,“听说你之前在昌河那边,正巧,我家露露也在昌河那边下乡。” 郑清河不理江露冲他撅嘴瞪眼,擦了擦端汤给江露的手,似乎早就等着人来询问般坦然自若地说道:“江阿姨,江露下乡正好分到我住的那个大队,我们一早就认识了。” 江母停下筷子看着郑清河:“哦怪不得,原来你和露露早就认识了。” 郑清河点头:“是啊,我和她处对象都已经处了三个月了。” 这句话一出,全桌哗然。 江露忍不住低下头,用手挡住额头。 …… 回到了江家,江母一进门,就质问江露,“你和郑家的儿子处对象这种事,怎么不告诉家里?”江母还是个挺开明的母亲,郑家是不错,但她也没想要自己两个女儿都嫁进郑家,而且这个郑家儿子还是个从小在乡下住过的,就算现在他被郑家认回去了,江母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吗。”江露跟在她身后进来。 “你都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来不及说?”江母想到什么,“上次你说去看回城的朋友,是不是就是看他?” 江露走到沙发坐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颗糖,点了点头。 江母真是越想越不对,“你们怎么就在乡下处起对象了,你那个时候不是知道你要回城的吗?” “就是他对我好嘛,下乡要干活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拔草都把手拔破了,都是他帮我干的,还总给我送好吃的,我就……” 江母:…… 她这女儿是傻子,怎么两口东西就拐走了? 怪不得,她女儿下个乡回来,脸没晒黑,手一点茧子都没有。 “那你后来那个记分员?” “就是他帮我的啊,有他在,我在乡下待着还挺舒服的。” 江母坐在了沙发上,想了半天,这事也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柔下声音道:“我不是不让你们处,可是,你姐嫁进了郑家,你再嫁进去,这姐妹两个都嫁进郑家,这说出来也不好听啊。”江母想来想去也犯愁,难道除了郑家没别的人家了?一个两个都要进郑家门。 “你说那个郑清河也是,去吃个饭,直接给公开了,我这个当妈的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你们的事儿,真是。”江母哼声道。 然后看了一眼坐在那儿不说话没心没肺的小女儿,上去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糖纸,“吃吃吃,你都要嫁人了!还吃,你才十八岁,我还想多留你两年,二十嫁人也不晚,现在可好,你还有心思吃,哎呦,头疼。” “那我现在不嫁啊,多处两年对象不就好了吗。”处两年,正合她意,江露嘴里含着糖说道。 江母手指一点江露的额头,“你傻啊,那郑清河急着公开你们处对象的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处了三个月,想早点表态娶你吗,你这个傻姑娘,他今天提了,过几天就要上门商量结婚的事了!还由得你处两年!你是想让人望着你这山,跑死马呢?” “你可想好,真要嫁给他?你要是不想,妈去跟张娜说。”江母认真道,因为帮着干点活儿就嫁了,这也太荒谬了,再说她女儿还小呢,真不急。 “妈,他挺好的。”若是不处了,郑清河知道可还得了?江露赶紧说:“我就想多处一段时间对象……别的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是想拖一拖,越晚结婚越好。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小女儿,滴粉搓酥、螓首蛾眉,身影美好,怪不得那郑家的儿子那么着急,换了谁不想早点娶回家里呢。 看着女儿,“这事儿弄的。”江母一会儿觉得骄傲一会儿又糟心,再看看事不关已,还在皱眉吃糖的江露,吃糖还嫌糖不好吃,真是让人看着就烦,不好养还挑剔,竟然还有人抢着要,“回你自己屋去,等我和你爸再商量商量,两个女儿都嫁到郑家,这说出去,叫个什么事儿啊。” …… 郑家,张娜和郑清河也坐在客厅,张娜准备要淡淡郑佑平和江家两个女儿,但郑清河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当初,我能在s市遇见母亲,是因为那天,我去s市见的人,是江露。”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因为那天,他去见了江露,才遇见了张娜,才回了郑家。因为那天,他去见了江露,才因为遇见了张娜,而没去那辆死亡列车。 因为那天,他去见了江露,才没有犯下无所挽回的错误,而挽回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她。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张娜懂儿子的意思,她沉默半天,最终叹了口气,江露何止是救了儿子,就凭她让她们母子团圆,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 天冷,小雪。 江露穿着薄呢大衣,正跟着同学抱着课本,嘻嘻哈哈出了学校大门,就看到不远学校外站着正在等她的人。 “你对象来了。”旁边的女同学嘻笑着说,这几天她对象来学校找了江露好几次,还给江露修了有点晃的床,买了好多用品和吃的,她们都跟着沾了光。 学校不少男同学知道江露有对象了,个个如丧考妣,本来以为有机会呢,谁知道才一个多月,就被人捷足先登,真让人扼腕。 江露跟同学打完招呼,一蹦一跳的跑到他面前,“郑清河同志,又找我干嘛?”她嘴唇弯弯,眼晴明亮,神色俏皮。 郑清河没有说话,点点下巴,将手里拿着的盒子递给她,让她打开。 江露头顶冒了个句号,突然送她东西,这是干嘛?她接过来,找开一看,里面有一条红色羊绒围巾。 围巾又轻又软,就像红色的云朵。 围巾上面还有个有点旧的存折单,她拿起来歪着头看了看,里面有个不小的数字,她没想到郑清河有这么多钱呢。 又送她围巾,又给她存折?他这是…… 她抬头看向他。 他不吭声,只是用幽深着目光凝视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 这就让江露想起了中秋回家前一天。 他也是这样来找她,送了一袋东西,那时候他穿着普通的衣服,提着一个旧袋子,也是这样看着她,把东西给她,不说话。 不过那时候她是狠狠地拒绝了他,自己还哭了一场,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难受。 她知道,郑清河怕她拒绝,一直也没有把处对象三个字说出口。 而现在,他仍然没有说出口。 是怕她再次拒绝吗? 江露本来还想说再拖一拖,不能拖也要再拖一下,多处一段时间不好吗?干嘛急着结婚? 可这话现在却说不出口了,他把自己,全身的家当都放在盒子里了。 她知道男主一直有外快可以赚,但这个年代能赚到小一万这么多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这些钱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命呢。 那么沉重的东西,拿在手 里,她又怎么能轻飘飘的对待。 想了半天,才呼出口气。 “好,存折既然给了我,那我就嫁给你吧!你没有了存折,我要不嫁你,你就娶不到媳妇了,那就太可怜啦。”她开玩笑道。 说完这句话后,他立即灼热地盯着她,低声道:“说了这句话,就不能反悔了。” “可以反悔吗?郑清河同志?那我……” “想得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过来!”他直接打断她,握紧她的手,手心炙热烫人。 一路飞似地开车带她回了宿舍,江露不过是进屋里,脱掉了身上的那件毛呢大衣,露出了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毛衫,转身就看郑清河关上房门,拉上了窗帘,然后看着她,一脸的呼吸急促。 走过来时还把挡着他路的餐桌给掀到了一边,上面吃饭的饭盒,还有杯子都哗啦一倒,他也不理,直接就奔着她来了。 江露有点不敢看他,他的眼神,实在太有侵略性,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一转过身,他就从身后紧紧抱着江露,呼吸又急又热,脸颊不断有气在喷涌,江露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身上的温度为什么那么烫,烫得她发抖。 像个大火炉。 她怀疑冬天烤着他就行,都不用烤火。 “清河……”就在她双腿软得快站不住时,撒娇地吐出两个字。 他完全不顾她的软弱无力的反抗,弯腰一把将她轻松地横抱了起来,她的脸颊紧贴在他结实起伏的胸膛上,听到此时此刻他心脏传来剧烈的跳动声。 她被直接放到了木质的单人床上,他脸上有汗,俯身贴在她脸畔,看着她被他抱得面颊微醺,满面嫣红,软倒在床单上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他轻笑了声,暗哑地在她耳边说:“摘花生了,掉在哪了呢……” 然后江露偏过头,不敢听,更不敢看,只觉得一颗心被他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如过山车一样弄的她心脏怦怦的乱跳。 晚上如果有起夜的人,路过郑清河宿舍的人,就会听到里面有隐隐求饶的声音。 “不是喜欢分着吗?好好给我分!” “不分了不分了再也不分了……呜……” 第35章 qwer貌美知青14 江露是怎么也没想到。 当初碰了她一下,耳朵和后面的脖颈就会红成一片,看到她冲他笑,就会脸红的移开视线的那个看着就蛮清纯的李援朝,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如狼似兽,盯着她眼晴绿幽幽的样子,急得就还不如个要糖吃的三岁小儿。 好似他心肺上扬了沙,靠近她连呼吸都喘粗了。 仿佛她身上有他最渴望,最想要的东西。 江露有点吝啬,不太想给。 可看他这一脸急得好像全身细胞都在焦,都在燥的样子,看着他为自己流汗,为自己煎熬,为自己急不得耐,为自己低三下四,为她跪下了高贵的男儿膝。 江露就有了一种他求着自己的感觉,那骄傲劲儿就上来了。 但这种牛哄哄的感觉也没有维持多久,她性子很软,睁大眼睛,看他可怜,被磨一磨也就心疼地松了口。 她迂尊降贵,勉为其难地对他点了点头。 那个刚才还可怜的跪在床单上求她的人,立即化身为良,全身的肌肉对着她,调动了起来,就为了对付她,对付她一个才百来斤的小可爱。 江露澡都没洗呢,他也不嫌。 亲她亲得嘬起来的啧啧吧唧声,简直让江露脸红。 接着他就越来越过份,哪里哪里都不放过,好似二十三岁的大男人,退化到了只能靠嘴巴去摸索世界,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的弱龄儿童。 而江露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仿佛在练个瑜伽,还好她身子骨软,腿上的筋经常拉筋和劈叉,才使得她的小细腿又细又直又白又嫩又好看。 当然,这个时候劈个叉就更好看了,否则郑清河怎么会绿着一双眼,呼哧带喘地盯了半天劈叉没移开眼,那眼神都能吓苦小孩,江露挣了挣没挣动,她终于明白腿扭不过手臂是什么体验了,她挣扎不过,自己姿势又太美,她也不敢看,更不敢看他的脸,只好扭过头,都不看了。 但凡她手臂有一点想挡着遮着,他就会霸道给她扯开。 就像拉着一只小猫咪一样,说拉它的上面小爪,就拉开上面的小爪,说拉下面的小爪子,就能拉开下面的小爪子,它想蜷缩在一起遮着挡着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要让她大白于天下。 有什么,必须要亮出来,对着灯纤毫毕现,看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吸她比吸个猫还上瘾,猫爪子粉嘟嘟的那么可爱,他是一定要把她五个手指分开,大手与她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才行。 不但要吸,他还要看,他眼睛那么黑,那么幽深,那么亮,他专注仔细地盯着,不但要凑近看,嗅其味,动起手,看上了瘾,还要下嘴亲。 江露被他的样子弄得脸颊爆红,像涂了胭脂,他连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实在太变太,太琉忙,让江露太无地自容,她已经开始挣扎不舒服想逃走了。 结果。 他还威胁她。 “跑!你敢?”他自下移到她耳朵旁,喘着粗气,“若想跑,我就尽去……” “不跑不跑我不跑……” 江露赶紧用手遮,结果又被他扯开了,她的手放哪都不许,实在太霸道,她是他的所有物吗?还随他摆弄了,这里不许遮那里不许挡,这是她的身体,又不是他的,凭什么? 她就搞不明白了,你说你一个双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都跪着了,还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凭什么呀?跪着的人何以如此骄傲? 自己看看自己的姿势好不好,认清自己位置好不好。 男人,天生就是给女人下跪的,这世界有一个数一个,没有一个男人,没跪在老婆身前过,说出来,哪个没给媳妇儿跪过。 当然,是在床上跪的。 就连他郑清河!现在不也给她跪着呢吗? 牛什么啊!她想挡就挡,想遮就遮,想不让他碰,就不让他碰,这是她的权利! “以后只能对着我翘,遇到别人,就给我把腿阖紧了,听到了吗?你敢再让人看到,我……”他威胁地往前了她了一下。 “呀!”有什么东西……江露立即惊呼了一声,刚才她还理直气壮,在知道那是什么后,立即枯萎,她要是有郑清河的体力,她能把郑清河打得满头大包,让他跪地求饶。 可她没有! “听到了,我最乖,我最听你的话,我只对你翘,好不好,清河~今天不要……”她声音在他耳边婉转嘤咛,回转千回,还带着波浪,还带着勾子,每个字都能叫得郑清河头脑发昏,只想将一腔一身一武器的爱也都交给她,不管不顾,倾尽所有。 他忍得汗气蒸腾,熏得江露也出汗了。 本来今天他只是想看看,不打算到最后的,可低估了女人那里的……美,那从没被人打开过的风景,他见到了,实在太诱人太美好,那是只属于他的地方,而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他想,现在就想,特别的想,想她彻底的属于自己,永永远远。 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 想法一出,他整个脊椎骨都扭动了下,如一游龙般,骨间发出喀喀喀的响声。 在夜间安静的夜晚听起来,非常的清楚。 仿佛在调整,整个脊椎的姿势,然后为接下来的冲锋陷阵,做好准备。 中药的药杵在药碗里碾着中药浆,新鲜的草药被药杵慢慢碾成药汁儿,碾药的人用药杵碾了几下草药后,就开始疯狂槌杵。 不断攻城掠地,无往不前,一路精进,直捣凤巢,深入敌营,占据巢宫,机枪扫射,烟火燎原,不断十次攻城,百次攻城,千次攻城,万次攻城,快如蛟龙,速如闪电,如马奔腾,猛撞冲击,天崩地裂,如石击玉,如水飞溅,如爆下落…… 女人的天籁之音,也随着他,时而妖娆魅惑,时而清纯妩媚,婉转承帝,淋漓尽致,在他的呵护,在他的勇猛,在他的直击要害中,飘然欲仙,粲然绽放,美若极致。 如夜晚中,盛开的最艳丽的花朵。 直叫拥有花朵的男人疯魔。 一声声低吼。 并且就凑到她耳朵边,就想让她听到。 听得江露耳朵疼。 一夜之间,貌美如花的小知青,就在郑清河的单人宿舍里,在那张他煎熬地睡了数十个夜晚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如一只小猫咪一样最后宿在他怀里哭泣着求饶。 可男人就像叼到了世间最嫩的那块肉的狼,到最后也没有松开,哪怕一点口。 仿佛在用攻歼敌人的动作不断的证明。 都是他的,从心到人。 从人到身,全都是他的! 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他的。 进了门就急迫焦燥的心,终于在得到后,在满足后,缓下了躁动的心跳声,在黑暗里,幸福地在女人不断轻咛的粉唇上印下一吻。 很好,终于,是我的人了。 制药厂早餐时间,是早上的六点半。 一夜操练,起来洗了个澡后,郑清河生龙活虎,不像是激动了一夜的样子,倒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丹,不但神采奕奕,还满脸的笑容,连湿漉漉的头发茬都带着喜色。 郑清河的宿舍,左边那个生病请了病假,右边也是个单人小宿舍,是厂里的一对夫妻住的,丈夫是车间的一个工作经验二十年的老技工。 看到郑清河一早手里拿着饭盒和饭票,出了门后,就把门给紧紧的关上。 那个何技工正好也出来打饭,四十来岁的模样,似笑未笑地看了眼郑清河,“小郑,挺早啊。” 郑清河神清气爽地回道:“早,嫂子今天没出来买饭?”这两口子一般都是女的买饭。 何技工笑了一声,“昨晚累到了。”至于为什么累到了,那还用说,厂里的宿舍能隔啥音呢,尤其晚上那么安静,一墙之隔,有点声音啥听不到? 以前都是这小郑听他们夫妻俩的墙角,昨晚可是反过来了,这两夫妻听了小郑一晚上墙角。 他们知道小郑有对象,听说这几天他还在买结婚用品,看样子人家是要结婚了,夫妻俩倒也能理解,他们夫妻结婚前也忍不住,偷摸的,人之常情,何况人家小郑那背景,夫妻俩听了一晚上墙角,也没扯那闲事儿,上去叫人家门,忍忍就算了。 没想到,隔壁这小郑平时看着挺正经一个人,见到厂里好看点的女工,人家目不斜视,有的女工想上前跟他搭个话,讨个巧,这小郑都不怎么接话,高冷着呢,真没想到,跟他对象,就不一样了,那是太热情了,到底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竟然整了一晚上。 他那对象,也真是绝了,叫得那声音,太诱人了,从来没听到过女人能叫得那么好听过,他老婆从来不叫,他晚上躺那儿光听着声音就不行了,最后实在是睡不着,那屋在弄,他这屋也弄起来,一边听着声音一边睡老婆,他昨晚比平时要勇猛得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力气了,可把她老婆累坏了,现在还在睡,他起来也腰酸背疼。 再一看郑清河,那叫一个生龙活虎,龙精虎猛,人家啥事儿没有,还精神好着呢,真是不服老不行。 两人凑一起下了楼去了食堂。 “怎么样小郑,准备结婚了吧?”何技工问道,这都睡一起了,都弄上了,肯定是要结婚了。 “嗯,准备建国日那天结婚。”郑清河心情好,脸上就带着喜气儿,一脸痛快地回了何技工。 “建国日那天好啊,是个好日子,算算时间,只剩一周了,你来了才一个多月就结婚了,还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可真有福气,我可等着吃你的喜糖啊,小郑!” “喜糖缺谁不能缺着您,都有份。”郑清河露出了笑容。 何技工捂着腰,端着饭盒,看着郑清河一身轻松,什么事没有的样子,真是羡慕的要死,这小郑当真是艳福不浅,他那对象,他看见好几回了,好看着呢,那个身材,那模样,那颜色,还有昨晚那叫声,简直是极品,顶极的。现在想起来他身子都酥。 郑清河在食堂用饭票买了素豆腐、炒青菜、蘑菇汤,还有一饭盒红烧肉,几个馒头一小钵白米粥,就给端回了宿舍。 床单郑清河起来就换了,早上还用热水给江露擦过了,擦完他才去洗澡,擦的时候他还忍不住亲了她好几下,真是可人爱,哪里都可人爱,尤其纳他的地方,一想到那里只有他来过,只有他能拥有,他就特别仔细,小心呵护,那可是他一辈子的专用,不过江露有一点不好。 好看是好看,太不耐用了,全身皮肤太娇气了,不过自古美的东西都不太耐用,他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还是有点伤到了,可是看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一处,真是忍不住心里泛起兴奋来。 放好吃的,又跑过去,拉开看了看,低头亲了好几下,也不嫌脏。 江露被吵醒,小细腿又开始扑腾,脚都揣到了郑清河脸上,脚趾抠到郑清河的脸颊,郑清河都没有拨开她,他心满意足,随便她干什么,就像江露说,他高兴了,任她撒欢,她能踩着郑清河的脑袋上天。 他还嗅了嗅她的脚,拿起来,还咬了咬她脚趾,“真香。” 满脸的宠溺。 不止脚趾头香,他顺着脚趾,再到,再到,那一点更香…… 他都恨不得永远和她不分开,永远在她那边。 江露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看到他捏着自己脚趾头,顺着腿,那脸色,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终点那一处。 “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向下用葱嫩的手,去遮他目光触及之地。 不挡着都受不了,别说挡着了。 那手指根根如葱管,柔弱无骨,白嫩如膏,往所看之处那么一放,欲语还休,若隐若现,简直能让人男人发疯。 郑清河刚洗完的澡,看到后,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紧起来,暗道这个澡又白洗了,然后默不作声的,一下子强有力地将江露拽到自己身边,拨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往里瞧,然后将他满脑子想的各种东西,再来一遍。 最后早餐吃的时候都凉了,是郑清河哄着,诱着,宠着,爱着地将吃的喂到她嘴里,生怕把她饿坏了。 江露在郑清河宿舍待到了晚上。 她不得不回去了,再不回去江母就要发飙了,昨天的内衣早上被郑清河拿到水房去洗。 一个一米八、九的大男人,跑到水房偷摸地搓着对象的小酷酷,那小酷酷也不知道是哪买的特别小,展开就他巴掌大那么一小点,他手大都不好搓,搓完还揣在兜里拿了回去,晒在了他书桌前的窗户上。 一个书桌,他在看书,头上挂着那么个小三角,江露看着脸都红,可也没办法,书桌就在窗下,只能等它被太阳晒干,她才能从被窝爬出来,没晒干前,郑清河看一会书就要跟她玩一会儿,磨蹭她。 磨蹭着磨蹭着就又要来。 气得她回过身拿拳头打他,打了几下,就被他握着手腕摁在了枕头上,被子也卷开了,姿势也太羞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这么保守的年代,会被这么对待,又羞又气还气哭了。 郑清河见她哭,愣了下,顿时手足无措地松开,不敢再动她了,连连哄了她一下午,又是卷在被子里搂着,又是连被子一起抱起来,像抱着婴儿那样在屋子里转圈,要么就把她往上扔再接住。 简直把她当个宝宝一样。 吃喝拉撒睡,全是他一手包办,连她放水水,都是他拿着干净的痰盂帮她解决,不帮还不行,江露因为天天吃仙桃仙品,身体特别干净,一点异味没有,甚至还满身清香,她连呼吸都有香味,哪里都有香味,连排泄都很少,她从来没有在男人这里丢这么大脸,他还用纸帮她,还会擦,完事还要看一看,她就像个兔子一样,任他为所欲为,她真是又羞又气,如果不是不能跑,她早跑了。 别别扭扭的被郑清河各种爱不释手地稀罕了一天,终于她能穿上自己的衣服回家了。 她喜极而泣。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房间里,在她面前,这郑清河简直幼稚的像个小鬼,什么丢脸的事儿,他在她面前都能做出来,脸都不要了往那里拱,膝盖都不要了,说跪就跪她身前,什么趴着啊,还对她……像小狗一样。 他吐舌,不断的来回…… 然而,一出了门,大衣一穿,上了车,顿时人模狗样,一本正经,谁也看不出他的芯子黄。 郑清河上车后,看了看车镜,单手松了松衬衫的领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浮起隐隐的青筋,特别性,感,江露之前讨厌他的霸道,现在见着他这样又喜欢了,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他的手臂和领口看。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她副驾驶的座位后面,因为离得近,好像把她护在了怀里一样,然后回头看着后面倒车。 他认真倒车的样子,真帅,江露心怦怦跳,宿舍里的他,她不喜欢,但现在的他,她又有点喜欢了。 他沉默,目光专注地倒完车,驶出厂里时,才回了下头,看了江露一眼,低声道:“你再这么看我,我就忍不住把车开到水库,在车里弄你了。” 江露:……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色。 这还是那个在红旗大队,看她时会脸红的李援朝吗?还是男人在有了女人后,就都变色了呢?真不知道他怎么放得开,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下留话的。 辣耳朵。 “我不看了,真是怕了你了!”江露气呼呼,他这样子不像个好青年,就像个坏蛋!江露这个几十年后的,都经不住他这些露骨的话,尤其昨天晚上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这么一个信息滞后的年代,他到底是在哪儿学到的这些陈词浪句,歪门邪道? 郑清河翘起了唇角,他眼光高,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跟着那些走南闯北的倒爷,什么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全都知道了,他只是嫌倒爷找的那些女人脏而已,从来不碰,也没有兴趣。 如今终于碰到了他喜欢的女人,那方面自然瞬间暴涨实力,那灵魂和身体的双重结合,比那些倒爷口中说的滋味还要更美妙十分,他已经沉溺其中,食髓知味。 倒爷在死亡列车上,玩命得赚钱,目地就是吃好的喝好的有女人,吃喝其次,女人才是最重要的,闲起来,嘴里三句不离女人,女人哪里好,哪里妙,哪里碰了会叫,郑清河早就清清楚楚,那些不堪入耳乱七八糟的话,听着听着就会了,他对江露说的,不过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中,还堪堪能入耳的,还有一些说出来,是怕她羞耻得不想跟他处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从心到身,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哪里也跑不了。 …… 一路将江露送到江家楼下,他摸了摸江露牛奶般白的小脸蛋儿,又给她顺了顺头发,眼神中充满着眷恋,他现在一晚都不想和她分开,但是,她还不是他的人,她的人生现在还不归他管。 但快了,只要再忍一周,他声音极温和地说:“建国日那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那天结婚,你什么都不用管,结婚的东西我准备,你只要嫁过来就行。” “建国日?那不是只剩几天啦?”江露惊讶地扒着手指一算,还有七天,这么快? “嫌快了?那三天后……” “啊不不不。”江露赶紧摆手,摆完看他,见郑清河正低头盯着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就要嫁给我了,怎么?不愿意吗?”他虽然笑,但声音可不是那么回事。 透着威胁,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让你愿意了。 那是极度的自信,之前因没得到她,他不自信,因为她随时可以跟他不处了,可以跟他分手,但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除了他,谁也不能娶她,他已经在她身上盖了章,留下了他的印迹,他的东西,他的气味。 她再也跑不掉了。 “愿意,我愿意着呢,你这么霸道,谁敢不愿意啊,郑清河同志,我要回家了!”江露嘟着个脸,不高兴的下车。 进家属院时候,她还回了下头,郑清河一直在车里看着她走进去,那眼神殷殷沉沉的看着她,被他目光一路护送着走进楼道里,有点不高兴的江露又觉得自己安安全全,心里满满当当,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注视和幸福,她又忍不住高兴起来,一蹦一跳,往家里跑。 结果蹦了两下就“嘶”了一声,江露捂着肚子,郑清河同志哪都好,就是太涩了点儿,花样还那么多,婴儿式?可还好?弄得她腿特别疼,最后她慢腾腾回了家。 “建国日结婚?”江母正在削苹果,看着女儿洗了澡换了衣服,奄奄地坐在了沙发上,跟她说了这个事儿。 “这么急?这才剩几天了?马上就建国日了,他跟你说要结婚的?你们来得及准备东西吗?”江母还乐观的想可能要过年左右,最不济也得一个月后,没想到直接就要建日结婚了,这小女儿才十八岁呢,正是葱嫩的年纪,这就马上要结婚啦? 江母这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了。 “他说建国那天,是个好日子。”江露没什么精神,头发洗完半干,披在身后,黑亮黑亮如黑珍珠,泛着光,看着就很珍品完美的一头长发。 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红色针织厚毛衣,穿了条米色裤子,脚上套了布拖鞋,因为头发多,又厚,显得她一张小脸更小了,楚楚可怜。 江母看着心痛啊,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说嫁就嫁了呢? 她放下苹果,都没心思给她削了。 江母不削,张露倒是口渴,撸了撸袖子,去拿刀自己削,结果江母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青印。 郑清河就喜欢抓着她手腕,让她不许挡,不许遮,动不动就握着她手腕往两侧放,放头上发,还喜欢一边那样一边大手玩她的柔嫩的手指,和她十指交握,就她手都玩出花样来,弄得她小嘴一晚上都不停的跟他哼唧,越哼唧他越弄得狠。 结果就在手腕留下痕迹了,她皮肤嫩,稍微使点力,先是红,再变青。 江母一下子看到了,她是什么人,过来人啊,这握痕,立即拉住了女儿的手,坐过去,把她衣袖往上一拉,只见小手臂上好几个指印。 江母脸色一变,江露毛衣宽松,领子处毛线织得松,扯就变大了,江母立即扯开她的衣领,看到了她里面,女儿洗完澡,就套个毛衣,跟她说完事就要回房间睡觉,所以里面没穿,冷不丁被江母这么一拉,被看光了,江露还愣住了。 江母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不能入目了,女儿那里,这是被亲了多少次了,都能看到一口口的印子,还有手指印,那里都有点红肿了。 这一身的痕迹,触目惊心,这……这是被那个郑家的儿子给睡了?就算睡了,也不能这么……这么,这简直,她看着都脸红。 “妈!”江露赶紧拉回自己的领子,她哪想到江母手上动作这么快,“我要去睡了。”说完她就要走。 江母简直气得蹭的一下站起来,“江露,你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能让他碰你,你这孩子,一旦他不娶你怎么办?女孩子贞操多重要啊!你给我站住!”本来男方求娶,女方是有选择的,可以嫁,也可以不嫁,可现在这女儿被人家给…… 这就没有选择了,不嫁也不行了,人都是人家的了,哎哟,头疼。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嫁也得嫁了。 建国日…… 倒也是个好日子。 江郑两家人一商量,就定在了建国那天。 结婚的衣服是张娜准备的,郑清河一身列宁装,有点像西装,衬得他身形笔直修长,江露也是列衣装,但她的是一件带腰带的红衣列宁装半大衣,款式不是旧款,都是修整过的,大翻领,很时尚好看。 郑江两家的亲戚朋友部下,来了很多人,婚礼热热闹闹,一对新人,俊男靓女,尤其那个新娘子,实在长得太美了,婚礼结束后,都有人在议论,恐怕这些人里面,有人很多年后,想起那年冬天参加的那一场婚礼,那婚礼的酒好喝,婚礼的肉好吃,婚礼的饭很香。 婚礼的新娘,貌美如花,一颦一笑,惊艳全场。 晚上新人留在了郑家,新房安排在了郑清河的房间里,大红的双喜,被面床单都是红色的绸缎铺着。 枕头是一对鸳鸯图案。 江露坐在那儿,实际上宿舍那一次,到他们结婚这天,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了,她又在躲着他,今天结婚,看来是真的躲无可躲了,从此以后,他可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监护人,她以后都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是可以管着她一切的那个人。 一想起来江露就有点慌,有点乱,郑清河则相当的云淡风轻,进了郑家的门,可就再也跑不了了,江露就像掉进了猎户陷阱里的卷毛小绵羊,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应付完外面的客人,赶在晚宴后进了婚房,此时天已黑,灯已亮,他高大的个子,站在门口,杵在那里,瞬间就让这间不小的房间,压强加大。 江露本来还受惊似的仰起小脸,想对他笑一下呢,讨好讨好,可一对上他那个沉暗暗的眼神,她就吓得赶紧移开了视线,脸扭向一边。 灯下美人越看越美,越端量越绝色。 郑清河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将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走进房间是要干什么,但楼下的人淡笑风声,面带微笑,男的心里都称郑清河好艳福,女的都想江露以后就是首长儿媳妇儿,未来无比风光。 灯光下,郑清河坐在江露旁边,伸出手,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边慢慢地解她列衣装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江露扭开的脸已经红透,任他手指一点点的将她隐藏起来的美好,呈现在他面前。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新郎再无顾忌,持久而绵长,一夜的时候,将新娘完完整整,一遍一遍的,一次又一次,在这个房间里,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疼爱她的身影。 沙发上壹次,带扶手的椅子上壹次,书桌上壹次,背隔空抱壹次。 红色的绸缎床上无数次。 房间隔壁就是郑佑平和江华,两个人听着另一个房间静悄悄的声音,郑家的房子隔音很好,但是再好,也只是一墙之隔,虽然能隔掉大部分,但还有那么一点叫声传过来。 郑佑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理都不理江华,他已经无数次在后悔了,尤其今天见到了江露,美人在骨,又在皮,不知是不是被人浇灌养护了,整个人清新脱俗,妩媚无双,两个新人对视的时候,她害羞到移开了视线,脸上飘满红霞,眼尾轻轻的眨动,看着她的一群人,都看窒息了。 明明是在婚礼上,明明那么多人,明明非常正经的场合,可就因为她那羞涩的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活色生香的错觉,尤物!是真尤物,媚,是真媚,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 郑清河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男人心里都慕了。 而郑佑平则是无限的悔恨。 江华看着他背影,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随即翻过身,背对着背,同床异梦。 一个月后。 江露晚上肚子疼,脸都白了,吓得郑清河光着无赘肉精瘦的身体,那儿还晃着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四肢修长脊柱延展漂亮,肌肤在灯光下有一种铜的釉色,他不敢再弄江露,赶紧套上了衣服,帮她穿好,一路抱着她去了最近的市医院。 正好有个妇科大夫值班,郑清河把结婚证明交给医生看了,大夫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医生,她先戴了眼镜,给江露检查了一下。 检查完从帘子里面走出来,脸上也没个好气儿。 这一看就是新婚,没个轻重,新婚的这个小媳妇儿那儿特别娇嫩,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管不顾,贪新鲜也不能这么干,女同志的身体是非常娇嫩脆弱的,平时那方面一定得好好养护,幸好这小媳妇体质好,一点妇科疾病也没有。 江露坐在椅子上,还捂了捂肚子,好了一点儿,刚才真的有点点疼,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有一点闷闷的,但她心眼多,想装病逃脱夫妻义务,就不想跟他那个,所以只有一点疼就被她说成很疼,本来只是一个借口不行房而已。 谁知道郑清河那么紧张,还那么勤快,跳下床就把她一路送到了医院,她想半路反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医生,我妻子身体没问题吧?” 老医生拉了下眼镜,抬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儿地说:“这位同志,你长得高大,你妻子嬌小,平时要多照顾她点,女同志身体本身就脆弱,男同志要多多爱护自己的妻子,平时的夫妻生活要节制一些。” 说完低头看了下旁边值班的护士。 护士赶紧递上诊断单子给医生填。 那护士脸上一本正经,好像没听到,但眼睛一直瞄着这两人,尤其那个小媳妇,那可真是医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中,都少见的美人,是真得美,怪不得被医生说节制房事,有这么个媳妇,哪个男人晚上能忍得住。 不过只听说过有累坏的牛,没听说过犁坏的地,这次倒是见到了,这牛精气力壮的,这地都快被牛糟蹋的不成样了,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老医生可不会说这么一番警告的话。 老医生也无语,检查的时候,还有那儿东西留出来,这是夫妻房事进行到一半跑出来了?也亏得这小媳妇喊肚子疼,实在是多了点。 江露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儿钻进去,脸皮火辣辣的,低着头都不敢抬,都怪郑清河!都是他那……如果不是有人,她能爬他头顶上,拳打脚踢。 结果郑清河居然一点也不害臊,还问大夫:“那多久一次算节制?” 那老大夫听罢,还看了看他,没想到这男同志还真的开口问。 “……一个礼拜二三次。” 旁边值班的小护士,差点就捂住口笑,这男同志也太急色了吧,问得老大夫都不好回答了。 郑清河脸色立即难看了,一个礼拜两三次?他一晚都不止这点次数。 他皱眉看向江露。 江露听完顾不上害臊,立即精神抖擞地也看向郑清河,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到没有?大夫都说了,一个礼拜两三次才是正常的,我就说你不正常,你还不信,哪有人晚上能弄人七、八回的,虽然她只是在书里见过,但她和他不匹配啊,承得她难受,所以他最好以后严格按照大夫说的话操作!否则她就肚子疼。 男人天赋太好,真不是好事儿。 至少对她不是个好事儿。 她天天吃仙桃,体质够好了,都应付不来他,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还觉得他在大队从不沾花惹草,对大队提亲的人眼风都不扫,二十三了还没结婚,克制又忍得住,十分不好女色,是个单纯的又对她好的男同志,没想到一结婚,全变了,什么克制忍得住,不好女色?对她好是好,但就是对着她涩的没边没着了。 那大夫说了句:“明天带人过来,再检查一下。” “还要再检查呀?”江露也顾不得害臊了,刚才检查那一回,丢脸死了,都怪他,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老大夫解释道:“这次只是看诊,明天再检查下部有没有问题。” 江露回去的路上,抱住郑清河的腰,撒着娇央求他:“我明天不想去了,我不去了,我不检查了,清河,老公……” 郑清河脸也发黑,低着盯着她,有点嫌弃,好看是好看,但怎么就这么娇气呢,人家夫妻生活都没事,到她这儿,娇气的没边了,碰这儿也疼,碰那儿也疼,一深点就叫,再深一点那小腿噔得受不了跟风火轮似的,现在好了,还整上了医院,央求?央求也没用! 任她扭十八个劲儿,第二天还是被郑清河给带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完,大夫说,“怀孕七周。” 两个人都惊呆了,算算日子,七周,那不就是第一次在郑清河宿舍里那次? 那他们之后一个多月天天那么弄,竟然到现在江露才肚子有点疼,郑清河身体都僵住了,幸好没出事,幸好他没任着自己大开大合,还顾着她点,否则,真的搞不好,孩子就保不住了,还好她一说肚子疼,他就带她来了医院。 对男人来说世间最美好的事儿,就是家有娇妻,妻有娇儿,缺一个都是遗憾。 回家的时候,看着这个娇气的人儿,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是他的种,一发入魂,入土生芽,他就知道,土是最好的土,种是最好的种,怎么可 能不中呢。 一路上郑清河的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得意自不必说。 他丢掉的记忆永远也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自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那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如今他有父有母了,却并不觉得有多少安慰,在人生最难的时候,他抗过去后,就不再需求父母的怀抱了。 他唯一就想有个家,有个深爱的女人,有个孩子,那些年少时他羡慕的,不曾拥有过的,和他失去的,都将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治愈,守护她,可能是他一生的使命。 这个消息传遍了郑家和江家,两边家长开心极了。 江露也开心极了,虽然生孩子她有点害怕,但是这段时间郑清河就不会跟她行房事了,那她就轻松多了。 摸着肚子还得意洋洋的。 “看你的那个样儿。”前来看望她的江母还瞪了她一眼,“你得意个什么,你婆婆一算时间就知道,你们不是结婚时有的,结婚前就那个了,女孩家的,丢不丢人呐?我都替你臊得慌!” 江露还管那些,“哎呀,我不知道,说这些干嘛。”反正她脸皮厚。 晚上江露睡在红色绸缎床单上,雪白的皮肤,无比的诱人,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郑清河小心的上了床,将她楼在怀里。 低头看着她的娇颜,宁静而悠远。 他手指轻轻地梳理她丝滑的长发。 江露似睡未睡,对他无比的依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摸到他温暖的胸膛,她本能的朝他怀里拱去,只有那里,是她可以依靠的港弯,他会永远保护着她。 灯光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无限的温情与温柔。 他用手慢慢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儿。 轻轻地唤:“江露。” 江露昏昏欲睡,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嗯?”了一声。 影影绰绰地听到他好似对她轻声地说:“好爱……” 接着他的脸庞就在灯光下慢慢模糊了起来。 失去意识前,她想起了一首歌词。 我爱你好爱你 对不起谢谢你 末日娇宠1 一阵失重的炫晕感传来。 江露清醒过来的时候, 手正放在书上,周围声音嘈杂,似乎是间教室, 她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 低头看了一眼, 手里握着一张纸条, 似乎是夹在书本中,被她翻到了,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女神, 三万买你一晚, 怎么样, 同意的话晚上8点,枫华酒店405,等你噢。 她看着这张纸条,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额侧, 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环境变了,她知道自己又穿了,上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是男主说了一句好爱…… 任务完成了吗? 后面的事,还是想不起来。 “系统, 难道我又失忆了?”上个世界失忆, 这个世界又失忆,她的记忆好像被迷雾挡着。 再次躺赢的系统:“……” “……都是后遗症, 习惯就好。”反正它啥也不敢说。 “那我们后来幸福吗?生了个什么宝宝?”想到再也见不到他,江露心口钝痛,忍不住伸手捂住。 系统:“……女……娃吧?” 江露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打起精神看向手里的纸条,发现桌面卷子里也有一张, 抽出来一看,是个女人的字迹,上面写着:“唐露,你家破产欠债,很需要钱吧,班里的男生都很同情你,名媛交际花你可以考虑一下,他们会支持的,总比你出去卖给那些老男人好。” 卖? 唐露,是这个世界身体的名字?她在一脸专注看纸条的时候,前面几个男生,正回头看她,然后红着脸又转回身,但看她的眼晴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与放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忍着头疼,立即抽取了身体记忆。 唐露,唐显辉的独生女,唐显辉a市显辉集团总裁,a市富豪金字塔尖人物,十天前意外去世,后爆出唐氏集团财政丑闻,股市暴跌,一个a市第一名媛千金,竟然一夕之间,公司破产,父母双亡,负债过亿? 这是怎样一个修罗的开场。 因为负债,唐家的财产不动产全部冻结,别说是车库里的十几台豪车,就连唐露的一件衣服都没能从青珑湾的别墅里拿走。 毕竟那些衣服首饰不是大牌就是定制。 青珑湾可是a市最昂贵的住宅区之一。 唐露手里的纸条,也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露。 父亲死后,唐家的亲戚,虽然都是远亲,但个个跑得飞快,a市第一名媛千金差点流落街头。 唐显辉为了女儿,一直没有再娶,但唐露的父亲有个情妇,跟了他六年,感恩唐显辉多年照顾,葬礼过后,开着车将唐露接到了家里。 谁能想到这个情妇还是个给上流阶层的富豪名媛牵线搭桥的“媒姐儿”呢。 唐露这个千金,是正八经的豪门千金,十八年的青春,干干净净,被唐父保护的很好,就像一只不谙世事单纯的小天鹅,压根不知人心险恶,尤其唯一的亲人突然离世,家庭巨变,一切都变得越来越糟,她就一直彷徨无依、浑浑噩噩到现在。 唐露读的高中,是a市出名的贵族学校,进来的学生非富即贵,澳威国际高中,走的是国际教育路线,就是为学生出国留学而开设,唐露在精英班,再过不久她就要出国了,却没想到,这档口,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好在这所学校的学费,唐显辉已经给女儿缴完,那一笔钱绝不是普通人家交得起的,但条件也是整个a市最好的,每个学生都有专门的画室、琴室、游泳馆、击剑、网球、高尔夫,在这里生活学习,忙碌而多姿多彩。 然而唐显辉的情妇就在他们父辈的圈子里“牵线拉媒”,a市第一名媛千金,身价有多高,那足以让情妇使出浑身解数,毕竟唐露不仅是第一名媛,她还是a市第一美人呢,小小年纪,冷若冰霜,美若天仙,十八岁从来没有处过男朋友,还是完壁之身,那美貌,整个圈子的人都是见识过的,不少人还是唐显辉的生意对手,抢了他们的生意,现在能睡了他的女儿,让他的女儿在他们身下婉转啼哭,那简是生理心理的双重爽感。 一时间,争相出价,虽是暗地里叫价,但已经叫出了很高的价钱,然而这个圈子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唐露学校的同学就知道了,大概这也是那个情妇没有想到的事儿。 传出后,男女生议论纷纷,这个当初在学校,高不可攀,不敢亵渎的女神,如今竟然要在上流圈子里公开卖了,学校的男同学全部哗然,加上女神一向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白璧无瑕的样子,家逢变故,竟然愿意跟这些男同学的父辈人睡,这给他们的冲击就太大了。 以前高不可攀的女神,好似瞬间,掉落枝头,落在地上,沾了尘土,再也没那么玉洁冰清,高不可攀了,甚至女同学中嫉妒她许久的人,在背后更将她传得污浊不堪,什么已经卖过了,初夜卖了多少,已经睡过了几个,一个晚上几个,都玩烂了,没什么身价,说她已堕落,她现在不是第一名媛,是第一名妓,就那么回事。 男同学每日看着唐露那天仙儿似的脸,心如刀绞,痛苦之后就放肆起来,纷纷开始胆大亵渎起她,现在已经开始公然给她塞纸条了,甚至她走过的时候还有私语和令人不舒服的笑声。 打量她的目光也多了。 她一走过去,就有人背后点评说,唐露这身段,这脸,这么美,卖给年纪大的可惜了,既然要卖,不如卖给他们这么小鲜肉,十万八万零花钱而已,他们不在乎,只求睡一夜,尝一尝昔日高不可攀的a市第一千金名媛的滋味儿,趁着现在还鲜嫩。 唐露接受到记忆后,对这些人的目光,眼风都不扫一下。 都是些工具人而已,但她运气也太差了,第一个世界贫民窟,第二个世界下乡,第三个世界好不容易穿个名流千金,还破产了。 这些世界,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她问系统:“这个世界的男主是谁?你可别再弄个改名的李援朝来坑我了!” 系统这次可没支支吾吾,而是很凝重地说:“男主陆慎,a市陆家的孙子,不过要告诉宿主一个坏消息,这个世界又变异了,三天后末世降临,危险等级sss,宿主一定要小心。” 唐露想起第一个世界也变异了,系统说是魔气入侵,后期是有点危险,但有男主在,她被保护得很好,于是就随口说道,“哦,末世?哪一种末世?”□□?她下意识地摸了下仙壤空间,果然,没有带过来。 系统:“sss等级的异兽侵袭,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非常危险。” “那男主呢?他强吗?”唐露一边问,一边冷若冰霜地合上了面前的书本,三天后就要末世来临了,还学个屁。 她向来会偷懒,先找到男主让他搞定一切,她只专注任务就好了,男人嘛,就是要好好拿来利用的,危险的时候让他们上,否则要他们干嘛? “男主他……目前,全身瘫痪……” “?” “你说什么?全身瘫痪?”唐露收拾书本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说。 穿了她没惊,穿过来破产她没惊,穿过来被人塞买她一夜的纸条她没惊,系统告诉她末世降临她也没惊,结果男主瘫痪,她惊了。 马上就要末世了,你告诉我,男主全身瘫痪?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见鬼的修罗场世界? …… 乔安妮是澳威国际排行榜第二的美人,容貌仅在唐露之下,若唐露有九十九分,乔安妮足有八十九,乔安妮的美貌和唐露不同,她美的张扬,美的放肆,美的很海王。 唐露是内敛的,霜冷的,高高在上,轻易碰不得的冰,而乔安妮则是能和男同学打成一片,处成哥们的火辣辣。 两美在澳威国际是出了名的对手,以前家世唐露略胜,容貌唐露略胜,那时候唐露不屑于比,乔安妮却不同,她想要第一的宝座可是想要很久了。 如今,唐露一朝跌下泥泞,名声不堪浪荡,已经沦为人人可睡的交际名媛。 排名已落到了最下面,男生眼里,一个脏了的女神,还不如一个普通清秀干净的女孩,而她也就顺利地干掉对手,翻身上位,唐露已被她彻底碾压到底。 她看到唐露收拾书本,故意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嗨,唐露,怎么了?马上就上课了,要走啊?” 她一说话,周围男同学都看向她们俩,澳威国际两在美人站在一起,那是真赏心悦目,一个如雪山之巅冰霜雪莲,一个如烈阳之下向阳之花。 一个冷淡,一个热情,风格迥异,各有不同的美,当然要细比较,要一上眼,还是唐露美得更有气质,更独特,也更吸晴。 但乔安妮这个人,她对谁都热情似火,和男同学能打成一片,能和他们一起疯魔一起开黑,无论游戏生活,都能调笑打闹,会说话会调节气氛,敢说又自信,男生都喜欢她,唐露任谁一看就知道不好追,而乔安妮则给人一种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追到手的感觉,乔安妮也深知这一点,不断游走于男同学之中,应付的游刃有余,不管有没有女朋友的男同学都非常喜欢她,在男生里人气很高。 唐露看了她一眼,注意力突然落在了乔安妮的脖子上,那是个葫芦状的白玉吊坠,雾朦朦如沾了羊脂。 收回视线她问乔安妮:“有事吗?” 乔安妮笑得热情道:“是这样的,唐露同学,你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们都觉得挺遗憾的,毕业出国乱七八糟的费用加在一起,也要二百多万,你现在凑上这笔钱也挺困难吧?虽然你现在……嗯,也很努力的赚钱,但是同学一场,若能帮上忙,我乔安妮很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零花钱我还有五十多万,可以借给你,而且你的事情我也跟爸爸说了,他也觉得你现在挺可怜,若是你有意愿,他愿意资助你出国的费用,也省得你到处跟别人……是吧,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大家同学一场,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唐露,悬崖勒马,万事向前看,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有更好的未来,你可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堕落自己啊……” 这话惹来一群男同学叫。 “对,乔安妮说得对,唐露你要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好好帮助你的。”一个男同学道。 “唐露女神,你也可以找我啊,我零用钱六十多万,都凑给你也不是不行……” “去去去,六十多万也好意思说,唐露,你要是愿意,我……出国的费用我全包了,只要你跟我一起去国外。” 一群人看向这个男同学,这也太big胆了,这是明目张胆的说包养,他们只敢写写小纸条,就算唐露不回应,但是看她打开看了,那心里还是有一种隐秘肆意侵犯女神的爽感,小纸条写得也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下留。 现在竟然有人公然说出了包费的话来,让一群同学震惊。 “不必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唐露冷淡地扫了眼这群同学,又看了眼乔安妮,的确如她所说,未来有更好的展望,未来是无限美好的,因为未来三天后,末世就要降临了,也希望这位在男同学之中游刃有余的乔同学,在失去了金手指后,能在末世里像她说的那样,不要自暴自弃,堕落自己…… 唐露看也不看那些人,抬了抬手指,冲乔安妮一勾手,乔安妮还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她过去说话?还是要打她耳光? 她当然不会过去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胸前那块初中时她爸在拍卖场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玉葫吊坠,突然失去了光泽,玉质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她一直隐隐觉得它是个宝贝,所在平时片刻不离身。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天,她起了嫉妒心和得意心,看到唐露这个压了她近三年颜值的名媛,以前仗着她父亲,乔安妮再嫉妒也只能憋在心里,现在,这位第一名媛变成了交际花,为了出国为了几百万,肯让男人睡,还是她父亲辈的人,唐露她早已失去了做女神的资格,于是她突发奇想的地走过去羞辱一番。 哪有什么父亲可怜的事,她那个父亲外面小情人一大堆,他还想睡唐露呢,乔安妮可不会让父亲碰她同学,她嫌恶心,资助那更是没有的事儿,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就推掉了,等她出了国,谁还记得这事儿,她再使点手段,既然这个唐露掉进了烂泥里,那就让她一辈子在烂泥里脱不了身,让人偷拍点照片录个像,她就别想从烂泥里出来了,等自己华丽转身,从国外归来,这个a市第一名媛,估计已经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了,烂得爬都爬不起来。 容貌万年老二的乔安妮终于将恶念在心底吐了出来。 却没想到,她因此失去了她最珍贵的金手指。 玉葫吊坠在乔安妮脖子上闪得欢快,唐露手指轻轻一勾,立即白光一闪,没入了她手腕的红线之中。 唐露露出了微笑,看来每个世界的金手指都爱我,只要动动指头,就争相恐后的跑来了。 她不笑则已,她这一笑,如破开了冰层,让看得她的人愣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的时候,唐露已经离开了教室。 就在她离开教室的几分钟后,教室传来了乔安妮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 唐露饥肠辘辘地走出了校门,真不知道这身体几顿没吃饭了,走了几步就饿得她头发晕,记忆里这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十八年,天天健康饮食,有专门的营养师制定每顿精确到克的餐食。 从来没有吃过垃圾食品,被养得天真无邪,生活自理能力很差,以至于一旦失去了这一切的保护,就浑浑噩噩地被父亲的情妇诱骗回了家,搞得现在声名狼藉。 她不是很想去学校面对同学怜悯的目光,可她更不想待在情妇的家里,而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也曾想着去打工,搬出情妇家,可是她一个千金小姐,什么也不会做,连生活常识都成问题,找到了一份工作,还差点被店长占便宜。 唐露想吃点东西,看到有卖吃的,一摸钱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钱,手机也没有拿,她用的一切都是父亲赠与,她名下的钱也全都被冻结了,一分也没有,最后她是跟路人借了一块钱,买了一瓶最廉价的矿泉水。 然后走到人少的地方,把东西从系统手里要了出来。 是一个白玉葫芦。 她美滋滋地拿着小葫芦。 往打开盖子的水瓶里一倒,数滴乳白的粘,稠液体落入瓶中,本来一瓶无色的矿泉水,在滴进几滴后,整瓶水化成了牛奶状。 像装了一瓶牛奶一样。 还泛出一种,很香的气味。 “这是什么?”唐露惊讶地问。 系统:…… 当然她也没有指望系统说话,她直接将精神进入到玉葫吊坠中,只见葫芦的两个肚子,是两处单独的空间,葫芦下边的肚子中装着一片天然玉,乳石,周围不断冒着仙雾,几十根雾中玉,乳石正缓慢的向下滴着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唐露正好看到一滴,落下来就像一颗珍珠一样,凝而不散。 最后滴落到了上面的那个葫芦肚子中,那里面是一个天然容器,装着滴下来的珍珠状乳白色珠子。 已经凝汇了一小水潭。 唐露直觉告诉她这个是可以吃的,然后凑到瓶口,喝了一口 仙乳的香味有那么一丝丝飘了出去。 几个路过的行人立即扭头四处看:“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也闻到了,好香。” “这个是什么?饭店里传出来的吗,好想吃。” 唐露咽下去后,赶紧把瓶盖给拧上了。 …… “露露。” 唐露回头。 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上车,表叔给你说点事儿,本来还想到学校找你呢,你这是放学了?”车里的人熟悉地和她打招呼。 这个人是唐露这个身体的表叔,唐显辉是独生子,但表亲很多,平时跟吸血虫一样奔着她爸而去,现在出事了,见到她上门,个个跑得飞快。 这会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了? 也没等唐露说话,就挥手又道:“你那个学校不上也罢,快快,上来,我跟你说个好事儿。” 唐露没动,直接问:“什么事。” “就是你跟陆慎的事,你还记得陆慎吗?”表叔手里拿着太阳镜。 唐露在记忆里找了找,这会儿他这么一说,她才找到这么一段记忆,原来唐露和男主陆慎是有交集的。 唐陆两家早年有婚约? 如果硬要说的话,她应该算是陆慎的未婚妻。 两个人相差六岁,她今年十八,陆慎二十四。 陆家是军政家庭。 陆慎是陆家的二儿子,一直在军中,一年前,因为执行一项特殊的跨国任务,虽然成功了,但因做了国际间谍,被折磨后身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创伤,全身骨头多处折断,脊髓损伤,高位瘫痪,就算陆家倾尽所有请来的医疗圣手,也只保住了他一条命,至今,只有一只手勉强能握。 出事之后,陆慎和唐露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本来打算,陆慎完成这个任务后,就从军中退下来,转到幕后,然后回来和唐露成婚,可现在陆慎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陆家也就自此不提,唐显辉也当作不知道,一年多了,唐显辉只是陆慎昏迷的时候去看望了一次。 唐露更是一次也没上门,唐显辉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告诉唐露,男主长期在军中执行秘密任务,唐露几乎没见过他几面,记忆非常淡薄,只有十五岁的那年,在她生日宴上,两人见过了一面,样子她已经忘记了,十五岁的少女,心里装得不是爱情,而是她还没刷完的数学题,只记得那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总之,唐显辉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瘫了的人,哪怕得罪了陆家,他肯定要悔婚,好在陆家看到唐家的态度,也没有再提这个事儿,只是一年中,不再和唐家有来往,这次唐家出现的意外,若唐露还挂着陆慎未婚妻的名头。 别人是绝对不敢随意欺辱的。 “你跟我去陆家一趟,去了你就知道了,快上来,是好事儿!这事儿要成了,你以后就什么也不愁了,你还得感谢我这个表叔。” 唐露头痛,这又是什么修罗场,瘫痪悔婚,破产复合? 但有见到男主的机会,唐露没有犹豫,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她今天身上只穿了件情妇给她换洗的衣服,都是对方穿过的,唐露身无分文,没有什么可挑的,是件礼服裙子,黑色的,颜色虽然庄重,但因为v领有点大,会露一点胸,裙摆在膝上面,露出了一双雪白笔直细腻如瓷的长腿。 毕竟情妇买的衣服,都有些偏美色,诱惑,她还是挑了件最保守的,但仍然露的有点多,于是她就在外面套了件宽松的运动外套遮了遮,学校不强制校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一会儿我带你到陆家,别乱说话,知道吗?” 唐露:“?” “我们过去做什么?”唐露问。 “还能做什么,就去看看陆慎,你毕竟和他有过婚约,虽然后来默认解除了,可是谁也没有说出口不是,没说出口,咱就不承认解除婚约。唐露,你现在家里这么个情况,不是表叔不帮你,是你学校的学费太贵,你表叔也没多少钱,你出国的费用,我也出不起,表叔穷,养不起你啊,你现在这情况,得找个能养得起你的人,陆慎是你未婚夫,你当然得找他嘛 ,咱去了也不说别的,你就跟着我,问起来就说去看看他,毕竟你爸爸在的时候,是有情分在的,陆家那么大的官威,有肚量,不会把我们赶出来的。” “是吗?”唐露看着这个表叔的脸,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口一个没钱,记忆里他可靠着唐显辉捞了不少钱。 陆慎没有住在陆家的老宅,而是住在半山海景别墅,这边地皮贵风景好,别墅区规划得非常完整,来这边休闲渡假游玩的人很多,经过门卫查询后,车一路驶进了半山海景别墅,没想到门口已经停着好几台。 “这里空气好,风景好,方便病人休养。”下车后,表叔看了看唐露,然后挥手说,“把外套脱了,就穿里面的裙子。”这裙子的款式是有点露,不像是正经女人正经场合穿的款儿,但穿在唐露身上倒还好,虽露但不俗,主要是她这表侄女儿一身冰清玉洁的气质,能压得过件衣服的不正经,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别墅中。 这次是保姆开得门,大厅吊灯下的沙发上,此时坐了好几个女人,数一数,有四个? 其中一个唐露认识,好像是陆慎的妈妈,以前还握着她的手夸过她生得美,那时候陆慎没出事儿,陆慎妈妈也是拿她当儿媳看,态度自然热情,但现在,见到表叔带着唐露走进来。 陆慎的母亲,顾女士表情淡淡,只看了唐露一眼,上下打量了下,就移开了视线,并没有打招呼。 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孩都是美人,妆容也很完美,年纪不大,二十左右,几个女孩一看到唐露进来,立即有些紧张了。 顾女士脸上有些憔悴,表叔一直跟她客套,她回复的不冷不热。 “唐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她站在那儿观察的时候,有人拉了唐露一下,将她拉到厨房那边。 是以前在唐家照顾唐露三餐的刘阿姨,在唐家做了十多年了。 唐家倒台之后,这些做工的也都被遣散了,没了旧雇主,也得吃饭,这个阿姨就找了现在的这份工作。 唐露正愁没人问这边的情况。 “刘阿姨,这些人来做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刘阿姨犹豫了下,看看那边,她对唐家是有感情的,唐露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于是她小声说:“这事儿,我也是听陆家人打电话才知道,陆家的两个儿子,陆家大公子结婚八年没有孩子,最近被查出不孕,陆家的二公子现在又这样的情况,顾女士这几天急得都生病了,就想给陆家留个种,可太困难了,大公子是不可能了,所以就想找个女人给陆家二公子留个种……” “谁若是能给陆二公子留个孩子,就给三千万。”刘阿姨飞快地小声说道。 “陆慎不是全身瘫痪了吗?”这还能……生? “医生说,陆二公子身体这情况跟别人不一样,他能,一开始顾女士是想能的话直接试管,可身体能是一回事,陆二公子心理上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想那就没办法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每天躺在床上,跟死没什么区别了。” “那这些女人过来……” “就是面试,挑中了,就给陆家生个孩子,给钱这些人不就能使出浑身解数吗?男人看到女人,那总能有一点反应吧?” 唐露这才明白过来,她这个表叔怎么会带她过来,昔日的未婚妻求上门做代理孕母可还行? “……这几天已经来了三波人了,这些女人都争着抢着,三千万……” 自古钱帛动人心,这么多钱,别说是瘫痪的,就是个植物人,也有大把的人愿意。 “不过陆家一直没有定下人选,一方面陆家也挑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模样得好,个得高还得身体健康,还要体检证明,而且这种事儿,也得陆家二公子愿意才行,他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他,这几天十几个了,陆二公子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也没同意,顾女士都急坏了,一直都留在陆二公子这里,劝着陆二公子。唉,陆二公子那样子,他哪有这心思。” “唐小姐,你可不能做这个,你可是……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要做这个,那得有经验的才行,你快回去吧,你做不了的。”刘阿姨劝完,就看到那边已经寒暄完,她赶紧推了推唐露,自己躲进了厨房,唐露顺着她的力道走了过去。 顾女士开门见山地对她道:“陆家这事儿也瞒不了谁,顾慎现在伤成这样,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要求,给他留个孩子,你今天既然过来,要愿意的话,就试试,你要是能让陆慎把你留下来,别的承诺不了,你在a市安全和钱方面,我们陆家是能保证的,有陆家在,没人敢动你。” 唐露没想多久,就点了点头。 他表叔一看她点头,顿时乐成了花,这要真能给陆家生个儿子,陆家还能真把唐露赶出来?别人可能就赶走了,但唐露可是跟陆家有过婚约的,如果真成了,将来嫁给陆慎,那陆家这门亲戚,可不就认着了吗,虽然失去了唐显辉这个表哥,可还有美若天仙的侄女儿,只要这个侄女运气好点,嫁给陆慎翻了身,他这表叔依然可以在这个圈子继续风声水起,扯虎皮拉大旗。 其它三个女孩被一个个安排进去,很快又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唐露坐在沙发上听到她们小声议论,“……进去十分钟,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是不是植物人,骗我们瘫痪了?” “……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真的能行?” “陆家人说能行……” “谁知道,是撞运气吧?” 唐露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别墅装得很国风,进去后,还有绢纱屏风在门口,挡着里面,她绕过屏风,进了房间后,才看到房间全貌,特别简洁,多余的东西一件没有,床上躺了个人。 整个人的外观和气质,简直就是个冷傲无情、冰寒如潭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短袖,身上盖着薄毯,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哪怕瘫痪一年多,仍然有微鼓的肌肉,他脸颊削瘦,微阖着目,并没有看向来人。 似乎根本就不理会来人是谁。 唐露慢慢走过去,坐下来,手里攥着纸条,许久没有说话,大概是她不作声的反常举动,床上的人片刻后,终于抬起了眼睛,只觉得他双目厉如鹰枭。 深瞳迥深,雪亮如电。 和唐露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看是她,他似乎愣了下,用许久没说话的干涩嗓音吐出一个字,“你……” 唐露只在十五岁那年见过他一面,已经忘了他的长相,记忆里都找不到,如今见到,终于和记忆中模糊的人脸对上了,她对系统说了句:“每个世界的男主长得都不一样,各种不同的类型,不过这一款,我也喜欢。” 系统:…… 一个小时候就有的未婚妻,他瘫痪后,一年多也没有来看望他一次,前些日子听到顾女士念起唐家,说了句三十年东三十年西,当初绝情得很,现在倒是怪可怜的,他知道母亲在安慰他,他心中早就不生波澜了。 没想到这个抛弃婚约的未婚妻,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现在这种状况? 唐露心中念头直转,三天后就是末世,她必须要留在男主身边,末世里要是和男主分开了,那以后就很难再找到他了。 她的泪瞬间沾上了睫毛,她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纸条,展开放到陆慎面前。 那纸条上还写着那些侮辱她的字:女神,三万买你一夜,怎么样,同意的话晚上8点,枫华酒店405,等你噢。 唐露脸色苍白,越发显得红唇艳丽,仿佛玫瑰色一般,她垂眸轻声地说:“陆慎,如果你不要我,我晚上就只能去枫华酒店……”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明白了吗? 她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好像喃喃自语,说完后,就再也没有出声。 她能感觉到陆慎的目光看着她,但他仍然一言不发。 唐露只是有种预感,每个世界的男主第一面,就对她挺有好感的样子,至少不讨厌她的接近,并接受她的接近,所以虽然是她猜测的,但她还是试了试。 直到五分钟过去,似乎知道了答案,唐露慢慢站起身,轻轻地无声地对他道了别,“再见。” 也许这个世界男主不同,毕竟经历那种非人的任务,又全身骨头折了,身体里全是固定的钢板,哪还管得了别人,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艰难了。 推开门下了楼。 其它三位女孩已经打发走了,她看到表叔站了起来,期待地问她:“怎么样?” 唐露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旁边沙发上的陆母也强颜欢笑,她跟儿子说那些话,劝他留个儿子,看到有顺眼女孩的就留下来,他不开口,一个字都不说,她知道他不愿意。 一个男人,已经瘫了,还算什么男人,自理都做不到,连个人都不算,他活着已经是个巨大的痛苦,留不留子嗣有什么区别,何必还要害一个女人。 她苦苦哀求。 还是不行。 她的两个儿子啊,命怎么那么苦。 “我们走吧。”唐露说完就朝别墅外走去,表叔笑容也落下来,跟陆母打完招呼,跟着出了别墅。 唐露走出去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在陆家周围甩掉表叔,晚上在哪混一宿。 结果脚刚迈出门,楼上贴身照顾陆慎的一个护工,飞快下了楼。 “等一下,唐小姐。” 唐露和表叔听到声音转身,陆母也看过来。 那护工过来说,“唐小姐,陆先生答应了,你被留下来了。” 第37章 末日娇宠2 穿着黑色礼服的唐露, 听到护工的话,脸上依然冷若冰霜的模样。 但在心里,缓缓地露出了微笑。 不用想今晚睡哪儿了, 当然是睡在男主的身边了。 顾女士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握紧身上的披肩, 问那名护士:“小邓, 你说的是真的?陆慎真的这么说的?” 那名护工笑着点头,“是陆慎先生亲口说的, 要我留下唐小姐, 以后别再让其它人过来了。” 顾女士听到后,喜极而泣。 这会儿, 也不像刚才那般对着唐露一脸淡淡的神色了,她走过来,紧握着唐露的手,神色有些激动道:“唐露, 我们家陆慎这孩子, 你别觉得他看着高冷, 他其实是个很念旧情的人。露露, 阿姨知道你们家的事儿, 你现在很难,但你只要照顾好我们家陆慎, 只要给我们陆家留个孩子,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无论之前怎样,唐显辉已经不在了, 陆唐两家的事已经一笔勾销, 只要这个唐露能哄得她的儿子高兴, 只要能给陆慎留个种,不管男女,只要能留个孩子,她这个当妈的什么都认,她的条件已经一降再降,若放在以前,唐家若这样对待她的儿子,对陆家这种态度,唐露是会被永远拉进陆家的黑名单,连陆家的门都踏不进来。 但现在,陆慎这样的情况,她还能顾得了什么呢。 可能两个孩子终有缘份,就算现在这种情况,仍然还有未断的姻缘。 顾女士在这里熬了好几天,儿子终于松了口,选了人,这个人,还是她以前看好的儿媳妇,对儿媳妇她自然打听好品性,所以她算是很了解唐露,是个很单纯简单的女孩子,换别人她可能不放心,但要她在陆慎身边,顾女士是放心的,于是跟唐露说了会话后,这才匆匆离开了半山海景别墅。 两个小时后,有人上门送来衣物。 全是唐露以前在家里的穿的那些衣服,件件包装精致,被佣人一件一件放进了陆慎房间旋转门衣柜里。 此时正好中午,厨房刘阿姨开始按照营养师给的单子配菜。 唐露走了进去。 “刘阿姨,中午的饭,我来做吧。”唐露稍微思量,便从容说道, 她打算用三天时间直接打破和男主的陌生壁垒,进入到最亲密的关系,毕竟没什么时间了,末世可马上就要到了。 “唐小姐,厨房油烟脏着呢。”刘阿姨看了看唐露这身穿着,v领微微露出来的皮肤,细腻如瓷,十指纤纤,灵动如花,长这样子怎么能来下厨,就算唐家落魄了,唐小姐一个人孤苦无依,但这个女孩子就天生有这样的好运气,明明已经跌落谷底,眼看就要受苦了,但人家就来陆家这么一试。 立即翻了身,没听那顾女士的意思,只要唐露能哄得陆慎高兴,这个曾经毁约的未婚妻,陆家还认,这话可不得了,唐家那再牛也只是个商贾之流,跟陆家可不能比,陆家人那走的是军,政路线,有点钱算什么,自古权利才是最大的利益中心,唐老板当年的那个疏远陆家的举动,其实错了,他应该牢牢的把控住陆家联姻的这条线,如果联婚了,他就算不在,唐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种地步,陆家必是要保下他的产业,对未来儿媳绝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给与庇护,陆慎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的女人被人践踏。 可谁让唐老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平日又疼到骨子里,哪里肯让她为自己事业牺牲。 两方倒也说不上对错,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这女孩子该是要进陆家门的,躲也躲不掉,这般周周旋旋,不还是来了吗? “没关系刘阿姨,交给我吧。”唐露已经挽起了袖子。 “…… 这,唐小姐,你会做吗?”不是刘阿姨不相信唐露,她在唐家这么多年,还没见到唐露下过厨,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居然要下厨? “做饭嘛,那有何难。”唐露脸上淡淡,似乎不值一提,取过案上的菜单,陆慎每日餐量都有专门的营养师调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调整。 厨娘只要照着做就可以。 唐露看了一眼菜色,都是忌冷忌辣等调养身体的菜色,很是简单。 她伸手就从案上丰富的蔬菜中取了一把青菜,嫩绿色的菜叶配上她雪白如瓷的手指,每个一动作都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美是很美,但刘阿姨持怀疑态度,她是不太看好千金大小姐第一次下厨,没下过厨的人能做出什么来。 唐露笑了下,谁说她不会做的?她饮食天赋点可高着呢,天生的,就厉害,主要是她挑剔,外面做的不好吃,只有她自己做的才是无上的美味,偶尔嘴馋会做一下,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别人能吃到她做的东西,那都是幸运,那天是点了幸运值的,毕竟她又很懒,有别人做的时候,她就懒得做了,就算别人做的不好吃,但能吃现成的,她也愿意凑合着吃点。 然后就在刘阿姨吃惊的目光,赏心悦目地做了一餐菜。 不但动作行云流水,做出来的东西,香得都从窗户跑到外面,惹得别墅专门打理花园绿植的园丁师傅,都跑进了厨房,以为今天厨娘大显身手,给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毕竟陆先生的餐点和他们不同,油炸的都不能吃,都是小炒和水煮,那能有多香。 连楼上的男护工闻到味都下来了,结果厨房一看,是人家唐小姐给陆先生做的。 唐露是非常了解植物类的食物,什么样的火侯最鲜美,什么样配比味道更清脆,什么时间出锅最香,虽是素菜,但总能让她做出比肉还香还美味的素食。 唐露的经验就是,对食物,有要崇敬之心,你赋予它们为上宾,感恩它们填饱你的肚子,视它们为生恩父母,珍惜的心态来专注地带着全身心的爱去做一道菜,它们就会还你一口无上滋味。 况且她还取了乳白色的珠子,玉葫芦吊坠中的仙乳石每落下来的一滴仙乳,在落下来的那一刻,就化成了珠子,因为太过粘稠,外面很快形成了一层胶质类的东西,所以第二个葫芦肚儿里装着的,其实是一堆珍珠大小的仙乳圆珠。 唐露随手就取了几颗,在手心里滴溜溜地转,每一滴比珍珠还美,刘阿姨就算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也看不出她在里面放了什么,取菜的时候随手就和菜一起扔进去了,它入水即化,蒸腾出来的香气,就连外面的鸟儿叫个不停。 四道小菜,一个汤,再加上一碗米饭便做好了。 厨房里已经挤了三个人,唐露旁若无人地将她摆盘好的小碟小碗摆放在餐盘里,她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她还不是大厨的那种千万次练手练出的那种流水线工匠味的菜色。 她做出来的,是一种很灵动,很有灵气的食物,尝一口,舌尖会跳舞,三日后仍有余味的那种。 摆完盘,锅里还剩了点,唐露也没管,跟刘阿姨打了招呼,拿着餐盘就上了楼,她一走,锅里剩下的菜,就被三个人一扫而空。 真是太好吃了,怎么会这么香?怎么能这么香,比肉还好吃! 真是神仙美味! 连锅底的汤都没放过,园丁叔叔直接挖了碗饭倒进锅里,蹭了个干净,厨娘都不用洗锅了。 楼上静悄悄的。 唐露打开门,端着食物走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她也没看陆慎,虽然她自己找上门来要给他生孩子,但是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巴结他的样子,也没有冲他笑过,依然是一脸冷若冰霜,神圣不可侵犯冰清玉洁的圣女之态。 只是冰霜的眼尾,轻轻地扫了他一眼。 看到无声躺在那儿的陆慎向她看了过来。 在他目光要碰到她那一刻,她立即将眼神移走,不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和顾宴的冷漠不同,和郑清河的热烈不同,他的眼神有种能看透一切真相的穿刺感,不愧是军中能做间谍的天才,不愧他名字中那个慎字。 真是让人不慎重对待他都不行,那可是有一双看透别人的内心最真实想法的眼睛。 但是,唐露可不怕。 她内心无尘无垢,虽然经历两个世界,但她的精神世界仍然纯白无瑕,她的内心依然如婴儿般清澈纯粹,任他看穿,看透,穿过灵魂,她也是个纯洁无暇的人呢。 她将餐盘放到桌子上。 然后左右找了找,学习护工那将,将他的床摇起来。 陆慎躺在那儿,一声不吭地任她操作。 可唐露有个本事,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场,气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有喜悦的有愤怒的,有苦涩也有嫉妒,那是一靠近她就能感觉到的东西。 如果说她之前进来,陆慎浑身的气场,全是拒绝别人进入他的领地的禁止。 那么,这次她进来,就感觉那种抵御,那种抗拒感,开始对她薄弱了,仿佛有层阻碍,被刺破一个口,她慢慢地走了进去,在他的注视中,在他的允许下,一步一步,又一步,靠近他。 她又一次,被允许了。 唐露心中,开始微笑。 但她脸上还是装作高冷的仙子样儿,只是用眼神轻轻的瞥他一眼,就移开。 他不说话,那她也不说话。 但是她的动作可不像她脸上那么一脸冰霜了,行为动作是完全相反的,非常亲密的接近。 试想一下,一个小脸上冷若冰霜的女孩,但动作又照顾又温柔又亲近你,那是一种怎样复杂感受啊。 总之,习惯沉默,陷入灰色什么事都不理会的陆慎,开始看她了。 看着她,慢慢坐在自己床边。 邓肯曾说过:1.2米是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而唐露,直接把1.2米缩成了0米。 她,坐在了陆慎的腿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那体温,是唐露很熟悉的温度,依然是那样灼热。 而唐露的温度正好和他相反,她是如玉般温润凉凉的,所以男主很喜欢握她的臂,每个一都对她爱若珍宝。 身体炙热的人,哪怕他外在表现得再冷漠,他内心的情感都如烈火一般,如一只能飞入烈火的蛾子,不顾一切,奋不顾身,落下险棋,永不反悔。 她把护理的餐桌支了起来,将饭菜放到他面前。 然后她做了个举动,朝他又靠近了一下。 从他腿的位置,往前坐了坐,贴近了他的腰。 陆慎没有动,只是眼睛看向了她,眼睛是灵魂的窗户,从中能窥视到很多东西,审讯的时候,最爱看的位置,就是罪犯的眼睛。 他的眼睛有时锐利,有时又深邃如海,有时又很内敛,但这会儿,却又不露声色,不露痕迹。 唐露任他看,任他打量,任他审视,自若地伸手拿起雪白的瓷勺,在蛤蜊海鲜汤的碗里,舀了半勺,然后在碗的边缘停了停,汤碗中只有三、四只蛤蜊,上面飘着如玉般翠绿鲜嫩的油菜,整个汤汁是清澈的,能见到底的。 却不知唐露怎么做出来,味道又鲜又美。 停顿片刻后,她用手在勺子下面接着,然后送到陆慎嘴边。 因为长年病卧在床,他的嘴唇颜色略深,她勺子放到他唇边的时候,微微触到他的唇,陆慎僵了一下,眼神看着她,目光上下审视着她,就是不张嘴。 唐露的眼睛清纯而潋滟,还有着一丝灵动的可爱,眼神游动起来着像条小鱼,最后,她也轻轻地抬目看向他。 两个人对视中,似乎冰遇见火,瞬间烟火燎原起来。 好似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触及到内心深处,但这是单方面的,唐露一瞬间就被锁定了,他那种眼神的纠缠,使她无法逃脱对方视线锁定。 她呼吸微微急促,她眼神十分的清澈单纯,还是费了点劲儿才移开,这个陆慎,怪不得能做国际间谍,可真是厉害,她可不敢再看他了。 而她视线一移开,陆慎的视线就紧紧追着她。 两军交战,终有一败,她也只好先吐出口。 “陆慎……”她轻轻地,五分轻唤,三分哀求中还有两分不自觉地撒娇。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对着一个瘫痪在床的大佬,轻轻地撒了个娇。 念出陆慎的两个字,仿佛用舌尖在字上捻了又捻,又亲近又亲密,又羞涩又无措,终于大佬在看着她开口哀求后,才张开了嘴,喝下了她喂得第一口汤。 唐露见他回应了,总算松了口气。 她的第一步,近距离接触,消除安全距离,完成。打勾。 实在太容易了。 就叫了声名字而已 唐露开心了起来,虽然小脸上还是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 但是她明眸皓齿,眼睛一眨一眨,好似会说话,每次用眼神意示陆慎,张嘴的时候,陆慎竟然真的盯着她,每次如她所愿。 于是唐露就这样一勺米饭,一勺菜再一勺汤,将几个小碟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虽然是按照营养师列的健康饮食表做的,份量不多,但是四菜一汤也不算少了。 不知不觉就喂完了。 唐露松了口气,拿起了旁边的餐巾,伸手过去,轻轻地给他擦了擦嘴角,她没有抹,而是在上面轻轻的点。 她专注地盯着他的唇,身体半倾向他,极为认真。 陆慎抬眸看着他,没有吭声,但目光很快扫到了她的领子。 这衣服唐露穿着腰那里有点大了,她的罩杯和她爸的情人差不多,但腰要比她的尺寸更细,所以导致,本来的大v领,她一穿又往下一点,她之前都往上提一提,正面看也还好。 但喂了这么久的饭,倒也忘记了往上提一提这回事儿,倾身向他喂米饭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而陆慎却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微微一顿。 外面是个艳阳天,屋里一片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只有唐露懵懂而不自知,帮他擦完嘴角,又倒了杯水给陆慎。 她端着水杯,轻轻地贴着他的肩膀。 试探了一下。 喂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拒绝,接受了她的服务。 安全距离,已经彻底没有了。 唐露拿着餐盘出去的时候。 一餐饭都没有说一个字的陆慎,竟然在她转身的时候,开口了。 “衣服,穿好。” …… 衣服? 唐露低头看了看自己。 之前他的态度,哪怕把她留下来,也好似抱着一丝念着旧情收留她的样子,惜言如金,轻易不跟她开口说一个字,颇是有脾气有架子的样子。 但现在吐出口的这四个字,无论从字面还是内涵,都表示着他对自己开始在意了,他开始上心了。 噗,唐露在心中轻笑了一声,哪怕瘫痪,男主骨子里的霸道还在,不肯屈着。 唐露也不得不感慨,就算他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她竟然还能得到他庇佑,男主每个世界对于她的意义,好像并不只是一个她要攻略的对象,对她来说,他倒是像每个世界保护她的伞,好似只要有他在,哪怕他瘫痪,那个伞她若想要,依然还在。 “好啊,那我换件衣服吧。” 唐露将餐盘递给外面的护工,接的时候护工还欲言又止地看了唐露一眼。 刚才女护工想进去帮忙,结果就在屏风那儿看到两人相处的情景。 目瞪口呆,然后又悄悄退了出去,虽然她知道,陆家二公子视线早就锁定到屏风后她的身上,但他看了一眼,并没有理她,又回到了给他喂饭的唐小姐身上。 别墅里有两个护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左右,女的三十多岁,护理病人都很有经验。 两人在别墅待了一年多,别看陆二公子瘫了,只有一只手能动,但力道连拿勺子都拿不动,但陆二公子这个人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哪怕他不吃,他都不用别人喂,就要自己来,他背着人训练自己的手,硬是用半年的时间,勉强的能用勺子吃饭了。 所以,陆二公子吃饭,从来不让人喂。 他都自己吃。 可女护工进去看到了什么? 看到陆二公子真的装自己手拿不动勺,竟然让唐小姐喂他吃饭? 喂了整整一餐饭,而且一点都不剩。 这…… 护工出了门都忍不住笑了,这样子,看来这次真的有希望了,一个男人,这么双标,在她们面前自尊心之强,眼神之锐利,绝不肯向她们露一点弱势,结果在人家唐小姐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了,别说不露弱,这都会装弱了。 她一边高兴地下了楼,找个安静的地方给顾母打了电话。 她们都是顾母请来的,自然也受到顾母的要求,帮她盯着唐露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 接通了电话,护工就跟顾母说了陆二公子让唐小姐喂饭的事儿。 “……对,陆先生没说自己来,让唐小姐喂的。” “是。” “唐小姐喂了十多分钟,可仔细了,我看着唐小姐对陆先生蛮好的,陆先看着也喜欢她照顾。” “……是啊。” “陆先生对唐小姐很不一样,还让我们把唐小姐的衣服送过去,放进他的衣柜里。” “是,我会的,雇主放心,一定如实告知,好的,再见。” 护工收了电话,转身进了别墅。 顾女士那边也挂了电话,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意,丈夫陆振中,a市军中体系中,军衔最高的首领级人物。 掌管整个a市军与武警。 也是军政界领军人物。 他正在书房通电话,顾女士只能听到只字片语,“……嗯,不要引起社会恐慌,不能让知情人把事情闹大。” “……你们立即整军将出事的各个街道封锁,把人给我安排在人群密集的市区,带上武器。” “……很难追踪?军队几万人干什么用的,再难也要把那东西捉出来,再有群众受伤,我拿你是问!” 丈夫公事,顾女士一向不管的,但是她这几天就觉得眼皮狂跳,就好像要出事儿似的,心里不安,就问了丈夫一句。 “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脾气?” 儿子就像了丈夫了,你要问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果然,他没回答,而是问了句:“陆慎怎么样?” 提起这个顾女士就高兴了,“看了十几个女孩,咱儿子一个也没看上,今天唐家的那个女儿,唐露去了,你猜怎么着,儿子他让护工追出来把人给留下了,这孩子,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唐家女儿呢,每次任务回来也没有去看几次,这一次倒是不一样了,唐家那女儿,我一早就看中了,万里挑一,关键那姓唐的养得好,单纯的性子,人也清清白白的,真的很配我们家儿子陆慎,那模样,a市再找不出这么一个自身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了,将来真要有了陆慎的孩子,生下来不必说肯定好看着呢。”爹妈都好看,生出来的小孩肯定不会丑。 顾女士说了一大堆,陆振中只哼了一声,仍是蹙紧了眉头。 她察觉到什么,坐在丈夫旁边,轻声问,“怎么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许久,陆振中也没说什么,只对妻子说了句:“……儿子那边多派几个人过去,你……平时也少出去,在家待着。” …… 唐露将空餐盘交给护工后,就回到陆慎的房间,很听他话的样子,在他衣柜里翻找。 佣人拿来她的衣服,都放进了陆慎的衣柜里,他的衣柜中的衣服很少,款式也都极简,还有十分帅气的野战装。 可惜他现在…… 如果没事的话,穿起来一定很帅。 她的衣服反而占据陆慎衣柜大片空间,都是才送过来的。 她翻翻拣拣,最后找了一套休闲装。 上身跟陆慎一样,是一件白色无任何花纹的紧身圆领短t,裤子是一条运动休闲裤,浅灰两旁带白条,然后找了其它配饰一起拿出来。 她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陆慎的房间,也没有去屏风那边,就在他床对面。 将衣服挂在墙上。 然后就开始,礼服是拉链。 她打开衣柜,他没说话。 她挑出衣服,他没说话。 她把衣服挂在对面墙上,他没说话。 她拉礼服拉链,他也没说话。 直到现在,她背对他,旁若无人的将背心一诌。 他终于急声开口了。 “你……” 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 他压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敢! 唐露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故意的,就是要这么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大惊失色才有意思。 要往常她是不可能这样的。 但陆慎他现在这情况,瘫痪在床,什么也做不了,她心里嘿嘿嘿,男主也有今天,以前她是只无法反抗的小猫咪。 然后山水轮流转,现在陆慎,成了一只无法反抗的小猫咪。 机会千载难逢,她当然要为所欲为了。 毕竟……一只拔了牙的老虎,能干什么呢。 于是她就在他面前恣意妄为。 在他不可置信地说了那一个字:“你……” 唐露仿佛就在等着他开口似的,再次朝他扔下了一颗核弹。 她绝美回身,像一只安静的小天鹅,她脸上的表情好清纯,好无辜,眼晴轻轻一眨,问他:“陆慎,你说什么?” 陆慎那双锐利的眼睛,那执行过秘密任务,仿佛会审判的眼神,能够将敌人看穿到骨头的目光。 早已荡然无存,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完全呆住了。 到最后,他竟然像输了似的,慌张地移开了目光,放在被单上的手指甚至缩了下。 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开始红了起来。 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慌乱。 唐露见他不说话,就又回过身,取了新的内衣,套好了衣服,摇身一变,就从礼服花瓶俏佳人,变成了青春无敌美少女。 那件白t很小。 她一换好,他眼神又看了过去,然后就皱着眉看着她的上衣。 ……这t恤是不是也太小了,紧紧地贴着上身,就没有宽松点的衣服吗? 不过,这次他欲言又止没有开口,估计刚才的震撼,他还没有消化掉,不想再让她这么刺激他一次了。 …… 唐露扎着马尾,出了房间,那马尾光亮又弹,是真漂亮,人美,真的连头发丝都好看,她装作熟悉别墅的样子,到处转了转,心中却在与系统对话。 她接近男主的第一个目地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应对三天后的末世。 “sss等级的末世,肯定很危险,男主又瘫痪了……怎么办?”唐露是不能让男主死掉的。 系统:“男主不用管他了,他哪怕瘫了死掉的机率也不是很大,你主要是得保护好自己,魔气入侵的世界倒还好,魔气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但异兽入侵,危险还是有的。”尤其还是3s危险难度,虽然唐露与下界每个世界中的凡人没有什么因果。 她生生世世不曾杀过你,那你生生世世不会对她起杀念,这就是因果,无因无果。所以就算异兽,对唐露也起不了什么杀心,跑到她面前,可能会被其它东西吸引,而不会咬她一口。 但是sss等级的异兽就不一样了,这么高等级,其中很可能有仙兽掉落,仙兽有可能是仙界中人转世,谁知道会碰到哪路仙轮回呢,到那时候系统可就不能保证了,它只能保证红尘中人无法伤害到唐露,嘴皮上虽然能占占便宜,但一根毛都碰不到她,想死也白搭,没有这个机缘,但如果是仙界的话,就有机率跟唐露扯上因果,有了因果,有了爱恨,就有了一切因缘际会。 所以,系统很凝重地告知唐露,要小心一些,这个世界她是有机率遇到危险的。 “那就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金手指吗?” 系统:……你的金手指还不够多吗? 唉,可惜它只是一根牵姻缘的红线精而已,被月神仙子无奈之下才扔下了凡,它也是经历好几个世界才找到了宿主。 金手指是没有滴。 系统想了想:“sss等级的末世,很惨烈的,此方天道会给这个世界的弱者一线生机,来对抗异兽降临。” 唐露路过花园时,看了看周围,半山海景这边沐浴在晴空下,远望一片美景,背靠山,面朝海,地理绝佳,此地房价也贵到离谱,是有钱人的乐园。 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别墅群。 而此刻,天地宁静,山河一片绝美。 谁也不会想到,灾难就要在三天后来临了。 一线生机?她精神一振,“是什么?” 系统道:“异兽入侵后,大概会有天道兑换商店随机掉落,幸运的是,本系统打听来的消息,有个天道商店,就掉落在半山海景这一片,只要能逃入商店中,就能在sss灾难中暂时保住性命。” “暂时?” 系统:“异兽入侵,乃是一个世界的灭亡,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有个暂时的安身之地,已经是天道企图挽救己一方世界所出的能力的极限。”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个天道,一个世界入侵另一个世界,那是两个天道间的碰撞,若其中一个天道已死,那它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完了。 这是世界与世界的对抗,是人类与异兽的对抗,也是人间天道与异世天道的对抗,此方天道还有余力降下天道商店,守佑人类,已经是不容易了,说明此界天道,还没有放弃。 “至于这个世界的人类,那就只能自救了,小仙也无能为力。” 唐露听着竟然心中微起波澜,无论是高高在上的,还是低贱如蚁的,每一个等级中的存在,为了能继续存在下去,都有自己挣扎,有不可抗力,有天敌,有各自的灭亡。 她点了点头,说了句:“不过天道商城,这是不是……有点像游戏商城?”我们这是玩家吗?让她有一种,在玩游戏的感觉。 系统:“哈哈……宿主,一个东西再千变万化,都是那一个东西,只是它存在的形式不同,它芯子是一样的,天道以这样的方式降临,能让这一方世界的人很快接受,那也是很好的嘛 。”就像它,一个小红线精,不也被迫变成了系统吗?虽然它很菜。 “天道商城什么时候降临?降在哪里?快告诉我。”唐露也顾不得感概,系统都说的这么严重了,她必须打起精神来,这绝不是个小事件,她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男主,这对她来说可太有挑战性了。 “我只知道商城会降落在天道认为,能够有能力挽救这方世界的一些强者周围,但具体降到哪个位置,本系统也不知道,不过本系统确定,半山海景这边肯定会有个商城降落。”毕竟这是天道之战,也是人与异兽之战,那是共进退的,兽败那异兽天道就弱,天道的能力取决于它们各自的世界,它与自己的世界相辅相成。 天道商城自然要落在那些能增加己方赢战的砝码上,而不是随便乱落的。 唐露远眺,半山海景的区域还是很大的,陆慎的别墅,就在半山海景靠山这边,位置较高,视野最好,价格也是最昂贵的地段。 如果天道商城落到了众别墅群前面的部位,那从陆慎的别墅过去,就有点远了,落在中间位置,还能近一些,她已经开始想要不要灾难前搬到中间的位置,无论商城掉在哪儿,都能以最快路线过去。 但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慎现在的情况,要让他换个地方,恐怕不太可能。 系统:“陆慎住的这里有间地下室,倒是可以躲一躲,异兽降临初时攻击是最猛烈的,找到商城前,需要熬过这一阶段,活下来才行。” 陆慎的别墅有地下室?她想了想走进了别墅里,果然,角落里有个台阶,台阶下是一道铁拉门给封上了。 “这个地下室,好像是陆慎以前私人训练基地,里面有健身房还有不少军中的训练机械,其实还有……武器,啧啧,建得很专业,很不错的嘛。”系统道。 看着这道铁门,就知道这门很结实,里面有层门,外面还拉着铁栅门,唐露眼晴一转,那她今晚的目标,就有了。 就让陆慎答应她进入训练基地中,等到末世来临前,她就可以找借口把陆慎也拉进去,藏在里面。 至于怎么让陆慎答应她进入到他的宝贝基地中? 她露出了微笑。 晚上的时候,护工拿出了一个u盘,三十多岁的女护工,笑得意味深长,她听顾女士说,这位以前的千金名媛,被她爸保护得太好了,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有些东西,她可能真不懂,可别闹出以为躺在一起就能生小孩这种笑话来。 那躺一年也没用啊。 她儿子这情况也主动不了啊,只能靠女方。 所以就让女护工私下教教她。 女护工也很为难,这种事,怎么教啊,那不如就让u盘教着吧,她忍笑说道:“唐小姐,这个给你……晚上你和陆先生一起看一看,学习学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护工给她东西的时候,屏风后面的人听到了。 等护工出了门的时候,她听到唐小姐果然十分单纯的走进了房间里,迷糊地语带天真,问向躺在床上的陆慎,“这是什么?护工让我们看,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护工听到平时说什么都没什么反应的陆公子,突然不自在的呛咳了一声。 第38章 末日娇宠3 陆慎平时日常生活是一男一女两位护工打理。 他职业养成的习惯,生活非常规律,也很配合,护理的工作很好做。 洗漱完,早早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唐露泡完花瓣澡出来的时候,女护工过来,递给她一个盒子,那是一个十分精美的高档礼盒,里是早就准备好的睡衣。 唐露用一根手指把那件薄若蝉衣的丝质绢纱睡衣提了起来。 哦喔…… “这……” 好看是挺好看,可是…… 这纱两层合在一起,都能看清她的手耶。 陆家为了生孩子这手段,虽隐晦但也不遗余力,连这种睡衣都想到了,并且为她准备好。 大概看出了唐露脸上的惊讶,护工说道:“顾女士的意思,唐小姐您既然答应了条件,就要早点为生孩子做准备,有些事也不必太害羞,早晚都要经历的。” “睡衣唐小姐放心穿,已经干洗过,你……”护工委婉地提醒道:“只穿这一件就可以了,穿多了累赘。”睡衣料子娇贵,款式又美又仙,是专业设计师设计的,唐露穿在身上,那就是真成了小天鹅,只是小天鹅披了个纱,能清楚的看到她美丽又骄傲的羽毛。 唐露拿着衣服,犹豫了下,咬了下火红的下唇,一时间白肤红唇,美不胜收,护工看着她的唇都看呆了,不过看了她挣扎一会后,还是催促道:“唐小姐快进去换上吧,陆先生等着您呢,您今晚一定要加油。” 她拿着衣服转身走到屏风那儿的时候,手着提着这件仿若无物的轻纱,她心里“哈”的一声,她正愁怎么跟男主提健身房的事儿呢,没想到,此物立即送到了她手中,像她这样纯洁的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不错不错,一切都果然是最好的安排。 唐露在屏风后,磨蹭了很久,换上了顾女士让人准备的睡衣。 然后光着脚走出了屏风,一步一步,如踩着雪一般,无声向床上,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男主陆慎走过去,行走间,仙女纱轻轻摆动,犹如高高在上的冰山雪莲,降落到了人间,雪色的花瓣沾满了凡间的光色,她表情虽然纯洁而冰清,动作却毫无所觉的魅惑,让人想入非非而又绝美, 已经准备睡觉的陆慎,只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暗得如漆黑的夜,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 护工受顾女士的叮嘱,自然要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事后好向顾女士汇报。 因为陆慎身体的特殊性,平时他的房门是不锁的,方便护工过来查看。 女护工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外,门也没有关严,门对面就是屏风,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听听动静。 然后就听到唐小姐的声音,轻轻地唤:“陆慎……” 哎呦,这小声音,女护士听得一抖,她耳朵都酥了,她一个女人都听得苏苏的,真不知道陆先生听起来什么感觉。 “我可以躺在你身边吗?”女孩声音胆怯地问。 接着是细碎的声音,然后是扯动被子的声音。 “你都不看我,是我很难看吗?”许久女孩的声音又轻轻响起。 “是顾阿姨准备的这件衣服。” 天真的女孩声音里很难过,“你是嫌我身材不好吗,我可以练的。” 她自言自语轻声地道:“……别墅没有看到健身房,我明天打听一下护工小姐,看看哪里有户外的游泳馆,我可以游泳健身,这件睡衣可以拿来当防晒衣,我还挺喜欢这个款式的……”这边海景房,远处那片海,还是个天然海边浴场。 护工听到一直装睡不作声的陆二公子,听到这里,终于憋不住了。 闷闷地吐出一个字,“有。” “有健身房,别出去。” 床上正挨着陆慎的唐露在心里“噗”的一声。 她走过去的时候,在灯光下,他看了自己好一会儿,然后就清醒过来,接着就跟唐僧见了女妖精似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呵呵,那总不能闭上耳朵吧?唐露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你不给开放别墅,我就去人多的户外游泳,我还把这件有趣睡衣当防晒衣穿。 果然她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开口了。 这衣服在他面前穿就够了,她还敢穿出去,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她那样…… 怎么可能让她出去。 就连那个他轻易不给别人展览,只自己空暇时间留着玩宝贝基地,也顾不得了,立即就向她开放了,不就是个健身房吗。 唐露十八般技艺还没使出来呢。 就轻轻松松达到目地了。 就在护工以为,今晚看样子是不成了,唐小姐真的什么也不懂,才十八岁,恐怕长这么大连男人啥样都没见过,对她来说,代理孕母,确实太有难度了。 她刚准备关上门离开,就听到唐小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啊,那个u盘我还没看,我去拿。”她似乎在起身。 然后是陆二公子阻止的声音:“别……” 接着一阵被子摩挲声,也不知唐小姐的手碰到了床头柜,还是台灯哪里,传出了“啪嗒”东西落地的响声,就听到陆二公子“唔”地闷哼了一声,似乎很痛楚。 唐小姐慌张的声音传来:“对不起,陆先生,我不该越过你去床头柜上拿u盘,我没压到你吧?” 接着就是一阵被子扯动的声音,然后唐小姐很惊讶地惊呼了句:“啊,陆先生,你的身体不是……能感觉到痛吗?要不要找护工过来?咦,这是什么?” 那声音非常的稚嫩,以及惊奇与好奇。 然后护工就听到陆二公子恼羞成怒的呵斥命令唐小姐,“不用,睡觉!” 护工立即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屋里的床头灯被灭了。 唐露这会儿可不管恼羞成怒的陆慎,一关灯,她就自动拱在陆慎的胳膊下,枕着他的肩膀,还把他手环在自己肩上,然后她腿一抬搭在他身上的被子上,一只手臂圈着他,香甜地进入梦乡。 现在瘫痪在床的陆慎对她来说,就是个大型随她摆弄的玩偶,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抱着舒服,顺便提供热能,有他在,不盖被子都行。 而作息非常规律的陆慎,许久都没有睡着,直等到唐露一进入梦乡,呼息均匀后,他才慢慢地睁开眼晴,借着外面的月光,低头看向腋窝下拱在他怀中睡熟的女人。 目光缓缓地探索她。 之前没有看太久,但现在眼睛却像审讯灯一样,不放过怀疑对象的一丝一毫之处,一双审视的眼睛,从头审视到尾。 许久,搭在她肩榜上唯一能活动还有知觉的手,轻轻的动了下,掌下是肩膀处极滑腻如脂的皮肤触感,他不断地轻轻摩挲着。 …… 第二天,唐露醒来之前,陆慎就已经警觉地清醒过来,但他没有睁开眼晴,只是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 他感觉到唐露悄悄地起身,然后下了床,好似走到了房子南边窗户那里。 许久没有动静,他微阖着目,从垂目的缝隙向她看去。 就看到,她穿着睡衣,光着脚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翩翩起舞,双臂高抬,一脸冰霜,身姿轻快,跳起来就像个俏皮的小天鹅,落地窗前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 酒红色的睡衣就像一层薄烟。 唐露小天鹅舞跳到一半,就听到背后床上,刚才在装睡的人,这会不装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别跳了!离窗远点。” 她微微一笑,一回头,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样,懵懂地看着他,就看到陆慎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捂着鼻子微仰起头。 …… 陆慎居然流鼻血了,别墅里的人立即人仰马翻,飞快地找了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通,没什么事,只是让厨房饮食清淡点,不要吃太补的食物。 厨房的人心想,就那些清汤寡水的营养餐,也能补出鼻血来? 别是因为唐小姐吧……也是。毕竟陆二公子可是个二十四岁火热正当时的年纪,哪里禁得起呢。 早上护工将陆慎换洗的衣物送到保姆房,就兴奋地跟顾女士打电话。 她看到了! “……陆先生!陆先生他,可以了!” 顾女士一开始还没听懂:“你说什么?什么可以?” “我今天给陆先生换衣服,然后看到……”女护工急忙解释。 电话里顾女士听罢也激动了,“真的?”一年了,一年没有过,半年前她就求着陆慎,咱做个试管吧,陆慎没答应,她后来也问过护工,根本就没有,护工一直留意着,一年多都没有任何迹象。 但大夫检查过后,说陆慎这方向没有问题的,生理上没有,那很可能就是他心理上的问题。 那心理的问题,怎么办呢,顾女士愁白了发,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给陆慎找个女人的想法,那男人天天看着长得美的女人,心情也好不是吗,心情好了有好感了,不就来了吗? 结果现在,一年了,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 “那他和唐露,有没有……” 护工道:“没有,唐小姐太单纯了,什么也不懂,她连……都没见过,要她主动恐怕……还得好好给她普及一下。” “那你就好好教教她,有事随时告诉我。” “放心吧雇主,我会尽力的。”顾女士为了让护工好好照顾儿子,无微不至的对她儿子,可给了他们价格不菲的佣金,这些金牌护工拿了钱,可不得尽力给她办好差事。 唐露一上午都抿嘴笑着看向陆慎,而陆慎一眼都不朝她瞧一下,脸色严肃的像是军训时的教官。 吓哭小孩儿的那种。 她穿着一件定制款的灰色真丝裙,上面带小豹纹,特别软,特别轻,层层真丝,裹紧了她的身材,紧合身形,长度只到膝下一点,是荷叶的波浪边,露出了一双白腻、精致如瓷的小腿,走动间,荷叶裙边随风轻飘飘,十分出尘好看。 小豹纹别人穿着会略显成熟,但唐露这种纯洁冰霜气质的女孩穿起来,清沌与野性相结合,反而有一种想让人深入了解的神秘感和距离感。 女护工在后面一看,唐小姐那小腰扭得,真美,那身材,那凹凸有致的线条,再空穿昨天那睡衣。 啧啧啧。 陆二公子能撑到第二天流鼻血,已经是意志力强撼至极了。 她一个女的,昨天见了那睡衣都脸红了呢。 她听到唐小姐一扫昨日的冷若冰霜,竟然对陆慎说了句:“健身房呢。” 唐露想去健身房看看,急是挺急的,不自觉地就走到他床边,站在他近处问了一句。 陆慎只要答应的事,必不会反悔,但护工还是听到陆二公子淡淡着声音说了一句:“穿成这样,去健身房……?”是健身还是观光呢,说完他还看了看她的腰,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肚子。 一点空余的空间都没有,能弯得下腰? 唐露心道:她是去健身吗?她那是想去那地方看看,并且拿到钥匙或密码,她要的是出入权。 结果没想到,陆慎这么要紧他的宝贝基地,答应是答应了,竟然不管护工要给他每日必做两个小时物理治疗,不顾瘫痪病人的复健训练。 他坐到了轮椅上,跟着唐露去了,生怕她会弄坏他的宝贝基地似的。 地下室两层门一开,露出了陆慎建造基地的原型。 里面可真是个钢铁世界,墙壁都是钢板,这是健身房吗?这都可以当做核弹爆发时期的避难所了,是不是所有的军人都有这种防患意识,但唐露也感谢这种爱好,这种意识,不出事就罢了,出事的话,是真的能救命。 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她还看到里面有食品柜,她打开看了下,全是密封的罐头和压缩品食物,吃一年的份也足够了,想得可真周全。 一个防患于未然的人,简直比她这个知道末世马上要来的人,还要厉害。 真不服不行。 地下室三个门,陆慎只打开了左边那间,里面的确是个健身房,全是军用健身器械,有些她根本叫不出名字,里面还有模拟攀岩的石壁。 以及针对军中体能训练项目的各种专业级别模拟器。 也就是地下室的面积限制了陆慎的发挥,否则,各种极限运动他都能搬进来。 唐露看到这个系统口中说勉强能躲人的地下室,这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嘛,安全感足足的,她见到地面有个杠铃,好像并不沉的样子,她就弯腰伸手,一用力,纹丝不动。 然后她又抓了抓紧,一用力,仍然纹丝不动。 陆慎就看到唐露在那弯腰左扭右扭,倒是使出了全部力气,扭出了花样来,但杠铃,连移一丁点位置都没有移。 就她那点力气,都不够陆慎眼皮夹的,说句不好听的,虽然他现在瘫痪在床,但他一只只能拿勺子的手,都不是唐露能挣扎的。 毕竟拿不拿得住勺子是其次,找到正确的攻击点就可以翻盘,他的经验,绝不是唐露这样温室里的小天鹅可比。 “你用这个。” 最后陆慎指了角落里落灰的一台巨大的跑步机,摆在那儿,以前的陆慎都不怎么用,那大概是这里最轻松的运动机械了。 唐露四处围观的时候,陆慎移到了一处角落,对面是一块天松木靶子,他用唯一有知觉的那只手,从桌面扑克牌匣里,取出了一个扑克牌,挟了两次才挟起来,捏在了指中,然后朝对面的松木靶弹去。 纸牌轻飘飘地撞到了天松木靶子,落了下来。 他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再拿第二张,嘴角却是抿成直线。 唐露注意到了,她悄声过去一看,只见天松木靶上有好几张旧纸牌,插在了松木靶上,每张牌都嵌入松木一半,唐露伸手想拔都拔不出来。 然后她发现按这个深度,纸牌很可能切到了天松木靶后面的钢板,她小心地掀开靶板,果然…… 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掷出如此锋利的切割力?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纸牌啊,又不是魔术。 这样看来,没瘫痪时期的陆慎是真强啊! 而现在,再看地面那张毫无力道掉落的方片a。 怪不得陆慎要封死这个基地,因为他从此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她走到他身后,他身上又有了灰暗的气场,安静的坐在那里,他面不改色,沉默不语,似乎和进来时没有什么变化,但唐露就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她边将他往外面推,边商量道:“陆慎,那我明天开始就过来健身了,钥匙能给我一把吗?” 陆慎无声地将钥匙往她手里一递。 唐露伸手轻轻从他掌心拿走了。 她看了他一眼,走到轮椅边,然后弯腰,嘴唇撅起,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唇角,印完她并没有离开,果然,陆慎回了下头,正好与她嘴唇相吻。 唐露故意惊呼一声,“呀。”张开了口,她每天都要喝几滴仙乳,口余留香,一张檀口,全是诱人的香气。 果然,她愣神的工夫,闻到她的花一般的香郁,陆慎的唇就再也无法忍耐地吻了上来。 女护工在外面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两个人出来,于是她走进去看看,毕竟陆先生的身体状况,唐小姐一个人怕应付不来。 第一个门是开着的,她刚走近,就看到健身房一个角落,陆二公子坐在轮椅上,单手抱着唐小姐的腰,紧紧的抱着,唐小姐软软地伏在了陆先生的怀里,整个人仿佛没有力气一般,趴在他胸前。 两人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正在热烈的激吻,吻得那样子,看得女护工头皮都麻了。 女护工赶紧转身就走,走出好几步还能听到二人激烈亲吻发出的声音。 这陆二公子原来是可以的,之前是没遇到喜欢的人,所以才那个状态,大家都以为他不行,可现在遇到了喜欢的,哪里还不行,昨晚衣物,还有现在又在地下室那么激烈地吻唐小姐。 还是舌吻。 真是,她走了出去,还伸手拍了拍脸颊,她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看红了脸,看来这个好消息又可以告诉顾女士了。 …… 等到唐露一脸冰霜的小脸上浮出了一层粉红色,推着陆慎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只有女护工才看出来,唐小姐的嘴唇嫣红的过分。 将陆慎推回了房间,他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手机,唐露眼明手快地帮他取过来,放到他手中,陆慎看了她一眼,然后手指慢慢的解锁,操作了几下。 唐露的手机就传来了响声,她原来的手机不要了,这是顾女士让人给她新买的,方便联系。 她卡里转过来。 五百万? 唐露立即看向陆慎,陆慎没有看她,而是扭过脸,对他说:“拿去,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唐露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教室里看到的纸条,上面写着睡她一夜的价码,三万? 再看看陆慎给的,只是个亲吻而已,他竟然给了她五百万零花钱。 差距之大,对比强烈。 她当然不会认为陆慎给她钱是一种侮辱,她反而觉得他是喜欢,因为亲了她,喜欢亦或是对自己冲动这么对她的愧疚,又或者就想给她点什么,而他现在一无所有,能有的,就只有钱而已。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他仅有的东西,这笔钱不是交易,而是心意。 她高高兴兴的收下了,然后又在他脸颊上亲密地亲了一口,夸赞道:“你真好,陆慎。” 哪怕明天之后,这钱变成废纸一张,他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我去给你做午饭,想吃什么就给你做,好吗。”唐露小手给他掖了掖被角,忙碌地帮他整理枕头,放好鞋子,无微不至地倒水,将装着水的水杯放在他能拿到的地方。 此时的陆慎,对她再也没有防备,一吻过去,他身上那种拒绝的气场,对着她荡然无存,她可以随意地走过去,支配他,亲吻他,甚至做更亲密的事。 他已经拿她当自己的人了。 唐露轻轻的微笑。 如果陆慎没有瘫痪,唐露不会做什么事都要主动跟他报备一声,现在这么说了,就是因为陆慎他现在瘫了,他更需要的是别人的尊重,她想让他对自己有一种,哪怕他瘫了,但自己仍然需要他,需要他的头脑,需要他的指挥,需要他的主意,也需要他的怀抱,是拿他当重要的人对待,而不是真的只当他一个瘫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累赘的人,不能表现出毫不在意他的样子。 果然,听到后,他轻轻地颌首。 神情比在健身房的时候要好多了。 气场也不失落了,反而挑眉自信从容起来。 男主的自信重新建立。 靠得是谁? 当然是她唐露了! 现在的他,喜怒哀乐可全在她的小手之中! 随便她揉圆搓偏。 瘫痪的男主,实在太香了! 比长着两条腿会跑会跳的,可香多了。 唯一就是末世的时候,他可能会是个拖油瓶。 别墅的车库有两台越野车,她观察过,这可是重要的代步工具,她得到了五百万,她已经在想要买点什么,甚至在想,要不要花这些钱雇个保镖,帮她背着陆慎逃。 说实话,昨天她还尝试了下,就算是他瘫痪了,他的一条手臂也很沉,有肌肉的人,看着瘦,都很沉,她最多能背他两条手臂,要让她背陆慎,她不如瘫了算了,压地上爬都爬不起来那种,陆慎的身高可是一九四啊。 唐露这一六七的身高,都不够看,哪怕她穿十厘米的高跟鞋,才堪堪到陆慎的下巴。 腰能有她两个粗。 可是一旦灾难降临,大家都各自逃命,rb都废纸一堆了,谁还会受雇佣呢。 唐露又将别墅里的人看了个遍,园丁,一米七二,不行,厨娘?略过,保姆,略过,那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工还可以。 末世之中,恐怕没什么筹码能让这些人再帮她和陆惧了。 “我大量购买食物放到地下室,你觉得呢?”她问系统。 系统道:“大灾难时期,天道会抽取世界生命力迎战,人类生命不可抽取,有生命的植物类,就要抽掉了,所以,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的食物,只有密封食品,也就是垃圾食品,其它的都化为粉末了,连米面和种子的生命力都抽走了,如果要换取食物,只能到天道商城兑换,或者出去猎杀异兽,一些异兽肉可以食用。” “那就多屯密封食品?”唐露问。 系统:“宿主,大灾难降临,大战的世界就会出现两个世界的超强能量,无论是大战中的人或异兽,只要呼吸着这片能量,每分每秒都在变强,你也知道那些是垃圾食品,没有什么生命力,初时几天还可以食用,待人类变强,呼吸一秒都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和生命力时,垃圾就彻底变垃圾了,只有更高能量的食物,才能抵御消耗。” 想到系统说末世来临,种子都被天道抽取生命力在商城里转化成更高生命能量的食物,那她肯定要屯点种子,她想起绿壤空间,还有她的葫芦空间那么多仙乳,不知道可不可以像绿壤空间一样催生植物? 她立即就近搜了下,并在本地网购了各种她喜欢吃的蔬菜种子,还有各类米类豆类种子。 “食物不能屯,其它东西也没有什么可买的,那这五百万,明天就变成废纸了。” 江露想了想,“这样吧,我发个v博,雇水军转发。” 系统:“?” 唐露道:“你不是说,天道赢,这个世界就安全,人类胜,对天道也有助力吗?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安全,那我也安全,若是人类节节败退,天道完了,这个世界就完了,那我也自然唇亡齿寒,会有生命之忧。” “这五百万就拿来雇水军,至少可以告知这个世界的人一些信息,有人看到了,末世若来,或许会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人类活下来的多,赢的希望也大不是吗,也许我这即将变成废纸五百万,可以派上用处呢。系统,你可不要让人查到我啊,这点小事,你总有办法的吧? 系统:…… “可以倒是可以。” “你说的天道,它是有自己规则吗?如果它来发这个预警,那它可能要违背自己的某些规则?违背规则的代价就是天道自行崩溃,唉,天道无情,有情即老,那这种事儿,就让我来助它一臂之力,虽然也没多大用,但尽人事,听天命,五百万也就值这么多了。” 说完她就拿起手机劈里啪啦一通,她也没找别人,就找了那个不着调的表叔,自从知道她进陆家有望,可热络了,一天三个问候,问个水军联系方式,很快就给她打听到了,还问她有什么事,他可以代劳。 唐露一挥手,给他截一个预警图,告诉他,这两天找个地下室小心待着吧,别到处乱跑了。 她表叔:…… 他这表侄儿女是怎么了?开始相信末世论了,哪一个实现过?全是闲得没事扯蛋玩。 好几个水军工作室电话,唐露设定好,将钱分段几次打过去。 并随手,玩笑似地编辑了一段话。 “我想做一款游戏,游戏开场cg是一段话,话是这样说的。 我要说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明日五时,末世降临,会有无数异兽从天而临,也许这么说很荒唐,但这会变成事实,不相信没有关系,请大家看完,希望遇到危险时,这些信息能给与你们一丝生存的希望,请一定要寻找到附近的天道商城,它是末世中唯一安全的地方,那里有食物,有武器……” 唐露自己编完,就扔给系统。 接着她就不管了。 因为同城种子送过来的速度非常快,才半个小时就打包送了过来,唐露将包裹拆了,里面已全部分类好,她趁人不注意,扔进了葫芦吊坠里。 她拿了些别墅库房里的坛子和一些装饰的花瓶,也没人管她,通通被她放进葫芦里。 然后一字摆开,倒入水,放进去那些珍珠样的仙乳。 很快那些水就蒸腾出白色的雾气,她把一个莴苣种子扔了进去。 十分钟后,她得到了一棵长大了三倍大的莴苣,而且样子像个小人形,颜色嫩绿如玉,还挺可爱的。 那天中午,她炒了不少莴苣菜,把别墅几个人吃哭了,是他们见识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吃一口飘飘欲仙,这是什么神仙菜啊? 连一向不开口的陆慎,都说了一句:“好吃。”难得的对唐露提了要求:“晚上还能吃这个吗?”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哇,那可是千万年仙乳石啊,是可以塑仙根的宝贝,无论人或兽,得一滴都有机率生出仙根,暴殄天物,你居然拿来养蔬菜!把蔬菜都快养成了菜精,能不好吃吗,莴苣都快成形了…… “那下次不放那么多珠子,它若成了精,我就不好下手了吃它了,就给它们养成半精再吃吧。”唐露拍了拍手决定了。 系统:…… 之后唐露就在那些瓶瓶罐罐里养起了植物,什么番茄、草莓、油菜花,稻米、玉米、胡萝卜,通通安排上,她在末世就不用愁吃的了,摘一颗草莓,有小桃子那么大,红艳艳的,吃一个她就饱了。 究竟有多好吃,她就偷摸的吃了一个,那一个下午,别墅里到处都是草莓味,给几个人馋的抓耳挠腮,最后买了几盒回来,唐露吃了一个,她愣住了,虽然长相相似,但吃在嘴里的感觉,跟她葫芦里种的,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种在她葫芦里的植物,已经不是普通植物的范畴,那是高一等级的口感,碾压普通级别。 别人她不舍得给吃,但她舍得给陆慎吃,装作用买来的草莓榨了草汁,然后拿上楼来给陆慎献宝。 陆槙喝了一口,顿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一杯都喝完了。 “好喝吗?” “嗯。” 她问系统:“仙乳对他身体有用吗?” 系统沉默:“有,男主天赋根骨极品。他根骨容纳的能量巨大,修复起来时间会更长。” 别人的瓶子一装就满,他的才刚刚见个底,它没说的是,就是把葫芦里存的所有仙乳,都给男主,也就装一多半,还是别浪费了,等末世一到,让他吸收两个世界的能量就行了,到时他就是条鲸鱼,随便的吸。 “能修复就好。”唐露心道,大不就在待在地下室久点,反正她有种子,饿不着。 网上的一条v博顶上了热搜,那是一个关于末日游戏开场cg的描述,普通的像个玩笑,这种也能上热门?开始大家还能开个玩笑,但奇怪的是,有很多人说这是预测贴,是天降神迹,是真的。 一个游戏cg猜想,你真情实感地说这猜想是真的,到底是你的脑子不好使,还是网友的逻辑不对? 于是两边和水军杠起来了, 越杠热搜越热。 有人就觉得不对了,这是不是请了水军? 又有人说,这么一个连游戏名都没有的水贴,花钱请水军的意义何在?难道是有人几百万花不出去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又猜中了真相。 但奇怪的是,就有很多人发疯不要钱一样送它上了榜。 引来了无数网友的关注。 “666,挣着眼睛说瞎话。” “那些说这些是预言的,赶紧回家吃药!” “坐等预言贴打脸。”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这也能吵起来?死,逼!” 接着掐架,骂战,相互赌明日五点,口沫翻飞,一人对战,全家挨骂,到底谁会被最终打脸。 奇怪的是,这条热搜竟然无法撤下来,发贴人,查无此人。 并且相继开始在全网络各个热门网站出现,一时之间,关于灾难袭卷的传闻蔓延开来。 虽然荒诞,但也有很多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有人还关注着,期待着明天的五点,已经纷纷准备好嘲讽的话,记在小本本上,准备丢向热搜众末日论脑残杠精们。 其实那些脑残杠精都是唐露请的水军。 而没有人相信他们是水军,都以为是真脑残。 唐露晚上看了下,“这热度,可以啊,五百万花得值。” 系统:…… 你真以为五百万可以为所欲为吗?那哪是五百万干的,那是天道干的,宿主朝人间扔了把火,天道在借火燎原呢。 晚上,唐露洗好澡,从顾女士让人送来的十几件品味非常独特的睡衣中,选了一件。 哈哈哈,最诱人的丝带装。 然后就在陆慎的目光中,一脸小脸含霜地,像小天鹅一样地颤巍巍地奔了过去。 初时陆慎看着她,还很平静,看了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后,转过头,伸手关了灯,但唐露躺在他臂弯中,等他平静下来后,就凑在了他耳边,略带害羞地轻轻,小声地说了一句:“u盘里的东西我看完了,陆慎,要试试吗,我想今晚给你生宝宝……” 生个屁!他现在瘫痪在床,全身动不了,这个时候她不欺负男主还等什么时候呢,拔了牙的老虎,她就敢骑在它头上拽它胡须,谁说老虎的胡须摸不得,拔了牙的就摸得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不撒了欢一样逗逗他,她都不叫唐露,她准备先言语逗他,在他当真后,再继续身体力行地逗逗他,在他又一次当真后,在急切的要命关头,她再说上一句,“哎呀,我不会。”然后拱在他怀里转头就睡。 能奈她何? 想起来,她就得意地笑。 果然,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她耳边也传来了陆慎重重的呼吸声。 本章共8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y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w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请牢记:,,, 第39章 末日娇宠4 平时不喜形于色的陆慎,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而且是非常的不高兴,一张冷峻的脸都是黑的,而且他不理唐小姐,唐小姐给他喂饭,饭都不吃,但唐小姐还一脸喜滋滋,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昨天女护工自然又听壁角了,没办法啊,这是雇主的命令,随时关注两人动态,顾女士可是想要孙子已久。 第二天她取了陆二公子换下来的衣物憋笑地去了保姆房,和保姆两个人在干洗室咕咕叽叽一通,两个人边说边笑。 “……你知道吗?那个唐小姐,还真是年纪小,什么也不知道,连……都找不到地方。” “哦哟,我就说唐小姐看着不像经人事的,你怎么连这个都听到了?”保姆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女护工。 “当然,我这是奉命听墙角,昨晚我听了半天,唐小姐她啊,一个劲地对陆公子委屈地说:我找不到,我不会,在哪儿。最后在陆公子身上急哭了,可把陆公子给折腾坏了,你没看这换下来的衣服,汗都湿透了,唐小姐来回折腾了陆公子三次……”女护工满肚子的好笑的事儿找不到人说。 保姆听完和女护工两个又是一阵憋笑,“……我看这衣服,可不止汗湿透了,我看这……,亏得陆公了忍了一晚上没叫人进来换衣服,就这么挺着,以前哪有这样,都干干净净,自从唐小姐住进去,陆公子可真的,精力还蛮旺的……” 两人凑在一起笑一阵说一阵,“我猜啊,唐小姐不懂,就知道磨蹭陆公子,这把陆先生给急的,他也不能动,干躺在那可不得着急吗?瞧瞧,都急炸了。” “呵呵……你没看陆公子早上那个脸,唐小姐上去喂饭,他都不吃呢,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还在跟唐小姐闹脾气,陆公子在唐小姐面前,可跟别人面前不一样,他们才见面两天,闹个脾气就像小两口,你说这一年多陆公子跟谁闹过脾气?客气着呢,也就在唐小姐面前这样过。” “男人嘛,成熟稳重都是人前,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幼稚着呢,不是说,唐小姐以前是陆公子的未婚妻吗?” ”好像是,不过听雇主说过,他们没有见过几面,唐小姐满十八岁之前,两人都没相处过。” “陆先生要没出这事儿,两人还挺般配,唐小姐长得这么鲜嫩,换谁不喜欢,我一个女人见了她都怪喜欢的。” “可不是,饭菜做的还好吃,又会照顾陆公子,有次我看她特别温柔地给陆公子按摩手臂,两个人眼神那个亲密劲儿,按着按着就亲上了,她那按摩手法我看着比我和刘强都专业呢。” “那昨晚他们有没有……”保姆问道。 “没有,后来陆公子实在没办法,让唐小姐帮他……结果把唐小姐吓到了,你猜她说什么?” “说了什么?” “唐小姐说:啊……”那女护工强忍着笑意跟保姆耳边道:“好丑!” 然后两个人乐不可吱。 “唐小姐,太单纯了,还是个孩子。” “也难怪她吓到,陆公子他那儿……”然后两个人又叽里咕噜一通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八卦的愉快笑声。 男护工赵强,人如其名,身强力壮,手臂的肌肉鼓起,女护工主要是负责陆公子按摩肌肉和日常生活,男护工负担搬上搬下加上陆公子每天的复建训练,他走了进来,问了句:“笑什么?这么高兴?” 两个女人看了他一眼,“在说陆先生和唐小姐的事呢。”,赵强洗了手,在喷气式干手器那转了转,听到后憨厚地笑着:“陆先生现在状态好多了,复建的时候,感觉他右手有劲儿了,有唐小姐那么漂亮的女人,陆先生可真有福气。” 赵强离婚五年了,也单身了五年,女护工开玩笑道:“怎么?也想找个女人了?想找唐小姐那样的有点难,你要不挑,我就给你介绍个。” “还是算啦。”赵强道:“我这条件,要人跟着我那是受苦,等我再多挣点钱。”挣点钱找个好点的,没有唐小姐那样,至少也有个一半也好。 “你们赚得不少了,你们俩一年的薪水,得有个三四十万吧?”保姆羡慕地看着他们,顾女士平时还不时的给他们发红包。 女护工道:“可a市房价贵啊,我干五年都买不起房子呢,平时花销也大,不像你,家里有房。 顾女士发红包十分大方,要不是如此,女护工怎么会这么勤快,哄好了顾女士,她一高兴发次红包都几千块,她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而这种事,也就她能赚到,毕竟顾女士不可能让刘强去听儿子墙角,真当儿子不知道女护工在门外呢,她那点心思,她儿子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不知道啊?就是不说罢了。 …… 陆慎坐在床上,唐露坐在他旁边,之前第一次喂的时候,她还矜持地隔着桌子坐的,现在已经直接坐在他身边儿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糖色t恤,只到肚脐那儿,一条浅绿色百褶裙,那纤细优美的长腿,雪白,如瓷,又嫩,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她是故意将腿挨在陆慎腿边,然后拿个勺子亲昵地给他喂饭。 今天的米饭是她用仙乳发出来的新稻米,普通的稻米种子因为仙乳的关系变异了,一株沉甸甸的稻米上面挂着淡绿色的穗,每一颗都比普通米粒大一倍多,而且颜色也不是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碧绿色。 唐露就种了一棵,结果结出了一小瓷罐的米,就用的陆慎别墅的库房里,那些装饰的瓶瓶罐罐,因为别墅是国风的装修风格,所以这种瓷瓶瓷罐特别多,有的还是别人送的真品,都让她给搬进葫芦里当种菜器具了。 至于让不让搬这个问题,陆慎库房钥匙都让人给她了,因为陆慎的态度和默许,她现在赫然是别墅的女主人,随便去翻,拿走都行,唐露是谁,a市最大集团首富的女儿,眼皮子会有多浅,库房那些东西,还怕她看不上呢,她想进去找点什么好玩的,尽管去拿,没有人管她。 她手里拿着装着米的一个青花瓷罐子,发起愁来,剥壳怎么办,于是她在本地商店火速订购了一个很小的石头碾,送过来后,她轻松的就碾出了一小把米来。 颗颗如玉,不说它是米,别人还以为这是玉雕而成的,她用厨房的砂锅,熬了两个小时做了一小锅碧玉粥,厨娘跑过来,看了好几遍,觉得新奇,这米是绿色的,也太香了,她厨房做了好多年,各种米都知道,但这一种她还真没见过,倒有点像当年的贡米,有一种碧粳米,煮出来碧色如玉,但产量低早就没了,现在哪儿也买不到。 再看砂锅,汤青,米粒微绿,煮完晶莹如玉,香气诱人,厨娘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也太馋人了,像煮了一碗玉粒一样,偏偏越闻越让人腹饥。 现在陆二公子的三餐都是唐小姐做的,每餐都有好吃的,明明都是厨房里再普通的食物,唐小姐做出来,就是不一样,好吃到能把人吃哭了,昨天她就煮了点蛋花西红柿汤,熬了一锅,剩下一半,厨房里的人又开始抢,那汤喝起来都冒着仙味儿,园丁还说了句,这是仙汤,喝一口能想一年,厨娘不服气都不行。 “唐小姐,这米看着可真不错,在哪儿买的。”她见到唐小姐接快递了,要是网上买的,她也去买点,实太香太香了。 “朋友邮给我的。”唐露随口道,去哪儿也没买不到这种米,今天她好不容易弄出一小把来,陆慎都不够吃,也就分不了别人了。 听到不是买的,是朋友邮过来的,唐小姐那个阶层的朋友,就没有穷人,厨娘也就不再打听了。 此时,坐在床边的唐露,手里的勺子舀了半勺浅绿色的米粥,喷香馋人,这么好的粥,她举着一只白腻玉臂,把粥放到陆慎唇边,他不吃,赌气得就不张口,看样子,昨天是真的被气到了。 想起来唐露就乐不可支,她昨天确实逗得过分了些,陆慎那么痛苦,额头都冒出汗,她反而差点笑得满床打滚。 “陆慎,别生我气了,吃一点,这个粥特意给你煮的,你帮我尝尝看,好不好吃。”那能怎么办?就哄着吧。 她使出百般功力哄他,说话吐气如兰,轻吟婉约,就是再钢铁的男儿,那听着也得服她软地张开嘴吃一口啊,可陆慎就是跟她拗,他还沉着一张脸,眼睛黝黑地盯着她,不说话。 唐露猜到,昨天他很可能察觉到她是故意戏耍他的,可能觉得他瘫痪在床,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才那样戏耍他为乐。 陆慎是什么人,唐露有一丝不对劲,他都能感觉得到。 所以一早上都在生着气,其中还有对自己身体瘫痪的痛恨和自弃。 他这样自尊心在上的人,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自然是难过的,只是不那么外放的表现出来。 唐露也认识到错误了,瘫痪男主虽然香,可他瘫痪,会心痛,会恨,也会无力,更会沮丧,尤其男人那方面,一旦不得意,那简直就像丧失了性别一样。 陆慎倒不至于丧失性别,但动也动不了的难受是肯定的。 为了让他恢复自信,别拿不吃饭来赌气,她只好勺子放回到碗里,然后倾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歉道:“陆慎,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我昨晚是真的被你吓到了,毕竟你那么……” “又那么……” “还那么……” 那么那么那么。 她就用气音轻轻吐气在他耳边,说了那么几个男人最爱听的词儿。 她亲眼见到陆慎的耳朵在她的吐气亲密下微微红了起来,然后她轻笑地离开,又拿起勺子,不过这次她没将粥放到他唇边,而是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倾身俯过去,嫣红如胭脂的唇瓣,轻轻地碰到陆慎的唇边,这样喂,他的气总会消了吧? 果然,她这一举动,陆慎之前那宁死不食的骨气顿时无存,见她亲口过来喂他,他耳朵更烫热了,并没有躲开,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气息微促地对唐露不客气地进攻了。 这一顿饭足足喂了一个小时。 两个人如胶似漆,每一口都要唐露喂。 女护工每天都觉得自己被狗粮塞满嘴,本来觉得这顿饭怎么吃了这么久,平时十几分钟就完事了,然后进去她看到了什么?连男护工刘强都看到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脸都看红了。 这喂饭喂得也太…… 主要是唐露小姐长得太好看,那花瓣唇,含一口饭抿起来凑过去,光看着就觉得那饭一定很香,没有男人能抵抗这种美人诱惑。 陆二公子真的太有艳福了,他现在都瘫痪了,还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愿意跟着他,刘强眼中的不甘一闪而逝,他明明四肢健全,老婆却弃他而去。 仙米碧色,食之似玉似糯滑而不腻,再配以美人香口,那滋味,真是绝顶的妙了。 这一顿饭,是陆慎平生吃得最满意的一餐。 还有味道香郁鲜美的扇贝,白色鲜嫩的珍珠鱼丸,都是唐露加了仙乳熬制,珍珠鱼丸是她亲手做出来的,颗颗雪白圆润又可爱,每吃一颗,陆慎都要吻她很久,再吃一颗又要吻很久,唯有唐露的香吻他百吃不厌。 唐露喂完,累得香汗淋漓,陆慎公子却是翘起唇角,心满意足,也就不再别扭生气了。 好哄得很,亲两下,转眼就雨过天晴了。 她拿着餐盘转身走的时候,他还拉住了她的手,“别到处走,早点过来。” 唐露微笑,他现在只要一不见自己的身影,她又没跟他汇报行踪,就会到处找她,就想她时刻在他身边,这进展可太满意了。 “好啊,我中午陪你睡午觉,还给你……”她凑到了陆慎公子的耳边,说了几个字,陆慎公子愣了下,明白过来后。 亏她一个富家千金说得出来?哪里学到的。 不过她走了以后,他目光一直在门处流连,再次听到唐露回来的脚步声时,他喘息微急了些,下意识地将被子往腰上面拉了拉。 …… 外面一片晴空,阳光暖暖地照射在房间的床上,唐露睡了一个十分甜美的午觉,在陆慎宽阔又温暖的怀里,他唯一能动的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抱她在怀中,那守护的姿势,仿佛就算他只有一只手臂,也能将她好好保护起来一样。 只要在他怀中,唐露向来睡得香甜,等她睡醒后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海景蓝天,心里又有些难过,这很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安宁的午后了。 唐露提出推着陆慎出去走走。 陆慎懒洋洋地躺在那儿,看着唐露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脸上是极放松的模样,他被她哄得很好,早上竖起的毛,午后就被她给捋得服服贴贴,此刻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一一应允。 现在是他瘫痪一年后,最好的状态,最愉悦的心情,他突然理解到母亲劝他的那些话,有个女人,再幸运地有个宝宝……一切都会变好。 唐露推着陆慎出了别墅,绕着花园,花园里有池塘,里面养着锦鲤,男护工刘强一直在后面守着,以防出门的陆慎有什么事唐小姐做不来。 她将陆慎推出了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的绿化做得很好,也很隐蔽,不远有个偌大的室外篮球场。 下午正有一群大男孩在打篮球,唐露和陆慎路过的时候,有个男孩打了声口哨,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肆无忌惮的时候,见到个女孩,穿着性,感又可爱,高耸,细腰,超短的百褶裙,白得反光的美腿,走起路来全是动人身姿,大老远地看到,球都不打了,就被吸去了全部注意力,等到离近了,再看脸。 真美啊,而且冷若冰霜,听到口哨,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姿态,让人觉得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是冰霜女神,也是人间尤物。 男孩你推我挤嘻笑一团,有几个故作高冷,目光还是在美女身上扫了又扫。 可下一秒,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朝他们看过去,然后抬眼看了看女神,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女神刚才还挂着冰霜的小脸,竟然漾起了笑容,仿佛冰雪融化,只看到她低下头,眼神媚惑动人,轻轻扭了下腰跟那男人撒了个娇,然后凑过去,红唇在男人唇间安慰地印了一下。 刚才还冷若冰霜,在对着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时,就又有说不出的明艳,说不出的艳丽,更有说不出的春色满江河,只看着两人轻轻触碰接了个吻,一群男孩脸都红了。 “啊,我知道他,是陆慎,就在那边别墅住,以前最崇拜他了,他偶尔会出来打篮球,技艺绝伦,还带过我们,一只手就能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可惜,听说他瘫了……”一个男孩遗憾道。 “我还以为那个女孩是他妹妹呢,没想到是他的……女朋友。”唉,可惜。 “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女孩,一见钟情。”有男孩抱着篮球,球都不打了,捂着胸口,一直看着女孩,随着女孩走动一阵香风飘过他们的篮球场,啊,好香啊。 “我还一见钟情呢,我们学校的校花跟她一比,纯路人。” “她看着跟我们差不多大,有大好的青春,竟然愿意嫁给瘫子?”有人不甘心道。 “对啊,瘫了还能找到女人?还能找这么好看的。”男人瘫了那肯定丧失功能了,那还能…… “那算什么,我爸说了,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愿意,说不定还想着给他生孩子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 最后一直没说话的男孩,开口道:“人家那是陆慎的未婚妻,你们真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啊,她就是显辉集团唐显辉的女儿啊,她去年生日我爸还带我去过,我当时惊呆了,那时候的她……特别清纯,干净的像水晶,不太是现在这样子。”现在也清纯,但那是对着他们这些路人,冷若冰霜,清纯绝伦,可是对着轮椅上的男人,她还多了一点……多了点什么?多了点烟火气,多了点诱惑,多了点媚,色,还多了点妖娆,好像那男人只要朝她一牵手,她就能舞如飞花。 有个颇有经验的男孩得意道:“女孩没跟男人的时候就很冰清玉洁,跟了之后都这样,这就是睡过和没睡过的区别,你没睡过,你不懂。” “这女孩的吻可真带劲儿,我要是那男人就好了。” 一群男孩打球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神都往这边看,最后陆慎发狠地亲了她一口,“走。”他不想唐露被这些青春期满脑子颜色的小孩围看。 唐露顺着石子路一直将他推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正好能看清整个瑰丽山河,此时已近傍晚,红霞满天,远处一望无垠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鳞万点、熠熠生辉。 灾难来临前的世界,烟云飘渺,恍若仙境。 唐露深吸了口气。 系统:“宿主,做好准备,就快来了。” 唐露弯下腰,凑到陆慎耳边,轻轻对他说,“陆慎,风有点大,我推你回去吧。” 陆慎的面孔如刀削般英俊,侧面看,鼻梁更是高挺到可以直接当滑梯玩儿,她情不自禁地凑到他鼻子处,亲了一口。 一种香甜软糯的触感,印在他敏,感的鼻子处,瘫痪一年多的陆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女人珍心对待的爱意与温情,他一向冷酷的眼底,涌出了一丝丝愉悦,全隐在他翘起的嘴角里,他微颌首,同意了她任何请求。 回去的时候,路过地下室,唐露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陆慎,我们要不要再去次健身房?”说完轻轻地暗示他:“嗯,还可以像上次那样……” 上回哪样儿,那当然是两个人在健身房里没羞没躁地亲吻,亲得烽火燎原,战号响起,冲锋陷阵,难舍难离,差一点情不自禁。 果然,唐露这么一说,陆慎就扭开了脸,不好意思起来,他这样的人,其实很少接触女人,他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就是唐露这个天上地下都找不到的人间尤物,再表情正常也掩不住他此刻颈后的温度,发红得烫手。 但面上淡定又从容,好似什么事都没有。 唐露看到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她立即飞快地开了锁,把门拉开,厚重的铁门,她差点拉不动,是刘强跑上前帮忙,拉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唐露,他急忙道歉。 陆慎的目光落在刘强身上,然后对唐露说:“你那小猫劲儿,别添乱,过来,推着我。” 唐露听话地跑过来,“还说我小猫劲儿,你忘记这一路是谁推着你了。” 之前在外面刘强要接手推陆慎,他不让,就让她推,现在就说她小猫劲儿了。 陆慎哼了一声,但脸上轻松得意,嘴角微弧。 她把陆慎再次推进了开着门的健身房里,陆慎看了看里面,那台跑步机仍然没开过,他扫了她一眼,随即看到跟进来的刘强,他微示意道:“你先出去吧。” 刘强愣了下:“好的,陆公子,您有事儿叫我。”然后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唐露瞧着陆慎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淡定地把人赶出去,他想干嘛,真是男人意图,昭然若揭。 等人走出去,陆慎立即向她伸手,意示她:“过来。”那眼神深凹凹的,凹凹里面那些东西,唐露可不想知道,她只是单纯地懒得费口舌地用一句话就把他骗进来而已,这陆慎还是军中精英呢,一听说她要跟他还像上回那样在健身房里亲热,连犹豫都没有,迫不及待地就跟进来了,想要她的那样子,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她立即“啊”的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我手机扔在房间里,我去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走开啊,马上就回来。” “手机?亲完回去拿,到我这来!”陆慎霸道劲儿上来了,眼看着健身房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俩,要什么手机,热吻还不够吗? “我回去拿一下嘛,三分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别动啊。”说完唐露就急着跑出去,百褶裙跑得翩翩起舞,看得陆慎眉毛都抖了下。 “回来!你……” 唐露也没有听,还反手把健身门给关上了,这样陆慎就出不来,省得她前脚跑出去,后脚他又出来了。 单独被关在健身房的陆慎微微蹙眉。 唐露边跑边问。 “系统,还有几分钟?” “倒计时:十五分钟。” 唐露一跑出去就看到刘强等在地下室门口,她说:“刘哥,你能把园丁找过来吗,陆慎说找园丁有事,你直接带人去健身房。”园丁这会在外面打理草坪呢,有点远她就不出去了。 说完她就跑上楼拿了床毯子给陆慎盖腿,又把女护工叫了下来。 这个别墅平时进出只有七个人,她和陆慎,还有两个护工,园丁、保洁再加一个厨娘。 唐露把人叫过去的时候,园丁和刘强已经过去了,陆慎正沉着一张脸,先是把他一个人关在这儿,又把一群人叫到这里来,她想干什么? 不但如此,她还把地下室的双层铁门使出吃奶的劲儿,给关上了。 “系统,还有多久?” “宿主,还有五分钟。” “唐小姐,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吗?”几个人有点懵,他们正做事,突然说陆公子找,过来一看,陆公子根本没找他们。 唐露拿着手机朝这几个人晃了晃,“你们看,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网上都传遍了,说世界末日,就在今天五点,还有五分钟就到时间了,我就想把你们都叫过来,躲一躲,欸,你们别笑啊,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一旦是真的呢,大家也不差这五分钟,要没事,你们再出去。” 女护工“噗”的一声,其它几个人看着唐露的表情,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真不是玩笑的吧?这唐小姐还真是年纪小,居然当真了,这种事怎么可信呢,连他们初中二年级的儿子都不这么单纯了。 陆慎都笑了,之前她把门关上,不让他出去,他心里疑窦丛生,后来又把一群人叫过来,他听到拉地下室门的声音,他已经脸色不好看了,但没想到,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她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她还知道这事荒谬,先不说,等骗他进来再说,看来还有点心眼。 “唐小姐可别再这么开玩笑了,我衣服还没叠完呢,就被叫过来了。”保姆道。 “网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唐小姐,你别当真。”什么世界末日啊,女护工也无奈,谁会信这个。 刘强憨憨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只有园丁若有所思,他问了一句,“唐小姐,网上真有说这个事儿?有没有说什么先兆?” “预言说,末世前十分钟,天会变成火海,是火红色的。”唐露回道。 园丁每天和草木打交道,草木里的花鸟虫蛇,他都熟悉,今天修建园草的时候,就觉得平日里看着各自规律的鸟虫蛇蚁,今天变得不太一样了,虫子乱跑,晚上这么除草小半天工夫,就看到了十来条蛇出洞,平时他都有撒药粉驱赶,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条蛇到处游荡的盛景。 而且关键,进来前,他确实抬了下头,看到了天边一抹火红色,他以为那是红霞,但那片红霞涌动的速度有点快,再抬头就一小片了。 这会儿唐小姐这么一说,他半信半疑起来。 “不会吧?老李,你也相信这个?” 被叫老李的园丁,心里有点烦燥,想拿烟,但没带:“我就是觉得,是有点不太对劲。” 唐露把健身房门关上,走进来,将手里毯子仔细盖在了陆慎身上,“防患未然嘛,大家就当做休息一下,再有几分钟就到时间了。” “手机拿来我看看。”陆慎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伸手跟她要手机。 他想看看到底什么预言,让唐露这么做,想到她要求健身房,却压根不健身,再到后来跟他要地下室的钥匙。 唐露把手机递给他。 此时网上一片嘲讽声,离昨天那个荒诞的末日预警热搜所说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了。 有点脑子和智商的都知道这事很荒诞,为什么会有人说这是真的?明明就是猜想而已,还是末日游戏的猜想,可就有一群不知水军还是什么脑残党,挑战网友的智商,还故意骂人,企图引战,路人网友看得都火大,纷纷加入骂战,眼看着时间快到了,都准备奋起打脸。 而唐露给水军的时间,也截止在5点,水军们努力的在干,但干着干着就觉得,这雇主图了什么呢?意义何在?目地何在? 末日还能真的存在? 直到预言所说的前五分钟,网上有人突然发了天边一片火红的图片,配了一句:跟那个预言贴说的还真有点像。 预言里说过,天边先出现一片火海,这照片看着还挺像火海呢。 一开始还有网友杠:这就是火烧云嘛,经常有啊,这是瞎猫撞到了,我才不信几分钟后就世界末日,现在朕的大好江山,不挺好的吗? “不对,不对不对,这火烧云怎么移动的这么快?我现在就在我们家的窗户前,你们要不要看看外面再说话?” 纷纷有冲浪的网友不再看电脑,一起拉开窗户,结果一惊,什么时候天上云彩都被映射红了? 接着纷纷有人发了图片。 “不会吧?真要世界末日了?别吓我,有点抖。” “热搜说的事,不会是真的吧?”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像这种奇景,各地偶尔不也会有吗?只是巧合而已。” “妈呀,一个游戏猜想居然成真了,妈妈,我害怕。” “预感不妙,火烧云移动太快了,不正常,我要下了,找个地下室保命,你们保重吧!”有二代见势不好,立即下了游戏,找了些吃的东西,就跑进了家里的地下室。 “这可太吓人了,大家都等着预言贴打脸,它居然成真了?” “我还是不信,但看着天,我有点不安了。”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啊啊啊,别上网了,都快躲起来,快,按照预言贴说的,找些吃的喝的,躲进家里密封的地方,地下室,或者管道,在路上的,赶紧找地方躲一躲,预言贴很可能是真的!大家快藏起来啊。” “我家住楼上啊,没有地下室,怎么办?” “我正在地铁里,真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吗?看不到天唉,是真的吗?那我在地铁里还算安全?” “我正在开车,堵在路上,天啊,你们快抬头看,天上!天上好多小黑点……那是什么?” “次奥,真的是异兽降临,那个预言热搜是真实存在的!朕的江山,要完了……” 而路上更多没有上网的人,纷纷抬头看向天边,红色的云层本来就让人感觉到压抑,天空又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黑点,则更加让人恐慌。 “妈妈你看,有很多黑黑的东西!”童稚地声音,指着天上。 那个妈妈吓得急忙抱着孩子往地下车库跑。 “我艹,怎么回事!这不是电影异界降临里的片段吗?!” “难道我们这个世界,是个电影世界?刺激!” “这……不会是陨石群吧?” “不是,陨石进入大气层,会燃烧发光的,我看着像美佬往我们这儿扔的核弹!但这么多,是新研发出来的天女散花弹吗?” “哇,快,拍下发到网上,太震憾了。” “啊!那是什么?” “是怪物!快跑啊!” 那些黑点初时的降落速度是很慢的,到后来越来越快,当地面上发呆的人能看清那些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街道上所有人惊慌了起来。 陆慎看到这里,他立即放下手机,用手推动轮椅,唐露眼明手快地过去帮他推。 “去中间那个房间。” 其它人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见二人往健身房外面走,面面相觑,刘强跟在了后面。 陆慎把地下室中间的门打开,里面全是高科技电子产品,墙上挂着很多屏幕,角落还有发电机、野营灯之类,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军事基地。 军人家的孩子玩得东西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只见陆慎在一台机器开了机,单手操作一番后,前面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这个别墅陆慎安装了许多军用级别的望远镜摄像机,全方位的拍到了别墅外面的情况。 图像一出现,随后跟进来的几个人看到后,都惊呆了。 这时有人慌张的掏出了手机,这才注意到,她们进来这几分钟内,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网上到处都是世界末日传说,全是求救的信息。 厨娘吓得都抖了起来,只见墙上屏幕画面中,高清地看到别墅的上空,无数个黑色东西正在飞快降落,五分钟后,就能看清那些东西的大概模样,是一只只从上空降落下来的异兽,是狰狞的怪物,有许多还带着翅膀,并发出尖利兴奋的吼声。 “我的妈,这是什么啊?”园丁是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四十三岁,他被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怖的情景。 女护工开始抖着手,拼命拨电话,“快接通,快接通!” “妈妈!”电话里传出来稚嫩的声音。 女护工大声的喊:“快躲起来,儿子,快点,快藏到厨房装东西的桶里,听话,快点!” 厨娘已经完全惊呆说不出话来。 开始时,异兽降临非常的慢,到后来越来越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kng”落在地面那巨大的撞击声,接着一声接着一声,密集的撞击声不断的传来,就跟无数颗小陨石降落地面一样。 本来还清晰可见的屏幕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只有其中一个还能看到影像,但拍到的东西被一片黑色遮挡住,有个巨大的生物正降临在他们别墅的上空。 这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传来了急切的敲响声。 几人吓得,明显哆嗦了下。 “去开门!”陆慎道,他刚才从其中一个屏幕里看到,有个人影飞快地跳进了别墅中,正朝地下室这边跑过来,他记得,那是父亲手下的一个心腹,估计是父亲那边早知不妙,专门派过来保护他的,陆慎心念急转,别墅里的人都是花钱雇佣来的,平时罢了,现在无一可靠,他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有一个心腹在身边。 “把门打开!” 刘强是几个人中唯一轻松的人,他无家无子,自然没什么牵挂,他立即道:“陆先生不行啊,现在外面都是怪物,门一打开,我们就危险了!” 外面的敲门声非常急迫,敲门的声音是带着密码的,是陆慎熟悉的交流密码,门外的人在告诉他,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开门,? ??面现在很危险,最好藏好不要出来。 “把门打开,怪物要冲进别墅,还要一段时间,足够救人了!”果然,一到末世,这些人就不会听从自己的安排,陆慎脸色沉了下来。 唐露虽然也害怕,好不容易关上了门,本以安然无忧,现在打开可就危险了,她问系统:“现在救人可以吗?” “只有三十秒的时间。” “我去。”唐露跑向了地下室门口,去拉那个门。 刘强是这里面力气最大的,被众人看着,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跟过去,两个人打开了两道门,一个人影满身尘土带着伤,狼狈地闪了进来,然后反手就将门迅速关上,并和刘强一起将第二层钢门封死。 这个人这才倚着门滑落下来。 而刘强在这人闪进来时,眼神扫到他背上粘着一个发亮的东西,他悄悄地取下来握在了手中。 刚把门关上不久,上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似的,整个别墅都被碾压到了,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然后就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巨响,无数石头滚下来的声音,连地下室都晃了两下,就连钢板密封的地方,都震得抖了一抖。 唐露根本站不住地连连退后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就埋进了轮椅里陆慎的怀里,索性不理不看不听,天底下只有他的怀里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别怕,别怕,有我在。”陆慎微抿着唇,用那只完好的手紧紧的抱着她,护着她。 刚才从门外突然刮进来的一阵风,让他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身体,此时微微鼓起了肌肉,而另一只一直没有什么知觉的手,在他用尽全力后想护着怀里女人的时候,终于微微动了动。 第40章 qwe末日娇宠5 地下室剧烈的抖动,吓得几人趴在了地上,刘强直接撞到了墙面,保姆蹲着手撑着地面,惊慌地蹲在墙角里。 震动后,地下室上空传来一阵巨大的撕吼声,听得人血液翻涌,心脏快要炸开。 有人想尖叫。 那个后面进来的人倚在门后拼命挥手,他后背受伤了,倚在门上往下滑时,钢门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正满脸焦急地将手放在手心,再指向门外,示意这些人不要叫。 陆慎听到声音,立即用手心捂住了怀里唐露的耳朵,他对着其它几个人比了口型道:“不要出声。” 被陆慎警告地眼神扫过,受不了要叫出来的人,赶紧惊恐地用手捂住了。 大家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发出声音,是怕上面那个嘶叫的怪物发现他们。 现在只是落在上空,要是一旦发现下面有声音,那怪物用脚一踩,他们就会跟压扁的铁盒子里的罐头一样。 封闭的地下室,所有人噤若寒蝉。 外面无数,数不尽大大小小的撞击声传来,“砰砰砰”一落地,人间地狱开始了。 入耳全是怪物凶兽恐怖的,嘶吼声,还有人类的惨呼声,简直让人不忍目睹,听之落泪,闻之胆寒。 正值夏季,来此处游玩度假的人很多,别墅区这边还算安静,最热闹的就是海边浴场,成群结队的人在那边游玩,如今异兽降临,所以人都看到了,一开始还当个奇景,还有人站着拍,没有几个人跑,后来发现那是什么的时候,就晚了,拼命的往别墅区、住宅区跑。 可还没有跑到。 就有密密麻麻的异兽,从天而降,砰砰落地,甚至还有长着翅膀的怪兽,飞快的俯冲而下,直接将人叼起半空撕碎吃掉。 这是一场人类被单面屠杀的异兽盛宴。 脆弱的人类,毫无反手之力,人类已成了异兽的腹中餐。 哪怕陆慎一群人,待在封闭的地下室,仍然能清楚地听到上空人类的惨叫,哀号。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这样的场面,可听在耳中,就能够想象得到,那是怎样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场景。 厨娘、女护工、园丁几人面无血色,嘴唇发抖。 他们想到如果不是唐小姐把他们全叫了进来,那么现在,在外面痛苦尖嚎的人,就有他们。 此时埋在陆慎温暖胸前的唐露,正被陆慎按在自己胸前,她一边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一边耳朵被他紧紧的按住,捂住前,还低低道:“别动,别听,乖一点。” 虽然早就预料,可唐露还是心中不忍,虽死了就解脱,可过程太惨忍,她问系统。 “一定要这样吗?两个世界,一定要这样厮杀吗?” 系统:“宿主,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要太过入心了,每个世界都有它生衰灭亡,有它自然的运行规律,不能说谁错谁对,这个世界你生而为人,食其肉,下个世界,它生而兽食其人,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 唐露叹了口气,“那天道商城,降落了吗?” 系统:“天道商城可能要在异兽降临24h后,才能出现。”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这个世界的人躲进去,就能活下来了。”唐露仍然说道。 “宿主,就算一方世界里至高无上的天道,也受万界规则的束缚,它有心而无力,无奈的是,这两方世界,人类天道处于弱势中。”意思就是,它能在抵御另一天道的侵袭时,还能降下福泽护佑这一方人类强者,已经不易了,剩下的就要靠人类强者自己解决,至于一开始异世降临时死掉的人。这种天道战,就是双方世界的大清洗,弱的一方的弱者蝼蚁自然要先被清洗掉,都是规则,何况天道力有限,资源当然是要留给最初24h里活下来的那些,有勇有智有谋有运气的强者。 有限的资源,何必浪费在普通蝼蚁的身上,强者存,弱者灭,天道如此,自然如此,万界如此。那有人会说这样不公平,强者可以一直强,不,天道是公平的,强者虽强但他还是会死的,死了再一轮回,就从弱者开始吧,何谓公平?并不是眼中所见方圆之地里的公平,才算公平。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嘶咬惨叫声还在继续。 地下室所有人仍然屏住呼吸,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原因就是墙上打开的屏幕里面,有八个屏全部雪花黑掉了,只有一个最右下角,最隐蔽的一个视野,这个视野隐藏在草坪地面处,现在还在运转。 一开始这个视野是被挡着的,似乎被一个东西落在那里遮住了。 两个小时过去,那个东西终于离开了,视野开始恢复。 隐藏很好的摄像头正在转动。 停晚时还是一片海上仙境般的人间美景,此时,面目全飞。 屏幕里,只有血染的修罗场,因为所处的位置高,能够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远处海面上飘着红。从天而降数不尽的怪物,在四处寻找着人类,找到了就抓出来吃掉。 凄厉的求救命不断响起。 夜色慢慢覆盖了整片大地,摄像头的影像里,是雪一样的霜白,霜白中都是人类开肠破肚的画面,残酷惨烈到保姆只看了一眼就呕吐了出来。 刘强这个一米九三的壮汉,眼里充满了恐惧。 曾经的a市,区区两个小时,在所有人毫无防备之下,完了。 地下室几个人的手机都按烂了,可是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也接不到任何消息。 连信号塔被掉下来的巨大怪兽落地摧毁,手机早就成了摆设,耳边全是不知多远的地方传来的哄响炮声,天空还有大量的烟雾,不知引爆了什么,可这种大面积的异兽降临,哪怕引爆核弹也没有用,不过加速人类的死亡,毕竟与怪物相比,人类的身体脆弱的可怕。 女护工只能捂着嘴哭泣,她还有个六岁的儿子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保姆也有儿子,园丁今年都有孙子了,他们是活下来了,可是家人呢? 厨娘刘阿姨眼眶红红的,她有个女儿还在读高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事,看到那些尸体,她不敢想下去。 安静坐在轮椅上的陆慎,耳朵动了动,一直霸占此地的生物,似乎被其它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离开了这里。 他这才低头,在唐露耳边悄声说道:“推我到右面的房间。” 唐露听到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别墅上面那只最危险的东西,终于走了。 这些怪物,正在到处抓人类进食补充能量,它们抓人靠得是视觉与嗅觉,这间全是钢板封闭的地下室,能很好的隔绝他们的气息,而且隔音也做得很很好,只要隐藏得好,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就是安全的。 唐露赶紧起身,从他轮椅上爬下来,把陆慎的轮椅推向了第三个房间,那个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倚着门坐着的男人,见陆慎一动,他也从地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唐露,然后压低地声音对陆慎道:“小慎,将军今天三点时突然通知我和疯牛、四鬼过来保护你,将军可能已察觉到危险,我们快到达时,正好遇到怪物袭城,当时遭遇了一只俯冲而下的飞行怪兽袭击,我和疯牛、四鬼走散,只有我来到这边……”他将过程大概讲了一下。 陆慎点了点头,他看到人就已经猜到了。 他现在一身残废成了这个样子,遇到怪物,保护不了任何人,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可即使这样,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也要拿起武器,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为了她,哪怕遭遇危险与怪物同归于尽,他也无所畏惧。 唐露过去把门打开,陆慎看了眼黄河,前来保护他的这位战士,真名就叫黄河,跟在他父亲身边很久了,“你受伤了。”他看着黄河身上的血迹把衣服染成了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的是件红色衣服。 “逃的时候,被那怪物抓了一爪子,还好,只擦了一下,我爬进了一处管道,另一处出口正好在这边附近。”黄河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他说:“我就知道,小慎,你躲在地下室,我知道当初你在这里建了个基地,说要做为你结婚的婚房,当成礼物送给你老婆,你妈妈还说,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种礼物……”黄河小声说完,还看了眼唐露。 陆慎立即阻止他地“咳咳”了一声。 婚房?唐露小腰一扭,装没听到的样子打开了房门。 “里面有药,把血止一下,流血太多晕了没血输你。”陆慎面无表情说了一句,然后一只手转着轮椅,在唐露跑过来帮忙及黄河的伸手帮助下,一起进了这间房间。 里面全是些野外求生之类的东西,还有防毒服,潜水服,药品柜,里面放了些常备的药品,其中最多的是消毒止血绷带消炎类,正好黄河能用上。 墙上还挂了些武器,不知陆慎是不是兵器控,枪之类是没有的,但是各种军用冷兵器,光匕首就有十几种,黄河上去就拿起了一把突击匕首挥了挥,他的武器在遇到怪物时就用掉了,这把正好补充。 角落还放着矛和盾牌,□□也有三把。 陆慎一言不发地转动轮椅,过去将武器柜最下面放的那把银色狙击□□拿了现来,一看就是专业级别,爆发力很强,非同一般。 他紧紧地将弩握在手里。 黄河取了绷带药品走了过来。 “伤不要紧吧?”陆慎一边调整着手里□□,平静地问。 黄河看着陆慎沉静的眼神,他又看了眼在那边东看看西看看的唐露,这才侧身低声对坐在轮椅上的陆慎腹语道:“其实我的伤很重,进来前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现在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我觉得……” 他们这种暗地保护重要领导的人,经验充足是一方面,对自己身体的各方面数据也是要精确了解的,只有熟悉自己,才能从容应对各种状况,所以,他受了怪物那一下,虽然侥幸逃脱了,但他立即知道自己恐怕伤得很重,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复原,甚至觉得自己力量在变强。 “……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也许是怪物,也许是外面的世界,陆慎,不要放弃希望,这或许对你来说是个机遇……”他不敢说能让他从轮椅上站起来,但至少有个希望。 他回过身,给陆慎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口,确实很深,他们这种见过各种伤口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这么深的伤,几个小时后,黄河竟然恢复到走动如常,寻常人这么久过去早就昏睡不醒了。 陆慎想到了之前开门时,那一股风,吹到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麻痒,似有力量在鼓动,但片刻后又静息下来。 这时唐露回身,看到了黄河后背的伤口。 “这个伤,需要帮忙吗?要不要上药,我帮你啊。”唐露一脸热切地盯着黄河说,毕竟现在也不可能去医院,病了可就糟了。 黄河立即停止说话,看向唐露,然后露笑一口白牙笑道:“那就麻烦唐小姐了。”他自己还真不太好上药,说完,也不觉得疼地背对唐露,将身上衣服解开扣子,往下一撕。 唐露赶紧感同身受地咧了下嘴角,她都听见衣服和皮肉撕开的声音,他不疼啊? 她认真地取过药,是一种止血膏还有消毒液,以及青霉素输液袋一套。 她凑上前,看着黄河后背的肌肉还有伤口,正要把消毒液往伤口上滴呢。 坐在轮椅上的陆慎脸色就不好看了,他盯着唐露走到了黄河的后背,取了消毒棉球沾了消毒液准备给他后背伤口擦血,那白嫩的小手放到黄河黝黑的后背处,一碰到,黄河后背肌肉还缩了下。 唐露还愣了下地看着。 “唐露!”陆慎脸立即黑了。 “啊?”唐露回头,就看到陆慎脸色不好,他说:“你没做过这个,没有经验,别碰坏了伤口。”说完对黄河道:“你去外面找那个女护工,让她帮她,处理这些伤她都会,顺便让她帮你输液。” 黄河若有所思地咧嘴一笑,回头看了眼陆慎和唐露,笑道:“行。”他拿过药,还是轻轻从唐露手心里抽,出来,没有碰到她一下,然后咳了一声,笑着拿药出去了。 唐露还追在他身后,“唉,你别走啊,我刚上药到一半,没上完呢,我也会的,我很会治伤的。”她有种预感,治疗天赋让她练一下就点亮了,这么大好的机会。 “你过来!”见她追黄河还追到了门口,陆慎一张脸都快凝出乌云了,他坐在轮椅里,急得左手手指又微微动了动。 唐露见黄河真的去找女护工帮忙了,她失望的吐了口气,一回头,就看到陆慎阴沉沉地瞪着她。 她笑了下,走过去,用很轻地声音问:“怎么了?陆慎哥哥?” 陆慎:…… 追人都追到门外去了,还要问他怎么了? “老实在我身边待着。” “噗”唐露轻笑了声。 上完药,输上液的黄河准备回装备室,结果就看到,那唐家的小姐在跟陆慎撒娇,人家那未婚两人,一个手里拿着□□,却不紧握着了,而是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仿佛怕伤到了怀里的人,把发射口向外。 而另一个,藕白般双臂,柔柔地揽着陆慎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正跟他软哝轻语说着悄悄话,还不时跟他贴脸蹭一蹭,再贴上再蹭一蹭,陆慎就黑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怎么样,直挺挺坐在那儿,她要蹭就任她蹭。 那脸蛋儿又细又滑,蹭在陆慎脸上,感觉就像一团果冻一样。 最后脸蛋儿蹭着蹭着,那唐小姐的花瓣唇就蹭向了陆慎的唇,蹭着蹭着,坐着直挺挺的陆慎就伸手环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一边抱着,与唐露交颈,一边眼神看向黄河,然后朝门外点了点下巴,意思让他出去,然后还嘴型跟黄河说了两个字,“检查”。 黄河目瞪口呆,把门关上。 这个唐小姐可真有手段。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以前陆慎的未婚妻,现在?唐露其实是陆家请来的代孕,给陆慎生孩子的,这对一个首富千金之女来说,这是多屈辱的一件事儿?听说还是初呢,本来以为唐露是走投无路才求到陆家庇护,本人应该是特别冷傲冰霜的女孩儿。 可真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撒得一手好娇,把陆慎哄得像个一动不动的小乖乖一样,任她为所欲为,这就…… 他还记得他认识的陆慎,那是完全不知道女人有何美妙的生物,再美的女人,他眼睛也不会落第二眼,还不如他那些摆弄的机械好看,女人的身姿还不如他手里扑克牌甩出去的弧线优美。 现在,连头上怪物都视而不见了。 不过,话说出来,现在这情况,陆慎当年要不是准备和唐露结婚,也不会买下这处别墅,更不会在这个别墅的地下室费心费力地建个小基地,如今就是因为这个基地,救了他们一干人等。 黄河向来谨慎,别说陆慎提醒,没提醒他也会检查下基地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震坏的地方,他手里还拿着输液,把所有房间里的钢板结构处,都看了一遍。 最后不得不说一句,陆慎,建得真特妈专业! 这么大的震动,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牛的是,这个基地还供有地下水,完全不走城市管路那种,是个合格的避难所配制,健身房里还备有卫生间,洗浴间,都能正常使用。还有发电机,油备全,食品柜里大量高能量的压缩饼干。 以及真空包装的纯巧克力,补充能量妥妥的,并且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 常用药品,药柜连维生素都有,若是地下水不合格,还有蒸馏器可喝安全的蒸馏水。 陆慎,牛逼!远见!高明! 黄河信心满满,这些东西足够他们这几个人,在这里待上半年之久,至少半年内不必为食物和安全担心了。 但黄河绝没有想到,他想得太简单了,那些他以为可以吃上半年的食物,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他这才舒了口气,把输液挂在了高处,开始坐下来看着仅剩,还能看到外界的那个太阳能摄像头。 外面天空血红,地面血红,人间地狱模式,他这种见过血的,看了都极度不舒服。 …… 装备房的唐露虽然听着上空的异兽叫声,有些不安,但她待在男主身边就还好,听着他的心跳声就不怕了,而且,她特别喜欢和陆慎亲吻,这是唯一她喜欢的身体接触,因为他舌尖轻柔待她如无上珍宝,她觉得幸福,享受得脚尖都能曲起来,前提是不要咬她。 “哎呀。”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并在他嘴里说话,“你干嘛咬我?” 陆慎脸色已经好多了,他淡淡地看着他:“以后别看见个人就往上冲。” 唐露“噗”地一声,“我看见谁往上冲了?”你可真是个小醋精。她说:“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陆慎不给她亲,唐露逗他不给我亲嘴,那我就亲你眼睛,然后就嘴唇就印在他眉骨上,再慢慢往下,亲他的眼睛,说着不给亲,他居然还微微闭上眼睛,方便她亲呢。 她不仅亲,她还嗫,总之各种肉麻的亲亲,用亲呢来驱赶心里的害怕,装作听不到上面的声音,想一直藏在他怀里。 最后陆慎一看,不像话了,“外面都什么情况了,你还笑,不许笑,小点声。” “好。”现在地下室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都是很小声,生怕惊到了上面哪路怪兽,她悄声问他:“我这样坐着,会不会压到你腿?” 陆慎眼神不断在扫外面其它人在做什么,几乎都在那里沮丧,有的还抱着头,他脸色严肃地回她:“不会,继续坐着。” 那唐露就心安理得地又倚在他怀里,用他的衣服包住自己耳朵。 正好被门外的刘强看到了。 这唐小姐真的是尤物,倚在男人怀里,那娇俏的姿态看得人都受不了。 两人平静一言不发的依偎在一起。 直到陆慎感应到什么,看到门口。 刘强正注视着拱他怀的唐露,他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唐露很宝贝地按在怀里,“待着。”然后他拿起毯子往她身上拖,盖到唐露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她倚在陆慎脖颈那儿,还想调皮地咬他的耳朵。 陆慎板着声音道:“别闹,有人。” 唐露赶紧从陆慎颈窝里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刘强。 刘强憨憨地笑道,低声道:“陆公子,唐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大家都饿了。” 而且现在确实很晚了,已经夜里九点多。 本来都在恐怖忧心,没什么心思吃饭,可不知道为什么,个个饿得饥肠辘辘,腹鸣不止。 刘强就过来找陆公子,没想到打开门陆公子就岿然不动坐在那儿,平时看卢来冷若冰霜的唐小姐,就跟个妖精似的,坐在陆公子腿上。 他就想不明白,如果说,之前陆公子的身份,家里显赫,唐小姐因为这些对陆公子这样,倒也能理解,可是现在都末世了,一个瘫痪的人,还有什么勾饮的必要吗?这样的人,出去了跑都跑不动,与死人有什么区别?唐小姐图他什么呢,难道还能真爱上一个瘫子? 别开玩笑了,哪有女人会爱一个全身瘫痪的人?就是有,那不是为名,就是为利。 刘强心想着,末世来临,钱都成了废纸,倒也绝对公平,现在,谁身体强谁就有话语权,而地下室里,只有他最强,他刘强在护工以前,是练拳击的。 唐小姐如果寻找人保护,何必去找一个瘫子,这里最合适的人,不就是他吗? 他说完话,目光就开始热烈地在唐露布满红霜的脸蛋上打量着,没错,这位唐小姐只对着陆先生发骚,对着他们别人,就一脸含霜的样子,仿佛多么贞节烈女,实际上,当他刘强不知道呢?这个唐小姐,勾饮人是一套一套的,把陆公子勾饮恐怕真要来了怪兽,他宁可自己被撕碎,也要给唐小姐逃命的机会。 这女人摆弄男人的手段,多着呢。 他心里想,他不介意唐小姐对自己使手段,只要拿出对陆公子一半的热情对他,那他就保护她不受别人侵害。 他真想看看那一脸寒霜的小脸蛋,在他身下哭泣求饶还能不能冷若冰霜得起来。 唐露刘强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饿,地下室食品柜的食物她看不上,她自有玉葫芦里自己亲手用水生发的蔬菜水果可以食用。 “那我们也吃点东西吧?”唐露见陆慎应允刘强他们取食品柜里的食物,唐露也跟他说道。 “你晚上也没有吃,我给你做点。”想到了什么,她掀开薄毯,从轮椅上下来,就跑到了健身房,她在跑步机后面放了一个大行李包,早就准备好了,里面有她的衣服还有她提前放好的葫芦空间里生长的蔬菜瓜果,特别新鲜,她发现,仙乳生发的食物,可以很长时间保持新鲜状态,她把包提了出来。 这时正聚在食品柜的几个人看到唐露。 “唐小姐,你这拿得什么?”女护工分到一包饼干和一块巧克力,转头见状问道。 唐露笑着道:“不是看网上末日吗,我就准备了下,装了些衣服还有吃的,你们有吃的了?那你们吃吧,我和陆慎在那个屋里用餐。”说完就提着包进了装备室。 她这些东西可是葫芦里的,只能她和陆慎两个人吃,可不会分给大家啦。 “哦。”女护工回了一句,“那唐小姐要不要拿一包压缩饼干?” 本来不准备拿的唐露,眼睛一转,就取了她和陆慎两个人的份,然后进了装备室。 女护工、厨娘、保姆、刘强等人取了食物,就各自带了纸杯到水龙头那里取水,因为有发电机,烧水的机器还可以用,烧了热水就着饼干随便吃了口。 这些都是最低维持生命能量的东西,口感那就别提好不好了,根本一点味都没有,总之不是什么好吃的。 他们刚吃完,装备房那边就传来了一丝异常美味的饭菜香味,好在这处地下室除了隐蔽很远的通风管道外,大门处都封闭的很好,唐露还关上了装备室的门,但香味还是无孔不入的传出来一丝丝。 有了发电机,还有野营的那些设备,那她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出一顿美食来。 她葫芦空间的食材可丰富了呢,她自己都吃不完,其实今晚也没做什么,就煮了压缩饼干,然后扔了些蔬菜,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调料,做了简单的五色蔬菜粥,那粥的颜色,鲜得就像打碎的调料盘,颜色鲜明到像珠宝。 这哪是五色蔬菜粥,这是粥中放了珠宝。 唐露照顾陆慎,和他吃粥的时候,厚着脸皮的黄河终于忍不住进了房间,搓着手要吃。 而健身房其它咽干压缩饼干的几个人,望着那边,都没有动,也没有人说话。 “现在末世了,你们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继续伺候陆公子和唐小姐?”刘强坐在健身房的地面,喝了口水,突然开口对几个人道。 “刘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护工小口咬着饼干,听到后一愣。 刘强道:“哼,你就甘心?陆公子和唐小姐在那边自己吃独食,我们这些人却在这里啃饼干,公平吗?后面进来的那个人是陆公子朋友吧?人家进去吃了,我们呢?陆公子和唐小姐有没有叫我们一声?我们拿他们当雇主,他们就真拿我们当仆人,好好想想,我们这些人从他们陆家赚的钱,现在可全成了废纸了,等于白给他们陆家做了一年工。” 园丁看了刘强一眼,“这话不能这么说,末世又不是陆家造成的,再说,是陆公子和唐小姐救了我们,我们才能活着坐在这里,做人得懂感恩。” 刘强捏着手里的纸杯道:“唐小姐叫不叫我们,我们最后还是会往地下室跑,难道还会站着不动?” “这地下室是陆先生,你吃的东西,都是人陆先生的,你吃着人家的东西,这么说不好吧?” 刘强哼了一声,“现在是末世,外面都毁了,你们拿任何东西都不犯法了,有人会管吗?别再守着你那一套了,现在是强者为尊,我问你们,现在还要给陆慎和唐露两个人工作吗?” 虽然几人不是很赞同刘强的话,但现在这个情况,钱都成废纸了,确实好像没必要再工作下去了,毕竟他们和陆先生只是雇佣关系,到现在为止,就算中止了。 “钱悦,你还要给陆慎当护工?” 钱悦就是那个女护工,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下来。 “刘姨你呢?” 厨房刘阿姨犹豫了下,“用不着我了吧,不都吃压缩饼干吗。” “你呢。”刘强问向保姆。 保姆想到自己高的女儿,心情低落:“要是陆公子能帮我救女儿,我愿意给他白做一辈子保姆。” “老李?”刘强问向几人中,和他一样男性的园丁。 老李烟瘾又犯了,半天他道:“陆先生和唐小姐救我的命,我老李记在心里,他们若有什么需要,我老李不推辞。” 刘强“哼”了一声,眼晴里盯着装备房,那边有食物诱人的香味,有轻微的说话声和笑声。 和这边冰冷的健身房,好像两个世界,那边有美女,有朋友,有食物,这边什么也没有,难道末世了,还不能公平吗? 黄河蹭过了饭,心满意足,他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唐小姐对着陆慎那个亲蜜劲儿,又是喂饭又是给他擦嘴,当他是个小孩似的,别说忙上忙下还照顾得挺好,而且,做饭也太好吃了,他看着就是点压缩饼干煮了煮,加了点蔬菜,简直世间美味,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他第一次觉得,陆慎虽然瘫痪了,但运气不错,末日了还有人关心他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啧,他三十岁了,也没找到这样的女人呢。 晚上陆慎的卫生和洗漱,自然唐露接手了,像洗澡和卫生间都是黄河帮忙,陆慎手能自如行动,其实还是很容易照顾,很多事他自己就可以,并不处处需要别人帮助,他自己能解决都尽量解决了,自己不能解决的也会想办法解决。 唐露把装备室野营的那些防潮垫还有军需品都拿出来,虽然放的时间有一年了,但封闭的好,并没有异味,等黄河把陆慎推回来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看了看。 最后指着通风口下面的位置,“移一下,移到那边。” 黄河立即明白了,唰地就给移过去了。 陆慎躺下的时候,唐露搓了搓手指,做了下手指操,然后给他按摩了下身体,以前有护工做,她就懒得做,不做则已,做起来她就很认真,她的按摩手艺那可是专业级别的。 等到按摩完,把陆慎摆好姿势,她就趴在他的怀里,洗白白的她,手揽着他颈项,在他怀里眨眼就睡着了,好像没有愁思,想睡就秒睡。 生活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一个人的安稳,是要有另一个人替她负重前行。 陆慎怀里躺着唐露,她头抵在他下巴那里,哪怕地下室上面,夜里仍然有怪物疯狂的嚎叫,却仍然不影响她的睡眠。 平时这个时候也入睡的陆慎,却没有睡着,他一只手轻轻护在唐露的腰上,一只手平放在身侧,一直反复尝试着握拳。 而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上面极小的通风口,那里不断有冰冷的新鲜空气传导进来。 他一次又一次,先是手指动了动,后来手掌动了动,再后来慢慢的,向手心靠拢,直到手指握在了一起。 最后,他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摸了摸熟睡中女人的脸。 …… 等到唐露醒来的时候,听到系统对她说:“宿主,天道商城降落了!” 唐露还没等爬起来细问,她就听到健身房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有人短促惊吓的叫了一声。 “刘强,你想死吗?把怪物引进来,一百个你都不够死的!”那边传来了黄河的低斥。 刘强嚣张地声音传来:“怎么样,看到这把枪了吗?这是无限□□,知道什么是无限□□吗?就是有打不完的子弹,我现在就要去天道商城,我还怕它们怪物个鸟!” 装备房里早就警觉坐起来的陆慎,他穿着昨天换的棉芯白色上衣浅灰裤子,对唐露道:“扶我去轮椅,过去看看。”他手里一把抓起了放在旁边的□□。 这时候的唐露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坐了起来。 她推着轮椅过去的时候,刘强手里正拿着一把超级大的□□,而墙角的那台跑步机,竟然在枪射中后,毁掉了一半。 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刘强一早起来突然多了把枪,还对着人乱扫,他是疯了不成? 刘强正用抢指着这些人。 在看到唐露的时候,他眼眶火热了起来,用枪指着唐露:“唐小姐,跟着那个瘫子,不如跟着我怎么样?” 第41章 末日娇宠6 唐露震惊,他怎么知道天道商城?于是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看向他,结果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跟男主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男主虽然有时候确实也很颜色了些,但他的颜色里不讨人厌,他是带着爱的,但这个人色眯眯的,是带着恶念的。 她一脸含霜地扭过头,看都不想看刘强一眼。 那粉面含霜,眼角还有红晕,小脸正带霜地嘟着,是半分好神色都不给刘强。 可就算这样,仍是美人胚子,不高兴甩脸给人看,面目含霜,但还是该死的好看。 刘强死死地盯着她,见她对自己那不屑一顾的样子,顿时怒从胆边生,拿着枪对着地面就愤怒地一阵“突突突”,众人只见不断有光亮从枪里喷向地面,他速度非常快,等到刘强拿枪再指向这些人的时候。 地面上的铁板层竟然被融掉了,那把枪的连,射,把地上的钢板打碎了,露出了下面的泥土水泥层。 “别动!给我老实待着!否则,别怪我的枪走火。”做过拳击手的刘强,将枪指向了左面手移向靴子的黄河,对刘强来说,这里所有人中,最危险的就是这个人,这人说是陆慎的朋友,但刘强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能看出来,这个人是有身手的,如果说这些人里面,谁还有反抗之力,那就是这个叫黄河的男人。 所以他一直用余光在注意他,见他手又摸向后腰,立即枪指他头:“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头打烂,想试试吗。” 黄河立即停住,“别激动,别激动刘强兄弟。” “把手抬起来!” “行,我抬起来。”他慢慢的举起双手在头顶,他道:“刘强,外面够惨的了,异兽降临,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少活下来,大家是不是应该互帮互助,共抵外敌?” 刘强哼了一声,“少废话,什么同胞,身后有老虎在追,我不需要打死老虎,我只要比你跑得快就行。”说完他对着站在一边的园丁道:“你,不想死的话,给我把他捆上,捆紧点,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全都毙了!” 一群人看着刘强。 他是疯了吗?外面成群的怪物,他不去拿枪指着打,他们这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人,却要死在同胞手里?而且还大喊大叫,他到底哪来的底气,他难道不怕被上面的怪物发现,将他们踩成肉酱吗。 刘强很有经验地站在健身房组合训练器材的后面,他的枪可以随意指向任何一人,而别人却无法精确瞄准他,因为组合训练器材的杠杆特别多,挡住了他的身体。 园丁老李抬起了手,那枪的威力大家都看到了,无声无息,连地面的钢板都能打碎,这要打在人身上,估计全尸都没有,园丁没办法,只好听从刘强的吩咐,寻了一根攀登绳,把黄河给绑在了重压力器械上。 那可真是五花大绑,绑到刘强满意,他这才露出了笑容,现在地下室里,黄河会绑起来,一米七二的园丁老李,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剩下的都是女人,保姆、女护工、厨娘还有唐小姐,至于陆慎,刘强连关注的眼神都没有给过他,还有人比他更了解陆慎的身体吗?一个瘫子,全身能动的地方只有右手,还只有拿勺吃饭的那点力道,他能干嘛? 哪怕他现在手里握着一柄弩,刘强也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只手能开弩?他拿得起来? 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似笑未笑地将枪指向了坐着轮椅,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慎:“陆二公子,你也把手里的十字,弩放下吧?那个弩的重量你平举得起来吗,吓唬谁呢?何必装呢,快点!” 陆慎很平静,手里的弩也一直放在腿上,刘强一直站在组合器械后面,挡住了他的要害,十字,弩无法瞄准,他对身后的唐露说:“推我到旁边,我把弩放到柜子上。” 唐露点点头,听话地将轮椅推了过去,陆慎将十字,弩,在刘强的目光里,放到了旁边角落的一个矮柜上。 看到他的手离开了弩,刘强终于露出了笑容,松懈了下来。 在十字,弩的遮挡下,刘强没有看到,陆慎顺手从旁边的匣子里抽出了一张纸牌。 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一张方片4的扑克牌。 而这个时候,小心谨慎的刘强终于肯从组合器械的后面走出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举着枪,扫向了周围畏缩的女人,和被绑起来的男人,还有坐在轮椅里的废物。 环视一圈,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最后目光落在了唐露身上,以前的欲念全都被现实给压抑住了,而现在末世来了,他幸运地活了下来,又得到了天道商城的恩赐,手里有了把无限手,枪,他还怕它个鸟儿,他刘强终于时来运转了。 终于轮到他成为强者,称王称霸!末世,真的太好了!他赤火火的眼神看向唐露,他现在不但有枪,可以控制这些人,这里还有个绝顶的美人在等着他享受呢。 唐露早上爬起来,头发都没梳就跑过来,发如爆般地落在背后,只露一张白得像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的小脸蛋,身上只套了件肉粉色的裙子。 平时在别墅里都是这么穿得,是很平常的穿着。 可她却不知道,在刘强的眼里,那一脸冰霜的脸蛋儿,生着红晕的眼尾,高贵优美的天鹅颈,那浑圆之处,纤细腰身,在肉粉色的裙子包裹下那完美爆炸般的s型身材。 那一双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腿,还有那全身白的如瓷,连个毛孔都没有的皮肤,阳光下看着,嫩得能掐出一汪水来,早上起来没睡好,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算不屑地看着他,都让他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健身房开门那时候,他无意撞了她一下,刘强每每回味起来,都觉得全身血热翻涌,那是什么样的触感,简直温香软玉,难以描述,身上还有一股特别美妙的香气,刘强称之为处,子之香,那可绝对天然,不是什么高档的大牌香水可比拟,闻一口都是绝顶的享受,香水可没有这种功效,他知道陆慎不行,这女人别看她爱对陆慎发骚,但到底才十八岁,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 总之,刘强一旦不压抑自己了,就更想要唐露了,哪怕要走,也要带这个女人走,主要是她美得他一个离婚的四十岁男人,日思月想天天睡不着,不得到她,好似他终身遗憾。 他想得涨痛,一刻都不能等了,尤其看到她现在头发没梳,只着祼粉色裙子,站在健身房门口,那一脸楚楚可怜,一身需要男人呵护的样子,那露出来的肩和手臂,白的反光。 刺激着刘强的眼睛,他看得越发眼睛发红,鼻翼抽动,恨不得立即把她架到装备室里,关门给睡了。 他难掩自己真实的想法,用枪指着长发披肩,遗世独立,一脸清霜的唐露,笑呵呵地道:“走吧,唐小姐,你只要陪我睡一觉,我就保你不死,你若是把我刘强伺候舒服了,我就让你爽得嗷嗷叫,直接升天堂。”说完看着唐露那张诱人妩媚又含霜的目光,刘强嗓子都沙哑了,恨不得立即将这冰霜美人压于身下。 不服是吧?不服就干!干服为止。 女人嘛,开始又哭又叫,多干几次适应适应了,熟悉了就好了。 这一次,刘强彻底离开了组合器械的范围,持着手里的枪,走向了唐露,他的眼睛已经在唐露和对面装备室里的门,来回的巡视,干美人地点都选好了,就在装备室,在陆慎的面前,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女人被自己搞到尖叫,爽到飞起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他就兴奋的血液都涌到了一处。 他用枪直接抵在唐露胸口,还嚣张地拨了她一下,“走啊,唐小姐,你总不想我打穿你这娇滴滴的胸口吧……快点,到装备房去!自己躺下!” 刘强知道这里的房间全钢门,从里面把闸门封上,枪都打不透,密封非常好,只要美人进了房间,他关上屋里的闸门,任这美人叫出花样儿来,也没人能救她。 唐露简直不敢置信,那枪居然怼到她胸口上了。 她问系统:“这怎么回事?” 系统:“没事没事,肯定没事,碰你的是枪,不是他。” 唐露:…… 吐槽地说:“按你说的,那上次他撞到我,那还是衣服撞的呢?” 唐露眼睛看向陆慎,陆慎却没有看他,平静的眸光一直在刘强身上,淡淡的表情听到她要被带走,没有一点起伏,只是手上不知何时挟着一张纸牌,纸牌正在他指间轻轻地翻动,无声无息。 方片四忽隐忽现。 唐露又看了刘强一眼,那枪口黑黝黝地顶着她的柔软,刘强兴奋地盯着她的绝妙的身姿差点鸡叫,口水都快流出来,哪怕手里拿着枪,隔着只枪,都能感受到那果冻一样的触感。 完美,他就要占有这个完美级别的大美人了。 “给我转过身,走!” 唐露果然,一脸含霜,不甘心地转了过去,露出了祼粉色裙子包裹的美背,纤腰,圆翘。 那长腿一走动起来,可真美。 刘强此时,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露身上,其它人都是任他宰割的蝼蚁,他已经不放在眼里。 他回头对那些人道:“都给我老实点,一个人不老实,这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轰掉脑袋。” 说完,他手里拿着枪,抵着唐露的腰,慢慢向下,逼着她一步一步往对面的装备室走。 就在他得意的笑着,抵着美人进房的时候,出门口拐弯的那一瞬。 一张纸牌,无声地带着刁钻的角度,和锋利的弧度,眨眼间,钉在了刘强的脖子上。 只要角度够炫,力量够强,速度够快,旋转更迅速,它连钢板都能切割,何况是人的脖子呢。 纸牌几乎全部没入了,只在刘强的脖子和下巴那边,露出边角。 而刘强脸上还有着激动的潮红,脑子还在之后床第间干美人的畅想中,可他连美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这个梦就结束了,结束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彻底破灭了。 他整个人停顿在了那里,他的时间也停在了那里。 而他手里的那柄枪,瞬间化作虚无,变成了一张卡片,落在了地上。 唐露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听到刘强停住不动的时候,那种被掐住喉咙的咯咯声,她又不傻,陆慎手里的纸牌她可见过呢,连钢板都透了,虽然他现在瘫痪,不太行,但她总觉得他手有劲了,捏他捏得可疼了呢。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装备室,把门关上了。 刘强站在那里,眼珠了都快瞪得鼓出来,他慢慢转身,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陆慎,脸色苍白,嘴巴想说话,可一张嘴,却向外喷着血,最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几秒后,再也不动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死在了一个他最没放在眼里的瘫子手上,如果早知道……就好了。 …… 唐露趴在门后面,直到有人在装备室门外敲了三下门,说了句:“没事了,开门。” 她这才打开门,从门缝露出个小脑袋,头发已经被她扎起来,黑压压的乌发,一扎起来,更显得小脸葱嫩,还脸含冰霜,她换了一身t恤牛仔,正探头向外望,见到地上刘强的惨状,还一惊,飞快的转过了脸。 敲门是陆慎的时候,陆慎看着她,朝她伸手。 他坐在轮椅上,一脸的气定神闲,还地对她说,“别害怕,不会有事,我在的。” 什么他在,她差点就被人当着他的面摁进屋子里。 唐露还有点委屈,眼眶发红,陆慎执着地朝着伸手,她半天才把手放在他掌心里。 那粗糙的手掌上,白嫩嫩的小手,仿佛掌心的一只小包子,他的手轻轻地将她的小手包在一起。 健身房里的见到刘强的尸体,吓得捂住,园丁老李去给黄河松绑,可黄河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自己把绳子割断了,他那么使力一挣,就脱离了结实的攀山绳,老李在旁边满脸愧色地说:“真是对不起,对不住了,没伤到吧。” 黄河摆了摆手,走向健身房外,死不瞑目刘强的尸体正倒在门外,他脖子和嘴里正往外涌出鲜血,健身房几个女人哆嗦的在门口,就看到黄河用脚踢了下刘强,可怕的是,这么一踢,那脖子处竟然裂了个血口,好像再用点力能把头撕下来似的,血哗地当场流淌出来。 保姆“啊”的一声,吓叫出声。 黄河看了她们一眼,不知感恩的东西,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她们都得好好感谢陆慎建的这个基地,因为加了隔音层,隔音效果好,否则,要像她们这样一会一声尖叫,这个地方早就被怪物发现了。 没看屏幕上外面的异兽,正在到处找人吃呢,他亲眼看到一只狗大的绿翼蝎子,从旁边那户别墅的车窗里,用蝎尾把车窗刺碎,将钢铁都用尾巴绞烂,将人活生生给脱出来,吃掉了。 就他们现在基地的钢板,真要有强大异兽盯上了,几下就给撕裂了,把她们全部从这里给捉出去吃掉,到底仗着什么,还敢叫。 他看着地上的刘强,蹭了蹭脚下沾了血的鞋底:“呵呵,多大年纪的人了,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浮夸的人生是很虚幻的好吗?是谁给你的勇气?前边如此□□,后面还想日……” 陆慎正把唐露拉到自己身边,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百般的哄着,一听到黄河的说话声,他眼神立即看向黄河。 黄河:…… “呵呵,他还想日……天?饥渴!”黄河立即对陆慎笑起来,“实在太饥渴了!就没见过这等厚颜无耻的人,是吧,小慎。” 黄河走过去夸赞道:“厉害,刚才绝地反杀,小慎,你刚才伸手拿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不用我担心了。” 女护工还有其它几个人,看着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刘强,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尸体,经历了一场噩梦,全部瑟瑟发抖,女护工苍白着脸,都不敢看地面上的刘强。 老李走了过来,说了句:“他死了,怎么处理?” 黄河看了园丁老李一眼,“你说呢?”这个老李,倒是挺淡定的。 “找个袋子装上?” “几天就臭了,得想办法扔出去。”黄河走到了门旁边,耳朵贴在门上,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他进来前,别墅没什么生物,进来后,来了一只很强大的异兽,这只异兽在别墅周围盘旋了两个小时后才离开,剩下的就是一些小型异兽,在头顶来回跑,门口一直没什么声音。 黄河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这些经常分配特殊任务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手绝活,像陆慎,玩得一手好弩,神枪手,连纸牌都玩得溜,但像黄河,除了身手好外,还很擅长足迹,原来是想退役后进警局,没想到今年本要退了,却遇到了末世,无论人或者兽,他大概听一下,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的体型,能力,以及身体的用力情况,警局的人偏向于破案,他更偏向于找对方身体的弱点,从而击溃,一个人就算隐藏的再好,他若腿上有伤,听走路就能听出来,看足迹更一目了然。 所以分辨个怪物的体积重量,几乎一听到落地的声音,就有大概的轮廓,这一绝活,陆慎还跟他学过一段时间,同样能分辨一二。 因为有经验,所以黄河觉得门口这几天连只异兽的脚步声都没有,这种不正常只能说明,他们大门处大概被堵死了。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毕竟这个地下室,最脆弱的位置,就是门口处,这两天他一直注意着,头顶经常有凶兽经过,门口却一直没有,为了验证猜想。 黄河从仪器室取了一只自拍杆,别问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问就是黄河自己找了根棒子用绳子绑的,外面的摄像头可拍不到门口,他在门处,听了会,没有声音后,这才将里面的那层钢门开了一个缝隙,把自制绑好的手机杆从外面的铁拉门中间伸了出去 手机已经开启了拍摄功能。 然后一边慢慢旋转手机,片刻后,就伸了回来。 关上门后取下手机看到拍摄画面。怪不得门口处一直没有怪兽,原来别墅坍陷,地下室大门前面的台阶处,被堵死了,等于说,他们被埋在废墟下了。 于是两人花了点工夫打开了门,把用袋子封好的刘强直接扔出门外的残渣剩壁处。 陆慎看到两个人在处理尸体,知道堵死的是地下室台阶上面的入口处。 上面是倒塌的别墅,门口又被堵死,加上隔音又好,怪不得刘强一早上又是枪击又是大喊大笑,都没有引来异兽。 这样看来,大家是安全的,地下室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女护工苍白着脸,把健身房和地上残余的血迹给收拾干净了。 黄河等人拼死拼活地开门扔尸,担着多大的风险和心理压力,等关好门回来,他去仪器室,跑过装备室时候,人家陆慎两个人已经在屋子里亲亲我我。 黄河的耳力天生就好,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陆慎用无限温柔的声音在哄人。 “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碰你了,嗯?别哭了,不会的,会保护你,别怕。” “呜,保护个屁,他还拿枪……抵着我……”唐小姐那呜中带怨,怨中带气,气中带娇,娇中带憨的语气。 黄河只能心里说了句:卧槽! 别说刘强动心,他听着都心里痒痒,血想往脸上涌,要是有个女人也对他这样撒娇,他肯定是抵不过的,这也太娇了吧。 “他哪有抵到你?”陆慎极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能把冰给融化了。 黄河敢打赌,陆慎他妈都没有听过陆慎这么温柔的声音过。 “怎么没有?!就有!你没有看到吗?他拿着枪!” “拿枪动你了?” “嗯!拿枪抵着我了!” “抵着你哪儿了?” “他拿枪抵着我腰,还有这里,还拨拉我……” “哦?抵着这里了?还拿枪拨拉你了?那疼不疼?” “还……还行吧,也不是很疼,就是很烦。”唐小姐本来理直气壮的声音,开始弱了下来。 “对,真是烦,太气人了,你看我都把他打死了,乖,别气了,看看你,这样你就哭了?不是没事吗?是不是还疼呢,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什,什么!”唐小姐透着鼻音地轻叫了一声,像小猫一样,“不用……不用了,陆慎……不用你……”她叫着陆慎的那个小声音,黄河听着都想流鼻血,握草,陆慎平时是怎么忍的。 这唐小姐可真是个妖精啊,专吸血那种。 “怎么不用?不是拿枪抵着了吗?还拿枪拨了吗?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陆慎声音越发的温柔。 “没,没伤到,不疼,不用看了。”唐小姐慌张地说。 “还是仔细看一下,别受伤了,是这里吗?” “不,陆慎,我没事了,我真的别事,等等!啊……” …… 里面陆慎的声音,反复的诱哄,一个大男人,那男音都快滴出水来了,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沙哑轻哄:“乖,我轻轻的……不是疼吗,听话,我轻一点……就不疼了……” 接着黄河就听到两人唇间深吻的声音,还老大声,黄河这路过不小心听到的人,脸皮都涨红了。 他再一次怀疑,这还是陆慎?他认识的那个陆慎?陆慎会哄女人? 在黄河听到唐小姐的惊呼声后。 他那张老脸啊,快步就走进了仪器室,这末日都到了,居然还能被强吃一嘴狗粮,真不爽! 刘强一死,剩下的人都听话多了,黄河心道:这才对嘛,在地下室里安全地待着不好吗? 这时,许久没出来的陆慎,坐着轮椅过来,已经不需要别人推,他双手就可以了,他停在黄河的旁边,嘴唇上还有新鲜的咬痕,瞧着陆慎脸上旁人看不出,黄河能看出来的得意劲儿,唇角都是翘起来的,一看就知道有什么被他给得手了,那牙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人家“伤口”给揉狠了,被人急眼才咬了一口。 陆慎无声地在黄河旁边,一起看向屏幕,实在是,画面太过血腥,没有经历过血的人,冷不丁要看到这场面,都得崩溃,那天空上的异兽,什么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个个狰狞,只只凶狠,还有种像猪一样的生物,一米多高,长着獠牙,背有尖刺,那尖刺上还挂着人的肚肠,真是不忍目睹。 两人看着,一言不发,仪器室一片安静。 “肯定还有不少人跟我们一样藏了起来。”黄河把腿放到了前面的柜子上,椅向靠背。 不必猜都知道,这一场突如其它的异兽入侵,在一开始毫不知情下,是惨烈的,但现在已经过了24小时,没死的,都藏得好好的,而这些躲过第一次异界降临最猛烈攻击的人,绝对不是少数,至少都是些敏锐的,反应快,有脑子,最不济,有运气的人。 但是即使躲过最艰难的开始,可这些异兽如果不走,而是大量盘踞此地,那躲起来的人类,就算逃得了一次,也未必能撑得住后面的饥饿,疾病,或者有被异兽发现的风险,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陆慎这样一个地下小基地,也不会有他这里这么完备的装备和食物。 而且从屏幕中不难发现,这些异兽非常强大,无论是体积,力量还是坚韧,都强过人类太多,有的带鳞甲的生物,黄河都怀疑,手,枪是否能打穿那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鳞片? 两人越看,越是脸色不好,继续这样下去,人类迟早会死光灭绝。 难道,就没有转机了吗?就算是陆慎这个基地能撑半年,可终有储备食物耗尽的一天。 “陆慎,刘强手里的枪是哪来的?你收藏的?”黄河想到什么,问道。 “怎么可能?你在军中见过他那种枪?”陆慎摇了摇头。 “他还说天道商城,那是什么?你出手太快了,至少留个活口,让我们套出话来。”黄河在柜子上摇着腿说道。 一提刘强陆慎脸色就阴了下来,当时那种情况,唐露都被人拿着抢又抵又拨,陆慎能忍到他走到门处拐弯最佳出手角度时出手,已经是非常能忍了,若不是他还坐在轮椅上,腿不是太利索,换平时,早就徒手拧断他的脖子了。 像刘强那种业余的拳击手,面对军中超精英来说,全身都是破绽,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必死之局。 不过陆慎确实应该留下活口,若不是他当时太心急,怕他会伤害到唐露,怕唐露会害怕,他出手太急于求成,现在想想,一张纸牌了结他,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刘强死后,他手里拿着的那柄枪不见了,很奇怪。”陆慎微微蹴起眉头,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简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把枪?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对了!”黄河拿出了一张卡,是一张金色卡片,上面带着一颗红宝石,卡有特殊的花纹,拿在手里很有份量,“这是在刘强尸体边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认识吗。” 陆慎伸手接了过来。 在接到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愣了下,脑中有个声音响起:“天道商城已开启,请进入开启区域,您的奖励已发放,金色无限□□一把,请再接再励,狙杀异兽,抵御外敌……” 陆慎很快脑中出现了一座发光的商店的位置,这个位置已经被设定,就座落在那片篮球场,离陆慎的别墅,只有几百米距离。 “怎么了?” “陆慎?怎么了?” “发什么呆?” 黄河看着陆慎拿着卡片发呆,他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直到拍了陆慎一下,陆慎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手中的卡片,选择了使用。 一道白光闪过,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金色的麒麟形状的□□,枪管微长,样子极具攻击性,握柄处是金色指孔,防止□□脱落,还有颗红宝石镶嵌。 “哦喔!这是什么?好酷!”黄河愣了下之后,看到这柄超帅气的枪,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已经意识到,那个卡片是个武器? 卡片,竟然能变成武器?他和陆慎面面相觑。 而这边的唐露洗了个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还低头检查了下,都红了。 捏的,他真的还瘫痪了吗?手劲儿怎么突然这么大? 就是捏个果冻,那也不能那么用力的啊? 她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女护工她们在健身房那里,健身房的一些小器械都被移开,归置到一角,收拾出一片地方,晚上睡的是从装备房拿的防潮垫,一张摊开能睡两个人,再铺了些军用行李。 唐露又扫了眼仪器房那边,黄河跟陆慎在说话,声音很低,但她还是看到了陆慎手上的金色样子十分好看的□□,那不像是□□,像是只小麒麟兽趴在手臂上,黄河一边说话一边眼睛盯着枪,露出羡慕的眼神。 “系统,刘强说的天道商城,还有那柄枪?那枪不会就是天道商城里的吧……” 系统:“对,一切皆是因缘际会……” 唐露:“……” “机缘是黄河带进来,刘强拿到手,最后落在了男主手里。”系统也长长叹了口气,那能用什么来解释呢,一切都因缘际会,有人视而不见,有人强求不得,有人轻松得到。 “你说的机缘是什么?” “天道商城是要有人开启的,开启后才会出现,每个天道商城开启的那个人,可以决定开启位置,在前期这是非常有优势的,如果你身边有只异兽,非常危险,你选择在你身边开启商城,那你可能马上进入商城,就能保住一命,并且成功开启商城的那个人,可以随机得到一件任何品质的武器,这个就靠运气了,刘强得到的是无限手,枪。” “现在刘强没了,手,枪怎么又在陆慎手里呢。”唐露手里拿着一颗火灵灵像橙色宝石的小西红柿塞进嘴里,坐在健身房门口的凳子上,翘着腿,一边吃一边问。 “刘强虽然激活了商城,但是他没有成功进入商城中,这其间他如果死了,商城的奖励会转移到杀掉他的那个人身上,也就被陆慎拿到。” “原来这样,商城落在哪里了?” “刘强选址在篮球场那里,离这里大概四百五十米。”系统道。 “为什么不直接降落在这里?那多方便进出?” “商城降落要占据实地面积,附近这边只有篮球场距离最近了。”系统道。 唐露不慌不忙地吃了三颗,满口清甜,女护工捂着肚子走出来,正好看到唐露坐在门旁边,“唐小姐,你有没有觉得饿?” 唐露一愣,她时不时就会吃一口葫芦空间的食物,什么草莓、西红柿、葡萄、蓝莓,连胡萝卜她都会啃,又香又甜,还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 “我刚刚才吃过一包压缩饼干,还有一块巧克力,没过两小时就又饿了,饿得不受不了,我能再拿一包饼干吃吗?” 她看到唐露在吃什么东西,好像是水果,还闻到了水果的清甜,她也没说什么,只想要一包饼干。 “好啊,你拿吧。”压缩饼干一点也不好吃,巧克力又特别苦,如果不是她葫芦里的米煮起来时间太长,影响睡觉,她昨天也不会凑合煮压缩饼干。 女护工出来,其它几个人也出来拿了。 这些东西原本陆慎这边储备的就很多,这么多人都能吃半年的量,放了整整一个食品柜。 “陆慎,你是说在篮球场那边有个天道商城?里面贩卖各种武器和食物?进去就安全了?”黄河道:“这是什么,这玩游戏吗?我们是在游戏世界?”不过他看了看陆慎手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枪是真不错。 管它是什么,有地方能避难就不错了,总算能看到点希望。 陆慎盯着手里的枪,也很不适应。 “不过,陆慎,我看刘强手里的那把枪和你手里的不太一样啊,你拿到的是他的卡片,那不应该是一样的枪吗?他的是黑色冲锋,你这个是金色沙鹰。”这差别,就像小孩的水枪和真枪比射程,外观也差很多啊。 陆慎道:“刘强运气不错,他抽到了一把天赋武器,知道天赋武器,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黄河摇了摇头。 陆慎一翘嘴角,笑了笑:“他运气不错,但他运气也不好,这件武器是跟天赋有关……” “停停停!”黄河不想听下去了,什么天赋武器,就是你多高天赋,拿到这张卡就给你匹配的东西,像刘强那天赋,也就拿把冲锋,还有更低的,如果是个小孩,他拿到这张卡,他就会拿到一把充满水的无限水枪。 这搞笑呢,下到垃圾,上到顶级,是没有限制的,这天赋武器说白了,不看你运气好不好,就看你天赋怎么样,天赋只要高,拿到金色顶级都可能。 而现在,陆慎手里有把金色,还是麒麟样的沙鹰,为什么是麒麟样子?金灿灿的,这也太好看了点,那红宝石,果然是顶级武器,宝石中好像有光在流淌。 看着陆慎得意地样子,看着他气定神闲地将□□一松,化为了一只金色麒麟手环在手上,黄河扭头,不看了,但他心已经蠢蠢欲动,好奇那个天道商城,管它是现实还是游戏,他现在也想到商城里弄一把陆慎这样的武器。 “陆慎,你觉没觉特别容易饿?” “没有。”陆慎的三餐都是唐露在管,吃的都是唐露从包里拿出来的,还有饭后的水果,吃得很满足,也并不觉得很饿。 但黄河就饿坏了,早上啃了三包饼干,现在才过去两个小时,他又饿到发慌了,他又去拿了五包,一包饼足够普通人省着点吃两顿了,可是完全不够。 陆慎想到什么:“你的身体,力量有没有变强?” “有,早上那个攀山绳那么结实,被我用力一撸,是抻得不太像样。”不过陆慎一点他,他就明白了,身体在变强,是因为这个世界变了,他们变强的同时,需要补充更高的营养,而那些饼干和巧克力,显然不能满足这一点。 而这一点,在之后的几天,存储的食物越来越少,终于要见底了。 众了开始焦虑了,这里安全是安全,可是,没有吃的了?而且,为什么会吃得那么快,一天要吃十几顿,一顿连女人都要吃至少两包压缩饼干。 男人至少五包起。 “这可怎么办?”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来。 结果当天晚上,又雪上加霜。 装备室现在已经是唐露和陆慎平时的住的房间,黄河不任何人住,在待在仪器室,其它人? ??在健身房。 晚上陆慎穿着军用背心,就对唐露动手动脚。 唐露一直怀疑地看他:“你怎么这么有劲儿?”以前看着他很少笑,不能说死气沉沉,但绝不是开心的那种。 但现在她发现,他笑容多了,也会哄她了,以前可不会,那时候他唯一会的就是板着脸不理她,现在过分了,他另一只手竟然能动了,唐露居然是几天后才发现的,当然,高兴是高兴,但两只手都能动了,那可不就能一边一只地欺负她了。 她简直又不堪他手指骚扰,躲着他的怀抱扭得像条小鱼,可是没用,最后她还骂他:“陆慎!不要脸。”他也不生气,越骂他越亲她,到最后他爱不够,用手指枷着她。 可她不舒服啊,偶尔动一下,还很难受,“陆慎,不要。”抗议无效。 他喘着气凑她耳边气息紊乱的胡乱亲她,手指动个不停地轻声说:“我的果冻娇娇……嗯……乖,舒服吗?” 唐露满脸红晕的挣扎,暗地里呸他一声。 不要脸! 半夜两人正相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哪怕上空有无数怪兽夜间喜欢嘶声吼叫,但是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依然能安然入眠。 本来以为是完全没有事情的,就像往常无数个平安的夜晚。 可是突然间,健身房那边传“轰”的一声。 像发现人类大餐般似来异兽,得意刺耳的尖嚎,所有人瞬间惊醒。 健身房内一片惨叫。 装备室门陆慎和唐露睡觉的话就会锁上,因为封闭很好,隔音更好,所以隔着墙与门的惨叫声,降低了很多,但警觉的陆慎还是觉察到,他反应极快,瞬间从铺上翻身而起,手指一动,手上的金色手环立即化为一柄麒麟枪,他一边看向门处,一边伸手扯了下被子,盖住了唐露的耳朵,她心思向来无尘无垢无心事,睡觉十分深,轻易唤不醒。 随后他直接倚在门后,伸手,将门闸打开,看向对面健身房,和已经听闻声音窜出来的黄河,他一转身闪了出去,将装备室,紧紧的关上了。 第42章 末日娇宠7玉葫吊坠 黄河震惊地看了陆慎一眼,恢复了?那他每天还坐在轮椅上,让唐小姐为他忙上忙下,给他擦脸喂饭,把他当宝一样照顾。 好家伙,果然跟唐小姐说的一样,不要脸! “你好了?”黄河嘴型问。 “刚好。”陆慎回他。 “哈,我信了你的邪。”黄河骂了一声,扮猪吃老虎,装象误食狼!连他都被骗了。 两人闪电般交流后,就迅速地冲到了健身房门口,谨慎站在门的一左一右,门后的黄河,对陆慎微一点头后,伸手慢慢地拉开了健身房的门。 健身房门没锁,只开了一线的缝隙,陆慎背靠着墙壁,停了顿了下,才飞速地探了一下头,又飞快地退了回去。 健身房里不断传来惨叫声,有人在向门这边跑,但很快摔倒了,光线太暗,借着门外的灯光,才能看到三只只鬣狗大嘴尖的异兽,四条腿纤细,爪子如钢似铁,正在屋子里四处窜动,尖嚎,阻止着里面的人四处逃跑。 天啊,三只!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两人突然想起了刘强那日朝地板连射数枪,将地面的钢打碎的事,虽然后来随便收拾了下,但那里到底破裂了,这几个异兽很可能是从碎掉的钢板地下钻出来。 两个拧起了眉,是万万没想到的的,以为防住了上空,抵住了门口,他们就安全了,没想到,地下还有危险异兽钻动,让人防不胜防。 健身房里传来保姆不断的惨叫声。 黄河换了只手拿着突击匕首,另一手取了陆慎装备室的盾牌,他慢慢地蹲下下来,将盾牌坚起,抵住在门缝处,形成了有利遮挡位。 他看了陆慎一眼。 陆慎明白,他借着盾牌蹲下身,将手中的麒麟枪拿在了手里,一脸凝重地枪指门与盾牌的缝隙处,目光极度专注,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如果没有得到这把枪,单靠十字,弩,两人未必有多大把握杀死异兽。 异兽身上的坚韧度超乎他们的想象,从屏幕里能看出来,很多异兽身体的强撼,是能够扭动钢铁的存在,十字,弩射击在它们身上真的有用吗?可能会击伤他们,但击杀没有把握。 一旦失手,那可就糟了,哪怕能够立即关门,但里面的人就没救了,地下室的钢板支撑多久也是未知数,若是地面再钻进一些东西来,那这个基地,就彻底的不安全了。 可有了陆慎的这把枪,两个人此刻还算镇定自若,麒麟枪的威力,他们都见识过,陆慎的枪法,自不必说。 神枪手,不是吹出来的,百发百中。 只见陆慎许久未动,仿佛定在了那里,而片刻后,“砰砰砰”三声很轻微的声音,连发,不同角度带着三道流光。 照亮了室内。 接着是三声“嗷”的尖嚎声,有两声“噗噗”摔在地上的声音。 而另一声。 就在两个人凝神听的时候,盾牌突然被击中,那力道就像被一**锤正面轰到。 两个人一个在盾后,一个在门后,这一股力道,使得他们同时向两个方向飞出去,心里都暗念了句遭了。 陆慎身前有盾,那个东西“唰”地影子一闪,冲向了无盾遮身的黄河。 正在半空,无力着地的黄河,见到眼前一道银光,他心知不妙,飞速地用手中的匕首强行格挡,可等他看清时,那东西却对他张开了鳄鱼般大嘴,嘴中满是尖利牙齿,正要向他咬下。 银光从空中闪过,击中,尖嚎声嘎然而止,东西滚落在地,异兽的喉咙处被打穿了一个拳头大的破裂黑洞。 最后一只没有击中要害的异兽,被杀死。 而健身房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了下来。 唐露这次是被惊醒了,叫声那么大,出事了?她飞快地爬了起来,身上穿着陆慎的军用背心,急忙在军背心外套了件野战军装外套。 蹬上了鞋子就在门口听,她听到了陆慎的说话声,她立即打开门,就看到了健身房地面的血迹,黄河与陆慎刚从地上爬起来。 “陆慎。”她轻轻唤了一声,陆慎看到她,脸色一变,眉毛一动,低声斥道:“谁让你出来的?进屋里去,继续睡你的觉。” “可是……”好像发生了事情。 陆慎的脸色很不好,现在仍然很危险,因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异兽从地下钻进来,健身房地面的钢板一日不修复,那里就仍然存在着危险,尤其是今晚。 “进去,别看,别出来。”陆慎直接把唐露手掌一推,就将她推进了装备房,“今晚死人了,你看到会难过,待在屋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等没事了我再叫你。”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 唐露伸手:“唉……你……”她也是需要经历风雨的啊!不要把她当作温室里的花朵嘛,她又凑在门口听了听,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陆慎关上门走到黄河那里,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黄河的手被异兽身上的鳞片刮到了,手臂几道血痕,但谁也没顾上,健身房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两个人一个人拣起盾牌和匕首,另一个手中拿着麒麟枪,谨慎地伸手,打开了健身房的灯。 发电机一直开着,因为省电,他们平时除了烧水煮饭,很少用电,此时灯泡兹拉一声,亮了。 健身房里的情景,入目,有些惨烈。 陆慎为什么把唐露给推回了装备室,不让她出来,就是害怕她看到这样的场景,若是在屏幕里看到,虽然可怕,但因为隔着屏幕,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亲眼目睹,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死的还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熟悉的人。 就连他和黄河两个见了,都有些难过。 保姆本来要逃走,却倒在那里,被异兽咬得七零八碎,已经死去了,无声无息。 地上都是血迹,厨娘的右腿被咬。 园丁老李机警,遇到异兽时拿起了一根铁管在挥舞,他受得伤最轻,只有手背被抓了一爪子。 因为保姆最先被攻击,三只都冲向了她,而她又在移动,其它三人虽然不同程度的受伤,但伤都不重,女护工手里也拿着武器,她很聪明,她靠在了一个墙壁对角处,后面和两边封死,然后手里拿着一把健身房的铁凳不断的在身前挥舞,女护工是几个女性里力气最大的,毕竟平时要帮陆慎做肌肉训练,防止他肌肉萎缩,顾母给了她们大把的钱,要她们照顾好他们儿子,如果儿子肌肉萎缩不像样了,那肯定不会再继续雇拥她们,所以她做得非常用心,哪怕一年后,陆慎身上的肌肉都保持非常好,跟正常人的四肢没什么区别。 这本身就是个体力工作,她手臂的力气自然大,她也是唯一没有受伤的一个。 但开了灯,毕竟是女人,再勇猛,看到面前的惨状,她扔掉了凳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意外,太可怕了,谁都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陆慎和黄河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沉默的将死去的人用行李袋装好,然后搬了出去。 并去装备室取来药,给这些人伤口上药,缠绷带,唐露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看到健身房里到处都是血,还有几个人的伤,以及消失的保姆,唐露什么也没问。 她跑过去帮着厨娘和老李处理伤口,女护工哭完,坐在那发呆,半天后,也开始清理健身房的血迹。 陆慎和黄河把健身房一些机械给拆了,将钢板碎掉的地方重重压好,防止再有东西从地下窜出来。 三具怪物的尸体,陆慎打算和尸体一起扔掉。 老李突然阻止了他:“这东西能吃吧?”陆慎愣了下。 老李看着他说:“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 陆慎提着手里如一只胖狗一样的东西,虽然他这个人在军中待过,执行过很多任务,艰难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不能吃,可,这东西毕竟刚吃过人肉,腹中很可能还有人肉的残渣。 老李说:“我明白,但总比没有东西吃好,我们还得活着。” 黄河也轻声道:“陆慎留下吧,食品柜的食物确实不多了。”他摇了摇头,像他们这些军人,已经被锻炼得哪怕最恶劣的环境,为了完成任务,生吃肉虫都能面不改色,何况是死掉的异兽,“把内脏掏出来扔掉就是了。”食品柜里一共只剩下十来包饼干,还不够他们这些人塞牙缝呢。 条件现在已经这样了,维持身体能量消耗,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 最后三只鬣狗一样大的异兽尸体,被留了进来,灯光下,别看大小好似不大的样子,但是一只入手重量很沉。 装备室别的不多,匕首刀具那是相当多的。 异兽身上有鳞片,看着有点像老鼠,嘴巴尖尖的,爪子能钻地。 “这是异世界的老鼠吧?这么大?一只足有六七十斤,我说那力道能把咱们俩撞飞。” 黄河将烧烤炉拎了出来,直接准备烤肉,了解异兽那就要先从异兽的身体开始,剥皮解骨是陆慎和黄河两个人做的,老李负责切,女护工负责烤。 躺在地上的厨娘刘阿姨是几个人中受伤最重的,她的腿被咬去了块肉,痛不欲生,消毒包扎后,又输了液,正躺在那里,流着眼泪,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卧槽!”黄河庖丁是很熟练的,他可是经过学习的,没想到,几下陆慎珍藏的匕首就卷刃了。“异兽的骨头太硬,肉质也很结实,一刀下去你这把匕首只能插半寸深?” 黄河和陆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种密度高的肉质,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些异世界的生物,他们本身含有的能量就高于人类,体质也高于人类,这些异兽不止吃人和动物,连钢铁车皮都吃,黄河还看到有一只土黄色的异兽,竟然在吃土? 难道在它们眼里,这个世界连土都是美味吗? 又或许它们也跟现在的人类一样,身体能量骤升后,腹中饥饿,才会不断的寻找着食物,靠进食来补充消耗,只不过他们补充能量的范围比人类宽广。 “顺着肉质的筋膜方向切,不会卷刃。”陆慎解剖学也学得很好,“把肉里的一些粗纤维和筋块儿用镊子夹掉,否则我怕她们会吃崩了牙。” 于是两人手脚飞快,把一只异兽的内脏全部扔掉,只留下纯肉,然后将肉切成两公分厚的片状,切出来的肉质非常细密,被老李挟在了烧烤炉上。 一会的工夫,整个健身房全是浓郁的烤肉香气。 这些人在地下室待了半个多月了,天天吃压缩饼干,嘴巴里都淡出了鸟儿,如今一闻到烤肉的味道,早忘记这些异兽吃了什么,就算想起来,也强迫自己忘记,否则就要饿死了。 陆慎和黄河把那些坚韧的皮筋膜撕掉,剩下的部分肉质就嫩多了,上烧烤炉,一会儿工夫,肉就烤成了金黄色,两面滋拉的油脂落进了烤炉里,满室肉香,连躺在那里的厨娘都饥饿的坐了起来,还会出声告诉老李怎么烤才能让肉质鲜嫩。 唐露在旁边帮他们煮汤,就是那个骨头和撕掉的筋膜黄河都不让扔,让她扔进锅里熬成骨头汤。 熬了一大锅,她屏住呼吸,味道太腥了,手离老远在锅里搅拌,后来受不了,她就往里扔了几块葫芦里黄澄澄的胡萝卜,这才掩去了些血肉的腥味儿。 大半夜,健身房,灯光下,几个人围坐在烤炉边,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金黄色的异兽肉,上面冒着滋滋的油泡,烤得恰到好处,放到嘴里,十分美味,几个人倒是始料未及,这肉可比这个世界的牛羊肉要好吃多了。 这时候也没人在乎这些异兽吃什么了,吃了又如何,你吃我们同胞,我们就吃掉你报仇。 老李狠狠地从骨头上撕下一块,这段时间一直满足不了口腹之欲的那种空虚感,一下子被这些肉给满足了,吃一口全身舒畅,喝一口汤,身体暖洋洋。 一群人默不作声地狂吃,就连保姆刘阿姨,一开始拒绝,可是后来还是吃了。 黄河连吃五块牛排那么大的肉后,终于舒了口气,他立即感觉到体内能量充足,拳头一捏劈里啪啦。 他回头看了眼陆慎,相比他们这种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陆慎则要从容多了,他从容自若地坐在那里,吃得慢条斯理,旁边穿着他野战军衣外套的唐小姐,还蹲在他身边亲手帮他烤,不断地来回翻着金黄色肉排,还从旁边她自装备室拿出来的包包里,取了一种果子,用指尖碾碎细细涂在肉上,那个果肉是蜜色的,涂在肉质上,慢慢地烤,烤出来的肉腥味会去掉很多,非得把这块肉伺候的一点血腥气都没有,咬一口很香甜为止,翻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还会放几颗蓝莓,熟了之后,微微一压,流出了蓝莓中的紫色汁液,然后再在肉上轻轻一转,汁液渗进了肉中。 就成了金黄上的一抹紫。 怪好看的,也怪有食欲的。 弄得美美的再放到盘子递给陆慎,然后陆慎人家就跟出门郊游似地,闲适地坐在那里,吃着和他们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东西,悠然自得,津津有味。 陆慎可不像他们这些人,像没吃过好东西似的,狼吞虎咽,人家吃完一块,见唐露没弄好下一块,还撸起子给大家烤,但是他烤完给别人,他只吃唐露给弄的,而且唐露做事特别精致,还会用干净的匕首,帮他切成一块一块,然后挟给他吃。 “陆慎。”唐露喂完还轻轻颔首微笑问他,“好吃吗?”要敢说不好吃她,试试哦,她就把烤肉夹扔给他,你自己烤吧。 陆慎嘴角轻轻牵起,笑得还挺风骚,对自己的女人说:“本来不好吃,你做的,就好吃!” 唐小姐就甜甜的笑了,“讨厌!”又扭头帮他烤起来。 黄河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吐出一句:卧槽! 他们这是吃肉呢,还是发骚呢? 至于唐小姐为什么现在还能拿出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装备室那里有个冷藏箱,陆慎专门给她弄的,里面全放着她末世准备的东西。 这些东西她谁也不给,就留着自己和陆慎两个人吃,没有陆慎发话,谁也不敢抢唐露的东西。 “唐小姐,你不吃吗?”黄河见唐露一直在给陆慎烤,自己一口也不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不吃这个。”陆慎替唐露拒绝黄河递过来的肉,唐露不吃肉这一点,陆慎倒没有勉强她,知道她一吃肉食就不舒服。 这一顿所有人吃得心满意足,肚皮都鼓了起来。 五个人吃掉了整整一只半的异兽老鼠。 剩下的一只半的骨头和肉被陆慎和黄河庖丁收拾好,分类放进了冷藏里。 这时候已经天亮了,从异兽自地下钻进来到吃完肉餐,已经过去了一夜,所有人没有睡意,反而一身的精气足,看着那些健身器械都想上去练练。 黄河一边拿起了一双大重量哑铃,跟玩具似地抛了抛,练起了手臂,陆慎则在单杠那里,单臂引体向上加卷腹,轻轻松松两百多个,汗都没有出一滴。 “哎,陆慎,你不担心你妈那边?”黄河问了一句,陆将军肯定不会有事。 陆慎面不改色:“她有我爸呢。”还轮不到他这儿子操心,他爸肯定会照顾好顾女士,况且,陆家老宅地下一样建有避难所,当然,别人是不知道的。 “现在吃的东西不多,基地也不太安全,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你说的那个天道商城看看?我也想弄一把趁手的武器,现在力量变强,你的那些匕首有点轻了。”困在这里没吃没喝,是真的煎熬,不如出去找找那个商城。 听说里面有卖吃的和武器,陆慎这把武器,就是商城出品,黄河就早心痒痒了。 “没有积分买不到东西。”陆慎从卡片上了解到的信息,需要猎杀异兽获取积分,才能在商城里消费,卡片说的大概这个意思。” “猎杀异兽?就是外面那些家伙?”黄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光昨天晚上三只体型最小的老鼠,都活生生咬死他们这里的人,猎杀它们?别被它们猎杀就好了。 可是陆慎目光却盯着地下被击碎钢板的那一处。 “可是,我们刚刚不就杀了三只吗?”他说道。 黄河也跟着看向那一处被健身器材压住的位置。 “想要进商城,总得攒点积分再去吧?这种异世界地下的老鼠不知道有多少?”陆慎微舔了下嘴角,目光有些邪肆,“你说呢?” 黄河秒懂! 这个地方,异兽能进来杀人,那他们也可以反杀啊,黄河把手里的哑铃直接扔到一边,“到了商城,杀掉的异兽可以直接换积分对吧?那你可得留我几头!” 于是两个人一商量,就准备干了。 陆慎说的对,像这种地下环境,限制了百分之九十几的异兽进来,只有很少一部分能钻地的异兽才可以,而通常能钻地的,都是些体型很小的兽类,就像尖尖嘴的老鼠。 而他们这里的钢板碎到的范围又限制了异兽的大小,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设下陷井轻轻松松猎杀异兽,这可比天天在这里干坐着耗空食物要好多了。 而且,异兽的肉,能量真的很足,吃一顿能抵大半天消耗,比压缩饼干实用多了。 压缩饼干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过是撑一撑胃罢了。 两个人说做就做,把园丁老李也叫了过来。 装备室就有焊接的器具,老李把健身房里能拆的钢管都拆了下来,拆不下来的也都切割下来,然后三个人忙了整整一天,扞出了一个极粗,非常结实带门的牢笼,他们小心地将碎掉的钢板上面的东西移开,露出了底下被钻出来时带出的一个泥土洞,穴,三人手脚迅速地将牢笼死死地扞在了地上。 怕被钻进来的异兽冲破牢笼,上面反复焊接了许多钢管支撑,就像一个囚犯的笼子一样,唯有打开笼门才能出来。 “那东西晚上出没,会不会真的像老鼠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我们要不要扔一块肉到笼子里,引它们上来?”黄河检查了四周后,觉得应该没问题了。 为了确保万一,健身房里不能住人了,老李和李护工还有厨娘,就到走廊里凑合着睡吧。 健身房现在就是他们捕猎异兽赚积分的战场。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拆了些钢管简单地围着健身房的门,做了封顶的栅栏,钢管和钢管之间的缝隙只有半掌宽,以防止异兽一旦冲出了笼子,扑向他们时,栅栏可以挡一挡,实在不行,也有从容的时间可以开门离去。 这一弄,健身房的健身器械器一片狼藉,不是少根管就是少支撑,没有一个完整的。 但屋子里却多了两架钢铁焊成的坚固牢笼,一个困住敌人,一个保护自己,已有万全准备,晚上黄河和陆慎就准备在这里守着了。 唐露自己在装备室里煮米粥,煮得是胭脂米,满屋子的米香。 陆慎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汗,唐露爱干净,装备室打扫一尘不染,正穿着他的军用背心,一个白绢丝的四角裤,两条纤细雪白的小细腿,正蹲在地上煮米粥,嘴里还吃着红色的果子,红唇抿来抿去,跟果子一个颜,艳得很。 听到开门声,看到陆慎,唐露立即回过头没理他。 “怎么了?”陆慎现在的力量非常强,他有种感觉,自己再次恢复了行动力后,不仅很多伤不见了,就连身体里的钢板都好似与他骨骼融于一体,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停滞感,动作间,骨头没有阻碍,反而更上一层楼,他把握钢条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骨头硬度似乎能与钢条抗衡。 见她冷着小脸,自顾自的煮粥吃饭,不搭理他,他轻轻一笑,伸出一臂,臂上微鼓起了肌肉,如果细看能看到好似点点金色,他作弄唐露似的,将她一下子自腿弯给抱起来,唐露突然被抱起,气得直跌蹬腿,可惜能动的只有小腿。 “陆慎,你放我下来,你浑蛋,还骗我!” 唐露想他点颜色看看,反了天了,他身体都好了,还跟她装着瘫痪呢,坐在轮椅上还指使她忙上忙下,她还真信了,虽然她也怀疑过,因为末世前,他手臂的劲儿没那么大,那时候唐露他可温柔了,会轻轻摸她的脸,她的头发,轻搂着她的腰,会轻吻她。 唐露就喜欢温柔的,她不喜欢粗鲁的,所以她那时候说,瘫痪男主太香了,她喜欢这样的温柔对待。 结果,她气坏了,为什么温柔,那是因为他没劲儿! 末世后,她就发现不对,他力气开始大了,亲得她不舒服。 她就先温声请求道:“陆慎,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 陆慎微笑:“好。” 然后就现在这样,用一只手,就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温不温柔,惊不惊喜? 真温柔,真惊喜,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羊羔,被他夹在腋下,然后在他把她一甩,甩了出去,在身上一顿惊险刺激地丢了她好几圈。 都把她丢懵了,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与他飞舞。 等唐露反应过来时,她竟然被他扔到了脖子上。 她唐露,竟然有一天,骑在了男主的脖子上,哈哈哈。 唐露一把抓住了他两只耳朵使劲儿一扭:“驾!”然后就开始骑马般地往下吨吨,催促他快前进,给我冲。 陆慎:…… 他只觉得脖子后一片温热,还有种极诱,惑他的气味,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这女人却毫无所觉,竟然还真把他当人头马,还真在他脖子上蹭。 他忍了一下,最后一伸手,抓住她后腰,一臂之力,就轻松地将她从脖子上薅下来了,只不过他低估了她那真丝小短裤,真的太不轻他抓,把她抓下来放地上时,就听到撕拉一声。 那时候的唐露嘴里还在说:“让我再驾一会儿,陆慎,别拉我,你再让我再驾一会儿,陆慎……”她叫着,她要求他,可是,郎心如钢,还是被扯下来放地上了。 扯下来就算了,唐露一个落雁式着地,万万没想到,他不但,他还撕? “你!”她恼了,急忙就要扭腰。 身后的人看着无限美景,眼神烫人,呼吸爆。 她听到他用一种让唐露很不妙地声音,应允说:“好啊,我让你驾,宝贝,我让你随便驾!” …… 黄河正要找陆慎问问今晚怎么轮班守的事儿,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好像舒服得能上天。 我的妈,听得黄河赶紧走姿别扭的远离。 …… 唐露头发披在枕头上,风情万种地躺在那儿,灯光下,眸含水,肤白有光,全身上下只穿了他的一件军背心,脸上是满足的红晕,别的她都嫌他粗鲁,但今天这样她有点喜欢。 她还拿着纸巾,温柔地给单膝跪在她面前,还要跟他接吻的男人,擦脸,等到他一想亲她,她把他脸使劲扭到一边不让他亲,然后又擦了擦他的鼻子上的印迹。 陆慎见她不让自己碰,沉下脸:“嫌什么弃,不是你自己的吗?”伺候你半天,你还嫌起来了。 灯光下唐露看着不给他亲,他不满的样子,扑哧一笑,然后望着他,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地骂了句:“真不要脸。”男人都不要脸。 陆慎气得,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她脸蛋一口,还用舌尖在唇边砸摸一圈,扔下一句:“我看你是没见过更不要脸的,早晚让你哭着求我不要脸。” …… 黄河极其奸诈,陆慎原本是要扔一块生肉,结果他把肉烤了,烤出一块特别香的大块肉骨头放到了笼子里,然后和陆慎就在健身房门口的栅栏里,打了地铺,一人前半夜,一人后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个异兽的老鼠窝,还是烤好的肉太香了。 果然,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陆慎的耳朵非常机警,刚刚地下传来的一点挖土的声响,他就将黄河迅速唤醒,手一动,麒麟枪就瞄准了。 他们专门为这个笼子开了个灯,笼子里的一切事物,一览无余。 片刻后,一只硕大的异兽“老鼠”飞快地窜了出来,它小眼晴一下子就看到了门口的两只大肥羊,它看人类像食物,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看它也像大肥羊,又能当食物,又能当能量,还能赚积分,在它刚一窜出来,要飞向那块肉的时候,陆慎极有经验地开了枪。 百发百种,一枪致命。 疱丁的时候,异兽的大概身体结构他们都非常清楚,最脆弱的地方是有眼睛,眉心,腹部,还有尾巴下面,全是脆弱位置,找准这只异兽的弱点,再有陆慎的枪法和麒麟枪,对付这种异兽就没什么难度了。 接着地下又一阵震动,一只更肥的异兽老鼠因为香味窜出来。 一晚上,两个人竟然靠着一块喷香的烤肉,猎杀了十来只鬣狗那么大的异兽“老鼠”肉。 第二天,大家再吃到这种异兽肉时,都没有感觉了,这肉能补充身体能量,能让他们活下来。 两个越杀越上瘾,到最后,已经不在门口了,就在笼子边,一出来砰的一枪,一枪爆头,真他,妈过瘾。 地下室天天都是烤肉味,每天众人放开肚皮吃,也吃不完,还有许多肉放进了冷冻柜,是炸、炒、煎、炖、煮,吃了个遍。 “我们这真捅了个“老鼠”窝?这都杀多少个了?”黄河因为吃异兽肉的关系,全身肌肉爆增,感觉连个子都长高了,以前一米九,比陆慎稍矮一点,现在他至少长到了一米九五,他迈着步子,走到笼子前收尸,问道。 “八十六只,这几天越来越少了,前些日子一晚上十来只,现在一晚只有一两只,估计剩不了几个了。”陆慎跟黄河就不一样了,他个子到了一九八,但身上的皮肤,越来越有金属色,脸上若是不带笑容,冷肃起来,真的有如雕像一样刀刻般的气质。 不仅如此,他的肌肉的坚硬度,也在不断上升,现在若是被这些异兽“老鼠”抓上一爪子,也不过是破点皮。 黄河瞧了瞧陆慎那臂膀,那大长腿,那力量,环臂一抱,你要捏下他手臂,都有三分金属的触感,他觉得,陆慎现在这样,那位唐小姐可要受苦了。 在外人面前,陆慎是很尊重这位唐小姐的,她要做个什么,需要什么,陆慎撸着袖子,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她,有些体力活,都不用她做,陆慎自己就上了,从不让她吃半分苦。 有一天唐小姐好奇跑到笼子那看看,结果被陆慎见到了,吓得脸都白了,上前就单手抱起她,窜了出去,好一顿训斥,差点没把唐小姐给训哭了,唐小姐骂了他一句我讨厌你,三天没理陆慎,陆慎若碰她一下,都直甩手,后来还是陆慎服软了,哄了好几天。 但在乎是在乎,可是关起门,就她那娇小的样子,娇美的姿态,陆慎现在这体型,这健硬的身材,轻轻一手臂就能把她像孩子一样托起来,唐小姐要真和陆慎在一块睡了……可真够呛。 黄河为什么知道两人没有,那还不简单,唐小姐天天活蹦乱跳的,要不是陆慎心里怜惜她,一直没有,她能跳得起来?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儿,天天睡在一起,还忍着,怕伤到她,陆慎那是真宠她宠得没边了。 …… 果然,之后七、八天,都没有任何异兽进来,无论放多么香得肉,是煮得还是煎的还是炸的。 黄河拿着匕首在手心飞转,“难道真的杀绝了?” 陆慎道:“末世多少天了?” “一个月零三天。” 他两直接拉开笼子,走进去,看了看那处破碎的钢板,因为异兽“老鼠”频繁冲出来,已经形成了一个光滑的地洞。 “你说,顺着这洞能到哪儿?” “可能就是附近,不会太远。” 陆慎想了想,“要不要下去看看?” 黄河看着陆慎摇了摇头:“最好不要,一旦外面是个异兽老鼠窝呢?”那时候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刘强,他要不把这钢板打碎,我们现在说不定都饿死了。” 两个人围着那个洞口,沉思半响。 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地下室,别说现在异界老鼠被杀光了,剩下的老鼠肉总会有吃光的一天,就说附近有个天道商城,他们总得去看看的。 从上面,是不可能出去了,从堵着门口那里,一旦挖动被堵的地方,发出声音,谁知道会引来什么异兽。 看来看去,最安全的只有从里挖洞离开,而且这里还有个现成的洞口。 只是两都不知道另一边什么情况。 是真的通向别墅外?还是会通向异兽巢,这是个大问题。 但是从这么多天,没有异兽窜出来看,是个异兽巢可能不大,就算有,也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许早就跑了。 “还是值得冒险试试。”陆慎分析了半响。 “我下去,盾牌给我。”他手里有枪,这么小的洞,应该没有大的异兽,遇到危险还能应付一番。 “陆慎,要不再等等。” 陆慎没说话,继续向他伸手,让他把那个残破的盾牌拿给他。 “等一下!”唐露跑了过来,见他们围着洞口跃跃欲试要下去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她急忙跑过来,拉住了陆慎。 黄河也看向她,这唐小姐,尽管平时高雅的仪态,冰霜的脸蛋,一双笔直又修长,莹白如玉的大长腿,哪里都如磁石一般强烈吸引着男性的荷尔蒙。 但是,唯独对着陆慎,一脸冰霜立即就不见了,满脸着急跑过来拉住他,不让他去:“你干什么?你住腿。” 黄河扭过脸差点笑出声儿来。 陆慎严肃地看着她:“别闹,我没事,就下去看看,没有危险,你回去。” 唐露瞪着他,你骗小孩呢?“你下去干嘛,你从正门正大光明地走不好吗,干什么钻老鼠洞,这样多有损你的英伟气质,咱不去啊,到时候躲都没地方躲,我上哪再找一个你!”唐露使劲儿地把他往回拉,她的男主可不能死。 系统:“放心吧,宿主,下面啥也没有。” 唐露:……真的吗? 陆慎正要呵斥她放手,“唐露,我告诉你,你肯定是要去的,你拦不住,我要不去,难道……”难道还能指着谁去,你吗? 结果话还没说话,就见她突然松了手,朝他挥了挥:“好,你去吧,早去早回。” 陆慎一个恍神:…… 黄河在旁边噗噗地笑。 陆慎最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早晚收拾她,给她? ?的,她再喊疼,他也不管了。 …… 大概半个小时的工夫,陆慎就回来了,黄河把他拉了上来。 “怎么样?下面什么情况?” 陆慎拍了拍身上的土:“你通知这里其它人,我们现在收拾一下就出去,我看到商城了,离这个洞口和商城只隔着一条路,出口就在篮球场的路旁。” “有没有老鼠?” “没有,都跑光了。” 异兽又不傻,一个窝里,一只跟一只都不见了,上百只最后就剩十几只,还不全吓跑换地方了。 “好,这鸟地方,我都待够了,终于可以走了。”黄河一挥手。 老李当然要跟着她们,女护工犹豫了下,但见他们都要走,她也不想自己留下来,厨娘万般不愿意,也没办法,最后只好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剩下的那点异兽肉,本来吃得就差不多了,各自再拿几块装进军用包里一起带走。 一行六个人,陆慎在前,唐露在他身后,收尾的是黄河,几个人在这个洞穴里慢慢的向外钻,幸好这些人都不胖,穴口正好能容一个人穿过去,因为来回有老鼠窜动,那鳞片把土壁刮的倒也光亮。 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方才终于有光线传来。 是洞口,快到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片光,脸上有些激动,真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外面的阳光了,恍如隔世,那些末世前阳光下的生活。 “跟紧我,别出声。”陆慎对身后的人说完,就将一个绑好的手机放到洞口外转了一圈,拿回来看了看,没有东西,只要穿过一条路,就能到达对面的天道商城。 说是天道商城,其实看着只是个超市一样的建筑,非常普通,只有天道商城的牌子闪闪发亮。 陆慎静默了一会后,才慢慢地探头,随即手撑住两端,身体一弹,就窜了出去。 周围的建筑全是残骸,路上还有尸体,但都死去多日,只剩暴晒的一具骨头了,他回身立即催促,“快点!”然后一把将后面的唐露给抱进了怀里,像抱小孩子一样,换了一只手臂抱着,就没有放下来过。 剩下的人,他可没那么好心,自己爬出来吧。 唐露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正扭头看向周围。 陆慎则是眼睛四下扫视,嘴里不停地催道:“再快点!没吃饱吗?”平时吃了那么多异兽肉,这时候装什么柔弱,都能徒手开砖头,还用得着他伸手拉?以为他们都像唐露一样吗,一口肉都没有吃过。 要再这么磨蹭,一旦有危险,那这些人他就对不住了,他只能抱着他的女人逃,连黄河都只能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实在不行,他返回去吧。 好在不知道是正午时,异兽正睡午觉呢,还是这一片原来是异界老鼠的地盘,如今还没有被别人占据,一直没什么事。 几个人迅速的从洞里出来。 一行人飞快地穿过了马路,直接向对面的那个一层超市冲了过去。 直到打开门冲进去后,才松了 第43章 末日娇宠8玉葫吊坠 商城内,休息区坐着十几个人,大多是男人,只有两个女人。 陆慎黄河六人里,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长得超凡脱俗,美若天仙,在那个最高的男人抱着她跑进来的时候,所有男人的眼睛就落在她身上了,进来后,那个男人将她轻轻放下,她踩在地面上时,就仿佛踩在了他们的心里。 好像高高在上的仙女,终于沾了他们脚下的泥,落入了凡尘。 哪怕她穿了件略大的军装,也难掩身上的那种能让男人五迷三道,心荡神摇的劲儿,好似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与凡俗女人十分不同的气质。 陆慎扫了这些人一眼,立即伸手将唐露护在自己身后。 谁也没有说话。 大家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在十几个人眼中。 进来的六个人,有两个男人个头非常高,长得很壮,露出来的臂肌,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是好惹的样子,其中一个人手里还转着军用匕首,两人穿着军裤,身上套得是军用背心,小平头,凡是这种装抢,不是军人就是刺头。 一个肩膀上有龙虎纹身的壮汉,眼睛直勾勾盯了唐露好几眼,哪怕躲在男人身后,也仍然能看到小腿还有飘动的发丝,阳光下,连风吹动的发丝都美的有韵味。 “嗨,哥们,你们也是来这边旅游的?”纹身壮汉跟进来的几人打了招呼。 黄河立即明白。 这些人都是来海边浴场游玩的旅客。 他笑了一声,停下了手上转动把玩的匕首回道:“我们是旁边别墅住的人,这商店不错啊,以前没见着,你们的?”黄河话说得极有技巧,先说本地人,住旁边,知道这里原来没商店,让这些人别真拿自己当这里的主人,摆主人谱,回完话,他再反问一句,把话题再扔回去。 几人对视一眼。 “这可不是我们的商店,你们末世前有没有看那个热搜?末世来的时候,我们跑不及,就跳进了附近的下水道,后来顺着下水道找到了这里,这里就是热搜里提到的那个天道商城。”见这两个人不是好糊弄的样子,十几个人中有一个男人,开口解释说道。 黄河点了点头。 那个壮汉又插了句:“能在这里买别墅,可都是有钱人呢,哈哈。”说完带着笑容地看了看其它人,又看向门口黄河他们,眼神不停地打量着。 他们这些人很幸运,异兽降落前,开不及跑,有人掀开了下水道的井盖,周末来海边玩的人太多了,有一群人见有人跳,也跟着跳了进去,在下水道里待了一天一夜,最后来到了这边,刚从一处井盖里钻出来,就看到附近一个篮球场,突然光芒一闪,一座商城冒出来。 把他们吓了一跳。 还好,他们其中有年轻人,在网上看到过一条末世热搜,天道商城就在那个热搜贴里提到过,于是一群人冲进了商城里,安然地活到了现在。 但这六个人,是实实在在地在末世中活了一个月,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撑到现在,毕竟现在每个人每天都在消耗大量的能量,没有能量食物吃,很快就饿死了。 关键是,他们那边还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长得真特么美。 果然是有钱人的女人啊,质量就是高。 黄河面不改色道:“哈哈,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都末世了,钱都成废纸了,有什么用?” 陆慎只是进来时扫了他们一眼,就打量起了天道商城的内部布局。 商城虽然只有一层,还是个超市,但内部空间很大,四面大幅橱窗,光线透亮,货架林立,与普通的超市格局没有区别,只不过货架上很多东西闪着光,吸引着人走过去。 进入大门,右面是香气扑鼻的面包房,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面包与蛋糕,散发着异常诱人的香味,与普通的面包蛋糕不同的是,标签上写得是能量面包和能量蛋糕,以及其它能量甜点,花费的积分各有不同。 他看了眼,一块手心大小的夹心面包,就要至少五积分。 被陆慎拨到身后的唐露,立即就被面食区的能量面包和蛋糕吸引了,看着很好吃的样子,还有香喷喷的奶香味。 别人都在看她,她却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橱窗里的面包看。 整个商城分为两部分,右面是购买区,左面是休息区。 往右拐,进入购买区,靠右一排是熟食架,上面各种加工好的能量肉食品,以及各种能量米饭,能量酥饼,能量盒饭等,每一份食物,都有微量的能量荧光,荧光越强,能量越高,花费的积分越多。 中间一排零食区,各种能量零食。 左面一排是能量蔬果区,散发着各种颜色的荧光,另一边生鲜区,全是生鲜食品。 后面一排是服装与各类生活用品。 蔬果区前面还有个自动加工食材区域,商城外获取的能量兽肉,可以在这里花积分加工成食物。 进门的正对面,有个超大柜台,是武器贩卖区,以及积分兑换区。 以陆慎的观察力与眼力,几眼就把整个超市的大概格局,瞄得差不多了,他带着唐露直接朝前面的积分兑换区柜台走去,他记得要先兑换积分,才能购买产品,唐露在他背后偷瞄面包咽口水的举动,他早就知道了。 休息区坐着的十几人,见那几个人没过来跟他们套话,反而直接去了积分兑换区,愣了下。 他们怎么知道兑换积分的? 而且,他们竟然有积分? 老李和厨娘和女护工也跟着陆慎和黄河去了兑换柜台,商城里的人在那边看着,谁都没有开口,看着这几个人在兑换区的仪器上按了下手,手腕多了块积分手环。 陆慎手上的积分,不断滚动,最后在停在了七百九,黄河手环上是一百积分。 其它人手环积分都是零。 两人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杀一头异界老鼠那种生物,一头10积分,他们一共杀了八十九头,陆慎七百九,黄河一百,正好对上了,老鼠应该是较低积分的异兽。 有了积分手环,脑中就会出现整个天道商城内的兑换商品,随便查看,想买的话,就直接积分兑换,并在那个区域的兑换台将东西取走。 黄河查看了下,“?最便宜的一块能量面包要三十积分?我这一百积分只能买三个小面包?”他差点没惊呼出来,这可是十头异界老鼠,他杀得有多困难就别提了,还受伤了,结果在这里只能换三块面包,坑爹,虽然多了能量两个字,但那么点东西,够谁吃。 黄河刚鄙视完面包贵,陆慎就回了门口那个甜点麺包房,买了里面的烤得喷香,唐露看了好几眼的抹茶麻薯红豆面包,陆慎知道,她最喜欢好看的东西,那个面包,外皮脆紫,中间抹绿,里面粉红,她是看了一眼又一眼,但没吭声,也没要。 之前在地下室,唐露不吃异兽肉,陆慎一直没勉强她,那是因为他知道天道商城里能买到能量剂,还卖各种能量食物,到时候带她过来时,吃这些东西补充能量也一样。 “叮!” 他买下了那个抹茶麻薯红豆能量面包,花了一百积分,面包房外的兑换台上,很快出现了一大块切好的抹茶麻薯红豆面包,一拿出来,周围立即香味扑鼻,整整一大块,用超薄的牛皮纸包着。 “吃吧。”陆慎拿了起来,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地下室,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他对这种甜食没有什么食欲,反而觉得太甜太腻,但他知道这种东西闻着香,女人都喜欢吃这个。 唐露白得反光的小脸上还蹭了点灰,有点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陆慎直接递在她手里,她白嫩的手指握着那一块大麺包,咽了下口水,定定的盯了会,果然是能量面包,所用的材料都高于这个世界的材料一个等级,天道这次大出血了。 普通食物她觉得一般,但这种高级能量食材加工出来食物,她很喜欢吃的,她眼睛看着陆慎,小心张开嘴咬了一口。 又香又甜,果然是高级食材,每一口都是享受,真好吃,不知道能不能用她空间里仙乳生发出来的食物让商城加工蛋糕,做出来一定更好吃! “谢谢。”她对陆慎说了一句。 陆慎看着她终于愿意吃东西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什么谢?他扭头看了眼休息区那些人,都在往这边看,有些人脸上还露出了震惊的样子。 “那个面包我记得要一百积分?贵得要死,我平时只舍得买一个三十积分的小面包吃一天。” “哇,这个是大肥羊啊!他们哪来的积分?” “这些人,从没有来过商城吧,我们可是商城一出现就进来了,我们是第一批进来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哪里兑换积分的?好像很熟悉这里。” 这些人来到这里,组群结伴地出去猎杀容易杀的异兽,赚取积分,商城周边能杀掉的基本都被他们清理了,还死了好几个人。 就这样还经常买不起商城的东西,因为积分太难赚了,杀死一只小型异兽只有五到十积分,他们这里人又多,只能把杀掉的异兽拖回来到自助加工那里,一个积分可以加工五份食物。 一个小型异兽也就能加工出五个人吃的食物,这么多人,加工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消耗,就这样半饿着一个多月了,现在才好了一点,有的人还能存点积分,买个面包吃,匮乏者买个打折盒饭什么的,食品加工区旁边就是食品折扣区。 都很便宜,但也经常买不起。 所以,这几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积分?难道他们也在杀异兽? “陆慎,快过来,这里能免费抽天赋武器!”黄河在武器兑换台那里喊了一声。 天道商城,每个进来的人都可以免费抽取一把天武,什么等级的天赋抽什么等级的武器,公平的很,天道商城这算是给了人类人手一把武器对抗异兽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拼天赋的时候又到了。 黄河最先抽,“唰”的一下,他抽出了一柄紫色长,枪,空中一挥,一道紫光闪过。 那边坐着看的十几个人,有点发愣,他们中大多数抽到的都是黑色武器,还没有见过紫色的。 他们只知道紫色武器,在商城里卖得是天价。 园丁老李他抽到了一把黑色长剪,女护工与保姆一个投掷一个菜刀。 陆慎带着正小口咬着面包吃的唐露,到了兑换台。 “你快试试。”黄河舞着手里可长可短随意控制的紫色长,枪特别高兴,但他又说:“不对,你不是抽到了天赋武器吗?每个人的天赋只能抽到一个,你估计是抽不了了。”不过黄河还是很羡慕,刘强幸运的是他抽到的是手,枪啊,虽然品质不好,但到底是远程热武,没看那十几个人手里拿的都是冷武吗,热武看来比较难抽。 而且那卡到了陆慎手里,人家的枪变成金色的,天赋没法比。 黄河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只见陆慎平静地抽取,“咔”出来一张卡片,金色。 “使用!”他平静道,只见卡片变成了一架金色的火,箭筒。 黄河:…… ……&……卧槽!他想破口大骂,不是每个人天赋只有一个吗?只能抽一次吗?可让黄河更心塞的出现了。 陆慎竟然手又伸过去了,“咔”抽取处又抽出一张天赋卡。 “使用!”只见卡片变成了一个金色龙爪筒,意念一动,龙爪带着钢索可直接射,出千米之外,是攀爬逃命的辅助武器。 陆慎又伸出去,“滴!三次天赋抽取已结束,最高三次,不可抽取,欢迎光临,下次再来。” 黄河一把顶开陆慎,又伸手过去,“滴!一次天赋抽取已结束,您只有一个天赋,观迎光临,天下次再来。” 我去哦操!这是什么意思?黄河有点暴躁,老子只有一个天赋,而陆慎不止一个,还是商城的次数限制影响了他发挥,不限制次数,说不定他还能抽出第四个,第五个,真特么气人,他抽出了紫枪都不开心了。 黄河一阵语无伦次。 陆慎抽的时候特意屏蔽了下,他是可以屏蔽的,所以其它人并没有看到他抽到了什么。 “过来。”陆慎冲着旁边正吃面包的唐露一招手。 唐露嘴角还沾了点抹茶,她一边吃一边观察,已经知道流程了,陆慎叫她过去,她就把手直接放在了抽取台上。 静默了一会儿后,抽取台突然爆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把坐在那儿的十几个人目光全吸引过去。 “那是什么?好大的光!” “谁抽的?” “那个美人抽的,天赋肯定很高。” “卧槽,这群人,这么多高武!” “你们谁去看看,抽到的是什么武器?” 光芒一去,只见一张雪白的卡片抽出来,唐露愣了下。 “系统,我的天赋是什么,怎么白色的?这么差吗?白色能比黑色的好一点吗?”在唐露心里,白色那是新手用的白板,心塞。 系统:…… 她也没有等它回答,随手响指:“使用。” 卡片抖动了下,突然飞上半空,化作了一只白玉瓶,在空中滴溜溜地转,随着转动,一阵阵乳白色带花香,似雾又似露的气息散发出来。 众人只觉得仿如天降甘露一般,好像呼了口仙气,身上有伤口的立即愈合了,连一个人腿上受了重伤,感染的伤口也合了起来,连疤痕都没有。 天啊! 这是? 有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看向半空那只仙瓶一样的东西。 仙瓶周围雾蒙蒙的。 “你们快点开手环,商城里那个上面售价最高的,超级天赋,仙人承露。看到没有,灰掉了!” “次奥!不会就是那个瓶子吧?” “顶级天赋,治伤的,还是大范围治愈,我的妈呀,这些人都是什么神仙啊?” 仙人承露? 唐露看了看瓶子,这就是她的天赋吗?还挺亲切的,名字中也有个露字,嗯,看来是了,可是她的天赋只是个瓶子?别人的都武器,她的瓶子……能干什么? 系统:…… 妈呀,承露瓶怎么出来了?那可是她的本命…… 她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手心向上一伸,来! 滴溜溜的瓶子立即停了下来,飞快地没入她手上,变成了一只乳白色白玉瓶形状的玉环,圈在她手腕上,玉环配玉人,天灵玉透,美不胜收。 黄河已经说不出话了,这是什么?他看着陆慎手上的黄金手环,可随意变换三种状态,想要麒麟枪,就立即变成枪形,想要黄金火箭筒,立即化为炮筒,想要黄金爪,手环立即成爪筒状,方便勾壁攀爬,三种状态随意切换,简直羡煞人。 而那个唐小姐,那瓶子还冲上了天?在半空转半天,他都有种感觉,那瓶子是不是通灵了?这是高兴的?它终于出来了?乐得在空中转圈跳舞? 肯定是个宝贝啊,简直让人心塞,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 “钱姐?”身后有个人喊了一声,女护工正看着唐露手上的白玉瓶玉镯,不知道为什么,戴在她手间,特别灵气,说不出的美,玉,有那么美吗?还带着温润的光茫,女人看着都移不开眼睛了。 也想拥有那么一只。 女护工钱悦听到有人叫她,清醒过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 她惊讶道:“表弟?你怎么在这里?”钱悦惊喜地走了过去,这是她亲表弟,正在a市念书。 那个男孩小心看了手戴白玉环的唐露一眼,她没有在意,正在陆慎身边吃面包,一口能吃好久,好吃是好吃,但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拿在手里认真的用牛皮纸包好,想留着饿的时候再吃,这个面包售价还蛮贵的,不能浪费了。 “我和同学来海边玩,所以……姐,我们到那边说会话吧。”女护工钱悦被表弟拉走了。 陆慎带着唐露还有黄河几人在天道商城里转了一圈,武器不嫌少,能化为手环戴在手上的天道武器,谁会嫌多,可是兑换那里好一点的都是天价,除了最开始一柄免费天武,其它任何一件,都买不起。 不得不说,商城里一样样东西,太诱人了,那食物色泽,香味,美观上让人看一眼,就馋得走不动了,目地就是诱惑着人们拼命得杀异兽赚积分过来兑换。 后排的生活品兑换区,里面各种华丽的衣服,女人的男人的,美到看一想就想拥有,想穿上,但价钱颇高,这些东西只要点开积分手环就可以一件件的仔细浏览。 休息区用餐区在一起,卫生间洗浴室都有,只是没有床位。 初级的天道商城只是一个最基本的超市模板,商城升一级后会加高一层,加高的那一层是住宿区域,一楼也会加大,出现自助餐厅之类,以及更好的食材和食物,也有更多的选择和享受,但需要消费额达到一定程度,也就是需要人很多,杀很多异兽才可以升级。 “嗨,这位兄弟,怎么称呼?”那个纹身大汉走了过来,身高魁梧,和陆慎差不多高,陆慎身材标准,整个人如钢似铁,坚硬,他的身材如山如石,厚重。 “加入我们,怎么样?还有这位兄弟,这位漂亮的小姐。”他看了陆慎和黄河一眼,最后看向了唐露,那巴掌大的脸蛋,近看就更美了,嫩得让人想上手捏一捏。 “我们现在有十四个人,加上你们正好二十人,遇到强大的异兽,也能拼一把,怎么样?” 黄河笑眯眯,心里呵的一声,二十个人浩浩荡荡,太扎眼了,是怕强大的异兽看不到他们这群行走的食物?不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不错,逃命的时候只要比别人跑得快点就行了,蠢人,才会加入他们。 陆慎一本正经道:“谢了,我们喜欢独来独往,人太多跑起来容易挤。” “噗”唐露在旁边低头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那个大汉,那纹身大汉正看着她,目不转睛,陆慎看到了,不悦地侧身一挡,遮住了他的视线。 纹身大汉来的时候满面笑容,现在笑容冷淡下来,还是说道:“不勉强,以后想加入,我们还是欢迎的,人多力量大。” 走的时候,他还回了下头,但陆慎抱着胸站在唐露身前,什么也没看到。 回身陆慎就牵着唐露到营养剂那里,还冷着脸对她说:“以后除了我,少对别人笑,听到没有?”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勾人吗?被她看一眼男人心都酥,笑一下估计魂都要飞了。 “你怎么连我笑都要管啊?” 陆慎不太高兴的把唐露扯到营养剂兑换台,那里一排各种颜色营养剂和能量剂,价格比面包高多了,但是能量纯粹,五百积分一管的能量,可以直接改善身体基因。 也就是说,这一管顶五十头异兽老鼠的能量。 他直接在积分手环里兑换,兑换台上果然出现了一管蓝色能量体,里面缓缓流动着清澈的蓝色液体。 唐露正在用手试摸架子上的东西,但是碰不到,想不花积分从这里拿,看样子是不可能的,摆在这里只是给人看样子,要买就要积分兑换。 “喝了,快点,娇气精。”陆慎板着脸,帮她把封闭的管塞拧出来,塞她手里,人家女的都能吃异兽肉,就她嫌肉腥臭,哪有腥?哪有臭?就她香?现在好了,还要花500积分给她买能量剂补身体,还说自己不娇气。 唐露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药管,摇了摇,还闻了闻味儿,如果不好闻,她是不太想喝的。 感觉好像没什么异味,这才在陆慎的目光紧盯下,喝了一小口,红唇抿了抿,有点淡淡的甜,然后就将管里的喝掉了,她脸鼓了个包子。 “别玩了,咽下去!”陆慎命令道。 她听话地咽了。 “什么感觉?” “有点热,这个喝了真的能长个子?”唐露就是因为这个才喝的。 她本来的身高挺高的了,167正常女人里的标准身高,穿个高跟都一米七几了,没想到现在,她反而矮了。 但是她跟别人不同,人长得仙,又长得美,身材比例又好,无论陆慎多高,大家都会第一眼看见她。 陆慎就成为了那个衬托她的背景板,风景人。 “我有没有长高一点?”唐露仰头看着陆慎。 “哪有那么快。”他见周围没有人,把娇俏的她,抱在怀里搂了搂,至少要睡一觉才能看出来有没有变高。 他手里拿着她吃了一半的面包,问她:“还想吃点什么?”以前她吃剩下的,他都给吃了,但是现在积分确实难赚他吃浪费了,他可以吃异兽肉,但唐露不行,她得吃能量剂,剩下的积分,除了给她买,或者必要的花费,其它他不会动。 唐露摇了摇头,然后在陆慎怀里扭着腰,仰着头撒了个娇:“陆慎,我很好养的。” 陆慎这时候,眼中这才有点宠溺地看着她,轻声道:“好养个屁!”然后低下头轻轻嘬了她娇嫩红唇一口。 …… 下午,纹身那一伙人没有出去,大概上午出去过一次,猎杀到异兽,就不再冒险,他们用几只异兽的尸体,换到了十几份加工好的肉。 唐露还好奇的看了眼,是一种肉肠,摒弃了异兽身上的杂质,凝缩出精华,一只小型异兽加工完是五根,大的会依次增加,每一根足够一个人一天的能量所耗。 她还轻声问了那个钱悦表弟,“好吃吗?” 钱悦表弟看到是她,脸上飘了一抹红晕,有点手足无措,“就是,就是火腿的味道。” 问就是天道仿人间火腿做的。 这味道偶尔吃吃还好,天天吃也很腻,但自动加工那边非常物美价廉,平民价位,比柜台里的东西便宜多了。 …… 晚上天道商城里,灯火通明,黄河几个人在地下室窝囊了一个月之久,现在进入了安全的商城内,又是四面玻璃,白天,外面的环境一览无遗,阳光美好,晚上里面也是灯如白昼,而且,有人可以交流聊天,还没有异兽攻击。 黄河半天工夫就打入那群人中间,说说笑笑。 这些人都是当初跟着跳入下水道的人,有一个人跳了,随后跟着好多人跳,但是最后活着的只有十四个。 “还要感谢当初那个末世预警热搜,要不是有人想起来那个热搜,知道有个天道商城,带人跑进商城里,我们这些人,也许早就死了。”有人说话。 唐露听到了,还挺开心的,她做好事从不留名。 五百万花得值,不过,救人也有陆慎一半,毕竟五百万是他的。 钱悦跟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认识,厨娘的老李也跟了过去。 聊了一下午。 等到了晚上,三个人就过来告辞,“陆公子,谢谢你们,一路给了我们不少照顾,我们不想再拖累你们了。”她们打算加入钱悦表弟那边。 下午的时候聊天知道,那边十几个人的队伍是平均分配,杀掉异兽的积分大家平分,每个人都能分到,他们动心了,毕竟陆慎和黄河虽然也会给与一些关照,但是两人的积分肯定不会分给他们,更不要说平分了,还不如加入钱悦表弟那一边,至少能分一点。 陆慎没有说话,黄河开了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们随意吧,帮你们来到商城,我们救人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各凭本事活着,谁也不亏欠谁。” 黄河的一番话说得几个人脸通红,但没办法,让她们继续跟着陆慎他们,他们也不是太愿意,陆慎和黄河杀那些异兽的积分,一个也没分给她们,她们也有帮着处理尸体,烤肉,如此倒不如大家和和气气的分开,何况,那边人多,人多总会安全一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黄河“啧”了一声。 喂不熟的白眼狼。 陆慎理都没理,爱上哪上哪去,这些人原本就不重要,他有能力了救一下,没能力也没办法,现在几个人有个更好的去处,倒也不错,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碍手碍脚,有一个唐露就够他操心了。 被他操心的唐露:…… 晚上大家随便吃了一口。 黄河用他们带过来的肉,花了一个积分做成了香喷喷的肉肠,陆慎带着唐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吃肠,味道还真不错,挺惊喜的,以后再带异兽肉回来,就可以做成肉肠随身带了,这个商城真的太方便了,肉肠的大小,形状都可以设定,你是要卡哇伊的还是要狰狞的,都有。 黄河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唐小姐去洗个澡,陆慎还要倚在门外等着? 等到唐小姐出来,一群本来还在说话的男人,眼神“唰唰唰”扭过去的头,就能看出来,为什么唐小姐现在走一步陆慎都要跟着了。 碧波潋滟,出水芙蓉,美人如斯,如斯美景。 哪怕被陆慎包在他那板正的军服里,那美也是掩饰不住的,最后还得把人交到黄河手里,让他帮忙看着,陆慎自己跑去冲了个澡,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黄河:…… 他一根肠还没吃完呢,唐小姐正在他旁边安静地坐着。 一群人目光似有若无,各种角度,各种眼神往这边瞟,就那一张灯光下的小脸,都能把人看痴了,更不提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嘴唇鲜艳艳,时不时抿一下再松开,她眼睛还会动,有时候她还会往这些人那边看一眼,看完了,眼尾带着弧度地轻轻一合,再看向别处。 就像放慢动作一样。 勾得人都要睡不着觉。 这些一个多月没看到美女的大老爷们,突然看到一个顶级美女,光看她的脸,她生动的表情,他们都能看一天。 黄河看着匆匆忙忙洗完,头也都不擦,背心都湿了的陆慎朝他走了过来,黄河赶紧让地方:“行行行,还给你还给你。”陆慎对唐小姐,就跟盯手心里的一条小鱼,生怕被人抢了。 晚上睡觉,所有人要么地上凑合,要么睡桌子上,要么就直接睡椅子上。 陆慎花了一个积分,取了套防潮行李,男人能这么凑合,可他身边还有个娇滴滴的人呢,怎么可能凑合。 睡行李的只有几个人,其中就有那个纹身头头,一个超大的睡袋。 陆慎找了个离这些人远,靠墙的地方,铺好,他也不脱衣服,也不让唐露脱,就展开身上的军服,把她包在怀里。 唐露舒服地躺在他怀中,他的怀抱特别火热,特别温暖,特别安全,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那种安全,她还仰着小脑袋,冲他笑了一下,亲了他下巴一口。 平时要是唐露这么主动,陆慎早就翻了个身把她压倒欺负了,但今天他一脸严肃,低声道:“别闹,快睡觉!眼睛闭上。” 过了会儿,陆慎似乎还不太满意地紧了紧她:“你都吃了能量剂,怎么还这么嫩……” 看看那个女护工,手都能劈砖头了。 唐露也问系统:“怎么回事?我也想要男主那样结实的身体,能量剂不管用吗?我还能长高个吗?” 系统:…… 它也很无奈啊,唐露的本体,那就是天地之间一抹仙气凝成的仙露,你让一滴小露水化成钢铁侠,也不要太为难了。 唐露脸在陆慎脖子处拱来拱去,找到舒服的位置,在男主怀里眨眼就睡了,就算周围虎视眈眈一群男人,只要男主在她身旁,她一点都不害怕,从来没有担心过。 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有也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陆慎一直低头盯着怀里的人,一眨不眨的。 系统:…… 这个世界的男主,就跟手心里小心捧得一滴露一样,盯着在手心里那滴溜溜转的露珠,生怕一个没瞧见它就没了,不过,这滴调皮的露珠,也只有盛放在男主这个碗中,才让它生发成长,恣意玩耍。 等到半夜的时候,那个纹身汉子的超大睡袋里钻进了个女人,接着安静的空间里就是一阵阵拍打声和女人痛苦的叫声。 安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但所有人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一个人出声。 陆慎为什么看着唐露那么紧,真当这里是世外桃源吗?商城是安全,但它也只是一个保护人类不被异兽杀死的场所,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黑暗里交换和交易无处不在,这么一群男人,里面只有两个女人,说什么平等,十几个男人凭什么把积分平等分给两个女人?谁会愿意? 两个女人能在一群男人堆里生存下来,靠得是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了。 哪里是平等,她们分明是靠自己身体在赚积分,赚一口吃的。 唐露好像要被吵醒一样动了动,陆慎赶紧将她头揽在他胸口,搂了搂,手掌捂住她耳朵,片刻后,唐露又微张着小嘴,睡得香甜。 等到那个纹身男换第二个女人的时候,黄河心里卧槽了一句。 能不能让人睡觉了?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搞一个又一个?要不是初来乍到,不适合现在出头,对方人又多,他还真不想忍了。 …… 第二天一早,这一伙十几人就出发了,毕竟在这里生存了一个多月,哪里的异兽什么情况,都踩点过了,昨天黄河套了半天近乎,拐弯抹角地打听了半天,人家也没有说出任何附近异兽的情况,看来不加入他们,就一点信息也打听不到。 这一点黄河和陆慎不怕,两个人一个擅观察一个擅追踪,要找到异兽还真不难,而且两人已经想好安全的捕猎异兽的方式了。 唐露早上起来,特别高兴,“陆慎,我长高了。”虽然身上肌肉没有像陆慎那样一用力就鼓起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力大无穷,但是个子真的长高了,“长了六厘米!”头发还长了一些。 陆慎看了她一眼,六厘米?是全长大长腿上了吧,他都怀疑500积分的基因到底改良到哪去了?难道改良到美上面去了?她还美滋滋的。 等那些人出发后。 陆慎就从商城买了去除身上气味的喷雾,花了六个积分,三个人重头到脚喷完,这样只要不被异兽看到,从嗅觉上是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随后整装出发了。 陆慎特别谨慎,黄河也十分有经验,他们也终于知道唐露的基因改善到哪里了,本来以为唐露会跟不上他们,谁知道,她身轻如燕,跟他们跑了一路,钻了一路一点都不累,而且又轻又没有声音,好像没有跟在他们身后似的,陆慎无数次的回头确认,差点没弄个绳子给绑在自己腰上。 三人进入了商城后面不远的山林中,这种地形有障碍物,可跑可躲,很快他们发现了异兽的脚印。 一个多月后的异兽,基本安定来,已经圈 好了自己的地盘,不会像刚降临时乱糟糟一片。 两人设置了陷阱,就把封闭好的烤肉扔进了陷阱里,只要有上钩的异兽掉下去,再冲出来,保证一枪爆头。 就算没有一枪爆头,陆慎还有个火箭炮,威力很大,如果是小型异兽,直接就给它炸成碎末,不过一般不会拿出来,只有遇到大型异兽,黄金火箭炮才有登场的机会。 唐露就跟在他们旁边,不出声地看。 等找到一个没有异兽脚印的地方,三人趴下来。 没过多久,野牛大的异兽,踩进了陷阱里,直接被陆慎一枪崩进了眼眶里,嘶鸣了一会儿,倒在了地上。 陆慎看着积分,飞快的上涨,50积分。 转给黄河一半。 几个小时后。 两男人,一人身上扛了一只,飞速地下山冲向天道商城。 唐露就跟在他们两人旁边,轻轻松松的一会儿跑在他们前面,一会儿跟在后面,还时不时手指一挥,为两人降下一片甘露,玩着手心滴溜溜的白玉瓶,觉得很好玩,不但可以大面积撒,还可以锁定目标。 甘露是好东西,陆慎却道:“别玩了,浪费能量,收起来。” 唐露嘟着嘴收了回去。 三人谨慎又很有经验的迂回了几次路线,遇到异兽脚印就绕路,终于回到了天道商城。 商城好像又多了十来个人,两人没有多看,直接把野兽扔到了加工兑换处。 剩下积分陆慎直接和黄河对分了,刚分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陆慎!”陆慎和黄河回头,只见一个身穿迷彩,十分挺拔,个子很高,很英姿飒爽的美人,正满脸惊喜的笑容,穿着军靴,大步向他走过来。 “陆慎,果然是你,刚才看到你,我还不敢相信,你身体好了?我还去你的别墅找过你。”她快步走到陆慎面前,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目光看了陆慎身后唐露一眼,就又回到陆慎的脸上,她眼中有晶莹的泪花,却又很开心地对他说:“我就知道,你那么强,一定能活下来。” 第44章 末日娇宠9玉葫吊坠 唐露看向对方。 陆慎面前的女人,高挑的身材,腿特别长,个子有一米七八,唐露现在也只有一米七三,看她还要微仰头。 说话很爽朗,丹凤眼,高鼻梁,皮肤很白,身上穿着一套军装,显得她姿态英勇威风,整个神采飞扬。 她脖子上有一个白色葫芦,把唐露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跟她得到的那只白葫芦一模一样。 陆慎愣了下,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竟然露出了笑容:“苏晴,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唐露立即又看向陆慎,问旁边黄河,“她是谁呀?” 黄河抱胸在等肉肠,看了眼,压低声音唐露道:“她叫,苏晴,和陆慎一起执行过任务,陆慎瘫痪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去看望陆慎四次,这次估计也是来看陆慎才遇到末世。”别问他怎么知道,他保护的就是顾家人,有什么消息是他不知道的。 果然,黄河一说完,就听到苏晴说道。 “陆慎,我这次过来,就是来看你的,没想到遇到了……,我心里真的很担心你。”她就算一七八,对着陆慎一九八的身高,也要仰头,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在陆慎面前,竟然一脸小女儿态的样子。 唐露:…… “让你担心了,我现在没事,抱歉。”陆慎认真说了一句。 抱歉?陆慎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呢? 唐露水灵灵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移来移去,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那儿,身高匹配,样貌匹配,气质匹配,连职业都是军人,还有一颗彼此理解的心呢,真是男帅女飒,天生一对。 唐露脸色不好看了,小脸含霜的移开了目光。 她吃醋,她不想让人看出来,于是脸一扭,看向其它人,超市又多了一拨人,商城一下子热闹起来,这些新来的人,兴奋的在超市区和积分区围看,还有在抽武器的欢呼声,有人好像抽到了高等级武器。 “是空间呀!乐乐抽到了天赋空间!”那边有人欢呼,好多人围了过去,有人又嫉又妒,有人羡慕。 猎到异兽,要想办法背回商城,路上还要小心被其异兽注意到猎物,实在烦恼,有人抽到了空间,那可真的舒服多了,异兽往空间里一扔就好。 “是于乐乐,我的同伴,她抽到了空间武器,走啊,陆慎,我们去看看。”说完手自然地就要牵陆慎的手。 唐露本来还在观察四周,见到她的动作,她立即回头盯着陆慎。 他敢! 大概唐露目露凶光。 敏锐的陆慎感觉到了。 在苏晴要拉他手的时候,他微微一抬躲了过去,躲的时候,他眼神还瞄了唐露一眼。 果然看见她像炸了毛的喵,尾巴都立起来了。 见陆慎看她,她绕过他们两个,扭头就走,朝那边抽出空间的人群走过去,懒得看他们豺狼女豹。 陆慎看着她快步走开的背影,早上梳的马尾,都快甩出了弧线,他嘴角若有似无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对苏晴颌首,“好,去看看。”说完就抬起腿,也跟着唐露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苏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微笑凝固了下来。 旁边黄河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黄河,在陆将军麾下做事。”虽然都是的陆将军手下的人,但一个身边的,一个军中执行任务,黄河可能见过苏晴,但苏晴未必认识他,毕竟陆将军手下人太多了,每个军种都有。 苏晴勉强笑了笑,利落伸手与黄河握了下,“你好,苏晴。”也没有多言,转过身向陆慎的方向走了过去。 黄河摇了摇头,看向超市侧面能照到光影的金属板,自己长得也不差啊,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陆慎去了。 唐露也心中腹绯,要是好好的大帅哥有人盯着还情有可原,都瘫痪了还能招蜂引蝶,他可真有本事。 她站在人少的地方,翘起脚看,空间好像是个很小的立方体,转眼化成了蓝色的手环。 “厉害了,多大空间?乐乐?”抽到空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圆脸,大眼睛,长得很可爱。 她很开心回道:“不大,只有五立方。” “五立方!很大了,能装很多东西。” “是蓝色的手环耶?” 苏晴直接走过去,向于乐乐真诚微笑道:“恭喜你,乐乐,你这个空间太有用了,以后大家猎到的异兽都可以交给你。” 于乐乐很高兴,她还是苏晴救的,她是一个仓库保管,来海边玩,她胆子不大,看到天上的黑点,就想到了那个热搜,招呼了几个一起玩的人就往附近的酒店跑。 她是最早跑进酒店的,最后躲进了最里面的餐厅厨房,这区域全是有钱人的场所,洒店带星级,厨房是双开钢门,十分结实,她们就把门锁上了,这才逃得一命。 靠着厨房的那些冷冻肉熬过一段时间,后来饿得快不行了,打开门想找东西吃的时候,遇到了异兽,好几个人死了,她也差点死掉,后来遇到了带着人猎杀异兽的苏晴,被她救了。 于乐乐赶紧点了点头,在苏晴的团队中,她明白,每个人在团队里都要有自己的作用和作为,之前她体力不行,跟着大家分东西吃,很羞愧,现在终于能帮到大家了。 苏晴一点都没有嫉妒的神色,反而比乐乐还开心,上前抱了抱她,替她开心。 毕竟这种空间异能,谁不想要,谁不想随身带着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苏晴最大的优点就是心胸开阔,不嫉妒,懂得容纳,所以她的团队都很有凝聚力。 别人觉得这个女人不错,光这肚量就比很多人厉害了。 可是唐露又看了眼苏晴脖子上的葫芦,那葫芦一闪一闪的,在招唤她,唐露犹豫了下,在末世,有个金手指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她倒也没有想拿走苏晴的金手指,而且自己已经有一个葫芦了,那葫芦突然闪得更快,她就把视线移开了。 她有预感,那个葫芦很可能也是个空间。 难道和她的提支的葫芦吊坠是一对吗?是双生葫芦? 黄河没过去,他取了自动加工区做好的肉肠,两头牛大的异兽,一只牛出了三十根香肠,两只六十根,花了十二个积分,这些肉肠足够一个人省着点吃六十天,相当划算省积分了,这个商城,可真是面面俱到啊,为人类提供了很多便利,即便收获不多的人,也能靠自动加工活下去。 黄河把香肠放进了存物箱,是的,购物区门口两边就有一排柜子,可以存东西,陆慎他们的行李都能存进去,他们怀疑是个小型空间。 每个人可以凭积分手环打开自己的存物箱,每个箱都有初始一立方的空间放东西,吃的肉肠和食物都可以放进去,如果想要再大点,就要花积分买了。 黄河咬了一口蒜香味的粗火腿,真香! 陆慎悠闲地走到翘着脚往里面望的唐露身边,手臂一伸,轻轻一捏,就给她抱了起来,方便她看。 唐露:…… 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知道自己那点力气,是肯定扳不过他的,于是一脸含霜地将脸一扭,看向别的地方,别想让她看一眼他的脸。 陆慎见她这样,嘴角笑意渐深,眼里微微蕴了笑,凑到她耳边,用鼻子亲昵地拱她耳边:“小醋精,我要是能看上她,早就看上了,还能等到今天?” “你才醋精呢,你以后给我离她远一点!”唐露被他的气喷在耳朵上,弄得有点痒,赶紧缩着肩膀躲,躲着躲着就被他哄破功了,一脸含霜立即变成一脸含春,还还伸手扭他的朵,使劲扭了一圈,哪里还有当年a市首富第一千金唐露那众人前矜持高贵的风范。 完全就是一个调皮小女儿娇态,以陆慎的观察力,以前都没有发现她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陆慎“嘶”了一声,装疼地板着脸看她,用眼神示意她,人前呢?越来越过份了,还敢扭他耳朵?唐露这才松了手。 可就算耳朵被扭,看着她又气又恨又警告他的傲娇模样,他的心里比蜜甜,脸上不家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欢喜。 那边的一派欢快赞扬的气氛下,不少男人都被苏晴吸引去了目光,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商城的风水好,昨天刚来了个绝色美人,今天就又出现一个飒爽佳人,而且这个飒爽佳人非常喜欢和大家,和男人们打成一片,很有军中之花的样子,此时被众人目光注视的苏晴,脸上带着笑意,一脸的自信从容地往人群里一看。 就见那个陆慎的未婚妻,正一脸娇态,蛮不讲理地扭陆慎的耳朵,大庭广众之下完全不知给男人留面子是何物,而陆慎却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苏晴心里不舒服起来,脸上的笑意再度淡了。 她朝他们走去:“陆慎!”她走了过来。 陆慎仍然单臂抱着唐露,没有放她下来。 而是跟苏晴郑重介绍,“我未婚妻,唐露。”然后才把唐露放到地上,对唐露说:“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苏晴。” 这样一介绍唐露就舒服多了,而苏晴的脸色却苍白起来,陆慎之前没有介绍唐露,她也没问,说明不介绍对方,对方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但现在慎重介绍了,那意思,在告诉她,他已经有主了。 她要再接近就不适合了。 这次唐露率先伸出手,大大方方地说:“你好,苏晴女士,认识你很高兴。”其实她心里是极羡慕苏晴的职业,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坚守边境,共赴战场,一身的坚定与热血,如果不看中她的男主的话。 苏晴微微吸了口气,淡淡笑道:“你好,唐露女士,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她本来已经退役,她都二十五岁了,比陆慎还大一岁,她这一次过来,就是要长久地守护在陆慎身边,她是真的喜欢陆慎,但因为陆慎以前有未婚妻,所以这种喜欢一直不敢诉之与口,但陆慎出了事后,听说未婚妻因为他瘫痪弃婚了,她这才大胆的去看望,这次退役后,她就准备来跟陆慎淡淡,她愿意做他的妻子。 她已经有八分把握,陆慎会同意。 但没有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末世之灾竟然这时候来了,而陆慎竟然在这场灾难中,因祸得福,完全好了起来。 他竟然还再次接受了那个把抛弃他的女人。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她看了眼唐露的手腕,是个乳白色的玉手环?为什么是玉的? 她松开了手,转向陆慎,“陆慎,我想跟你商量件正事,可以谈谈吗?” 陆慎微一停顿,看了眼旁边的小醋精,再看看苏晴一脸郑重的样子。 “可以。”他道。 既然陆慎已经答应她,并且郑重介绍了,那唐露就放心了,也没有跟着去,她跑去看别人了。 两个人走到了一边的餐桌前坐下,苏晴道:“我打算多组织几个小队,营救其它幸存下来的人。”她道:“异兽太多了,单靠我们几个,很难抵抗,只有人类团结在一起,才能自救,有很多东西,我一个人做不了,要是你能帮我,我也可以配合你,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可以救很多人,人多了,也能狩猎到食物。” 她道:“人类虽然死去很多人,但还有更多像我们一样,挣扎着努力活下去的人,如果能救到他们,或者把这些人组织起来,那抵御异兽的把握就大很多。” 陆慎这个人,是个倾向自我支配的人,有事儿也不爱往身上揽,就算顶着身上那层皮,也是因为他从小是个刺儿头,他妈实在管不了他,最后被他爸扔进了军队,让军队来管教他,否则无法无天,他的扑克牌怎么学的,就是小时候跟一帮人混出来的,玩牌玩到后面,竟然练出一手牌技,纸牌插木板算不算? 但无私奉献这种精神,他真不是太多,但是,有人愿意组织营救,他也不推辞,这也算他的职责所在。 “可以,一个小队不超过八个人,你安排,我跟着。”救人他不反对,但他有自己要照顾的人,没那么多心可操,能跟着帮忙就已经是他多年军队中教育的成果。 毕竟苏晴说的也对,人类要想抵抗异兽,确实人多一些才好。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有你在绝对不会有问题。”苏晴对陆慎很有信心,他是她见过个人能力最强的男人。 也不知道苏晴怎么说服别人,也可能都迷倒于她的英姿飒爽万人迷的魅力,很多人答应了,连纹身大汉都不反对。 毕竟组建小队猎杀异兽,顺带救人,倒也不是很麻烦,当然也就是顺带而已,清理完一片地方,再找一找有没有幸存的人而已,何况,商城里人多之后,对他们也有好处,如果还是只有他们十几个人,早晚有一天会死光的,人多了,那炮灰也就多了。 清点武器,分好队伍,讨论各种异兽种类和应对经验,修整一晚后,明早出发。 总共四十来个人,组织起来并不麻烦。 “她以前在军队里干什么的?”唐露瞧着她天下何人不识君,自来熟的样子,问陆慎。 陆慎眼观鼻,鼻观心:“以前?好像组织部的。”后来表现好,个人体能突出,一个女人和男人k起来,不相上下,被人提拔了上来,因为人能力强,长得又好看,在军中非常受欢迎。 江露:“哦。”怪不得这么强。 晚上,陆慎又把唐露搂自己怀里了。 那个苏晴竟然把一个积分买来的行李,就放在他们不远。 那么大的地方,为什么要靠他们这么近,是要离陆慎近一些吧? 江露又不高兴了,她一不高兴,就不让陆慎碰,陆慎越急着想摸摸她,她越不肯,还使劲咬他耳朵,恶狠狠地说:“你红颜知己就在旁边,你也不怕她听到?” 黑暗里,陆慎笑了一声,那声音又低又沉又爽又酥,还带着男人的低哑,半天他凑到生气不说话的江露耳边说:“你可真是个小醋精,拿你没办法。” “吃起醋来没完没了,你说,你吃她什么醋,我喜欢的又不是她,只有你……” “屁呢,你就会哄我,我才不信。”江露立即扭了个身,转过去,背朝着他,实际上是她不怎么舒服,毕竟一到晚上,他就容易激动,离远点好。 可是一个被窝,躲是没地方躲的,而且他这时候就会像个粘人精一样黏上来,甩都甩不掉,真是百般求着她,哄着她,他凑到她耳边,用一种渴求她渴得哑了的声音,听着真让人脸红:“乖……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从娇娇你当初拿着纸条坐在我床边,要给我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想留下你了……” 江露一听,脸立即爆红,“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你羞不羞,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不要脸!”她开始挣扎。 当初以为他瘫痪了,才那么肆无忌惮,爱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结果……现在流得泪,都是当初脑子进得水,谁知道,男主他还有站起来的一天? 陆慎不断地亲吻着江露的脸蛋和红唇,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边亲边动情地在她身后低低的,压抑的,沙哑地低笑,他说:“小妖精,那天晚上,你在我耳边是怎么说的,说要给我生一个宝宝,我答应你,不会我教你……娇娇,我的宝贝,最喜欢你……给我生一个吧,让我……嗯?” 江露听得脸爆红:…… 周围这么多人,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害不害臊啊?真不要脸! 不过他也就过过嘴瘾,生个屁。 殊不知,两个人的亲昵状,都落入了别人的眼里。 第二天,陆慎一改昨日黏黏糊糊,哄江露这样那样不要脸的样子,穿上衣服,他又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谁也看不出他昨天干了什么。 只有看向唐露的时候,眼里才有一丝丝笑意,看向别人,一向懒得搭理。 其它人起来后,都咬着一根商城加工的香肠充饥,一根吃下去,能量足足的,可以支撑大半天消耗。 江露则站在蛋糕房那里,里面卖的小蛋糕,特别的香,一个小的带水果的,要三百积分,不带水果要一百五十积分,江露最后选了不带水果,她葫芦里有很好吃的水果,可以直接放在蛋糕上,倒也不用多花钱。 陆慎特意转了三百积分给她,让她买零食吃。 蛋糕拿到手,唐露看周围没有人,也学得里面蛋糕的样子,从葫芦空间里取了水果按样子放在上面,水灵灵的草莓,熟透了的蓝莓,红红的樱桃,堆在一起,看着就好吃,口水哗啦啦的,她迫不急待地把蛋糕放在台子上,取了勺子轻轻地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又香又甜,她一口一口专注又开心地吃着。 苏晴走了过来,看到了她手里的蛋糕,眼中闪过一丝傲慢,现在是末世,积分那么难赚,一个这样的水果能量蛋糕都要三百积分,这女人真以为自己还是末世前的第一千金? 难道不知道陆慎赚积分很辛苦吗?真不知道陆慎怎么会喜欢她,自己难道不比她优秀? “苏小姐,你要吃蛋糕吗?”唐露见苏晴看着她,就顺口问了句,反正这些也吃不完,她要是想吃,可以给她一点,回头还能跟陆慎卖个好。 谁知苏晴冷着脸道:“唐小姐,你应该要有自知之明,当初陆慎瘫痪,你抛弃婚约,现在陆慎好了,你又巴上来,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唐露:…… 她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扭头天真无邪地问了她一句:“我又没吃你家的大米,有什么关系?”意思是关你屁事?说完她又心无旁骛地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谁都不能阻挡她品尝美食。 苏晴还从没人对她这样说过话,大家都是很尊重她,毕竟一个美女又在军中,让着她是在所难免,她眉毛都皱了起来,一脸的厌恶:“我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唐露:…… 不要脸这三个字她昨天还说过男主呢。 居然说她不要脸,她生气道:“苏小姐,无论我和陆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别人没关系,尤其跟你没关系,你哪里来的资格说我呢,你不觉得你的立场也很尴尬吗?还是你喜欢陆慎?那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吗?”她说完又专注在蛋糕上。 “我喜欢的时候,你已经抛弃他了。”似戳到苏晴痛脚,她愤怒了起来。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陆慎就在那里,你要想,你去追好了。” 苏晴高耸诱人的胸起伏不定,唐露还在那里吃蛋糕,最后苏晴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这可是你说的,你会为你的话后悔的,到时候别说我抢你的男朋友。”说完她转身就走,唐露在她身后耸耸肩,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你靠什么抢走我的男朋友。 到了这时候,唐露也就不客气了,一边吃,一边伸手指对着苏晴背影一勾,一道白光闪过,没入到了她手上的红线中。 “拿出来,我看看是什么?” 她一边吃一边翻手里的那个白色的葫芦,两只玉葫芦放在一起,果然是一对,一模一样。 她精神探入到葫芦内,然后就看到,葫芦空间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十来头异兽肉。 唐露皱起眉头,她有点不舒服,异兽尸体弄脏了这只空间葫芦。 她在那边一边吃水果蛋糕,一边摆弄手里的一对白玉葫芦。 而苏晴回到了人群里,开始安排队伍,她把陆慎和唐露分开到两个队伍里。 陆慎路过桌子看到了分配人名,皱了下眉头,找到苏晴:“这队伍谁分的?把我和唐露安排在一个队。” 苏晴笑道:“已经分好了,下次吧。” 陆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苏晴:…… “好,我把你们安排在我的队伍里,可以吗,陆慎。”苏晴也没有恼,她在陆慎面前向来好风度,笑的时候还刻意拿出自己最美的角度,最美的微笑,抬头看向陆慎。 陆慎一开始没注意,这会近距离看着苏晴时,他愣了下,不过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去找蛋糕房那边吃了半天还没停嘴的唐露。 苏晴心里微微一喜,陆慎刚才愣了下,终于注意到她了吗?她对自己的相貌非常有自信,并不比那个唐露差。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间的葫芦吊坠,摸存起来怎么有些粗糙,好像没有以前光滑了。 随后她低头看了眼,接着有人就看到苏晴慌神的站了起来。 于乐乐最先看到苏晴的脸,她惊讶地说:“苏晴,你昨晚没睡好吗?脸怎么了?”怎么觉得她的鹅蛋脸突然多了棱角?有一点点……丑。 苏晴一听,脸色大变,急忙找人镜子,一看镜子…… 唐露正把蛋糕放进自己存物柜,打算回来再吃,就听到那边苏晴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唐露:…… 陆慎刚走到她身边,闻声也朝苏晴望过去。 就看到苏晴有些疯魔的开始摸脸和头,看到苏晴的脸和身材时,唐露也愣住了,她知道宝贝是有美化颜值的功效,什么东西它沾上点仙气,它都美。 可唐露自己基础颜值就很高,就算拿着仙器,变化不大,可是苏晴的变化就太大了。 她原本的脸,竟然棱角分明,尤其两腮还有点突,颜值一下子就降了,大概因为长年训练的关系,皮肤也没有那白了,反而晒得发黑。她原身骨架大,肌肉粗,身体没有曲线,是平胸,可那个仙器为什么会将她美化成有曲线的样子? 难道仙器的主人是个女的?什么东西都要有美颜那种功能? 周围不少人都疑惑地看着苏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她变了样子,不像之前那么美了。 苏晴都快要疯了,她不但脸变了,她的葫芦吊坠也裂开了,关键是她的空间也没有了,她藏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了,她真的要疯了,这是怎么回事? …… 商城里的人分成了几个小队,果然效率高了,尤其是陆慎所在的小队,是苏晴组织的最强队伍,因为有陆慎和唐露在,几乎没有伤亡。 八个人里,陆慎,唐露,黄河,带空间的于乐乐,苏晴,还有另外三个男队员,都有经验。 那三个男队员一路上十分谨慎,因为不谨慎的人都比他们早死了,他们能跟着苏晴活下来,就靠着胆大心细又小心,小心才能活万年。 但没想到,以往每次出去都特别紧张惶恐,生怕遇到一只难以对付的异兽,丧了命,可是这一次。 轻松至极。 前方发现了一只独角异兽,身形有些大,速度非常快,一个人躲闪不及,就被异兽顶飞了,众人:完了完了,要死了,这异兽是速度类型的,又自带武器独角,那个顶到的人看来是活不成了,直接穿腹了,这些人马上就准备四散跑走,能逃一个是一个。 结果脚刚一挪动,还没调转方向,就见陆慎手臂上举,对准异兽,麒麟枪唰地扣在了手上,然后对着那只比人高了一倍多的独角异兽,各种角度预判地“砰砰砰”三枪,三处弱点,全被击中。 独角异兽跃到半空“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溅起了一片灰尘。 “这里应该就是这只独角的地盘,周围安全。”黄河收起□□,张目四望,说道。 “鸟人他快不行了!”有人跑过去看那个被顶到的人,流了好多血,眼看着这人就要不归人间管了。 怎么还会有人叫鸟人这个名字。 唐露嘀咕了一声,然后手心一张,一只白玉瓶滴溜溜地转。 一阵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涌了过去。 刚才还一身鲜血倒在地上的人,转眼间就睁开了眼睛,捂着腹部,从地上爬起来了,除了脸上有点苍白无血色外,伤口已经愈合了。 还跟于乐乐讨了一根香肠补身体失去的能量。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唐露,和她手心里仙气渺渺不停在转的白玉瓶,简直眼睛发光,这个美人,这个瓶子,这简直就是神仙嘛,起身回生有没有,有了她,他们就多了条命!不,多了很多条命。 唐露的地位,在队伍里一下子上来了,谁特么不爱自己的命呢,对能救自己一命的人,讨好一万分都不嫌多,尤其那个鸟人,围着唐露团团转,就差给搬桌子倒茶水了。 逗着唐露看着他咯咯地笑,看得一群人发呆,直到陆慎脸色不好看,眼睛瞪了她一眼。 她这才赶紧收敛了笑容,低下头,眼睛左右移转。 瞪吧瞪吧,她先服软,一会儿她还敢。 异兽被于乐乐收进空间里,五立方的空间,如果只放中等异兽的话,能放好几只。 所以这一只小队,一直没有返回到商城,一路轻松前行。 黄河□□如龙,其它人也各种吸引异兽注意力,陆慎就在他们身后补枪,经常一枪搞定,一枪不行,那就两枪,两枪不行,那就连射。 受伤了也不怕,唐露手心的白玉瓶一直在转,一阵白露散下,无论大伤小伤,完好如初,简直逆天。 果然是商城里最上排的超级天赋,仙人承露,那露是可以起身回生的。 每清完一个地方,小队的人都会搜寻周围,有没有幸存者。 在一处倒塌的别墅区,有个队友竟然发现了一个被异兽压爆了的保险柜,里面那些金银首饰落了一地。 虽然末世了,这些东西换不来什么,可是看到金光闪闪的东西,几人仍在咽着口水,眼睛移不开,这一条条钻石项链,在末世前,可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一条也买不起。 最后几个队友一人抓了一把揣到怀里。 唐露盯着看,陆慎见状逗她道,“等以后遇到珠宝行,我去取个钻戒,要吗?” 唐露瞅了他一眼,“那可不行,求婚得按套路来,你得先跪下来,有没有钻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跪在我身边,吻我的手,然后问我一句,嫁给我好吗?我点头了,伸手接过来才行,别以为说一句,我给你取个钻戒,要吗?就当作求婚了,想得美。” 陆慎见没忽悠住她,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拽了下她的马尾,惹来唐露的怒视,他笑完就又收敛起笑容,警觉四周,而同队的苏晴,就像隐形人一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还用帽子遮住了脸,其它人只能看到她的下巴。 唐露偶尔回头看她一眼,她正在后面阴沉沉地看着他们。 苏晴总觉得自己的金手指被唐露拿走了,虽然她没有证据,可是唐露手里的白玉瓶,很像她的葫芦,虽然这个想象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但是女人的直觉通常是准的。 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一上午猎杀了四头异兽,并没有搜到幸存的人,他们打算再走远一点,猎杀一两头就回商城了。 前面是个私人俱乐部,难以想象,这个俱乐部现在竟然完好无损,其它区域被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异兽踩得多少都有些残壁,但这个俱乐部幸免于难,安好存在。 “小心,里面可能有异兽,也可能有幸存者。”陆慎提醒了一句。 能活到现在,被能量改造过的身体,素质都很好,翻个墙爬个房顶都是轻松的事。 几人小心绕路转了一圈,周围没有太多异兽的脚印,多亏了黄河这位脚印专家,一看就知道印迹是否新鲜,一路上靠他规避了很多风险,甚至靠着脚印猎杀了一只正在熟睡中的异兽。 太爽了,其它几个队友,心中都说了句,跟这几人组队,实在太爽了!简直是碾压,好在他们也没有遇到太强的凶兽,运气也不错。 私人俱乐部最近几天并没有异兽脚印,反而有很多人类的脚印出没。 几人相视一眼,看样子里面有幸存者,附近异兽可能被清理了。 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智慧,身体虽然没有异兽强大,但人类有智慧,一旦给与足够的时间,以弱胜强并不是不可能,现在还幸存下来的,多半都是耐不住饥饿出来狩猎过的人。 “我们过去看看。” 八个字查探一番后,松了口气,是人类就好。 “这里如果有幸存者,那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了。”陆慎看了眼俱乐部四周,指了指监控器。 果然,几个人走到门口,俱乐部的门突然打开,有五六个人在门口处,见到他们一脸的笑容,其中一个十分壮硕的男人,走过来跟他们握手:“你们也是幸存者吗?我们总算遇到同伴了。” 俱乐部进去就是大堂,大堂保存完好,一组真皮沙发,进来的八个人,有站有坐。 唐露就坐在沙发上,陆慎没有坐,站在她旁边。 那个壮硕的男人还有其它几人,长相都很憨厚,“我叫张海,这几个都是后厨的同事,还有我徒弟,当时我们都在厨房,发生这种事时,因为在后厨,所以逃过一劫。” “就你们几个?其它人呢?”黄河问道。 大厨刘海说道:“就我们几个,其它躲在这里的客人也不少,但你们都知道待了几天就饿得受不了,不得不出去找吃的,最后没几个人回得来,我们因为后厨藏了些吃的,别人不知道,所以……” 几个人对黄河他们的态度非常恭敬,还询问他们手上的武器。 黄河回道:“你们有没有人看过末世前的一个关于异兽降临的热搜?” 几个人摇了摇,因为是厨师,个个脸胖胖的,有几分憨。 “有个天道商城,里面可以兑换这种武器,让我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们这次出来除了猎杀异兽外,也在寻找幸存者,你们要是同意,可以跟我们一起走,要不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留下商城的位置。”黄河道。 刘海几个人听完,都惊讶了,还有商城,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其中一个特别会来事儿,一听说带他们去商城,立即从柜子里取了水出来,大牌皇冠泉,一人一瓶。 几个队员正好渴了,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能给我们说说商城的事吗?商城现在有多少人啊。” 刘海他们在大堂拖来椅子坐下来,很急切地跟沙发处陆慎黄河几人询问。 陆慎看了看水,捏了捏后,才拧开盖子,检查了一番,闻过,才递给唐露,点点头,唐露这才接过来小口喝着。 “商城现在有四十多个人,都是周围的幸存者,里面什么都可以兑换,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我们可以兑换这样的武器吗?还是要用什么东西交换。”有个厨师问道。 “每人可以免费抽一次,兑换东西要积分,积分只要猎杀异兽就会有。”队员里有人帮助解释,看这几个厨房面善,对商城很感兴趣,他们有问必? ??,多说了一些。 这次来,只是找找受伤的幸存者,有的话就带回去,没想到这几个人也有本事,在异兽里居然安然无恙,实在幸运,当然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怎么有点头晕?”有个队员突然捂住头。 接着一个“砰”就倒在了沙发上。 黄河都有点站不住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和陆慎相视一眼,脸色一变,两人这才注意到,沙发旁边古朴的墙灯后面,插着一根香,十几分钟内已经点了一大半,门口的风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吹,而且无烟无味。 “哈哈哈!” 楼上突然冲下来十几个人,全是男人,站在刘海的身后,个个手里拿着武器,目露凶光。 “老大,都打听好了,有个天道商城,可以兑换武器,他们把位置都说了,离我们不远。”那个王海讨好地向后面一个人说道。 “嗯,不错,这次的妞,也很极品!”有个拿着狼牙棒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沙发前,看到了沙发上双腿并拢,坐姿十分优雅的唐露,唐露看到他们冲下来时,愣了下。 那个人见唐露天真无邪的目光,纯净美好的模样,眼睛一亮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露出了一脸银,笑:“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货色!后面那几个老子早就玩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说完就摸向了唐露的脸蛋儿。 在末世里,有时候人心比异兽还要可怕。 给踏进这里的人上了难忘的一课。 小队的人,片刻后,倒地一片。y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w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请牢记:,,, 第45章 末日娇宠10 唐露双腿交叠起来, 坐在那儿,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一动没动。 拿着狼牙棒的男人, 手还没碰到她的脸蛋儿,耳边就听到“咔嚓”一声,沙发旁边站着的男人, 手微微一动, 空无一物的手臂上, 突然多了一只黄金火箭筒, 他将火箭筒抵在了狼牙棒男人的脑门上。 表情轻蔑不屑,又冷酷得可怕, 他盯着他,缓缓道:“把你的手, 拿开,听懂了吗。” 知道被枪抵脑门什么感觉吗?那会抖,知道被一个一米多长的火箭筒抵在脑门上是什么感觉吗? 那火箭筒差点把他脑门给装进去了, 那会直接双膝着地,呼喊大哥饶命。 后面的人见陆慎突然变出了一个火箭筒,本来猥琐的脸,吓得差点僵硬,“这, 这是什, 什么?” “刚才什么东西突然出来了?炮筒?” “卧槽, 这是火箭筒!” “胖子,你刚才怎么不说他们能凭空变东西?”艹, 这是在平空变魔术吗?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他们手上拿的就是……”谁知道还有没拿出来的。 “蠢猪!” 陆慎单手炮筒狠狠顶着狼牙棒男人的侧脑门,他目光还一个不落地瞄向其它人,他道:“你们大概不清楚这件火箭筒的威力,我这一炮打过去,我们这位老大一根毛都留不下。” 那个狼牙棒男人手里的棒子“啪嗒”就掉在了地上,吓得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满脸悔恨,痛哭流涕,抱着陆慎的大腿,大声道:“大哥,大哥,这位大哥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事儿您请吩咐,就饶我一命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幸存者……” 主要是那火箭筒太吓人了,平空出现,把一群人都震住了,张海他们还以为这些人手上拿的样子奇特的武器就顶天了,谁知道还有这么魔幻的事儿。 一个个除了卧槽,就想跑。 坐在沙发上的黄河直接一杆紫枪,钉在了门口,那枪可长可短,把一群想往外跑的人都惊住了。 “跑啊,谁第一个跑出去,我就轰烂他的脑袋,你们可以试试。”陆慎声音如金属一般,阴鸷的眼神盯着他们,冷冰冰地说,他的军靴正踩着他们老大的脑袋上,手中的火箭炮扛在了肩上,对着大门处瞄准。 谁敢跑?尽管来试。 一群人腿都软了,有几个跟他们老大一样,当场跪在了地上,“大哥,这位大哥,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老大吩咐我们的,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陆慎脸色冷冰冰,他盯着火箭筒瞄准镜,开口道:“我只问一句,你们这群软脚鸡,怎么活到现在?就凭你们手中的破铜烂铁,能杀得了异兽?” 所有人禁若寒蝉,“我们……” “你去死吧!” 被陆慎死死踩在脚下的老大,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手,枪,对陆慎就是一枪。 那边众人脸上一喜,这个小队的人里面,大部分人都被迷晕了,只有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还有一个迷得半死不活,倚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以及现在站在那里拿火箭炮的人。 只要那个火箭炮男人死了,剩下的人可就任他们宰割了,劣势情况立即扭转。 甚至有人差点喊:“老大!干得好!” 结果嘴还没张开,就听到子弹打在了金属上的声音,“叮”的一声。 子弹的确打中了火箭炮男人的胸口,可是那子弹连一半都没打进去,陆慎低头看了一眼,胸膛向内一缩,再微一用力,子弹就被顶了出来,“叮当”一声撞到了对面的柜台上。 周围的人,一片安静,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而被踩在脚下,射击陆慎的那位老大,脸上狰狞的表情开始凝固,错愕。随着陆慎的目光慢慢看向他的动作,拿着枪的手变得颤抖。 陆慎抬起了脚,从他脸上拿开了,然后将火箭炮的炮筒对准他的头。 “如果你和异兽战斗过,你就会知道,你手里的这把枪,连异兽的皮都打不破,看来人间不适合你,你只适合待在地狱。” 他话还没说完,那老大就拼命地爬起来想往门口跑 陆慎一脚揣去,他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踢向了半空,只见黄金炮筒一记火光,轰的一声,人就在半空中碎成了万千片,连血带肉碎都喷到了那群手下的身上。 有些人喷了满脸,有些人喷了一头。 所有人都吓傻了。 有的当场给陆慎跪下了。 还有什么比这血腥的一幕,更震慑众人的。 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闭嘴!”陆慎一声过去。 鸦雀无声。 他回过头看向唐露,唐露看到这种血腥一幕,赶紧扭过了脸,不敢看,陆慎回头的时候,她正一只眼闭一只眼睁,半眯着。 “他们情况怎么样?能醒过来吗?”陆慎问道。 “我试试。” 唐露自己都没事,应该是可以的,白嫩的手心一伸,一只巴掌大的小巧又仙气飘渺的白玉瓶出现在掌心。 不远一身一头的一群全身血肉男人,都看呆了,一个手上能变火箭筒,一个手心变出白玉瓶,他们是什么神仙吗? 之前打听半天的张海他们,此刻瑟瑟发抖,本以为打听得差不多了,哪里想到,居然这么恐怖,那个天道商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早知道这样,他们就背叛老大跟着他们去好了。 但现在再后悔再悔恨,已经没用了。 一阵白气涌入几人身体里,仙气是能抵御负面状态的,几人很快好转。 果然,一阵飘渺雾气后,沙发上的几人都爬了起来。 “我怎么睡着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黄河一脸苦笑:“真是天天打雁,终于被雁子啄瞎了眼,这间俱乐部,是个什么下三滥的黑店?我黄河倒是要看看。” 那香应该是迷间女人用的,竟然有一天,用在了他身上。 竟然还中招了。 想骂娘的心都有。 还好黄河做过这方面的抵抗训练,腿软是腿软还能保持清醒。 苏晴状态倒也还好,但因为她带着帽子,倚在沙发上,这些人以为她也晕过去了,其它人那是真晕了。 这会清醒全爬了起来。 知道真相后,黄河带着几个人上前,几脚就把他们踹翻一片,有陆慎手里的炮筒指着他们,谁也不敢跑,看看他们老大的下场,就知道了,老大的全身现在可都挂在他们身上。 那腥臭的血肉味,还不如闻一闻迷间香呢,晕倒算了。 黄河一把将后面的张海几人拖了出来。 “憨厚?啊?!” “老实?啊?!” “再给我装啊!你们几个!”黄河几拳就把他们打得鲜血狂喷。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大侠,都是老**我们干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一开始都是幸存者,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我真的是这家俱乐部的厨师,我们几个都是,后来俱乐部跑进来一群男男女女,把门窗都关上了,还把我们给绑了,他们里面有几个人拿着枪!” “对啊,大哥,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是无辜的,老大和那几个男人都是罪犯,他们是来抢劫的,谁知道遇到了天降怪兽这样的事,后来就逼着我们都听他的,要是不听他的,就用枪崩了我们,我们能怎么办,外面都是怪物,又出不去。”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都是他们逼我们的,真的。” 黄河看了其它人一眼,“把他们绑起来。”陆慎说得对,这些人看样子不像是经常狩猎的样子,身体强度也不高,如果经常吃异兽肉,是不会这么弱的,现在末世过去一个半月了,四十多天,不猎杀异兽,他们怎么活来的? 就靠末世前那些普通食物? 看他们这一脸肥肥胖胖的样子。 能信才有鬼了! 几个队员找来了绳子,将十几个人都绑了起来,绑人的手法经过黄河的指导,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挣脱出来。 看着这些一个个弱得跟个鸡仔似的垃圾,他们就是被这么一群人给迷晕了? 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因为这些人太弱,才小看了他们,真奸诈! 有队员tui了一口。 被绑起来的人,淋了一脸一身的血肉,一个个跪在那里,看着怪恶心的。 “这里还有其它人吗?” 黄河已经让几个队员去搜了,地下室,楼上,哪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就连耗子,都能翻出来,结果搜了一圈没有人。 问张海的时候,张海支支吾吾。 被黄河一枪给顶在了腹部,他知道哪里最疼,不说是吧?那就不客气,好好尝尝万棍穿腹的滋味,保证这人不但死不了,还痛得想去死。 “有没有?”黄河问道,别以他晕了不知道,他们老大说有几个女人玩腻了,“那些女人呢?” “在,在地下一层的,的暗房里……是老大的弄的……不关我们的事……”张海被绑着倒在地上,嘴里哀嚎着说道。 小队的人,搜了所有人的身,那几个拿枪的看到老大的枪打在人家身上,就跟打在钢板上似的,还会反弹,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最后连枪都被搜了出来,还有一个吓得把枪揣进了裤筜里,真他,妈的搞笑,就这么一些窝囊废,真的能在末世活到现在? 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们,其它人都去了地下一层。 俱乐部里的奥妙可多着呢,有些地方正规,有些地方,跟地下黑性质差不了多少,看老板背景,除了是有钱人玩乐的私人场所,暗地里还会干一些犯罪的勾当,被称为灰色地带,只要给钱,管它是什么毒什么枪什么药什么武器,有门路都能给你搞到。 经常有些暗箱操作,电影里那种转一转柜子上的人偶,或者摁一下墙上的壁画,就突然打开一道门这种事,在现实也是存在的。 把张海给推了过去,让他开启钥匙,一面墙体突然有道门滑过,里面果然是一处暗房。 一眼望去,关着一群女人,数一数有七个人。 全部没穿衣服,像牲畜一样养在里面,用一种脖子上的锁链栓在墙上,哪里都去不了。 身上全是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这样子可不像是只给老大一个人做消遣,倒像是给几十个人消遣的。 见到有人进来,这些女人都吓得往里面缩,看着真的可怜至极。 最后男人都被苏晴唐露她们赶了出来。 又去找了很多女装,估计是俱乐部女会员穿的,用找来的钥匙,将她们脖子上的钢索给解开了。 太惨了,末世中,本来人类就伤亡惨重,不团结对外,反而欺压自己人,这些人,还有人性吗? 黄河用手拍着张海的大胖脸,“给我老实说话?这些女人你们有没有碰过?嗯?这时候装什么可怜?装什么无辜,给我好好看着她们再说一遍!” 张海被打的鼻青脸肿,看起来凄惨至极,那张憨厚的脸上,再也没有憨厚了,只有肥厚臃肿。 “是,是老大,我们如果,表现得好,就,就给我们奖励女人一次……” 黄河狠狠一腿:“那你早怎么不说?说!你有没有虐待她们?”对这些狗屎一样的人,就得往死里打,是男人,冲异兽挥拳头,只会对着弱者和女人下手,真是同性的败类,没人性的东西。 张海被踢得痛嚎一声,“我没有,我没有,很多人这样,但我没有,可是别人有,你问他们,他们都这样,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女人……” 黄河又是一脚:“你它妈的还是人生父母养的吗?不是自己的女人就能虐待糟蹋了?你有没有老婆女儿?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老婆女儿被别人这么侮辱,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狗屎!我告诉你,现在末世,你老婆女儿要活着,遇到你这样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张海痛得呜呜哭了起来。 长达四十多天的囚禁生活,每一天都是地狱,一开始是几十个人,轮留上几个女人,后来慢慢少了些,现在二十几人却更加变本加厉。 其中有几个长得漂亮的都站不起来,唐露和于乐乐及苏晴帮她们把衣服穿好,还是几个队员给抱出来,她们脸上表情麻木,直到过去很久,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救了。 才捂住脸一片哭声。 几个女孩年纪都不大,共中一个是前台,还有几个是跟别人一起跑进来的旅客,有两人是在俱乐部里的会员女客人。 其中一个,还是唐露的熟人。 没穿衣服的时候,她没看出来,等穿上衣服后才发现,其中一个女孩是唐露的同班同学,那个国际学校里的乔安妮。 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但是颜值还是能达到七十分,在这几个女人里,算是很漂亮的,越漂亮的就会被欺负的越狠,这些男人,要么是罪犯,要么是底层职业的人,对长得好看,经常到俱乐部里玩,对他们这些人不假辞色,十分不客气的白富美的女客人,骨子里是又愤又恨,她们一旦落到这种境地,这些人手里。 那欺负起来可过瘾,乔安妮是重点招待对象,出来的时候腿都合不上。 惨状就不用说了。 别说天生就有同理心的女人,就是男人见了,都不忍地移开视线,痛骂这些狗屎不是个东西,真特么给男人丢脸,败类。 几个队友又去了厨房,囚禁女人这件事本身就很没有底线,人性很低劣,但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卑劣的事,厨房里……那是什么?走进去的人,看了一眼,头皮发麻,回头就吐了。 陆慎阴沉着脸,直接捂住了身后唐露的眼睛,“别看,转过身。” 但他脸上的愤怒显然压抑不住了,他扫了一眼,道:“说句畜生,我都高抬他们了?” 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黄河摁着张胖子的头往墙上撞:“行啊你,大厨师?还带徒弟,你们这大厨做得是人肉餐?怎么?人肉比兽肉好吃是吗?” 张胖子被撞得血流满面,觉得自己倒了血霉了。 “都是那个老大拿枪逼着我们,我们也不愿意,可是不吃就得死,人不是我们杀的,都是老大圈养起来他们杀的,然后拖到厨房,我们没有碰过人命,我们就是小卒子,是被逼的,我们也不想吃的,我们真不想吃的。” 其中一个队员吐完后:“我说他们怎么活到现在,原来就是吃这个?”去杀异兽多危险,搞不好还会死,但要搞人,可就简单多了,毕竟异兽在进化,人也一样在进化,没能量都会饿死,那不如杀了一些吃了,还能活下来一部分,这大概就是那位老大的洗脑理论。 “吃到现在,就剩下你们十几个人?呵,吃得不少啊,你这么胖,你吃了几个?”黄河质问。 “没,没有,我末世前,就,就胖。”张海抖索。 黄河找到陆慎和苏晴,“这些人不能留了,每个都吃了,数了数厨房扔的,就有十几个人的骨头了,其它的还不知道扔到哪里,这些人,不能活下来。”活下来,那就是魔鬼在人间,更不能让他们去商城。 人肉的滋味吃上瘾,他们会想的。 苏晴微抬了抬头,露出来有些大的腮帮,她道:“那些女人怎么办?”大家心知肚明,虽然是被害者,但都吃了人肉,否则也撑不到现在。 “她们留下吧,也许并不知情呢?”唐露赶紧在旁边道。 苏晴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你以为她们天真的像你?”傻子都能吃出来那是什么,皮根本不可能剥掉,何况,那些畜生根本不会瞒着她们,反而会以此为乐。 陆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他们是下午一点左右到达这里,原本打算两点多返回,四点到达商城。 末世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人类对于异兽并不像最开始那样一无所知,经过这些天的经验总结,一天中,最安全的时间,是早上的八点到下午的四点左右。 异兽一天会有一顿到两顿进食的时间,通常是早上六点和下午的五点,在进食时间遇到异兽,是很危险的,其它时间异兽进食完毕,有的异兽吃饱了,再看到吃的,比如人,会懒洋洋不动。 所以八点到四点这段时间,要安全得多。 但是,因为俱乐部一系列事情的耽误,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太阳已经西落。 “天快黑了,想办法在这里待一晚吧。”陆慎说完对黄河说:“你问问他,为什么周围建筑都塌了,这间俱乐部完好无损?” “听到没有?快说!”黄河一脚踢过去,这胖子一身的肉,踢起来还挺软乎。 “我说我说,别打我,是我小徒弟,他家世代杀猪,他说,但凡是兽类看着他都害怕……估计因为他,异兽不想过来吧。” 所有人:? 还有这种震摄技能?这特么的不是恐惧技吗? “你徒弟哪个?” “就是那个瘦瘦黑黑的,叫杀猪仔,他本名就姓朱,朱宰。” 其它人:…… 这他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名字?猪崽? 唐露本来不想笑的,可是这群人,鸟人,猪崽,她憋不住地拱起了鼻子。 “走。”陆慎跟黄河还有苏晴使了个眼色,把这些人全赶进了厨房,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犯下的罪恶,看看这些死掉的人,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人肉,面对面待着,恐惧吗?恐惧了,就一起上路,人间不适合他们,一路走好。 当然,这种人渣,谁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绑好扔进厨房,明天离开的时候,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地方,外面看是俱乐部,里面就是个地狱,不适合留着了,就与那些逝去的人一起火葬了吧。 十几个人都扔进了人间地狱宰杀场,一个个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不少人只吃,很少进厨房,那都是厨师的活儿,这回第一遭见,真真实实的吓尿了,地上流了一滩黄液,恶臭。 厨房所有人都被胶带封住了嘴,缠住了手,用锁女人那些像栓狗的锁链,套着他们的脖子上,一个个都给锁在了厨房,也不知道这狗屁俱乐部搞什么明堂,这种虐待人的东西很多,连腿都可以锁上。 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着他们一脸恐惧的样子,真解气。 只可惜那个老大,死得有点早,陆慎给了他一个痛快,没有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至于杀人,陆慎这辈子可不止杀过一两个,轰掉一个人渣,他面不改色。 几人折腾一通,时间已近五点。 所有人重新聚在了大厅,那支香早就被人捻灭了,该死的,他们差点因为这一支小小的**香全体翻了车。 陆慎为什么没事,别问,问就是做间谍的训练,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抗体。 几个女孩儿,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个个眼眶通红,但情绪已经安定下来。 她们身上的伤,唐露已经用白玉瓶治好了,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手心里白玉瓶一转动,都可以愈合,几个女孩好奇地看着唐露手中的瓶子。 唐露手心一收,小小白玉瓶就化作了一只玉瓶状的玉手环戴在了腕间,乳白色的光泽与唐露玉瓷一样的肌肤,交相辉映,美得让所有女孩都想买来一只戴。 有女孩儿好奇地问,“这是哪里来的?”唐露就跟她说了天道商城。 “在商城里可以抽到各种武器,这是我抽到的。”她说。 “抽奖的那种吗?”大家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也就慢慢有了希望,听到了商城,也有了好奇。 “对啊,免费抽的天赋武器。”唐露转动着手腕的玉环。 灯光下,越转越美。 “我们也可以抽到这种玉镯吗?”有女孩问。 “这个嘛,不一定,要看每个人的天赋,我这个白色还是低等级的,有的人抽到紫色手环,金色手环,对了,你看她,她抽到的是绿色手环。”于乐乐也把自己手腕上的手环给这些人看。 几个女孩看了看于乐乐的绿环,虽然也很好看,但是还是唐露那只更美,更有灵气。 “那我也抽个白色的好了,我不要高等级的,我要露露姐那样的就好。” 其实于乐乐也觉得唐露手上的手环好看,其它人手上的手环都差不多,是金属材质,颜色各有不同,只有唐露手上的那只很特别,谁看了都想再看一眼,都想拥有,因为她的那只是玉瓶形状的,还是很温润的乳白色玉质,虽然是白色,但再没有比这种白更有灵气更纯净了,哪怕最顶极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了。 于乐乐收回了手腕,“呵呵,那有点难,要看你的资质和天赋,到时候你们去抽就知道了。” 坐在角落的乔安妮一言不发,这段时间她被折磨憔悴的好似老了几岁,她观察着坐在那边的唐露,才几个月不见,这个a市第一千金更加明媚照人,自己本来和唐露同龄,都是十八岁的青春女孩。 现在两个人坐在那儿,她要比唐露老好几岁,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十八岁女孩的心态,可是十八岁的唐露却状态极好,她仍然青春,灵动,眼中没有一点末日的阴霾,目光依然明亮清澈,如鱼游小溪,比学校时的冰霜,多了几分甜美与妩媚,在这间罪恶的俱乐部里,她坐在那里,就像一束光,干净的好似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可以放到她身上。 乔安妮嘴角苦涩,眼底晦暗。 当初在学校,自己何等的恣意风光,她唐露是何等的落魄黯淡,那时候的自己,坐上了第一女神的宝座,而唐露家破人亡,还被人暗地标了身价卖初夜,从此消失在了学校,不知流落何方,受尽谁的欺辱,想想就觉得凄惨。 从今往后,可没有人再庇佑她了。 这种把当年第一千金踩在脚下的快乐,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末世就降临了,在这家俱乐部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末世里,她成了那个被男人践踏糟蹋的人。 而这个,她以为受尽屈辱的名媛第一千金,没想到,却在末世过得比她好百倍,千倍。 她看到唐家大小姐,坐在沙发上,一脸天真无邪地跟这些女孩说她手上的玉环,还有抽到的各种东西,还有商城里好吃的蛋糕与面包,然后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几根q状火腿,每个女孩分了一根,也给了乔安妮一根。 对待乔安妮,这位唐家大小姐并没有特殊对待,也没有不理她,跟其它人一样很正常的态度。 乔安妮紧紧攥着手里的香肠。 其实这些火腿都是唐露从苏晴那得来的葫芦里的,里面有十来头小型异兽,她嫌弄脏了葫芦空间,但是扔掉又可惜了,现在食物很难得,她就趁人不注意,扔到加工处,点了q状火腿肠,然后加工出了好多,被她放进了存物箱,她不吃,但是如果有谁吃不上饭,她就送一根。 这次出来她包包里就带了一些,每个有巴掌那么大,很q很可爱。 本来就想遇到幸存者,可以分给她们,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这些女孩在这里待了四十多天,能吃的食物太少了,就只能维持生存基本能量,个个都很瘦,有几个看着火腿,嘴里分泌出口水,撕开包装就咬了一口。 特别香! 是黑胡椒味的,几个女孩狼吞虎咽地吃完,连乔安妮都吃了。 她却吃不出味道来,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目光爱怜地伸手摸了下正眼睛晶晶亮,看着她们吃东西的唐露的头发,她梳着马尾,她的头发细细柔柔却又根根分明,梳起来,就像是一帘珠帘轻轻撩起的形状,那么顺滑那样的弧度。 唐露抬起头向那个高大的男人看去,然后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笑中还带着一丝妩媚与撒娇,调皮的用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那么甜,那么美好。 为什么,世间的美好都出现在她身上, 乔安妮低下了头,心里嫉妒地发紧,末世前,有唐显辉视她为掌上明珠,现在末世了,仍有个强大的男人,待她如珠似宝。 而自己却落得如此境地?为什么,她看向那个满脸怜爱宠溺神色的高大男人,微微有些发怔,那么高,那么强大,那么帅…… …… “厨房是不能用了,还以为今晚能吃到热食呢,又要干啃火腿。”这个俱乐部有自己的发电机,厨房也有液化气,本来以为能吃顿热的,毕竟四十多天,天天不是吃熟肉就是啃肉肠,再好吃也腻,不如煮点汤汤水水。 可是现在,厨房用具都不能用,谁知道哪个锅煮过人肉,哪个碗盛过人肉汤。 别说肉,现在提起肉,就想到了厨房那些……肉,有人都要吐了。 最后在一个仓库杂物的地方,翻出一个电饭煲,还有些新的厨房用具,黄河带人在周围转了一圈,拿回来一些木柴。 “不是想喝口热汤吗,来来来,生火生火。” 几个人把一堆干柴扔到了大堂的高档大理石地面上,夜色降落,两个人将俱乐部双层大门合上了,大堂灯火通明。 地上已经打扫干净,柴火也升了起来,还用三角架吊着个砂锅,都是从仓库找到的,颇有几分野炊的感觉。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有人还拿出了些调料,调料这些东西不难找。 还有人拣了块异兽的干粪便,超级大块,可以烧很久,有人嫌弃:“太臭了,怎么吃饭,拿走。” 那个拣粪便的队友道:“这你就不懂了,还是苏队长教我们的,以前没去商城的时候,我们晚上过夜,就靠异兽粪便煮东西吃,这东西一烧,有股气味,就没有异兽来了,我们就安全多了,你别看它臭了点,特别耐烧,闻着闻着就习惯了,还挺带劲儿的。” “呸,臭死了,拿走拿走,柴火不够再说吧。” “于乐乐,快把那几个蛋拿出来。”有个队友搓着手催促。 黄河看脚印,带他们摸到一个鸟窝,那只鸟有一米长,张开翅膀两米的长度,冲着他们就下来了,被陆慎几枪干掉,得了一只异兽,还得了一窝异兽鸟蛋。 那蛋可比鸡蛋大多了,一只能有香瓜那么大,一窝里有六个蛋,他们可好久没有吃过蛋类食物了。 煮个精肉蛋花汤,放点辣子进去,那可真是难得的美味。 毕竟别的也没什么可吃的了。 几个人中有个家里开餐厅的,亲自操刀,玩了一手汤里片肉的绝技,表演的稀烂,还有人切了火腿进去,等到那大个香瓜大小的异兽蛋敲碎放进去,蛋里也有蛋黄,蛋黄是橙色的,蛋液乳白色,一放进肉汤里,立即一股肉香和蛋香味弥漫出来。 几个女孩坐在旁边,眼晴看着锅子里。 “别急别急,人人有份,今天吃顿好的,精肉火腿蛋花汤,异兽肉有的是,蛋还有五个呢,火腿一堆,保证大家今晚都吃饱。”就是这个锅有点小,多煮几锅就是了。 第一锅火腿蛋花精肉汤好了,诱人香气四溢开来。 一个盛了一碗,黄河尝一小口,眼露精光,这个鸟蛋果然是好东西啊,加进肉里,味道立即鲜美起来,虽然也没有什么其它作料,就这么几块异兽肉,一颗异兽蛋,一根粗火腿,放点盐,再放了点辣子,结果煮出来,竟然这么好喝。 “好吃!”蛋和肉肠之中的鲜美滋味,完全糅合在一起。 陆慎接过一碗,几口就吃光了。 其它几个队员吃了一口,一脸的陶醉,有人还大喝一声,“好喝,再来一碗。” 就连几个女孩,捧着手里的碗,静静地喝了几口后,也大口吞咽起来,脸上都喝出了红晕。 一晚上煮了六锅,把六个蛋全吃了,个个吃得肚皮溜圆,最后没蛋了,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唐露用电饭锅,抓了几把米,还在上面好看的摆了红的绿的黄的紫的青的蔬菜,放进调料,倒入了在柜子里找到的矿泉水,蒸了一锅蔬菜焖饭,好吃,特别香,米饭是两种颜色,一把碧玉色,一把胭脂色, 她没吃完,剩下的大半锅,她去把陆慎拉过去。 她本来是想小声地,悄悄的让陆慎过来吃,她特意在角落里煮,结果米饭的香味是憋不住的,陆慎一过去,所有人都跟过去了,“商城里的米!这么香的吗?还有蔬菜!”这些人大呼小叫起来。 “太有钱了吧?”真土豪。 所以人盯着那灯下,泛着宝玉光泽的米粒流下了口水。 天知道他们很久没吃过米饭了,都快忘记米饭的味道。 最后一人挖了一大勺。 唐露还在旁边小声说:“这是给陆慎吃的,你们少吃点。” “噗”有一个队员笑了,但不耽误他往嘴里塞。 “你们吃了要给积分的,很贵的!”唐露又补了一句。 又一个“噗”的一声笑了,“给给给,肯定给,哇,真好吃,可惜了挖一口就见底了。” 大概因为异兽降临,天气越来越反常起来,早上秋天,中午夏天,晚上冬季,虽然体质都不错,但此时外面凶兽鬼哭狼嚎,寒风阵阵,而室内大家能围着火光,煮着筋汤,聊着天,偶尔喝上一口热汤,也是难得的闲暇享受。 别人在围着火光聊天了,唐露把那只葫芦空间清理干净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她给扔了,葫芦里又恢复了仙气飘渺,白雾缭绕的样子,但是隐隐她闻着有一股酒香。 “系统,这个葫芦是酒葫芦吗?” 系统:…… 把千万年的仙乳拿来酿果酒,用双生仙葫,一个装仙乳,一个装仙酒,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能做出来了。 唐露也没等系统回复,她自己就试着取了些乳白色的仙乳圆珠扔进了葫芦空间里,想了想,又把她仙乳生发的一支人型参,用东西在参上划了一道口,只见那层白色的表皮划破后,从里面淌出了乳白色的汁液来,这只参她就是好玩才水培出来,一直也没用,正好倒进酒壶里。 又往里面扔了些已经熟了的像黑宝石的葡萄,那葡萄跟普通的葡萄不一样,那是入葫芦就化,她也没放多,就是试验了一下,然后在葫芦里摇啊摇啊。 过会再打开盖子,一阵香甜的果酒味,窜了出来,好香,唐露最喜欢香甜的东西了。 她乐不可支,喜不自禁,原来仙酒葫是这样用的。 别人在吃东西,她在大堂一些柜子里翻,真翻到了一个精致的酒瓶,巴掌大小,灰陶,洗干净后,她把空间的果酒倒了进去,只有大概一小杯的量,是酒红色的液体,微微有些粘稠,但是颜色就像红宝石一样,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一阵异样的果香传来,唐露只觉得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一定很好喝。 < p>她忍不住嗫了一小口,美!酒!她忍不住又嗫了一小口!好香,她又嗫了一小口,甜! 入喉后,微清凉,很舒服,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全身开始发起热来。 小脸蛋儿瞬间红扑扑的,怎么这么热,唐露不舒服地扯了扯脖子上的衣扣,人参是不是太补了,不该放人参的。 坐在那边听人聊天的陆慎,时不时眼神会往唐露那边瞥一眼,看着是跟别人在说话,但注意力分散在那个在大堂里左翻翻右翻翻的女人身上,然后看到她找到个酒瓶。 看到她开始喝了。 然后就看到她背对着他们,在那边柜子前晃脑袋,他看了一眼,觉得不对,随后起身。 走过去一瞧,一个酒瓶都空了,再看唐露的状态,脸蛋酡红,分明就是喝醉了。 “陆慎,你站好,你给我站好,不许转。”唐露回头指着他道。 陆慎皱起眉头,“谁让你喝酒的?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你就敢喝?嗯?唐露!”他一把抓住了唐露的手腕,不让她乱跑。 他拿起空酒瓶看了看,这酒……闻起来还挺香的?果酒吗? 看她都快站不稳了,陆慎扯过她的手臂,直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迈步向楼上走去。 俱乐部房间不少,晚上每个人选一间睡觉就是了。 唐露倚在陆慎的怀里,只觉得陆慎身上好凉啊,好舒服,她如腾空驾云一般,红红的脸蛋不停的蹭着陆慎胸前的衣服。 小腿在他臂弯不断地踢踏着。 “老实点!”陆慎喝了她一句。 唐露把小腿踢得更欢快了,她还冲陆慎咯咯笑了几声,陆慎不理她疯,随便找了个房间,打开,弄个牌子一挂,有人。 这才把唐露给抱到了沙发上。 这里好像是会所的会员休息地地方,有两组沙发。 “陆慎,我有点热。”唐露用手揪着他的耳朵,不让他离开。 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揪耳朵还揪上瘾了,睡觉都要摸着他耳朵睡,黄河说他耳朵软,怕老婆。 屁,他会怕老婆?他陆慎?会怕老婆? “给我老实待着,我给你拧条毛巾,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 他扒开缠着他脖子,白藕一样的玉臂。 然后警觉地将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连墙壁都敲了敲,看有没有暗门,最后走到门口看了下锁,这才去了卫生间,取了个白毛巾,洗干净,拧了水。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那个磨人精,嫌热,她……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陆慎终于明白了,女人确实是水做的。 她躺在那都快哭了,“陆慎,我好难受,你过来看看。”说着说着,她眼睛就落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小手好一顿忙活也解不了自己的热。 陆慎站在那儿,一时间像定住了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片刻后,手里的毛巾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没等她唤第二声,他就像不要钱一样,喘着气地扑了过去。 …… 黄河先上来的,之前就见陆慎抱着困了的唐露上楼,他没在意,又跟其它几个人聊了会,感觉到困才借口去了二楼,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路过一个房间,听到里面好像有声音,就像百灵鸟,那个悦耳好听啊,他还想再听听,听清楚一点。 他心痒痒地走近了些,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专注,他耳力训练过,确实不错,隔着门隐隐听到里面有个男声轻哄着谁一样说了一句:“娇娇,乖,给我生个儿子!嗯?给我生一个……嗯,这样就能生了……”说完就是一阵压抑吼,没过多久,“来,我们再练习练习,怎么生个女儿……” 黄河:…… 卧槽,真是饱暖……,你终于开荤了,你可以啊,陆慎! 第46章 末日娇宠11玉葫吊坠 唐露万万没想到,她喝了口仙酒竟然醉得一塌糊涂,不就是人参葡萄加仙乳吗,好喝是真好喝,可是,后劲儿为什么如此之大,搞得她昨天那么浪……,待她醒来,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而陆慎,眉眼都带着爽,将她抱着怀里,把她这个昨夜又火辣,又娇又媚,又勾人的心肝肉娇娇,好一顿亲,见她醒来还愣愣地看着自己,一脸不可回忆不敢置信的样子,那可爱又娇憨的模样,陆慎在她发间低低地笑,昨天一宿那滋味太美妙了,大战三百回合尽情释放本性,仿佛上了天,两个人都震撼了。 一夜未停歇,睡在隔壁的黄河:…… 我还没媳妇儿呢,你们能不能收敛点? 早上,大家又就着昨日的柴火,吃了口饭,这开了荤和没开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整个早上,陆慎都跟着唐露屁股后面转,唐露要干点什么,他飞快的帮她,那眼明手快,那会来事儿的讨好劲儿。 黄河啧了一声。 还说自己不怕老婆。 唐露煮了一小锅米粥,里面扔点果子,香香甜甜,就当吃果子粥喝,那小脸,一脸矜持,看着陆慎也不笑了,脸上含着霜,表情十分正经,陆慎跟她说话,她半天才理他一下 相反,以前人前一脸正经的陆慎,今天脸上像挂了朵花,看着唐露那眼神都能温柔出水,就差没把粥喂到唐露嘴里了,黄河喝着精肉汤,眼神瞄着看,一九八的身高,一直跟着娇小的未婚妻唐小姐身后转,手还时不时想伸过去搂她一下。 被唐小姐不停地扒拉开。 唐小姐今早就像朵高傲挺立在枝头上的小花,冰清玉洁,神奇不可侵犯的样子,好似要证明自己绝不是昨天在陆慎怀里那个又媚又勾人的那情态那声音。 “昨天……还疼不疼?嗯?”陆慎趁着她小红嘴吃饭时,面带笑容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毕竟她太娇了,而他太厉害了。 唐露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出来?压低声音也不行。 昨天喝醉了,可是,为什么喝醉了还能想起来?现在想起来脸蛋儿还有红霞飞,这怎么会是自己呢?不,一定是她在做梦。 但陆慎等不到她回应,他就一直问。 不理他是不行了,她板着脸:“疼!下次不要!” 陆慎笑出了声,凑到她耳边:“还想有下次,嗯?乖……今晚?我们再那样……” 黄河就看到,唐露在陆慎怀里扭动想离开,陆慎轻轻一手臂就将她抱坐在腿上。任她羞,任她恼,任她娇,任她发脾气,他自微笑不语,一脸火热地看着她。 黄河捂着额,能收敛点不,陆上校你那眼神,你是想原地开个火车还是怎么地? 行,你开!你就往城市边缘开! 两个人黏黏糊糊,明显和昨日不同的状态,连小队的人都注意到了。 陆慎还把唐小姐抱在腿上,他坐在那儿身板挺立,坐姿标准,然后大长腿上坐了个娇人,满面晕红,他低头眼睛追着她脸蛋看,唐露吃个饭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她扭腰,脸转到一边吃,结果陆慎还单臂把人家抱另一条腿上,扭吧,扭到天边大不了换个边坐。 最后唐小姐不得不低头在他注视下小口吃饭,陆慎就那么唇角带笑地看着,那眼神,看得所有人都有种嗑到什么的感觉。 唐露最后挖了一大勺饭抬手塞陆慎嘴里,看看看,让你看!看个够! 陆慎含笑吃了,吃完还亲了她一口。 唐露翻了个白眼,木然地被他抱在怀里稀罕的就像一只乖兔兔,他说亲哪就亲哪,然后趁他不注意,她就:呸呸呸 陆慎立即把脸转过来看她,唐露一脸冷若冰霜,他嘴唇在她那冷若冰霜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磁声低笑:“这么爱吐,嗯?一晚上就干怀孕了?” 唐露冷若冰霜的小脸立即变得通红。 真是个粗鲁、无礼、满嘴颜色的坏蛋,快把他那个温柔知礼瘫痪的男主还回来,这个她不想要了! 众人吃完饭收拾好,就离开了。 不久后,俱乐部,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肉香味吸引不少异兽,陆慎的小队算着时间很早离开了俱乐部,躲异兽被大火吸引过去,他们回商城这一路就轻松多了,顺便还猎到一大三小,四只异兽。 陆慎手中的麒麟枪加火箭炮,炫技到众人都眼馋,超帅,而且平时没有发现,今天他好似格外的帅,遇到异兽非常积极,各种预判成功。 队员爽,几个随行的女孩一双美目也都瞄向陆慎,而陆慎每一次例无虚发,都会看一眼唐露,还要走过去问她,“帅吗?怎么样?” 唐露:…… 幼稚男主又出现了,救命啊!在喜欢的人面前耍帅这种行为,初中生都不屑做了啊。 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在中午时分,返回了天道商城。 他们发现,一夜不见,商城竟然从一个一层的超市,变成了二层酒店!一层超市保留,还增加了餐厅、酒吧和咖啡馆,二层是住宿区。 初级商城最简陋,不过是个玻璃房子,二级商城十分古朴,房檐上翘,古风十足,檐边金光闪闪,有三分气派。 “哇喔,厉害了,我们就一夜未归,商城我都快不认识了。”黄河惊讶地道了句。 “怎么会升级?发生了什么?”有人惊奇。 陆慎道:“二级商城人数至少过百。”人数达到一百,再猎杀到一定数量的异兽,积分到了数额,只要碰到升级最低的那条线,商城就会自动升级。 升级后,就没有初级商城时的福利了,那时候大家都是新手,商城给了众人庇护,可以不掏钱就在里面待着,但是,一旦商城升级,想免费在里面待着,那就不可能了,白给了你们武器,若你们不干活,那天道让商城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每次进入商城,都要交费,一人一个积分。 公平,童叟无欺。 你可以永远不出去,但就算每天待在里面,待满二十四个小时,就要交纳一个积分。 想到二楼的房间休息,一个房间一天一百积分。 苏晴小队归来后,进了商店,每人直接从积分手环上扣掉了一个积分,等到了解了整个商城的规则,个个都骂娘,“这也太坑爹了吧?连进出商城都要积分?不进出待在里面,也要时间限制,死要钱啊!” 陆慎黄河他们倒没什么感觉,商城收费,这很正常,外面异兽肆虐,人家这块地儿凭什么免费庇护他们?世界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凡是白送的,那不是骗子,就是陷阱,现在商城开始收费了,聪明人都松了口气,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商城,又给免费抽武器,又给提供免费住的地方,总觉得有点不正常,图个什么? 现在这样才对,想要待在这儿,想待得舒服,那就去猎杀异兽换。 它有需求了,大家就放心了。 “我们才一个晚上没回来,商城就多了这么多人了?”昨天出来的时候,还只有四十多个人,现在最起码翻倍了,加上苏晴一行人带来的七个,商城里数数人头,足有一百二十多个了。 有人直接拉住熟悉的人问。 那人一看是苏晴,就道:“太好了,苏晴,你终于回来了,你们这个小队昨天怎么没回来,我们还以为……唉,回来就好。” “有事困住了,回来晚了点,商城里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多人?”苏晴抬了下帽子,问他。 “有一些是昨天自己找过来的。”那人说道:“我们分成小队之后,搜索的范围远了一点,就遇到一些也在狩猎异兽的幸存者。”他道:“现在能活下来的人,基本都抱团组织起来了,我们就遇到了一伙组织起来的幸存者,他们叫流浪小队,有三十多个人,还有其它小队的人搜寻的时候找到了一些幸存者。” 加一起,一百多人,这些人都狩猎过异兽,不是弄陷阱,就是偷袭,虽然都捕猎一些小型异兽,但是现在四十多天了,数量还是不少的,来到商城一兑换积分。 商城就升级了。 但很快商城升级收费这一条,又让人吐血。 于乐乐空间存了九只异兽,都是中等偏大只的异兽,加起来一千五百积分,陆慎分了五百,其它人平分,每个人又分了十五根肉肠,这个香肠还能卖,商城新增加的交易功能,寄卖。 黄河,陆慎还有唐露把手里的多余的香肠一起卖了出去,一根只卖五积分,可比商城三十积分的面包划算多了,打折盒饭都要五十积分。 五积分,白拣一样,因为香肠是日常消耗品,随着身体能量的增长,消耗越来越多,加上异兽的出肠率并不高,一个小型异兽只有五根,中等的只有十根,大型异兽才会有多的,反正供不应求。 陆慎手里现在积存了一千多积分,黄河三百左右,唐露竟然也有快五百积分了。 手里这么多积分,肯定要大吃一顿,正好升级的商城里多了家餐厅,还没有人进去消费过,餐厅是自助的,黄河点了一道麻辣馋嘴蛙,还有一道酸菜鱼,加上米饭,这些家常菜,他可想吃了,看着名字,嘴巴都流口水,就是积分太贵了,不管了,今天反正陆慎请客,他就不客气了。 陆慎给唐露点了个红糖糍粑,香菇青菜,还有个麻婆豆腐,另外加了一道甜食,巧克力三角蛋糕。 坐在餐桌上,三个人就开始吃起来,然后外面一大群人围观。 “我嚓,太特么有钱了吧?这餐厅也能吃得起?” “你懂什么,我认识那个人,陆慎,超厉害的!你知道他武器是什么?” “什么?” “说了来吓死你,火箭炮!他还有把沙鹰□□!全是热武,而且他百发百种,神枪手,异兽在他手里,逃不过三枪,轰人脑袋就像轰西瓜一样,砰的一下……” “原来是大佬!怪不得能消费餐厅呢。” 这里的餐厅可不是大家想进就能进去,围在门口看看还行,进去了就要扣积分的,美其名曰,小费? 呸,死要钱! “好吃好吃好吃!”黄河坐在幽静的餐厅里,点完餐,桌子上就自动出现菜单上的菜色,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那个香味,传得整一楼的人都闻到了。 他们在吃,外面的人在看,个个馋得流口水,黄河大口挟着海鲜,真是好吃到流泪了,陆慎护着唐露,那手臂别的地方不放,专门放唐露身后的椅子上,等于把她圈起来了,然后一边吃,一边给吃饭慢的唐露挟蘑菇。 看着唐露乖乖地坐在他身边吃东西,陆慎嘴角都带着笑意。 黄河:…… 好啊,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给他塞狗粮,行,陆慎你看吧,我今天不把桌上的吃光,我就不姓黄。 “那一桌多少积分?”有人望着餐厅轮转的菜单算了算。 一道酸菜鱼要一百九十八积分?麻辣馋嘴蛙一百二十八积分,红糖糍粑四十八积分,香菇青菜六十九积分,麻婆豆腐六十五积分,巧克力三角蛋糕九十九积分,米饭三碗九十积分。 第一位餐厅消费的还给打了个七折。 加一起四百八十七。 我屮,这么多?有些人手里积分连这一餐的零头都没有。 想买个鲜菇青菜都买不起。 商城不当人,人家吃个饭,还故意弄得整个餐厅的人都闻到了,个个狂咽口水,就是没有积分买,想吃?猎异兽去,下午就有人组织出去了,有想去试试自己抽到的武器,也有想多赚一点积分在商城消费。 毕竟一楼的石板地面不好睡,又硬又冷。 香肠吃久了,它也腻。 “我们自己组个小队吧?你,我还有唐露,把于乐乐再拉过来,再拉个人,组个五人小队。”黄河把苏晴直接排除在外,倒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不合适啊,他们是出去狩猎的,不是去争风吃醋的,人家陆慎有正牌女朋友未婚妻了,就该有眼色地离人家远一点嘛,破坏人家的感情这不地道,无论能力多强,黄河也不准备跟她组队了。 晚上的时候,陆慎说什么也不让唐露再跟他睡地板了,直接拉着她就去开房间, 这次黄河可不跟着了,一百积分一个人,两人房就是二百积分,这个价码,谁消费得起?存点积分容易吗?也就陆慎这个积分大户,为他的那心肝宝贝舍得了。 等到了二楼,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扣了积分,开了房间,陆慎一把将唐露给抱了起来,志得意满地向房间走去。 “你想干什么啊?陆慎,我警告你啊,今天就只睡觉,什么也不干,你听到没有?”二楼的走廊里,传来了女孩清脆又娇俏的声音,还伸出手,揪着男人的耳朵,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耳提面命地要求他,表情还带着一点点的颐指气使的样子,她坚定地说,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好。”陆慎答应了,他面不改色地对怀里已经满面羞红而不自知,还在自顾自强硬说话的唐露,嘴角笑得恣意道:“我的乖娇娇小果冻,我什么也不肝gan,我就肝你,肝一宿,好不好?” 女孩生气地大声说:“陆慎!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后来声音变惊呼:“陆慎,你等……呀……”再后来变成撒娇地语气说:“陆慎,你别……”最后她像小猫一样不断轻呼:“陆慎,不要……” …… 黄河新组建的五人小队,最后选了个同是军人出身的军友,三男两女,清理起周边的异兽,比其它小队快数倍。 每天每个人都能分到几百积分,最多的一天,一人五百积分,这些积分不但可以在商城里吃喝玩乐,还能够升级自己的天赋武器,也可以买商城里售卖的各种等级武器,抽不到好的天赋武器不要紧,你还可以买,当然好的武器都是天价,不是想买就能买。 唐露的仙人承露不可升级,她平时自己赚的积分,除了买吃的,买穿的,就买能量剂,陆慎还会经常给她补贴。 陆慎的那柄麒麟枪,升级了弹道,将弹道升到了顶级,有了精确锁定与螺旋弹道两个威力,前者只要陆慎准确地锁定了对方的弱点,那这颗子弹会追向对方,直到打中那处弱点为止,螺旋弹道则是子弹威力更强,射程更远。 他再赚积分,就要升级火箭炮了。 火箭炮升级需要的积分,可是天价,因为火箭炮的原始等级就很高。 半个月的时间,黄河小队每个成员都赚到了几千积分,肥得流油,不少人都去了二楼,住舒服的房间,是商城里排行榜第一的精英小队。 每个人用积分强化后,都不再是以前软脚鸡时期的自己。 就连唐露能量剂吃多了,手中的白玉瓶也越来越仙气飘渺 “陆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异兽有些少了?不会是被我们打光了吧?”怎么可能?商城周边是被清理光了,他们小队今日就出来远了一些,到一家金行转了一圈出来,本来以为会有一两只异兽,结果只找到一只小型异兽。 想当初那可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异兽从天而降,这些强大异兽都哪去了?至今小队也只遇到了一只大型异兽,可是当初,那只降落在陆慎别墅外超级大的怪物,他们一直记得,但是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别处。 那种级别的异兽,他们见了也只能拼命往商城里跑了。 “陆慎。”唐露掀开头上的帽子,回头。 她穿得是商城里最近出的一件女装,是一套女式紧身黑色西装,料子非常薄,紧贴皮肤有些凉,也很舒服,里面白衬衫,领带,两排精致花纹的金属扣,腰上扣着黑色皮带,腿蹬长靴,整个人英姿飒爽,还带着一个好看的盖帽。 不仅好看,而且还有防御功效,普通子弹打不穿衣服,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这是一件防弹服。 售价就是一千积分。 穿着这件衣服一进商店,众人眼神都“唰唰唰”看过来,就跟普通的衣服不一样,那光泽,那样式,那身材,简直就是游戏里走出来的角色玩家。 再配上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 唐露把帽子一掀,一头黑发倾泻而下。 这帽子还有自动收发的功能,那长发一甩,男人都能闻到发间的一股迷人的香味,四下散开。 陆慎直接过去,一只大手就把她头发收拢起来,抓在手里,唐露叫了声:“陆慎” 陆慎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现在连头发都不想让她披下来,因为好多男人喜欢看,他就不愿意,还有商城一些微微有些暴露的衣服都不让她穿。 唐露据理力争:“你这样不对,这件衣服好多人穿,我怎么就不能穿,而且也没露很多啊?” 陆慎抱胸:“胸都露了一半,还没露多少?都被人看光了,不行!” 唐露又换了件:“那这件行了吧?胸没有露。” 陆慎抱胸:“裙子那么短,你一跳那不全露了?不行!” 唐露:…… “那这件总可以了吧?这件哪里都没的露!”她又拿出一件。 陆慎冷哼一声:“不行,这件是没露,但是料子这么薄,还紧贴在身上,你身上哪哪都被看清楚了,不许穿!” 最后他给唐露亲自选了这套带领带衬衫的女军服,虽然装上特别好看,唐露也喜欢。 但她也想穿其它的衣服,晚上她就跟陆慎撒娇,在男人最受不了的时候,提要求,她要穿,要买。 陆慎激动地不能自已,一直“娇娇”“果冻”“宝贝”“心肝儿”地喊她,但就是不答应。 她快睡着的时候,他才在她头顶喃喃自语,“谁让你长得那么美,别人穿着都没你好看,你露个手臂都有那么多男人盯着你,你不知道我心里难受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的?乖啊,娇娇,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我最爱看你的……哪儿我都喜欢看。”还把她的手放他那儿……唐露用手指使劲儿一扭,难受是吧?我让你更难受点! …… “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在商城外看到天上飞过来一架直升机,不是鸟,不是异兽,是直升机!是人!商城里立即有人跑了出来。 真的是一架直升机,还是军用的。 直升机停在了商城门口,从上面跳下了两个人。 “你们是哪来的,你们怎么敢在天上飞?”有人围住了直升机。 这个时候,天空那都是飞行异兽的天下,飞机虽然能飞,但是能有人家飞行异兽灵敏吗?它们又快又灵活,攻击力还强,一旦被发现被攻击,飞机一掉下去,里面的人可就十死无生,还不如地面上,至少还能四散跑开,总能活下来几个。 所以,看到这架飞机,真的吃惊,上面的人也真得够胆。 “咦,这商城升级了,二级商城,不错啊,向你们打听个人,你们这边有没有一个叫陆慎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军人,一身商城售卖的高价军装,他问道。 “找陆慎的!” “陆慎呢?” 中午时分,陆慎和唐露正在餐厅吃饭,就见有一群人进来,其中两个他还认识。 这两人一见到陆慎高兴坏了,过去就拍了他肩膀两记,“你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将军和夫人担心坏了,派了两拨人过来找你,都没有消息。”至于为什么没有消息,估计凶多吉少了。 他们这是第三拨。 “你这身体都好了。”其中一个军官问。 陆慎也拍了下两人的背,打了招呼,就让他们坐下一起吃,然后介绍了下唐露:“这是我未婚妻,唐露。” “你好,唐小姐。”两人也分别跟唐露打了招呼。 唐露长得太出色了,是个男人见到她,都羡慕陆慎,别管陆慎多出色,她未婚妻是真的绝美,冲两人礼貌笑一笑,两人觉得脊骨都脆了。 这真的一点都不撒谎。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衫,白如雪,一条黑色紧身裤,黑如墨,一头乌色长发利索地高高扎起,皮肤雪白晶莹,红唇好似草莓般鲜嫩。 笑起来,明媚动人,不笑,冷如冰霜,一颦一笑皆是美。 “我爸叫你们来找我?”陆慎问了一句,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对,是将军还有将军夫人派我们过来,”将军和将军夫人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儿子,一起到这个儿子还在海边疗养,他还瘫痪着,遇到这样的灾难,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存下来,夫人眼晴都快哭瞎了,总要叫人去看看,确认生死,他们才会死心。 “你安然无恙,真的太好了!”另一个军士道。 “我们来的目地,就是带你去将军那边,陆慎,那边的天道商城刚刚升级为五级道城,人口也多,那边更适合你的发展。”不必知道陆慎的能力,只要看他一个全身瘫痪的人,能在末世里站起来,还能活着,还能有如今这样龙精虎猛的状态,就说明,他的能力逆天,毕竟这两个军人在五级道城里混,如今和陆慎站在一起,还没陆慎高。 高手站在一起,比不比自己强,不必交手,感觉就能感觉得到。 他们比较幸运,也可能将军麾下精英众多,当时a市军区正在火力猛烈的抵御异兽,死伤惨重,结果天道商城突然出现,就降临在军部内,所有受伤的人都得到了修整,并保存了大量的战力,快速的升级,昨天刚升到了五级,成为五级道城。 陆慎这边的二级商城跟那边五级道城相比,那就像路旁一个小吃店,跟人五星酒店相比,不能比。 陆慎犹豫了下,但很快就决定,这边倒也没什么留恋,他问道:“你们坐直升机来的?空中有飞行异兽不怕遇到危险?” “哈哈哈”其中一个军官道:“升级到五级道城,我的一个能力也升级了,我的能力是伪装,直升机在异兽眼里,就是一只异兽鸟,这才有把握过来找你,放心,只要五级以下的异兽,都发现不了我的伪装。” “这次过去能带几个人?”陆慎和小队其它人配合默契,想把五个人都带走。 “直升机只能载八个人,驾驶员还在飞机上,最多还带能带五个人。” 陆慎就想把整个小队的人带走了,结果苏晴知道了消息,跟小队里那个后加入的男队友,不知道做了什么交易,她想加入这个名额,男队友退出。 陆慎倒没有什么异议,苏晴本来就是他爸的手下。 其中一个军官转给了陆慎五万积分,“这是陆将军给你的,买降落伞,也可以升级武器,买提升身体能量药剂,将军说,在末世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安全。”毕竟虽然直升机可以伪装,但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若是遇到意外情况呢, 用自己父亲给的东西,天经地义,陆慎直接将他一直没升级的火箭炮,升到了五级,用去了四万积分,五级火箭炮的外貌彻底改变了,整个形状更加狰狞,也更加有震撼力,炮口之大,这个级别的武器,再打中等异兽,恐怕一炮下去声无息灰飞烟灭。 剩下的一万积分他全买了高级能量液,五管,两千积分一管,唐露喝掉两管,他喝掉三管,这些能量会一直储存在他们的身体里,直到完全改造吸收。 那个军官都看傻了?这天赋武器是无限火箭炮?太特妈强了! 军中这么多人,还没有几个天赋是热武器,还在用军队原来的武器,枪之类对异兽伤害不大,但大威力的坦,克炮击还是有用,也有几个人天赋是无限手榴,弹,无限冲锋,但是无限火箭炮还真的没有。 将军的天赋武器,是一块大印,压下去,一只异兽都能压成肉饼,他儿子直接扛炮轰。 果真虎父无犬子,十分暴烈。 几人把储物柜里的东西收拾了下,都放到小队于乐乐那里,五人轻身登上飞机。 从海边半景这里到陆将军的军部,坐直升飞机大概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唐露上去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两边一排四座,陆慎坐在她旁边,对面坐着苏晴、黄河和两位来接他们的军官。 两位军官已经很克制了,但是偶尔目光还是会扫过去看一眼。 这位将军公子的女朋友,娇俏清灵,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脸上不笑,是很高冷的感觉,她手指理了下额角发,手腕上还带着一只乳白色手镯,真是美得如画中人。 坐在那里,坐在一群糙老爷们中间,她没有任何不自在,反而目光顾盼生辉,看人的时候,眼神又纯净又真诚,你要多看她几眼,她还会微微跟你目光示意,好似在问,有事吗? 哇喔,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心里都只闪过两个字,真美,有气质,绝顶。 搞得飞机里大家都不敢说荤段子了,不想在美女面前失礼,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格调。 陆慎也没有多发一言,目光透过飞机的窗户,看向直升机下面的境况。 在地面上看着就很触目惊心,在高处看着,就很心痛了,一片大好河山,被异兽践踏的不像样子了,到处都是残壁碎石,路上还有横七竖八的人骨。 看着让人心情沉重。 黄河跟两个人交流,“五级商城,你们怎么升上去的。” 那军官道:“二级是最简单的,三级往上就要猎杀大量的异兽,大量的积分堆积,军方组织了很多地方冒险小队,这个时候大家只有团结起来,一条心,才能一起抵御外敌,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他们都很强。” “我都期待了,还没见过五级商城什么样。”黄河道。 “快了,马上就到了。”快接近军部了。 前面的驾驶员突然道:“不好,咱们军部被异兽攻击了!” 直升机里的人立即向窗口外看去,果然,军部商城那一片,狼烟四起,凶兽嚎叫,无数人声嘶喊,五级道城他们看到了,那是一个五层金光闪闪的古城。 商城五级之前是隐身的,对异兽不可见,这是天道之力掩护,但一旦到了五级后,天道掩护就薄弱了。 这么一个金光闪闪之城,异兽一下子就能发现。 “妈的,是守城之战,昨天我们升级后,将军说了一句,商城到达五级后,会出现守城之战。”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谁能想到,第二天就出现了,一点缓和的时间都没给。 这个时候就不是商城保护人类,而是互相保护,若是人类全部退入商城内,就会有异兽不断攻击商城,五级商城的防御虽然很强,但被无穷尽的异兽攻击,总会攻破,一旦被攻破,里面的人全都要死! “妈的,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眼看着,那一片战场,人类节节败退,异兽还在从周边呼啸而去。 “怪不得,半景那边异兽越来越少,全跑这里来了。”黄河惊讶地道了一句。 半景那边毕竟海边,不是人口密集之处,异兽需要进食,肯定要择人多处,食物充足的地方,他们那边,是留不住什么强大的异兽。 “快,我们回去!调头。”其中一个军官道,要是他们自己,他们就跳下去加入战场。 可是他们有任务在身,必须要保护陆慎,不能让他涉入到危险中。 驾驶员立即调头。 可惜,天上盘旋着不少飞鹰,数量一多,哪怕伪装得再好,依然会撞到一起,直升机哪堪异兽相撞。 “不好,机翼被擦到了。” “快,降落!” “快死的鸟!” 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最后驾驶员控制着直升机,落进了战场中。 远看金光闪闪的道城周围一片战场,近看更震撼,守不住城就得死,无数人拼命冲上前,而异兽比人类高大,一掌下去就是个。 刚降落,飞机周围就有一只三人高的异兽咆哮着向他冲来。 直升机内的人都有战斗经验,飞机还没落地,就飞速地跳落地面。 陆慎急声对小队里的人道:“保护好唐露,她就是我们的命,保住她我们就能不死,明白吗?”跟着陆慎的几个队友都明白唐露的重要性,全部把她包围在中间。 陆慎“唰”地将他升级的火箭筒抽出,扛在了肩上,对着冲过来的异兽,就是一炮,那炮弹直接在异兽的头处炸开,异兽整个头部被直接炸飞掉。 五级火箭炮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有陆慎加入战场中,他周围所有的人,都缓解了压力,手中的火箭炮不断的闪烁,每一次必击中一只异兽,大家压力骤减,顿时看向那个扛着火箭炮筒的男人。 特别面生,而且武器十分陌生,在道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实在太厉害了,一会儿的工夫,仅靠他一人之力,就解决了十余头异兽。 但就算如此,对整个战场来说,也是怀水车薪,人类依然节节败退,向着商城一步步的退去。 空中只有一枚小山般大印,不停的向强大的异兽轰去,那是陆将军的印,他还在战斗,为所有a市所有现存的人类战斗,印在人在,没有人退缩。 可是受伤再所难免,人类身体终不如异兽身体的强大,一旦受伤,就无法继续参与战斗。 无数人在战场上受伤死去。 战场传来异兽兴奋的嘶吼声,以及人类强者的惨叫声。 唐露手心一伸,一枚乳白色仙气渺渺的白玉瓶出现在手中,她双掌将白玉瓶护在手心,然后手心分开,无限拉长,白玉瓶从一只小小的玉瓶,慢慢地变大。 她手心往上一推,“去。”花瓶大小的白玉瓶,升上了半空,在她头顶空中不断转动,每一次转动都不停的溢出一阵阵白雾。 唐露手朝战场一挥,无数白雾撒向了战场。 白雾所到之地,数不尽受伤的的人,在绝望中发现,自己的致命的伤口在愈合,断腿的甚至长出了腿脚,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竟然片刻后就从地上完好的爬了起来。 “有人!会治愈术!” “大范围治愈!是谁啊!厉害了!” “我伤好了!天啊,我伤好了!谢谢,谢谢高人,我们不怕受伤,把这些异兽赶出去!” “我草,跟异兽拼了!冲啊!” 战场之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人类不断的受伤不断的痊愈,一个个不怕死的与异兽战斗,意志之高,气势之恢弘,场面一下子被扭转过来,异兽开始受到重创,节节败退的转眼间换成了它们。 之前胜利的嘶吼换成了愤努的吼叫,而人类只有两个字,“冲啊!”“杀啊!”“垃圾!” “黄河,看好她,不要让她受伤。”陆慎攻击之余,离唐露几人越来越远,他回头冲黄河大吼。 黄河几个都围在唐露的身边,唐露头上的白玉瓶 不停在旋转,她的注意力全部在战场之上,锁定目标,以仙之气,沐汝之伤,修复。 一大片,一大片的受了伤的人,瞬间恢复如常,不断的倒下冲起,异兽反而像被割菜一般,一**的来,一**的被割杀,战场上人类的咆哮,异兽的哀鸣。 战场倒戈之快,瞬息而至,异兽开始败退,开始退出五级道城的攻击范围,慢慢向四周退去。 仍然无数人类扑上去追杀。 原本大好的局面,突然被扭转,天空霸主金晴枭鹰,不断在战场上空盘旋,它嘶鸣了一声,哪怕在高空之上,它仍然可以将战场任何一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 异兽退散,攻城失败,它尖锐的眼睛盯在了战场边缘那个正双手合下白玉瓶,脸色苍白的人类女人身上。 它愤怒的鸣叫,声音划过长空,向她俯冲而下。 “不好,宿主快跑!”系统突然出声,它原本想要阻止唐露救这一方人类,唐露与这一方世界无根无系,它们的胜衰败亡,跟唐露没有关系,何必参与其中,而它原本的担心也终于出现了,那只金晴枭鹰,原身是一只仙禽,它是有机会伤害的宿主的。 这一声鸣叫,所有人抬起了头,只见一头数米长的雄鹰向他们冲过来。 速度快如闪电。 “不好,是金晴枭鹰,快躲进直升机!”一个军官脸色一变,几个人的站位离直升机不远,回头就向飞机跑去,在空地上,没有人是金晴枭鹰的对手。 “快跳上来,那个军官向唐露伸手。” 唐露只觉得脚被人一踩,她没有跳起来,不但没有握住伸过来的手,整个人反而向前扑去,扑倒在了地上。 金晴枭鹰转眼而至,爪子抓向了扑在地面上的唐露,飞上了空中。 而在几十米外的陆慎,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双腿一弹,愤怒地向那只枭鹰奔去。 唐露被抓到了半空,她吓得直蹬腿,这只鸟爪子勾住了她的腰间的皮质腰带,把她整个人吊在了半空,她看到地面离她越来越远,她害怕地抓住那只巨大的爪子。 然后她就看到,地面上有个熟悉的人影,疯狂地在地面上奔跑,朝她的方向跑来,那个人在追着金晴枭鹰。 可是他怎么可能追上呢,他只有两条腿,而金晴枭鹰它有翅膀。 地面越来越远。 可那个人还在不停地跑,不停在追,不曾放弃,她听到他的一声怒吼。 陆慎全身的钢铁肌肉全部爆开,他的速度奔跑到了极致,速度瞬间快了数倍,如一道残影,他身上的生机不断在挥发。 身上甚至出现了消耗剧烈的血雾。 “陆慎……不要追了,再追下去,你会死的……”唐露眼泪流了下来。 他爆发后的速度竟然和那只金晴枭鹰并辔齐驱,那金晴枭鹰见到地面有个人在追,它愤怒的尖叫,想要冲他俯下去,但很快又拔高 第47章 民国姨太太1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好像有蒙蒙毛丝般的细雨,落在脸颊上。 唐露睁开眼晴。 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张,旧时代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突然在照片里动了起来。 就是那种感觉。 待视线清楚后,她发现自己坐在一辆人力黄包车上,车轮下是石板铺陈的小径,石板上有些湿,正在一条很热闹的巷子里穿梭,菜场离得不远,隔着路可以看到那边满地的青白色芦粟皮渣,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一群穿着民国时期那种开襟扣的小孩,从黄包车周围欢快的跑过,而在路上走动的人,男子穿着对襟长衣、长裤。女子穿着左边开襟的短衫,还有穿着棉布旗袍式的长裙。 唐露头有点痛,这是什么时期?民国吗。 她感觉到身边好像还坐着一个人。 一辆面包车的位置并不大,但坐两个瘦一些女人,还能坐得下,她用手捂了下额头,每次穿过来,头都会疼一下。 她抬手,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衣服是喇叭管式的衣袖,正露出了一截玉腕,腕间戴着一只银质的鱼型镯子,鱼形做得非常可爱,只是眼睛有些无神,那里应该镶嵌着什么东西吧。 “露珠儿,那位贺少帅的落脚地,就在平安大饭店402,你一会去了,一定要多多与他说你父亲的好话,好好求一求那位少帅,让他把你父亲放出来,你父亲是被冤枉的,呜呜。”旁边传了一个女人呜咽的哭声。 唐露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对系统道:“我好像又失去记忆了,你不用说话,我知道,后遗症……” 系统:“……” “那个时候,是谁踩了我一脚?”害得她匍匐在地,狼狈不堪,还被鸟叨上了天…… 系统:“是苏晴。” “为什么?”如果就为了抢男人,这女人也太可怕了,亏她还是那样的职业,她以为军人,必定是光明磊落的。 系统:“这……她不让你上飞机,是怕你上了飞机,鸟把直升机给抓起来,那直升机里的人就都得死,她是保多去少,所以……”死一个,总比死几个要好,站在苏晴那个角度,苏晴觉得自己很有理由。 唐露:……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她说不出话了。 系统道:“不过宿主放心,苏晴的下场还是蛮凄惨,她被……” 唐露打断了它:“我和陆慎,后来幸福吗?” 系统:…………幸福。 她手摸了摸手上的银鱼手镯,“这次的金手指不会就在我的手腕上吧?”只是这个金手指是不是少了点东西?眼晴上少了宝石?”大概每个世界她都拥有仙宝,所以一摸就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宝贝就在她手上,但是这个宝贝好像是缺损的,缺了眼睛…… “鱼眼晴掉在哪儿呢?” 系统:…… 唐露也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并没有想要系统回答。 …… “露珠儿?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旁边的妇人说完,见唐露摸着额头闭目一直不说话,就扯着她胳膊又问了一句。 身下的黄包车还在行驶中,车夫的腿脚很快,已经跑出了刚才那个杂乱的石板巷,进入到了宽阔的主行道,眼前豁然开朗,主行道上行走的男女,穿着要比刚才巷子街道上的男男女女讲究得多,有穿着一身西洋装,还有中山装,以及织绵缎的夹袄,风格微乱。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露珠儿?这个小名儿,很好听,她喜欢。 “我没事,头有些疼。”她听到自己婉声、悦耳、柔软、轻快的声音,洋洋盈耳,袅袅余音。 她没有等旁边的那位妇人说话,就立即读取了脑中大概的记忆。 这具身体,名叫鱼露,小名露珠儿。 父亲鱼同宝,鱼这个姓倒是很少见,祖上也有些风光的日子,只是这风光日子? 那个妇人见鱼露低着头,那极美极美的脸蛋上,漂亮的远山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鱼家祖上是开大烟馆的? 最风光昌盛的时候,经营着祁城的一家十分出名的蓬莱大烟馆,另还有其它四个烟馆,鱼同宝爷爷会制烟,父亲跑堂子四处管理烟馆,父子俩天天大把的银子进帐,着实风光了好些年。 但可惜好景不长,他们鱼家依靠的那一方政府官员倒台了,新上台的军阀雷厉风行地将这些前任政府留下的毒瘤给削平了,鱼家一下子没了后台,这块肥肉很快就被人盯上。 鱼露小时候过得还不错,家里有仆人有厨娘,倒底还留了点家底,可父亲鱼同宝不争气,染上了烟瘾,把那点好不容易留下的家底都给败光了。 现在一家人挤在穷人巷的一个小房子里。 更雪上加霜的是,鱼同宝竟然被抓了起来,罪名是刺杀军政府要员。 “你爸就是个大烟鬼,他怎么会刺杀政府要员呢?他肯定是被人诬陷了……”那个妇人凄凄婉婉地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鱼露看了她一眼,穿着一身普通的格子棉旗袍,长得略清秀,三十多岁的样子,十分年轻。 鱼家两个孩子,鱼露还有个十岁的弟弟。 “……你救救你爸爸,你要不救他,你爸就活不了了。”那个妇人又一通低泣。 鱼露听着那哭声烦,记忆里,鱼同宝虽然染上了烟瘾,但他还有点制烟手艺,倒也饿不死一家人,但这个人钱败得特别厉害,最喜欢逛窑子。 鱼露一看记忆,眉头更挤了,这什么啊?他还不如就在牢里待着,说不定把烟戒了,刺杀官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啊?我花钱打听过了,那个关你爸的人,就在平安大饭店,你去见一见他,好好求一求……为了你爸爸,你还有个弟弟……”那妇人红着眼睛。 黄包车已经拐向了平安街,很快就能到达平安大饭店。 鱼露没有理她,只是问系统:“这个世界,男主是谁?” 系统:“男主是贺绍廷,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鱼露本来心不在焉地听着身边侧坐着的女人哭,这时倒是微直起上身,认真了些地问向妇人,“你刚才说,那个把鱼同……你丈夫关起来的人是谁?” 虽然对女儿嘴里说的你丈夫这个称呼,有点错愕,但她赶紧擦了擦眼睛,她就只是个传统妇女,男人就是天,男人要被枪毙了,那天就塌了,这几天六神无主,还是有人跟她出了主意。 他们鱼家,一家子的人长得都丑,鱼同宝跟他父亲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脸盘子,塌鼻,小眼睛,娶了个媳妇,还算清秀,但跟好看沾不上边,谁也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天仙儿似的美。 鱼同宝对这个女儿还挺好,女儿小时候就是个漂亮娃娃,长大了,一天比一天美,今年十八岁,美得鱼同宝都不让女儿出门,他还想靠着女儿,将来攀个好亲家,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跟老鱼家的人长得一样,小眼晴塌鼻子。 就这个女儿,也不知是像了谁,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你,就像会说话儿一样,眼睛扑闪扑闪的,那个嘴唇红得像秋天火红的枫叶,鼻子一点都不塌,皮肤更不像鱼同宝那么粗那么黑,反而又细又白,细到看不着毛孔,白得像块极品羊脂。 有人就给鱼同宝媳妇出了主意,让她带女儿去试试,她家女儿鱼露长得那么美,说不定就被人家贺少帅看中了,纳个姨娘,那也算鱼家攀上高亲了,不算辱了她女儿。 妇人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好把手上一只镯子当了,换了钱打点了人,终于打听到了这位贺少帅今日的歇脚地,想让女儿去试试。 那个出主意的,是鱼同宝家的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亲,以前鱼家兴旺的时候,狗眼看人低,没拿他们这些亲戚当人看,虽然都在祁城,但他们许久不来往了,现在落魄了,有难了,竟然还找上门来,现在知道找这些亲戚了。 那个人冷哼了一声,还想靠着女儿翻身,翻了他也捞不着一毛钱好,他正好在茶楼里做工,那地方传消息才快呢,那贺少帅,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听说以前有个女人钻他军帐里,他也没管人家女人穿没穿衣服,直接扔了出去。 他啧了一声,人家堂堂一个少帅,什么美人看不上,能看上你家女儿?做梦吧! 听说长得是挺好看,那能有多好看?就鱼同宝那鬼样子?她女儿能好看到哪里去,要真送上门了,嘿嘿,被扒光了扔出去,那可丢人了,这辈子鱼同宝也别想靠女儿翻身,恐怕他女儿连嫁人都嫁不出去。 “我打听过,贺少帅本名贺绍廷,字永麟,你见面不要叫人家名字,就叫少帅,知道吗?”妇人说道。 黄包车终于停在了平安大饭店的门前,平安饭店里出入的都是西装革履的先生,或裘皮加身的女士。 两人下车后,妇人赶紧付了车夫车钱。 鱼露站在那儿,看了眼周围。 平安大饭店的对面,是昌德酒楼。 此时正下着毛毛细雨,理石铺陈的路面,有些微湿,天气已经深秋,雨后更有几分寒冷,路上来往的人行路匆匆,有几个人还打着油纸伞。 “你进去吧,我就在对面等你。”那妇人眼眶还有些红,“听说他,那个少帅不太好说话,你不要顶撞他,要是,要是不行,你就,你就出来……”毕竟自己女儿,贺少帅若看不上,那她也不能赔了丈夫,又赔了女儿。 鱼露淡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彷徨无依的女人,丈夫就要被枪毙了,她已经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鱼露站着不动,妇人又拉了她一下,“记住啊,四零三。” 鱼露转了个身,看向平安大饭店的旋转玻璃门,上面映出了她的身影。 这个世界的身体和脸蛋儿,基础模板竟然出奇地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自朱,一头乌压压的青丝微微盘起,露出了一段优美的颈项,上身是一件斜襟的月白色老式短袄,很薄,短袄衣身齐腹,略有些翘腰,下摆是弧形边,喇叭形袖口,微微一抬,就能露出玉段似的一节藕臂,腕间有一枚鱼状的银镯。 全身衣服无绣饰,裙子是一条浅豆色长裙,哪怕这么简单的衣服,也难掩那衣服里包裹着的曼妙丰腴的玲珑曲线。 她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就像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与平安大饭店内,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着的洋装、旗袍和皮草相比,有些格格不入,不少从饭店出来的男女,都朝她看了一眼。 有穿旗袍的女人还回过头多看了看鱼露,心道没想到这老式斜襟衫,也会这么好看。 男士就更不用提了,双眼都在这位美人身上打量着,露过她身边时,脚步都放慢了。 “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快下雨了。”鱼露轻启红唇,对妇人说了一句,就提起裙摆,随着人流进了平安大饭店内。 平安大饭店以西式、华贵标榜,中西合璧、华洋杂处,是祁市难得的几处饮食,精美、设备华贵、服务考究的场所,三楼以上是客人休息的地方。 鱼露进去后,询问了这里的招待,然后就顺着楼梯去了四楼。 本来听到那妇人说要她来求贺少帅,她还心道,傻子才来呢,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结果这个贺少帅正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贺绍廷,字永麟,是个军阀二代,总督府的准继承人,家里排行二,亲近的人会叫他二爷,现担任军团长职务,听闻,是个非常冷酷铁血无情的男人。 鱼露:是吗? 她迫不及待地有些想见面了。 这个饭店里有电梯,但鱼露坐不了,现在电梯还是个稀罕物,不够身份或者身份不够“洋”,是没有资格进去的,不过她还是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四零三。 四零三的门口正站着一位军官。 鱼露脚步一顿,没想到男主的门口还有人守着呢? 她月白色的鞋子,磨蹭了下大理石光滑的地面,犹豫了下,然后才向那边走去。 郝副官正站在门口,几个总督抢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少帅带兵才回来,刚在饭店落脚吃了顿饭,打算休息,他在门外守着,然后就看到一个美目盼兮、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美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她一双美目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红唇微启,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地又合上。 郝副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不像是贵门小姐,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怎么会来这里,然后就被她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软,他先开了口,“这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本来想问您有事吗?结果说了一句您有什么吩咐。 郝副官:我这嘴,看见美人就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我父亲叫鱼同宝,他就要被处死了,是少帅抓的人,我想来找你们少帅求情,你能帮帮我吗?”鱼露没有拐弯抹角,她不说人家待会也会问,不如直接说出来,看看能不能看在她年少无知又坦率的份上,让她见见男主,她还挺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什么样子。 “这……”郝副官犹豫了下,鱼同宝?那是谁?啊,他好像记起来,少帅回来那天遇到的那桩事,直接把那些人抓进大牢,里面是有个姓鱼的。 这可棘手了,那件事少帅非常生气,若是普通小事或者还能通融,但是她父亲这……恐怕是不太行,不过看在这女孩楚楚可怜的份下。 郝副官道:“少帅才回来不久,正在休息……”他犹豫了下想说,要不要等一下,等少帅醒了再…… 然后就听到房间里“咚”地一声,似乎有东西砸到了门上的声音,听着像军靴。 郝副官顾不得唐露,赶紧诚惶诚恐地推门进去。 “吵什么?”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烦燥不悦地声音,相当的跋扈。 从开着的门里,鱼露的目光轻轻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门开的那个角度正好对着房间的一组沙发,有个人正躺在那组沙发上。此时冷着刀削的脸孔,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看到副官一路小跑的提着靴子走了过去,似乎说了几句话,接着一道如利箭一般冷酷的目光扫了过来。 与鱼露那双好奇地,萦绕流转不自知地妩媚目光,碰到了一起。 鱼露就像被目光刺痛了一样,飞快移开了视线,眼睛还眨了好几下才缓解了刚才那种不适感,这个男主,怎么这么凶?她轻轻抿起了唇角。 有些不高兴地转了身,离开了门口的范围,再也没有往屋内看一眼。 很快郝副官就出来了,他道:“鱼小姐,你的事我跟少帅说了,他让你进去。” 鱼露这个时候,没有了刚才上楼时的兴奋,但她还是礼貌地对副官道了声:“谢谢。”这才在郝副官推开了门后,走了进去。 郝副官关上门后,还纳闷,他们少帅,可从不见女人的,是真正的冷酷无情的男子,他不过是看在那女孩有些可怜的样子,主要是长得美,他没好意思拒绝,所以才跟少帅提了下,本来以为会挨顿骂,没想到少帅往门看了一会儿,没有骂他,只是冷着脸面孔,坐了起来,拿过靴子,让他把人叫进来。 来平安大饭店都是贵宾,房间十分豪华,进门是小客厅,中间摆着一组真皮沙发,沙发旁是红木圆桌,窗帘繁复带着流苏,整个房间铺设着地毯,处处有着欧式巴洛克的奢华与贵气。 她脚步轻轻地走进去,就见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这时已经坐起身,正冷漠着神情往脚上套靴子,没看向鱼露一眼。 鱼露在离他几米远的雕花玻璃柜前,停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男主,生得威武俊朗,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剑眉星目,下颌线棱角分明,他薄唇紧抿,伸手将领口连同里面的白衬衫扯开,军装原来就开着两颗扣子,衬衫再一扯,显得整个人满身匪气,放荡不羁。 他这才抬眼,咄咄剑目射向站在那儿的女人,然后大马金刀地倚向沙发,眼睛不眨地盯着她,手臂一伸,搭在了沙发背上。 “你要为你父亲求情?” 鱼露斟酌了一下,她倒不是很想为那个身体的父亲求情,但是顶着这个身份,倒是可以用这个做借口,接近男主,毕竟这个世界似乎是旧民国时期,两人的身份又是天地之差,好歹上个世界,虽然家道中落,但和男主有婚约,好接近多了。 现在又是八杆子打不着,看着刚才门口的军官,平时出行都有随从,这是在饭店,要是在军部,在督军家里,她可能连军部大门都进不去,那里很可能两步一哨,三步一岗。 这大概是唯一能接近的机会了。 “是。”她低着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男主跟前面三个男主都不一样,顾宴他冷是冷,但他的冷是别扭,郑清河从来没有冷过,他先喜欢的自己,陆慎瘫痪,一开始的主动权都在她,可是这个军阀二代,看着有点让人害怕,如狼似虎的眼神。 “系统,男主,真的是一个人吗?”感觉差距有点大。 系统:是的,男主是一个人,本系统绑定的是男主的一点灵魂之光,这是他的本命之光,就像风中的一点残烛火苗,每个世界的男主,性格都各有不同,这还要看这个世界,他周围的人和环境,对他的最终影响。 “哦。” “你知道你父亲犯下了什么罪?”贺绍廷那如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出口的声音十分冰冷。 鱼露眼角微红,红唇紧抿,看了眼这位贺少帅,她被他强烈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可又避无可避,只得说道:“我……父亲他身材瘦小,长年待在大烟馆,身体都被烟枪掏空了,刀未必拿得起,怎么可能刺杀得了官员,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位贺少帅当场冷笑一声,他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大马金刀地看着她,“你父亲贪图一点大烟钱,给几名洋军带路,闯进了一处住宅,侵犯了两位少女,有位政府官员反抗被当场杀害,你认为这是误会吗?” 鱼露愣了一下,这发展不对啊,听完她都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了,如果这位军阀二代说得不错的话,这样,就没办法求情了。 这…… 她不在乎这个身体的父亲如何,但这么一来,她和男主之间还怎么发展,她的父亲获罪,她就成了一个谋杀政府官员罪犯的女儿,少帅怎么会和这种人有关系,不是平白授人口舌吗? 她脸上的表情错愕后,烦闷地微微咬住了嘴唇。 “这个世界的任务有点难,目前交流不下去了,见面失败,系统,这个男主,……他可能不太喜欢我。”她说了一句。 系统:…… 你哪里看出他不喜欢你,他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好吗?你感觉不出来吗?不过狼一样的眼神,确实分不出来是恶感还是好感,但男主可以两种都有。 鱼露没有说话,她心思重地微微咬住唇,一会儿松开,那嘴唇殷红如血。 “对不起。”她说完后,就想告辞了,这种情况,再说下去,反而惹人生厌,鱼同宝罪有应得,为他多辩解一个字都张不开嘴呢,她手握了握,至于攻略男主的事,……就先回去再说吧。因为男主的表情越来越不善了。 她有点心惊肉跳,“那我……”还没有说出告辞两个字。 这位贺少帅突然冰冷地开口:“你父亲是我抓的,你求到我门槛上,为他喊冤,是你觉得我抓人不公?你若想救,那也不是不可以。”他倚在沙发上目露不屑地打量着她,“既然你想做孝女,那就脱掉衣服,体会下那两个女孩受到的屈辱,我可以答应你,放了他。” 鱼露:…… 这少帅还想要她女替父偿? 还有个这个规距? 他微抬下颌,冷笑:“怎么?刚才还口口声声替父亲喊冤,现在不肯了吗?那你求上门来的诚意,也太廉价了?我贺绍廷的大门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想在我面前给人求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否则以后人人像你一样有冤来喊冤,我贺绍廷还有几分时间几分面子。” 他的声音不大,但声音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今天是要安然无恙地走出去,还是进牢里陪你父亲,你自己选择。”他慢悠悠地看着她:“进了牢里,可不仅仅脱衣服那么简单了。”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中射进来,不断地变换着光线的角度,映射在沙发上男人刀削般立体的脸上,光线下,那双眸子闪烁着冷酷与玩乐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鱼露一时之间,看着他,微微张开了唇,唇间那一点鲜粉色,片刻后,她不发一言,转过身就要走。 “郝副官。”她一转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冷酷得像冻了万年的石,又冷又硬,他对着门外道:“把这位鱼小姐,送进大牢,找几个男犯人,好好的伺候她,让她体会下被害人被几个男人照顾的滋味……” 门外的郝副官立即“卧槽”了一声,这么美的美人,送进牢里那不是太可惜了吗?他们少帅虽然平时对他们冷酷无情,对女人也是,但是还算讲理的一个人,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倒也不必代为受过吧,少帅今天对这个鱼姑娘,怎么如此地狠,就因为打扰到他休息了?这么大的起床气吗?难道真要找几个犯人糟蹋这美人啊?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也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机智地他没敢吭声。 鱼露立即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一双美目中第一次生气又愤怒地看着沙发那个,姿态摆得很强势的人,“你……” “鱼小姐,珍惜现在,去牢里好好看看你的父亲,三天后就放你出来,以后记着,你父亲不是真冤枉,不要上门来随便求情,送客!”说完他就要起身。 在强权手段面前,一切躲避都没有用,他就是天,他说的就是王法,他下的就是命令,你只能服从,不能拒绝。 要看是吗?给你看! 鱼露气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瞪向他,赌气地低头解着自己领口的盘扣。 用力解开了三颗,看看看,给你看!露出了里面的粉色兜带。 郝副官见左右躲不过,只好推门进来。 结果一推开门,就被少帅一声怒喝,“滚出去!” 郝副官猫着腰地就出去了。 也因为这一声暴喝,鱼露冷静了下来,她要攻略的是这个男主,要看是吗?活色声香够不够,既然要脱,不能白脱,要达到目地,要让他终身难忘,死得那天,都记得。 这具身体得天独厚,美是真美,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鲜,无一处不是极致。 她看着光线,有技巧的在半明半暗中,在节奏里,在动作间,在眼神里,她进入了状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哪怕是落到这种境地,也要从容应对,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行,不怕你看,就怕你不想看。 活色生香,滚滚红尘,想来,就来吧。 她眼中含泪,她红唇紧咬,她脸上羞愤,表情处处到位。 一件小袄落在了地上。 这位贺少帅坐在那里,带着几分强悍,目光盯着她的动作,紧绷着脸:“继续。” 又一件落地。 他将大马金刀的双腿交叠起来,声音微降地道:“继续。” 光线中,一件又一件。 一点一点,将美好,铺陈到阳光下,落入到死死盯着她的人眼中。 最后鱼露侧过身,手护着自己,眼中含泪,倔强地道:“贺少帅,可以了吗?我不会再来打扰贺少帅了,我能穿衣服走了吗?”她声音冷颤,不看他,脸上一脸冰霜。 那位沙发上一直坐在那儿的贺少帅,没有说话,只是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越来越重。 等鱼露想要拣起地上的衣服时。 他突然站起身来,连沙发都传来“吱嘎”一声磨擦地板的声音,他有双修长到让人眼红的大长腿,和军服下完美的身材比例,他看似悠闲,实则急迫地踱步到她面前,那目光,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不停地像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像看着一只倔强的不听话的猎物一般。 鱼露在他过来,面对她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以背对他,要穿夹袄,谁知拿起来,就被这位贺少帅,从身后野蛮地一下子将她横抱而起。 “你以为你父亲和那两个洋军对两位女孩做了什么?太天真了,难道只是脱了衣服看看?我说让你尝尝滋味,可不是这么轻松的事……” “贺绍廷!你!你放开我!”鱼露刚才上演了一场绝美的表演,但她没有想到,这个贺少帅不像任何一个男主,其它男主都是极守信,这个贺绍廷,却独,裁又不讲理,更不守信用。 “你还是第一个敢直呼我名讳的女人,你哪来的胆子?嗯?”但声音里却是透着一股,捕猎到了他最满意猎物的兴奋。 他长腿一迈,抱着人大步走向了内室的大床。 内室顿时传来了,解开皮带的声音,和女孩气得拳打脚踢他,最后惊呼的声音。 “别动!打你了啊!” 门外郝副官,已经僵硬了。 他们家的少帅可从来没这样过啊,他是知道的,少帅私生活干活的像一杯水,这女人进少帅门,他一点都没有想歪,但他没有想到,少帅竟然,竟然直接就把人家摁床上了…… 这可从来都没有过啊,还这么急不可耐,要知道少帅这人可是极度厌恶鱼同宝带着洋军欺负自己国人的行为,那是汉奸,走狗,他家少帅是绝对不会跟这种人的女儿有任何牵扯的,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 那脚步声,别人听不出来,他是知道的,踢嗒的又凌乱又急迫,这是少帅二十五年……终于要开花了吗? 他听到里面女孩哭的声音,一开始少帅非常强硬,后来听到哭声,少帅开始烦燥起来,再后来开始哄起来,“你从了我,我纳你做姨太……” “你给我乖一点,乖,别扑腾……”“好好,我轻点……” “别哭……” 郝副官都已站那儿一动不动大半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铁血少帅吗? 他也会这么温声地哄女人? 奈何他本人无文化,只能一声卧槽行天下…… ……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郝副官已经催了三遍了,少帅今晚是要回总督府,夫人都打来三次电话了,转接到饭店专线,再不走家宴就来不及了,贺绍廷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懒洋洋地在床前穿衣,待穿好了军装,单手扣着金属扣,取过腰带扣在精瘦的腰间,其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脱了衣服仿佛是个土匪,急迫的像要将人整个揉进骨子里,现在一身帅裂苍穹的军装整齐地穿上身,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匪气,反而有了少帅的威严与震摄力。 …… 鱼露是被郝副官送到家的,她那个家又破又小,住在窄巷里,连郝副官都怔了下,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算不是大富之家出身,也应该是个小家碧玉,竟然住在这种穷人的地方。 不过也是,鱼同宝是个大烟鬼,家里能有钱才怪了,长得还挺猥琐,真不知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看的女儿来。 不过回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怪不得他能记住鱼同宝的名字,这名字,他记得军部有个财政次长好像也是这个名儿,只不过那个财政次长叫余同宝。 那家伙家中很有钱,祁市大富豪,极会攀附,总督一上台,他就捐入军中大量财务军需,还才得了个军需处财政次长的职位。 …… 鱼露这身体的母亲鱼氏,见女儿回来了,赶紧过来扶女儿。 她见女儿走起路来有点不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也不知是觉得丈夫有救了,还是为女儿心疼,女人贞洁可是顶顶重要的,可丈夫也是顶顶重要,鱼露没有说话,回了自己房间躺着。 十岁被宠坏的小弟,扯着鱼露就要她跟自己玩,鱼氏急忙把他抱了出去。 “露珠儿,你父亲的事……” 鱼露不作声。 鱼氏叹了口气。 “系统,能换个世界吗,这个世界的男主,不好玩……” 系统:…… 要是能换,它都想把自己给换了。 贺家夫人的生日家宴,所有人都能看出,贺绍廷今日的心情很不错,酒还多喝了几杯,晚上他没回自己的住处,留在了总督府。 但第二天一大早,保姆才刚起来,早餐还没做,就见到这位难得回来一次的少帅,穿着整齐,手套帽子都戴上了,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鱼家不同,鱼家这一夜,又是欢喜又是悲,鱼同宝放回来了,但是腿被打断了,好了也是个瘸子,以后要去烟馆,那得爬着去了。 鱼氏流着泪,这可怎么是好,家里什么钱都没有了,这腿血淋淋的,就不治了吗? 鱼同宝疼得在床上直哼哼,显然是放出来时给砸断的,这个贺少帅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说不定他下一手,就是通知被害人,鱼家的住址,肯定要闹得鱼家鸡犬不宁了。 鱼家人就要倒霉了,居然没有任何人担心。 鱼露坐在梳妆台前,头发都不想梳,就不能换个好脾气点的男主,她拿着梳子暴躁敲桌。 还没敲两下呢。 门外就传来了车的鸣笛声。 她自房间黑乎乎很小的窗户往外看,是军政府的车,然后就听到鱼氏惊喜的声音:“少帅,您,您请屋里坐。” 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剑眉星目,看着这地方,他微蹙眉,随即迈着长腿,走了进去,那一身气势和气度,不是这里普通人可比。 鱼氏将少帅迎进了屋子,关上了外面的大门,少帅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就像一个金蛋,掉进了穷阎漏屋,土阶茅屋里,处处逼仄。 随着少帅进来,还有两个人,将车厢里的带着的红色礼盒,全部拿了进来,足有三十多盒。 还有一匣子买断大洋。 他懒得看被鱼氏推出来腿断掉的鱼同宝,坐在那儿,望着屋子里面,看了半天,脸蓦然带了寒气,他脸色一冷,屋子里的空气都凝了。 鱼氏忙着烧水倒水,一看少帅目光一直往屋子里扫,她就明白,心头有些欢喜,这少帅,这样子,会不会真的看上她们家露珠儿了? 她进了里屋,将还没梳好头,只穿了件白绸褂子和粉绸长裤的鱼露给拉了出来。 鲜得就跟朵刚开的小花苞一样美。 还披着满头的长发。 一看到他,少帅那浑身的寒气就微微降下来了。 鱼露扭过脸不看他 ,鱼氏却将她硬拉到他面前,欢喜道:“露珠儿,快来,快来见见少帅。” 第48章 民国姨太太2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鱼露扭着脸,俏生生的脸蛋朝着门口,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直到被鱼氏给拽到少帅面前,她眼睛才得不抬头,只瞥了他一眼,眼睛立即眨开,招呼都没打地看向别处,还是别处的风景美,哪怕那只个破椅子。 现在这张脸,没有唐露那样不笑时的冷若冰霜,但要是不乐意,也是满脸的不高兴。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鱼家厅里那张黑乎乎的破桌子上,堆满了高高的火红色礼盒,还有个匣子,那里面放的是银元,摆得是银光闪闪,在这个小破屋子里的,显得锃亮。 腿被砸断的鱼同宝,看到大帅和手下的人,吓得都哆嗦了,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银元,胆又肥起来了,那可是银元啊,不是票,不是毛,是大洋,是银元! 那一匣子里装着,差不多有三百银元了。 三百银元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是什么样的,鱼露不清楚,但鱼同宝知道啊!三百银元,可以在西直门的胡同买一座小四合院了!要知道西直门那边一个大的四合院,也才五百银元。 而他们现在住的这个破瓦寒窑连三块银元都不值,现在的行情,有钱人家娶房姨太太,只要十块银元,有时候八块银元可以,这一点,常混在大烟馆和窑子里的鱼同宝,非常清楚,而如今,有人竟然拿出了三百块银元,高出市价的三十倍要来买他女儿作姨太太。 这个人,还是贺家的贺少帅,鱼同宝高兴的手都发抖了。 鱼同宝再糊涂也知道人家贺家,总督府的人是不可能要她的女儿进门做贺少帅的正妻,这一点他心里有自知之明,他以前打得主意,是想让女儿给有钱有势的政员做姨太太,年纪大点不要紧,只要有权势,那他鱼家就能有个靠山,最好把他家里的大烟馆再做起来,但他再怎么想美事,也没敢想到贺少帅的头上。 贺少帅祁市的人谁不知道,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还不近女色,虽然自己女儿长得跟天仙儿一样,但那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贺少帅登他的门了,还是亲自登的门。 他激动的腿也不疼了,他女儿真要给贺少帅当了姨太太,那他鱼同宝,可就牛了啊。 郝副官将礼盒拿进来后,瞅了眼这逼仄的房子,又矮又窄,亏他家少帅还愿意进来,几个往屋里一站,都快没地方了。 他咳了一声,对鱼同宝和鱼氏道:“我们少帅,要纳你家女儿做姨太太,这是买断契,三百银元,你们可以数一数,答应了,在契约上按了手印,以后鱼露姑娘就是我们少帅的人,跟你们家就没关系了……” 郝副官看了眼正坐在那双腿叉开,神态睥睨,仿佛横刀立马的少帅,看着不像是来娶姨太的,倒像是来抢人的。 从一进来,他那眼晴就盯着人家鱼露姑娘看,来得时候,还有几分迫切之色,现在,眼神沉甸甸地盯着人不放。 鱼露姑娘也脸一扭,一句话也不说,问声少帅好都没有,眼神都不给少帅一眼。 郝副官微微有些尴尬,他家少帅来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人家鱼露姑娘还没起来,头都没梳呢。 他手里拿出张纸,是张买断契约:“来,鱼同宝,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这事儿就算成了……” 鱼家现在都被鱼同宝抽大烟给掏空了,一分钱也没有,腿都没钱治,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大一笔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好生的过十来年,给儿子娶妻生子都不发愁了,如果鱼同宝不再抽大烟的话。 鱼氏见女儿就要给贺少帅做姨太太了,脸上露出欣喜,可是,买断…… 拿了钱,她这女儿以后就跟她们鱼家没有关系了,这当娘的再怎么样,心里也不好受,好似卖女儿一样。 鱼同宝听到买断时,也犹豫了下。 郝副官见状道:“这可是三百大洋,鱼同宝,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祁城,有谁纳个姨太太给三百银元的,大帅前两年纳的四姨太,那可是祁城名角,才三十大洋。” 他家少帅根本没在女人身上花过钱,男人只要没女人,那手里大把的钱,何况是少帅,一拿就是一匣子,都没当回事儿,郝副官看到匣子里那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头银元,还吓了一跳,纳个姨太太而已,他这个副官跑一趟就行了,哪儿用得着少帅亲自登门?还愿意给三百银元,买断个女人。 郝副官无奈,他家少帅不开花则已,开次花,恨不得把家底带上。 鱼同宝咬了咬牙,是啊,三百银元呢,谁家女儿能卖这么多钱,买断了也划算,何况他可不敢再得罪少帅了,郝副官把契约放到他面前,红印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刚要摁。 鱼露开口道:“你们是在买卖我吗?难道这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我不同意,我会不给你做姨太太,我也不当妾。”她本来扭着脸,听到他们一言一语就准备把她卖了,简直不敢置信,这年代,还有人权吗?三言两语就买卖人了? 系统:“……这个世界里的这个年代,它就是这样子的,谁拳头大,谁硬,谁有理……” “你闭嘴。” 鱼露奋力抗争,姨太太听着好听,那就是妾啊,虽然少帅现在没有娶亲,但肯定要娶亲的,将来正室小妾住在一起,她想想就窒息,这些可以都不理,但她记得,姨太太听说是可以随便送人的! 她要真成了姨太太,那就是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了,那她就没有自主权了,要不喜欢了,转头送了别人,那可不行,她鱼露可不是让人送来送去,买来买去的货物。 之前是懒得看他,那眼睛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现在她愤怒地盯着坐在那儿脸色阴沉的贺家二少。 来的时候,贺少帅那春风得意。 刚见到人的时候,他平息了不悦,现在听到她拒绝的话,他那脸“唰”地一下,落了下来,贺少帅战场杀敌不知多少余人,那煞气稍微一放点出来,普通人都能吓懵了。 那眼神,是血山人海里杀出来的,十分冷酷狂暴。 盯着人看,谁也受不了。 他冷冷地细细地打量鱼露,伸手阻止了鱼同宝按手印的动作:“不想做我的姨太是吗?”他阴着脸,用舌头慢慢地顶着脸颊,看着那个敢拒绝她的女人,他淡淡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不想做我的姨太太,好!那就给我做伎女吧。”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铁血少帅,征军南北,对付这种不听驯服,不知好歹的人,不必多言,就把她扔进大牢里,堕落到人间最底层,去试试卑贱的生活,认清血淋淋的事实,到时候他再看她后悔莫及,到时,自会求着他哭着他,要给他做姨太太。 到那时候,他就不一定要了。 贺绍廷愤怒摔东西的时候,那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暴怒到极致,他冷酷地盯着你的时候。 那对方,死定了。 “不愿意,我就如你的愿!”说完他就将那张契约撕成了碎片,扬了一屋子都是。 那纸撕得稀烂,还落在了郝副官和另一个军官的头上,两人噤若寒蝉。 少帅暴怒了! 少帅这爆脾气,是一点就着啊。 郝副官心里一阵,完了完了完了…… 这鱼露姑娘,作死哦,少帅从来没有纳过姨太太,还没有过女人呢,这还是第一次,一大早的,礼也足,钱也够,亲自上门,结果这鱼露姑娘,一句话。 就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人瞬间惹炸了,他家少帅虽然经常发脾气,但这样怒到快炸开的样子。 还是,不太常见的。 鱼露也吓了一跳,那纸片有一片,还落在她脑门上,她赶紧摇了摇头,给摇了下来。 她刚把纸片摇了下来,贺绍廷就阴着脸,抓着她手臂,直接将她扯出了鱼家。 动作说不出的暴烈,粗鲁。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姨太太,你给我放手,你这个坏蛋。”鱼露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坏的男主,不过她才不害怕他,一直用另一只手打他! 在她潜意识里,他就是男主,无论她打他还是欺负他,他都不会还手。 谁知贺绍廷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直接拧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了车门前,扔了进去。 毫不怜香惜玉。 “去军区监狱!” 银元都被拿走了,后面鱼氏和鱼同宝追着喊着,“少帅,少帅你别生气,我们家露儿不是故意的,她不懂事,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按手印,少帅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别让我们家露珠儿做伎女,我们给您道歉,您饶了我们家露珠儿吧,她什么都不懂……” 可惜郎心如钢似铁。 脸色阴沉的如十月飞雪。 郝副官和其它人屁都不敢放一句。 军区监狱,守卫极其森严,里面不仅有军事犯,还有各种间谍,叛徒和走狗,在牢房中严刑逼供,暴虐拷打。 关得全是重刑犯。 连地砖上都是暗红色的印迹,腥臭的鱼露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不去,贺绍廷,你放开我,我没犯罪,你凭什么拉我进来,我不……”鱼露心里害怕又气愤,狗男主,狗男主! 她的小鸡劲儿,哪里拧得过战场阎罗之称的贺绍廷,直接将她拦腰抱进了审迅室。 也不知道这里死了多少人,一进去,鱼露就打了个冷颤,连墙壁都阴森森。 贺绍廷坐在了审讯室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鱼露知道不妙,一被松开就跑向门那里,但门立即被人关上了。 “在我贺绍廷的地盘,我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王法,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贺绍廷身披军外套,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冷冰冰地注视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做不做我贺绍廷的女人,你若不愿意,那鱼同宝这汉奸的女儿,就只有做伎女的下场,就在这间审讯室里。” 鱼露气得浑身发抖,可她这具身体,长相十分美貌,生起气来,也是艳光四射,眼睛亮得发光,唇红的如焰,红得惊人,“我才不做你的女人!你这个狗屁少帅!”你敢! 贺绍廷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暴怒道:“来人!给我拉几个强壮的犯人来,好好照顾鱼小姐,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等你求我的时候!” 少帅的命令如同军令,不一会儿,就有三个长得十分精壮的罪人被拉了进来,光着上身,只穿着条长裤。 “去,那个妞是你们的了,好好照顾照顾她!谁要能把她嘴撬开了,我就给他减刑!”监狱官不知所以,还以为抓到了女间谍,少帅这是准备要逼供,个个露出了银笑。 这个女人可长得真美啊,那一头长发,那盈盈一握的小腰,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做女间谍,不过他们这少帅虽然也会抓到一些间谍,但少帅不耐烦逼供这种事,都交给典狱长,亲自来审讯的次数很少,再说少帅也很忙,至于女间谍,更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还是这么好看的女间谍。 三个高大精壮的罪犯一开始进来时还忐忑,结果收到命令,竟然是……等到看审讯室里的那个美人时,一个个眼睛发光,就像狼见了肉一样,他们可好久没有闻过女人味儿了。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用监狱官催促,自己就朝鱼露围过来了。 鱼露一开始敢和贺绍廷对着干,不是因为他是少帅,或者自己不畏强权,而是,他知道这个人再怎么样,他是男主,肯定不会伤害她的,进监狱的时候她都不怕。 就算这个贺少廷再霸道再无礼,但他的喜欢与喜爱从细节里就能看出来,所以鱼露对他甩脸色,顶撞他,就是仗着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就是在吓唬她,她又不是傻子,吓唬都看不出来。 可是,真当三个又高大又精壮的男人朝她靠拢,个个盯着她的时候,鱼露就有点慌了。 她刚才还梗着脖子,骂人,把贺绍廷气得,手攥着木椅把手,差点没把把手给拗断了。 她穿着白色侧襟小绸褂,水红的绸裤,俏生生站在那,不安地看着四周向她靠近色迷迷的男人,抬着头,这边看一看,那边看一看,就像一只绵羊小幼崽,掉进了狼窝里,还不自知危险一样,好奇地看着人家。 贺绍廷看着她的样子,脸颊的筋都在抽动。 鱼露她也是有脾气的,平时她还是经常会顺着男主的,但你要逼着我,那我就不! 可这时候,她有点害怕了,眼睛像小鹿一样,不安地看着周围,后来又看向坐在椅子上,额上还有青筋在隐隐撅动的贺少帅。 她不安的扣着手背,就是不开口求饶,反正系统说,这些人碰不到她的。 三个精壮的男人围住了她。 有这么漂亮的女间谍吗?今天能好好玩玩了,虽然有少帅在看着,有一个实在手痒,伸手就抓了那一把,黑色如缎的头发,滑不溜手,光头发的触感,就美妙极了。 头发马上就要从他手里滑了出去,他顿时用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 “啊!”鱼露被抓住了头发,吓了一跳,接着头皮一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滚!”坐在那儿一直没作声的贺少帅,突然一声怒气吼道。 吓了三个精壮男人一跳,伸出去的手,不敢动了。 “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监狱官见情况不好,早就溜出门外了,冲审讯室里还在发愣,还舍不得走的几个罪犯挥手。 见他们不走,贺绍廷脸“唰”地沉了下来,“再不滚,一个给我抽十鞭子,给我朝裆抽!” 吓得三个精壮男,飞快地跑出去。 鱼露抓着自己的头发,人都出去了,她小腿还在绸裤里的打颤。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鱼露,有点怂。 贺绍廷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头发,握住那一手的黑发看,那脸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似的。 “这是我的头发,不许你拿!”鱼露怒从心起,拽着自己的头发,就要抽回来。 贺绍廷死死地攥着她的长发,任她抽千百遍,也抽不出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宁可做伎女,也不做我的姨太太,那我只有对不起了!”他黑着脸,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她,只要她摇摇头,他转身就走。 天大地大,他还找不到一个肯做他姨太太的女人? 他贺绍廷还没有那么卑微! 鱼露这次不说话了,经历过刚才的事儿,吓到之后,她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个铁血少帅,什么叫铁血,是哪怕痛死,也要像钢铁一样站得笔直,是霸道,是专横,是不容人反驳的钢硬。 这种性格,她跟他硬碰,根本讨不了好嘛,他能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说出来的话打脸,已经是极限了,这样的询问,不会再有第三次。 鱼露咬着红唇嘴,嘴角一瘪,就不说话,贺绍廷看她这个样子,攥紧她头发的手,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就把鱼露给拽进了怀里。 她扑进了那又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怀抱,一路受到的惊吓,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铁血少帅将她拽到了怀里,下意识地紧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随着她的哭声,他额角的青筋反而微微消融了些,也不知道是发闷的心头还是胸口,松了口气。 鱼露是抽噎着被抱出去的,路过满是犯人的监房,鱼露再看到那些精壮的罪犯,本来贴在铁血少帅胸膛的脸蛋,立即转了过去,贴在另一边,是极害怕再看到这些人了。 贺绍廷这时候,脸上没有了进来时暴烈狂怒了,人在怀里,脸趴在他胸前,一片柔软,乖得很,他脸上就和风细雨,还威胁道:“以后乖乖地做我的姨太太,我亏待不了你,要不听话,我就再带你过来。”说完还恶意地转下身,转过脸有用吗?他稍一转身,不还能看到吗? 就听到怀里的人“啊”的一声,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了,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贺绍廷很是受用,胸膛传来一阵震动的闷笑声。 后面跟着的郝副官:…… 他们少帅这对付女人的手段,也太幼稚了点。 算了,总算雨过天晴了,一大早的,他们这一群人都快被折腾趴下了,少帅二十五年,从来没追过女人,没想到一朝遇到个女人,分寸都乱了,还有那位鱼小姐,您可体谅体谅我们少帅吧,他手段是幼稚了点,但他是真喜欢您,您就稍微那么哄一哄,顺着他,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我们少帅有的是钱,把他哄好了,他能把天上星星摘给你,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当少帅的姨太太,哪儿不好了? 今儿个这么顶撞一回,他家少帅愤怒的都快把房盖掀了,您能受得了,我们这些随从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啊。 望您长点眼色吧。 把人抱了回去,霸道的铁血少帅,一路上都没有松手,鱼露一离开他,他就觉得胸膛空虚,把人又给摁回去,几次三番,鱼露算了,懒得跟他较劲,就把他当个人肉坐垫,还把眼泪都蹭他军服上。 下巴也乖乖地搁在他肩膀上,耳朵贴着耳朵,交颈地坐在后排车座上。 副驾驶的郝副官从车镜看了眼,他们家少帅这会儿,脸上那表情,可温柔多了,他一动不动坐那抱着人,手还搭人腰上,还轻轻拍拍。 还轻轻地拍? 卧槽。 哪还有从鱼家出来时风卷残云,怒气喷天的样子。 他们还以为要捅破天了。 转眼间,风和日丽,雨过天晴。 一路把人抱回了他自己的少帅府。 少帅的住处,是一处两层英式里弄中小洋楼,红瓦硫缸砖,带着一处小花园,大门是欧式铁门,两边还有优雅的英式街灯照明。 十分有那个年代的民国洋楼风貌。 进了大门,有佣人上前来打招呼,鱼露终于挣扎着从这位铁血少帅的铁臂中,脱离出来,此刻早上和煦的阳光,正透过花园里茂密的梧桐叶,洒在洋房通幽的地面上,她脚下月白色的绣鞋踩着石头,暖暖的。 这里的环境,可比鱼家那闹市中的小房子好多了。 见鱼露眼睛扑闪扑闪的,悄悄看花园和洋楼,贺二少,铁血的脸上扬出了悦色,他对着迎过的保姆道:“带姨太太去洗漱。”他还特意把姨太太三个字咬重了些。 一边说一边看着鱼露的反应,果然,一听这三个字,鱼露脸上的好奇立即不高兴了起来,不过她没说什么,跟这铁血少帅对着干的她,才叫幼稚呢。 见她没作声,跟着保姆上了楼,贺绍廷满意了。 见她那细柳小腰扭得,恨不得直接就给她摁那里,让她好好在他手里心扭。 郝副官看着他家少帅,披着军装外套,仰着头站在那儿,盯着上楼的人儿看,直到人影没了,才扭过头,看向他,伸出了手,朝他勾了勾。 郝副官:…… 他从兜里把那张后写的被鱼同宝按了手印的契约书,递给了少帅。 少帅摘下手套,把纸抖开,看了一遍,抖一下,又看了一遍,这才面有得意之色,拿进了书房,锁进了保险柜里。 郝副官:…… 一张姨太太的买断书,也值得锁进保险柜? 保姆五十多岁,看到鱼露的时候,也惊讶了好一会儿,她是少帅母亲派过来,照顾儿子起居的,照顾有些年头了,一直在少帅府里。 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姑娘小姐进过少帅府,少帅平日军中事务繁忙,说是少帅府,其实一个月也只有几天会回来,大多时间都在军部。 这突然间,就纳回个姨太太? 少帅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总督夫人为这事真真发愁,他那儿子,常年征战在外,她想早点定门亲事,在那放着也成,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完婚,可他眼光高着呢,哪个也看不上,他要是愿意,早就结婚了,大把的名门闺秀,不喜欢名门闺秀,那留学的洋派小姐也有啊。 一个也入不了他的眼,她还怕自己要私下给他订了亲,他那脾气再六亲不认,所以,一眨眼就拖到二十五了,这婚事,还是迟迟未定。 总督夫人一直跟人念叨着,我那儿子不开窍,还不开窍呢,不知道女人的好处。 结果,转眼间,少帅这就有看上眼的人了? 再一看这姑娘,不,这姨太太,那是真真的,真真的,万里挑一的好看。 她还记得总督夫人说过,她家那二儿子,眼光高着呢,什么人能入他的眼啊,将来,必定能找到一个极美的美人。 果然夫人说对了,真是,极美的,极美的! 鱼露进了少帅的卧房,很大,很宽敞,阳光充足,地面铺着羊毛毯,冬日踩上去,一点也不凉,暖暖的,房间的家具带着点法式风格,卷拱门廊,还是一处露天阳台,罗马柱的雕饰。 房间风格偏男性,墙上还挂着大幅的地图,上面还有标示着的笔印。 另一面墙是一幅浩然天下的九州堪舆图。 野心,还蛮大的。 北墙挂着不少武器,有刀有剑。 大床外侧是一片雕花隔栏,摆着一些装饰的小物件。那床对面,正对着一面大窗,阳光正好透进来,房间的光线非常好。 因为没有女士穿得衣服,鱼露没有洗澡。 她刚打量完这个房间,贺绍廷就上来了,那靴子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真听得人心惊胆颤,他一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鱼露就惊慌地转身,那一头一直没梳起的长发在空中微微旋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贺少帅反手将门关上了。 他面不改色地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扔到了一边,然后向余露走过来。 余露立即左看右看,往后退,退到了隔栏那里。 “你干什么?”她盯着他迈过来的长腿,还有他伸手解腰带的动作,“你站住。” 她身上穿得是绸,跑起来那小腰扭得让贺绍廷眼热。 他眼神盯着她,动作慢悠悠地解,然后将皮带抽出来,往地毯上一扔。 “你折腾了我一早上,也该让我放松放松了。” 鱼露转身就要跑。 他上前拽着她的手臂,就将要跑的鱼露,一下子给扯了过来,她那点力气,他一只手臂就能收拾得她老老实实的。 “跑什么?你是我贺绍廷三百大洋买回来的,从现在开始,你里里外外,连根头发毛都是我的,我保一生你荣华富贵,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知道吗?”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像是个刚打赢胜仗的将军,骑着马儿在巡查自己未来的疆土,一寸一寸,那视线,那语气,又傲慢又专横,无理至极。 手臂还直往她腰上搂。 就想行那事。 “你放屁,谁要伺候你,是你伺候我!”三百大洋才几个钱,就想买她?想得美!鱼露大概是扭男主扭惯了,挣扎的时候竟然又急又气地伸手就抓住了贺绍廷的耳朵,使劲的扭了一圈。 贺绍廷的手立即顿住了,脸上表情错愕了下,他呵了一声,活了二十五年,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扭他的耳朵,连他妈都没有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凶狠地一把将她一下子抱了起来,绕过了隔栏,将她整个人掼到了床上,并抓住了她扭自己耳朵的手,恶狠狠地威胁她。 “还敢扭我?谁借你的胆子?啊?你是以为我不会打你?是不是?”他将那玉腕用力扣在她头上,让她逃无可逃。 “我不但敢扭你,我还敢骂你,你个坏蛋,你要敢欺负我!我就跟你拼了!”鱼露虽然小胳膊小腿,但她就敢对着贺绍廷拳打脚踢,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要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被贺少帅扔出去窗外,偏偏他这时不生气,还一脸兴致地跟着她闹。 闹着闹着,他就忍不住了,血气方刚的男人,二十五年才开了荤。 没两下眼神就变了,朝着床上的人就压了过去,喘息声像头牛。 外面的保姆好不容易凑到了一套新衣,拿上来给新来的少帅姨太太换洗,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少帅,晴天白日地就在里面楼着姨太太,急吼吼的在擀,一边还哄着:“你乖乖的,嗯,你要能好好伺候我,从今以后,我贺绍廷的银元都给你花,乖,给我……”” 保姆:…… 保姆也算从小看着二少爷长大的,二少爷可从来没有过女人呢,二十五岁了,身边也没个女孩儿敢追。 都以为二少爷没开这个窍,可没想到,这要么不开窍,这要开窍,可真是了不得啊,哄女人的话儿,是一套一套的。 又是乖,又银元给你花。 她捂着嘴,乐得下了楼。 保姆那时以为是二少爷是哄人,后来才发现,二少爷说的那是认真的。 多少年没有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就会爱若珍宝,疼如心肝,银元算什么,只要乖乖能给他生个儿子,他贺绍廷的家业都是她的。 这卧室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军部电话来了,少帅才在怀里女人娇艳的红唇里一记贪恋地深吻,他的气息十分炙烫温醇,男性的那种冷冽的气味,紧紧地包裹的着她,鱼露被吻得有些不舒服,挣了一声,就又熟睡过去。 贺绍廷这才自床上起身,龙虎精神地套上了军服,意得志满地取了军帽,将盖帽戴在了头上,那盖帽杀,那帽下如利剑的俊目,帅气逼人,穿上了衣服,就又是一个英姿勃勃,威严可畏的铁血少帅。 走出门的时候,他还抬头往自己卧房楼梯处看了一眼,嘴角翘起。 对保姆道:“把人给我看好了。”这才取了手套,出了洋楼。 …… “廷儿今年二十五了,婚事不能再拖着,他找不到,我这做母亲的,就给他挑一门亲事,无论如何,明年,我得见到我亲孙孙。”别人家的男儿郎,十八就成婚了,二十五岁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他们家永麟,二十五了,连门亲事都没定下来。 虽然他们家永麟不愁娶,可是老拖着,不是那么回事,他长年在军中,指望他自己找个女人,恐怕到三十岁还得打光棍,这次可不能依着他了。 “我以前尊重他,他若不满意,我也不强求,谁家父母有我这样大度,可永麟他可不理解我这盼儿孙的心。”总督夫人道。 “是是,总督夫人说的是,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什么年纪办什么事儿,少帅该早点定门亲事了。”总督下属的一个夫人,取出了一个花名册。 “这是今晚请来总督府的名媛,都是待嫁闺中,您今晚可要好好的瞧瞧,里面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跟少帅很般配。”那夫人说道。 总督夫人伸手接过了花名册,上面还有照片,她慢慢翻动:“劳烦你们操心了,今晚的舞会,我就把永麟给叫过来。” “咦?这个女孩儿模样不错。”她停在其中一页,指着一张照片道。 那位夫人探身瞧了一眼,笑道:“这是余次长的女儿,叫余熙佳,这姑娘留过洋,今年才回国,大方可人,长相不俗,您知道余家是祈城的首富,总督刚上任时期,军需紧张,就是这位余次长捐了大量的财物军需应急,这位余小姐看着和少帅也很般配,您今晚可以仔细瞧瞧。” 自古权找财,财找权,这总督权是有了,要是再联姻个祁城首富家的女儿,那可是财权两收,总督需要财力的鼎力支持,余家也需要靠山,岂不双美? “余同宝?这个人我知道,为人很圆滑,很会做人,送来总督府不少礼呢。”总督夫人道。 “您也知道,他们这些生意人,最擅经营,还有这个冯家的小姐,文才非常不错,也是很有才学的……” 总督夫人看得两眼放光,“这些姑娘都不错,只要永麟今晚点头,无论他看中哪一个,我都帮他娶进门。” …… 今晚总督府举办舞会,总督夫人电话急催,把儿子贺绍廷给唤了回来。 贺绍廷一下车,就看到家里大门香车宝马,挤得他的军部车辆都没地方停了,再一看里面,大厅里祁市名流,齐聚一堂,男西服女洋装,华衣锦服,人影绰绰。 “少帅,今天总督府有舞会,您要不要换身衣服?”郝副官说道。 总督夫人知道如果说舞会,他儿子肯定不来,于是故意没说,只说有事让他速速回府,他儿子就算不西装革履,光是一身军服,就能碾压一群祁城才俊。 这一点,总督夫人确实没有夸大。 贺绍廷拿着帽子,一下车,就将军帽戴在了头上,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军服在他身上,帅得掉渣,他脸上有一丝不耐烦,最烦参加这种寒暄无意义的舞会,但已经来了,总要进去一趟。 他不爽地迈着长腿,下了汽车,踩着军靴,步伐快速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口,就与侧面一位年轻的名媛女士撞在了一起,他伸手扶了下对方的后背,免去了对方摔倒的尴尬。 对方惊恐未定地倚在他结实有力的臂间。 是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士,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中间一点红色的宝石,熠熠生辉,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洋装长裙,裙子紧紧勾勒出窈窕的身材,胸大腰细,整个人肤白貌美,端庄而又有风情,她轻轻站起身,惊魂未定地对贺绍廷道:“先生,刚才是我失礼了,抱歉,您……您穿着军装?”她眼睛微微发亮,带着崇拜地目光望着贺绍廷,轻声道:“您是……您难道是贺少帅?” 远处穿着旗袍,围着皮草披肩的总督夫人与另一个中将夫人正看向大门那边。 “少帅好像看上那位余小姐了,两人在门口相遇了,哎呀,您瞧瞧这一对儿多般配,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总督府今年看来要有喜事了,恭喜夫人。” 第49章 民国姨太太3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贺家舞会的大厅,装饰得很奢华,欧式吊灯,灯盏镂空雕花,绚丽多姿。 这样霞明玉映的光色下,贺绍廷的侧脸更加的俊朗不凡,门口这一幕,不止被总督夫人看在眼里,也被这次舞会上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看在眼里,她们可正眼神偷瞄着门口呢,就等着贺少帅出现的时候,展露自己最美的姿态,露出自己最得体的笑容。 谁知贺少帅刚一迈进来,就被余熙佳撞个正着,贺少帅还扶了她一下,两个人靠在一起极亲密的样子。 不少女士小姐银牙紧咬,强颜欢笑,有的甚至扯着手里的丝绢。 这次贺家的舞会办得非常隆重,舞厅富丽堂皇,又是钢琴演奏又是香鬟华服,一片乱花晃人眼。 贺家这次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请这么多的名媛小姐闺秀前来,早有人就此透出了口风。 贺少帅到了年纪,这次舞会正是要为他挑一位名媛做正妻,说起,少帅这婚事也很是折腾。 在祁城,有谁不想嫁给贺少帅?这样英武不凡,前途无量的男人谁人不想要,还是不想要总督府这样奢华的排场,亦或是不想和总督结下亲家的关系呢? 此时,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 连中层阶级排上名号的小姐都来了,总督夫人来者不拒,只要儿子看上了,家世微逊,也都有机会。 每个来此的名媛小姐都极尽打扮,争研斗艳,竞相比美。 其中洋派小姐更为出众,余熙佳就是其中之一。 她虽然是富豪之女,也从欧国读书归来,可出国不过是为她的身价镀了层金罢了。 这个时代,女人不似男人可在乱世中建立功勋,武不可行军打仗,出生入死,亠又难以成为国之栋梁,连学校教授女人的课程都是些文艺琴画之类,出门工作又会被视为下种人等,擗以这些上流地名媛小姐,唯一的出路,就是嫁入好的门第中。 比如,总督府。 余熙佳的父亲,余同宝就对她能嫁入高门,寄予厚望,尤其是嫁给总督的儿子,贺绍廷。 毕竟这个女儿,外貌非常出色,他又花了重金自小培养,并送出国镀金归来,洋派小姐的派头,自是风光,关键是总督府的二少爷,也还没有订亲。 大有机会。 余熙佳今年正好双十年华,与总督府的贺少帅年纪很是合适。 他对女人寄托希望,但余熙佳不以为然,她留过洋自是见识过不一般的男子,内心崇尚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若是不喜欢,她可不会听从父亲的安排,不过在她一见到贺绍廷的照片,余熙佳就被照片中那军装少帅彻底迷住,无法自拔。 照片里,那微仰脖颈,高贵的傲慢眼神,那压低眉眼,漫不经心的凌人气质,简直令人心醉。 她看上这个男人!她余熙佳看上了,心悦此君。 今日她也来参加宴会,宴会前特意用心打扮了一番,既有一份端庄大气之美,又有一丝别样风情,本就长相不俗,稍一打扮,就成为宴会焦点,尤其她颈间最喜欢的一款宝石项链。 在灯光上,耀眼而夺目,给她带来了一分高贵艳丽之美。 是凌驾于整个舞会,迷人的魅力与美貌。 从窗户她见到了身披风氅,快步走进来的贺绍廷,她急忙拿了一杯白葡萄酒,装作路过门口的样子,然后与之相撞,这种搭讪方式,自然是从异域学来,果然,彬彬有礼的贺少帅,伸手从容地扶住了她。 并且眼神在她脖子处流连了一会儿,才放开他。目光环视四周,对她微一点头,就向迎过来的母亲总督夫人走过去,那一身军服,矫健挺拔的身姿,倨傲冷漠的神态,生来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 在场的长辈男士,觉得此子之雄风,前途无量,必是一上上佳婿。 在场的女士与小姐,只觉得这少帅,甚是高大英俊,气势不凡,一双双美目,皆落在他身上。 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贺少帅依然潇洒自如,旁若无人。 “这么晚,你还知家里有事?舞会可就差你一个,快快,上楼去换身衣服再下来。”总督夫人见着儿子,满面笑容,并催促他去换一身西装,再跟喜欢的名门佳丽跳只舞,交际一下。 贺少帅微皱眉头:“母亲,以后家中舞会,你主持就好,不必叫我过来,我没时间,军区那边还有事要忙。” 儿子抱怨,总督夫人哪有听不懂之理,再说,这哪里是普通的舞会,这可是特意为他办得。 “军区我都问过了,哪有什么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也不问,但连一个舞会都没时间参加?你也不能天天混在军区,也要多多与人交际,你看这些名门小姐……” 说的都些老生长谈。 贺绍廷不耐烦地看了眼钟表,“我真有事要忙……” 总督夫人瞧了儿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二子这脾气,他要走,就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今日了别想强留了他,从小就极有主意的一个人,有主意到看看这满场的美人,都无动于衷,她一个女士都觉得美得眼花缭乱呢,可他儿子正眼都不瞧一眼。 真是气煞她了。 百花争奇斗艳,难道一朵都入不了他的眼? 真当是太子选妃?白白让人来一场。 总督今年四十五寿,还有纳五姨太的心思,她这儿子却半点不像他父亲,娶个亲都这么艰难。 “那你至少跳一支舞再走,否则太失礼了,永麟。”总督夫人道,她一生气,就会唤儿子永麟。 这时余熙佳跟了过来,贺绍廷听到总督夫人的话,心不在焉地随手一指走过来的余熙佳道:“那就她吧。” 两人滑入了舞池。 贺少帅的舞姿标准,余熙佳腰肢曼妙,看在众人眼里,那是俊才佳人,极般配的一对。 余熙佳心脏怦怦地跳,贺少帅身上有一股冷洌男人味儿,熏得她脸颊绯红,他修长结实的手,轻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舞池旋转,他手上有茧,微微粗粝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她被握得阵阵酥麻,身体发软,声音发颤,她刚刚开口:“贺少帅……” 贺绍廷微握着她手,盯着她的脖子,突然问了一句:“你的项链何处买的。”这颗宝石很漂亮,莫名跟他姨太太的肌肤很配。 余熙佳的皮肤很白,但与某个得天独厚的人儿相比,也只能算一般了。 “项链……”余熙佳愣了下,“啊,这个项链,是我在欧洲留学时当地订做的。”花了二百多欧,若不是她父亲祁城首富,留学给了足够的费用,她也不舍得买,主要是这宝石太美了,她最喜欢,自然要用最好的项链搭配。 “欧洲哪里?这颗宝石也在欧洲定制?”贺绍廷紧接着问。 余熙佳:…… 一个男人,通常不会对女人的项链如此感兴趣,也许会说句漂亮,却不会追问在何处买的,哪家店。 “宝石倒不是定做,是我母亲的陪嫁。”她母亲有一只银镯子,是当初陪嫁过来时祖母送的,后来又送给了她,她嫌那只镯子的样式太老派,不够洋气,一直没戴,但那只手镯上雕饰鱼眼处有一颗红色宝石,十分艳丽,她就把宝石撬下来,镶嵌在了项链上,而不值什么钱的银镯就赏给了下人。 贺绍廷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余熙佳试探道:“贺少帅打听项链,是要买来送给伯母的吗?我倒知道几家样式洋气的首饰店,可以介绍给您。” 贺绍廷看了她一眼:“不,送给我一个姨太太。”他心不在焉地又看了眼那颗红宝石,跟他的露珠儿真的很配,“哪里还有卖这种品质的红宝石,有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余熙佳的微笑,僵在了嘴边,贺少帅,有姨太太……? …… “夫人快看,少帅选了余小姐跳舞,两个人聊得不错,看样子,对这位余小姐很有好感。”那位中将夫人笑道。 总督夫人这才含笑点点头,她的这个儿子,对女人向来不假辞色,竟然能主动跟女孩儿聊天,真是难得了,看来今天这场舞会没有白办一场,她可不指望会主动喜欢女人,更不要提追求了,能有点好感,便十分不易。 “回头,我就将这门亲事定下来,麟儿都拖到二十五,头几年我依着他,现在总归得给我一个交待,他这次要不依我,那可不行。”总督夫人道。 …… 二十五的男人,真的如狼似虎。 她头发都没放过,鱼露知道每一任男主都爱闻她,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主,连她头发都闻了个遍,还特别霸道地把她长发抓在手里,她抢还抢不回去。 还恶狠狠地告诉她:“你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懂了吗?” 她的头发非常好看,又黑又亮又滑,发丝还软,握在手里那触感,真的让人想一摸再摸。 她浑身上下,他都爱不释手,直到他走后,鱼露才睡了一个安稳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暖暖的落日霞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房间被烧了暖炉,特别温暖,她整个玉臂静静地放在被子上,那白嫩的肌肤就像披了一层霞光,美艳到了极致,待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窗外的梧桐树。 小洋楼,欧式窗,梧桐树,以及窗外熙熙攘攘地说话声。 她意识到,这里是民国。 她懵懵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体态,若窗外有人,便能看到,香嫣风情了到极致,便是美景与鼻血飙飞。 可惜这是处高高的二层小楼,谁也看不到。 除了这幢小楼的主人,贺少帅,才能仔细观赏。 保姆李嫂已经将换洗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件新做的浅樱盘扣斜襟上衣,一条墨绿色的裙子,在这个喜欢洋派的时代里,这种旧时代款式的衣服,已经入不了新潮人的眼了。 这一套还是保姆李嫂临时去附近的成衣铺,约摸大小买来的。 少帅已经吩咐过了,明日就会送来最上等的丝绸布料,并配一名裁缝,专为这位姨太太量身定制做旗袍,做衣衫,还有各大百货新上的裘衣,皮草,鞋子,女士的各种皮包这些,都等着这位姨太太去逛街,去购买呢,少帅在房间可留下了大把银元,专给她花用的。 她是爱做,爱买,随她折腾,反正少帅府如今也只有一个姨太太。 不过目前,这位姨太太也只能先凑合着穿着。 时间太急,来不及现做。 这衣服款式在别人眼里,是老派了些,但鱼露还蛮喜欢的,穿上身,大小还好,她把滑不溜丢的长发,随便盘了盘,并在桌子上找了只铅笔,给插在头上别好了。 这才下了楼,实在是因为她饿,饿得快饿晕了。 腹中空空,以前得到的金手指不用说,每个世界都会清空。 李嫂正在楼下拿着布巾擦着那些颇有民国年代气息的名贵家具,全是实木雕花造型,地板擦得锃亮,只是家具的颜色稍微暗沉了些,连地板都是红木的。 “姨太太饿了吧?厨房准备了些点心,我这就拿来。”李嫂为人和气,说话慢声细语。 “谢谢。”鱼露是真感激。 李嫂:“……姨太太不用这么客气,有事您吩付我就行,少帅都交待我了,要我一切都听您的。” “那李嫂,你别叫我姨太太,你叫我鱼小姐吧,麻烦你了,拿点东西给我吃,随便什么都行,啊,肉不行,我不吃肉。” 李嫂愣了下,“那好,鱼小姐,我这就给您端来。” 少帅府的生活,在这个时代那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一套吃饭的器皿,就能看出平日生活水准与收入层次了,那必是有钱才能提供这样的精致的餐饮与餐具。 萨姆瓦的精致茶壶,壶嘴的造型曲线非常优美,里面泡着一壶醇厚地红茶,李嫂将其倒入琉璃茶碗中,描着金丝的高档瓷罐里,装着的是温热羊奶。 李嫂取了一只描金小碟装着的几块小巧的栗子蛋糕,还有几份茶点。 鱼露简直饿坏了,也不管端过来什么,她用纯银制的雕花勺子,急急挖了一勺栗子蛋糕放进嘴里,里面还夹带着提子,竟然非常香甜可口美味,她一勺接着一勺,红红的小嘴吃的不亦乐乎,吃两口,再喝一口李嫂倒的红茶,温热解腻。 她一口气就把一小碟蛋糕全吃了。 最后又喝了点羊奶,不知用什么煮的,有点像奶茶,一点都不腥,香香甜甜的。 李嫂就在旁边照顾她吃东西,十分周道。 她细细端量着这位叫鱼露的小姐姨太太,相当的有教养,仪态也端庄,哪怕吃得急,也没有弄得狼狈,上衣穿着樱色斜襟,微微有点大些,但露出了她如天鹅一样优美的颈项,那拿着银勺的手指,根根晶莹剔透,指甲粉樱色,就像春天里的花瓣一样,手指的形状就如春笋般尖尖白嫩,衣下是深绿长裙,双膝并拢,十分规距,看着像是好人家的女儿。 说话也非常客气,三句不离一声谢谢。 “谢谢你了,李嫂,我吃饱了。” 李嫂微笑着将东西端了下去,鱼露没有坐着,而是起身在大厅里四下走走看看看,她还挺好奇,这个年代环境和物件,哪怕是一只笔筒,上面也有手工描绘的图案。 山水之间,一叶扁舟,画得十分有意境。 真美。 “虽然男主专横饥渴了点,但是,还真是遇到他,我就能改善生活了呢。”鱼露摸着自己饱饱的胃,在鱼家她可没什么东西可吃,鱼家的饭菜,她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只勉强喝了点米粥,来了这里,才算吃了顿香甜的。 系统:…… 说实话,您真不是下来享受的…… 鱼露摸了摸手腕,那只银鱼手镯没有反应,她微微失落,这个世界的金手指,好像没了呢。 而且她这么一走动,她就能感觉到裙子里……刚换的衣服又脏了,她微微蹙眉。 这时一楼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吓了她一跳,这时候的电话铃特别的响,似乎电话筒都能被震起来一样。 李嫂急忙过去接过电话:“好,好的,我会跟姨太太说的。” 放下电话后,她对鱼露道:“鱼小姐,少帅今晚有事,会晚一点回来。” 鱼露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地说:“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待李嫂一走,她急忙回头看看,裙子倒没什么异样,就是…… 这狗屁少帅,他是多少年没碰过女人啦?她有些气急败坏,这个年代又没有小雨衣。 她问系统:“民国不是结婚都很早吗,他怎么二十五还没有结婚呢?”真神奇,她竟然是他第一个女人,鱼露再纯洁也是个经历三个世界男主的人了。 这少帅别看凶狠狠的,对她专横又霸道,可第一次的时候,他真的急迫的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若不是鱼露不想受苦,稍微引导着他,才让他能驰聘沙场,他还不知道能不能雄风大展呢,结果他食髓知味,像终于吃到了一口鲜肉一样,不停地一直吃一直吃。 她最后摸到了洗浴的地方,真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水箱,有热水,还有浴缸。 条件真是难以想象的好。 平民之家当然没有这些了,但是像少帅府这样的府邸,都是有专门的佣人烧炭烧水的,水箱的水一直都是温热的,洗浴室也非常暖和,鱼露等着稍微消化了一些,就迫不急待洗了头发,然后放满浴缸热水,脱掉衣服进去舒服地泡了个澡。 傍晚,她如同一只美人鱼一样,躺在清澈的白色浴缸中,半干的湿发搭在外面,泡得全身舒坦,那里也不难受了,她才有心情想这任务该怎么办。 “再和他对着干,是肯定不行的。”她对系统说。 “一块坚硬的钢铁,我和他硬碰硬,那只能两败俱伤……” 系统:不,鸡蛋和钢铁碰,只会鸡蛋受伤。 “你闭嘴。” “总之,我得以柔克钢,我得慢慢水滴石空地让他改变,让他懂得尊重女性,尊重我!不能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先给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最好做一个三观超正的男人。” 系统:宿主,我不是想打击你,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就是谁硬谁狠谁地盘大谁过得好……这一点直接影响其它二观。 “你闭嘴!总之我要让他……” “宿主,宿主……” 系统扶额,在热水里舒服的睡了,小脸红扑扑的,你倒是往下说说,怎么化钢铁为绕指柔呢,可不要因为在男主身边,就习惯性放心了,攻略呢? 这一睡又睡了一小时,幸好水箱热,澡房暖和,水温没有凉,她赶紧站了起来。 里面小衣是不能穿了,直接被她拎着扔到一边,都是他的…… 初来乍到,大晚上的保姆没有送来换洗的小衣,她只好空套上衣和裙子,正低头整理裙上的裙带。 就听到外面一阵军靴走路的声音,颇有几分急切。 一进来,就见李嫂迎了上去,贺绍廷将手里的手套递给李嫂,将帽子挂在了一边,他目光环视一周,“人呢?” 李嫂笑着说:“姨太太正在泡澡呢。” 贺绍廷一挥手,李嫂就退下了,他直接就朝澡房走过去。 鱼露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道:“那个煞精回来了,不是说要晚回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急得低头赶紧把衣襟盘扣,和裙带系好,这个斜襟衣服最难的就是扣子,还是布扣,一点都不好扣。 脚步声突然在澡房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看起来就很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映在澡房那玻璃小门外。 她正整理呢,下一刻,澡房的门被他修长的手指给旋开,高大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她明明锁着呢,他怎么开的? 贺绍廷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熏人迷醉的陶陶女人香,跟她身上一个味儿。 他把门反手就给关上了。 那个女人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多诱人吗?领口的衣服,还有几颗没扣上,嗯?裙子带子还长长地落在了膝上,欲解半解地样子,那一张烟浓绯色的脸蛋儿,都红透了,那红唇像露珠洗过一样的鲜嫩红润。 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头发还半干的披在身后,轻轻微卷,有几绺还粘在脸颊上。 他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大衣,这时候一言不发地开始伸手解大衣上的铜扣。 他现在一解衣扣,一解腰带,鱼露就有点慌。 “等等。”她试图阻止,曲线救自己道:“你,你刚回来,用过餐点了吗?” 未开过荤的男人一旦开了那是伤不起呀,看见她就要解腰带,连休息都不休息的吗?他是要干什么?行走的……吗? 贺绍廷气定神闲把大衣扔到了一边柜子上,看着她慌张地模样,还有那衣襟未扣好,露出一段修长且白嫩的颈项,本来是一身老式的衣衫,但她一头乌发倾泄而下,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那细细的小腰,那玲珑的美感,他眼尖的似乎看到了什么。 于是他看到了放在一边的未穿的小衣。 他泰然自若地走到她身后,手还好心地帮她系裙带呢,修长的手指,就在她腰间的带子上打转。 鱼露就那么被他从身后半抱在怀里。 他回她,用一种温和低沉的语调:“还没用过,想用……” “那你去用吧,快去吧,不用管我。”鱼露紧紧抓着他手里的系子,不让他动。 “正在用呢。”说完他就把她裙带一扯。 路过澡房送新做的内衣的李嫂,就听到澡房里少帅正用一种很少见的沙哑的声音轻轻道:“……里面没瑏,嗯?” “贺绍廷,你消停点好不好呢,这么累,休息会不香吗?” 李嫂听到这个才进少帅府的姨太太,竟然直呼少帅的名讳,这可不止一次了啊。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少帅恼了可怎么办? 贺绍廷这个时候,哪里听得了这些,他轻笑着手伸进衣。他手心全是茧子,也不知道怎么磨出来的,鱼露一阵颤栗。 贺绍廷则享受的哼了声,比上好的丝绸还要好细滑千百倍。 真娇。 “贺绍廷,我要跟你说话,你!你要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是你买来的,你想怎样就怎样!”鱼露又气又急道,可是她声音在他手里就像蚊哼一样。 贺二少的回复就精气足多了,“谁说的?你就是我贺绍廷花三百大洋买回来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你是我的人!我当然想怎样就怎么样。” “我才不是你的人,我就是我自己。”鱼露本来想以柔克刚,大喘气告诉自己,我行我行我行,结果两句话就被这专横的混蛋给气糊涂了,又跟他杠了起来。 贺绍廷一边享受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住在少帅府,是贺绍廷的姨太太,那就是我的人,你就是说破了天,你也是我的!”仿佛在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他手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语气,这举止,真真气人。 鱼露腿都快站不住了,“你快……你快别胡说了,你说我是你的人,可你得到了我的人,你能得到我的心吗?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我的心决定我可以喜欢你,我也可以不喜欢你,我还可以喜欢别人,你能管得着我的人,你能管得着我的心里喜欢谁吗?你还说我是你的,我才不是,我有自己的灵魂,我的灵魂归我自己所有。”她气得猛打前面那只攥她的手。 “你轻一点,你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的贺绍廷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敢!你必须喜欢我!你从头到脚,从人到心,都是我的!你连初夜都是我的!”初夜都是他的人,那就是他的! “哈,那有那什么,反正你管不着我的心,我的心想爱谁就爱谁,你能管得了吗?你知道它爱谁吗?它爱谁就不爱你!” 鱼露看着脸色自从容不迫,到现在,脸都变了颜色。 他死死地攥着那儿,狂暴之气在凝聚:“你爱谁,除了我,你还爱谁!”他压低声音吼她。 刚才还调笑她的人,转眼就变了脸。 生起气来。 他一强硬起来,鱼露就软了,拍打他:“你轻点,别这么大劲儿,你攥疼我啦!”她小猫声儿似地开始在他怀里挣动。 贺绍廷一动不动盯着她,“你给我说清楚,你之前是不是爱过谁?说!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鱼露轻的心在他掌心里怦怦的跳。 真没想到,她胡乱说的话,竟然…… 把他气到了,还把他气炸了,她倒是很会引爆这只□□桶。 她说我不是你的,他偏说是他买来的,那她就说你得到了我的身,可你得不到我的心,这只□□桶一听,她的心不在自己这儿,这还了得,一下子就炸了,连那事儿都不做了的瞪着她,要她心也必须给他的那个样子。 哈,真像要糖吃的小孩。 鱼露心里又痛又有点爽。 男主真傻,被她带坑里了。 她轻轻地跟他细说:“我们都是拥有身体和灵魂的个体,我的身体你虽然得到了,可我的灵魂还是自己的,你要是想要我真心的喜欢你,爱你,希望我无论你什么境地,都会对你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你一个人,那你也得让我感受到你的喜欢和爱啊,我们是平等的,爱也是平等的,你光得到身体有什么用呢,你知道那种彼此心灵交融的喜悦和感觉吗?那种彼此心灵上的结合,那种浓浓的爱意,你体会过吗?你不想要吗?”想要,你就对我好一点啊,任我欺负,任我驱使,那你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皆大欢喜。 贺绍廷看着她半晌,他微微放松了下力道,让鱼露喘了口气,心道说服他了吗? 他看着她那小嘴得吧得吧真会说,小红唇又红又鲜,好看的紧,就像今天舞会上那个女人脖子上的红宝石一样,让人想拥有。 什么灵魂身体,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让他对她好一点,想得到她的心,就得对她好一点是吗?真是个精怪。 下一刻,他就把她抱了起来,勾唇道:“我也听人说过,想得到女人的身,就要撒大把的钱,想得到女人心,更简单,就干到她爱上我为止,你觉得呢?” 说完就把她抱在了澡房的柜子上。 本来都走远了的李嫂就听到澡房“劈里啪啦”一声,然后姨太太叫道:“贺绍廷,……你!等一下!呀……我错了,我错啦……” “说,你喜不喜欢我?你爱不爱我?” “不……” 然后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任谁都知道是在干嘛,其间还有姨太太的骂声,骂了也没见少帅恼,反而更劈里啪啦。 李嫂呆若木鸡。 她活了这么年,从未见少帅这样过,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 这也太羞人了,她这活了半百的年纪,听着都脸红。 最后,鱼露是被贺少帅用自己的大衣包着,从浴室抱了出来,抱出来时,她小脚还在空中一动一动的,那玉足美得像玉雕品,趾豆都像白玉做的,水嫩的很,上面还有轻轻咬过的牙印。 贺绍廷一脸的心满意足,每次得到她,每次深深地得到她,他都觉得满足,好似抓住且占据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想到她说的话,心灵交融的喜悦,心灵上结合的爱意?他抱着她上楼,心里突然鼓涨涨的,没有以前气势汹汹的状态,每一步走的可温柔了。 第二天,来了裁缝,带着绸缎来给鱼露量身订做旗袍。 那绸缎布料匹匹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摸上去细滑柔软,全是少帅订下来送给姨太太的,都收到柜子里,裁缝是少帅请来少帅府,专门一年四季给姨太太做衣服,手艺极好,是位老师傅。 还有几匹特别昂贵的布料,布料里掺着银丝与金丝,每一块都是抢手货,数量太少,有钱也买不到。 “少帅还留了五百银元,给姨太太买东西用的。”李嫂说道,鱼露确实要置办些换洗的衣服,否则都没有衣服穿了。 她跟着李嫂出了门,黄包车已经叫来了,上黄包车的时候,旁边路过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一个打扮十分时髦的女人,手指染着丹寇,看到鱼露时,还回头多看了几眼,然后又看了眼少帅府,脸上的表情有一分惊讶。 坐着黄包车,看着民国时期的风景,真的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个年代无论建筑还是风格都很独特,那带着尖尖的钟塔,路上行人各种衣着,那些极具风格的小洋楼与建筑。 她看得眼花缭乱。 李嫂带她到商行里买了衣物,鱼露挑挑拣拣,选了两套她能看上的样式,还有几件丝绢小衣小裤,十分轻灵,李嫂还让她买了羊毛流苏披肩,到时候做出了旗袍,搭在身上很好看。 本来还想给她买件皮草坎肩,别家的姨太太,都以皮草为贵为荣,谁若没有几件皮草,都出不了门,老穿旧款都嫌掉价儿,必是要买百货九门最新款才行,否则那就是失势,不得宠,都没有脸去聚会露脸。 少帅就这么一个姨太太,那大洋是可劲儿给她花的,五百银元,买个十几个件都不是问题,鱼露摆了摆手,没有让李嫂买。 她若是可劲儿地花他大少帅的钱,她还怎么有脸在他面前说自由说人格呢,她还怎么拒绝他的各种求欢手段呢,她得想办法自己养自己,证明她是独立的,自主的,是自由的个体,绝对不是他花三百块银元就能买断的姨太太。 太元商行,皮草专柜,里面全是高档货,鱼露只在旁边买了件纯羊毛雪白的流苏披肩,就要和李嫂出门了,这时在少帅门遇到的那位同样坐黄包车的女人,正和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一起。 似乎在看一件皮草大衣。 那女人抬头看了不远鱼露和身旁拿着东西的李嫂一眼,“咦,这不是少帅府那个……” 旁边妙龄女子听到少帅二字,立即问:“什么少帅府?” 那女人下巴往鱼露的方面指,“我看到那个女孩从少帅府里出来,不会是少帅新纳的姨太太吧。” 妙龄女子一听,就朝她说的人看过去。 那是怎么一个绝色美人啊,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一般,款式也十分老派,还是那种斜襟的,樱色上衣,墨绿长裙,土了吧唧,可偏偏穿在她身上,硬靠着那一身仙气儿,衬得飘飘欲仙。 让人感叹老派臃肿的衣裙也有春天? 有,看人,看脸。 她稍微抬一抬皓腕,轻轻掠一掠鬓角,那就是无限的风情,那风情绝不是靠衣物妆容来衬托,那是在眼角眉梢,在一举一动里。 这偌大皮草商行,见她穿得这样老式衣裙进来,竟没有一个人赶她出来呢,给人的感觉,皮草能穿在她身上,那都给商行带来效应,可惜人家一件也没买,只买了件两块银元的纯羊毛披肩,正被她披在肩上,雪白披肩一搭,配着她红唇,微微一笑清纯又妩媚。 最低的一件皮草都是三十块银元起步,穷人是绝对买不起的,但却没有任何人笑她穷,无它,气质使然,这美人就不像是没钱的人,因她生就一副人间不缺钱花的样子,为什么?因为这美人若想,有的是男人愿意为她花。 长成这样,一件皮草有何难。 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余熙佳,见到了鱼露,她立即想到,那日总督府,她满怀希望地与少帅共舞,少帅还亲切地与她对话。没想到少帅那一句,买条和她同款的项链,要送给他姨太太的话,简直让她窒息。 “鱼小姐,不需要再买件衣服吗?我看那边,那件皮草坎件适合小姐你,少帅吩咐过了,让我给小姐多买几件,只买了件披肩,我回去怎么跟少帅交待啊。” “买又不急在一时,够穿就好了,以后再来。”两人边说边往商行门口走去。 余熙佳难掩心中的怒火,而少帅想买她的同款的项链,送与一个姨太太这种行为,对她而言,更是一种侮辱。在两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尖刻地道:“买不起就别进来,一脸的穷酸相,配也穿这样高档的皮草么?” 她摸着手中光滑的皮毛,轻蔑地对鱼露说了一句。 鱼露与李嫂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说话的余熙佳。 李嫂都惊讶了,这姑娘长得倒是很漂亮,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哪里得罪她了。 “这位女士,你是在与我对话吗?”鱼露看向余熙佳,但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的话里,而是在她的脖子上,这个妙龄少女的脖子上有颗红红的宝石,这宝石正对她一闪一闪地吸起她的注意力。 余熙佳傲慢地抬起头,“说你又如何?” 鱼露笑,“随? ??,谢谢。”然后她手指勾了勾,转身就与李嫂出了皮草商行的大门。 “……你这话不该说,何必为这样的人坏了自己的名声。”那个女人对余熙佳说道。 说完,她看向余熙佳的脸,感觉有些不对,“熙佳,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 鱼露和李嫂走出门口不远,准备叫黄包车的声音,商行里传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看报嘞,看报嘞,驲本鬼子偷袭珍珠港…… “号外号外,贺家二少爷要订婚啦!”一个报童手拿着报纸从黄包车旁边跑过。 “贺少帅要订婚了?” “订的是哪家的小姐?这我可要买份报纸看清楚。” “听说是余家的那位洋派小姐。” “事实如何未可知,看了报才能知晓。” 鱼露手指抓着那条羊毛披肩,用力攥紧,嘴唇紧紧抿起来,得到宝贝的喜悦也没有了,昨天还在床上哄她,只要心给他,他就不娶亲,今日就订婚了,怪不得昨日回来一身酒气,一嘴的酒味,恐怕那是订婚宴的酒吧? 浑蛋! 第50章 民国姨太太4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这时,蹲在墙角等客人的车夫,拉着黄包车就跑过来了,李嫂提着东西道:“鱼小姐,车来了。” “等等。”鱼露没理车,直接去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她还不太会换算这个年代的钱币,一份报要三分钱,她看着李嫂给了报童三个铜元。 这才拿着报纸,坐上黄包车回少帅府了。 …… 贺绍廷去军部的时候,正好见到路边有人卖蟹子,郝副官提了句:“少帅,余同宝今日在明燕湖款待同僚,也送了名帖给您,听说他陈设了良菊数十种,还备以阳明湖大闸蟹,佐以时下新鲜佳肴,款待旧友新客,少帅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深秋大闸蟹,那可是美味。 尤其阳明湖的大蟹,产量有限,数量稀少,在祁城十分金贵,一只大闸蟹可换五斤米,不是寻常百姓能吃到的东西。 听到余同宝的名字,贺绍廷微微皱了下眉,余与鱼读起来差不多,不过想来同名不并稀奇:“你去,跟余同宝讨一篓蟹子,送到少帅府,要新鲜的,我们花大洋买。” 郝副官心道,您去拿蟹,那余同宝哪敢收您的钱,您都快要和人家女儿结亲了,就算不结亲,少帅难得要个东西,那肯定不能要钱了,不过几只蟹而已。 一篓至少二十来只,送到少帅府?这蟹是送去给谁尝鲜的?郝副官心知肚名,那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而另一边余同宝家可就不愉快了,昨天余熙佳跟着表嫂去了趟皮草商行,回来脸就肿了,一早上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可是那个脸,都肿变形了。 余同宝的妻子,余氏是个长相极美的清婉佳人,余家三代有钱,祁城本地大富豪,娶妻必要娶才貌双全,个要高,人要俊,知书达礼,娶妾也定是颜色无双,三代下来,余家的基因改良的差不多了,余同宝虽长得不算英俊,但也是高个方脸气派人,妻子更是温婉佳丽,今年三十五,生活优渥,保养得宜,看起来十分年轻。 她此时正忧心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余熙佳。 “这脸,怎么就无缘无故肿起来了呢?瞧着眼睛都挤小了。”她端量着余熙佳,心里也着急。 这当口,贺家都要与余家结亲了,女儿这脸……这,可怎么见人呢。 请了大夫来,大夫说了一通,“……血虚寒痛,绵绵拘急,需喜得温按、实芍……”听也听也不懂,熬了药也不见好。 女儿眼睛都哭肿了,简直变了个样子。 余熙佳正躺在西洋床上,一会儿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照完就哭,哭一会又要照一下,有没有恢复,她明明是鹅蛋脸,现在却变成了大圆脸,比原来胖了一圈,而且原是风情万种的一双狭长丹凤睛,现在变成了又细又小的一双小眼睛,她原本虽然不是大高鼻梁,但也是板正的小巧鼻子,现在变成了塌鼻子,嘴唇她厚了许多,看起来蠢乎乎的,这怎么会是她的脸呢。 她不敢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除了眼睛哭肿了之外,她的脸其实没有肿,但她的脸变了,变丑了,这样的脸,这样的五官,再怎么化妆,也好看不到哪去,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脸?是谁! 这脸看着像她,可又不是她,还有脖子上她最爱的红色宝石,竟然碎掉了!里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再也没有那么红润,那么艳丽了,反而像石头滴点红墨水,用手一捏就碎掉了。 所有的事,所有的幸运,好像在红宝石碎掉的那一刻起,就离她而去。 …… 少帅府落地处是钟鼓区思南路35号,这里环境优美,多是小洋楼,是祁城的富人区之一,能住小洋楼的人非富即贵,毕竟要养得起一座小楼,里外至少要四个佣人,吃喝用度全是钱,走一步都要黄包车接送。 再养几个姨太太,最差的也得是那些油水大的财政、盐务以及海关等担任要职的职位,否则没有这些油水门路,没有家底,就靠每个月一百来块的政府军务职员,也就能勉强养个一家五口罢了。 待把东西送进少帅府,李嫂见鱼小姐一路上不太高兴,回来把那张报纸看了一遍,然后放到了一楼大厅真皮沙发前的那张小桌上。 转身就去了洗澡间。 这位姨太太,特别爱干净,身上有点汗都要洗一洗,出了门回来也要洗一下,一天就要洗三遍。 别说这位鱼小姐洗完的浴室还香喷喷的。 怎么能不洗,走了一会路,都是他的东西,怎么也不干净,鱼露生气地解开斜襟衣扣,露出的肌肤雪白雪白的,是很招人亲招人啃,不一会,她就沉入到清澈地温热的水中,她舒服地吐出口郁气。 订婚了是吧? 今晚她必是想法子气一气这位狗屁少帅,气得他爆炸才好呢。 以前的男主,她也顺着,顺着毛撸被,就是顺毛驴,她还是很有技巧的,只要任她使唤,平时一些小事情,听谁的无伤大雅,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主,说话不算话就算了,还两面三刀,竟然要偷偷订婚了!一想到自己要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主,她就难受,这真是她经历几个世界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姨太太这个词儿她勉强忍着了,但那是男主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要再有一个女人,那她就,她用手心狠狠拍打了下水面。 水花四溅。 那就一拍两散! 系统:别呀,任务……任务还是要完成滴,男主不听话,就好好调,教一下。男人嘛,生下来就要女人手把手地教,结婚了也要媳妇耳提面命地教,老了还要女儿呵斥喂饭管教呢,他们一生,不就是在女人手心里攥着呢吗?好好调,教,这个世界的男主还能当个人……其它男人还不一定有他好的呢,毕竟他对你一见钟情,你是他初恋…… 系统使出浑身解数地劝道,是真怕她撂挑子,各种诱饵拿她面前,“你看,虽然这位男主是狗了那么一点,但还是有无限成长空间嘛,这么多有利的形势,这大好的江山,可都是你打下来的,你怎么也得把他牢牢地锁在手心里,不能让他溜走了,你的男人,怎可拱手让人?看着他做别人的初恋,做别人的老公,做别人的孩子爸,那怎么能行? 你得占,有,得狠狠地占,有他!让他身心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再也看不上别人一丝一毛。” 鱼露在水里,翻了个白眼,看向红线,“别废话,我的金手指呢?” 系统:…… 一颗红色圆溜溜的红宝石,落在了鱼露的手心里。 欢快地,溜溜地转。 鱼露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它。 “这是……鱼眼睛。”鱼露丝毫没有怀疑地将红宝石,放到了手腕镯子,那只鱼眼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放上去的那一霎那。 一道银光一闪,手中的银镯就像活了一样,一条可爱的大眼小银鱼,在她手腕流光溢彩。 银色红色交相辉映。 “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是银色鱼镯吗?”鱼露看到手腕上这只银光闪闪的小鱼手镯,上面刻着的几道可爱的圆圆鳞片,栩栩如生。 戴在她手腕上,细白如瓷,银光流彩,真美。 圆形鱼镯,鱼嘴和尾巴之间微有一段空隙,鱼嘴微微张开。 仿佛在吐泡泡。 “这应该怎么用?”她戴在手上,举出水面看了看。 系统:…… 真没想到,百宝仙鱼环都被扔下来了……系统都哧溜地吸了下口水,如果它有口水的话,这东西可是能寻一方世界的海宝呢,可惜,在这种普通的世界里,它也寻不到什么宝贝。 然后就听到鱼露对着银鱼手镯道:“来,乖乖吐个宝贝我看看。” 只见一道粉光,鱼嘴听话地“突”吐出个东西落到了浴缸里。 鱼露一愣,只见一只牛眼大的樱粉色珍珠,泛着莹莹的光泽,落到了她的洗澡水中,映得浴缸里的水都有些粉莹莹的。 “哇喔!珍珠!” 她瞪大了眼晴,从水里将那颗樱粉珍珠取了出来,握在手里,展开手心一看。 好大一颗圆珠,毫无瑕疵,带着粉莹宝光,映在皮肤上,珠光宝气。 樱花粉可真美腻啊。 “哈哈,这鱼会吐宝贝耶。”她开心地道:“这是寻宝鱼吗?还是珍珠鱼?它只能吐珍珠吗?是不是还能吐其它海洋宝?”她不断摇着手上的小银鱼,毕竟鱼嘛,鱼游大海啊,大海就是它的家。 系统:…… 李嫂见鱼露回来就进了澡房,她这才收拾了下东西走出去,跟平时打扫少帅府和院子卫生的一个十六岁小女孩,吩咐了一声,“一会儿姨太太洗完澡,你进去收拾下澡房。” 能在少帅府做女佣,那可不容易,多少人抢破头想进来,还是因为这姑娘是李嫂的一个远房亲戚,叫李桃红,这才被安排进来,现在乡下小姑娘想在祁城内找份工作有多难啊,在少帅府做女佣,做的活轻松,每个月还能拿十块钱,而且吃住都在少帅府,吃得好住得舒服活又不累,远房亲戚小女孩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现在脸都圆润了。 “哎,好的李姨。”小姑娘乡下来的,最是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门外响了两声车鸣声,有人从轿车里面搬出一篓大闸蟹,个个肥大鲜美,刚从明阳那边拉过来,新鲜着。 “李嫂子,少帅吩咐了,拿一篓大闸蟹,给姨太太尝尝鲜。”跟车过来的郝副官对李嫂说道。 李嫂赶紧让烧炉的小崔工给拿进去了。 “往年少帅从没往少帅府划拉这些吃用。”李嫂笑着对正关门的郝副官道。 她和郝副官一个管着少帅府,一个常年在少帅身边管事务的,倒是很熟悉。 “往年?往年少帅见着女人,还连个眼神都不给一个呢,还讲往年。”他说了一句,“行了,那我就走了,你弄几道螃蟹羹,给姨太太尝尝,这可是刚从明阳湖那边十几亩里现捞上来的,我现挑的,个个肥大,香着呢。”现在深秋初冬,蟹最肥,黄最香,最是好吃,他看着都馋出口水了。 李嫂和小桃红在少帅府门口,见到郝副官开着车走了,这才准备回去。 “李嫂,你们少帅纳姨太太了?”路过的黄包车,一位穿着云锦旗袍,烫着卷发的女人出声问道。现在已深秋,天气凉意森森,她的旗袍袖子却只是窄半袖,露出半截手臂,肩上披着一件雪白皮草披肩,指尖还夹着一根细烟,红唇中烟云渺渺,她让黄包车停在少帅府门口,吐了口烟,问了李嫂一句。 李嫂见是她,是隔壁财政部刘司长的五姨太,平时最是活泛,经常同周围认识的姨太太去打牌、跳舞、做头发,李嫂回道:“是,我们少帅才纳了一房姨太太。”就算不说,过几天也都知道了,这一片儿,谁家有个什么事,传得飞快。 “哦,怎么平时没见出来呢?”她抖了抖指尖的烟,往少帅府门口瞧了一眼。 少帅府虽然只有两层,但占据的位置极好,面积也比其它洋楼占地儿大,那门口的大门,修得可真气派,一看就不弱少帅府的风头,且院子大而广,还种了一圈浪漫梧桐树。 谁看了都喜欢这地方。 “我们姨太太刚到府两天。”李嫂客气道。 那位刘司长的五姨太,还挺好奇,这少帅听说二十五了,突然纳了姨太太,不知道长得什么样,现在外面报纸都传少帅要订婚,这姨太太,处境有些尴尬,跟人正妻撞一起了,少帅这新鲜劲儿也不知道能维持几天。 “五姨太,您还有事吗?”李嫂准备回去弄蟹羹。 “啊,你忙吧,过两天我来邀你们姨太太去喝下午茶。”五姨太太摆摆手,就让黄包车起车。 姨太太李嫂见多了,这边小洋楼里,哪一家不养三两个姨太太呢,得宠的,日子就过得十分的奢靡,每日不需要操心家务事,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华丽,吃得山珍海味,连平时用的都是最高贵的化妆品,金银首饰一匣子都装不了,这些姨太太间,还会互通有无,就醉心那些让自己变得更美,更吸引男人,更有魅力的衣物饰品中,纸醉金迷,终日享乐。 来少帅府里给姨太太做衣服的裁缝,家里就有个裁缝铺,给鱼露量好了尺寸后,很快就将做好的衣裳送来了,李嫂将熨烫好的新衣,放进了澡室。 姨太太正在躺在浴缸里,玩着手上的一只银灿灿的鱼形镯,手里还攥着一只粉腻珍珠,进来前还听到她“咯咯”笑了两声。 十八岁的女孩,头发湿漉漉在额头打着卷,伸出水面的玉臂,如白玉雕琢,手指就像莲花一样,李嫂不得不说,他们家少帅真有眼光,真的找了个极美极美的姨太太。 可惜,这个姨太太还是个小孩性子,爱玩,爱乐,还爱跟少帅吵架,丝毫不怕少帅的样子,她有时候听见了都心惊胆颤,他们家少帅那可不是个软性儿的人,还是个记仇的人呢,这姨太太年纪太小,可真得悠着点儿。 “鱼小姐,新衣做好了,我给您放柜子上,您直接换洗就好。” “好啊。”鱼露转头笑盈盈地看了李嫂一眼,“放那儿吧,谢谢你啦,李嫂。” “不客气,不客气,有事儿您再吩咐我。” 其实李嫂担心是担心,她还挺喜欢这个新姨太,对他们这些佣人,一点架子也没有。 少帅府请的裁缝手艺很好,也经常给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做衣裳,做旗袍的手艺也非常不错,知道是给少帅的姨太太做,那是格外的用心,款式全是现下城内最流行的款。 鱼露一边玩着手里的那颗樱粉色牛眼珍珠,一边从水里爬起来,这个时候讲究点的人家,穿得都是绢纱丝绸,棉布都是平民穿的,李嫂拿进来的一套衣裳,就没有一根棉丝。 四角小酷都是白色薄绢纱,一身锦缎收腰旗袍,正正好好地合身,将鱼露的丰胸、细腰,翘臀完美的展露出来,而且现在最流行的是高开叉,尤其富贵窝里姨太太们,她们最喜欢穿这种开叉高的,这件上等绸缎料子做出来的旗袍,就是高开叉,穿在鱼露身上,露出那双细如白瓷,嫩如豆腐的大长腿。 走路的时候,忽隐忽现,简直兴感极了。 她第一次穿旗袍,非常新鲜,脚上套了一双室内穿的贴合脚型的白绸软鞋,然后在客厅里边走边左看看右看看。 又在洋镜那里照,还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那个美呀。 露出来两条雪白又嫩滑的手臂,任谁看了都想捏一捏。 李嫂已经做好了蟹肉羹,还有蟹黄豆腐,加上小碟炒青菜,盘中又装了一只被扒好的蟹,最后抱着一罐羊奶出来。 “鱼小姐,晚饭好了,今天少帅让人送来了一篓大闸蟹,现捞的,新鲜着呢,您尝尝。” 鱼露这才离开了镜子,拿了羊毛披肩,往肩上一搭,将胸口遮住,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那个蟹肉豆腐,黄的黄,白的白,上面还撒了点香菜和葱花,香味扑鼻。 鱼露只吃了几口,就挑着豆腐和青菜吃了,羊奶她是极喜欢喝的,每天都要喝一碗。 李嫂就在旁边伺候着,看着鱼小姐用餐,百看不腻,那如丹露的红唇,微微一张,里面鲜色小舌,那雪白玉齿,姨太太的颜色,真是极好。 整个一个唇红齿白雪团一样的人儿,怪不得受少帅宠爱。 准备回少帅府的少帅,从来不会注意蛋糕这类东西,没想到今日竟然让郝副官在一家才开不久的西点餐厅停下来,买了个昂贵的法国奶油蛋糕。 不用问,问就是买给姨太太的,没有其它人。 少帅今日回府早,进门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蛋糕盒子,盒子里散发着香甜的奶油味,这个时候的奶油纯是手工打泡,入口即化,又香又甜。 一会儿的工夫,屋子里全是奶油香。 鱼露原本在大厅,一听到外面的车声,就赶紧跑到沙发处,手里还拿起那张写着少帅订婚的新闻的报纸。 贺绍廷这一日,满脑子都是昨夜那又娇又媚的小儿,哭着在他怀里让他轻点慢点对她好点疼惜她一点,连那一句坏蛋都动听至极,那小嘴在他怀里说起亲热话来,贺绍廷的心窝子都火热火热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骂他还会挠他,但又能哭得他心疼,小话儿说得他心里发涨,亲热起来理直气壮地要他这样要他那样,各种要求,还会撒娇,撒得你上一秒气得头顶炸开,下一秒,又心软到恨不得搂在怀里在她身体里天荒地老,每每让他想起来都想把她抵在那儿,疼爱一番。 真心惹人爱。 他急急地脱下军帽,随即沉下心,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急切,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她穿着一件锦缎旗袍,那个身段,那小腰,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高开叉引人遐思的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长腿,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在两片旗袍之中。 行走间,无声地妖娆。 这哪还能忍得住呢,才开荤三天的男人。 把身后的大衣扔给李嫂,他就大步走了过去,将人直接从身后给抱住了,“娇娇,用过餐吗,嗯?在干什么?”他亲昵地侧头亲着她耳朵,带着老茧修长的指尖,顺势从那极兴感的高开叉的旗袍边缘就探了进去,入手的肌肤如羊脂一样,又滑又嫩。 他渴极了这个女人。 结果怀里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把他将要订婚消息的那一面,直戳在了他脸上。 “你都要订婚了,贺少帅!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啊!”鱼露一把挣开他的手,气愤地道。 贺少帅被她拉开,心里不悦,提起订婚这件事,被母亲突然这样上报公布,他也皱眉头。 他若二十岁,还可以浪荡,但现在他已经二十五了,确实没有借口再拒绝此事,但对于母亲这种商量都没有,直接订亲的举动,他心里很不满。 至于鱼露,她是鱼同宝的女儿,无论是鱼同宝的罪名还是他家的身份,都不可能。 她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即使不悦,他还是忍了忍,手握住她嫩白的臂膀,将她直接给转了过来,旗袍都在半空旋了半圈,果然是会跳舞的人,带着人的姿势都有美感,明明是拽着手臂扳回肩,偏偏做出来就跟转圈舞似的美。 被他这么一旋身,再双手正面这么一扣双臂,鱼露就像一只被抱起来的小鹌鹑一样,肩膀耸了起来,双臂一内缩,可真是高耸入云。 “别闹。”贺绍廷哪堪她这么诱人,低头眼看着就要埋脸了。 鱼露立即高声说道:“贺少帅,你若是成婚,我就离开少帅府啦,天大地大,还没有我鱼露的容身之处吗。” 还准备埋在香喷喷里的贺绍廷顿了下,抬眼,凌厉的目光看向鱼露:“你说什么?” 鱼露仰着脸,说话的样子气死人不偿命,还带着点挑衅。 果然贺绍廷的脸色“唰”地就黑了,有点恼。 不过他还是看了她半晌。 这门亲事本就非他所愿,他知道后也极为恼火,昨天刚在床上哄完她,今天就被打了脸,本以为这件事回来糊弄一下就过去了。人,他已经睡了,心,他也要定了。 这女人从里到外,哪一个地方他没拥有过?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就老老实实、安安份份地待在他羽翼下,他自然给她荣华富贵,护佑她一生周全。 “我说,你要成婚,我就离开少帅府,去找一个不娶妾的男人做丈夫。” 这女人,还想红杏出墙?居然想离开少帅府去嫁别的男人。 这贺绍廷能忍吗! 他冷笑了一声,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她说:“怎么?做姨太太觉得委屈你了?” 鱼露也直起脖子,理直气壮地道:“嗯,委屈啊!” 贺绍廷大声地呵了一声。 “你不会是想做我贺绍廷的正妻吧?看看你父亲,一个汉奸,你还想做我贺绍廷的正妻?哪来的资格?你给我老实点,别痴心妄想!好好地给我做姨太太,我娶谁都对你没有影响,也不会让她入府里,少不了你一块银元,一件衣服。” “呸!” 鱼露也学他一样大声地呵了一声,然后跑到沙发上,踩着沙发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比他的哼声还要大,“你以为我稀罕你给的一块银元一件衣服?既然我是汉奸的女儿,那你别让我做你的姨太太啊,我自收拾东西走人,贺绍廷,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妾,你等着吧,早晚我会离开你,跑出去,找个比你好千倍,万倍还不娶妾的好男人……” 还没说完,贺绍廷一脚就把沙发前的桌子给踹翻了,气得横眉倒竖:“你敢!你给我站住,你敢给我跑,你给我过来,我特么把你全家腿给打断,你敢跑一下我试试。” “你打啊,你把全世界人的腿打断,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贺二骗子!还想要得我的心,你想得美,略略略……”她冲他就伸舌头:“我是你一辈都得不到心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安魔棒棒!还是免费用的那种!” 贺绍廷气得头顶冒烟,他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知道绝对不是好话,他过去就要把她给拽下来。 鱼露见他过来,踩着沙发就跑,四组沙发,她在上面跑,贺绍廷在下面抓她,她穿着旗袍的大长腿,白生生的晃人眼,一边跑鱼露还一边说,“我鱼露离了你贺少帅,我能过得更好,吃香的喝辣的,你不信,不信你把我放了,你看我是不是能找个好男人,给他生一窝崽儿,我还能和他白头到老,保证他不花心也不纳妾,老老实实给我做孩子的爸爸……” 直气得贺少帅坟头冒青烟,听到给别人生一窝崽儿的时候,差点没被他踢翻的桌子拌了一跤。 火,药筒一下子炸了,他伸手就将四组沙发其中一组给掀了。 “你给我跑,再跑我看看!”他怒吼道。 掀了一组,她就没办法循环跑了,她嗖地就跳下了沙发,踩到了地板上:“我怕你啊,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娶妻生子,让我孤儿寡母地给你做妾,我才不伺候你呢,外面那么多好男人,哪个都比你强!我可不会为了你,放弃整片森林。”说完就往门外跑。 吓得李嫂和桃红,全身发抖,姨太太疯了吗? 竟然一边骂少帅,一边到处跑,大厅一片狼藉,少帅在后面气得脸上狰狞,头顶冒烟地在追她。 这这情况……李嫂平生也没见过。 鱼露跑了一半,一看门口让他提前堵住了,她就绕着大厅跑,好在大厅足够大。 就见两人,一个小鸟一样叽哇乱叫一样飞,另一个在后面咬牙捉。 贺绍廷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跑了两圈,撑着沙发就向鱼露逮过去了,鱼露吓得“哇哇”乱叫,“救命啊,少帅要杀人了!救命啊!” 李嫂和桃红就看到少帅把人给拦腰逮到了,直接给抗在肩膀上,也没管她大呼小叫,脸都黑得滴水一样上了楼。 “现在不叫了,啊?想生是吧?我今晚就让你生个够!这辈子,你就只能生我贺绍廷的孩子!现在就给我生!”贺绍廷将身上的军服用力地摔到了地上,“我堂堂一个少帅,我收拾不好你?” 鱼露被扔到了床上,还原地翻了个身,打了一个滚,狗屁少帅,她才不怕他呢,气得他头顶冒烟才好看呢,不过敌弱我强,敌强我弱。 得讲究个策略,还得给个甜枣吃。 这会在床上,她就不敢横了,开始嘤嘤嘤地示弱装小可爱了,甭管他眼神多凶狠,气得多炸肺,她白嫩的双臂往他脑后一搭,对着他就嘤嘤开始撒娇。 在他手心里就开始又哼又唧,身子软得像面条,把他这块钢都快缠成了麻花卷,还挤出两滴泪,跟他贴脸告别,声音娇滴滴地哭:“你要订婚了,我心里难受,你还不许人家难受一下吗,你还不许人家难过心痛吗?” “绍廷,我心口好疼啊。”她拿起他的手一放:“你看,是不是?” 小脸梨花带雨,哪还有刚才在楼下伸舌头冲他嚣张的劲儿,还敢踩着沙发跟他比吼,真的要上天了,这时候,看她敢不敢,现在,她在床上跪在他面前,抱着他脖子,娇得像一朵花,腰扭得像美人鱼,小嘴哼哼唧唧嘤嘤嘤。 男人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楼下的李嫂和桃红以为姨太太这次完了,少帅非得打死她不可,本来以为会听到姨太太被打死的怪叫。 但是过了好久都没有惨叫声,两人相视,想着,不会,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最后还是李嫂,战战兢兢地上了楼,轻手轻脚地往楼上厅里一看。 不知何时,姨太太正坐在少帅腿上,少帅紧紧地圈着她的细腰,两人正面对面在沙发上亲昵地深吻,少帅仰头吻她,她低着头接受他的吻,那不是单纯的身体需要,而是精神上的爱到极致,那吻不应付,不敷衍,不需求,而是彼此的投入与深情,明明只是一个吻,却仿佛两个灵魂在试图碰触,试图交融,看得人满面羞涩,又甜又麻,之后沙发就传来了更脸红心跳地粗气嘎吱声,未曾停歇。 大早上的,李嫂刚准备完早餐,少帅就从楼上下来了,拿过帽子对她说了一句:“……还在睡,别吵到她。” 说完才离开了少帅府。 坐在车里,贺绍廷倚在座背闭目养神,她昨天在沙发上被自己弄得和他交颈着就那样睡觉了,他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她的时候,她惊醒还不忘气他地嘟囔了一句:“你要是正娶妻了,我就走了,我一定走得远远的,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去总督府。”少帅突然开口,郝副官忙道:“好的。”将车调头。 “还有,再派两个人暗处盯着姨太太,她到哪儿做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 “是!” 贺绍廷冷着脸,一大早开车去了宅府,正好府里人正在用早餐。 总督贺大帅保养很好,身体康健,见到儿子,招呼他一起来用早餐,总督夫人一见儿子大清早来了,也是喜出望外,自是又围着关心儿子一番,不过总督夫人也知道,儿子这么早来了,脸色不太对,估计是为了订亲的事儿。 她腹中自有一番话说,他也二十五了,该成亲了,为了子女左右也逃不过个理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不过,贺绍廷没说什么,跟总督和总督夫人用完了餐,才出声道:“母亲,今天日子不错,不是要去女方家订婚吗,把礼带上,走吧。”说完他就起身了。 总督呵呵一笑,说道:“定下了?早点定亲也好,余家的女儿不错,过年就把婚事给办了,让你母亲了份心思,别否则整天在我耳朵念,耳朵都被她念出茧。”他儿子一表人才,还怕娶不着亲? 总督夫人心下奇怪,儿子怎么这么配合,不过一想,看来他对余家的女儿,很有好感,于是夫人高兴地吩咐人将礼带上,去了女方家。 客人突然登门造访,并且来人是总督夫人和少帅,还带着喜礼,亲自上门来提亲,余家本来应该满面喜色,但是看着却满脸惶恐,连余同宝都是好容易挤出来的笑容。 茶水喝了半口,贺绍廷才问道:“令媛为何不在?” 余同宝:“这……小女近日染了风寒,不易见客,怕冲撞了少帅和夫人。” 贺绍廷放下茶碗,道:“看来,令媛对我上门提亲有所不满,大概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吧,那便算了。”说完就起身,本来就是要找个借口推了这门婚事,不出面,这样倒也好。 “永麟,你怎么能如何无礼。”总督夫人大概看出儿子这是在找茬,她怎么可能让他亲事罢了,都上门了,怎么也得成事。 她笑着对余同宝道:“这初冬最容易寒凉,令媛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自然自然。”余同宝满头的汗。 “订婚我连女方人影都没见着,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只用染风寒做借口,这未免太敷衍了吧,余次长,莫非你女儿,现在不在府里?”贺绍廷看着他的样子,感觉到了不对。 今日可是总督夫人和少帅亲自上门提亲,只要余家女儿不是病到膏肓,不可能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风寒而已,化个妆出来片刻也好,否则也太失礼了,以余家想结亲的心思来说,这不太可能。 “没有没有,我女儿真的病了,少帅若不信,我,我这就让她出来。”余同宝眼见少帅脾气要发起来了,生怕他真摔袖而去,亲事黄了不要紧,若再传出什么对她女儿不好的风声,那可糟糕了,他立即让人将余熙佳叫过来。 总督夫人气儿子,这哪里是来结亲的,这是来搅局的,人家女儿明明生病了,他非常要人出来相见,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你坐下!”她训道。 贺绍廷这才坐下身,手搭在桌前,手指轻点着桌侧。 等到人来了,他发现余熙佳还真是病了,居然病得脸都涨大了,这还真给了他退亲的借口。 总督夫人也万万没想到,那余家洋派小姐,过了好一会儿,才手拿着绢帕捂着脸出来,虽然脸上盖着粉,化了妆,可瞧着怎么都像是变形了。 大圆脸,塌鼻子,小眼睛,厚嘴唇。 “这……”总督夫人也惊到了,“怎么几天不见,令媛怎么变了个样子?”在舞会时,还是位很漂亮的小姐呢。 余同宝忙道:“熙佳生病了,脸有点肿,有点肿,过几天或许……” 贺绍廷直接回头,对总督夫人道:“母亲,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正妻?” 总督夫人:…… “我军部还有事,这亲……等熙佳小姐病好以后再说吧。”说完贺绍廷拿起帽子,转身就走。 “绍廷……”那遮着脸的余熙佳,哭着叫了少帅一声。 少帅头都没回一下。 总督夫人捂着额角,唉,这……真是头疼! 贺绍廷出了门才松了口气。 真是怕了家里那个娇滴滴的人了,他贺少廷什么时候这样丢脸过。 心里顿时起了一股气,索性也没去军区,直接又回了少帅府。 他焦心累肺一早上,她却没心没肺,睡得又香又甜,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片照在她身上,都没有晒醒她。 少帅冷着脸,就把外衣脱了,向床走过去,温香软玉,谁不想再抱一抱,尤其是他满肚子火气的时候。 鱼露睡得又香又甜,做了个特别爽的梦,把贺绍廷气得头发毛炸开的样子,变成了炸毛狮,她咯咯笑,笑着笑着就醒了。 一醒来就看到,贺绍廷正捏开她嘴巴,仔细看 了会,然后低头就亲,把她给亲醒了,还有人捏开人嘴巴亲的,这是什么变太啊!起气床大的她冲着他就喊:“唔唔,你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老子一早上为你退了亲,我亲你两下怎么了?把嘴张开!快点儿!” 第51章 民国姨太太5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是贺二少爷不喜欢人家才退亲的吧,干嘛说为了我退的亲?”鱼露醒过来,就尖牙利齿地怼贺绍廷,偏偏早上醒来的声音娇软,像撒娇,但说的话却毫无客气。 贺绍廷手伸进被子,她左捂后捂,就不给他,嘴里却不停地气他。 “贺二少爷是不是还要再订亲?那您可趁早些,我现在十八年华,正是大好青春,您可不能耽误我再找一家,我这回可要挑一挑好的,嘶,哎呀,别捏!”鱼露被他弄得咯咯笑,在被子里扭成了麻花。 “贺少帅,别这样,我,呼,我说我是汉奸的女儿,你这样对汉奸的女儿,这算不算为国争光呀?” 贺绍廷正温香软玉心潮澎湃,听到她这声音,当即气得额筋直冒:“你闭嘴。”他想念着昨晚那灵魂交织的亲吻,他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灵魂颤栗的感觉,他还要寻找那种甜蜜,不止从她的身上,还想从她的口唇中,从她的香气里,从她的心灵深处。 他细细的寻找。 鱼露也不拒绝,贺绍廷坐在床边,手撑着她枕头旁,低下头,嘴唇轻轻摩擦着她,用唇找着她那幽香软红的气息与唇瓣,而鱼露雪白的双臂也从被子里伸出来,藕段一样搂着他结实有力的脖颈,将红唇凑给他,两人亲密地唇舌纠缠,气息急乱,鱼露时不时地轻轻地享受地发出轻嗯之音。 听的贺绍廷气息急喘,一时间之间,两人都心头鼓涨,沉浸在这种唇舌灵魂交缠在一起的爱的海洋里。 冥冥之中,贺绍廷似有一种,自己灵魂被充实的感觉,心满而意足。 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缺撼。 但鱼露偏偏要煞风景,亲完离开的时候他还啵了她一下,满心怜爱,可她却轻哼了一声,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嘴里却说:“呀,贺少帅,你这样深地亲汉奸女儿的嘴,会不会被传染啊。” “作为汉奸的女儿,我实在不配跟少帅接吻,更不配怀孕给少帅生小孩儿啦,我大概只配跟汉奸生呢,少帅的子孙后代可不要再浪费在我这了……” 李嫂和小桃红正收拾昨天弄乱的大厅,擦地板和家具,就见贺少帅气得脸都发紧,身上套了军服,一阵风似的下了楼,招呼都没打就走了,门都摔得震天响。 气得还朝门口的衣架揣了一脚。 这……这又和姨太太吵架了吗? 因为两人接二连三的吵嘴打架,现在连佣人已经淡定无比了,门还在咣当响,她们动作只顿了下,互相看一眼,又继续该擦就擦,该整理便整理。 心中也不禁道:他们少帅这几天多少次为姨太太大动肝火了?早上气得少帅头顶冒火,晚上就能给哄好了,第二天宠她如心肝,结果上一秒少帅还一脸悦色,下一秒就又怒火冲天,今日上楼的时候少帅的动作急急切切,下楼的时候,就这样摔门而去。不得不说,这姨太太别看年纪小,溜起他们少帅的脾气来,那真是连绵不绝,生生不息,能哄得他们少帅心花怒放,也能气得他发怒穿冠。 真真是磨人啊 小桃红拿起摇铃话筒,细细的擦干净上面的指印,吵架这种事习惯就好。 鱼露穿着丝绸睡衣,从床上醒来,一抬眼就能看到窗外的日光,她真的太喜欢这个房间了,阳光充足,窗外的梧桐树,真的美,若能打开窗吸一口新鲜空气,听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多么悦耳动听,她从被子里伸了下懒腰,丝绸睡衣软滑的像人的第二层皮肤,舒服极了。 早上在澡室洗完澡,裁缝那边又送过来两套衣物,日常穿的出门穿的衣物都有,少帅让绸缎行送来了很多布料,这些料子足够裁缝做上一个月,每件款式都不带重样的。 不过鱼露没有穿新做的旗袍,而是换上一套昨日在大东商行里买的一套,上衣白色,衣边有绿色花朵刺绣,加一条天蓝色细棉长裙,衣服袖子上窄下宽,喇叭形,露出了瓷白皓腕。 她手腕正有一串红色的珊瑚珠,颗颗如血,还带宝光,衬着手腕格外的玉白晶莹。 没错,这一串珊瑚珠还是她手上百宝鱼吐出来的,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极有意思,是随机的,当鱼儿腹中有宝时,它的小嘴就会微微张开,吐出宝贝后,鱼嘴就会闭合。 每次见到它张开嘴,鱼露都很期待,这次能吐出来什么宝贝呢。 早上醒来她就见到腕上银鱼张嘴了。 她赶紧用手心接着,“吐吐吐,都吐出来,我的宝贝鱼!” 然后小鱼嘴巴一张,就吐出一串珊瑚珠。 千年珊瑚万年红,越是珍贵越色艳,这一串是珊瑚中的小极品。 珊瑚那可是珠宝中惟一的有生命的千年灵物,它千娇百媚、光泽艳丽、晶莹剔透、温润可人。 色泽艳,品质好的天然万年红珊瑚,更是稀少,从内到外透着宝光。 昨天一颗牛眼粉圆珍珠,今天就是一串万年珊瑚珠,这只是小鱼,还带手饰加工的吗? 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就戴在了手腕上。 “昨晚少帅带回来一只奶油蛋糕,鱼小姐,您看,要不要切一块您尝尝。”李嫂见她洗完澡,换了一身白蓝衣裙,又娇又俏地从澡房走出来。 “有蛋糕?”鱼露眼睛一亮,“好啊,是什么蛋糕。” 她乖乖地在餐桌前坐下了。 李嫂笑着说:“听说是才开的那家西式洋店里卖的珐国奶油蛋糕,我瞧着上面有松脆的核桃,闻着挺香的。”她进了厨房将切好的蛋糕用描金小碟装着端了出来。 另有早餐做的五色糯香米粥,生煎小馒头,焦圈,木瓜炒蛋。 全部用小碟子装着,摆在桌面上,鱼露拿着雕花银勺,慢悠悠地吃着早餐,挖一点奶油蛋糕放进嘴里能吃半天。 桌上还有一份报纸,今早才送过来,她边吃边展开报纸看了看。 作为一个穿梭世界的过客,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魅力,也自有那个时代的悲喜,报纸上今日波澜不惊,明日风云又起,后天狼烟滚滚。其实想开,这世间的事,不过生,不过死,不过都在生死之间。而时代也不过兴,不过亡,不过在兴亡之间。 鱼露将报纸翻了个遍,看完放下,才专心吃起早餐。 吃完了饭,很多商行的人来往进出少帅府。 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鱼露问李嫂,“怎么这么多啊?” 李嫂道:“昨日少帅知道鱼小姐进了皮草行没有买皮草,就直接在商行里给订少,今日商行的人亲自送了过来,还些订制的首饰,今日也都到了。” “哦?”鱼露看着他们拿进来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她昨天把贺绍廷气得半死,早上又给气走了,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么多礼物呢? 东西都摆放在大厅的柜子上。 然后被李嫂和小桃红拿进了少帅的卧房,少帅的卧室唯一多的东西就是一张姨太太的梳妆台,首饰盒都摆放在梳妆台上。 等着鱼露一件件过目。 民国的首饰她还没有仔细看过呢,鱼露新奇地打开这些六棱高档首饰盒。 哇喔!有一枚卡亚鸽子蛋的粉钻! 看了看钻石戒指,鱼露又看了看李姨,想说你们少帅府的贺少帅是真有钱啊,鸽子蛋! 小桃红在旁边收拾房间,看到都发呆,鱼露拿出鸽子蛋,戴在了手上,阳光下,那颗粉钻折射出粉色耀眼的光线,看着可真美。 还有其它的白玉手镯,珠宝,这些加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小数目。 还有成套的化妆品,卡亚的粉盒、化妆盒,还有碧色的香精瓶,鱼露拿在手里闻了闻,这个时候就已经有香水了,还挺了闻的。 瓶子造型也非常好看,很精致,像工艺品,她将香精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李嫂见怪不怪,毕竟她在总督府待了一些年,这大帅和少帅这些年打江山抢地盘,能不抢点银子大洋吗,大帅花钱的地方多,外面的,家里的,还有四五个姨太太,以及姨太太生的子女。 可少帅他不一样啊,他只抢不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姨太太,手里的大洋可终于有地方花了,可一点都不吝啬,好东西都往府里搬,供她吃穿用,那是极奢侈的。 鱼露取了一只白珍珠领扣,看着就价值不菲。 如果她手中那颗牛眼大的粉腻珍珠做成领扣,那一定更好看,更美。 现下,最流行的皮草十六件,已经放入到隔避姨太太的衣帽室中,小桃红每日都会仔细整理熨烫少帅和姨太太的衣物,因为每一件可都是大洋,价值不菲,自然要小心打理。 各大商行女士皮鞋,尖头的圆头的,高跟矮根,牛皮羊皮,很是时髦,全是高档货。 还有女士的手包,两款上流阶层女士最喜爱的鳄鱼皮手提包,高档皮质,花纹也别致,黑黄相间看着很高雅,这皮包是从东亚进口过来,价钱很昂贵,鱼露或许不知道,但民国上流人士都知道,这一只鳄鱼包,那可是相当于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 就连姨太太中都少有几个拿的,毕竟并不是人人得宠,所以这包也极能体现女人的身份,有钱,得宠。 鱼露很惊奇,原来这时候已经有这种时尚手包了,而且,款式真的很时髦,拿到百年后,也绝不过时,反而有种高贵的复古风,她很是喜欢,鱼露爱美的东西,也爱享受。 她自己不知道,但少帅仔细观察中却知,她虽然是鱼同宝那种穷苦家庭出身,但却身娇肉贵,丝毫没有一点贫民的自觉,不但吃不了什么苦,还十分娇贵难养,一来少帅府就适应良好,言行举止都没有一点土包子的样子,就连李嫂一开始见到她时,都以为是富家薄魄千金,才给少帅做了姨太,万万没想到是贫民巷里出身。 说她难养,娇气,鱼露是绝不会承认的,她末世都闯过,怎么会难养娇气呢。 别瞎说。 李嫂将这些东西收好,尤其姨太太这些珠宝,少帅让人取来的就没有一样是便宜货,都是极贵重的东西,平时可都得锁进化妆柜里才行。 “李姨,刘司长的五姨太让人过来传话,邀请咱们姨太太去府上做客。”小桃红跑上楼来说道。 鱼露听到,回头问:“刘司长的五姨太?那是谁?为什么邀请我?”只听有夫人外交,难道姨太太也需要外交吗? 李嫂道:“是隔壁财政司刘司长家的五姨太,很爱交友,平时会和周围相熟的姨太太相约去喝咖啡,做头发,平时没事小聚也会打个牌消磨时间,鱼小姐如果在府里待得闷,可以跟着出去看看。” 人啊都是一个个圈子,上流有上流的圈子,底层有底层的圈子,正牌夫人交际正牌夫人的圈子,那姨太太就结交姨太太喽,总归是些小团体,经常聚首聊聊天。 尤其是府里的姨太太,平日没事,大把的休闲时光,自然要找个消遣,享受奢侈的生活,也要与人互相分享这样的生活。 鱼露很好奇,她也想看看这个时代花枝招展的姨太太们,“去,我要去!” 既然要出门,那当然不能弱了少帅府的名头,李嫂取了一早裁缝送来的翡翠般的绿色旗袍,在鱼露眼中这马尔斯绿,颜色可真美,像湖水一样。 那匹马尔斯绿丝绸料子非常高档,裁缝取了些绸烊做成高开叉,鱼露身上的皮肤又超级白,穿上后,白与绿的搭配,美得让人目不转晴,小桃红都不干活了,围在旁边看着姨太太这一身,眼睛都不眨,羡慕极了。 脚上配着一双鹿皮短靴,外面天气还有些冷,李嫂给拿了件白色皮草冬装,是现下最新款的皮绒长外套,这一件用料实,超级昂贵,一上身,就将鱼露整个人衬得如人间小妖精,又气派又美艳,再加上她眼波一流转,便媚态横生。 李嫂犹豫了下,姨太太平时穿着朴素,像早上那套白上衣蓝裙子学生装,还算能压得住她这身媚色,可现在这旗袍皮草上身,这媚态与艳色可就压不住了,有种说不出的艳光四射,这出门……能行吗? 头发被李嫂巧手挽起,胸前又别了一枚钻石胸针。 一伸手臂,手腕就从皮草袖中滑出,那如瓷般白嫩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首饰盒里的镯子,这样白的肌肤,更衬得那些首饰,珠光宝气的美。 鱼露眼睛眨了眨,不记走到化妆桌前,将那枚鸽蛋粉钻戒指,戴在了手上。 然后握着衣边,一回身,整个人,媚色无边,摇曳多姿,时髦又尊贵,仿佛是从民国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 这一身,早上那娇俏的姨太太就不见了,浑身都j高贵冷艳的气质。 “怎么样,这样不会堕了你少帅府的名声吧?”她取了口红,微微俯身,对着化妆柜的镜子,要往唇上涂,可是看了一圈,这口红的颜色还没有她本身的唇色鲜活,就又把膏管旋了回去。 只拿了粉盒,往脸上随便扑了两下。 这粉……她打了下喷嚏,太香了。 然后取来了手携皮袋,往里面放洋钱皮夹,化妆台上的小木梳,镜子,香粉纸,还带着一条丝巾等小物件。 走,出门。 李嫂紧紧跟在鱼露身边,生怕她丢了似的看着,别的东西丢了没事,要把姨太太丢了,少帅饶不了她。 刘司长的府宅与少帅府不同,少帅府是花园洋房,花园特别大,大到可以在里面散步溜弯,可刘司长的财力自然不能同少帅府相比,同样是二层小洋楼,院子不大,出门是路,与其它几幢洋楼挨着不远。 李嫂带着鱼露进去的时候,是府里的拥人开的门,偏厅已经有三位姨太太在里面吃点心聊天,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笑声,有人说:“……这个是闪光灯,拍的时候会亮,千万不要闭眼晴,你刚才是闭眼了……” “少帅府的姨太太来了。”佣人开了门后,赶紧通报了一声。 三人立即朝门口看过来,屋子里有一瞬间是静的。 鱼露的美,是多面的,是灵动的,是照片都无法记录全部的,但在那个下午,三个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进来的绝色佳人,她旁若无人地脱下身价值不菲的雪白的皮草大衣,穿着一件绿色的旗袍,那旗袍带着蚕丝的光泽,绿得像一湖碧水,手腕一只白玉手镯,盈盈一湾。 雪肤,乌发,朱颜,红唇,抬头冲她们微微一笑。 有人在旁边按下了拍照的按钮,旧时期那像碗状的相机一声闪光。 那一刻,唯一的一张绝色丽颜,定在了四个姨太太午后聚会的那张照片上,被人细心保管,流传到了很多年后,哪怕百年后,展览出来的时候,人们看到时,都有一种被震撼到心灵的美。 由衷的发出一句,我错生了时代,可惜。 很多人说以前的人不好看,很多美人在看到她照片的时候,都有些失望,其实只因那个时候人们惧怕相机,觉得它会摄走魂魄,哪怕在照,也带了些内心的恐惧,拍出来的人自然僵硬死板,失去了神彩。 鱼露极其自然地看向那拍照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看到鱼露的目光扫过来,还脸红的低下头摆弄起相机。 然后她目光转向偏厅里的其它三人。 果然是能做姨太太的女人,个个长相精致漂亮,其中一个坐在正座,指甲染着丹寇,挟着一根老牌女士香烟。 看到鱼露的时候,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了许久,才起身招呼道:“欢迎,你就是少帅府的新姨太,果真颜色美极,请来这边坐。” 李嫂在旁边道:“她就是刘司长的五姨太。” “嗯。” 路上鱼露听说了,这位五姨太十分有手段,很得刘司长的宠,所以并没有和正妻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人住在这边的小洋楼里,真是潇洒自在,平时没事就会办些聚会,凑些姨太太过来打牌,消遣。 “初来乍到,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鱼露来时也没有特别准备礼物,是李嫂现让人去买的,是点心店里一拼盘的点心盒子,基本带礼的,都会买这些东西相送,比较体面。 “破费了,快来这边坐,我们聊一聊。” 鱼露将李嫂给她的精致糕点盒,给了府里的女拥,这才朝偏厅的沙发走过去。 她走动间,大家都在看她。 佳人绮貌、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毫无做作的的美,看得人目不转睛。 屋子里的壁炉烧得非常暖,鱼露穿着旗袍一点都不冷,她这件还是个短袖旗袍,露出一截晶莹剔透的手臂,尤其冬天,更是腻白如雪,看得人恨不得眼睛长在那白嫩上面,看个够。 她走过去,直接被一位穿着黑色旗袍的姨太太起身让到了主位旁边。 五姨太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烟,身上穿着件绣着海棠的红色高开叉旗袍,架腿而坐,一侧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她似无所觉,一脚仍跷起。 鱼露也是高开叉,虽然在男主面前她浪到飞起,跑起来旗袍下的白腿能捣成飞轮,但初来乍到,她也不好嚣张在别人面前也跷起二郎腿,还是双腿并拢,坐下的时候非常注意,把旗袍板正地顺着坐下,别看丝绸美亦美,但容易起皱,皱了就不美了。 沙发前的茶柜上放着糖渍栗子,是一种进口形如围棋子的糖果,价格并不便宜。 “长得真可人,夫人贵姓啊?”旁边黑色旗袍的女人问道。 “我姓鱼,鱼露,也可以叫我小名露珠儿,几位怎么称呼呢。”鱼露的声音很清脆甜美,气少帅能把他气死,但这声音也能哄得他心花怒放,真是恨极爱极。 其它两位姨太太都是五姨太的偏厅常客,也算闺蜜好友。 鱼露回了她们几句后,就有人看着她手指上戴得那个鸽子蛋了。 “这粉色鸽子蛋没想到被少帅买去了,价钱可不便宜呢,少帅可真宠爱鱼太太。”另一个穿着粉色刺绣旗袍的八姨太,有些酸溜溜地说。 她是盐务署长的姨太太,今年不过十九岁,正是受宠的时候,就算再宠,也还没有这样大的一枚鸽子蛋。 这个少帅姨太太手上戴着不仅大,那颜色可真娇嫩,她可最喜欢粉色了,坐在那儿看了半天,眼热得很。 李嫂没过来,跟女拥一起站在门边,这些姨太太都忌讳别人称呼她们为姨太太,毕竟是妾,而且出身都不好,不是伎就是穷困人家要么落魄,姨太太可不是正房,她们的日常就是以色侍人,不持家宅,要想衣食无忧过得好,就要得到男人的宠爱,平日争宠,什么手段都要用上的,家里几个姨太太的,那肯定争得一地鸡毛。 虽是一身华服,生活奢侈,可内心空虚,这姨太太三个字听起来就越发厌烦了。 没看到他们家少帅新纳的姨太太,刚进门就不让佣人叫她姨太太了。 佣人这时候端上了咖啡,五姨太问鱼露喝得惯咖啡吗?鱼露问了下:“苦吗,不太喜欢苦味的。” 穿粉色旗袍的八姨太掩住口鼻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鱼露土气了些,估计来少帅府前没喝过这么洋气的东西吧。 不过五姨太却没有笑,只是让佣人过来,倒了英式红茶给她,还加了牛乳,有点奶茶的香醇。 大概鱼露的不做作,几个人都放松下来,开始闲聊。 鱼露新奇地听着她们聊,民国时期的姨太太聚在一起聊得是什么,无非是一些衣食住行,她也不插话,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别人问起,她也会回两句。 此时的她十分识眼色,最佳倾听人。 “最近和安商场又出新货,我发胶没有多少了,想去买一点,哎,这头发也该做了,我看到珍淑才烫的头发,有点好看。”庄佩拿起瓷碗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庄佩是三姨太,也是年纪最大的,二十五岁。 “我这头发也要烫一烫,有些不卷了。”八姨太黛香摸了摸自己的卷发。 五姨太罗茵二十三岁,她抽了口烟,唇上的口脂沾在一点在烟蒂上,“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也挡不住他纳下一个姨太太,有何用呢。”她吐出口烟,说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沙发上发喝咖啡的三人,都静默了一瞬。 别看五姨太罗茵独居一幢别墅,日子潇洒,可美貌侍人者,皆不长久,感情不深,终有一天被抛弃被遗忘。 这种伤感的事,三姨太早就经历过了,因为她后面已经有两个姨太太,她早就不是最得宠那个了,好在她性子温婉,极会说话,还算在老爷面前有点脸面,平日得点闲钱,收拾收拾自己,混日子罢了。 而八姨太,虽正得宠,但也跟五姨太有同样的顾虑。 “可千万不要被男人的喜爱冲昏了头,男人喜欢的,永远是下一个。”五姨太轻飘飘地说完,目光撇了眼沙发上正喝奶茶的鱼露。 鱼露正襟危坐,关我啥事,我也只是混个日子罢了,跟你们一样,都一样的。 三姨太庄佩赶紧转移话题,笑着问鱼露:“鱼珠儿,你这指甲怎么不染一下,涂红很美,罗茵这儿正好有指甲油,给你涂一涂。” 罗茵这个五姨太是很大方的人,冲佣人点点头,佣人就去拿了。 民国时期的指甲油,鱼露好奇,她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庄佩是个十分会照顾人的女人,鱼露伸了手指,她帮她将指甲涂红,鱼露指甲原本就修剪的形状很好,如今涂上红色指甲油,手指非常美艳。 八姨太黛香看着鱼露那纤纤玉手,和手上那刺眼的鸽子蛋。 民国不仅太太之间的攀比风重,姨太太之间的攀比,也不逞多让。 黛香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说道:“庄佩,你涂完帮我也涂一下吧,我最近也喜欢红色。”她又道:“鱼太太,我听说,少帅要订亲了,他娶的正妻也要进少帅府吗?” 叫姨太太为太太这本身就让人不舒服了,还要提及少帅的正妻,这简直是有仇了。 五姨太将烟在烟灰缸点了点,没出声。 鱼露抬眼看了黛香一眼,回了句:“不知道。” 三姨太赶紧笑着说:“看,这样一涂,手指有气色多了。”她看了看鱼露,“露珠儿这头发真漂亮,是不是没烫过,若烫成卷一定好看。我们下午去烫头吧?”说完她看向其它几位。 “好啊,我正想烫一烫呢。”八姨太道。 五姨太将烟熄了,半晌,让佣人拿过了大衣,“走吧,去商埠街。” 鱼露还没有见过民国的烫头店呢,赶紧跟着起身。 李嫂在门边欲言又止,少帅可没吩咐让姨太太去烫头,而且少帅极喜欢姨太太的头发,每次回来都嗅闻一番,她要烫了,也不知道少帅会不会不高兴。 让佣人在街口唤了黄包车,几人坐车的时候,还说烫完头,可以去看电影,大华饭店一楼还有舞厅,可以去跳支舞。 抛开这乱世,吃用不愁的姨太太,生活奢侈,而又多姿多彩。 …… 烫头的时候,鱼露见八姨太打开坤包内的东西,都是粉色的,知道她喜欢粉色的物件,于是不经意地露出了她手里的皮包,包里放着粉色牛眼大的粉珍珠。 果然八姨太眼睛都直了。 竟然开口跟鱼露讨来看,越看越爱不释手,十九岁的八姨太竟然真的跟鱼露讨要了起来。 鱼露面色微微有些为难道:“这……我还没有戴过,准备镶嵌在首饰上,这么大一颗粉珍珠,是极好看的……” “都是姐妹,卖我吧,我出三十银元。” 鱼露:…… 她也不知道价钱,幸好坐在旁边的五姨太开口道:“这么一大颗粉珠,十分罕有,是少帅送得吧?三十银元,傻子才会卖呢,拿到珠宝行,最少也会给你一百银元。” 八姨太:…… 最后八姨太出了一百块大洋,把这颗罕有的牛眼粉珍珠拿走了。 果然是最得宠的姨太太,手里竟然有一百大洋的闲钱。 五姨太就在鱼露旁边,跟她说了句:“盛世收藏,乱世黄金,这乱世,大洋是越来越不值钱,只有小黄鱼才是硬通货,有条件就跟少帅多要点小黄鱼傍身。” 小黄鱼? 鱼露想起昨天少帅往被窝里给她塞了五块小黄鱼,哄着她说只要她梅花三度,就都给鱼露,鱼露毫不在意地把那几块小黄鱼全给掀地上了,说那东西脏,别往床上塞,气得少帅差点没把被子掀了。 早上就气哄哄的走了。 鱼露赚了一百块大洋,随手放进了包里。 …… 大华饭店,内部设施在祁城,堪称一流。 厅内不但陈列各种花草,金鱼池,地面纯大理石铺成,冬暖夏凉,十分适意。 一进去,内有大舞厅,外有小花厅,二楼另设西式雅位,视野可轻松看向下面的舞厅,一边吃饭喝酒,还可欣赏楼下众人曼妙舞姿 天已黑,大厅内却灯火通明,大华饭店从国外聘请了乐队,一阵阵声歌娱耳,不少人随着音乐成双成对的在舞厅里跳舞。 贺绍廷正坐在二楼的雅阁内,受发小汪国生,及汪国生其它三位好友相邀,来到大华饭店吃饭。 发小汪国生是贺绍廷的姨家表兄,也是从小长到大还联系的发小,如今也在军区任职,“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怎么愁眉不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给你排解排解。” 贺绍廷倒了杯洋酒,微仰喝光,这酒入喉微辣,入心滚烫。 昨日沙发上的吻,他感受到了,她眼神清澈,全身心地靠近他,就像给了个颗甜枣,毫无保留地对他开放,他也毫无保留地将她拥有,那种灵魂之间碰撞的美妙滋味,两个人无一丝一毫地敞开彼此心菲,唇舌交缠,深吻入心。他以为,这就是她说的,心灵的交融与结合,心的交融加上身体的交融,双双结合,果然滋味是那么的美妙,那么让人震撼,让他食髓知味,不能自已。 结果,这女人,昨晚还在他怀里卖乖地夸他真强壮,说他勇猛,说他腰精壮有力,说他干得好舒服,早上就翻脸不认人,他不过是想再体味一次那种与她身心交融的滋味。 她就说什么也不肯了。 他就亲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香舌,她就一片铺天盖地的话,直听得他怒气横生,差点没把床给掀了。 就那么生着气出了府,到晚上还气闷,为什么别人的姨太太,各种巧言软语,如同解语花一样讨人欢心,天天围着转,他的姨太太,哪天不把他气死,他就烧了高香了。 想着想着就是一口闷酒,几杯下去,贺绍廷就有了几分醉意。 他拿着酒杯,停了会,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你们……姨太太听话吗?” 汪国生道:“呵,姨太太,还敢不听话?你也知道,我爸光姨太太就有六房了,要是不听话直接送人,哪个不是乖乖的。”说完他道:“怎么了?绍廷,你有姨太太了?” 贺绍廷没说话,又倒了一杯酒,心道:送人?把他心挖了都舍不得。 更气闷了。 “不会吧,你真有姨太太了?”汪国生道:“怎么了?姨太太不听话?她是第一房吧?不听话,我教你一招,你再买一房姨太太,你再看她听不听话,保证乖得很。”不听话,呵,不听话就换个人。 另一个人也道:“贺少帅还没有正妻,也不必把姨太太看太重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妾,喜欢就玩一阵,不喜欢丢到一边了事儿,何必愁眉不展,大丈夫岂能被个女人左右,呵呵,你说是不是,贺少帅。” 贺绍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再娶一房姨太太?他就订个亲,都要闹翻了天,两天都让他消停,亲也退了,还是没哄好,他要再纳一房,说不定真的哪天就跑了。 另一个人也附合道:“少帅,我爸的姨太,不听话就打,打几次就听话了,你要不要试试,姨太太就不能太宠了,太宠了就爬鼻子上脸,女人都这样。” “是吗?”贺绍廷转着手里的杯子,扫了三个人一眼,他问了一句:“你们……” “有没有听说过,爱?或者说……灵魂伴侣?”以前贺绍廷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灵魂伴侣和爱,都是从那个气人精嘴里听到的。 三个人愣了下。 然后彼此看了看,摇了摇头。 “爱?爱女人吗?”汪国生道:“那不就是稀罕吗,床上会稀罕一阵儿,过了就忘记了。” 另一个人:“少帅,您说的是真爱吧?这我可真没有过,我能和以后的妻子相敬如宾,我就满意了,哪敢奢望这个。”至于姨太太,那都是男人好色罢了,多娶几个放在家里看着。 有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他说了句:“少帅,您说的灵魂伴侣,我听一位朋友提及过,他说过这样一段话,他说: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后来他找到了,娶为妻子,两人至今感情很好,他从未纳妾,也没娶过姨太太,他大概就是那种幸运的人吧。 汪国生道:“不纳妾?也不娶姨太太,那他可失去很多乐趣了。” 那个人笑着说:“我那朋友说灵魂伴侣,可遇不可求,不是每个人都幸运遇见,茫茫人海中,大约有万分之一的机率,那是宁可放弃身外之物,也要珍惜的缘份,至于遇到所谓的真爱是什么滋味,那本人也不知道了,毕竟我没那么幸运,至今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几人听得好奇起来,爱情,那是无论哪个年代,男女灵魂里都向往的东西,哪怕嘴上嗤之以鼻。 “那你朋友没说,怎么知道遇见了灵魂伴侣呢?” 那人道:“我也问过,我朋友说:大概,第一眼见到,就有预感了,她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贺绍廷听得心中一愣,想到了自己那日第一次见到人时,那惊鸿一瞥。 “算了算了,既然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们也无福消受,来,喝酒喝酒。” 贺绍廷跟着几人,又喝了一杯。 “咦,楼下来了几个美人,你看穿绿色旗袍的那个,哇,真美,她是谁家的小姐?”有一个人眼尖,看到了楼下舞厅门口有人进来。 那美人脱下了身上的皮草大衣,露出了身段,真是惊艳四座。 还烫了一头卷发,真时髦,像个妖精。 贺绍廷眼神都没瞟过去一眼,他已经想回去,打算再好好哄一哄,那么大个人,扔是肯定不能扔,送人根本不可能,他只想把她藏起来,金屋藏娇,只能他自己看,以后……难道就真的只有她一个女人吗。 如果她能乖乖的……别这么气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罢,刚放下酒杯,耳尖的贺少帅似乎从喧闹的人群里听到了谁叫了一声:“鱼小姐。” 他立即? ?楼下看了一眼,一眼他就突然站了起来。 嘴里骂了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拆瓦!”他今晚就晚回去一会儿,这人就跑到了舞厅里!还穿着高开叉,她想干什么?招风引蝶吗?饶不了她!这次非把她屁股打烂。 他看到他府里那个气人精,一头长发不知什么时候,烫成大卷,正穿着一件紧身的绿色旗袍,高开叉,露着一双白生生的又细又直的美腿,穿着高跟鞋,跟着几个小洋楼那边的姨太太,走进了舞厅人群里。 下面不知多少男人盯着她看,真风骚,真绝色,少看一眼都亏。 鱼露一脸纯真地进入了民国时期的舞厅,环顾四周,宾客如云。舞池里成双成对的人,楼上吃饭的客人,无数人的视线落在舞厅那边。 有人很快就过来跟鱼露邀舞,鱼露礼貌地轻轻一笑,别人不知道,贺绍廷无比清楚,她不笑则已,只要对着男人轻轻一笑,媚功稍微一放,男人的身体里的骨头都会嘎嘣碎得直响。 在他面前,那动情的情态,都能让没什么女人的贺绍廷发疯,那是怎么一个媚态横生妖精。 他再清楚不过了。 见那位绝色美人答应了,那个最先出手的男人,欢喜极了,向她伸出自己的手,就要握住她白嫩玉手时。 身后一阵军靴落地的声音,一只修长的手,直接将那只白嫩的玉手连同主人,一起扯拽了过去。 然后传来一声气极怒焰的声音,吼道:“谁让你来的,你的胆子是长毛了,敢来这里?” 第52章 民国姨太太6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你是谁啊?凭什么抓这位小姐?小心我叫治安局的人过来!”那位男士有朋友在治安局里当差,眼见手中这玉嫩手指,没有握到,被人半路横刀抢走,且来人说话十分粗鲁不堪,他性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 一抬头,就见那男人蓦然大怒地盯向他,阴寒地说:“是吗?那把治安官找来,我倒是看看能把我贺绍廷怎么着?” 那位男士认出人后,立即闭紧了嘴巴。 其它三个和鱼露一起来的姨太太,眼看着这位少帅,怒气冲冲过来,扯着鱼露,就跟扯着一只断线风筝一样,给拽了过去,抱在怀里那姿势,一只手还护着她的腰,就跟护着心肝宝贝似的,不让人碰一下的样子。 真是占有欲满满的男人。 三姨太庄佩见了,愣了下,她想到鱼露这国色天香的样子,肯定颇为得宠,但没想到少帅竟然是这么宠的,这对自己喜爱的东西,只允许自己触碰,别人就算靠近一点都会不爽的样子,未免太……了些。 寻常姨太太们出来跳支舞消遣一下,这是很极正常的事,就跟普通交际一样,现在连未婚的女子与男士跳支舞也不足为奇,这少帅竟然还不允许自己的姨太太出来跳舞呢。 八姨太黛香也是第一次见到贺绍廷,没想到,这位少帅大人,长得居然是这样年轻威风的男子,她家老爷已经四十多了,自是没有眼前这年轻男人这般威武强壮,把姨太太搂在怀里,显得他极是高大,好似能靠身躯就能给自己女人遮挡风雨一样,年轻,又有力量,又仪表堂堂的男人,黛香瞧着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若不是家贫将她卖了,她也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罢,毕竟谁又愿意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头子呢…… 罗茵将大衣递给侍者,看着那对草莽英雄娇俏美人,笑了下,二十五岁的男人,掉进爱河,真是蛮不讲理的满腔热血,可惜啊,爱上了一个姨太太,也不知这份爱,能持续多久,以后还会有几个姨太太,年轻的男人,也许就跟他那儿……一样,大概比半老的老头子能提久一些吧。 但她心底也隐隐有一丝丝羡慕,年轻男人的感情就像鲜血一样的热烈呢,她还没有尝到过。 音乐声起,舞池里已经有人步入其中,也有人边跳边回头看着这一对美貌男女。 有人认出了贺少帅。 “少帅旁边的女人是谁?” “听说是贺少帅新纳的姨太太。” “长这样……怪不得被少帅看上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 周围有人言论纷纷。 鱼露那白白小嫩手,正被贺二少死死地捏在手里,她甩了甩,没甩开道,她打趣道:“贺少帅,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大华饭店的舞厅吗,外面那么大的牌子,我又不是看不到,难道我作为一个姨太太,连跳个舞都不能跳吗?”她眼睛冲着他就是嫌弃地一督,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妩媚一道光,看得人发慌。 贺绍廷平时在人多的场合,也还能做个绅士,装一装他也能装出来,但是喝了酒之后,那就像是解开了平日的束缚,那叫一个毫不讲理,行动里尽是野蛮行径。 鱼露想挣脱他的手掌心,那是想都别想,他将她手腕死死地固在自己手心里。 他的手心滚烫滚烫的,捏着鱼露微凉的皮肤,鱼露都觉得有种烫伤般的灼热,他全身上下都烫人,她就经常受不了。 现在若想跟他讲道理,看样子是不行的,讲理那得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心情不爽利,别想跟他讲一毛钱的理。理他吧,他跟你使劲儿,不理他,他还会更来劲儿。 “你跳?你是一个人跳吗?在这里和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穿成这样,裙子再往上开一点,干脆不穿得了,你是我的姨太太,你不是伎女,为什么要把这里露出来给别人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吸引谁看?”贺绍廷带着三分醉意,六分怒气,把他那霸道无礼的占有欲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我的东西,就我能看,别人谁也不能看一眼,敢摸,老子砍掉他的手,眼都不带眨的! 鱼露闻着那酒气,熏人的很,她无语看向周围,大家都边跳边向两人看过来,两个人站在舞池,就像个异类,她心思一动,跟他杠什么呢,一个酒鬼,她放下挣扎的力气,顺势搂住他精瘦的腰,手指轻轻的拨着他的皮带扣:“好好好,听你的,只给你看行了吧。”她三分观察四周,两分敷衍哄人道:“你看,我就是好奇嘛,从来没跳过舞,既然你抢了我的舞伴,那你就来做我的舞伴好了,来嘛,别人都跳,你也教教我,我们站着很尴尬的……”说完她小手一勾他的皮带扣,就把他拉向自己。 贺绍廷的怒火就一下子被她动作引走了,引到别的地方了。 果然,她低头一看,“噗”地一声,移开了视线,真是血气方刚,她可啥都没做啊,他激动个什么。 果然是头顺毛驴,随便哄着两声就好了,本来贺绍廷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小手也不挣了,而是轻轻挠了挠他手心,然后慢慢手指顺着他指间的缝隙与他十指相扣。 贺绍廷立即怔然了,马上紧紧地回扣住她的手,将一团柔软捏在手里。 并随着她的身姿摆动,轻轻带着她,随着音乐舞步而起。 鱼露懂这种交际舞,在这个时候的舞步跟后世还是有些出入,她一开始还凌乱些,后面就好多了,可这位贺大少爷哪管跳舞,只管腰带……紧紧贴着她,并随着她舞步而跟着移动,而且越来越过份。 鱼露赶紧将脸扭到一边,她再胆大,再会浪,那也只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对着男主才那样,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干嘛呢,她侧到一边的脸蛋上布满了红霞,而头顶上本来喝得醉熏熏很生气的人,这会儿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不放了。 并且着舞步越来越放肆。 鱼露忍不住往后撤了撤,想让他收敛点,他却如影随形不说,还将搂着她的腰的手,使劲儿的往自己这边一楼。 “呸!不要脸,这么多人,看着呢。”鱼露实在是羞涩难当,回头就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看在别人眼里,那是娇嗔。 这也就是他自己的姨太太,才这么放肆,要换了别人,这是耍留忙。 气了一天,生了一天闷气的贺绍廷此时终于随心顺气,嘴角也勾起来了,他道:“现在知道不要脸面了?嗯?”他借着舞姿还过份地又使劲儿一搂,凑她耳边道:“看你还来不来跳舞了,你以为那些男人心里想什么?他们都想像我这样……对你,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你再给我跑这里跳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霸道又横声地说,但声音里,又带着一丝哑,忍得都沙哑了。 “别人的姨太太都能来跳,我为什么不能跳?谁会像你贺二少这样龌龊,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呢!”鱼露实力不服气,“你还打断我的腿!我还打断你的腿呢!别以为长在裤腰带上我就不敢!” 鱼露顶撞完,贺绍廷就要大怒,他最受不了别人言语顶撞他,要干就干,打死一个算一个,可是这顶撞到后面他看着鱼露得意的样子,他还听愣了。 回过味儿时候,他居然笑了一声儿,酒意里的笑声,姓感极了,眉毛都飞扬了起来,“还敢打断我的腿,不用打断,晚上看我怎么……在那儿任你打,随便打……嗯?” 听着他凑到她耳边说些不着调的浑话,她脸如飞霞:“……不要脸!你的腿离我远点!” “他离不了你,永远是你的。”醉意熏然的他一时忘记四周是舞厅,竟然手习惯性地又顺着高开叉…… 好在鱼露撒娇似地说了句:“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呀,都被人看见了。” 他这才清醒过来,松了手,不悦地道:“你出门不许穿这么高开叉的旗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像那个白上衣蓝裙子就很好,这样的开叉……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还烫头发了,不许学那些姨太太!听到没有?”开这么高的叉,真是眼睛也方便看,手也方便…… 这怎么能穿得出门呢,他完全忽略了路上女人形形色色的高开叉,他爸那些姨太太天天穿的旗袍,因为那些人他都懒得看,只看到了她穿,只看得到她穿了之后,其它男人看她的眼神,真是让他气恼。 “听到了,就你会霸道,你不是让我做你的姨太太吗?大街上姨太太都是这么穿的,我作为你的姨太太,我不得给你长脸啊,我不得称职啊,我不得花枝招展,我得以色侍人,我得尊重这份工作。”鱼露又开始给他练气了。 贺绍廷脸色果然凝住,他捏着她的柳腰:“工作?可着你在我这儿是在工作了?我让你以色侍人了吗?你不要老拿姨太太这事儿气我,你若真是好人家女儿,我早就把你娶了,是你父亲……你最好乖乖的,我不拿你当我姨太太,我拿你当我……听到没有,你好好穿衣服,不要学那些姨太太,你跟她们不一样……” 鱼露听完眼眶就红了,“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给你消遣的吗?不喜欢了说扔就扔了,你一点都不爱我……”她脸直接蹭到了他胸前,脸蛋儿贴在了他胸膛上,委屈地小声地说。 他胸膛里的心跳声又急又稳,一声压着一声。 她最爱听了,每天晚上都要听着入睡,可靠又安心。 在遇到鱼露之前,贺绍廷从来不知道情啊爱啊是什么,而现在,他又疑惑,她为什么一直要爱,他已经很宠她了,还要怎么爱她。 音乐一停,贺少帅的尴尬也勉强降下去了,唤来门口的李嫂,就要让她将鱼露给送回少帅府。 鱼露好不容易出来,她不走,她还没逛遍大华饭店呢,“你还说我来这边,你在这边干什么,是不是左拥右抱,才急着赶我走?”这会儿她搂着少帅的胳膊,抱着他的腰就是不走,说什么也不走。 贺绍廷要拉也能拉开,但是他也没使劲儿拉,任她在自己面前撒娇围着他转,他愿意他的女人对他这样,他很受用。 “男人来这边,当然吃饭了。”男人去哪儿也吃不了亏,女人那就不一定了,大华这儿还算安全一点,别的地方也乱的很,“以后你要想跳舞,少帅府有留声机,随便你跳,这里不许来了,听到没有。” 能听你的才怪,就来!、 鱼露嘴上也不跟他对着干了,顺着话儿道:“这不是有你在嘛,你和谁吃饭呢?你还没说有没有女人呢。” “没有。”贺绍廷唬着脸,但语气好多了,“都是些男人。” “我还没吃饭呢。” 贺绍廷看着她一眼,她仰着小脸,实在拿她没办法,便带她上楼了。 鱼露随手跟同行来的几个姨太打了招呼。 三个姨太太这时都跳完舞,坐在舞厅的沙发上,要了杯葡萄酒,坐在一起。 看着那位威风凛凛的贺少帅,带着自己的姨太太,上了楼,上楼的时候,别人没看到,她们却看得清清楚楚,一路上那手都搭在鱼露的手臂上,护着她。 不是搭在腰上占便宜,也不是搭在背的暧昧,而是直接拉着她手臂,一直握着她臂,那手微黑,握着鱼露雪白雪白的臂膀,真是说不出的黑白对比。似乎怕她那裙子碍手碍脚,会摔倒,他一路给拎着手臂上去了。 她们还能听到鱼露在那儿:“哎呀,哎呀,你别使劲儿捏我手臂,我能自己走,都捏青了,轻点轻点你。”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那少帅放慢了速度,一路看着她上了楼梯。 三个人心思各异,罗茵喝了口酒,“第一眼见到露珠儿,就觉得她是极幸运的人。” 庄佩道:“可不是,从头到脚都是得宠的模样,看这样子,贺少帅是真喜欢她到骨子里了。” 黛香抠着手指上染的红色指甲,哼了一声,“我们这些姨太太,刚纳的时候,哪个没有得宠的时候,我们老爷也很宠我呢,只怕那少帅再看上别人……” 其它二人知道她年纪小,爱酸。 罗茵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酒道:“那不一样,你看看贺少帅,再看看你那老爷,能比吗?”无论从年纪还是体格,样貌还是身高,那都没法比的。 “关键是,这贺少帅,我看着,像是动了真情的样子。”庄佩年长些,看得透,她道:“坊间听说贺少帅一直不近女色,也没有女人,露珠儿是她纳的第一个,说是姨太太,我瞧两人这样子,像个小孩儿似的,倒不像宠姨太太那样儿,倒像是恋爱的样子。” “恋爱?那是什么样儿?我倒觉得少帅是图新鲜,毕竟那鱼露长得还鲜嫩,才十八岁……”黛香阴阳怪气地说。 罗茵拿出烟来,说道:“要么说你年纪小,这宠姨太太,和恋爱那是两码事儿,宠姨太太那就跟宠个小猫小狗一样,不喜欢了送人,像我们这样出来跳舞,你看有人管吗?恋爱……那就不一样了,就像贺少帅那样儿,对爱的人有占有欲,别人看一眼都不行,裙子多开点叉都肉疼,那是自己的爱的人,和宠姨娘的区别就在于自私,懂了吗?” 庄佩道:“谁能想到一个少帅情史那么少,第一个总是难忘怀的……” 罗茵道:“可惜,第一个,纵然再美好,总有个遗憾的结局。” 各人命运,都如火车轨行,浓烟滚滚,不知前路,不知远方。 …… 楼上汪国生几人见到贺绍廷怒气冲冲下了楼,在楼下扯拽那个美人的时候,几人已经惊呆了,尤其汪国生,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贺绍廷对女人不热衷的,他热衷的是打仗,大大小小的战役,哪次都没落下他。 以前一群人出去喝酒,叫几个女人来作陪,他还不让人碰他军服呢,嫌弃劲儿就不用说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看到他拉拉扯扯一个女人。 这可真劲爆,这到底是哪家美人,能把贺绍廷给拢住了。 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等到贺绍廷真把人带上来了。 三个人都惊呆了。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鱼露吵着要来,结果一进来,又躲在贺绍廷的身后,把他当挡板,贺绍廷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酒意微熏,不过脸上却没有之前来时的愁容,这时反而有些意足得色,十分得意洋洋地带着人上来了。 “躲什么?不是你要上来的吗?”他说完对侍者说,“再添张椅子,上两碟甜食,女士喜欢的。” 鱼露探头看向几个看她看得目瞪口呆的人,冲他们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走出来,眼看着侍者给拿了椅子过来,她清脆地倒了声谢后,自然地坐在了贺绍廷的身边。 那模样,真是笑若春桃,花开绽放,云堆翠髻,唇瓣如樱桃,榴齿含香,一身的白肤绿绸,隐隐地莹白长腿,就跟剥开绿色莲蓬里的白嫩嫩的莲子似的,再加上那樱桃色的红唇,整个人那个新鲜劲啊,那个美啊。 美得三个人都呆住了,招呼都忘记打。 鱼露坐下的时候,已有三四分醉意的贺绍廷还不忘记给她拉了拉旗袍,遮住她的腿,明明是他的东西,偏要露出来给别的男人看,他心里很不爽。 最后直接脱了下军服,给她盖在了腿上。 鱼露:…… 这个年代的男人,都这样式的吗? 最后汪国生有点结巴道:“永、永麟,这位是……” 贺绍廷拿起了筷子,挟子盘子里一只鲜嫩的蘑菇,放到了鱼露面前米饭食碗中。 不等贺少帅回答,鱼露就主动对汪国生笑了笑。 “我是他姨太太。” 她特意把姨太太三个字咬字重了些,然后看向贺绍廷,贺少帅面不改色地挽起了衬衫的衣袖,衣袖下的手臂还有些打仗时留下的伤疤,看起来十分有男人味儿。 汪国生半张着嘴:“姨太太……”他就近看鱼露,只觉得越近越美,那五官美到他都忘记周围有人了,差点吸溜了一下嘴,“这美人,你、你怎么找到的?”说完也不等贺绍庭回话,立即问向鱼露:“美人,你可有姐妹?给我介绍?” “没有。”贺绍廷手攥着鱼露的椅子背,将她椅子往自己这边靠了靠,离汪国生远了点儿。 在四个人的注视下,鱼露对汪国生道:“我叫鱼露,家里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姐妹,不好意思。”然后她拿出新筷,挟了一块美人肝,轻轻放到了汪国生的小碟中,然后轻轻一笑。 汪国生心道:喔喔喔,我死了死了死了,我爱美人,我爱她,我遇到真爱了。 而旁边的贺绍廷看她给别人挟吃的,脸“唰”地阴沉了下来。 鱼露旁若无人地还询问了其它几位男士的名字,打了招呼,然后就眼睛亮晶晶地询问他们一些事。 “你在报社工作?哇,我最喜欢看报纸,尤其报纸上那些小故事,百看不厌,做编辑真好。”什么百看不厌,是少帅府没有东西看,只好拿那些报纸上的小故事看看打发时间了。 “鱼小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给我们报社投稿,稿费很可观。”那位报社编辑回道。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试试。”鱼露心道,我毛笔字像狗爬,报纸的繁体字还勉强能看,不知道写出来,会不会丢人。 “鱼小姐,您要需要,我可以上门取稿,反正少帅府离报社也不远,您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的。” “好啊,我也有很多要向何先生请教呢。” 旁边的醋缸忍不住攥着她的椅子边,鱼露只觉得坐着的椅子“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音。 她回头看了贺绍廷一眼,那一眼似嗔带笑,舞不让我跳,话还不让我说吗?这么霸道,你怎么不去日天,说着,她安抚地挟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少帅,怎么不吃呢,吃吧,你最喜欢的,我记着呢。”这位少帅可是最喜欢肉食了。 少帅看了她两眼,不知是警告还是瞪她,这才缓和了脸色,挟起了那块肉,还没放进嘴里,就见她又挟了块红烧肉,转首就放到了旁边汪国生碗里。 汪国生脸红地看看美人,又看了眼阴晴不定脸色的贺绍廷,他不好意思地挟起肉吃了。 眼见他的姨太太,给别的男人挟菜,攥着手里的筷子,贺少帅气得差点没把筷子扔了。 鱼露腿上盖着贺绍廷的军服,军服上都是他的温暖和气息,这饭店很温暖,但这个季节有东西盖着腿还是很舒服的,她倒是舒服了,她旁边的人不舒服了。 她佯装看不见他难看的脸色,和食不下咽的样子。 看向对面那位夸她模样长得好的,随口道:“你的模样也极俊俏呢。” 然后就感觉到旁边的人生气了,喘气声都重了点,就要摔筷子了,在他胳膊要离开桌子的时候,她立即补了一句:“当然,跟我们家少帅比,还差了点,我们家少帅,天下第一帅,他的模样是真真好的,帅的人食不下咽呢。”说着,就笑盈盈地看向旁边。 少帅那阴沉沉地眼神和想摔筷子的手,在她夸奖里停了下来。 这时甜点上来了,他冷着脸,放了筷子,把甜点端到她面前:“不是饿了吗?吃吧,多吃点,少说话。” 鱼露心里哼的一声,说话都要管,管得真宽,不过,男人嘛,不能一直呛他,呛着间隙还得顺一顺毛,她乖乖地取过他递来的勺子,挖着甜点吃,大华饭店的饭菜做得不错。 这一桌,锅包肘子、佛跳墙、红烧肉、清炒美人肝、虾籽大乌参……全是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连甜点都做得精致,她挖了一口黄金颤颤才出锅的蜂糖糕,又软又糯真好吃。 几个人正吃着饭闲聊,有人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余同宝余次长,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大华饭店就是他名下经营的产业,手下人告诉他少帅正在这边用餐,他才急急地过来。 满脸焦色,能不急吗?少帅要退亲,退了照样可以找个门名小姐,可他的女儿名声就毁了,有了被少帅退过亲这名声,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余同宝一共只有两子一女,这女儿也是从小当宝贝一样养大,他也倾注不少心血,以后就算不嫁少帅府,也要找个不错的人家,谁知道,这次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退亲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想着能不能温和一点,在不损害双方名声的情况下。 他过来见少帅,顺便让侍从带过来两瓶洋酒。 大华饭店的老板,大家都认识,余同宝嘛,进来寒暄一番,其它人都热情回应,只有贺少帅神情不冷不热,“这洋酒才到的货,请少帅,和少帅的几位朋友品尝。”余同宝走到饭桌前,笑呵呵说着话。 一扭头就看到了贺少帅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绿色旗袍,鲜嫩的绝色美人。 那美人腿上还搭着一件军服,好似很好奇的样子,正仰着脸看他。 他知道少帅有个姨太太,这位很可能就是新纳的姨太太,当初知道这消息后,他女儿还在家里哭过,还说过她就是见到了那个姨太太,她脸才肿的,这话没有厘头,但确实跟她女儿命克得很。 做生意可是迷信着呢。 他对这位姨太太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余同宝愣了下,又仔细地看了她脸蛋几眼。 直看得少帅把手里筷子一扔,道:“你还有什么事?” 余同宝这才回过神,想起正事,低声对少帅说:“少帅我有个事儿……您看能不能……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几分种……” 余同宝虽是商人,但他在祁市做到了最大,三代富商,盘根错节关系网比较大,在祁市还在很有分量的,总督也需要他鼎力支持,贺绍廷犹豫片刻,起身,他心知肚明,对方要说什么事,和他女儿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他看向正扭头瞧他的,一脸无辜样儿的鱼露,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才跟着余同宝走出屏隔。 “少帅,您看,您和熙佳订婚的事……”余同宝姿态放得很低,毕竟这件事,她女儿那个脸,突然变了个样子,人家不想娶,他也不能按头强嫁。 贺绍廷整理着衣袖的扣子,看了眼大华饭店周围人等,郝副官还在外头跟人打屁拉呱,时不时还往这边看一眼。 “我和你女儿这婚,肯定要退。”说得斩钉截铁,他本来对鱼同宝这名儿就厌恶,眼前还有一个余同宝,也是个讨好媚上、逢马拍屁的人物,谁上台认谁,他心里十分瞧不起,自然而然态度上就带上了。 那居高临下的派头,那眼神,无不在告诉余同宝,他是绝对不会跟他家的女儿结亲了,别想了。 余同宝自然心中有气,这些个军阀,抢地盘抢人抢钱,与土匪有什么区别,他贺总督早年是什么?不过是个军中无名小排长,可现在人的时势就是这样动荡,今日默默无名,明日可能就是称霸一方的人物,他到底也是个场面人,人精一样,心中所想从来不会露出半点,更加点头哈腰,做足了谦逊的样子。 “……明白少帅的意思,可以退亲,只是您看,这形式,能不能别在报纸上公开?”这要再登个报,他女儿的脸还往哪儿搁,他们余家也无地自容。 “订婚登报,解释订婚,自然也要登报,否则何以跟大众解释?”贺绍廷冷淡道。 余同宝:…… 这狗总督家的人,太坑人了,说登报订婚是你们,说登报退婚也是你们,合着就坑了我女儿? “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拖一拖,过了这风口再说。”他原想过了大家新鲜劲儿,再随便登报解释下,就说两人脱离关系,各自安好,结果这少帅拖都不肯拖。 贺绍廷想得是,他肯定得断得干净,否则那个气人精还能让他消停会儿吗?亲个嘴都要刺激一番,她要乖乖的,她要天上星星,他都能想想办法,何况是退婚,赶紧退,最好明天就登报,他再把报纸放到气人精面前,省得以后再拿这个来说事儿。 余同宝好说歹说也没有说通。 这贺少帅,斩钉截铁地说这两天就解除婚约,到时报纸会看到。 余同宝沉着脸一肚子气,回了家,家里也愁云惨淡,余熙佳天天门都不出,喝着大碗大碗的黑药汁,也不见好,甚至还去请了那降神驱鬼神神叨叨的人来府里,弄得乌烟瘴气,也没见女儿脸好上半分,反而越看越丑了。 那圆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就算他这个做父亲的,看着都觉得,这……这长得,怎么,这是他们余家的种?他们余家三代找的妻子和小妾那都是越漂亮越好,尤其他的母亲,别看余同宝现在年纪大了看着方脸,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英俊才子,他母亲那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他这都是长丑了的。 “佳儿的脸,还没好吗?”他问了一句。 妻子余氏摇了摇头,“天天在房里哭,我瞧着那脸,不像肿了的样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 鹅蛋脸变成圆脸,狭长有神的丹凤眼,变成了又细又小的小眼睛,原来本不出彩的鼻子,也算小巧,现在竟然成塌鼻子,嘴唇原来的时候稍微丰满,看着也姓感,现在厚了许多,真是…… 都是很细微的变化,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脸上还有雀斑,泛黄皮,不如以前白嫩。 余氏的肌肤可是很白的,就连余同宝,他都遗传母亲的肤色,比普通男人要白净斯文一些。 “那贺家怎么说的?有没有说缓一缓,现在退婚对我们熙佳名声不好,熙佳现在已经不出门了,这要再……她的婚事以后可怎么办呢。”这才订婚没两天就退了,这让外面的人怎么说,要是见到了熙佳的脸,还不知要传些什么。 余同宝提起来就来气,“别提贺家了。”他走到梨花木椅子上,掀绸袍坐了下来,拿起茶碗,倒了温热地茶水,喝了一口,“那个贺少帅,说什么也不同意往后拖一拖,哼,这是故意为难我们余家,我余家有什么对不住贺总督的地方?他刚上台军需还是我掏了大把银子补上,那个少帅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瞧不起我余同宝,呵,早晚有求到我的一天!”说完他将茶碗放回到桌子上。 “老爷,别生气,民不和官斗,我们能忍还是忍忍,实在不行,我们就把熙佳送到国外去。”他们毕竟三代做生意,就算生意做得再大,跟那群如狼似虎带枪的比,那肯定斗不过的啊。 余同宝吐出气,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他的女儿不争气,早脸不坏,晚不坏,偏偏人家少帅登门提亲,脸坏了,这能怪谁去? 想到什么,他说:“婉儿,你去把家里的相片拿过来,我母亲的。” 余氏平时最听老爷的话,听罢没说什么,立即让下人去把收拾好的婆婆照片取来。 婆婆年轻的时候,那是真美,可惜红颜薄命,活了不到三十岁,就香消玉殒,只留下一张照片,端坐在楼亭里,那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声,美。 一会儿地工夫,下人就取了来,余同宝看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 余氏道:“老爷,怎么了?”怎么突然看起婆婆的照片? 余同宝想了想,“我今天,遇到一个人。” “是个女孩,你知道她是谁?” “谁啊?”余氏问。 “她是贺绍廷的姨太太。”余同宝拿着照片道。“她长得……” “长得怎么了?”余氏问道。 余同宝手里拿着这照片:“跟我母亲,跟这张照片八分像。” 余氏微微吃惊,普通人若像,那不奇怪,可老爷的母亲,她婆婆,那是相当美的啊,从这张照片里就能看出来,那五官,婆婆去世的时候,余同宝才十二岁,对母亲样貌记忆犹新,那断不会错的。 竟然有人跟婆婆像了八分。 那可极像了啊。 余同宝眯着眼睛回忆着,半天,才道:“熙儿原来的长像,似乎也不像我们俩。” 余熙佳没变脸之前,也不像余同宝和余氏,余同宝五官微紧,眼角向下,有城府的一个长相,余氏也是瓜子脸,小家碧玉的长相,可余熙佳自小五官就偏大,样貌大大咧咧。 “这……老爷你是说?” 余同宝想了想,把照片给了余氏,“你不知,今天见到地,我惊着了,跟我母亲年轻时样子太像了,也穿着一个绿色旗袍,我母亲当年最爱绿色衣衫……” “这怎么会有人这么相像,待我找人打听一下……” “那贺家……”余氏没放在心里,她家老爷心细如发,平日多想了些。 “贺家!”余同宝手指敲着桌子上的茶壶,“若他们不将我余同宝放在眼里,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完他道:“我们余家的产业,不能只在祁城偏居一隅,是时候,转战南下,我余家别的不多,钱有的是,靠山可不止他贺家一个。” …… 而主厅的屏风后面,余熙佳正站在那里,手绞着一盏参茶,手指狠狠地掐进了茶盏中,被烫而不自知。 待回了住处,她脑子里不停地在想那个少帅姨太太的脸,再想到父亲手里照片,那照片她是见过的,只不是当年看了一眼,远没有父亲那样记忆深刻,现在想起来,的确,的确很像。 想到了什么,她拿起镜子看着里面的脸。 只看了一眼,她就把镜子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还是那么丑陋,她手忍不住发起抖来,跟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丫环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少帅姨太太的出身,她家里的情况,她父母都是谁,快去……” 余氏听到声时音,路过女儿熙佳的房间,就见到伺候女儿的小翠,匆匆忙忙地离了余府。 “我看小翠出去了,做什么去了?”余氏进去后,坐在余熙佳的床边,拍了拍女儿的背,问了一句。 余熙佳此时正躺在床上,手捂着脸,半天才拿开,木然盯着床头的西洋风格的窗帘,“没事,去买点东西……” …… 贺绍廷回去的时候,就听到汪国生跟其它几人,正跟他的姨太太在吹。 “如今国家现在民不聊生,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列强入侵还想要瓜分我们的国土……我汪国生有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跟他们死抗到底。” “不错,世道混乱不堪,正义的光明,与腐烂的黑暗,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对峙之中,我也有救亡图存的坚定决心。” “你们说得是,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份。”那位图书馆馆长的儿子,说完还叹了一句:“可惜本欲服役,乃过年龄,否则我也同你们一样有赴汤蹈火的牺牲精神。 ” 作为每一场大战役都没落下的贺绍廷,听罢“嗤”了一声,一群酒囊饭袋的酒后“真”言,若打个仗只要嘴巴说说,那他确实不如他们。 但没想到,他的姨太太,正双手撑在桌前,听他们讲这些,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结果这几个人被个美女一双美目崇拜的目光,刺激地一个个真当自己是个战斗英雄了,讲得口沫横飞。 “……将我们国人尊严扫于尘下,我汪国生绝不……” 还没等说完,贺绍廷就进来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汪国生:…… 呵呵,说着玩呢,玩呢,他汪国生,早年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吓尿裤子,敌人一刀过来,差点没给他开膛破腹,还是被贺绍廷手臂挡了下,把他给救了。 “走了。”给几人打过招呼,拿起鱼露的皮草大衣,就扯着她雪白手臂拉了起来,动作虽然粗鲁,但握着手臂的手却十分注意力道,没有捏疼她。 只是手上的厚茧粗粝,经常磨得她皮肤,虽然有时候很舒服,但有时候是真刺人。 鱼露小事向来不跟男人计较,男人嘛,就是个孩子,你得哄着,还得夸着,给他脸面,但没事还得打他两下,气他半死,回头再来一遍,让他找你,依赖你,离不开你,可比她天天追他屁股后轻松多了。 她顺势站了起来,跟着贺绍廷,还不忘与其它几人挥手告别,她以为要回家呢。 谁想到,贺绍廷把等在外的李嫂给打发回去了,直接在大华饭店订了房间。 大华饭店余家产业,那是高档场所,房间地面铺得是棕色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柔软蓬松,毫无声音,房间装饰得很奢华,成套的意大利家具,头顶意式吊灯。 鱼露心知肚明,这贺二少一路拉着她,那手心滚烫,明眼瞧着是若无其事、泰然自若的样子,还翘着嘴角跟她讲这饭店哪一层都有什么,实际上,她瞄了一眼,啧,那儿是水开了吗?所以他一放开她的手,去开门,她就“呀”的一声,转身就跑。 你自己玩吧! 结果,想象是美好的,可她哪里是贺绍廷的对手,才刚要跑呢,他就猛地一个用力,她就像一只扯着的风筝,被猛力拽了回去。 本来就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又有五分的醉意,在见到自己的女人这样一身穿着的时候,就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维持了许久的不在乎的表面样子,终于荡然无存,露出了他男人的本性,对她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又急切又渴望,满脸的。 那两片薄薄的绿绸,哪里能阻挡得了他铁血少帅的力道,片刻后,他就将她抱了起来,理智无存地求着她,用带着酒气的薄唇,亲昵地亲吻着她如樱桃一样的娇口,向她急切索取,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重重的剧烈的心潮澎湃起落开合。 第53章 民国姨太太7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奢华的房间,窗外醉人的舞池,四处靡靡之音,男女情到深处,一身军服,一袭旗袍,在门壁咚热吻。 三分酒醉,两分情醉的男人,面对心中所爱,彻底放开身心。 第二日,天还没亮,郝副官焦急地上了大华饭店的二楼,轻轻敲了敲贺绍廷的房门,“少帅!”他敲完低声道:“鸿河史馆出事了。” 激烈又疯狂的一夜,正亲密地搂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贺绍廷,听见敲门声那一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向房门口,听到是郝副官的声音,他扭头侧身,轻放开正在他手臂上睡着的美人,那一头如藻浓密乌亮的长发,又软又微凉地滑过他结实的臂膀,她这一夜累坏了,騻哭了两次,正躺在雪白柔软的床铺里。 天际微亮的光色映在她面容上,赛雪肌肤有如珠光宝气,格外有华采光泽。 脸上还有被男人疼爱滋润后,淡淡的红晕。 似乎感觉到火热的暖炉要离开她,她果冻一样脸蛋又在他胸前依赖地蹭了蹭。 “鸿河史馆?”贺绍廷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床上的人,他飞快地跳下了床,套上了裤子,拿了腰带,打开的门的时候,正将腰带扣紧,把帽子戴在了头上,严肃道:“出了什么事?” “……安系和洋系,打起来……安武军现在……北洋军已经交火,就在鸿河史馆……”郝副官低声急忙跟少帅说明情况。 贺绍廷反手将饭店的门关上,骂了句:“狗日在哪打不好,非跑到鸿河史馆来,我马上过去。”两方派系交战,真打起来那祁城就麻烦了。 郝副官也焦急地跟在他身后。 “你通知下府里,让李嫂过来接人,再拿一套姨太……拿套她的衣物过来。”贺绍廷急步下楼,上车前,跟郝副官交待了一声,“告诉她,我过几天就回去,让她乖乖在府里待着,别到处乱跑。”说完这才匆匆开车离去。 鱼露早上醒来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呢,她隐隐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闷痛,用手揉了揉平坦白嫩的肚子,贺绍廷昨晚疯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的,舒是舒服,但她也害怕。有劲儿又精壮的男人,有点吓人,好几次她都要尖叫了。 她翻了个身,又用手揉了会后,想起什么,又伸手摸了摸旁边,咦,热乎乎的暖炉哪去了。 贺绍廷呢? 李嫂一接到电话,早早就赶了过来,正在门口候着呢,见到里面传来声音,这才敲了敲门,手上还拿着新的衣物。 等推门进去,一片明亮充斥着香熏的房间,就看到地毯上东一片,西一片,哎哟,这好好的旗袍,都皱皱巴巴地碎成两片了,还有小绢裤,那都不能看了,碎得不成样子。 平日里鱼露经常洗澡泡澡,一天要洗个三回,李嫂每每送来衣物,少帅府里有了姨太太后,府里常进入一般都是女佣,烧暖炉的男仆都住府里的偏房,所以鱼露也没有很避讳李嫂,有几次换衣服李嫂都看见了。 她也不害羞。 这次鱼露腰有点疼,不好意思地赖在床上一会儿,看着李嫂收拾地上的衣服碎片,半晌才从雪白的被子里起来,半遮半掩地要穿衣服,昨夜在浴室里疯闹了好久,也冲过澡了。 李嫂也就瞥了一眼,哎哟,姨太太可真是个妖精,怪不得迷得她们家少帅一愣一愣的。 被男人用爱浇悹滋润出来的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肌肤里都能透出光来,媚眼如丝的一双含情目,她自己是不知晓的,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里都带着异样的神采,让人一看,就知是在宠爱和幸福里头的女人,那种美腻泛着光,是无法掩饰的,是艳光四射,是极吸引人目光的。 “你家少帅呢。”鱼露烫得是民国风的波浪头,原本清纯绝伦的脸蛋,更显高贵典雅,还带有一丝丝妩媚妖艳。 今天李嫂拿来的是一件小立领藏蓝色旗袍,鱼露的小鱼吐出来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极美,她直接套脖子小立领外面了,本来藏蓝色是有点老气的,但偏偏鱼露年纪小,气质又纯,穿上不但不显老气,还有一种神秘的美,加上那串冒着莹光的珍珠项链,实在有气质极了,那是藏蓝也压不住的美,色。 “少帅军部有事,一大早就被叫走了,不知道哪儿又内,乱打仗,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 鱼露“嗯”了一声,也不担心,她扣上了斜襟一侧的扣子,整理好自己,这才跟李嫂出了房间。 她手包里还有赚到的一百银元呢,直接在大华饭店二楼用了早餐,一小碗素馅小馄饨,撒着香菜和葱花,一道四物豆腐汤和饭店自蒸的米松糕,与李嫂美美地吃了一顿,这一餐竟然吃了八块银元。 大华饭店,真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起的。 吃完饭,鱼露与李嫂顺着平安大街,散步聊天,浏览了祁城晨景后,这才返回了少帅府。 …… 自从鱼家卖了女儿给少帅当姨太太后,他们家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三百银元,花了一百二十块银元,在旁边的“平民”街买了个不小的宅院,这比住穷人巷那边儿舒服多了,虽然不是什么贵人区,都是些普通人住的地方,但也都是些不愁生计的人,又拿了三十块银元给鱼同宝治腿,那腿虽是断了,但好好治一治还是能走路的,只是会一瘸一拐。 待鱼同宝腿一好,就又得意洋洋起来,他的女儿给少帅做了姨太太,很快就传得新买房子的邻里坊间都知道了,平时出门溜弯,谁不让他三分,女儿给少帅做了姨太太,那谁敢惹,和他说话,在家脸上都带笑。 鱼同宝着实扬眉吐气,过了段好日子,连以前出主意让鱼氏带女儿去找少帅求情的亲戚,都暗自呸了一口,后悔出了这主意。千想不到万想不到,那少帅居然这么不挑,连鱼同宝的女儿都不嫌弃。 看看鱼同宝那得瑟样子,不就是个姨太太吗,嚣张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女儿做了少帅的正妻呢。 鱼家还有一百多大洋,腿刚有一点好转,鱼同宝嘴又痒痒想抽一口,不过这些日子躺在床上不能动,烟瘾不那么重了,他还想着用一百大洋重操旧业,重现当年鱼家蓬莱大烟馆的风光。 可是没想到,得意没两天,就有两伙人,一天内先后地冲进家门,把他按在了床上打,刚好的两条腿又给打折了,差点一命呜呼,一百多大洋和房契全被抢走了,前面那伙人刚走,后面那一伙五人就威胁鱼同宝和鱼氏带着人赶快滚出祁城,否则明天就打断他的手,挑断他的筋,后天打断他的脊骨。 鱼氏本是个普通妇人,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原本好好的丈夫这下子有进气没出气,就要瘫了,银元和房契也都被抢走,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吓得六神无主,嚎啕大哭。 有人报了官,也查不出蛛丝马迹,鱼氏把家里还值点钱的东西卖了,才把丈夫缓回气儿来,然后带着自己十岁的儿子和瘫了的鱼同宝,就来投奔自己在少帅府做姨太太的女儿。 此时的鱼露,正跷着腿,坐在五姨太的偏厅里喝着加奶的咖啡,看着她们打牌,和她一起观牌的还有三姨太庄佩,她牌烂,逢牌必输,还得了个光输的名号。 偏厅又多了两个姨太太,一边打牌一边说着闲话儿,姨太太之间的话题百无禁忌,围着的不是吃穿玩乐,哪里的店又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或者大元商行又上了什么高级货,然后就是床上的那点事儿。 五姨太咬着细烟摸了张牌,“碰。”推倒后问道:“红莺好几天没来了,她怎么了?” 对面六姨太边摸牌,边神秘兮兮地看着牌桌的几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那个盐史老爷,最近宠她呢。” 有个年纪大的二姨太,慢悠悠地摸了一张,她声音带着拉长慢音,说道:“得宠就不来了?什么道理,盐史官那老头子都快五十了,还能龙精虎猛弄得她下不来地儿?” 六姨太道:“你们还不知道呢?我才从他们家那最小的姨太太嘴里套出来。”她拿到牌后一看,“清一色,糊了。”把牌一推,“给钱给钱。” 其它三人“嘁”了一声,扔过去几块大洋铜钱毛票,“套出什么来,你倒是说啊,别吊人胃口。”五姨太抽了口烟,边搓边问道。 六姨太高兴地收了钱,这才说道:“那老头子,有个怪癖,睡觉喜欢趴姨太太身上睡,说是女人皮肉软乎,睡起来舒服,还说有钱难买美人垫,那胖子一堆肉,糊身上,他还不许姨太太动,吵醒了就是一顿打,哎哟,做他姨太太真是遭了罪了,这些日子,红莺白天都在补觉,上次见着,脸色那个憔悴啊。” 八姨太黛玉年纪小,搓牌愤愤道:“怎么这样,不拿我们姨太太当个人。”睡在人身上,睡一晚,那不得把人压死过去。 二姨太跟罗茵要了根烟:“这还算好的呢,还有更不把姨太太当人看的,好点的呢,还能养个姨太太几十年,有的玩腻了,直接扔给部下玩,大方得很,玩够就送人,转手好几次,真真不是个人。”就是个小猫小狗,随便送,想想都心寒。 一番话,说得牌桌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搭话,只能听到牌碰撞时,清脆的声音。 “真要说,我们跟得这些老爷,哪个又没有怪癖呢?哪个没有一堆的姨太太,有几个真把我们当个人,这好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五姨太吞云吻雾,“我早就看开了。” “那可不一定,我们露珠儿可跟咱们不一样。”坐在一旁剥桔子的三姨太说道:“我瞧着,贺少帅是顶顶好的,这些年也就纳了一房,订得那余家姑娘,听说才貌双全,还喝过洋墨水呢,结果前些日子少帅就在报纸上退亲了。”不好色,也不乱睡女人,真是顶顶好的男人,将来说不定也就一妻一妾,那财力两个女人是能养得妥妥的,说完瞥了眼一直看牌没说话的鱼露,谁不羡慕呢。 鱼露见几人都看向自己,“嗯嗯”敷衍回了句:“唔,还行吧。” “呵呵,露珠儿这嘴巴可紧着呢,只听我们说,从来不说自己的,我还没听她说过少帅的怪癖,瞧我这嘴,呸呸,不能说怪癖,还没说过少帅的脾性,我瞧着少帅那体格子,在床上肯定是猛如虎了。”六姨太呵呵笑了一声,对鱼露说道:“是不是啊,露珠儿。” 鱼露:…… 床上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她点头:“猛猛,特别猛。” 几人听着顿时捂着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这下子可打翻了一溜好奇瓶子。 几个姨太太的男人,最小的年纪都三十多了,各自都有好几房姨太太,只有鱼露是第一房,还是个少帅,身份高不说,长得也最俊朗,最威武,平时瞧着那可真正经,正板正的模样儿,加上余露又是个纯洁模样儿,看着就不像是能受磋磨的人,所以都以为少帅这事儿上,颇温柔,这些姨太太嘴上不说,那心里酸极了。 少帅现在可只有鱼露一个女人呢,连个正妻都没有,本来要有了,还给退了。 明年就二十六了,至今只有一个女人,真是让人又妒又羡,今天提了个话头,谁知道竟然从她口中探出少帅的勇猛了,一个个眼睛贼亮,这床头八卦,什么时候都是热点,也是姨太太间的最常说的话题。 “多猛啊?露珠儿,说说啊!” “是让你下不了床了?还是腿走不动路了?” “少帅来一回多长时间?有没有个半刻钟?” “贺少帅……是不是额外雄伟?” …… 余露:…… 这话题它怎么就转到她这儿了呢?这咋还一个接一个的问,她这是敷衍不过去了? 最后被一群姨太太连蒙带套,什么浑话都说出来了,表情上连猜带蒙。 “看来这少帅可不得了啊。” “每晚都要来几次啊,露珠儿这小身板,能受得了那一百七十多斤的大体格子?” “哎哟,瞧瞧,露珠儿这小细腿,能架得住?” “我瞅着贺少帅那英挺的鼻子,就不能短了的。”五姨太用帕子捂着嘴就笑了,说得相当露骨。 “自从纳了露珠,我听说啊,贺少帅每天都回府呢,以前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现在天天回,也不知道回府干什么。”嘴里说着不知道,可这话的意思,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清二楚吗?” 鱼露:…… 她还什么都没说啊,她们怎么好像都知道的样子呢?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三台戏。 看着她一脸呆怔地看着她们,一群姨太太笑得前仰后合。 连八姨太黛香都问道:“少帅晚上,有没有压在你身上睡的怪癖?” 鱼露:…… 那怎么可能呢,他全身上下是肌肉,压她?他倒是想,可她受不了啊,他都是撑着手臂,撑着点自己的力气,压一下,鱼露就“嗷”的一声,还会骂他,他有天说她一声娇气后,就不再那么压着她稀罕了,而是把她拎自己身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 鱼露就每天脸枕在他胸口上,腿脚搭着腿脚,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入睡的。 反正被人当人肉垫,没有过,但是她每天倒是睡着人肉垫,真的还蛮舒服的。 但她在这群姨太太里,不敢吭声,装不知道。 几个姨太太正调侃她这个新姨太房中趣事的时候,留在少帅府里的小桃红突然过来,跟门口的李嫂说了一声,李嫂进了偏厅,对鱼露道:“鱼小姐,你父亲母亲和弟弟来了,就在少帅府里。” 鱼露一顿。 几个姨太太边打牌边看过来。 鱼露就势起身:“你们玩着,府里有点事,我回去看看。” 五姨太道:“行,你回吧,外面冷,大衣包紧些。” “好。”跟其它几人一一打过招呼后,鱼露匆匆离开了会馆偏厅。 几个姨太太搓着牌,听着鱼露离开的声音,“贺少帅太宠她了,听说都给大元商行打过招呼,一旦有新物件儿,甭管多少钱,先给少帅府送一份,你看没她今天拿的皮包,还有她穿的白色毛皮靴子,大元昨天上的最新货,今天就穿上了,要一百五十大洋呢,买不起。” “少帅府现在就她一个,不宠她宠谁?二十五了才有这么一个女人……当成宝贝呢。” “瞧着小脸滋润的,有男人跟没男人就是不一样,没看着她坐在那一直挪屁股……” “听说昨天晚上两人没回少帅府,在大华饭店开了一间房,不知怎么在里面急浪翻滚呢。” 这一说,几个人又是一通笑,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事儿。 “这鱼露,长得是真不错。” “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宠太早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 鱼露都快忘记她这个原身的父母了。 当初把她卖了三百大洋,不是说买断了,以后再无关系吗,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她穿着羊绒白色掐腰大衣,领口一片白色绒毛,内里宝蓝旗袍,在大衣外露出一抹宝蓝裙边,脚上是一双羊皮靴子,边缘有一圈白毛,头发又烫了这个时候,最时髦的波浪卷,披在身后。 整个人清纯可人,又娇媚动人。 那气质,那气势,一走进来,她环顾四周,就看到了一楼厅内沙发上坐着的余氏和十岁的弟弟。 沙发旁还有个躺在那直哼哼的鱼同宝。 鱼露皱了下眉头,心里很是厌烦。 坐在沙发上的鱼氏,简直不敢认这个女儿了。 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的女儿也美,但没有现在这样完全贵人的气质和气势,这才几天,就丝毫也看不出,她出身贫家的样子了。 走到门口,鱼露解开大衣腰带,李嫂帮她脱下了白色外套,拿在手里,整理好挂在了衣架,有专人打理衣服,衣服就算穿无数次,也跟新的一样。 鱼露看了她们一眼,走到了沙发那边,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小桃红端上了一壶花茶,和两碟点心。 鱼家十岁的小弟,鱼蓬莱,伸手就抓了一把糕点,要吃。 “你们找我什么事儿?”她看向有点拘谨的鱼氏。 鱼氏,坐在沙发上,一脸愁苦,当初面包车上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年轻,几日未见,就老了许多。 “露珠儿,我知道当初三百大洋把你买断给少帅,你生我们的气,但我们也是为你好,你给少帅做姨太太,那总比给穷人和年纪大的男人做姨太太好,你看,你现在住这少帅府,多气派,你的穿戴,要是我们胡乱把你嫁别人,哪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鱼露没说话,倒了杯花茶,喝了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等着下文呢。 见鱼露不作声,鱼氏才凄苦地又道:“你阿爹,他……他腿又被人打断了,已经报了官,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家里的大洋都被拿走了,还有才买的房子,房契也被人拿走了,那些人还要赶我们出祁城,呜,露珠儿,我和你弟弟还有你阿爹现走投无路,就要流落街头了,只好来投奔你……” 鱼蓬莱吃完一块烤得香喷喷的松饼,立即跑到桌子前,又抓起淋了果酱汁的山药糕,一口一个,少帅府的吃食都特别精细,这些都是专门给少帅姨太太准备的甜点,不好吃,姨太太都不吃的,必是要好吃的才行。 弄得盘子周围全是糕点渣,鱼露看了他一眼,鱼蓬莱长得和鱼同宝一个模子,一看就知是亲父子,遗传基因的强大,大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一模一样。 鱼露呼出一口气,“我虽然是个姨太太,但你也看到了,这偌大的少帅府,可都是少帅的,我的吃穿住用,全是他的钱,我一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的妾,你让我怎么帮你?” 鱼氏梗住。 “那,那怎么办,你弟弟还小……这可是鱼家的独苗,你不管我们,那你总得管管你亲弟弟……还有你阿爹。”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管得了你们。”她顿了下,问了句:“鱼同宝得罪谁了?”贺结廷若想动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她想到了之前贺绍廷说过,鱼同宝为了大烟钱,带着洋人去糟蹋别馆的女人。 “你阿爹他没有啊,他腿断了之后,都在家里……连大烟馆都没怎么去了。”鱼氏哭道。 “那天晚上,来了两拨人,第一拨人就把你阿爹……还把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了,第二拨人看到你阿爹腿断掉了,就逼着我们娘几个离开祁城,马上走,否则就把我们都给……” “可我们孤儿寡母的上哪儿啊,钱都被抢光了,也没有盘缠,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你阿爹又这样,以后怎么生活,我只能连夜来投奔你了,他们看到少帅的面子上,总不会再动我们了,露珠儿,娘求求你,求求少帅,帮帮咱们家吧。” 鱼露估计是那女孩家里人的报复,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是两拨人?难道是那两家分开找的?“那他们还说什么了?只让你们离开祁城?”如果报复的话,为什么要赶他们离开祁市呢? 鱼氏点了点头:“就让我赶紧走,最好天亮就离开,可我们哪有钱呢。” 她瞥了眼十来岁,还不会叫声姐的亲弟弟,“……当初可是你们说好的,买断,大家以后各不相干,三百大洋你们拿了,你现在再找上门来,我也没有办法,我这儿也只有三块大洋,不嫌少你们拿去,别的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 鱼氏哭道:“三块大洋,怎么够,露珠儿,再怎么样,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就这样看着你阿爹,你阿娘还有亲弟弟流落街头被人打死吗?你怎么这么无情呢,呜呜……” 沙发旁躺在那直哼哼的鱼同宝,嘴里愤怒地含糊地骂着:“你这不孝女,白养你这么大……天打雷劈……不会有好下场……” “卖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说好三百大洋买断,从那时候起,我已经不是鱼家的人了,这门亲戚我不认。”鱼露不想管,直接眼不见为净,本来想给他们三块银元吃饭钱,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李嫂,送客!还有地上躺着的那个,抬出去。” 她仁至义尽,不可能拿少帅给的钱送他们,她的三块银元还是自己卖牛眼大的粉珍珠的钱呢。 …… 总督府几个夫人正吃下午茶,坐在那儿聊天。 其中一个夫人道:“听说,少帅纳了房姨太太。” 没想到这个消息,总督夫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惊讶道:“是吗?没听永麟说起,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是少帅纳了房姨太太,还在大华饭店里跳舞,很多人看到了,而且还说……” 总督夫人听说儿子纳了姨太太,还挺高兴的,这孩子终于开窍了,管他什么太太,只要他那空荡荡的少帅府里能有个女人,总督夫人就高兴了,一个女人都没有,夫人心都发慌,退亲之后,她现在对儿子的要求极低。 “有这事儿?你说外面还传什么?”总督夫人问道。 “最近才传开的,说是,那姨太太,是个汉间的女儿……她父亲……”那夫人巴拉巴拉一通。 总督夫人本来还欢喜的脸色,随后拉了下来,那气场跟儿子像了个十成十。 “你说永麟纳了个汉间的女儿做姨太太?” “我也是听人说,说她父亲还领着洋人糟蹋了云罗公馆的两位小姐,还把公馆其中一个人杀了?” “这事儿,是怎么传出来了,谁传的。”总督夫人知道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有人在搞事儿。 “就这两天,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少帅纳了这样的人……做姨太太,是包庇汉间,云罗公馆的人都不愿意了。” “岂有此理!阿杨,你去给我查查,谁传的?从哪儿传出来的。”敢对他儿子不利,她饶不了他,这种事,若没有人故意,又怎么会传得腥风血雨,谁还会管谁的妾什么身份。 几位夫人看到总督夫人有些不悦了,说了几句后,纷纷懂眼色地告辞。 总督夫人坐在沙发上,起身:“走,到永麟的府里,我倒要看看,永麟纳了个什么姨太太,藏得严严实实不让我知道。” …… 总督夫人坐着车到达少帅府的时候。 正听到少帅府里一阵吵闹声。 鱼同宝被人抬了出来,还在在外面大骂:“你这个不孝女,要不是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能给少帅做姨太太?你能在少帅府里享这种富贵?你能吃山珍海味,睡锦衣玉房?我走投无路来求你,你居然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天打雷劈啊,大家快来看啊,少帅府里的姨太太,不顾亲爹亲娘死活,要把爹娘给扔出去了,我要找少帅评评理,就算少帅在这里,看到我这样子,也能给个三百大洋,你这个不孝女,只给三个大洋,我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 这吵闹漫骂声,若得周围不少人围着看。 鱼氏也苦苦哀求:“露珠儿,你现在在少帅府里锦衣玉食,我们养你这么大,现在有难了,你就给我们一点钱,我和你阿爹重新买个住处,你忍心让我们露宿街头,你若不答应,我和你阿爹也无处可去,只能在少帅府门口……” 十岁鱼蓬莱,被赶出来,没吃完点心,嚎啕大哭。 整个少帅府乱成一团。 总督夫人在车里听着,脸含冰,厌恶地对车里的人道:“成什么样子?这成什么样子?少帅还有颜面吗?叫人来,马上叫人过来,把这一家人连同少帅纳的那个什么姨太太,全给我赶出去!赶出少帅府。”他儿子可以纳穷家女做姨太,也可以纳落魄千金做姨太,却绝不能纳这种汉间的女儿做姨太太,当我儿子是什么?是救命稻草还是摇钱树?居然还张口闭口要三百大洋! “是,夫人,我马上让她们离开。”车里一个警卫兵道。 谁也没想到,总督夫人竟然在这种时候来了。 李嫂都懵了,这……夫人竟然让人把姨太太也给赶出去,那,少帅回来可怎么办? 在门口闹死闹活,躺在地上的鱼同宝,这会儿也不叫了,鱼氏也愣了。 全都呆在原地。 只听那穿着兵服的警卫兵,腰上还有枪,对着他们一家道:“总督夫人,让你们全部离开少帅府,包括少帅的姨太太。” “怎么会这样,我女儿是少帅的姨太太!你们赶我们,怎么还赶我女儿?”鱼氏急忙道。 警卫兵看了眼站在那儿的鱼露,“这……总督夫人说,她替少帅遣散姨太太了,这位姨太太少帅不要……” 大闹少帅府的鱼家全部愣了。 鱼露:…… 遣散? 真的吗? 她心里雀跃,不会吧?她终于要摆脱姨太太的身份了,天呐,求之不得!这姨太太,这妾谁爱做谁做,她简直要为能恢复自由之身而欢呼。 她忍住心下的惊喜,免得被人看出来,立即问向那警卫兵:“既然遣散我,那有没有什么凭证,我可以向总督夫人要一个遣散证明吗?证明我已经不是少帅的姨太太,我是自由身。”她欣喜,她眼睛呼闪呼闪地看着他。 那警卫兵:…… 这都要被遣散了,怎么还要遣散证明? 这美人知道被遣散的意思吗?以后可就不能住少帅府了,也没有少帅府的荣华富贵,吃不着山珍海味,穿不了锦衣皮草,她一个女人,没有人养,很快就会连饭都吃不起。 他见多了这样可怜被人抛弃的姨太太,甚至为了吃口饭还会流落窑子,下场非常凄凉,他看着眼前这个纯真貌美的大美人,脸上有一丝怜悯。 “我,我去问一下总督夫人。”说完就朝不远的车跑去。 鱼露站在那里,鱼同宝静悄悄的,一声也没有了,鱼氏怯生生,“露珠儿……” “你们看到了?”鱼露冷淡地道:“被你们这一闹,我也做不成少帅的姨太太了,帮不了你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赶紧离府吧。”说完她就找了套最素净的夹袄棉裙。 头上那些珍贵的头饰,还有胸针,手上的玉镯子,旗袍全放在了沙发上,她清净一身,也将烫好的头,挽了起来。 看着镜子,再也不是什么少帅的姨太太打扮了,而是一个十八岁的干净纯粹的女孩。 李嫂一直跟着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少帅也不在,少帅走的时候,还让人吩咐她,好好看着姨太太,少一根头发回来找她算帐,这可怎么办,怎么?怎么眨眼间,就要被遣散了呢。 小桃红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鱼小姐,要不,要不你等少帅回来再说……”李嫂围着她团团转,急得。 鱼露也不说话,把耳饰全取下来,脸干干净净,头上干干净净,手腕干干净净。 那警卫兵把鱼露的要求说给总督夫人听,总督夫人冷笑一声,“遣散证明?自由身?真不知天高地厚。”她一个女子被遣散,没有男人,没有生存的能力,家庭又是这个样子,她的下场只能被卖到窑子里头。 她打开车门,披着皮草就下了车。 看到鱼露穿着夹袍棉裙,就跟个普通家庭女孩一样,她愣了下,没想到,这鱼家的女儿,长得确实不错。 头上,手腕,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哼了一声,拿着总督夫人的派头,居高临下地问她:“你就是永麟的姨太太。” 鱼露也不谦卑,她的任务是得到男主的心,又不是嫁到男主家,也不必管她叫婆婆,任她什么脸色,她一概不卑不亢地道:“夫人,给我遣散书,我就不再是少帅的姨太太了。” 还没走的鱼同宝和鱼氏,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疯了吗,这个时候不是要跪下来求不要离开少帅府吗? 竟然要什么遣散书?离了少帅府,离了这靠山,他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真是嚣张,总督夫人对警卫兵道:“去拿纸笔,今天这遣散书,我就替永麟写了,以后再纳妾,我得要替他好好把关,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少帅府。” 很快纸笔被拿了出来,一边儿李嫂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遣散书递给鱼露的时候,鱼露双手接过,露出了笑容。 “谢谢夫人,那我就走了。” 总督夫人赶人走,自然知道要给人家遣散费,堂堂少帅府,不会落这种口实给人,她道:“拿五十银元的遣散费给她。” “不需要了,夫人,我只穿了这一套衣服走,府里其它的东西都没有拿,你可以问李嫂。” 一边不敢说话的李嫂赶紧向总督夫人摇摇头,表示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我走了,祝您安康。”说完鱼露回头,脚步飞快地,还哼着歌地走出了少帅府的大门。 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真甜啊。 这是自由的味道。 这姨太太,这妾的名头,她总算去掉了,手里的遣散书,简直是太棒了,以后天高海阔,她爱干啥干啥,少帅可再也管不着她了。 哦耶! 而还在少帅府门口的鱼同宝一家,彻底的呆住了,最后被人直接给扔出了府外。 鱼同宝腿疼的嗷嗷叫唤,鱼氏六神无主。 望着女儿毫不留恋的身影,“露珠儿,你哪去?” 鱼同宝惨叫着也不忘骂她:“死女儿,给五十银元你不要,你存心让我们一家去死。” …… “鱼姑娘,什么也没拿,一块银元也没拿。”李嫂在总督夫人旁边说道。 总督夫人冷哼了声,“没钱,我看她能有多骨气!”她见到沙发上放着的旗袍,还有些首饰,里面还有个鸽子蛋粉钻戒指。 她愣了下,“这……” “是少帅让人给鱼姑娘买的。” 总督夫人又到了二楼看了看,见到那些皮包,鞋子,皮草,儿子的衣柜,有一半是他的衣服,另一大半都是女人的,件件价值不菲。 “这些……” “都是少帅让人买来给鱼姑娘的。”李嫂有些为难道:“少帅他……极喜欢鱼姑娘。” 总督夫人:…… “你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像是,少帅他……” 在知道他儿子把人逼迫着纳进来后,总督夫人总算变了脸色,但片刻又恢复正常,“再喜欢,这样污糟名声的女人也不能要,怪不得要我写遣散书,真是愚蠢。”她道:“享受过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再去过贫民的日子,她就知道有多难熬,用不着多久,就自行堕落了,不必管她,我儿回来若发脾气,尽管让她来找我,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要一个汉间的女儿……” …… 鱼露一身普通夹袍衣裙,收好了遣散书。 就直接跑去了平安街的一家珠宝行里,多亏了这段时间在五姨太的偏厅里混日子,得知了不少祁城的店面位置,这些姨太太有要买的新款首饰,也有卖的旧货,以此来回捣腾着现银,所以她也知道,哪个店里旧货能卖出价,哪里的收好东西。 这家不起眼的店,就是从五姨太嘴里听到的,五姨太把她一些不戴的首饰卖掉了,换成小黄鱼傍身,乱世里,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番。 鱼露脚步轻快的进去了,银鱼手镯已经被收进了红线里,那鱼儿每天吐两到三次宝贝,她已经积攒许多了。 取了一小把珍珠,大的有牛眼大,小的有花生大,全部浑圆,有白色的,粉色的,墨黑色,还有黄金色。 放到柜台上,“老板,珍珠收吗?”她清脆地问到。 那个老板看到黄金色牛眼大珍珠的时候,激动手都在抖。 天啊!极品黄金珍珠! …… 鸿河战役两方混战在一起。 后赶到,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贺绍廷,突然觉得右眼直跳,有种不好的预兆。 “怎么了,少帅。” 贺绍廷看着前面的战炮火光,面容冷肃地摆了摆手:“离太近了,先让手下的人慢慢收拢,退出激战范围……不要被他们发现。” 第54章 民国姨太太8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余同宝坐在八千大洋的福特轿车上,路过南桥路的时候,想了一下,对司机道:“去少帅府。” 他打算再见一见那位少帅的姨太太,只因她跟他母亲长得太像了,平白无故,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他想再看一眼,十二岁时,母亲就不在了,至今他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念念不忘。 昨日他已让人打听过。 这个少帅的姨太太,姓鱼,叫鱼露,如果不看字的话,那鱼余两姓,读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而且巧的是,这个姨太太的父亲,竟然与他同名,也叫同宝,只不过,对方姓鱼,而他,姓余。 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鱼同宝是贫民,住在贫民巷,听说早年家里开大烟馆,蓬莱大烟馆当年就是他们家的,那时候有点闲钱,不过这些年被鱼同宝败光了,日子过得十分贫苦。 也许只是相像的人。 或许只是恰好同名而已。 可是,世上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余同宝做生意多年,心知,巧合多了也是一种故意,也可能是一种“必然”。 他的疑心病,又让人去查。 但奇怪的是,他前脚派人去查,后脚鱼同宝家里就出了事,人去房空,有些消息,还是从邻居的嘴里打听到。 福特车向右,拐入通道花园洋房的石板路。 不远,就看到一个男子躺在地上,痛痛哎哎,旁边一个女人在低头抹眼泪,手里还揽着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看到两人及地上腿断了的中年男人,立即想到,这很可能就是鱼同宝一家,走投无路这是投奔女儿来了。 可惜,被少帅府的人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停车。”余同宝让司机靠边停下,他打开车门,下车走近,能清楚地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长相,待看到那圆脸小眼睛,他心里沉了下,接着又看向了鱼同宝的儿子,那个十岁的鱼蓬莱的脸,跟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这脸……原来只有一点疑惑的余同宝,心下顿时疑窦百出。 他仿佛看到了熙儿。 但很快,颇有商人城府的他,露了一丝和善的笑意,一撩绸袍,走上前,道:“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余某的车就在不远,可以载你们一程。” …… 少帅府里送走了总督夫人,立即有看热闹的人前来打听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连五姨太那边,都派了人过来询问。 少帅的姨太太被总督夫人遣散的事儿,那是捂也捂不住的呀。 很快就传遍整个小洋房贵族区,人传人,基本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的姨太太都知道了,议论纷纷,传着少帅的姨太太也不怎么惹到了总督夫人,被直接给遣散回家了。 五姨太偏厅几个打牌的,并不受影响,继续搓着。 “我说什么来着,这宠在了前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二姨太见多识广,多少姨太太的爱恨情仇,她可不止见了一个两个了,“往往长得最美,最动人的那个,反而不长久,最后能活得潇洒的,都是深谙相处之道的人精子,人美,还得有心计,才能混得开。”二姨太总结道。 “这露珠儿也太惨了,刚还在我们这儿看个牌的工夫,这就被遣散了?为什么呀?唉,这才当了少帅姨太太月把时间,这就……”三姨太感同身受地哀叹一声。 命运啊,从来不由人。 “我听说是鱼露她父亲,哎哟,带洋人闯了云罗公馆,那洋人还强了两位小姐,杀了公馆的一个人,都说她父亲是汉间走狗呢,都传开了,我也昨个才知道,不过这个事儿,人少帅又不是娶正妻,纳个姨太太而已,没想到,还能传这么难听,看来啊,这讲究人家,以后连姨太太的出身都得讲究讲究了,啧,毛病多着呢。”六姨太搓着牌,说道。 “那鱼露就这么被白糟践了,赶出了少帅府,给多少遣散费呢?”二姨太手腕上的镯子与牌面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听说一块银元也没给。”六姨太道。 “不会吧?她可怎么办呢?小小年纪,真真可怜。”二姨太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八姨太黛香道:“哪需我们发愁,她长那模样,总归有一碗饭吃,饿不着的。”只不过这碗饭可就没有少帅府那金碗里的饭好吃了,如今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嫁人也嫁不进什么好人家,只有一些舞厅窑子,花花地儿,她那脸才能换来口饭吃。 这乱世,女人想混口饭,极不易的。 只有五姨太打出张牌,说道:“你以为贺少帅是个听娘亲话的乖孩子?我瞧着他对鱼露那劲儿,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定过两天人就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总督夫人亲自扔的遣散书,若要再让她进门,那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哪有人会打自己的脸面?”二姨太道。 五姨太哼了一声没说话,漫不经心地伸手摸了一张牌,“那就看着喽,嗯?小三元。” “胡了。” …… 李嫂和小桃红在房间里,收拾鱼露这些首饰衣服,件件珠光宝气,她们整理好放进匣子内锁好。 过了半天,还是六神无主。 “这可怎么办?少帅又不在府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郝副官也不在,我们找人都找不着。”李嫂也愁容满面,少帅要回来,知道姨太太被遣散,还不知……还不知会怎么个情况呢。 “……姨太太一块银元也没有拿,鱼家那几个人看着也没什么钱,那姨太太怎么办呢?”吃什么,住哪儿?不会被家里人给卖了吧,这真要卖给别人了,那少帅回来…… 李嫂打了个冷颤儿,不敢想,不敢想。 小桃红就更不敢想了,直接哆嗦了下,少帅发脾气那是极吓人的,也就姨太太不怕他,她们可都怕着呢。 而李嫂和小桃红嘴里那个吃不上,住不上,怕被人卖了的姨太太。 她现在的怀里,正揣着换好的一条小黄鱼,另一百四十块大洋,乐不吱地离开了商行。 换到小黄鱼了。 她也没想到几颗随手拿出的珍珠,竟然换了一个小黄鱼,在后世,养殖珍珠,人造珍珠比比皆是,要多大有多大,颜色都可以人造,已经不稀奇了,并不是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 但是,在民国的现在,女士的首饰很崇尚珍珠,且又大又圆,颜色极美,带光晕的珍珠,非常昂贵。 那店里的老板,六十来岁的样子,拿着个放大镜看了许久,她主动提了五姨太的名头,说是五姨太介绍来的,那老板人还不错,怕她拿不了太多大洋,就给其中一部分折换成了小金鱼,和一部分银元。 鱼露到现在,还不太懂金子和银元如何兑换。 小黄鱼就是小金条,大概一两重,一条小黄鱼可以买二亩上好的水田,五条小黄鱼就能在祁城买下一座普通的四合院,普通的四合院大概要八百银元到一千银元。 她怀里的一条小金鱼,价值等约二百银元。 叫了辆黄包车,她从容不迫地去了大元商行,镇定自若地挑了件白色绒毛长裙,配了件红黑色大花外套,搭了只白色帽子,一双羊皮白靴,这一套搭配下来,十分洋气,设计感十足,看着就不知哪家留洋归来的千金小姐。 她将帽子,扣在自己披下来的波浪发上。 一回身,完美变身,不媚不俗,又时髦又洋气。 里面那件白色细绒长裙,长到脚踝,料子非常美,微有弹力,紧贴鱼露上身,不但有s曲线,直角肩和天鹅颈处的线条,更有着致命的魅力,将她一身美好的曲线收拢,裙摆微散开。 她将红黑色大花外套,直接套在了身上,白羊毛裙子外搭西服样外套,这样的搭配,在后世是普遍搭衣风格,但现在,还是十分亮眼的。 尤其鱼露这样的好身材,穿起来,更惊人眼球,虽遮盖了曲线,但多了几分潇洒,再加上帽子,帽子上的白色丝带,轻忽飘逸,又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颜色黑红白,三色搭配的也非常大胆了。 光羊毛长裙就要六十块大洋,外套二十八块银元,羊皮鞋子三十银元,帽子十八银元,鱼露掂了掂剩下的四块大洋。 这钱,也太不耐花了吧。 她还在店里看到她上午穿得那件羊绒大衣,本来也想买,她还挺喜欢这件大衣的面料和款式,谁知道一问,一件大衣竟然要二百八十六块银元。 鱼露:…… 民国有钱人的世界,那也是不能和普通平民共通的。 她又坐着黄包车,蛋定地浏览祁城,每路过珠宝首饰店,就下车,付了车钱,进去看着价钱合适,就会出手一两件首饰。 她还买了一只女士精致的流苏银色手包。 这一只手包就要三十五银元。 那家首饰店面是个女老板,她一看鱼露一身洋装走了进来,从头到脚洋气精致,雪白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火红色的珊瑚珠,耀目的红色配着白肤,美极了。 首饰店的老板眼神十分毒,她一眼就盯上了那串珠子,绝对价值不菲。 “你真要卖?” 她手里拿着鱼露取出的那串万年珊瑚手珠。 只见那珠子颗颗红润,泛着宝光。 “首饰太多了,戴不过来,您出个价儿,合适我就出手。”鱼露手上戴着蕾丝手套,轻掀了掀帽檐,看了女老板一眼,然后随意地环顾四周,从容低头从流苏手包里又取了一串,紫色珍珠项链。 那宝光,拿在手里都泛光晕。 都是小鱼手镯吐出来的,它一寻到宝,就“突”地一下,吐出一个宝贝,有时候只是一颗珠子,有时候则是一串手链或项链,她手上现在一推珍珠,还有几块天然象形的玉石,个个精美绝伦,鬼斧神工。 “这串红色的珊瑚珠还不错,多少大洋买的。”那女老板问了一句。 鱼露随意道:“八百。”后又道:“首饰太多,记不清了,我买的东西都是品质最好的,不好的东西我是不戴的。”她语气傲然,仿佛不是来卖首饰的,而是赏赐给人的一样。 但这些商人就吃这一套,越是这样越觉得她见识过好东西,不好糊弄,真要是衣衫褴褛地过来卖这串珊瑚珠,估计几块银元就打发了,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狡诈商人,必须表现出来眼界,出价低了,她就不卖,还要一副不急着用钱的样子。 “最多五十银元。” “五十银元?”鱼露道:“这是万年珊瑚珠,个个透宝光,极品珠,好东西,可不是满大街都有的。”说完她就将珊瑚珠重新戴在了手上,雪白的肤底,那火红的珠子,美得耀目。 “等等。”最后那女老板出价一百银元。 鱼露其实也不太清楚价码,但小鱼每天都吐宝,她也不在乎,差不多就卖了,钱拿在手里不香吗?有银元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串紫珍珠,加一起三百银元,要吗?” 那女老板叫道:“这紫色珍珠可不值二百银元,最多一百银元。”虽然看着宝光十足,还有紫晕,是好东西,可是,“现在的小姐太太,都认红绿蓝,紫色可不认呢,不太好卖。”她们从这些出手的人手里拿到好物件,转手一擦洗,就当新物件卖了,通常价钱翻了个两三倍,最少也翻一倍,价钱都压到最低。 这还是看鱼露穿着气质不凡,没敢出十几块银元糊弄。 “那算了。”鱼露还挺喜欢这串紫珍珠的,低调内敛又奢华,紫色的美,这个世界不懂。 她转手就将这串紫珍珠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女老板当场就直了眼,看得目不转晴。 原本她里面穿着小立领白色羊绒长裙,外面套了件黑红大花外套,十分小清新又潇洒,这串紫珍珠一戴上去,被白色羊绒面料一衬托,宝光十足,由小清新立即变贵妇,那是真美,真吸晴。 鱼露拿到了一百银元,把珊瑚手串递给了女老板,转身走出了门。 “等等!”那女老板追了出来。 最后鱼露拿了三百银元,装进了手袋里,走出了珠宝店。 系统:……百宝鱼吐出的每一个宝贝,都是海洋里顶尖宝,只卖了个白菜价,唉,亏得姥姥都哭了。 紫珍珠,宝晕那么足,放手心上,都透着光晕……美极。 鱼露没理她,海洋宝贝那么多,她一堆,不搞搞批发,怎么能行? 她美滋滋的,包里又有三百银元啦,她招来墙角的车夫,上了黄包车,直奔大华饭店,坐在车上,随手从包里,取出了一串水料的浓绿翡翠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绿得似水一样的珠子,躺在雪白的羊绒上,真是清新又美腻,跟刚才的紫珍珠低调奢华完全不同。 就在所以人都觉得她惨,觉得她风餐露宿时。 她踩着白色皮靴,戴洋帽,走进了大华饭店。 鱼露到底不是初来乍到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她从头到脚换行头,是因为。 在这个地方,这个年代,见衣识人的厉害,你穿着破烂,你穷样一显,谁都能来踩你一脚,走到路上都有人拦着你调戏调戏,而越是衣着高档,穿金戴银,普通人就不敢动你,而有钱人,钱财不缺,大多不会粗鲁行事,彬彬有礼多了。 所以,要想足够安全,就要衣着高档,还要出行坐黄包车,出入豪华饭店,只有在高档的场所,才能尽可能的保障自己的安全。 开了间豪华单人房,她在二楼美美地用了一餐,然后洗了澡在雪白的大床上,穿着买来的丝绸睡衣,长发披枕,伴着夕阳,呼呼无忧地睡了个好觉。 …… 余同宝在看到鱼同宝与他儿子的相貌时就疑窦丛生,好言好语将人带回余府,一路上就把话套了个**不离十。 他突然想起件事儿,他妻子生熙佳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也没有在余府现在的宅子,而是在去余家老宅时的路上早产了,他特意问了下他们女儿的年纪。 好巧不巧,和熙佳同年同月同日生。 而鱼同宝被余家请来的大夫包扎了腿上的伤口,并被列为上宾对待,余同宝又对其恭维一番,稍微套个话,他就好似想起当年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我媳妇儿生我那不孝女的时候,是我娘接生的,她是接生一把好手,十里八户都是我娘接生的,当初正好有一富户人家路过,那女人也要生了,问了人才找到了我们家,我娘接生的手艺极好,一人接生了两个……” “我还记得那富户小娘子,长得颇为俊俏,也是生了个女儿,生完后就晕了,后来醒来没待一会就走了,还给了我娘一块银子做答谢……” 余同宝脸色微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余氏,余氏似乎也想到什么,脸色发白,对余同宝点了点头。 当年,确实有这回事,她才怀了七个月,去老宅贺寿的路上,突然腹痛难当,要早产,当时驾车随行的老婆子丫鬟,都急坏了,就打听到附近有个接生婆的地址,求上了门。 她依稀记得那户人家的媳妇也生了个女儿。 事后也没待多久就急着回宅院,确实也让下人赏了那户人家的接生婆一块银子。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 就是眼前这一家? 那,难道老爷是怀疑…… 怎么会,那熙佳…… “你那个随行的丫鬟呢?”余同宝问向余氏,当年那个老婆子已经告老还乡了,但是当初跟着余氏的丫鬟现在还在府里做事。 余氏脸色发白地让人把那丫鬟叫过来,这么多年过去,丫头已经为人妻母,是余家府里的一位内务管事,深得余氏信任。 把人叫来后,余氏避开人将当年的事问了一下。 当年余氏半路突然生产,可把随行人吓坏了,这些年过去,那件事还历历在目,她还能清楚地说出在哪个地方,哪一条街,毕竟是她去打听人,找到的接生婆家,打听的人清楚地说,“是鱼家,再过前面的胡同,大杨树第二家宅院。” 那时候的余家还不算很富裕,住得也是普通房子。 “你确定是鱼家?”余氏颤着唇问,“那你看看,是不是那边坐着的男人和妇人,你认得他们吗?” 那丫鬟管事,看了两眼,微一思索,“夫人,当年太着急了,也没有注意那家人,那个接生的老婆子,我倒能认出来,她嘴角有颗黑痣,其它人,我真记不清了,当时人慌马乱的……” 这丫鬟管事在大宅院做了这么多年,那是看着夫人脸色,就能猜到什么事儿的机灵,她一听夫人问起当年的事,再一看对面坐着的男女,就有点想法了,因为当年,两个夫人一起进的产房。 出来的时候,婴儿都包上了小被子。 当时那个随行的老婆子还问了句:“没有错吧?” 那老婆子还很不高兴:“你要不相信,就别找我生。”说完转身就走了。 现在她想起这个来,她也脸色发慌…… “夫人……”她道:“我好像想起件事?” 余氏正心思乱着,“什么事,快说。” “当初我给产房里端水到门口的时候,好像听到里面那个接生婆子嘴里念叨着,什么同名……换了富贵……”但是当时她也没有在意。 但现在想来,换这个字,就很微妙了。 “同名?她怎么知道?你,当时说了老爷的名字?”余氏问道。 那丫鬟管家都快哭了:“有啊,当时那老婆子问我们是谁家的,我们就说是余少爷家的夫人,她还问了少爷叫什么名字,我们就说了,可是当初打听的是余金山家,和我们老爷也不同名同姓啊……” 余氏听完摇摇欲坠。 而站在余氏身后的余同宝,脸色就不好看了,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和善。 他转身就回到了座位。 鱼同宝双腿包扎好,上了药,正倚在客厅的塌上,鱼氏坐在椅子上,那个十岁的儿子正在胡吃茶点,他们觉得自己遇到贵人,满脸的感激,对余同宝是有问必答。 这会儿鱼家人见余同宝脸色不好看,都有些忐忑。 “我听夫人说,你母亲嘴上有一颗痣?”余同宝开口问道。 鱼同宝震惊,“这位老爷,我母亲去世十几年了,您怎么知道她嘴角有颗痣的?” 余同宝冷笑:“我怎么知道?当年在你家接生的那个富人家的媳妇,我就是余某人的妻子!” “啊?”鱼同宝心里一喜,这是何等的缘份,当年那个妇人就是在他家接生的,那冲着这份恩情,也能接济他们一家老小,“余老爷,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这等缘分呢……” 余同宝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对下人道:“去把小姐请来。” 余氏走到他身后,“老爷……” 余同宝打断了她,之前一脸和善笑呵呵对鱼家人的样子也没有了,“我倒要看看,她倒底是不是我余家的孩子。” 很快,余熙佳就被叫了过来。 她这两天坐立不安,今日听说父亲带回了几个人,她就开始不断地在闺房里走来走去。 直到丫鬟过来唤她到正厅,她才慌张地跟着出来。 一看见大厅里坐着的鱼同宝和鱼氏,还有那个十岁的男孩,她脸色就苍白忐忑,走到余同宝和余氏面前:“见过父亲,母亲。” 以前的她,何时这么规距,有父母的宠爱。 她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余同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再看向桌子边吃东西的十岁男孩,再看向鱼同宝。 他半天冷呵:“呵呵,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像,真像啊!” 大厅里连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余氏手拿着绢帕,捂着嘴,她还一直想找理由,给老爷的猜测推脱,可是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看看鱼家人,再看看他们宠爱的女儿,这一家长得,长得也太像了。 圆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余氏忍不住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那我女儿呢?” 鱼同宝一家愣了,不知道这位鱼夫人突然哭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位和善的老爷,为什么把自己女儿叫出来说,还看着他们说真像? 他们看向那位老爷的女儿。 别说,看着是有点眼熟,圆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 这…… 鱼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看了看鱼同宝,又看了看儿子。 她突然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手也开始抖起来,一个劲儿的拉鱼同宝。 当年的婆婆没死的时候就跟她提过,要把露珠儿找个远地方嫁了,最好嫁外省。 她没在意。 鱼同宝的娘死得挺突然的,是摔死的,摔断了脖子,死前嘴张了老半天,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露珠儿,露珠儿不是……你……”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就死了。 现在想想,当年两个产妇,两个女婴,再加那句,露珠儿不是你…… 不是你的孩子? 余熙佳知道,他爹肯定知道什么,她死死地抠着手指,强忍着没作声。 鱼同宝还不知所以地讨好问了句:“这位老爷,您说的是什么真像?您和您女儿,还是挺像的。”本来他以为是一句夸赞,结果却触到余同宝的肺管,本来就要炸了,这一下子就炸开了。 手里的茶碗,“砰”的一声,摔在了青石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渣乱溅。 吓得所有人,一个哆嗦。 “我说,你,和你女儿长得可真像啊!好一个鱼家,好一个换了富贵。” “老爷!”身后的余氏就要给余同宝抚胸口,去怒气,结果被余同宝直接甩开,“混帐,要你有什么用?连自己亲生的女儿被人换了都不知道!还替人家养了十八年!愚蠢的妇人!” 鱼同宝愣了,这话从何说起呢,“余老爷,这,我怎么会跟你女儿像呢,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然后他看向了余熙佳,那余家坚固不变的基因,圆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 他:…… “你还有脸问?当年我妻子在你家里产女,你母亲见你我二人同名同姓,把两个女婴偷偷交换,让你的女儿鸠占鹊巢,冒充我的女儿,在我余家享尽荣华富贵!真是阴毒,真的好阴毒的妇人!” 鱼同宝张大了眼珠子,“怎么会?怎么会啊,虽然您的妇人在我家待产,但我的母亲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您一定是搞借了!” “搞错了?”余同宝揪起站在那儿的余熙佳,就推向鱼同宝一家,“你自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女儿,跟你长得一个模子出来,分毫不差,这怎么回事?你来说,我余同宝的女儿,怎么会像你?” 鱼同宝一家人,除了那个愣愣吃甜食的男孩,两个人如同沙滩上离了水喘息的鱼,有心想反驳,可是,太像了,真太像了,亲眼见着,连反驳都张不了嘴。 对啊,若不是交换了,为何,这个老爷的女儿,长得跟他一模一样,肉眼可见的相似。 “这,这……”真是,脸就在那儿,百口莫辨。 “爹,娘……”余熙佳一躺受家人宠爱,尤其爹爹,平时大声都不会说她一下,余同宝的教育就是女儿要宠,但他也没想到,宠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别人的女儿,真是如梗在喉,看到余熙佳那张脸跟鱼家一模一样的脸,更是觉得厌恶。 还有一种被算计的愤怒感,想他一介商人,从来商场上算计对手,若本性良善早就尸骨无存,没想到啊,最后竟然被一个卖大烟的摆了一道,替人娇养了十八年的女儿,而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沦落到了这种人家里,300大洋卖给了少帅做姨太太。 他余同宝的女儿,竟然给少帅做了妾。 还在大华饭店里陪酒。 “滚!”看着余熙佳那张脸,那模样,“你根本就不是我余同宝的女儿,给我和这些人一起滚出去,别再踏进我余家一步!”余同宝怒指门口,“来人!把这些人全赶出去!” “老爷,你冷静一下,熙儿她……”熙儿她再怎么说,也养了十八年了,就是只小猫小狗,那也有感情,这突然就赶出去,她实在于心不忍。 “呵,我不但要把她赶出去,我还要登报,和她解除父女关系,找回我的亲生女儿。”余同宝若是没有见过鱼露,他未必有这么恼火,他跟自己亲生女儿也未必有多么深的感情,毕竟十八年,没有养育一天,可是他恰恰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大华饭店,那一眼。 长得跟他母亲有八分相像,他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亲切,他的母亲二十八岁就离世了,那年他才十二岁,少年失母,一直想念,如今见着自己亲生女儿,跟母亲肖似,真是日想夜想,现在果然证实了,鱼家那个被卖掉的女儿就是他余同宝的亲生女,他的心又喜又怒。 他女儿长得那么出色,完全可以好好培养,余同宝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商场中他更擅交际,他认为女子好好培养,是不输儿郎的,至少在交际能力方面,可能比男人更出色,所以他余同宝才会对女儿大加培育,若是能嫁入高门,双双得利,一个有见识,又聪明的女人,才是家族昌盛的根基,无论是女儿,还是妻子,绝不可小视。 但没想到,全毁了,被这个鱼家全毁了,而养大的这个……若真只是抱错,那继续养着也无妨,他余家不差那点钱,可是,竟然是被鸠占鹊巢。 其心可诛! 就像是一颗老鼠屎,留在余家,只会日日提醒他余同宝他的愚蠢。 “爹,爹,我真的不是鱼家的女儿,我以前的容貌,跟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是脸坏了,我只是脸坏了,才会这样,爸爸,你别不要我,娘,娘你帮我,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 听到要将她和鱼家一起赶出去,余熙佳慌了,终于拉下自尊和脸面求。 余同宝的厌恶,深深刺痛她的心,而余氏,左右为难,一面丈夫难以容纳,另一面她虽然是个柔弱女子,可是那鱼家竟然生产的时候换了她亲生女儿,她心里又怎么没有怨。 她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只听丈夫说起,像极了婆婆,生得定十分的美貌。 “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鱼同宝一家,连同余熙佳,一起被余府的人给轰了出门。 余府的人也懵了,怎么连小姐也给轰出去,但很快这小姐是被偷换了的消息就被传出来了。 现在这个小姐根本不是余老爷的女儿,是当年生产的时候,被一户贱民给换了,那贱民为了富贵,把她们家的孙女给换到余府,在余府享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余老爷知道了,正在府里暴怒。 难怪,这是鸠占鹊巢,相当的恶心人,谁能忍。 有不少余家当差的,偷看被扔了出去的人。 “啧啧,别说,小姐这长相还真跟这家人像了个十成十。” “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吗?这也太明显了,怪不得老爷大发雷霆,长成这样,认错的可能性也极低了,就是换了。” “原来的熙小姐,性格可跋扈呢,现在可不敢嚣张了……” “她有什么可嚣张的?她一个贱民的女儿,在余府偷了十八年的富贵……” 门口有几个深受余熙佳荼毒的下人,此时乐不可吱,真是恶有恶报,早年小姐说拉去打板子就打板子,近些年是好了不少,可也没少冷眼白眼。 “滚,滚出去,别在我们老爷府的地盘待着,脏了我们老爷的地儿!滚远远的。” 刚包扎好膝盖的余同宝再次被扔了出去,滚在地上,哎呦哎呦,鱼氏都木愣了,旁边的还有个十岁的儿子,一个劲的扯她衣襟:“娘,娘……” 余熙佳站在那儿,只觉得天塌了,突然之间她就无家可归,被赶出来了。 “你们,这么绝情?你们对我的宠爱都是假的吗?”十八年父女情,都是假的吗?她越哭越大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运气就像被人偷走了。 容貌被毁,天天躲在府里,门都不敢出,接着婚事被退,成了整个祁城人的笑柄,她以为,这已经是最差最差的,没想到,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是余家的女儿。 是被换的,她是个假千金,而那个少帅府里的姨太太,那个她鄙视过的穷酸相的姨太太,她竟然才是余家的女儿。 听着余府的下人对她冷叶嘲热讽,说她是个假货,冒牌货,她指甲都快扎进皮肉里。 这时从西边小门出来个人,是小翠。 “小姐,这,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她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三百银元。 “夫人说,这里面有点钱,这些钱你拿着傍身,世道乱,小姐多多保护自己,你,你多保重。”余熙佳平时未必对小翠有多好,多有呵斥,骂她蠢笨,但小翠毕竟跟了她十几年,对这个小姐,还是有点感情的。 鱼家人在余家府外苦求无果,最后余熙佳只好哭着离开了余府。 她本怒意地想,自己离开后,拿着钱远走高飞,待日后飞黄腾达,再回来,瞧一瞧余家抛弃她的嘴脸,但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离开祁城,钱就半路被人抢走了。 …… 这些日子,鱼露在大华过得十分潇洒。 她在大华每日的消费,连住带吃饭,大概三十银元左右,没事可以在一楼跳跳舞,也可以坐在沙发上,喝上一杯不好喝的葡萄酒,看别人跳。 但她来这里可不只是跳舞,而是看到了商机。 大华饭店来来往往,省外的人也很多,也有许多姨太太贵妇外交官在此暂住,她将自己打扮成贵妇的样子,跟这些不熟悉的太太们搭话,没事聊两句,她的目地就是让这些人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脖子上的,各种珠宝。 总有一款会喜欢。 但她不卖,她非常高姿态,是人家求着她卖,最后勉为其难,高价卖了,可比卖给珠宝店划算多了。 昨天她脖子上还戴块玉石,那玉石,青中带红,是像形玉,上面是天然的一个美人吸烟的模样,长发盘于脑后,正烟云缭绕,红色的嘴唇清晰可见,还吸着烟蒂。 图案形神兼备,非常漂亮,青玉上,美人发乌,红唇琼鼻,烟雾白而有形。 大自然天然造就,实在让人称奇。 就有一位贵妇追着她要买,最后出了一千大洋。 买去了。 鱼露有钱有闲,也就不急着卖,只戴着珠宝,搭配衣服,搭着玩,但她越不急着卖,越有人上前跟她询问腕间镯子,项上的珠。 因为她随手搭配,戴得实在美。 这一日,她正穿着白色蕾丝洋装,腰身极细,白腻的手腕 上,戴着碧莹莹的手镯,细长葱嫩的指尖还挟着一根香烟,她不抽,她装相,这样显得她不那么纯,不那么小,反而老气一些,底气十足。 就有女人与她搭话,“这镯子可真漂亮,在哪儿买来?” 鱼露钱赚得足足地,便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可卖,也可不卖。 正聊着呢,一个穿着丝绸旗袍的妇人,站在她不远处,望着她。 只见鱼露一头又乌又亮的波浪发卷,面如皎月,唇似丹火,眼如星辰,鱼露目光随意地朝她一督,就看到那女人一直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到她手指挟着烟的时候,眼圈一红,用帕子捂住嘴,哭了。 鱼露:…… 怎么回事啊?她长得很好哭的样子吗? …… 余家还没等到机会,找自己亲生女儿,就得知,亲生女儿被总督夫人遣散了,竟然一块银元也没给,理由居然是那天杀的鱼同宝,本来想着是少帅的姨太太,那做了姨太太,也没有办法,但是他余家也愿意认回来,给女儿一份底气,就算得不到少帅的宠爱,也绝不会少一分花用。 自是要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供她衣食无忧。 可没想到,转眼就被少帅府遣散了,不知去向,余同宝夫妻担心一夜未睡,生怕女儿被卖进了窑子,或者被人拐到了别省。 现下,费了人力好不容易找到了,竟然就在大华饭店里,在余家眼皮子底下。 余氏从未见过亲生女儿,她来大华就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孩子,想看看什么样子,第一眼见到鱼露。 太出色了。 她终于理解,老爷为什么那么愤怒,对熙儿一点情面都不讲,因为她的亲生女儿,太出色了,若是生来就在余府,若是没有被换过…… 她绝不会是现在这样零落入泥的遭遇。 好好的女儿,明珠一样的女儿,差点被毁掉了。 看着坐沙发上,一身洋装长裙,红唇咬着烟卷,悠闲自若的鱼露,她脑中已经闪过无数人选了。 做过姨太太又如何,余家自会给女儿再找一个如意郎君,她们余府老管家,有个出国才归来的儿子,正在余家商行做事,个子高大,模样俊朗,和女儿,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又是知根知底…… 她擦了擦眼晴,向沙发上正坐着翘腿的鱼露走过去。 …… 贺绍廷打了胜仗,还弄了不少女人喜欢的物件,抢地盘夺势力捞钱,这都是战后必不可少的环节,不知多少东西被他抢回来。 他风尘仆仆,抱着一只箱子,匆匆从军部回了少帅府。 刚 w ,请牢记:,,, 第55章 民国姨太太9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祁城总督府,整个庭院都够马儿一上午跑三圈。 府邸建造得十分古朴,后经人修缮,古朴中还带着西洋气儿,两扇圆形门,米红色的筒瓦、蓝色的鱼鳞瓦、绿色牛舌瓦,精心铺设的楼顶,院内遍植果树和多种观赏植物,并有专人打理。 总督夫人,正在府里用餐。 她十分注意养生,为了穿上漂亮的旗袍,很是在意自己的身材和体重,吃的十分素,总督常说她是马儿,吃得是草,因为她一旦发现体重超了,穿着旗袍会露出小肚子,她就一块肉也不吃了。 总督夫人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杏仁茶,餐桌上粗粮小面包、美式煎蛋、一份蔬菜条优格、一个水果、还有一杯咖啡。 相当洋派的餐点。 刚咽下,就听到门外军靴踩到地面上,震动地板的声音,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压抑的怒火了。 总督夫人手里的叉子一顿。 知道她儿子这是回来了。 她恢复了动作,将一片面包抹上果酱。 果然,外面杨妈一声:“少爷,您回来了。” 平时还会跟杨妈说一句,今日少爷一声不吭,直接把帽子脱了,扔给仆人,走进了餐厅。 一照面,那脸色,就跟糊了黑泥似的,顶顶不好看,再也没有小时候天天围着叫娘,那么可爱。长大后,都敢给她这当娘的脸色看了。 拿着叉子的总督夫人哼了一声:“永麟,这才回来,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谁又惹到你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家二少爷,贺绍廷。 他顶着一头寸发,削瘦的一张脸,上面可不是满脸的阴沉吗,单手拉开餐厅的椅子,他在桌子对面坐下。 “你儿子我,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又打又抢的,回头你就把我姨太太给遣散了,你就不能等我回来?母亲?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儿子的想法吗?那是我的人。” 贺绍廷手臂放到了餐桌上,握着拳,满面僵硬地质问,就想回来问问母亲,为什么越俎代庖?是不是根本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我帮你处置,还处置错了?” 总督夫人整理了下披肩,放下了手上的叉子,擦了擦嘴:“你纳什么姨太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管,但是你出去打听,你去听听,现在外面都传了你什么,传你贺二少爷娶了汉间的女儿做姨太太,暗中支持汉间卖,国贼,这时候我这做娘的不帮你出面解决,你的贺少爷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别忘了,你可是总督的儿子,将来是总督府的主人,这样的污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在身上……” 别说处置一个小小的姨太太,就是正妻,那也照样遣散。 贺绍廷看着餐桌上的养生餐,吐出一口气,削瘦的下巴,上面还有未来得及刮的青茬,他看了眼总督夫人,没有说什么,起身没好气地从仆人手里,直接拿过帽子,又扣在了头上。 “你去哪?不是刚回来,用过了午餐再走。”总督夫人见自己儿子坐下没两秒,就坐不住了,说了他没两句,就要起身离开,急忙开口挽留,这才打完仗回来,还不知道吃没吃饭。 “娘,你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我来,就是跟你打声招呼,你遣散的姨太太,我娶定了,过两天就发报通知,我贺绍廷要娶余露为妻,你吃吧,我走了。”说完,戴上了帽子,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总督府。 “永麟,你!气死我了,你回来!”总督夫人拍了下桌子,震得盘子响。 她这个儿子,自小拗是拗,也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别人替他拿主意,他不愿意,总督夫人知道他这脾气,也就不怎么给他做主了,没想到,就做主这么一回,又惹来埋怨,好似要害他似的。 不过以前,他也没有像这样对他这个母亲这么不客气过,哪怕他再不愿意,她这个母亲一声招唤,还是会不耐烦地听她还要说什么,结果这次竟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来真是气坏了。 “夫人,您也别生气,二少爷都是气活,过两天就好了。”旁边杨妈劝道。 总督夫人气得直抚胸,坐回了椅子上。 “你看看他,他这样像话吗?老话说的一点不假,有了女人忘了娘,他那姨太太,什么名声,你说?我要不帮他遣散,他一回来,那头上就被人扣上汉间的帽子了!我作为他母亲,连遣散他姨太太的资格都没有吗?他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还要娶回来……” 她捂着额头,“哎哟,你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吗?头疼……” “夫人,您消消气,跟少爷能有什么气好生,都是亲生的,没有隔夜怨,说不定晚上就回来用餐了……” 总督夫人顿了顿,想到什么,“刚才永麟说,说什么来着?让我打听打听?”她说:“你去,找人打听下那个姨太太怎么回事?”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找人问问。” 杨妈很快就出去了。 正好昨日余家登报纸认回女儿,身世的事就传了出去,惹得不少人啧啧称奇,这位少帅的姨太太的命运真可谓峰回路转,柳岸花明,跟个故事似的传奇。 很快就顺着报纸被人传开,人人拿着报纸看着版面,再听着传闻,津津乐道。 什么贫富两妇人同时生子,婴儿调换,真假千金,一个生下来锦衣玉食,出国留洋归来,被少帅府订亲。 一个零落成泥,在贫家长大,受不知多少苦,烟鬼父亲把她卖给少帅做姨太,后因为父卖国求荣,被总督夫人遣出少帅府,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十八年过去,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命运再次让她们华丽变身,那位偷了千金小姐人生,生下来锦衣玉食,出国留洋归来,被少帅府订亲的女婴,如今容貌变丑,赶出余府,钱财被抢,又成了人人唾弃的汉间之女,现下正跪在余家门前苦苦哀求,只求看在十八年做女儿的份上,给一点路费,因为她的钱全被人抢光了,不得不低下头去求偷来的贵富父母。 而另一个,贫家长大,被卖做妾,又被赶出少帅府,后被余家认回,一转身,就成了余家的千金,后半生自是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这现实里的事儿,简直比报纸版面写的书还好看,只恨,怎就没人写出来呢? 精彩!这人生,实在太精彩了!太爽了! 说书先生讲了两日都没讲完,一群百姓嗑着瓜子,喝着苦茶,听得聚精会神,有滋有味。 这其中,自然有余家的手笔,为得是为女儿的名声洗白,让人同情,自然能顺遂。 只不过余同宝花点钱吹了一小股东风,实在没想到,这风越刮越大,一遭真假千金的戏码,竟然真的火了,都有人排成戏,演了出来,不过登报两天的工夫,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同情有之,唾弃有之。 连少帅府都有波及。 传言余家这两个女儿与少帅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及大华饭店,万乐门的嫣遇情史,传得是遍地都是。 谁让余家真假两位千金,先后都跟总督府的少帅有牵扯,两个人,一个订亲一个妾,先后被少帅退掉。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未被挖出的隐情,想一想,真是精彩,真是精彩极了。 不过,此事就算外面传疯了,也很少有人在总督夫人面前说起。 杨妈出去打听了一圈,才匆匆回来,在总督夫人耳边嘀咕了半天。 总督夫人一愣,还有这等事? “……遣散的那位,正是余家的真千金,原来跟少帅订亲的那个,才是被骂汉间的烟鬼女儿,是当年……同时生产的时候,那生产婆子给换了……说是那余府的老爷和她儿子同名同姓,子孙换命……换富贵……这民间迷信着呢。” “这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么无耻之人。”总督夫人说完,一顿,又头痛了。 “你说,这余家,这叫什么事儿?惹得永麟如此怪我。”总督夫人,心塞,她又哪想得到,后面还有这么一番内情。 那日到了少帅府,她也没想要立即遣散,不过是去瞧瞧,汉间之女,把自己儿子迷得连总督府都不回了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哪知去了听到门口那一家人的嚣张言语,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 被她一怒之下全赶走了。 “您看,二少爷这是想再娶回姨太太,那位姨太太可是夫人您亲自写的遣散书,要是再回来,岂不是打了夫人您的脸面?”杨妈说道。 “哼,我这总督夫人的脸面,在我儿子面前,还有几分,没看到他早上对我的态度?儿子都不给我脸面,何况别人。”总督夫人冷哼一声。 “二少爷倒还好,进门时我瞧着那么生气,也没有跟夫人发火,只是听二少爷话里的意思,他想娶余家那位找回来的女儿……做正妻?二少爷说的是娶……” 总督夫这才松开拿着叉子的手,看着一桌子食物,心烦地摘下了白巾,道:“不吃了,气都气饱了,他若想再把那……接回来继续做姨太太,我也不说什么了,若想把她娶作正妻,想都别想,放眼看看,哪个家里会把以前的姨太太扶正的?既然做了我儿子的姨太太,一辈子都是妾,妾岂有做正妻的道理,待事情过去,再给永麟娶一房正妻,至于他宠谁,我是不管了。” 她揉着额头:“我还想再活几年。”然后冲杨妈摆手:“都端下去吧。” …… 鱼露被人找上门时,都懵神了。 没有想到,她这身体还有这么一番曲折的身世呢? 真假千金?人生互换?再调换回来? 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事儿。 当然,若亲生父母找上门来,求她认,那她也不抗拒,认不认的,她不一定接受,但想摆布她那就算了,她只是态度正常地寒暄一下,暂时并没有想跟他们回余家的意思,感情不深,也不想再被束缚。 毕竟,她现在手里可是赚了四千大洋的人呢。 都已经存在了洋行里。 她现在住得是大华饭店里最好的一间房。 余家产业怎么会要自己亲生女儿的钱,自然是给她免费开放,吃穿都不用付钱。 并且,给了她不少洋元花用。 但鱼露没有,她现在不缺钱。 每天照样穿金戴玉,余家以为她的花用,是少帅给的,女人嘛,总是会藏起来一些私房首饰,多少姨太太都有这样的私房,有事了就变卖,所以余氏也没有细问。 而外人以为,她穿戴是余家给的。 鱼露用的恣意,卖得随意,既然这是她亲生父母的产业,大华内部都知道她是谁,对她毕恭毕敬,那她在舞厅做起生意来,也是风生水起,一群大华的保镖护着她,无所畏惧。 凡是她戴出去,往沙发上一坐,总有几个人眼热地过来问。 “这位小姐,这件首饰,哪里还能买到?” 鱼露随口就回:“我也戴够了,你若要,八百银元,拿去。” 爱要不要,不要走人。 保证你哪都买不到这样的品质。 十个里面总有三个同意,毕竟识货的人还是不少的。 很快她就有了八千大洋的收入,这钱来得是真快,八千大洋,一笔巨款,总够她吃穿用度花用很久了,当然这样的交易,都是偷偷进行,外人不知道她卖东西,只以为普通聊天寒暄。 余同宝擅观察。 这些日子,经常来看望女儿,他发现,这个女儿真的太出色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明显高人一大截。 是他们余家顶配的子女。 像鱼家那种烂泥一样的家庭,竟然还能养得出这样纯真清恬的女儿? 那必是余家的种,是天生的。 他心中欢喜。 又因为鱼露长得像极他母亲,更是对这个女儿,心中有天生的好感,有亲近,也有期望。 鱼露对余家,态度不冷不热,也不热情,也不献媚,更不会去余家要东西,她只待在大华饭店,你免费也好,不免费也好,她住得起,吃得起,余氏和余同宝也不敢勉强她,只是三天两头地过来看她,给她拿各种东西,讨女儿欢心,联络感情。 余同宝是有见识的人物,他不像余氏那般只想着在府里找个稳妥的年轻人,娶了女儿,天天在自己身边,保一世安康,现下哪有什么一世安康,有的话,也是算计而来。 他这个女儿,这么出色,才十八岁,做过姨太太又如何,她做的是少帅的姨太太,说出来可并不丢脸,何况,此事经过他的一些东风,所有人都同情他这个女儿,再包装一番,还是有望嫁一位出色的人物。 女人想要在这样的乱世里立足,不但自身要优秀,还要有后台,不但要有娘家这样的靠山,还要有个有力的夫家,那才能稳如泰山,兴旺家族。 余同宝以为,一个女子,自身优秀极其重要,首先就要有见识有学问,鱼露一直待在大华饭店,是不行的。 趁着女儿早餐时间,他去与女儿谈,将她送入最好的一间女子中学就读,平时也会重金请老师为她辅导,待进了大学,再出国留学,也不过年的工夫,她女儿现在才十八岁,长得花容月貌。生的一副玲珑心肝,否则怎能将那少帅迷得死去活来。 凭这姿色,凭这样的见识学业,哪怕二十五岁,依然能嫁得一方豪杰。 真正的千金,向来不缺少男人的追逐 余同宝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 …… 贺绍廷开着车,打到听到人在哪儿,到达女子师范学校的时候。 师范学校正放学,门口一溜黄包车。这间学校的条件在祁城数一数二,里面是新式的精英教育,能进来读书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女,多是才子名媛,上下学,不是小汽车接送,就是黄包车接送。 鱼露不想那么张扬,接送的一直是一辆黄包车。 贺绍廷停车时,看到学院门口时,正好见到鱼露抱着书本,身边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孩,正与她们笑着说话。 她脱离了姨太太那个圈子,回归到了学生生活,那一头波浪卷发已经剪掉了,剪了时下最流行的学生头,齐耳短发,但因为去发店烫过,她的齐耳短发打理非常精致,发尾烫后,微微向内扣,额角发丝烫成曲卷,内扣的空气流海更显得她年纪很小,像个洋娃娃一般鲜嫩。 身上与其它人一样穿着蓝色斜襟上衣,黑色的学生裙子,脚上是一又黑色皮鞋,但她的衣服质地与旁人不同,似乎是自己找人做得改良新款。 上衣蓝色绸纱质地,一样的款式,不一样的质地,风格完全不一样了,腰也掐得很细,黑裙也是外罩黑色绸纱,走路间有微微的珠光,皮鞋也是定制的欧式尖头鞋子,整个人就像一朵复古时尚又葱嫩的小花,俊俏可人。 旁边那女孩羡慕地说:“余露,你这衣服做得真好看,哪家的裁缝做的?” 余露:…… 她画得样子,选得料子,找人纯手工缝制,大洋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要什么样就做什么样,想怎么改都行。 “没在外面,是家里的裁缝。”她随口道, 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小萝莉,她也很无奈,余同宝说是让她去上学,感受下女子学校的氛围,跟同龄人多交流,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女子师范中学,同龄都是些十四、五岁刚发育的小女孩。 而她十八岁了,不过,她这么一打扮,倒也能混在里面滥竽充数。 而且,她以为,上中学,那对自己来说,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吗,结果,想多了,这是民国精英学校,进入都是名流,不但学国学数学和英文,还有其它选修呢。 什么德、法、日语,鱼露才上了几天就有些焦头烂额,国文那个课本,对她来说,有点吃力,她只有数学与英文轻松,其它课程,简直是灾难,还有那她一手臭字,拿着毛笔,她写得就是鬼画符。 鱼露:…… “看样子,在哪里,顶层都不好混呢。” 就连民国时期的学校,要学得东西也很吓人,以前的琴棋书画要会,还要会洋派的各种课程。 才中学而已,要命。 民国学校的学生……不容易。 她还以为能轻松混下去,想多了。 余家为了保护女儿,悄悄将人送进了学校,这些学生并不知道鱼露就是报纸上的那个真假千金里的真千金,毕竟见过鱼露的人不多,而学生这个圈子就更少了。 她才刚出来,旁边一辆轿车,打开了车门,一位穿着洋派西装,梳着溜光水滑的年轻男人,下了车。 见到校门口出来的鱼露,立即满脸笑意,向她走过去。 “鱼露,你看,美华的哥哥又来了……”鱼露身边那个十五岁的女学生,捂着嘴嘻嘻笑。 “美华。”这位年轻男子先叫了自己妹妹一声,他妹妹就是跟鱼露一起的两个女学生之一,个头高的那个。 虽然嘴里叫着妹妹,可那年轻男子眼睛一直在鱼露身上打转,真纯,真的太美了,水灵灵的葡萄大眼睛,远山眉,樱桃唇,皮肤又是白皮,身材更是这些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没法比,那叫一个凹凸有致,那小腰细的让人看了就心动,想掐一掐。 而且,笑的时候,丹唇还带着一丝丝妩媚,看人时,眼角眉梢又带着似有若无的娇嗔。 简直让年轻男人,一见难望,如痴如醉,晚上翻来覆去,想着她。 从她被自己妹妹带回家里做功课,他见到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沦陷了,之后,日日晚间来接妹妹放学,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明接暗追,至于追谁。 美如也跟着捂嘴笑,他哥哥竟然还抹了头油,好风骚啊。 “鱼小姐。”他高兴地望着她,“在下能请您到饭店用餐吗?在大华饭店,吃完饭,在下可以送鱼小姐回家,不知鱼小姐可否赏光,当然,美华的女同学都可以来。” 呃…… 鱼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现在就住在大华饭店。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学生渴望的目光,正望着她,虽然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但也分层次,身边这位女同学只是小富之家,平日还蛮节俭,没有去过大华……正好鱼露也要吃饭,吃完她也不必男子相送了,直接回房好了,于是道:“康璧辉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回头她对两位女同学说道:“我们一起吧,蹭美华哥哥的车,这顿饭钱我请。” 三个女学生立即嘻嘻哈哈地向轿车走去,康璧辉谁也不扶,就凑到鱼露身边,跟猫见了腥一样,就要扶着鱼露的手臂,帮她上车。 就听到身后转来一声车门被猛烈关上的响声。 惹得几人回头,就见一位身穿着英挺军服,腰系皮带与枪套,带着军帽的男人,肃着脸向他们走过来,那眼神还有点凶煞之气,盯着他们。 连打了几天仗,杀人的煞气还没有消除干净,又带着焦气前来,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的姨太太,摇身一变,成了中学的学生,跟一个抹着头油的小白脸谈笑风声,还要坐他的车,还一同出去吃饭?还如此亲密的贴近?火气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别说是三位女学生,就是那位年轻的康壁辉见着这一身军服煞星的样子,心里都忐忑。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那康壁辉抖着胆子,挡在了鱼露的身前。 这让贺绍廷心头更是火起,他忍着气,看向鱼露,平着腔调道:“在下也想请这位鱼小姐去吃饭,不知鱼小姐能否赏脸?” 鱼露:…… 这段时间学习焦头烂额,都快把他忘了,这是刚杀完人吗?脸上的表情跟要杀人似的。 她直接扭开了视线,看也不看他。 现在她可不是他的姨太太了,还听他摆弄,不过,在身边的时候觉得烦,离开这些天,还真有点想他了呢。 “鱼小姐,你认识这位军官先生?”康壁辉愣了下,回头问鱼露。 本就许久不见,还拿这副样子,不知道想吓死谁,鱼露才不害怕,她直接否认:“不认识。” 好一个不认识。 贺绍廷直接拨开了挡着的人,“走开!”然后把鱼露给拎了出来,拽着她的臂。 “在下也不是纠缠鱼小姐,实在有些事,需要跟你说一下,你总不会要我在你这些同学面前直接说吧?”他咬牙切齿地低头盯着这个转眼就装作学生样,不认人的女人,前脚还是他床上的小心肝儿,后脚就对人扭头说不认识他。 这女人,真,真的找…… 他眼里话里,都是赤火火的威胁!那眼睛盯着她,都快冒出火了。 那边康壁辉见到鱼露被这个军官一下子扯到怀里了,他急了,上前道:“有什么话你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许为难鱼小姐,更不能带走她。”说着也要上前拉鱼露,想将她拉离这位军官。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要碰鱼露,想起他们两个刚才的亲密,贺绍廷直接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康壁辉的脑门。 占有欲强,吃起醋来毫无理智的贺少帅,脸颊筋都出来了,另一只手还紧紧搂着鱼露不放。 “滚!” 车离学校远一些,又有车门挡着,别人没看清,但车旁边的人都看到了,有人惊呼了一声。 鱼露:…… 再闹下去,他非得把事闹大了,他贺少帅怕过谁呢,可她明天还要来呢。 她忙回头拉他手臂,“好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我们车上说,别动刀动枪的,容易走火,你也不想明日报纸上写你贺二少飞扬跋扈,当街枪指行人吧?”她小声地对他说。 然后飞快地回头对两位女同学还有康壁辉道:“要是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被贺二少爷接走了,麻烦康少爷。”说完就抱着他举枪的手臂往军车那边拽。 “走啊,走吧,贺先生?” 听她转了口气,又亲热地对自己央求,贺绍廷这才冷哼一声,将枪收回腰间,扯着她手臂,就朝军车走去,又是拉着人,又是扶她腰,又是扳肩膀,那动作仿佛在告诉身后的几人,手里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他的女人,别人想都别想了。 否则,那就是嫌脑壳子硬了,需要子弹给松一松。 直接把她拉到副驾驶。 身后的康壁辉几人:…… “那个人,是鱼露的什么人啊?”矮个女学生抖着声音道:“样子好凶,鱼露不会有事吧?” “你听到了吗?刚才她说,有人要找,就说,被贺二少爷拉走了,那个人,姓贺……”美华提着书包,看向他哥。 穿着军装,还开着军车,还有枪,样子还跋扈,还姓贺。 康壁辉脸都白了,这人是谁不明摆着吗? 鱼露怎么会和贺少帅扯到一起? …… 车今日是贺绍廷自己开的。 把鱼露推进去后,他也坐进去,开着车上路,一言不发。 鱼露坐了半天他也不开口,空气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儿,两人纠缠到一起的味道,让人又气短又暧昧。 她在座位上扭了扭腰,现在的车,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垫子不够软,硌得慌。 “贺少爷。”鱼露准备跟他讲讲道理,“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姨太太了,你母亲给我了遣散书……”她一说完。 贺绍廷绷着脸,“是吗?遣散书呢?我看看。” 鱼露手里提着书包,是蓝色丝绸缝制,她画得样子,相当可爱时尚,包带那里还挂了一只丝绸布料做小狗布偶。 遣散书她倒是一直带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贺绍廷像个人似的,将车停下,接过纸,然后看都不看,修长的手指一拧,瞬间就把纸张撕个稀烂,还拿火柴烧了个精光。 鱼露:…… 她有点气恼,又哭笑不得,她没动没抢,只是督了他一眼:“贺二少爷,您就算把这份遣散书撕掉了,可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报纸也登过了,您也可以回去问问您母亲……” “这件事儿,她说了不算,我贺绍廷说了才算。”他头也不回地重新启动了车子。 鱼露听着牙痒痒,又想气他了,她说:“贺二少爷,我现在可不受你的欺凌,你别想像以前那样,让我脱衣服就脱衣服,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可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鱼露了。以后,我可以是这个人的妻子,也可以是那个人的夫人,但我绝不会是你姨太太,你也看到了,今天还有人追我,人也长得仪表堂堂,年纪轻轻,才二十岁,不比你这个少帅……” 那车突然“吱”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会开车,还是不常开车,车刹得吓人。 突然拐了一个大弯,没往大华饭店走。 “你,这是去哪儿。”鱼露立即坐直了身体。 大华饭店要向前直走,这一个大拐弯,这是要往哪儿拐?虽然她没少坐黄包车,但都是在城中转,这里已经偏离了城中的路线。 “老实坐着,说我欺负你?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欺负。”他抿着嘴唇道。 鱼露虽然奇怪,但她也不害怕,这个人无论怎么样,也不会伤害她,她心中笃定,但嘴上可就不饶人地说:“你那还不叫欺负啊,那你对我一个弱女子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这样不尊重我,我是不可能再给你做姨太太了……” 刚说完,车又拐了个大弯,已经离开城中了,路还挺偏的。 她急忙回头望,“绍廷,这是去哪儿?”她极会审时度势,之前他理亏,她就嚣张,现在一看,情形不对啊,嘴里的话立即转了个弯,有些依赖撒娇地问他。 “你不是说我欺负你吗?”贺绍廷一脸平静,“我找个地方,好好欺负欺负你,看看到底是你那追求者厉害,还是我贺绍廷厉害。” 鱼露:…… “我不,你快把我送回大华饭店,贺绍廷,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是……哎呀。”鱼露还没说完,他就一个转弯,车子一晃,她就撞上了他的肩膀。 贺绍廷快手扶着她,见她摸着头,就松了手,哼了一声,“你现在如何?做了余家的千金小姐,就不把我贺绍廷放在眼里了是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不把你贺二少爷放在眼里,可是,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我,我现在不是你的小猫小狗姨太太,我是一个自由的人,将来,我要找的男人,肯定是一个尊重我,懂得尊重女性的优秀的男人,反正不是你这样的……”鱼露拿话刺他,再反讽他。 说完还问他:“你到底带我去哪儿,都看不到人了,绍廷,你说话啊,我害怕!” “呵!”贺绍廷额头隐隐抽动,“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你尽管找,我看谁敢娶你!谁敢娶你我就崩了他!” 他将车驶上了一条下坡,在一个无人的林畔木屋停了下来。 下了车就打开另一边车门,把鱼露给抱了下来。 “来这里干嘛,这是哪儿。”鱼露挣了下,但是挣不过贺绍廷的力道,他用脚将车门踹上,直接将她抱进了好似无人的小木屋里。 “害怕了吧?无人的小屋,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贺绍廷沉着脸踢开木门,里面一阵热气,木屋中有炉膛,里面还有未烧干净的煤炭。 回头又将结实的木门踢上。 鱼露听到那声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时,她忍不住噗地笑出来,“那我要不要喊破喉咙啊,我好害怕啊!” 贺绍廷直接把她抱到了小木屋靠窗户的单人木床上,那里铺着兽皮,那兽皮的毛,光滑且刺人,把鱼露放在了兽皮上,他就着姿势俯身,垂眸看着她。 鱼露被他小心地放在上面,她揪着他衣襟,娇娇地躺在兽皮上,也静静地,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不知不觉间,心里对他也是有情的。 出去打仗些许日子,他瘦了许多,眼睛更加黑亮,下巴还有未刮干净的青茬,有点消瘦,还有点落魄。 两人一仰一卧,离得之近,气息纠缠,他先低下头,用唇轻轻地寻着她的红唇,慢慢地蹭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你知道我回府见你不在,我有多心急,你就折磨我吧?我哪里有不尊重你,你怪我给你为妾,那过两日我就准备好礼金,去余府提亲,这次必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鱼露被他唇轻轻磨蹭,鼻间全是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她也与他一下又一下的啄吻,并轻轻伸出了手臂,一只手圈着他有力的颈项,一只手摸着他耳朵。 躺在那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道:“想得美,你贺少帅又嚣张又跋扈,又不尊重我,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贺绍廷气道:“我哪里不尊重你了?什么山珍首饰不都买给你了吗?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再说,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找别人?你全身上下我都亲过,现在却说不嫁给我?晚了……我告诉你!”他目光带着压抑的想念,盯着她霸道地说:“你嫁给我,你只能嫁给我,知道吗?你要敢跟别的男人,我就……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要低下头,跟她亲呢。 “我说的尊重,不是给我钱,而是我不愿意的事,你就要停止……就像现在!我不亲……”他的气息太灼,热,目光也太露,骨,她羞涩地扭过脸,立即丢出一句。 贺绍廷哪里吃她这一套激将,她越说不,他越凑近她的唇,狠狠地道:“那不可能,我现在想要,你就算不愿意,我也不会停,你就是我的人,我要你天经地义。” “我才不是你的……”美人立即否认。 小木屋中,他看着兽皮上的美人,小嘴倔强地反驳他,脸蛋绯红,贺绍廷只觉得气息狂热,全身激动,他摩挲着她的唇,亲吻着她的香口,轻笑:“那你待会再看,看看你是不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贺绍廷的……” 大概是分别许久,想她也想了许久,只亲了两下,贺少帅就不能自已地一边亲一边满口胡话:“……想死我了,你想得我心口疼,你知不知道,我的乖嗯……”他边亲边用修长带老茧的手指急切地解着她圆襟领扣好的扣子。 一颗又一颗。 “你,等一下,你几天没有洗澡了,别……”她摇着头推着他,躲着他。 可激动的开了锅的贺少帅,哪里肯放开她,钢铁手臂紧紧将搂在怀里,不让她躲,不断用下巴蹭着她嫩乎乎的小脸蛋,好一顿磨蹭,动作急,声音喘道:“真香,我在军中,天天就想你身上这味儿,想得晚上都睡不着……乖乖……嫁给我,给我生个……你是我贺绍廷的女人,永远都是……别想跑……” …… 总督府后山打? ??的小木屋,锁死的木门,门外停着的军车,和木屋的撒娇嚷疼的声音,近晚,一片扬扬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很快就将木屋的屋顶,铺了一层白。 雪花越下越大,寂静无声,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木屋中的声音偶尔惊起飞鸟。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精壮的男人,才胡乱穿了军装,将怀里累坏了,也变得越来越娇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人从木屋里抱了出来,送进了车里,那得意的劲儿,在车里好一顿才开着车满面的悦色,向着总督府方向而去。 第56章 民国姨太太10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车开到半路,又停下来。 雪花片片落在车顶。 车里,贺绍廷脱下了身上的军服,大冬天,他里面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将带着他体温的军服,把鱼露包裹起来,并抱在了腿上。 喜欢这个女人,他喜欢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懂得按在自己胸前,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鱼露缩在他怀里,贴着他炙热的肌肤,有些不舒服地向他撒娇轻嚷:“绍廷,我肚子疼。” “嗯?哪里疼,肚子?”他身体很热,手心更热,这会儿很体贴地轻轻地贴按她,帮她温烫,十分细心。 鱼露皱着眉,在他怀里微微扭了下腰,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前,贺绍廷另一只手紧紧将她贴近自己,搂在怀里,只觉得胸口温热,无比的满足,他手掌帮她轻轻的按。 “肚子里面有点疼,都怪你……”她泫然若泣地埋怨他,使劲依赖地埋首在他颈间,蹭着他颈项有力的颈肌,只因,外面有雪,车内很凉,他身上太暖和,就像个火炉一样舒服。 “好好,怪我,都怪我。”贺绍廷一脸的宠溺,抱着柔软的人在怀里,心满愿足,他吻着她耳朵,哄着道:“是我太……了?嗯?你以前也没这样娇气,怎么现在稍微……就嚷疼了呢?”他还控着力没近森处呢。 他压根就没尽兴,不过人在怀里,他终于没了心里的焦躁气,而是感受到一股拥有的满足和喜悦。 鱼露哪管他是喜是乐,只觉得肚子,不是疼,而是里面一种闷闷的,就想他手掌的热度能再暖一暖她,她抽泣地要求:“你再多一点,哎呀,你怎么连揉肚子都不会!” 说她娇,她就娇上了,玉臂顺着就搂住他的精瘦窄腰,要他为自己服务,只求肚子不痛。 “好,给你揉,真是娇气精,我还没怎么样呢,就疼了。”贺绍廷抱着她,外面是寒冷的雪地,他在车里一直给她揉着肚子。 直到把她按舒服了。 鱼露乖乖地偎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亲呢,只是他喜欢亲她耳朵,亲到她耳朵孔了,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躲着道:“你干嘛,不许亲了。” “乖露珠儿,别让我等了,明天我就去余府求亲,嫁给我,好不好,嗯?”贺绍廷再难掩心中的迫切,语气温柔得能把冰雪融化。 “那不行。”鱼露这会儿好多了,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冒着胡茬的下巴,“微一皱眉,你这多长时间没有刮胡子了?都扎人了。” 贺绍廷咬着她耳朵,装无辜道:“不就两天没刮吗?能有多扎人?你不是喜欢这胡茬吗?刚才在小木屋,你不还教得欢吗……再说,在外面打仗哪有那个时间,不许娇气,还嫌弃我,你当我打仗容易吗?我一回来直奔你来了,连歇都没歇一下,一口水都没喝……”他用鼻子轻轻拱着她的耳朵,佯怒又有些委屈道。 “别拱啦,你还说我,你才是个缠人精,以后脏乎乎的不要抱我,一身的味儿。”鱼露嫌弃极了。 “哪有味儿?有也是男人味儿,你闻闻,好闻吗?”贺绍廷闷笑逗她。 鱼露左躲右躲,“走开,你这样,我生气了。”她躲不过,就头拱在了他怀里,顶着他胸膛。 贺绍廷心口仿佛有股热流,暖得心脏都热起来,哪还管外面的寒气北风呢。 伸手扶着她的脸蛋,就狠狠地亲了一口,“答不答应,你说句话啊,不答应也不好使,明天我就去提亲,让你早点进我贺家门。” 鱼露头发都钻乱了,微撅红唇任他亲,亲着亲着就嘻嘻一笑道:“那不行啊,贺少帅,现在都讲自由恋爱,你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吗?” 贺绍廷一怔,他平生没有爱过女人,唯一有过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自由恋爱…… “你想怎么爱?”他皱起眉头,人他都睡了,现在身上从里到外还有他的东西,明明都是他的了,却又要自由恋爱? “什么叫我想怎么爱呀,就是你要追求我,你追到了我才嫁给你!懂不懂啊!”她冲他的薄唇就哼了一声,然后脸蛋贴在他胸口,还是人体暖炉最暖和。 贺绍廷沉着脸,现在报纸上宣扬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婚姻自主言论越来越多。 就连学生间,也主张婚姻自由,像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被旧时代抛弃。 可在他心里,他与鱼露并不是父母包办婚姻,他与鱼露,他第一眼见到她,其实……那不算吗。 他怔怔看着她,难道他们之间……不是自由恋爱吗…… “你追我,我才会考虑应,你不追我,只去下聘礼,我是肯定不会答应你的……”鱼露在他胸前娇声娇气地道,还用额头使劲儿顶了下他。 贺绍廷沉着脸,没有说什么,想起第一次见到余露,她还落泪了,那个时候,他在床上手忙脚乱哄了半天也没哄好,她哭得他心慌,现在想来,若时间能回,他伸手摸着她极有光泽的头发顶,半晌才道:“好,我追你……” 很快雪就停了,他并没有将鱼露载回住处,而是带回了总督府。 杨妈的那句:夫人,您消消气,跟少爷有什么气好生,说不定晚上就回来用餐了…… 这句话竟然应验了。 只是二少爷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带着原来的姨太太,现在的余家千金回来了。 正赶上晚餐时间。 今日总督有军事部会议,整个府里只有总督夫人和几个姨太太在用餐,二少爷突然带着人回来。 用餐的几人都看向贺少帅带回来的人。 那叫一个娇艳动人。 穿着学生装,脸却若西蒙之粉、唇染伦敦之唇胭、喷巴黎香精,虽然在贺少帅背后站着,却能闻得到她一身的芬芳香气,那是什么味儿?那能让男人意迷欲醉的妩媚气味儿。 都在脸上,都在眼中,都在身上了。 几个总督府姨太太眼神交流。 “这就是少帅的那位姨太太?被总督夫人遣散的那个姨太太?噗,居然带回来了,这总督夫人被自己亲生儿子打脸了……也不知道作何感起。”其中一个拿丝绢低头掩住口,轻笑。 “这脸蛋,这身条,可美着,不知能迷倒多少英雄豪杰,怪得能入挑剔少帅的眼,真是万一挑一,只美则美矣,总督夫人却是不喜……” “少帅这是跟自己亲母杠上了?竟然把人带了回来。”其中一人扫了一圈人,特意在总督夫人脸上转了一圈。 其它几个姨太太脸上都有着期待之色。 这可是场好戏。 贺绍廷直接让杨妈添碗筷,旁若无人地拉开一侧椅子,让鱼露坐下才道:“路上正好遇雪,我带露珠儿回来吃餐饭就走。”说完就在鱼露旁边,总督夫人侧下首坐下了。 然后伸手,将桌上一道素菜移到鱼露旁边,杨妈忙给少爷与他带回来的人,盛上了好克化的米粥。 “吃吧。”贺绍廷拿过勺子递到她碗里,语气无比轻和地对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鱼露道,眼中那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在车上给她揉肚子时,就知道她腹中空空,是饿了的,所以露过总督府他就停了下来,除了带人进去跟母亲表个态度,打声招呼外,也是进来蹭一顿饭,给她碗饭吃,肚子疼说不定就是饿着了。 不只是鱼露,他也饿坏了。 说完就取过自己的碗,看了快气得瞪眼的他妈,又看了一桌子在看好戏的那群姨太太们,说道:“看什么,吃啊,我从战场上回来,还没有吃口饭呢。” 说完就大口吃了起来。 总督夫人听到儿子回来就没吃过,这才压下心头的气恼,对杨妈道:“再做两道肉食。”晚上她和这群姨太太吃得素,她儿子不同,最喜肉食。 “是,夫人。”杨妈看了眼少帅,去了厨房。 贺绍廷挟了些酱菇,放到鱼露的碗里。 蘑菇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每逢有蘑菇菜,他都会挟给她。 其它几个姨太太见着,心里泛酸,这位少帅,霸道归霸道,疼人还是挺会疼的。 鱼露大大方方对他一笑,至于桌子前的各人眼光,她也不理会,进来时喊了一声夫人,总督夫人架子奇高,也没理她,她也不觉得丢脸,不理便不理,她只是来吃饭,吃饱肚子,就达成目地,任其它人东南西北风,自有贺绍廷顶着,她只管吃就是了。 “二少爷,你带姨太太来吃饭,还是第一回呢,欢迎欢迎。”这总督府里一夫人四姨太,五个女人,平日不知多少戏,还各有站队,各有派别,有亲督派,这是得总督宠爱的,有亲夫派,这是不得总督宠爱,但有总督夫人罩着的,还有那看热闹混饭吃的。 开口说话的这位,就是总督夫人那边的人。 总督夫人不便开口的话,她自然要开口了,一开口就定下了鱼露姨太太的身份。 作为姨太太来,那自然欢迎。 “姨太太?”贺绍廷吃饭快,龙卷残云,但并不显粗鲁,当下目光撇向那位姨太太,“我的姨太太?不是被我母亲遣散了吗?怎么?二姨太又有哪个娘家侄女要给我介绍,那我可得好好挑挑,眼歪嘴斜的那可不行。” 这一句话,把二姨太臊的,二姨太年轻时候脸蛋还行,近几年五官越发缺陷,年纪大了,有点眼歪嘴斜,自然不讨总督欢心,平时也就拍拍夫人马屁。 没想到夫人一眼色,她就说了一句,二少爷就毫不留情地讽她一番。 她躁得可再不敢说一句了。 总督夫人瞥了一眼,一句话就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的二姨太,暗道了句:没用的东西。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绍廷,过两天有个舞会,你跟我去看看,看看舞会上那些名媛佳丽,要才气有才气,要学识有学识,别天天给我待在军队里,见着一个女人就是好的,你这婚,今年说什么也该订了。” 鱼露坐在贺绍廷身边,拿勺子挖粥吃,粥里加了冰糖,甜滋滋,听着总督夫人的话,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脚狠狠地踩在了旁边贺绍廷的皮靴上。 她还面带微笑地,挖了口牛奶蒸蛋吃。 贺绍廷拿筷子的手顿了下。 这时,肉菜上来了,厨房速度是极快,红烧肉,还有早就炖好的猪蹄筋肉,拆分到可以入口。 贺绍廷这才将碗给了旁边的仆人,顺便看了旁边踩他的女人一眼,又盛一碗饭,才回道:“您就别操心了,今年我这婚事就定了,我贺绍廷就一个妻子,待我把人追到了……”说着他就看了旁边人一眼,嘴角还带着笑意,“我就结婚。” 这俊男美女在桌前眉来眼去,几个姨太太看着热闹,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一个个等着二少爷说完,就看向总督夫人。 总督夫人气得手发抖:“永麟,谁家千金都好,但你不能把你旁边这个姨太太给娶回来,你若娶回来了,你还有脸面吗?你是要让整个祁城都看我们总督府的笑话吗?” 贺绍廷道:“那母亲你觉得,我娶她与我打一辈子光棍,哪个更让总督府有脸面,更风光?” “你……” 他几口就把碗里的饭吃了,回头问鱼露:“吃完了吗?” 鱼露立即人精儿似的地放了碗,点头。 母子大战,她还是闭嘴的好。 “走吧,送你回去。”贺绍廷起身就离开饭桌,把鱼露椅子拉开,让她出来。 “永麟,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总督夫人中午没吃好饭,晚上这餐依然没吃好。 “妈妈桑,这事儿,您早晚都得知道,我今晚来就是带她见见你,你不喜这媳妇儿,没关系,以后我就不带她往你身边凑了,惹你心烦,那我们走了,你们吃好。”说完回头看了鱼露一眼,“走吧。” 把自己的军服搭在了鱼露身上,当个大衣穿。 鱼露跟着贺绍出了总督府。 杨妈将二人送了出去。 一出来,贺绍廷就瞥了鱼露一眼,“我宁愿打光棍都要娶你,还顶着不孝的罪名,你还气我。” 鱼露:…… “我可没阻止你去见那些名媛佳丽,你贺少帅什么人呢,每天出入各大娱乐场所,交际社会各界人士,游艺场所也没少去,多少佳丽倾慕于你,你愿意光棍那可赖不着我,再说,我也没说来你家,是你强带我来的,关我什么事?” 贺绍廷气得“嘶”了一声。 “我还出入各大游艺场所?我要真你说的那样,还能到现在没娶正妻吗?”说完就伸手拽她头发。 鱼露一缩脖,噗地笑了一声,脸上笑嘻嘻地骂他一句:“你光棍,你活该。”说完就跑。 “你给我站住!”看着鱼露就往前跑,他赶紧追前两步,外面正下着雪,地滑的很,看她娇气样儿,平时走跑都怕她摔一下,现在还跑得跟只小鸟儿一样。 “别跑。” “啊!”鱼露果然脚下的皮鞋底太滑,跑两步就踩在了一个冰层上。 半摔了一下,手支着地,立即捂着肚子,直“嘶嘶” 贺绍廷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急声道:“怎么了?让你别跑,跑什么?摔哪了?” “没摔到,就是抻了一下,肚子还有点疼,都怪你,让你轻点,你就跟壮子似的……”什么久别胜新婚,久别才最磨人才是。 贺绍廷揽着她腿弯,抱起来,鱼露被他公主抱,都抱习惯了,老实地待在他怀里,他急步走到车上:“上车,我给你揉揉,你讲点道理,摔了一跤也怨我,你要怪,就怪你太勾人李头太香……”说完他还回味似地看了鱼露一眼。 “哪里疼?我看看,还疼吗?有没有摔到腿?肚子……好好,我轻轻的。” “以后别乱跑,知道吗?”总督府的仆人就看到二少爷的车,停在府外好一会儿,里面一阵女人清脆的说话声,还有二少爷那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一个哄,一个不服,一个训,一个又悄声,再哄,两人又呱唧呱唧,直到鱼露又精神百倍好了。 车子这才冒着小雪,小心上路,最后在鱼露的要求下,停在了大华饭店。 少帅府她是肯定不去的。 余同宝正在大华饭店,鱼露房间的门前走来走去,有人传话说鱼露被贺二少爷带走了,他过来一看,果然女儿放学到现在没回来。 贺二少带人走,现在还未带回来,天都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他还专门去了趟少帅府,结果人不在。 正急着呢,就见贺少帅带着人进了大华,一路给送到门口。 贺绍廷本来还想跟鱼露进去,晚上也休息在她这儿,之前少帅府里,她天天都睡在他怀里,谁想才几天不见,这待遇就没了,他现在正是对她痴缠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在她身边,围着她屁,股转,结果门口就见着了余同宝。 有余同宝在,哪里能让他进女儿房间里。 贺绍廷的脸,立即拉着个挺长。 余同宝见人送回来了,心里呼出口气,别管心里怎么想,对这嚣张二帅,面子上那也得过得去,他露出笑容,上前道:“麻烦贺少帅了,把我女儿送回来。”说完他看向鱼露,颇为慈爱地道:“以后家里给你配辆车,天天让司机接送,黄包车太不安全了,幸好今天遇到了贺少帅,否则要被别人虏走了,可是要急死你爹爹了。” 贺少帅:…… 余同宝转头:“啊,贺少帅辛苦了,那就请回吧,外面风大雪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贺绍廷:…… 他沉着脸,“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订一间房间。”他直接指着隔壁。 余同宝:…… 见过厚颜无耻之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他呵呵笑道:“那贺少帅请随意。”说完伸手将女儿请进房间,他跟着女儿进去。 余同宝问鱼露:“你与贺少帅……”这贺少帅是什么意思,又是带人出去,又要在旁边开房,若是还当他女儿是他的姨太太,那他不可。 他余同宝费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给人做妾的。 鱼露忘记把军服给他了,随手搭在了椅子一边:“他说娶我,会来提亲。”说完就走过去,打开衣柜,里面陈列着全是高档面料,新颖改良过的衣服,全部都是以鱼露的眼光做出来的款式。 她取了一件灰色带着珍珠的宽松旗袍,又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你的意思,少帅要娶你进门?那总督夫人那边……”余同宝心思一转,虽然打算让女儿留洋再挑如意郎君,可若是少帅愿意娶,那做少帅夫人自然最好。 “不同意。”鱼露转身,“我要去洗澡啦。” “好好,你去,我让人在门口看着。”余同宝笑呵呵地看着鱼露道。 他这女儿姿色美貌,那贺绍廷看着是疼在心坎里,哪舍得让人呢,总督夫人再不愿意,也拗不到儿子。 哼,之前那个女儿,他是费尽心思想与少帅府结亲,结果都登门提亲了,竟然还退掉,让他好没面子,可自己的亲生女那就不一样了,是少帅跟着屁股后面求娶。 想当初求退亲不公布,少帅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余同宝哼了一声,出去时,专门让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进去。 贺绍廷订了房间飞快地冲了个澡,让副官拿了衣服换了,开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守着两个人,说小姐睡了,不能打扰。 贺绍廷:…… 他咬牙切齿,那余同宝老狐狸,还防着他?这是待价而沽,奇货可居呢。 …… 鱼露姿态高傲:你得追求我,知道吗?这样我才会考虑我们之间的婚事,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包办婚姻可要不得…… 贺绍廷:好!行!我追! 之后他言出必行,也不知从哪儿,学了那康壁辉的作派,每天开着车过来接送鱼露,带去她逛街,看电影,看话剧,陪她看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在电影院,黑暗里,贺绍廷坐在那儿,手伸进鱼露高开叉里,鱼露正看着聚精会神,感觉到粗糙,回头看他:“干嘛?” 贺绍廷:…… 委屈道:“你那新爹天天看着你跟看着宝贝似的,我现在连摸下你都不行吗?”黑暗里,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鱼露轻哼了一声,扭回了头。 贺绍廷的手放在她如脂光滑的皮肤上,放了一个电影的时间。 又带她去吃洋派西餐。 餐厅里人来人往,都穿着洋装,有的戴着帽子,姿势优雅举怀喝酒。 鱼露这次没有穿洋装,她还颇喜欢这个时代的旗袍,那是真美,每一样她都要有一件,今天穿了一件花朵刺绣,粉紫色玫瑰旗袍,非常艳丽。 之前贺绍廷没有回来,她还十分小心谨慎,平时只穿不显眼的洋装与普通样子的旗袍,如今他在,鱼露便也大胆起来,很多大胆款式及显眼的颜色,她约会的时候就会穿,这种紧贴身形的紫玫瑰颜色的,太花,太艳,一般人驾驭不了。 但鱼露之清纯气质,轻松地将其牢牢驾驭在身上,丝毫压不住她的风采,反而衬托出她,一身艳丽无双的气质。 肤色如羊脂,五官脱俗,一频一笑皆媚,色,回头率非常高。 惹得西餐厅一些洋人,频频回望,洋装是美,但在大华旗袍面前,不过都是小学生罢了。 它的风情万种,那是洋装比不了的。 两人在侍者引路下,坐了下来,一张桌子,铺着布巾,上面还摆了一只玻璃瓶,瓶中插着一束玫瑰,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花香。 拿来菜单后,菜单外面是软羊皮,上面印着花纹,格外典雅精致,伸手翻开,里面一溜英法德俄。 鱼露点了蔬菜苹果沙拉、糖酱煎饼。 给贺绍廷要了前菜香煎鹅肝酱糜,五分熟的牛排,以及她喜欢的酥皮鲜奶油蛋糕。 红酒不懂,让侍者随便推荐一个年份的法国红酒。 贺绍廷把餐巾掖在领口,瞥了她一眼,“自由恋爱就要到这里吃饭?到底有什么好吃的?”相比西餐,他更喜欢中餐,可能在军中待久,他更喜欢大口的肉大口的酒,这种餐厅,精致情调是有,但总觉得不够畅快,他连舞会都懒得参加,何况是这种西餐厅呢,一年来不了两次。 鱼露一偏头,露齿一副嘻嘻气他的表情,也不跟他顶嘴,取了刀叉就开始用餐。 拿过高脚杯,抿一口,她立即皱脸,发出了和贺绍廷一样的念头,这有什么好喝的。 贺绍廷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眼晴看着她,呵笑了一声。 又开始例行问候:“街也跟你逛了,电影也看了,话剧也陪你了,现在西餐也吃了,嗯,我们这样算自由恋爱了吗?什么时候嫁给我?” 鱼露“嗯”了一声,立即赞酒:“不错不错,这酒真不错。”说完放下了高脚杯,拿起叉子吃起东西来。 贺绍廷:……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才几天呢,把余同宝学个十成十,以前的清纯可爱呢? 这时传来一阵隔壁的说话声:“……听说,又要打起来了……” “我也听说了……党和……军,马上就要……” “嘘……小声点,如今势局动荡,外敌虎视眈眈,我们已经内耗不起……” “可恶,大华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人竟然还要内,战,就不能安内攘外……” “这样下去,岂不是任人宰割?真是让人扼腕,愚蠢!” “日鬼……支持我们内斗,暗中帮……军,看我们的笑话,听说已经驶进了……若不反击,只能……这样下去危矣……” “乱了乱了……” 贺绍廷往嘴里塞着鹅肝牛排没有说话。 两人桌前静悄悄地。 许久,鱼露吃完了蛋糕,放下叉子,坐在那儿看着他,半天轻轻问了句:“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贺绍廷吃完,起身拿起了衣服,“有些事,哪怕身不由己,也要有人做。”说完帮她拉开椅子,“让你早点嫁我你不嫁。”他笑着开玩笑道:“我若牺牲了,也可保你衣食无忧。” “哼。”鱼露压根不觉得他会牺牲,也嘻笑道:“你若牺牲了,我就再找一个更高,更帅的男人嫁了,转眼就把你给忘了。” 贺绍廷一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即变色了,“你敢?” “所以啊,不要牺牲,牺牲了我的丈夫,可就不是你了。” 当天晚上,贺绍廷终于找到机会,溜进了鱼露房间里,大华饭店鱼露常住的这间房,装置得富丽堂皇,精美的窗帘,白色的地毯,雪白柔软的大床,床上还有浪漫风情的床幔。 那床果然是女人睡过的,雪白大床,又香又软,少帅逮着她亲,好不容易才偷吃了一顿,真是急火火的,只是鱼露娇得很,他不能用劲儿,最后只好不疼不着的吃了半口解馋。 气恼之时,就要明天上门求亲,若她再不同意,他就要抢亲了。 否则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明明是他的女人,晚上都不能碰一下,岂不无理? 就在鱼露看他堂堂一个少帅,在她床前,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捂着嘴笑,最后终于松了口,“那你想提,就去跟余同宝谈啊,我是不管的。” 贺绍廷一听,眼晴亮得吓人,“真的?你同意了?”他一下子把鱼露高高抱起转圈圈,屋子里很快传来鱼露玩得高兴的哈哈哈的笑声。 礼金,下聘这些东西,贺少帅一直准备着,就在即将上门求娶的时候。 一封备战急电。 连夜出发。 临行前他来不及,只难掩焦色地对鱼露说一声,“露珠儿,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 鱼露没有放在心上,笑着对他说:“好啊,我等着你呢。” 之后两日,她肚子隐隐有点疼,月事头一月来过,她没太在意,只以为贺绍廷生得比常人雄伟,控制不住力道也是常事,过两日便好,余氏来看她,见她揉腹,问后,立即请来了余家把脉的大夫。 那老大夫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看了老半天,才捻着胡子道:“老朽瞧着应是喜脉,只月份尚浅,还不能定,待过些时日再看,才准。” 鱼露:…… 余氏愣了半天,又将人请了出去说了会话,这才跟余同宝说了,鱼露马上被一群仆人供起来了,余氏说什么也不让她在大华住着了,人多突然冲撞,还是接回余家养着好。 鱼露怀孕了。 毫无疑问,从月份上看,是姨太太时就怀上了,那是少帅的种。 余同宝拳砸掌,千防万防没防住,早知如此,少帅求娶他就答应了,现在有了种,那余家就被动了。 毕竟现在,少帅不在府里,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总督夫人若不认,就糟糕了。 “怕什么,他说了,回来就娶我。”鱼露见余同宝走来走去,愁眉不展,随口说了一句。 “真的?” “嗯。” 余同宝舒了口气,“希望少帅这次平安归来,我可听说,那边现在集结重兵……不太乐观啊,少帅他那精锐师,极可能奔赴前线,唉,肯定没事,你安心养胎,一切有爹和娘。” 这段时间,夫妻二人与女儿感情培养顺利,自是亲密许多。 欢欢喜喜将鱼露接回余府。 自此余家千金的名声落定。 这一仗足打了两个月之久,鱼露的肚子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微微鼓起一个小弧度,正卧在床上,这一胎鱼露着实吃了苦头,什么都吃不下,白饭都要吐一吐,嫌煮饭的水有味儿,可那水是井里现打出来的新水,真是锅里一点油星异味都沾不得,只能吃点水果,瘦得下巴尖尖,肚子里的孩子爸爸又不在。 余同宝越发急不可耐,已经通知了总督府,这毕竟是少帅的孩子。 总督夫人却只让人传话,若认自己是姨太太,自可上门,若想贺家下聘明媒正娶,那死了心吧。 气得余同宝差点摔碗,日日除了公事,就在府走来走去。 鱼露今日一早起床,就觉得眼皮直跳。 余氏让人端了碗杏仁粥给女儿,鱼露闭气勉强吃了几口,就摇了摇头。 “系统,是不是出事了,我今天怎么心慌气短的?”她问了一句。 系统:“……宿主,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事情……男主……” “男主?怎么了?” 鱼露这段时间身体消瘦,可那肚子却圆滚,余氏伸手摸了摸,女儿肚子颇为可爱,她带着几分怜爱。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一个丫鬟跑进来。 “怎么?慌慌张张的?”余氏呵斥。 余同宝早已得到消息,匆忙回府。 “总督府那边的消息……少帅他……” 余氏见势不妙,从床上起身,侧躺着的懒洋洋的鱼露也抬头看向那丫头。 “贺少帅他,他阵亡了……” “什么?”余氏大惊,“你是说:“贺府的贺二少爷?” “是,总督府昨个就得到消息了,里面哭声一片,总督夫人当场就昏过去了,现在才转出的消息,少帅在黄洋口,被围困,遭到截击,全部被歼……” 余氏当即后退一步,坐在了床边,手抚着胸,“哎呀,这,这……” 回头看鱼露,鱼露手里拿着的饭后一颗最爱的葡萄,一下子掉回到果盘里。 “阵亡了?” 她的心揪紧,怎么会呢?不可能! 她立即问系统:“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男主不会死的吗?他阵亡?了?是在开玩笑吗?” 系统沮丧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任务失败了。” 为何魔君迟迟过不了情劫,惹得其母乱抓人牵线,只因魔渡仙,哪怕只差一劫也无法成就仙位,继续沦落在万世万界中,不断轮回,你不知道哪一世,哪一劫就会出现偏差,之前所有的努力万劫不复。 那真是,灵魂一点光,万物皆遗忘,沦落凡尘中,生死不由它。 鱼露愣在那儿,眼圈有点红了。 她看到余同宝手里拿着东西,匆匆而来,他听到消息直奔总督府,此时正从总督府而来,手里还拿着那张张,一时震惊到一直握在手里,忘记放下,他进了鱼露卧房,就是想让妻子不要在女儿面前说这事儿,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鱼露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纸。 “给我!”她说,“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拿得不是别的,正是余同宝从总督府看到的少帅绝笔书。 那是预料自己阵亡前留下的绝笔: 鱼露慌忙地展开。 无数炮弹已向我袭来,战况恶化,我方弹尽援绝,水粮俱无。可我贺绍廷愿战至最后一弹,舍身成仁,死得其所,有何足惜。只未孝及父母,望身体安康。 吾妻露珠儿,心痛极,今永诀矣。 鱼露的眼泪立即弥漫到眼眶,她听着余父将总督府打听到的消息,隔间悄悄说与余氏听,可再小声,她的耳朵也能听得清楚:“少帅带精兵深入腹地……被围困攻击,伤亡极大……援军不至,又遭敌军截击,全部歼灭了……” “别说了!”余露喊了一声,“别说了!”眼泪顺着她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他真的死了?你不是说,他死不了的吗?sss级别的世界,都没有死的啊!”她问系统。 “宿主,你要知道,无数世界,总会遇到……意外,是无法预料的。”就因这种无法预料的情况,才是劫难。 “那,这个世界失败了?” “失败了。” “那我下个世界,还能遇到他吗?” “……”系统沉默,“他灵魂已灭,宿主,没有下个世界了……” 鱼露用手背捂住了眼睛。 余同宝与余氏停止了说话声,余氏难过的就要上前这慰女儿。 这时,外面一阵喧嚷,总督夫人带人前来,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见到床上的鱼露就踉跄地奔过去。 “恳求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儿子唯一的骨肉,我错了,是我这个当娘的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绍廷已经不在了,只要你把孩子好好生下来,给我贺家,你提什么要求都行,我给你跪下了。” 鱼露:“呕……” 刚才吃的几口粥和水果,全部吐了出来,吐得差点晕过去。 肚子一阵阵的抽痛,吓得余氏急忙请大夫过来,房间里哭声呕吐声,乱成一片。 最后总督夫人被请了出去。 “夫人,请节哀,露珠儿怀这胎很是辛苦,大夫说,需要保持好心情才行,她现在每日吃不进东西,还不知能不能保住……”余同宝苦着脸道,实际是告诉她,还是别来添麻烦了,这孩子,要不要还不一定呢,您就别上来又哭又闹,本来想要,要是再被你这一遭给弄掉了,他女儿? ?这个罪,谁来替,况且,当初贺少帅没阵亡,女儿肚子渐大,他求上门,这位总督夫人是什么态度? 现在贺少帅阵亡了,反过来求上他的门来,又哭又跪,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今她女儿也未婚进少帅府,那这孩子就不一定归贺家所有,他们余家也能养,不管男女那也是余家的种。 “请一定保住,这是绍廷唯一的骨血啊!”总督夫人哭得惨兮兮。 余同宝已经在脑中盘算了。 “您先回吧,今儿个您这么一闹,若是孩子掉了,那也是您造成的,可不是我们不保。” 总督夫人死皮赖脸,直到大夫说没事,才离开余府。 “男主死了,那这个世界怎么办?我怎么办?”鱼露简直要崩溃了,末世都经历过了,竟然在民国栽了…… “任务失败,男主灵魂之火灭了,没有下个世界,你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到老死。”系统默然道。 活到老死。 想到他离开前,一脸焦急地对她说:等我,我回来就娶你。 鱼露就心绞痛,这肯定不可能,不可能死的啊,她抱住了他的军服,脸埋在衣服,上在还残留着一丝丝他的气味。 余氏听着卧房女儿一天没吃东西,泪流满面,哭一阵闻一阵,又哭一阵,也不出声,嗓子都哭哑了。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夫说了,可不能再哭下去,再哭下去伤了神,这一胎就真保不住了。 听说,总督府那边连少帅尸体都没找到。 十几日后,丧事已办,立了衣冠冢。 鱼露要去,说什么都拦不住,她现在的小腹微微突起,因瘦,穿着衣服倒也不显身量。 穿着一件黑色蕾丝旗袍,脖子上系了一条黑的丝巾,昔日做得正好的衣服,现在穿着竟然有些空荡。 趁着府里人不注意,她从侧门出了府。 随便招手,一辆黄包车就迅速出现在她面前,她坐了上去,“去陵墓。” 她这些天情绪非常低落,难过的要死,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男主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呢? “咦?”系统这些日子都没出声,此时突然咦了一声。 “这个车 拯救男主1 一阵眩晕…… 鱼露深吸了口气, 一切有些模糊,她似乎听到旁边女孩的声音在说。 “我们来玩笔仙吧?” 听到笔仙两个字,她自尾椎传来一股凉意。 她睫毛颤了颤, 睁开了眼睛。 只见惨白的灯光下,三个女孩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桌上放着纸和笔。 她是其中一个。 眩晕过后, 就是熟悉的疼痛,她低头用手腕抵了下额头,微微晃了晃。 “怎么了?汤露?” 坐在对面的女孩, 正握着她的手, 让她攥着笔, 样子十分热心地问道。 鱼露脸上露出一丝勉强地笑, “没事。” 这里显然不是民国, 她又穿了。 汤露? 这个世界,她的名字叫汤露吗? 她抬速扫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 好像是一间出租房,窗帘拉着, 客厅只有很小的一块地方,门口还堆着几个行李箱。 “系统, 上个世界……” 系统立即抢答:“很好,女孩, 很幸福!” 鱼露:…… 呵, 都会抢答了。 “男主是谁啊?”她边问, 边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 长得都极漂亮。 三人的手现在握在一起,中间是一只笔,她抬头,沙发对面的墙上有个圆钟, 指针马上就要到12点了。 而对面的那个女孩,也在看向时钟。 “男主楚寒,不过……”系统停顿了下。 “不过?怎么了?”汤露现在一听到系统说不过,可是…… 她心就提起来了,根据经验,这种词后面,总有意外等着她。 果然。 “他,他已经牺牲了……” 鱼露:…… 满口的槽,一时不知如何吐出来,卡在心里不上不下。 先是全身瘫痪,后又死而复生,现在更干脆。 牺牲了…… “但是,宿主,他的魂光还没有散,你要找到他,尽快完成任务。”系统也很无奈,有些事,一步差,步步差,上个世界本来以为完了,没想到男主本命魂光死而又生。 如果说原来的魂光,有蜡烛火苗那么大,可以在黑暗中照亮本心,支撑他无数次度过轮回。 可现在,死而复生的魂光,脆弱到只剩萤火虫那般大小,它还没有彻底修复,那一点点小火苗,只要发生一点点意外,很容易泯灭。 这个世界,就因为意外,早亡了,但魔尊之魂不同于普通人的魂魄,普通人不但魂弱小,质量还低,泯灭就泯灭掉了,但魔尊重生之魂,哪怕只有萤火之辉,也可在这个世界,暂存留一段时间,身死魂还在。 “他都已经牺牲了,我怎么找到他啊?让我怎么完成任务?”牺牲了,那不就没了吗?鱼露这时头更痛了,瘫痪就算了,现在只剩魂,这算什么? “宿主,别慌,上个世界男主本来已死,后来死而复生,魂光虚弱,又轮回一世,在这个世界,他才早早陨落,可是他魂光仍在,这是好消息,若是能让他魂光强盛,那下个世界,他依然还可以人身轮回,否则,这个世界就终结了,没有下个世界了,魂光也会彻底泯灭,所以你要早点找到他。” 系统道:“而且,这个世界对宿主来说也很危险,当然危险会稍微低一些,但也存在危机的可能,一定要小心。” 真是坏消息一波又一波,好嘛,又是一个sss等级系数的世界? “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又什么东西降临啦?”鱼露刚刚头痛缓解,又想捂额头。 “……这个世界的黄泉界有些不稳,不少东西跑到人间界,所以……”系统道:“所以这个世界阴气较重,但好在,正因如此,男主的魂光才能在人间停留这么久还没散,这算是个好消息了,他现在正藏在一个很阴的地方。” 汤露对面的女孩开口了。 此时正值午夜,夜深人静,灯光惨白,三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就坐在狭小的出租屋客厅里,握在一起的手,与划在纸上的笔。 阴森又可怖。 听着那女孩,缓缓地开口:“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刚说完,三人就感觉到周围一阵凉风吹过。 汤露的发梢轻轻动了下。 “帮我看看,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鱼露,也就是现在的汤露,问向系统。 系统:…… “别回头,她就在你身后。” 汤露:…… “什,什么?” 系统:“……一只鬼,放心,她不敢动你,只要心中不惧,自有阳火护身。”一句话,不怕就完事了。 恐惧是会催毁一个人的生命之火,淡薄一个人的生命之魂。凡高人,皆要懂不惧二字,不惧生,不惧死,不惧生死,方修成。 汤露:…… 她感觉到后颈好似有东西,但她并没有回头,装作一无所知。 直接,快速地进入了记忆中搜寻了一番。 哦呀,这身体,是怎么一个小可怜? 本名汤露,身世非常凄苦,先母亲重病逝去。 祸不单行,父亲又意外离世,家中还有欠债,孤苦伶仃,最后只能寄养在同城条件不好的大伯家里,大伯家还有两个子女要照顾,顾不了她,她只能依靠低保维持生计。 高中的时候,节约到了极点,早餐中餐只吃最容易饱腹的馒头和一点青菜,偶尔会吃两块钱的米饭,一度体重只有七十斤,甚至不到,整个高中时期严重营养不良,大学的时候办理助贷,又找了两份兼职,日子这才慢慢好过起来。 可在一线城市,兼职那点钱,刚刚够生活吃饭而已,好不容易存下几千块,转眼大四就要离校,封校后毕业生都要搬出宿舍。 在这个城市里,性价比最高的那就是大学宿舍了。 搬出去,随便一个差不多点的地方,房租都贵得要死,哪怕合租,两室一厅,也要三千多,一个人就要差不多两千,还要吃饭其它费用。 就算能找到几百块便宜的,可一个年轻女孩子,根本不敢去住,那种多人合租房,男男女女住在一起,安全没有保障,何况,这具身体,大学后期能吃饱吃好,原本骨瘦如柴不像人样,在长了点肉,肌肤丰润骨肉均后,美貌日渐难以掩饰,连兼职工作的老板都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最后还是一个学校的学姐,帮她联系到对面这个女孩的出租屋,房子干净,沙发空调冰箱都有,位置在旧都,靠近东南的大学区,小区环境虽然不是很好,但交通方便,出门街道,各种小吃。若想自己做,厨房厨具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子两室一厅,已经有两个女孩住进来了,汤露进来只能睡客厅的沙发床,每个月八百块的房租,已经很便宜。 她才住进来两天。 对面这个女孩,是大三学妹,长得尖下巴,脸蛋很漂亮,为人较热情,住进来第一天,打听了她很多情况。 今天晚上,半夜时分,睡觉前,她对两个人突然提起要玩笔仙。 汤露与另一个女孩,并不愿意。 可不知为何,她说出来之后,两个女孩无法反驳。 汤露的手握在笔上,随着对面这个叫苏曼安学妹的声音,手中的笔开始慢慢转圈。 所以人的眼睛都惊恐地看向笔下的纸,它在动! 而汤露的目光却转而看向对面苏曼安,只见苏曼安维持着低头看纸的动作,眼睛却向上看着汤露,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汤露:…… 这个叫苏曼安的室友,难道知道鬼在自己身后?否则这表情…… 看起来倒像个鬼。 接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苏曼安的手上。 她手上戴着一枚蛋青色方形玉戒。 那戒指正对着她一闪一闪…… 眼下这种诡异的情况。 汤露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一勾。 只见那戒指一道青光,嗖地没入到她手腕的红线中。 汤露只听到一声惨叫,风停了,凉意没了,连灯光都暖色调了许多,没那么白惨惨了。 苏曼安嘴里还在念着:“笔仙笔仙,我们三人中谁要死?” 谁要死??? 这时旁边的另一个女孩,仿佛清醒过来,“苏曼安,你说什么?你问谁要死?你想谁死啊?再说,大半夜玩笔仙,你想害死我们啊!神精病!你自己玩吧。”说完她就松了手。 对面的苏曼安愣了下,好似与发展中不一样,她又看向笔下的纸,纹丝不动,圈只转了一半,就停了。 “这,这怎么会?笔仙笔仙,你在吗?回答我!”她又念出声。 汤露从容不迫地松了拿笔的手,那笔现在只剩下苏曼安拿着了。 苏曼安发愣,怎么不听她的命令了,她的鬼呢。 随即看向她手上的戒指,只见那枚她意外得到,青色玉润的方戒上面,蛋青色戒面,已经裂成了蜘蛛网,原本泛着莹光的青玉,变成了一块好似滴了青色染料的石头。 往下一倒,稀里啪啦一堆石碎渣。 半夜十二点,出租屋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戒指!” 旁边的女孩,拉起坐着的汤露:“她神经病,别理她。” 这女孩辞职备考公务员,见到苏曼安招租才搬了过来,两人住了三个月了,她最近觉得苏曼安,越来越不对,说不出的阴森,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眼神总让人觉得毛毛的。 竟然还午夜拉她们玩笔仙,脑残吗?现在还有人敢玩这个?是嫌生活太平淡了吗?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没有拒绝,就跟中邪了似的。 真邪门。 她拉着汤露到一旁,说道:“这地方我不想住了,上下楼吵不说,你看看她,怪吓人了,那天晚上起来,我还看到苏曼安她就站在门口,那眼睛,都是黑色的,没眼白,也可能是我没看好,差点没把我吓死,我本来辞职备考,压力就很大,只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现在压力更大了,我还是打算出去租个单人间自己住,这个房间倒出来你住吧。”那女孩说道。 汤露点了点头。 很快又传来一声惨叫:“啊,我的脸!” 苏曼安跑到厨房慌张地清洗自己的戒指,没想到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立即就是一声惨嚎。 “神经病啊!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楼上忍无可忍打开窗户冲下面吼。 “天天鬼哭狼嚎,这地方还能不能住人了。” “有没有点道德,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汤露直接将桌子上的纸笔给扔进了垃圾筒,她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胸,打量着这个出租房,最后看向门没关的卫生间,那镜子照出来苏曼安鬼一样的面孔。 “拿出来,我看看是什么东西,里面怎么还有鬼呢?” 系统:…… 只见那东西里面,有个青色的方形牢笼,里面可不正青面獠牙的关了三个鬼魂,一个红衣女鬼,两个男鬼,一胖一瘦,三团烟雾时隐时现,刚才出来时还挺威风,现在正在方笼里向她跪地求饶。 “这是什么啊?” 她惊讶地看着这个跟其它世界,不太一样的金手指。 系统:…… “咦?这个笼子可以变耶!”汤露一个念头过去,青色最低等级的笼子,就随她心意变成了一室一厅。 再一个念头过去,变成了三层别墅。 她笑了一下,再一个念头,别墅里突然出现了琼浆玉液,山珍海味,那三个鬼都疯了,扑了下去,拼命地闻啊,个个闻一口都醉成仙了,东倒西歪。 系统:…… 它伸出了尔康手,想阻止她。 这可是囚仙笼,专门惩罚犯错的仙人。 但是这个囚仙笼被……被某人改造了,改造成了仙宠空间,准备了一堆仙花仙果仙食仙酿,专门用来伺养仙界小可爱。 谁想到落入凡间,竟然被人拿来装鬼? 暴殄天物! 还拿来仙食喂鬼? 东西虽然被苏曼安拣到,但本就不是她的所有物,她拣到了也进不了空间,但她能感觉到里面有鬼,并且可以装进去,还可以驱使。 而汤露,她直接把里面备下的仙酒仙食取出来,把三个普通鬼魂都吸疯了。 而此时。 卫生间的苏曼安也快疯了。 她长得普通,半年前无意间,在旧货市场,得到了一枚方形玉戒,花了三千多块,太喜欢了就忍痛买了下来。 自从买下来后,她一天比一天美。 有同寝的室友看出她的异常,她害怕就搬了出来,后来发现这个戒指可以使人变美,还可以收鬼,有个男人出了车祸,离她不远,被收入戒指之后,她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从其口中还得知了他生前藏的小金库,并成功拿到了六万多块。 这钱来得太容易,她慢慢动起歪心,先后收了三只鬼后,她就想到了一个绝顶好的主意。 她颜值高,本来她进不了好的公司实习,就因为她出众的颜值,进去了,上司竟然还想潜规则她,那四十多岁油腻的样子,但对方出手十分大方,她之前因对方想潜她还打了他一巴掌,对方都不恼,还苦苦追求,并送她名牌礼物,她突而想,若是能有个绝顶美的女鬼,代替她去赚这些有钱人的钱,迷得他们神魂颠倒。 那钱岂不是来得更容易。 只是一直没遇到特别美的女鬼,美人鬼,可遇而不可求。 直到遇见了要租房的汤露,她看着对方那白玉明媚,惊艳人的脸蛋儿,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找不到这样的鬼,那就创造出来一个。 她还特意打听了汤露的身世,死了也没人管的孤儿,没有背景,没什么亲人。 所以,才有了今晚玩笔仙的事儿。 哪怕最后汤露被她三个鬼吓死了,也跟她毫无关系,谁也查不出来是她干的。 死了之后,这位大美人学妹,可就是她的赚钱小奴隶了。 却没想到,汤露没吓死。 她的猛鬼收容所没了。 手上那只三千块买来的戒指,突然碎成了渣。 而她的脸,也从极美变回了原来的普通。 脸上还起了一片红疙瘩与痘疤,看着恶心。 她简直要疯了! “我的猛鬼收容所呢?” “我的脸!谁夺走了我的脸!” 不管楼上楼下怎么骂,她仍旧歇斯底里地大叫。 得到再失去,总是让人失去理智。 汤露翻了翻自己收在角落的东西,就听到苏曼安在喊她的收容所。 “咦?猛鬼收容所?这名儿不错。” 系统:…… 宿主,你这可是仙器,不是装鬼的破袋子。 汤露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杯子,从她的随身收容所里讨了杯饲养仙宠的琼浆,这浆儿,在玻璃杯里,竟然是灿灿的金色,闻着可真让人神清气爽,有阳光的气息。 系统:那是仙宠最喜欢吃的金仙果露…… 汤露:“我管它是什么金仙果露,还是金仙果汁,先喝了再说。” 一口下去,全身从里到外,如泡了温泉,全身毛孔张开,舒服极了。 她甚至感觉到身上出了汗,她抹了一把,竟然有灰色的物质? “啊这……” 她喝得仙果仙酿也许多了,还没有过身上冒灰的时候? 系统:这具身体,营养不良,早年饥饿的时候吃了太多有毒的东西,所以,排排毒有好处。 苏曼安闹过之后,终于冷静下来,出了卫生间,顾不得别的,也没注意到灯下坐在沙发上异样的汤露,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汤露这才拿着东西去洗浴间洗漱。 边洗去身上排出的灰色毒素,边问系统:“你说男主只剩下灵魂,身体没了,那现在我有了这个随身灵异空间,是不是可以把他放进去养啊?” 系统:…… “那他在哪儿,对了,他什么身份?怎么死的?” …… 汤露在这间宿舍的沙发床上,勉强凑合睡了一夜,睡得腰酸背疼,折叠沙发床,有些凹凸不平,早上她的两位室友还没起来,她就洗漱完,拿了东西下了楼。 边下楼边看手机。 并翻着通讯录,里面都是兼职同事或同学的电话,还有大伯家里的。 大伯一家对她并不好,毕竟不是亲生的,不过话说回来,父母双亡这样情况,人家对你好是情分,不对你好是本分,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肯收留她不做孤儿就不错了。 在这个世界,她太穷了,翻遍了行李,就没几件好衣服,平时也很少买,买也只买打折处理,特别便宜的那种,汤露只挑了最简单纯白t和浅蓝紧身牛仔裤,套了白色板鞋。 幸好这完美的身材,几十块的衣服,也可以穿出几百块的样子,只要不细看品质。 她扎起了马尾,看起来清爽又简单,干净又青春。 那是满脸胶原蛋白,年轻活力的美貌。 下楼时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他看了她一眼,随后走了两步又看了一眼,汤露眼尾都没有扫他,直接快步下楼。 走下去好几个台阶,那男人在身后跟她搭话,“唉,昨晚是你们屋里有人叫吧?没出事吧,真把我们给吓到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汤露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只细边眼镜,听着声音就是昨天楼上开窗户吼神经病的男人。 昨天连吼带骂,因为吵到他了,今天就换了张脸,还笑着问,出没出事。 汤露:? 她面无表情回了句:“不知道。”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哎,等一下,你……” 那自以为帅的三十岁男人,眼见她理都不理他,懊恼极了,这姑娘前两天搬来时就见到了,长得好看,当时就想搭话,谁知今儿个再看,更美了。 他昨天不吼那么大声就好了。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冷的地方做你暖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汤露已经出了楼梯,看了眼来电,“叔叔?这身体还有个亲叔叔?” 在记忆里找了找,确实有个叔叔,四十多岁,没有结婚。 是个道士? 在汤露的记忆里,这个叔叔神神叨叨,过得也是穷困潦倒,四处飘泊,偶尔来看看她,每次都会给她点钱,多了一千,少则几百。 算是这世上唯一对她还不错的人了。 汤露接通。 “大宝贝侄女儿,听你大伯说你已经毕业了,找没找到工作?”电话里传出了道三不着两,拿腔拿调的声音。 汤露:“没。” 她叫了出租车,正好到了,打开车门,就听到电话里:“……就你考得那大学,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实习期两三千的工资连租房都够呛,不如跟着叔叔干,叔叔随便卖张符,都不止两三千……” “……你现在过来,你叔叔我正在云顶公寓这边,给你找个好活……” 呵,好活,他自己到处坑蒙拐骗,还说给她找个好活儿。 车来了,汤露拿着电话,打断他,随口敷衍拒绝道:“叔叔,你以为我读书工作就是为了赚那几个臭钱吗?” 电话那边声音一顿。 汤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等一下,他这个骗子叔叔刚才说什么? 系统:他说云顶公寓,男主出事的地方,就在云顶公寓。” 汤露:…… 对着电话,半天才自问自答地憋出一个字儿:“是!我就是为了钱!马上过去。”说完,她对司机道:“师傅,去云顶公寓。” 电话里叔叔:…… “这侄女儿,几天不见,可真幽默。” 坐上车,汤露翻着手机上的信息,继续查找着楚寒。 楚寒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一名刑警,在追查一踪杀人案,救下被害人时,房子突然爆炸,当场死亡,尸体都拼凑不全。 被害人得救了,救他的人却死得极其惨烈。 她看了眼日期,这事就发生在半个月前。 死亡地点,云顶公寓4幢503。 “宿主,快些找到男主,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想登仙位哪有那么容易,原来一点魂光如蜡烛苗时,那极盛,倒也可抵抗黑暗一番,可是现在正是魂光极弱时,多少鬼物想把其拉进地狱里共沉沦,一旦重新化魔,那之前的千劫就前功尽弃了,再要重来,更难,更难了。 …… 汤露很快到了电话里这位亲叔叔说的住址,云顶公寓就近的一处城中村,在一间快拆迁的破房子里。 一个四十多岁神叨叨的男人,正坐在里面,门还大开着,也没人光顾。 她从车上下来,扫码付款后,一走进去。 到处是黄纸古书。 她那亲叔叔,正似模似样地画着什么。 “宝贝侄女儿,来了?”汤露叔叔汤有为,自己取了道号:无为子。 人称:无为道长。 汤露:…… “快来快来,叔叔给你找个好活儿。”汤有为放下笔,从桌子处起身,衣服上还沾着朱砂红点,跟杀了人似的,也不知是在写字,还是在喷绘。 “来,帮叔叔画符,照着画会吧?” 汤为有长着一张十分有欺骗性的脸,看着很像清高道长,实际满肚子铜臭发财梦。 “我最近生意兴隆,专门卖符,还给人做法事,赚钱得很,就是这个符不够用,你叔叔也没有时间画,你来帮我,叔叔赚钱分你一点,可比你去实习加班半夜,累死累活赚的三两千块好多了,还不一定够房租。” 说得太现实了。 他说完就将汤露拉到了桌前,拿起笔塞侄女手上了。 只因这侄女父母在的时候,一直被培养着,汤露小时就写着一手好字,临摹厉害的紧,还画着一手好画呢,直到后来父母不在了,人就让她大伯一家养废了。 不过这临摹底子肯定还在的。 汤露坐了下来,看了一眼。 桌子上有个泛黄的古书,正翻开一页,上面是个印出来的符箓,里面一堆莫名其妙的线条,反正正常点的人都看不懂。 其它地方摆满了黄纸,都是汤有为画的。 那真是笔走龙蛇,瞎几把画。 “只要画得有三分仙气儿,就成了,反正外人也看不懂……呵呵。” 汤露看着汤有为摸着留出来的小胡子,一副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样子,说出的话无耻至极。 还仙气儿? “快照着画,我急着去云顶公寓,你先画一张我看看,我指点指点你,你要画得好,画一百张,叔叔给你一千块。”汤有为别人面前一副高人风范,在自己唯一的侄女面前,就像猴儿一样。 抓耳挠腮地着急。 “你去云顶公寓干嘛?”汤露看了眼那古书一页的符,好奇问他。 记了下那古书上符纹线条后,她拿着手里的毛笔,若以前,她毛笔不行,但是好歹在民国练过一段时日,写出来的字现在也能看了,她随手沾了下红朱砂,平心静气,在那张空白黄纸上。 引天地之气入笔,自己肯定不能靠自己之气画,有损自身气运,要将天地之气引入笔中画符,才是正确画符姿势。 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 自然而然,就知晓运用天地之力的办法。 笔尖落于符纸之上,仿有神助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画完后,整张符瞬间一亮 那黄纸,黄得耀目,那朱砂,红得滴血。 拿起来,连重量都似重了半分。 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卧槽!” 一画完,汤有为就跳脚了,嗖地就把符抢去了,眼睛放光地对着光线瞅。 左看右看瞧了半天:“哈哈哈,画出天符了,画出天符了!这一张,老子能卖十万!”符也分仙、天、地、人,黄,五个等级,像汤有为的符,那是垃圾符,黄符都不算,那是拿来骗人,一百块钱十张那样批发,只形似而已,没有实际用处的,买的人也只求个心理安慰。 凡是有点用的符,凡是好符,那都是天价,几千块的都不卖。 “发了发了发了。”汤有为也不顾朱砂沾嘴上,亲完符就跑到亲侄女儿这边,小眼睛都发光了:“宝贝,你可真是叔叔的宝贝啊,早知道你有这才能!我早把你请来了,侄女儿,我的亲侄儿哟!以后跟着叔叔干吧?” 汤有为高兴地手舞足蹈,他兴奋地道:“你叔叔我发财的日子就要来了,乖侄女,我跟你说,最近好多人遇邪了,都在找道士作法,我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你来帮叔叔,咱爷俩一起发财……” 汤露:我画的这符还能卖? 系统:…… 符就是运用天地之力,凝力而生,会画张天符有何稀奇,运用天地之力,那不过是……生来就会的东西,不用人指点,乃天赋耳。 “你还没回我呢,你去云顶公寓做什么?那你知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一起爆炸事件,就在4幢503……”汤露试探打听情况。 汤有为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里?” “你也要去那边?” 汤露放下了笔:““我就好奇,打算去看看。” “都死人了,有什么好看的。”汤有为小心的收起符,生怕丢了似地放进怀里。 “你叔叔要过去做法事,前不久死了一个刑警,叫楚……楚寒,可惨呢,救人死的,他妈哭晕过去了,丈夫也是刑警,死于报复,儿子呢,现在也没了,那女人,惨着呢,前几天托了人找到我,说是做梦,梦见他儿还在受苦,要我过去帮忙超渡,让他儿脱离苦海,已经转给我这个数。”说完比了一只手。 “五百?”汤露看了看他的手道。 “五千!”汤有为白了她一眼,“五百,还不值得我跑一趟呢,事成之后再给五千,作个法才一万块,啧,我是看她可怜,就帮帮她吧,接了个小生意。” 汤露:…… 现在骗子神棍都这么厚颜无耻吗?太嚣张了! 汤有为呵呵笑地对无语的侄女道:“这行就这样,就跟那卖古董似的,愿者上钩,我们都是为人服务,花钱安人心,人死了,那活着的人,不还得过日子吗,安安他们的心,也好继续往前走,这是做好事儿知道吗?” “哼,真是歪理邪说。” 既然汤有为去的地方正好顺路,她道:“那我们走吧。” “你去干什么,你就在这里好好画符,赚得钱咱俩平分,你是我亲侄女儿,我这当叔叔的骗谁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你可是叔叔唯一的亲人了,你大伯一家跟叔叔又不亲近,将来叔叔的遗产可都要留给你的,你就跟我女儿差不多,咱父女两个……。” “停停停,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汤露拿起包就要走。 “好好好,一起去,叔让你长长见识。”汤有为还要巴结自己侄女呢,立即改口,套了件丝质道袍,拿着那仙风道骨的劲儿,就带着作法工具包出去了。 边走还边说:“那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刚死了人,吓人的很,小姑娘,就是好奇心重。” 汤露拎着包心道:你要知道我的随身收容空间里有三只鬼,估计能原地吓跑,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帮忙超度超度。 系统:…… 如果你想他中年早逝的话,可以试试。 汤有为有一辆便宜的面包车,里面装着他一些作法用具。 “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这车还拉过花圈呢,”汤有为笑呵呵地道,那翘起的胡子,颇为得意,只要干这一行,就知道死人的钱有多好赚了,就是从来存不下,不知不觉就花没了。 开到了云顶公寓,门口那位楚寒刑警的母亲就在楼下,一到儿子出事的地方,她就忍不住流泪,旁边还有一对男女,正焦急地张望。 见到汤有为,还有一个长得颇美的姑娘,朝她走过来,他们看了好几眼,女的说:“妈,你说的是不是那位……” 正流泪的刑警母亲,见到了人,急忙擦眼泪迎了上去,“汤大师,您可来了,今天能给我儿超度吗,我每天都做梦,他还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说着说着又要哭出来,早年丧偶,晚年丧子,她就只有一子一女,好不容易拉扯大了,活生生的儿子突然就没了。 自从做了噩梦,她心神不宁,本来是不迷信的,可儿子死了,加上年纪大了,总觉得有些东西也许存在着,才托好友故邻帮忙打听,有没有会作法事超度的,这才找到这位汤大师。 “呵呵,我作法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进去,你们且放心,我无为道长的名号,你们可以打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保证帮你们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汤露伸手想把脸挡住,尴尬的脚趾能扣出地宫来。 一家人没有再进伤心地,留在了外面等消息,只有汤有为叔侄俩上楼了。 因为这处公寓发生了爆炸,又有人死了。 所以公寓里能搬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没地方搬,只能战战兢兢地住着,倒也没什么事。 现在是夏天。 气温有点高,可是一进公寓,就感觉到额外热。 这种热度,让汤露莫名有种熟悉感。 两人坐电梯直接到达503。 电梯一开,就是一片扑面的热浪。 也不知道为什么,爆炸都这么多天了,这里还这么高温。 而发生爆炸地503室,房门已经变形关不上了,贴了几张警方的条,另外两户早就搬走了,这一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大早上一身的汗。”这里没外人,汤有为把外面那装高人的衣袍,脱下来拿着。 “汤叔叔。”汤露道:“你不觉得这里热得不对劲吗?” 汤有为道:“呵呵,才发生爆炸,肯定是热的,放心,有叔叔在,别害怕,大白天,不会有事的。” 两人走进去,屋子里炸得不成样子,黑乎乎一片。 窗户都炸没了。 进到房间里,热度却突然降了,有点凉,汤有为抖了下,又把袍子穿上了,对汤露“嘘”地一声,“不要乱说话。”然后放下手里的包。 拿出了一打纸符。 他虽然是个神棍,但是好歹也在龙虎山学了三年,还是个挂名弟子呢。 就算技艺不精,但他又不傻,这些东西有厉害的,也有不厉害的,不厉害随便作作法,扔扔符,就吓跑了,再怎么说那黄纸朱砂都是真货,何况他偶尔还能画出来两张黄符,吓吓小鬼还行。 但厉害的,像这房子里的,明显能感觉到凉意的。 那都鬼中龙凤,不能说龙凤,而是有厉鬼潜质的,生前不是凶人就是狠人。 那就不能激怒对方,超度的时候,多说说好话,比如什么,你生前都做了什么什么好事,快去投胎吧,去做富人家的子孙,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这受苦。 有的能劝动,有的劝不动,那? ??不动,就…… 快跑呗。 此时房子外,楼下,那一对夫妻说道:“妈,你怎么背着我们找人来超渡啊?我们都找过人了,找了两波,花了五万多,两个师父看着都挺有本事的,说没送走弟弟,他们都说弟弟有未了的心愿,不肯走,他不知道是谁害死他的,死不瞑目。”那爆炸实在太离奇了,都过去多久了,现在警局那边还没有查出来…… 楚寒之母发红的眼睛,“他从小到大,就这倔脾气,他不走,我心能安吗,找人劝一劝,早点找个好人家投胎吧,这辈子他舍己救人,下辈子他一定能生在富贵家……” …… 汤有为套着那套超渡的衣服,拿着道铃,另一手拿符,正忙活着,汤露没有看他,而是走到第一个门,向里看了看,黑洞洞,好似卫生间。 “在这里面吗?”她问系统。 系统:…… “在大客厅,西面那里。” 这房子面积挺大,分大小客厅。 大客厅偏西,下午光线最好,但早上时,会偏暗,偏凉。 她顺着地上的残渣,走了进去。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得到了仙界收容空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在西面窗户那里,隐在窗帘后,有一团如火焰燃烧的黑烟,烟气冲天。 正朝着窗外不断地变换着形状,有些可怖。 汤露脚下踩着一些石渣,发出了一声轻响。 那雾突然停住。 似乎注意到来人 。 “是他吗?”汤露问系统。 系统:“坏了,男主已经保持不住人形,就快堕魔了。”一旦维持不住人形,就没有理智可言了。 鬼之怖,就是其有鬼之性,而无人性,让鬼保持人性,是很难的事儿,需鬼有极其坚定的意志。 汤露立即后退了一步,刚又想再退一步。 那团黑色烟雾突然变换,换化成一身警服,戴着警帽,正站在窗口,他回过了身,是生前最完美的面容,与真人无一丝异样。 有一种不知谁说过的那句:真正的勇士,是明知生活充满了荆棘困苦,也依旧漠然无声、锦衣夜行,虽千万人吾往矣,那样的气质。 他严肃着一张脸,丝毫没有之前快失去人性的样子,眼睛看向了门口的人。 汤露本来要向后退的脚,停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隔着大厅,隔着半炸开的墙壁,交织在一起。 拯救男主2 小客厅里, 汤有为突然摇了下铃铛。 汤露清醒过来,她目光无比不舍地从那名警察的脸上移开。 啧!剑眉、星目、薄唇、长腿。 两个字总结,真帅。 是帅断腿的那种帅。 系统:心塞, 刚说要化魔,维持不了人形, 转眼就被打脸。 强撑着那副生前帅模样,也不知道是谁看…… 真是要形象,不要命。 汤露心中一动,面色不变地装作没看见他似地, 看向他身后的窗,又转身看向大厅四周, 然后回头,向汤有为走去。 汤有为此时正身披道袍,站在一间比较阴暗的卧室中, 因向北, 并没有窗,是屋子里最暗的一间,他手中黄符往天上一撒, 将追魂铃摇得是叮当儿响。 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着跟电视剧演员演得差不多, 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 汤有为背对着大客厅, 面朝着卧室一角,他喝道:“唫, 你这鬼儿,还不现出原形,需知你阳寿已尽,切不可继续停留在阴阳界, 此生你累积偌大功德,下世可投贵子之身,莫要在阳间蹉跎,错过了投胎时辰,悔不当初,岂不可惜,听人话,吃饱饭,听本道长话,保你下辈子山珍海味,享用不尽,来来来,就让本道长亲自送你一程,投胎路,千万条,选对金银路,一路走好,咪哞哞……” 看着他指的地方,再看看大客厅从窗帘后出来,慢步走到了大厅中间的那个警服帅哥。 汤露:…… 道长,这里也没有外人,既然看不见,就不用装了,毕竟,我看了是不会笑你,但你身后的正主看了会嘲笑你的。 汤有为虽然是个神棍,但还算是个循规蹈矩的神棍,别管真假,装是要装到底的,他学的那一套“改良”版的道家超度流程,也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最后浑身大汗地停了下来,扔了一地的黄纸。 看着怪瘆人的。 其实,那个穿警服的人影,几次试着走到汤露视线范围内,但汤露都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眼角都没有扫过去一下。 只看着汤有为在那儿上窜下跳,装神弄鬼。 汤有为一抬袖子,把那宽大的袖袍给撩上去了。 “法事作完了,这钱,赚得也不容易,瞧瞧我这汗。”他把手里的法铃和盘子收到了袋子里,汤露递给他一条火红色的毛巾。 据汤有为说,毛巾点过朱砂,辟邪。 “乖侄女儿,还是你懂事,行。”汤有为擦完了汗,“咱这就收拾收拾走人。”说着把毛巾和剩下的黄纸都塞进了包中。 汤露眼尾瞥了那边孤零零,有些寂寥的身影。 她道:“楚寒……” 一喊名字,果然那道身影被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叔叔你作法的这个英勇救人的警察,他多大啊?”哪怕汤露昨天手机查过,知道他的年纪,这时候也故意地问了一下。 此时正午时分,汤有为不紧不慢,午时,乃一天阳气最盛的时间,这时候作法,很少出事,像他这样的神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安全第一。 他放完东西,也没着急,还拿着黄纸扇了扇风,要有个椅子,他还能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母亲告诉过我他的生辰八字,我看看。”汤有为技艺不行,但总归学了点东西,别的没学会,这五术之中的八字算命,多少还会那么一点皮毛,给人看个婚丧嫁娶,没种简单的没问题,再深奥的,那他就是一碗浆糊,瞎胡诌了。 “他今年刚过本命年,二十六,啧,这本命年都熬过了,死在了后一年,今年,大凶啊。”汤有为掐完指道了句,“可惜了,命格非常不错,熬过一年若不死,那是青龙上青天,将来必是威名远扬。” 可惜。 二十六岁大小伙,正壮年,妻未娶,家未成,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这么年轻,才二十六呢。”汤露慢声道:“楚寒,这名字真好听,我看过报导,他真是个英雄。”夸完,她余光瞥了眼右边的身影。 屹立不动。 她又加了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真想认识他,不知道本人是怎样的风采,我最喜欢的就是像楚寒这样,英勇威武、 一身正气、无所畏惧的独胆英雄。” 每说一个词,她都顿一下,之前没有反应,说完,他脚步微微移了下,目光也看向她。 汤露装没看到,目视前方,但脸上有敬佩、有敬仰、有向往。 嘴角想笑,未笑,使劲压了下去。 汤有为“哈哈哈”笑了一声,“我的侄女儿是长大了,该找个男朋友了。”他将衣袍塞进包里,想到什么:“还别说,他二十六,他这个八字……”他低头手又在指头肚上一个个点。 为什么算八字的老人,会一直掐手算呢。 因为人的四根手指,每根手指有三节,有三道线,四根手指,正好四季十二个月,而十二年为一轮,加之十二地支,正好可以代入运算。 普通人看手指,那是手指,他们看手指,那不是手指。 那是一张天干地支表,都在脑子里呢,看着手指,大概排出位置,所以才动不动掐指一算。 “咦,他这个八字,跟你的八字,绝顶良缘啊!你们俩是顶顶好的,这可是上上之选,这个小伙子真配你,怪不得你会心生喜欢,这是命中注定,你们若能成事,他定能宠你护你一辈子,事事顺着你,真乃绝世好良缘。唉,可惜可惜,若是能活着,你们若能见一面,他或许还不会死呢。”她侄女儿八字那长在了这小伙子的命里头了。 汤有为一边摇头,一边念叨可惜,这世上是有绝配的,只是万万人海之中,哪怕最合适的一双八字,但没有缘分,永生都很难相遇,而他侄女儿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却有缘无份,只隔着几天,就天人永隔,这就太遗憾了。 “你看我!”说完的汤有为,立即拿自己的手打脸,“我怎么给说出来了,这要被鬼听见,要你当他鬼媳妇,你可怎么办?等回去,叔叔给你买两张符贴身带着。” 汤露瞥着那个听说她们要走,又开始气焰不稳的魂魄,她道:“怎么会呢,汤叔叔,你不要忘记了,他可是刑警呢,是英勇救人,舍身成仁的警察,他可不是普通人,就算死了,也不是普通的鬼,那定然是意志坚定,不会堕落的好人好鬼……” 说完,果然。 那气焰又稳定了,化成人型,笔直地站在那儿。 汤露差点噗地笑出声来,但是强憋着忍住,成了魂魄,也是个一夸就心花怒放的魂儿。 汤有为:…… 他这侄女儿哪都好,就是有点太单纯了,能跟罪犯杀人犯博斗的,那能是普通人吗?对付凶人,以付恶人,那要比对方更凶更恶才行。 这种边缘的人一旦堕落,才凶厉呢,那可比生前是恶人,死后是恶鬼的还要凶万倍呢,最不好对付。 这侄女儿还是见识少了点。 “好了好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汤有为看了眼时间,正午快过了,“走,咱们下去,还要跟雇主回话,这趟活儿,亏了亏了……瞧瞧我扔这些符,就有上千块了……” 汤有为提起包,就走出了那炸得有点关不死的房门。 汤露顿了下,才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在走廊等电梯时,她左右看了眼,这公寓一层三户,出事的是正中间这一户,左右两边的人家早就搬走了,门都关得死死的,她装作看四周,余光扫到了未关死的门的缝隙处。 并没有人影。 生前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刑警,那肯定习惯使然,防范着侧站,不可能站在门正中的。 她若无其事地问汤有为:“这幢公寓好多人搬出去了吧。” “这幢啊,以前我来过这里一次,住着的人多着呢,不过出事后,有点钱的都搬走了。”可以理解,发生了命案,人死了,好多吓人,正常点的都想搬走,谁愿意在人命案周围住呢。 “没钱搬的,那只能凑合住着呗,不过这一层上下楼是都搬走了。”汤有为等着电梯时,随口回着侄女儿好奇的问话,然后就听到侄女儿说。 “这么说来,我如果要租这几层房子,房租应该会便宜点吧?”汤露好似闲聊似地,问了一句。 “啥?” 汤有为一听,胡子都翘了起来:“你要租这里的房子?你这丫头,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不?这里别说要房租,就是白给你住,你也不要来,小丫头家家的,贪便宜吃大亏,懂吗?你要实在没地方住,你就叔叔那儿,那儿虽然是拆迁房,住起来不像楼房那么舒服,但跟着叔叔,保你没事……”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关电梯前,她的声音,悠悠传来:“叔叔,你那也太偏了,我看这里挺好的,高档住宅呢,我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手里也没多少钱,如果这里房租很便宜的话,我就会考虑……” 很快电梯关上,走廊声音停止了。 而门口,一个身影又化为一团墨焰,时隐时现,冲天而起,有些痛苦地在扭曲。 …… “男主状态好像不对啊。”系统突然说。 汤露问:“我看着还好啊,哪里不对?” “他……挺痛苦的状态,宿主,你需要抓紧时间,男主不止被一个人盯上了,他……很可能有危险。”人间事,它不懂。 “你光说有危险,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办啊?”汤露电梯里想了想,问汤有为:“汤叔叔,你知道怎么联系这里的住户吗?” 汤露身高一六八,如果不是发育期营养不良,以她父母的身高,她能长到一七零以上。 她这个叔叔个子倒是家中最矮,一七五,汤露穿点高跟鞋,就能持平且碾压他了。 汤有为看向她:“你,你这丫头,我说的话你不听是吧?这地方不能住,虽然叔叔技艺不精,但你听叔叔的,这地方,再便宜也别住,刚才那里……”他悄悄地对汤露:“有东西在呢……” 吓不死你个小丫头,还真以为房租便宜就是好事啊,便宜那么好沾?那怎么不见有人过来沾?都往外跑呢。 汤露轻轻收紧眉,没再说话。 出去后,夫妻俩和楚寒母亲就站在门口等,等了一个多小时,见人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汤师父,怎么样?我儿送走了吗?” 汤有为大摇大摆,带着仙风道骨,头发还留长,梳的是道士头,还簪了根木簪,打扮骚得很。 他为难地撸着胡须:“送是送了,可惜,没有送走啊。” “汤师父,怎么回事,我儿是不是不走,可说了什么?”那母亲急声问。 “老道劝也劝过了,他还有未了的心愿,待心愿了了,自然就走了……放心,此人一身正气,必会早日了结心愿,投抬轮回。”汤有为五分真诚,五分仙气,说话拿腔拿调,颇像回事。 还装着一脸不图财的样子。 “既然没送走,剩下的钱,就算了……本道长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他脚一抬,就要走,不过走得很慢。 “无为道长,钱我已经打过去,辛苦道长跑一趟。”那对夫妻收回手机,一脸诚恳地道。 走后汤露问:“我还以为你会说已经送走了呢。”毕竟送走了才能拿回剩下的一半钱。 汤有为得意地查着银行帐户,又五千块到帐了。 “做咱们这一行,话可不能说死了,我要前脚说送走了,后腿就出事了,再找我要钱怎么办?名声也臭了,所以,咱得与时俱进,得以退为进,懂了吗?乖侄女儿。” “你要这样说,一旦人家要真不给你钱了,怎么办?” 汤有为眼一瞪,“不给?这也常有的事儿,做哪行都有风险,自认倒霉呗,但若有过份的,我汤有为技艺不行,但我还有师门,弄点小符小咒,吓他个屁滚尿流,过两天,就乖乖送上了。” 得罪谁,别得罪看不见的,得罪了看不见的,再得罪能治看不见的人,那就倒霉了。 楼下夫妻与楚寒母亲,都红了眼眶,母女哭了一通,皆抬头看了眼出事的房间窗户。 “这位汤大师,也跟之前两位大师说的一样,弟弟还有未了的心愿,可能就是爆炸的原因。明天,我再到警局看看案子进展吧,他们查来查去,都说是意外……”楚寒的姐夫说道。 楚寒母亲捂住嘴,悔道:“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走他爸爸的老路,不该做警察,呜呜……” “惟愿我儿愚且傻,无灾无难到耄耋。” …… “这些给你,你刚毕业,没什么钱,先给你一千零用。”汤有为这个叔叔,其实小气得很,能对这个侄女儿这么大方,一个是看她孤苦伶仃,二是叔侄俩命运坎坷,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还真把这侄女儿当女儿了,偶尔见面就给点小钱花。 汤露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她昨晚还查了一下,帐户交了房租后,只剩下三千多块,还是她身上全部的家当,真是拮据。 汤有为还给她塞了两张符书,一看就是劣质盗版,加上一打黄纸和朱砂。 “你有天份,可别埋没了,没事就练练,这黄纸和朱砂可不是假货,叔叔买的可都真货,朱砂里还掺了公鸡血,你可别以为是你们女人用的胭脂,这一盒可贵着呢,省着点用。” 汤露心道:你以为现在女人用的胭脂唇膏便宜呢,说出来吓死你。 “多少钱?” 汤有为:“这一盒就要三千,你用的时候稍微兑点水。”说着那话,心疼那劲儿,三千块,好像三万似的。 汤露:…… 还兑点水,神他么兑点水。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穷嗖的叔侄俩。 汤有为中午带她到一个小馆里吃了饭,双人小火锅,他还喝了盅酒。 道士能喝酒吗? 汤露只挑了里面的菜吃了。 别看是个小馆子,人还挺多,这叔侄俩人往那一坐,就跟别人格格不入,这两人,表面看起来,一个仙风道骨,一个清纯脱俗,长得不就像是来这里下馆子的人。 惹的别桌客人,频频朝这边望。 简直就是道长和仙子,两人身上仙气直冒,就好似脚不沾地的那类人,落在了凡间。 …… 直到下午四点多,汤露才回住的地方,还没进去,就听到房间里两人的争吵声。 “苏曼安,你疯了吗?你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备考的那个女孩,气得大声道。 汤露开了门,走了进去。 就看到一脸红疙瘩和痘疤的苏曼安,站在沙发角落,那脸确实有点吓人。 而另一个备考室友,正指着沙发角落里的一个桌子上。 上面放了一个小铜人,周围还摆了些水果,零食和玩具,还烧着香。 “咯咯。” 别人看不到,汤露注意到,有一个两眼内凹,黑乎乎眼眶的小鬼正在上面四处爬。 一不小心和汤露对上眼了。 立即露出狰狞的表情。 汤露:…… 她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反正你也不住了,不是吗?你管我那么多。”苏曼安脸色苍白,一脸的疙瘩让她心情焦躁,今天去公司上班,她带了口罩,但额头遮不住,那个经理,看见她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她想恢复美貌,恢复之前的美貌。 快想疯了都。 可她戒指碎了,她现在特别后悔,昨天若不去请笔仙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请笔仙的失误,才让她的戒指碎掉的,她养的鬼都没有了。 因为没有可以驱使的鬼,她鬼使神差地请了这东西回来。 谁知被同室友看到,跟她大吵大闹。 “我这个月房租都交了,房子也没找到,至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才能搬,况且汤露也还要在这里住,你弄这个东西回来,摆在这里,问都不问我们一下,也太不道德了吧?” “别一口一个这东西,那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我这宝贝碍着你什么事了?”苏曼安心情不好,冷笑道。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养的这个是什么,你拿回来这个是鬼曼童,你自己一个人住,你爱怎么养怎么养,现在几个人合住,你养这个,你就是不道德。” “呵,我怎么不道德了?我这宝贝就放在这儿,没喝你的没拿你的,你要不愿意,那你就走啊!” “你!苏曼安,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那备考室友,气得满脸通红,沙发那边摆个鬼童子,看着就瘆人,那眼睛,邪得很,好像一个铜像有了灵魂,那灵魂是小鬼啊。 吓不吓人? 三个女孩子住的地方,还放着一个鬼,简直有病,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如果不是没找到房子,备考室友早就走了。 她看到汤露回来,赶紧拉过来道:“你看看这个,汤露,你晚上还要在沙发上睡,你看着她放着这童子像,你不害怕吗?” 汤露一看。 真会放,正好放在沙发一边的柜子上,她躺在那儿,一睁眼就能看到,倒过来睡,头还冲着那边。 “苏学妹,你想养,把它放你屋里养,只要别让我们看见。”汤露道。 苏曼安心里也怵,脸上却蛮横地说:“我屋里没地方,你们要不同意,那就拿去扔了,不过,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说,这宝贝谁碰谁扔谁倒霉。”说完也不理两人,直接进了房间。 把备考室友气得,将手里的书使劲一扔。 “我明天就找房子搬走,这地方真没法待了!” 汤露看着床头那狰狞的小鬼。 它冲着两人张着黑洞洞的嘴:“嗷……” 喜欢养是吗? 晚上,汤露洗漱完,从空间里拿了一颗罗汉芝白皮参,整只巴掌大,像个小婴儿,浑身莹白,都生出面孔了,据说是只仙参,专门喂一只仙禽,乃是它最爱之物。 汤露今天就吃了一餐饭,看到它,口水泛滥,用个小刀刺破了一个小口,皮非常薄,将那白皮参里面白色汤汁,挤到了怀子里,挤了半杯。 把那层皮扔进去,很快就化成一层奶皮状的东西,屋子里一股异香,而那在桌子上嗅零食的小鬼,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沙发上的汤露。 汤露小口地喝着,入口绵香甘甜,人间绝味。 真的好喝。 口感还有点沙沙的。 棒极了。 没想到仙界的仙禽如此享受,比人间的奶茶好喝千万倍。 那小鬼跑过来想凑近嗅闻,刚跑过来,杯子里一滴都没有了,被汤露涮了个干净。 它冲汤露吼叫,上面的灯“兹拉”一下,灯光不稳。 小鬼刚对着她露出邪恶獠牙,就见一只红衣女鬼突然探头,嘴张得比它还大,二鬼黑洞洞的大嘴,“赫赫……” 汤露坐在那儿,安心地翻过古书一页。 红衣女鬼的脚上有一条无人能见锁链,被牢牢锁在了囚仙笼里。 最后一个洗漱的是苏曼安,她在洗浴间待了很久,脸的疙瘩一点也没消,反而越来越大。 她从浴间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古书的汤露。 一脸的恬静。 昏暗的灯光下,乌亮的头发,皮肤白腻,光滑到没有一点点的痘斑,像剥了壳的鸡蛋,还带有莹莹的光泽。 苏曼安羡慕的眼都红了,她好想拥有! 当初就是知道这个学姐的美貌,她才想到玩笔仙,让她做自己的艳,鬼,没想到,一朝翻车,金手指没了,连美貌都失去了,后悔莫及。 “你在看什么书?”她走过去。 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全是古字,这什么古怪的书,全是鬼画符。 汤露淡淡道:“一本符咒书,挺有意思,上面画出来的符,可以驱鬼,杀鬼。” 苏曼安一梗。 准备给小鬼上香的手停了下,“呵呵,假的吧,要能学会,这世上还有鬼?” 汤露道:“这世上既然有鬼,就有驱鬼的人,你怎么知道书是假的呢,哦,忘记告诉你,我叔叔,是个道士,专业驱鬼杀鬼。”说完,她颇有深意地看着苏曼安,“像你这样养鬼人,可要小心哦。” 苏曼安只觉得浑身一凉。 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似的,如果她能看见,就会发现当初被她使唤要吓死汤露的女鬼,正站在她身后。 有凉意,苏曼安感觉不对,一声不吭,上完了香,快步地离开了客厅进了房间。 而她肩膀,正趴着一只小鬼,身后跟着一只女鬼,左右,是两只男鬼,四只鬼与她一起进了房间。 汤露对那几只鬼吩咐了一句:“不要让她出声,惊扰了别人睡觉。” 那一晚,汤露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而苏曼安的卧室,正被扼住脖子,被鬼缠身,吓得晕死过去。 一夜天亮。 …… “什么?你要租云顶公寓4幢502?”云顶公寓物业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丹唇皓齿,瑰姿艳逸的妙龄少女,那露水般晶莹的美目,秋波一转,顾盼流转,格外的妩媚动人。 只是这位美女说出的话,却有些惊悚。 那幢公寓才死了人不久,里面的住户都恨不得马上搬出去,凡是租房在那里的都搬了,家里不缺房子住的,也搬了,只有一些买在那儿的住户,有贷了款的,或者实在没钱搬的,还留在那里。 这美女竟然别的地方不租,就租死人那一层。 “美女,503那户……” “我知道。”汤露打断他,“我就要租那一层的房子,501也可以,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住户吗,我想问一下租金,尽早搬进去。” 那个工作人员愣了半天,问了句:“为什么啊?” 汤露笑了笑:“房租会便宜的吧,我没有多少钱了,能跟对方商量一下,月付可以吗。” …… 自从出事之后,房东简直要愁死了。 那一层其它两位租户,飞似地搬走了。 好好的高档小区,整个一层都是她的,每个月光租金就两万,赚得轻轻松松,结果突然死了人,这么一搞,她一分钱都赚不到,还要找人花钱把那死了人的房子重新装修。 她最近找人去收拾,问了几个一听说死过人,都不干了。 真是愁坏了。 没想到物业居然打来电话,说有人问租,还说对方钱不凑手,可不可以便宜些,月付,换作以前,房东直接让人滚蛋了,还月付,年付都有人租呢。 现在,简直喜出忘外。 这个时候哪儿还能挑挑拣拣,不怕房租少,只怕没租客,有人租,她巴不得呢。 最后给了个白菜价,真是白菜价。 七十来平的房子,两室一厅,只要了八百,这是高档公寓,精装修,什么都齐全,拎包入住,以前这里租金是四千八的。 现在就收了个零头,等于白给人住。 只要能帮她证明,这地儿有人住,一点事儿都没有,随便给点钱,房东都愿意。 否则,她这房子,几年内别想收到租子。 谁知租房子的,竟然是个小姑娘。 房东拿了钥匙,心里还发怵呢,若不是房子是她的,她都不想上来。 刚死了人呢。 两人进电梯的时候,有个高中生,手里提着书包,走了进去,长得又高又瘦,有几分小帅。 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着黑t恤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手机,一同进了电梯。 那高中生看了汤露一眼又一眼。 同样的白t恤,紧身黑裤,一百个女人穿,会有一百种味道。 总有一种,不同于别人,非常亮眼,非常美。 电梯里的女孩就是那一种。 他目光忽闪间,在她耸、细腰,臀三处看了几眼,那曲线,只穿了这么简单的衣服,就诱人的想让人跪在她脚下,跪舔。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脑了里装的东西,要多脏有多脏。 而另一个男人,细长的眼睛从镜片里,打量着电梯里的人。 对他们这些长期住客来说,汤露是很陌生的,这样的颜值,见过一次,肯定忘不掉的。 不会是新来的租客吧。 住在哪一层呢? 电梯只亮着2、4、5。 高中生先到,他住二楼。 眼镜男按的是四楼。 他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汤露二人。 现在又是近午时分,电梯一开,汤露和房东一踏进五层,迎面就是一股热浪。 “怎么会这么热?”女房东三十多岁,用手扇了扇风,七月的夏,热得太早。 “你就住五零二吧,这一间上个租户,就是两个女孩子,搬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没拿走,你可以用。”女房东不敢看那户炸得门有点翘,关不上的出事地,还是她让她老公过来,把地面扫干净了。 到底是高档小区,精装修,里面家电都是高档的,十分不错。 简约欧式的布局和风格,桌椅隔断、颜色上颇有视觉设计,三色灯,十分小资浪漫,是处适合女人住的房子,收拾的也干净。 就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八百真是白菜价了,就是白给你住,不信你去打听,八百还月付,哪有这个条件,当然,出了事,也确实……你是和家人一起搬过来?”房东随口问道。 汤露打开了厨房与浴室的门看了看,回道:“我自己住。” 女房东:…… 呵呵,这年头,女生胆子比男生还大,自己一个人,竟然敢独居这一层…… 出事的那间可就在隔壁啊。 女房东心都在替她抖。 “哦,那你出入小心些,水电自理,这里是浴室,干湿分离,还有泡澡的浴缸。” 汤露边看边打听:“不是说楼下已经搬了吗?我们上来的时候,有人按了四楼。” 女房东道:“这一层是我家的,下面那层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出事后,上下两层确实都搬空了。”她想了想,“可能,这两天也租出去了吧。”毕竟,上下住户还凑合,死人这层才是最难租的,她现在想往外卖都卖不出去。 汤露缴了房租之后,房东给了钥匙,两人走前,路过走廊,她还向门处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里面静悄悄的。 出租房三人,其它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最先搬走的竟然是汤露。 备考的女生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但她打算到附近同学家凑合几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这里实在住不了了,又养小鬼又阴森森。 她本来就紧张,现在都快神经衰弱了。 “汤露,你要搬出去了?你找到地方了?” “嗯。” “在哪儿啊?” “云顶公寓。”汤露边收拾行李,边回,她东西很少,衣服也不多,就几件,收拾一下,一个小行李箱就装满了。 “那里房租可不便宜啊。”那是高档小区,环境也好,备考女生也想去那边,但是租金太高了,就算两人合租,也很高,一个人要付两千多,就这个破出租屋,合租一个月还要一千多呢。 汤露这边才住了三天,租金是肯定要不回来了。 苏曼安就像个鬼一样,从房间里出来,一早上她就把那鬼童子的像给扔了,再也不养了。 可是扔了有用吗?那鬼童子正死死趴在她肩膀上,不离不弃。 汤露带着行李箱,出门叫车,直奔云顶公寓,再上来的时候,热浪似乎降下来一些。 走廊里只有行李箱的滑轮,滚动地面的声音。 503门上贴的纸,无风而动,只轻轻的摇了晃了下,她目光落在上面,但脚步没有停。 她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将门打开了。 “宿主,男主的状态,比昨天还差,这里有点不对,男主被困住了。”系统道。 “被困住?被什么困住了?”汤露将带着行李走了进去。 这间公寓光线很好,客厅落地窗,白天,阳光晒进来,要拉上一层薄窗帘,遮阳才行。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系统:他的宿主,是真不害怕男主呢。 男主现在的状态,连它瞧着都不太妙。 汤露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她本来想叫外卖,大概外卖也不敢过来,只好下楼买了食材,厨房一应用具都有,她再自空间里扒拉着那些喂宠物的东西。 一个个点开,找到了一个半透明,晶莹的灰墨色不起眼的果子。 “这个阴神果,是不是对阴魂有好处?”那天看名字她就想问了。 系统:“是……”一种能够凝炼阴魂的仙果。 一种小仙禽最喜欢吃的果子。 装了一小袋,一颗只有李子大小。 她取了买来的酒,倒进酒杯,然后将果子里面的半透明汁液,挤到酒杯里。 买来的烤鸭,装进盘子里,她用空间里原本储存的果子切了切,美观摆盘,又煎炒了两道肉菜,放进了盘子里,然后将加了料的酒,放到一起。 端着向503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听到门吱嘎地一声。 幸好是午后,这要晚上,非得把人吓出心脏病,为什么门要发出这样的声音。 因为,它变形了。 走进去,汤露眼睛四下一扫,遍寻不到人。 “人呢?” 系统:…… “男主现在状态不好,化不成人形,他躲起来了。” “躲到哪儿了?” “在最里面的卧室里。” 这房子,里面只大概收拾了下,地面扫过,那些黄纸也没了,可能被女房东的丈夫给清理干净了,但墙壁断壁瓦砾,仍是破败不堪,客厅只有个柜子还能用。 汤露用纸巾将柜面擦干净,拖到了右侧,把食物摆上去。 食物的香味非常诱人。 里面卧室,遮掩的门缝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有像那天一样,穿着警服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拿来了好吃的。 她一边放着盘子碗筷,一边嘴里轻声说话,也不知跟谁说,似乎在跟空气说。 她道:“楚寒同志,我看过你的照片,你人长得特别帅,真想看看你本人的英姿风采。” 没有动静。 仿佛她说了个寂寞。 “你本人肯定要比照片更出色,我很敬佩你,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不但英俊,还神武,品性又高洁,你整个人,从内到外发着光,让人神往,我真是被你迷住了,就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才做了些酒菜,希望合你的胃口,不要嫌弃。” 她放慢声音,咬字清楚,尽量将他夸成了一朵花。 果然,她听到了一点点的声音。 若细听,能听出,是火苗缭绕燃烧的声音。 汤露的耳朵很好的,她疑惑:“什么声?”为什么是这种声音? 系统:…… 汤露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见到人,她微微有些失落。 “他怎么不出来见我了呢,不维持人 形也行啊,我又看不见他……” 系统:才怪,你以为他傻吗?你在第一次与他对视后,他就怀疑你能看到他了。这个人,生前可是刑警,你装得再像又如何,怀疑地种子已种下,他是不想吓到你。 汤露叹了口气:这一世,阴阳两隔,太难了。 她真的,太难了。 好在搬过来了。 “你说他被困住了,是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吗?为什么?”汤露放下好吃的,就开始在房子里四处走动,上次来,她只注意到男主,并没有细看。 “这房子有什么特别的?能困住他?”她空间的三只鬼,若不是有锁链栓着,早就不知飞哪去了。 她倒想放出去,但又怕这些鬼出去害人,也找不到靠谱的人超度它们,她那个叔叔……还是算了,到底是亲叔叔,就算是个神棍,也不能真放鬼出来吓他,毕竟年纪大了…… 系统:我只是一只菜鸡系统,问我也不知道。 它只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汤露仔仔细细地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连警察都没有查出爆炸的原因,她来回走了几圈,就停了下来。 菜都快凉了,楚寒同志仍然没有出来的迹象。 汤露有些失望,只好离开了。 走的时候跟他说:“那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我就住在你隔壁502,听说这里不太安全,你是警察,你要保护我哦。”说完这句才出了门。 系统:……宿主真有你的,让鬼保护你,你还是第一人。 汤露不乐意:不是鬼,是魂魄。 系统:…… 她走了之后,许久,才从里面的卧室走出来一团黑色浓焰般的火焰,一阵阵的黑焰不停地在燃动。 慢慢地,走向了柜子。 看到柜子上摆的五颜六色,阳间的食物。 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那团黑焰轻轻一吸。 酒怀里那团灰黑色的气,就被吸进了黑焰中。 慢慢地,黑焰缓和了下来。 许久,再次化为了人形。 虽是人形,但身上有着无数裂痕,那是他勉强能维持的形态,是他死亡的样子。 他慢慢地坐在了柜子旁边的椅子上。 双腿分开,挺直的腰背,看着那些食物。 半天,他才俯身。 嗅闻着食物的香气。 那是阳间美好的气味,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有无限的眷恋。 …… 高档公寓,住起来就是舒服,汤露收拾了一下子房间,该换的换了,晚上泡完热水澡,整个人就跟个水嫩嫩的小笋儿一样,嫩生生的,她打开电视,又刷了会手机。 汤有为发了信息过来,问她符书看得怎么样? 汤露:还行。 汤有为:乖侄女儿,好好学,学好了,过两天叔带你干个大活,保你一下子赚五个手指。 汤露正缺钱呢,她都没衣服穿了,今天买食材就花了二百多,买了些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又花了五百多,这还是省着花的,她的帐户余额快撑不住了。 她:好啊,五个手指,五千吗? 汤有为:…… 他:五万,五千还不够油钱,等着啊,叔带你发财。 聊完天,一看时间,十点多了,汤露扔了手机就准备睡觉了。 黑暗中。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墙壁发出“咚”的响声。 好像有人在砸墙。 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接着又是“咚咚”两声。 发出声音的墙壁,另一边,正是503。 他怎么了? 她立即从黑暗中坐起。 这时,门处的锁突然发出“吱嘎”一声,被人扭动的声音。 拯救男主3 门被反锁。 汤露坐在卧室的床上, 身上穿着八十五块钱买的碎花吊带睡衣,露出圆润光滑又白嫩的肩膀和手臂。 事业线,深不可测。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夜深人静时,她能隐约地听见,玄关的门,有人在拧。 似乎想试着开锁扣的声音。 而之前将她惊醒的那两声“咚咚”捶墙的声音, 也停了下来。 汤露的心怦怦跳, 她伸手掀开被子, 悄无声息地光脚下床,手里翻到她才买不久的高压防身电击器,紧紧地握在手里。 黑暗中,借着窗处的亮光, 她走到门口, 微微拧开卧室的门,听着外面的动静,那门锁还在那轻轻拧动, 不断的旋转。 打开卧室的门后, 听得更清楚了。 若是没有之前墙壁突然发出“咚咚”的响声,睡梦中的她, 根本听不到开锁的声音。 随着几声“咯噔咯噔”地拧动,对方仿佛不耐烦了。 拧门锁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她手指握紧了手里黑色电击器。 就在想要怎么将对方电倒的时候。 走廊里突然传出一声门响。 “吱呀……” 汤露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因为中午的时候,她进那扇被炸变形的门时,它就发出了这样让人听着刮耳朵,很不舒服的声音。 尤其在夜深人静时, 这声音,更加明显。 还带着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 外面拧动门锁的声音,蓦然一停。 那门的“吱呀”声还在响。 “吱——嘎——吱嘎!” 门处开锁的人本来就很惊慌,突然听到后背那破掉的门,发出了被人推开的诡异响声。 接着,汤露就听到一声,年纪不大的男孩的惨呼声:“啊!啊啊……鬼鬼,啊!” 似乎摔倒在地,接着似来一阵屁滚尿流,在地上拖着跑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电梯运转的响声。 半天后,这一层,恢复了平静。 一切,非常安静。 没有了敲墙声。 没有了开锁声。 汤露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把手里握着的电击器,松了一下,握得太紧,感觉手心都出汗了。 “刚才门外的是谁?”这时汤露才呼出口气,出声问系统。 系统:“……你见过的,二楼的高中生。” 二楼?高中生?她想起了之前电梯里那个,个子很高,提着书包学生。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他还是个学生,汤露愣了下,她搬来这里,还真的没防过人,毕竟这地方,有人敢过来吗?房东自己都不敢过来,她还以为自己安全的很。 没想到才住进来第一晚,鬼没出现,人出现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她只睡了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个高中生,跑了上来,他是真不害怕吗?普通人都会怕的吧? 系统:“……你要知道,男高中生不但满脑子黄色废料,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尤其是梦里,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他开锁想干嘛?抢劫?”就她现在身上不到两千块钱,也值得抢吗? 难道她看起来很富有? 系统:“他梦游。” 见没事了,汤露把手上的电击器,小心放下,免得电着自己。 啥么?她不敢置信:“大半夜的,爬到5楼,是他梦游?那他怎么还会开锁,梦游会开锁吗?” “他爸就是专业开锁的。”系统回。 “真的吗?”汤露信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好被吓跑了。” 她吐出口气,光着脚,放松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她并不觉得害怕,有时候,人真的比鬼还可怕。 系统道:“有点不对啊,宿主。” 汤露摊在沙发上,手拍着沙发靠:“你让我歇会儿,你让我歇会儿好吧?我回回神。” 系统:…… “好,你说吧,哪里不对?” 系统道:“刚才那个高中生,确实是梦游,可是,他为什么别人的门不开,只跑到这边开你的门,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汤露:…… “对啊,他为什么单单跑到5楼来开锁。”汤露紧张地坐直身。 “你可别吓我?为什么啊?他应该不知道我住哪一间,这一层,不是还有一间房,501空着呢,怎么那么巧?”汤露沉思道:“而且,就算梦游,听到后背门开启的响声,也未必会惊醒吧,就算惊醒后,不是应该昏倒吗,或者陷入沉睡,他不但清醒过来了,还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为什么啊,系统?” 系统:“……呃,本系统也不知……不过宿主,我怀疑,他被人控制了,或者意识被,操控,本系统觉得,是不是有人,想赶你走。” 汤露:“是吗?你是说,有人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为什么?”她也没有碍到别人吧? 系统:“……你的存在,肯定阻碍到别人了。” “哎!”汤露撑着脸颊,睡意都被打断了:“黄泉是被捅开了锅吗?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跑出来,住在死了人的地方,我也能碍着谁,我是碍着了鬼,还是碍着了人?” 她想到什么:“会不会嫌我碍事的人,跟男主有关系?或者跟男主的死有关系?”这……这个世界,也太复杂了点,她只是想完成任务而已……” 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 将电击棒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然后走到墙壁那儿,也用手锤了锤。 锤了两下“嘶!”好疼,她甩了甩手,“喂,是你吗?我知道是你,谢谢你啦,楚寒。”若不是他捶墙预警,说不定她还在熟睡中,门要真的被打开了。 那后果可就无法预料。 说完,她耳朵贴向墙面,听着对面的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 连个回应的动静都没有。 她趴了半天,只好走到窗前,拉开了薄薄一层窗帘,正值夏季,窗是开着的。 外面几幢楼,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这个时间还有许多人没有睡,她刚要吸一口气,眼前突然落下个黑影。 她的气只喘到了一半,就听到下面“砰”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汤露无比的确定,那是人,落地的声音。 她头慢慢地探出窗一看。 借着路灯和星光,楼下正有个趴在地上的身影。 二楼不知谁家,听到了声音,灯亮了起来,有人从窗户往下看,接着一声尖叫:“有人跳楼了!” 楼上楼下,灯光接二连三地亮起,无数人像汤露一样,从窗户探头。 汤露反而拍着胸,退了两步。 “我经历过末世,尸山人海,断肢断臂都见过,我都可。可是,这样的诡异的世界,我不可……” 系统凝重地说:“不对劲啊不对劲,现在更不对劲了。” 汤露冷静下来,又走到窗口向下看去,五楼能清楚看到,有人下了楼,正围在尸体前,有的人害怕地指指点点,有的人在打电话报警。 “死的好像是,他不就是那个……” “就是刚才撬你门的高中生。”系统道,“你要小心了,有人在控制他,并且那个人很凶残,控制完就要棋子死,手段真是让人怕怕的。” “你怕个屁,我才是该害怕的那个。” 第二天,警察就找到了汤露。 他们调了视频,发现死者死前,来过五楼,这很奇怪,这个高中生住在二楼,为什么深更半夜要去五楼,而五楼,大家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一大早上来,敲了汤露的门。 汤露昨晚没睡好,早上早早起来,做了点香甜的果子粥。 用的是一种豹形参,样子像一只奔跑的豹子,还是红色的,发出清香的气味,是一种仙兽爱吃的果子。 管它是仙禽还是仙兽吃的,她通通拿来尝一尝,切碎了,扔进了煮的米粥里,清香甘甜,连米都带着香味。 煎蛋,拿了两片烤熟的面包,上面放了几个空间里的很小的紫色仙果肉,皮特别薄,轻轻一压,就糜了,再用勺子抹一抹,当果酱,放上煎蛋挟着吃,就当作早餐了。 还泡了一杯灵根碧茶,是一种仙界的灵碧草,很是鲜绿,曲卷着,泡开后,喝起来口齿生津。 她坐在餐桌前,刚吃了一口。 就传来了敲门声,两个警察让门,又出了人命,例行询问。 来人一男一女。 表情严肃。 汤露只穿了件短吊带,见有人来,她外面罩了层白色蕾丝外衫。 警察一进来,就见到门口一位,跟仙女下凡似的美人。 莹如皎月的脸蛋,红如樱桃的鲜唇,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夏天早上,树叶上的露水,小小琼鼻,里面穿着一件吊带,外罩薄薄外衫,耸高细,露出一双让人眼花的漂亮长腿,那腿白润润得晃眼晴。 汤露听他们说明情况,就开了门:“请进。” 两人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勾人的异香。 只见餐桌上正放着早餐。 虽简但香啊。 透明的茶壶里,泡着的,绿色不知名茶叶,简直就像个艺术品。 一阵阵食物与茶的香味,逸散开来。 早上两个人只匆匆吃了点早餐,就出警了,此时闻着都有些饿了。 汤露也没有吝啬,她取了杯子,将灵碧草泡得茶,倒了两杯,放到沙发茶几上,请他们到沙发坐下。 灵碧草空间有的是,多到喝不完。 两人本来不想喝的,但坐下后,那茶香一直勾着人口水泛滥,最后女警察喝了一口,口感简直惊为天人,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然后才取了纸笔,问起正事。 “汤小姐,昨天十二点左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男警察问道。 “不好意思,我昨天十点就睡了。”汤露礼貌笑了下,看向两个人,她坐在沙发上,仔细想了想回道,“是有人尖叫,我才醒过来,大概十二点半吧,发现有人跳楼了。” 她昨天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还是通过系统才知道,是谁撬她的锁。 当然,系统的事儿,不跟别人说。 说出来,人家也会觉得她神经病。 那女警察边记录,边看了她一眼,态度倒也不坏,她说:“您叫汤露?汤小姐,昨天我们看了电梯口的监控,昨晚被害者跳楼前,曾来过五楼。” 汤露惊讶道:“是吗?”表情十分到位。 “他的电梯在五楼停下,十几分钟后又惊慌地回到了电梯里,你真不知道这十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哪怕你听见一点声音也好,对我们调查都有帮助。” 汤露想了想,她总不能说,他是被503开的门吓到了吧? “我真的没听到,但是他半夜到五楼来干什么。”汤露有些害怕的用外衫包了包自己,这是缺乏安全感,保护自己的一个肢体语言。 两个警察都懂了。 “汤小姐,你不要害怕,没有什么大事,他离开电梯的时候,还活着,我们来,只是跟你询问线索,你不要紧张。”男警察温声安慰道。 女警问:“听说,你是昨天才搬进来的?冒昧问一下,这一层刚出过事,你怎么会想到搬到这里住,似乎只住了你一个人?” 汤露无奈道:“我的基本情况,你们刚才也问过了,我才毕业,还没找到正式工作,手里拮据,这里房租便宜,所以就搬过来。” “那汤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一个人住在这里。”女警道:“就算我们警察,让我们晚上在这里住,都很怵呢。”女警似笑未笑,半试探半开玩笑地说,还问了下旁边的男警,“是吧,让你晚上在这里住,你敢吗?” 男警笑了笑,在美女面前,怎么能说不敢。 他看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面放着本古书,还有毛笔,那古书是翻开的,显然昨天看到了那一页,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是一些民间符箓类的书。 “汤小姐还有这种兴趣呢?” 汤露道:“我叔叔是个道长,他塞给我的,呵呵,我没事就翻翻看,打发时间。” 男女警察对视了一眼:怪不得,胆子那么大,原来有个做道长的叔叔,难怪敢在这里占房租的便宜,感情人家是真不怕呢。 他们是警察,穿上穿着警服那必然一身正气,百邪不侵,可实际真要提及一些东西,也是心里惴惴,只不过这身衣服给撑壮了胆,怕也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两人又问起其它,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片刻后,茶水也喝完了,二人起身,走的时候,女警还看了一眼房间门,“汤小姐是住在这间卧室吗?” “是的,朝南的这间。” “哦,好的,谢谢汤小姐的配合,我们走了。” 二人与汤露握手,出门的时候,男警察看了眼门上的锁眼,然后仔细地对着锁孔,“这里有被撬的痕迹!” 汤露立即走近:“啊?被撬了?” “这痕迹一看就是新的,昨晚你没听到撬锁的声音吗?”男警问。 汤露有些慌张地道:“我昨天才搬过来,搬家很累的,睡得有点死。” 两人点了点头,看了半天,戴了手套,取了东西出来黏了指纹,放进了化验袋中,又拍了几张照片,最后道:“汤小姐,你最好换一把锁,如果有条件,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二人走的时候,目光扫了眼503,神情有些黯然。 汤露送他们出门后,回身揉了揉脸,在警察面前演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她演得这么像,可真是个小天才。 系统:你说的都是事实,你演什么了?演技在哪里? 汤露不理它,走到了503门口,头探里面:“嗨,早上好,楚寒,昨晚,谢谢你啦!” 门里,一片安静,早上的日光,撒在了残垣断壁上。 没有回响。 “楚寒,楚寒,楚寒……” 汤露轻轻叫了几声,每一声都动听,每一声都沁人,每一声都在轻唤对方。 卧房里,突然有个东西,轻轻掉在了地上。 发出“滴答”的一声。 好似在回应她。 汤露轻轻笑了笑。 她顺手还将那门来回来拉动,“吱嘎吱嘎吱嘎……” 昨晚听着吓人,现在听着,怎么这么喜感。 嘎嘎嘎,像鸭子。 两人警察坐着电梯下楼。 电梯里,女警道:“这个叫汤露的女大学生要查一查,她有点可疑,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学生,怎么敢住在那间……旁边?就算再没钱交租,也没人会选择住那里吧,而且我看她吃的用的,并不像没钱的样子。” 男警察道:“她不是说,有个叔叔是道长吗?我看她还看那种民间驱鬼的符书,说不定,就是个特别胆大的姑娘,你以为就男人胆大吗?有的女人,那胆儿比男人还大,越是传说闹鬼的地方,越往那边钻,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觉得她神情不太自然,好像有事儿在隐瞒我们,况且她的门锁都被撬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第一天搬进来,不会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再说,电梯里的视频,我们都看到了,反复看了多少遍,那个被害人当时多害怕,说他连滚带爬,也差不多了,好像见了鬼一样……” 女警说了这句后,没有再说下去。 503事件,是她们警队永远的痛,队长楚寒离开了她们。 但要说楚寒变成鬼吓被害人,那怎么可能。 “那个女学生,肯定知道什么,至少知道自己锁被撬了。”女警手里拿着本子,挟在腋下,说道。 “她说的也不一定是谎话,才搬过来,搬家都很累,确实容易睡死,何况,她那个房间,玄关有点长,还要经过客厅,晚上睡觉,卧室的门肯定会关,如果是这样的话,听不到被人撬锁的声音,这也很正常。”男警察道。 “你怎么回事,我只是说,她有可能知道事情内情,要重点调查,你怎么老反驳我?”女警嘀咕道:“别是看人长得漂亮……” 男警:“说什么呢?我这是案件分析,瞎说什么。” “呵,案件分析?那你来说,被害人为什么撬着她的锁,突然又吓疯了似地跑进电梯里,五楼,除了那个女大学生,就只有被害人一个人,他能被什么吓成那样?” 问完,两人间,一时沉默。 男警看向她。 那眼神。 两人同时一个冷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不能乱想。 …… 这才几天的工夫,云顶公寓又死了人,还是同一幢,离奇的是,被害人仿佛被人推下楼似的,跳前父母还听到儿子的卧室传来了惊恐地喊声:“别过来,救命,救命啊!妈……” 死者妈妈哭得要死要活,就一个儿子,养到了十八,突然就没了。 可是,报警后,警察来了,现场一勘查,这看着不像是谋杀,倒是像是自杀,房间里里外外都是他自己的痕迹,然后就是父母的,并没有第四个人出入的迹象。 这就奇怪了。 而楼里,很多人在传,那高中生是遇到不可说了。 这一下,整个公寓的人,人心惶惶,随后又咬牙搬走了一批人,天天死人,没法住了。 还住在这儿的,都是各种困难,或者各种穷,实在没办法搬。 汤露换了吊带短裤,这是所有衣服里,最便宜,也最不土气的打扮了,那行李箱的旧衣里扒来扒去,有的旧衣服,一看就廉价的很,就算是她这样完美身材,也穿不出什么高级感。 也就一件t恤,一件衬衫,两条牛仔裤,还有个牛仔短裤,还能穿穿,其它的…… 劣质到,手一扣,都破洞了。 还有穿到掉色的…… 她换完衣服,拢起长发,在头顶挽了个丸子。 脸颊边,留了点自然的发丝,用手指绕了几个圈,她头发软,十分好造型,随便揉一揉,卷一卷,就很好看了。 正收拾着,准备找人换个门锁。 但也并不太急,毕竟又死了一个,这事一传,更没有人愿意来5楼了,都当这里是龙潭虎穴,五楼以下的人,现在连电梯都不坐了,步行上楼。 以后这里只会更安全,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能控制别人来撬锁,如果不搞清楚,那么,就算换了锁,对方依然还会有别的手段。 汤露整理完自己,随手取过茶几上的那本符书,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画符的天赋吧?别人觉得晦涩难懂的东西,她并不觉得难。 她翻开书签的那一页,她看书非常仔细,就算是本劣质书籍,但看的时候翻页都轻轻的,连一点褶皱都没有,好像没有被人翻过一样,她放书签的那一页,是一张符,古文字勉强能看出,这符叫魂煞符。 这东西,好像有滋养阴魂的作用。 系统一直说,男主很危险,又被困住,可汤露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出来。 哪里危险?到底哪里被困住了,她也是急在心里,没有办法。 她只好翻符书找办法,还真有个符,可以养魂。 不知道对男主有没有好处,毕竟男主现在是魂魄状态,也算阴魂吧。 只是他现在都不出来见她了,在第一天时,他还化成人形,但系统说,现在男主已经化不成人形了,再继续下去,就会失去人性,失去理智。 汤露打算去问问那个神棍叔叔,这符怎么用,怎么才能滋养魂魄,保持人性。 她做了点吃的,然后将那魂果又挤到酒杯里。 端了东西正准备送到隔壁。 还没开门,就听到,走廊有脚步声,以及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 这声音?她一愣,顺着猫眼看向外面。 有人来了。 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跟她那神棍叔叔一样,身穿着道袍,留着长发,梳着道士头,下巴有胡子,倒没有她神棍叔叔那种清风道骨的气质。 这人脸上有点凶煞气,看着不像高人,像杀人的。 系统:“这个人道行,可比你那神棍叔叔强多了。” 汤露边眯眼看,边问:“你怎么知道?” 系统:“高人身上的气场比普通人强盛,这个人比你叔叔强多了。” “哦。”她看向后面跟着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梳着道士头,“这么年轻就做道士了?” “师父,那几户人家,只付了一半的钱,切,这些人不信任咱们,别人若提你的名字,都全付的。”那少年看着手机,不满地说道。 汤露笑着说:“嗯,真高。” 系统:“我只说比你叔叔强一点,再说了,高人也要吃饭滴。” 汤露:“我懂。” “时间没到正午,师父,你要现在要作法事吗。”那个小道士看向四周,“这里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看着很凶厉啊,不是善地。” “拿人钱财,□□,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道士,手持着招魂铃。 汤露脸色一变。 “糟了,他们要作法事,是超度吗?既然比我叔叔厉害,那岂不是能伤害到楚寒?”她放下了手中盘子。 想了想,打开了房门。 两个人正在准备法事用具,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住着人。 见到汤露从门里出来,都愣了下。 那小道士惊讶出口:“wc,怎么还有人在这里住啊?” 汤露看向他们,礼貌笑,然后问道:“你们是道士吗?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姑娘。”那小道士开口:“你、你住这里?” 汤露关上门,吊带热裤,玉臂,细腰,大长腿,那真是要多妖精有多妖精,连这越来越热的走廊,在看到她时,都觉得一瞬间清爽多了。 出来后,汤露也感觉到,走廊怎么这么热,她都有些冒汗了。 “对啊,我就住在这儿。”她回道。 那五十多岁的道士,脸上还有一道疤,看着汤露,拧起了眉,打量了半天,那脸真是比鬼血厉多了,“这位姑娘,我劝你,赶紧搬离此地,此地阴煞凝聚,在这里住,百害而无一利。” “是啊,我师父说的对,你不知道吗?你旁边这里,才不久死了人。”那小道童,倒是个爱说话的,师父说完立即插嘴了。 汤露不露声色,她道:“503的事我知道,但那不是一位英勇牺牲的警察吗?没什么吧,我不怕。” 道士看了她一眼,“莫要等到,凶厉现身,你才觉得可怕。”说完不再理她,而是取了几支香烛,还有一些作法的东西。 小道士也帮着忙,两人在那出事的房子里,立了个台子,铺了黄布,可比汤有为的法事,有模有样多了。 汤露心里暗暗着急。 她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男主的身影。 忍不住又走前了几步,装作好奇地问:“你们是要在这里作法事吗?” 那小道童,边忙边道:“对,这幢楼有几户人家害怕,就出钱请我们师徒俩过来作法,祛祛邪。”小道童回头看了汤露一眼,呵呵地笑了一声。 “那我能在这边看吗?”她问。 “随便,只要别打扰我师父作法就行。” 汤露看着他师父已经闭目开始念念有词了。 那个小道士准备完要用的东西,还拿出了一瓶,用水蜜桃果汁瓶,装的一瓶红色的…… “黑狗血,专门袪煞的。” 小道士准备好后,退了出来,那位道长,就开始在屋里摇铃作法。 “这里越来越热了。”小道士擦了擦汗,走到了门口处。 汤露心急如焚,看着那位道长的手势开始作法的样子。 “系统,他不会真把男主消灭了吧?” 系统:…… “男主的魂魄现在……不太稳定……” “道长,道长,请、请等一下……”她刚开口就被小道士阻止。 “别打扰我师父,他脾气很不好的。”小道士悄声地对他说,然后使眼色。 “你师父,真的能祛鬼吗?”她眼睛看着那道士往天上撒黄符的样子,问那个小道士。 “那是自然,我师父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祛鬼道长,你出去打听打听,虎符道长,就知道了。”小道颇骄傲地说。 他看着眼前这个耸高、细腰、大长腿的美女,脸上竟然急出了汗,鼻尖汗水星星点点,晶莹剔透。 正焦急地往里望。 她敷衍地对他说了句:“哦,这样啊,那我以后住在这里就安心多了……” 小道士顿了下,对美女软起了心肠,压低声音对汤露说:“别人我不会说,但看施主你,一脸善相,不是恶人,我小心劝你啊,还是赶紧搬吧,这地方被人下了锁魂咒,会凝成凶煞恶鬼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赶紧找处善地,别在这里住了……” 汤露心念急转:“哦?那你师父,这不是在去鬼吗?” 小道士也犹豫:“我跟你说这话,你不要说出去啊。” “嗯,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小道士道:“我师父来,就是走个过程,这里的魂被下了锁魂咒,我师父祛不了,最多延缓对方的凶厉之气,现在正午时,是对方最虚弱的时候。” “锁魂咒,那什么?”汤露皱眉,这些道士精似鬼,连她那神棍叔叔都很会,别管有没有本事,忽悠起来人来,都有一套。 听到这个小道士说锁魂咒,她立即想到,系统说,男主被困住了,极有可能就是锁魂咒,她立即向小道士虚心求问。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就是一种很高级的咒法,其实这是套咒,是一套咒连在一起,你懂吧?至少有八种咒,我是听我师父说的,对方级别很高,我师父斗不过,唉……” “那咒是做什么用?为什么要锁住?” “有些道士会炼些凶煞厉鬼,为自己所驱使,这里已经被人布下咒阵了,困在里面的魂魄,熬不了多久了……” 系统几次说男主有危险,汤露都不知道是哪里危险,听到这里,她才深吸了口气,揪紧心脏。 “那这阵该……怎么破啊?而且这种事情,太可怕了吧,不是应该被制止吗?” 小道士道:“反正我师父,破不了,制止?那也得有能力才行,能布这种咒阵的都是极高道行的人,顶尖,凤毛麟角,懂吗?而且整个云山市,也找不出几个比我师父道行高的了,这人比我师父高多了,破不了,破不了的。” “那,里面的魂魄,会怎么样?”汤露急得脖颈后都汗了。 小道士奇怪地看了汤露一眼,这女孩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汤露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呵呵笑了一声,“这不是,牺牲了一位警察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好可怜啊。” 那小道士听罢,也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我师父说,原本,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这位警察,而是被救的那个被害人,可能是高人发现,这位警察比那个选中的人更适合,就对他出手了,可怜啊,这锁魂大阵,八道锁链,困得魂魄无法离开,并且日日承受死亡时的痛苦,你是不是感觉到现在特别热……呵呵。”小道士笑了一声,“听说那位警察就是在这个时间爆炸牺牲的,他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所以这时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作法……” 什么叫瞳孔地震,汤露终于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头也疼,眼也疼,嗓子也疼。 事实,竟然是这样的吗? 怪不得,怪不得系统一直说救男主,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那最后,那个警察的魂魄会怎样啊……” 小道士可惜道:“哎,就会被炼的神智全无,彻底变成厉鬼,为对方驱使,不过这个是锁魂阵,耗费极大,还会用到阴魂珠这样的宝贝,所以选都是魂魄极强的人,一般七天就能炼化,这位警察,魂魄竟然将近二十天,还没有被炼化掉,超级强了,不过再强,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依然会被炼掉,只是最后的挣扎而已,可惜了。” 小道士也不为知道为什么,这种事一般都是他与师父之间说的话,不会传给外人,但这个姑娘,她什么都不懂,按说不需要说这么详细,但是她一开口问,他就会有种即使要掏空自己所有,也要说给她听,给听解惑的感觉。 很奇怪,但又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很愿意对方询问。 “那小师傅,就真的没办法破解了吗?他真的太可怜了。”汤露目光看向那间最里面的卧室,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那道长,并不像她的神棍叔叔一样,分不清魂魄在哪儿,乱指一气,那位道长,就指着那间卧室,挥手撒血,念念有词。 小道士摇了摇头,“难,除非……” “除非什么?”快点说啊! “除非他能靠自己,撑到四十九天炼化,不过那不太可能,或者能得到一枚阴魂珠?再或者,请个更高深的高人解咒?”小道士摇头:“太难了!”每一种都难如登天。 撑过四十九天,那绝不是一般阴魂抵抗得了的,那灵魂日日如火焚烧,现在还是每天中午受刑,以后每一天时间都会变长,最后日日焚烧,普通的魂魄,七日就能烧得神智全无了。 何况是四十九天呢。 而阴魂珠?他师父活了五十三岁,还没见过一颗呢,听说是魂魄至宝,得之可凝阴魂身,眼睛看着如常人无异,也可保魂魄在阳光下行走,这等宝物,可遇不可求。 至于最后一个找个更高深的高人,呵呵,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愿意跟同行拼命啊,那种级别高人杠上,就是生死仇敌,不死不休。 这三个方法,说出来也等没说,都是死局。 汤露咬着嘴唇,“小师傅,那你知道魂煞符吗?它对阴魂有没有帮助啊?” 小道士一愣:“你怎么知道魂煞符?” “我在一本符箓大全上看到的……” “哈哈。”小道士笑道:“那是养魂符简化盗版的,养养小鬼,没什么用,如果能画出真正的养魂符,倒是有一点点用处,一张,相当于阴魂珠的万分之一吧,不过真的养魂符十分难画,成功率很低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吗?”小道士看着汤露。 “好奇,好奇而已,我还蛮喜欢这种……这种事件的。”呵呵,汤露擦汗。 “也是,现在好多女孩子,都对神神鬼鬼的感兴趣。”小道士打开了话匣子,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那小师父,你有真的养魂符吗?我能看看吗?”汤露问。 她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先看看再说。 “我哪会有,很贵的,不过,我手机里有照片,上个月参加了一个道器会,看到过一张,我拍下来了.......”小道士聊得开心,抬头一看师父快尾声了,赶紧掏出手机道:“对了,美女,加个v信呗……”
汤露痛快地答应:“好啊。”她求之不得,以后有什么东西,就有人问了,毕竟她的叔叔不靠谱,这个小道士懂得不少。 “养魂符照片可以转给我吗。” “可以的,我找找……就是这张。” 师徒俩个收拾收拾坐上电梯下去时,道长看着小徒弟在那儿翻手机:“我在作法事,你在泡妞?” “嘿嘿,师父,我可喜欢她了,她长得真漂亮。” 道长白了小徒弟一眼,“那姑娘看其婚姻宫,好极,必是能找到如意郎君,你……”道长留下了一声“嘁”,一脸好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的表情。他这小徒弟婚姻宫差得要命,一辈子也找不到什么如意好妻,竟然还做起梦了。 说完就挺胸抬头,迈步出了电梯。 小道士提着包在后面追:“哎,师父,我怎么就不行了 ,我也是如意郎君啊……” …… 公寓某间房内。 一个年轻人,打开了一个音乐盒。 那音乐盒很旧,带着一个小小的双开门,按一下按钮,就会放出音乐来,随着音乐声,门带着弹簧一弹,双门打开。 “该死的,你竟然将我炼成鬼魄!”那音乐盒门开后,肉眼看不见的一道烟窜了出来。 年轻人沾了东西,一抹额头,好似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真没想到,道友竟然还是位道宗高手,小子可要谢谢大师,你的锁魂大阵最后那一点,我已经布置完了……” “你!”那道鬼魄,气急败坏,自己的一朝算计,全部落空,不但给别人拣了便宜,自己还落了个身死道消。 可他哪里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原本找了许久,最后他看中了一个年轻人的魂魄,那魂儿漆黑如墨,正是炼制邪煞厉鬼的好材料,没有想到,就在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布下天罗地网,准备要动手的时候。 他竟然意外遇到一个,更加绝顶好的魂魄,那是位警察,那魂儿透明中带一丝墨,那一丝墨,漆黑如汁,那透明处,纯净如水,仿佛一个流动的八卦图,虽然魂魄不旺,却有无限生机,无限轮转,真是百世难得一见的真魂,他激动的手都发起抖来。 最后关头,他放弃了原本定好的目标,改换成了另一个,可谁知,成功的那一刻,目标被炸死的那一瞬,他也同时间内被炸得尸骨无全。 死时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不过是炼个魂魄而已,杀死对方的代价,竟然如此之大,反噬竟然如此之猛,竟需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什么会这样? 那一刻他后悔了,可身体炸开后,一切难以挽回。 谁也不知道,那天楼上出现了人命之时,楼下那间房间,也死了一个人。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刚被炸死,隔壁的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打开了他的房门。 他没想到,这个一直对他点头哈腰,颇为礼貌,装作游戏为生的年轻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那个年轻人咧了下嘴角:“大师,你已经被我炼成魂具,以后只能听命于我,现在,告诉我。” 他掩下了眼底焦躁,问向那个已经死了的道宗高人:“为什么你选中的目标,已经过了二十天,还没有成功炼化成厉鬼,受我驱使?” …… 汤露待师徒两人一走,她就焦急地跑进了503,这可怎么办?又是满地的黄纸,她急忙取了东西清扫干净,又把洒的黑狗血清理掉。 撕掉了卧室门上贴的那些黄纸。 最后坐在了一个清理出来的破椅子上,想想,心头思绪万千,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竟然捂着眼睛,坐在那儿。 肩膀一抖一抖的。 外面的天空,刚才还阳光照射,转眼,已是阴云密布,片刻,大雨倾盆,那一串串的雨滴,仿佛要透过支离破碎的玻璃,渗透进来似的,一会儿的工夫,窗处的地面都被打湿了。 一阵风吹过,还带着凉意。 她坐在503的房间内,好半天也没有走,望着外面的雨。 “楚寒。” “放心,我会救你的……”她吸了下鼻子。 说完,就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静悄悄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两声轻敲墙的响声。 “咚咚” 拯救男主4 两人心灵相通。 对方不出声, 出声时就敲墙,汤露一听就明白了,他在是提醒她,快点回去。 这屋子里, 现在又阴又冷。 不是她待的地儿。 汤露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 她抿唇, 走到那间卧室的门边,也不进去,只嘟着脸也学着他一样, 手指在门上, 一阵“咚咚咚咚咚……”敲了若干下。 里面敲墙的声音立即停下了, 一点声音都有。 好似怕她进来一样。 “我看不见你的!”她冲门说完。 系统插嘴:宿主,你要这么说, 就是变相承认你能看见他。 汤露:…… “好好好, 我不看你,不看你行了吧?我打听到了,你被困在这里, 是有人用锁魂咒锁住你了,有人想把你炼成没有神智的厉鬼,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不能被炼化知道吗?你那么强,你灵魂那么强大, 你一定可以的!”汤露给他打鸡血, 鼓励他,男主最吃这一套了,越夸他,他越厉害。 她在门边轻言细语, 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我叔叔,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解这个咒的方法,肯定有办法解,还有阴魂珠,等我找到了,你就能在阳光下行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楚寒哥哥……” 系统:“呕……” 汤露:你滚。 她肉麻的面不改色,楚寒比她大五岁,叫一声楚寒哥哥怎么啦? “你不要放弃希望,还有人喜欢你呢……比如我……” 系统流泪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宿主,我是在夸你呢,你进步了,真的呜…… 不理它,汤露说完,又敲了门三下,“听到没有?我喜欢你!”说完,也不等他回音,转身朝外走去。 “……雨,不去……” 走到门边的汤露,终于听到声音了,声音一点也不好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震动产生的动静,怪不得他不说话呢,那是一种被火燎过,又像砂石磨砺一样,十分粗砺的声音,很恐怖。 但也很让人心疼。 都快被炼化成厉鬼了,也依然还有人性在呢,依然还记得人类的情感。 不过,这次汤露没有停下来,只当做没听到,直接出了门。 外面雨很大,整个公寓的人,现在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只剩下零星的住户,还住在这里,晚上能从灯光看到,只有那么十来户人家,亮着灯。 电梯都显得空荡了,许久都没有人上下楼。 …… 下雨天。 倾听窗外行人,太匆匆。细嚼书中文字,忧忡忡。 汤有为穿了件老头衫,下午正自己在房间里鬼画符,别说,这黄纸朱砂摆一溜,真跟拍鬼片影视城里的道屋似的,屋里光线还阴暗,为了能看清楚,开了盏不知哪个年代的老灯泡。 发出黄悠悠的光。 尤其,灯下还坐着一个蓬头垢面,头发毛丝凌乱,呲牙咧嘴,貌似疯子的老头,拿着毛笔正在桌前画着什么,整个上身都在随着毛笔的走向而抖动。 一副抽风的样儿。 冷不丁看着,怪吓人的。 汤露打着伞走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脚步还顿了下。 这…… 汤露:运动的时候,就不要画符了嘛。 一心二用要不得。 系统:噗。 来之前汤露跟汤有为打过招呼。 汤有为画完一张,一见汤露进来,立即乐乎乎地招呼她:“来来来,乖侄女儿,过来也画几张。” 汤露把伞放到一边。 这边城中村,都快要拆了,能搬走的都搬了,哪有几个人住,整个一片房子,就这里亮盏灯,就跟孤魂野鬼似的。 这屋子从外面看,就剩半拉房子了。 她这叔叔,还真能凑合。 “汤叔叔,你知不知道,锁魂咒怎么解?”汤露走到屋子角落一个旧书架处,那里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书,都是些道家各种炼丹符箓降魔鬼怪的东西。 “锁魂咒?” 汤有为拿着毛笔,眼睛眯起来,想了半天,“挺耳熟的……” 汤露本来也没指望他,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咒语大全,飞速的翻目录。 “你找那个做什么?”汤有为道。 “我怀疑,503那间屋子被人下了锁魂咒。”汤露边翻边回道。 “你怎么还想着503,上次就不应该带你去,锁魂咒……我好像在哪儿听人提起过,乖侄女儿,你怎么知道那处被下了咒?”汤有为问。 “我听一个小道士说的。” “小道士?他能懂什么。”汤有为放下了笔,取过了手机,“你等着,我找人问问。” 汤露从书架上找了好几本,也没找到关于锁魂咒之类的信息,倒是从其中最旧的一本书里,找到了养魂符,她忙打开手机图片,将书上的符与小道士给的符对照,的确一样,是养魂符。 若能画出养魂符也好,可滋养男主的魂魄,减缓被炼化的速度。 她拿着这本书,眼睛专注地盯着,仔细地看那一页。 那符非常的复杂,哪怕只是复印版,看着也很玄奥。 凡是能动用灵魂,魂魄之类的东西,都是极其复杂的。 符中线条很多,非常的密,绝不是之前画的那张符那么简单,上面还写了大概的画法,说的很玄妙,什么沟通天地,神鬼之能,气行周天,运笔其中,以魂养魂…… 解释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借魂? 要想养魂符有功效,还要使符中加入一丝魂力。 养魂符,可不是随便想画就能画出来。 以魂养魂,无魂何以滋养灵魂? 画一张符,就需要使用一丝魂魄之力? 此符很稀少,不但成功率低,还需要画符之人的魂力投入其中,哪怕魂力再强,一天也只能画一张,画多了就会精神萎靡,需要休息三天才能缓和回来。 汤露若有所思,她的魂力有限,一天画一张,可是,她看着一直养在空间里,每天吃香得喝辣的,吸着美味仙气的三只鬼,那魂儿一开始只有芝麻那么大点光芒,现在都有米粒大了。 个个在仙气空间里舒服地哼哼叫。 若在再加上它们呢?养了这么久,也该宰一宰了。 “问到了,侄女儿,原来这个是锁魂咒啊,厉害厉害。”汤有为拿着手机叫她。 龙虎山师兄弟都有一个群,内门有内门的群,外门也有外门的群。 “我这师弟回我,锁魂咒是八级咒法,相当厉害,解咒很难的,会有反噬,想确认是不是锁魂咒,只要看那魂魄是不是被困在其中,每日受焚魂之苦……” 说着,汤有为想到什么,“说起来,那日我们去503时,倒是热得不寻常……”他看向侄女汤露,“搞不好,真叫那个小道士说中了,是哪个宗门大佬跑到那边去了?不过我这个师弟说,锁魂咒一般用来对付强大邪灵,或者镇压用的,有人跑那边阵压个警察……” 汤有为也觉得不对劲了,他看着手机,咦的一声,道:“锁魂咒竟然还可以用来炼厉鬼……啊这……” 这就邪恶了啊! 任何一样东西,都无正邪之分,端看使用者是什么人。 一把刀,使用的人是正道,只不过拿来切个瓜菜,方便生活。 可邪恶不正的人,却会拿来当成杀人的武器,去抢,去掠夺。 这要是利用锁魂咒,去炼厉鬼,那就是邪师,而这等邪师,通常手段残忍,心狠手辣,罔顾人命,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人人得而诛之。 “汤叔叔,你师门有没有厉害的人,能不能破这个咒。”汤露正翻着书,听到后,眼前一亮,对啊,汤有为不行,但他师门,龙虎山,这门派的名字豪气干云,应该不乏正义之人,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帮忙。 汤有为立即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那,破不了,这个咒,我想起来了,锁魂咒,我的娘也,这咒太厉害了,可不是一般人能布下的,能布下此咒之人,法力很强的,你个小孩子丫丫的,没见识过,那都是道宗高手,我们龙虎山在道宗里,也只排个中下等。而且这咒,布下阵的人会遭到被下咒人的孽力反噬,解咒的人同样会遭到下咒人的法力反噬,轻则躺个十天半个月,重则法力尽失,谁还敢去解呢……” 汤露道:“道宗里肯定能人辈出,就没有人管管这事吗?难道就任人将锁魂咒拿来这么滥杀无辜?” “啧,你这小丫头还生气了,这关你啥事?”汤有为问她。 汤露回过头,不理他。 汤有为道:“你以为,锁魂咒随便烂大街吗?能施展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这可是八级咒阵,再说,世界每天死那么多人,车祸的,生病的,还有意外的,谁会为那么一个两个人,跟一个道宗邪师对阵?就算赢了,除非有足够能力把他杀死,否则一旦让其逃脱,后患无穷,说是正道诛邪,除非邪师放肆,杀太多生灵引起群怒,道宗协会才会组织人手,共缴邪敌,否则……哎……”他是无能为力了。 若真是这样,那个警察,真可怜,只能说大运不好,撞上枪口了。 汤露翻找的书,看来,别人是指不上了,只能靠自己,她抓着手里的书,想到什么:“那叔叔,你再帮我问问,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解锁魂咒。” 汤有为倒是不厌烦,又问了师弟。 “除非有定魂珠。” “定魂珠?不是阴魂珠吗?”汤露也跟着走过去,看向汤有为手机。 上面一串字,对方打字飞快。 “你问定魂珠做什么?定魂珠也叫阴魂珠,乃是黄泉至宝,只有黄泉界才有的东西,人间界没有的,听说黄泉公务员来凡间办事,才会带定魂珠,可定魂魄,生阴身,阳间行走,与常人无异。” 汤露赶紧抢过汤有为的手机,飞快地回,民国走了一遭,她打字都有些慢了。 “师弟弟,定魂珠哪里还有,你知道嘛?” 对方打字停了一瞬,师弟弟?嘛? 这汤老头,卖起萌来,呕…… 一旁的汤有为看到也抖了一下,忍不住跟汤露道:“你问就问,你带个嘛字?你让你叔叔老脸又厚了一层。” 汤露挥开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吵。” “不知道,这种宝贝,百年难得一见,阴界的宝物,阳间哪里有……啊,我记得,我师尊说过,前两年黄泉界出事了,逃出来几个,听说有带出了定魂珠,后来正邪两道抢夺,魂珠爆开了,我记得有个叫弥鹫的邪道,抢到了定魂珠最大的那颗碎片,不过后来他人也不知所踪,也不知是生是死,哦,他是弯弯那边过来的邪师,我们也不了解情况……这两年他的确消失不见了。” 弥鹫? 汤露立即问:“那他会不会锁魂咒?” “那当然会啦?那可是大邪师,八级锁魂咒,可以的喽,咦,他手里还有定魂珠碎片,呵,说不定正躲在哪里炼厉鬼呢,定魂珠炼出来的厉鬼,啧啧,这要让他炼出来,道界人间界,又要腥风血雨了……” 汤露从话里的意思听出,那个锁魂咒极有可能就是“弥鹫”的手笔。 “有弥鹫的照片吗?” “有倒是有。”这些个邪师照片都在道宗各派内部有存档,“但是,他们都有各种手段易容,混淆视线,不会让你轻易认出来的,看了照片没也没用,怎么?你见到弥鹫了?道协里还有他的悬赏呢,不过,谁敢去领?” 一会儿的工夫,照片发了过来。 是偷拍的正面照,干瘦干瘦,十分不起眼的一个老头,放在人群里,你可能眼睛明明看到他了,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谢谢你!”汤露把手机还给汤有为:“也谢谢叔叔。” 那边别墅里,二十六岁正准备洗漱的师弟,看到谢谢你三个字,立即浑身一抖,把手机扔床上了:“这汤老头,怎么越来越肉麻,啧啧啧。”谢谢就谢谢,还加个你,怎跟个娘们似的。 昨天还跟他显摆他有个亲侄女,是个人美嘴甜的小仙女,还说哪天介绍他们认识。 就汤老头那疯子样儿,还人美嘴甜,仙女脸儿?他能信才怪了。 汤露放下了手机。 双手的手指按着额头,不动。 汤有为劝道:“叔叔知道你宅心仁厚,觉得那个警察可怜,可是,这是道门之中的事儿,普通人还是不要掺与共中的好,凶险着呢,如果那里真的有锁魂咒,你有多远离多远,那炼鬼的邪师,肯定就在周围,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再好奇心重了啊,听叔叔的,装傻保命。” 汤露放下手,拨开他。 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前坐下。 桌子还有好几张汤有为画的鬼画符。 那就是乱画,越是发神经画得那种看不懂的线条,越能卖到钱。 在普通人眼里,看不懂=深奥。 桌子上的符纸,也分三种,一种是最低档的,一百张批发十块钱,第二种纸质深,较厚,一百张批发八百块,还有一种最好的,只有十来张。 汤露上手就要拿那最好的符纸。 “哎呦呦呦,这个可不能拿来练手,这可是高档的符纸,我这摆这好看呢。”毕竟他这破地方,也时不时有同门过来,别的可以破烂,那符纸总得有几张好的吧,显得他能画出高等符。 “这一张就要二百多呢,乖侄女儿,咱用这个。”说完把中间那个给汤露。 这一张还八块呢。 肉痛。 汤露看了他一眼,拿了过来,然后将符书放在桌子上,准备先画几张养魂符,若能成功,也能缓解一下男主的疼痛。 不是能够滋养魂魄吗。 她用笔沾了沾朱砂。 将符书上的符从头到尾,哪笔先哪笔后,熟记与心后。 开始聚精会神地下笔。 汇聚天地之力。 书写人间符箓。 汤有为一看那符,养魂符。 在道家,凡是牵扯到魂魄的符,基本都是高阶符。 像锁魂大阵,那都是八级符咒法。 这养魂符,虽然不似锁魂咒符那么复杂。 但是品阶也不低啊,可不是新手能玩的东西。 他想阻止,但是看侄女儿的样子,已经沉浸其中,便欲言又止。 站在旁边看着。 真是越看越心惊。 他的鬼画符也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完全入门,画出来的东西,经常被同门耻笑,也就能拿出去骗一骗外人。 在符箓上,他没有天赋。 可是,他这个亲侄女儿,她有啊,才第二次画符,那下笔,那从容,那笔力,那流畅度,他都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向符中凝聚了,因为,他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发丝,吹向符纸的方向,而窗,在他的前面。 “高、高手啊!”他这个侄女儿乃是符箓一道的开赋高手啊! 汤露平心静气,画了三张,但是没有一张成功,每次都等到要抽取魂力入符的那一笔时,就觉得笔下一滑,偏了轨迹,魂力就相当于人的体力,空间三鬼的魂力充足。 怎么总是不成功呢。 第一张还可以说她不够熟练,第二张经验还不够丰富,可第三张,她画得已经如丝般顺滑了。 却还是失败了。 但就算失败,那三张符,画得也是极好极好的。 哪怕不懂符的人,一看到这线条,就知道绝对不是烂大街的,就像汤有为那种鬼画符,她画的线条里,那是有道行在的。 至于他侄女儿,哪来的道行,今年才二十一,画符都没有几次,汤有为归结于天赋。 有的人,天生入门快,一点就通,就像有人天生智商高,无师自通一样,有高智商与普通人的思想,有时候差距大到像两个物种。 系统:那是天地之力凝汇的笔迹,有天地运行的规则在其中,有自然的规律,那得领悟天地之力的人才能画出来,与乱画比,当然不同了,就像风的痕,树的轮一样自然,生机。 汤有为看了三个小时,看饿了,索性叫了外卖,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他这破地方,外卖居然也给送,还是熟客呢。 点了年糕炸鸡、牛肉粉和肥牛烧饭。 给侄女儿点了米粉,和加了小芋圆冰的岩盐奶盖绿茶。 拿过来的时候,汤露喝了口奶茶,抬眼一看,汤有为正埋在饭盒里大口吃肉。 作为一个道士,也不忌忌口,日常不但不清谈,还口口是肉,这样怎么能保持仙风道骨呢?那不成了酒肉肚肠了? 一边看着他,汤露一边伸手悄悄地拿了一张价值二百多块的符纸。 入手的手感的确不错,似丝似绢,非常的细滑。 她将贵的符纸,放到了桌子上,拿起了笔。 酝酿了下,找了找刚才丝滑的感觉。 然后专注地下笔。 没想到她一画,竟然足足画了五个小时。 她没有想到,吃完外卖的汤有为也没有想到。 一开始汤有为还肉痛,二百多块,没了没了没了。 这个侄女儿就是不听话。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 每一笔画完,那无风自起的飘动。 汤有为都惊呆了,画、画符,出现异象,那这这这绝不是普通的符,若是画成,必是一张高阶符啊。 没有浪费,没有浪费。 他小心把窗都关上了,搓着手等,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快11点了。 在汤露的感觉里,她就是专注地画了一张符,她画的时候还想,最后一张,无论这张符成不成功,都要回去了,如果回去晚了,隔壁的男主就要担心了。 虽然每一笔画得很吃办,总有种无形的阻力,但她并没有觉得时间上异样。 她以为自己只画了一小时,实际上一小时被放长到了五小时,在外人,如汤有为眼里,她是在静止不动的。 而那落笔,每一厘米的线条,都要耗费很久时间才能成形。 最后一笔,是中间的眼睛形状的上下两笔,乃是点亮这张符箓的点晴之处,也是吸魂。 汤露有仙界空间,可随之手腕处红线抽取。 将空间里的三鬼魂力丝丝缕缕地抽到了笔下。 最后两笔画完后,就像一阵风,将符轻轻吹动,边角如波浪一样翻动了两下,最后慢慢地落在了桌子上。 汤有为伸手就要拿。 汤露眼明手快地摁住了。 然后取了符,吹了吹,不愧是二百多的符纸,不像是最低档的符纸,写完朱砂还没干。 这似丝似绢的符纸,落笔即干。 她拿起来,直接放自己包里了。 汤有为围着侄女儿直搓手手,“乖侄女儿,快给叔叔看看那张符。” “给你看了,就是你的了,我还有用呢,以后画了再给你。”汤露收好了东西,还把桌子上剩下的几张好符纸一起装走了。 “哎哎,你给叔叔留一张啊,都拿走了,一张二百六呢。” 汤露立即笑嘻嘻,“我再画符还你,上次不是画了一张,你说能卖十万,钱呢。” 汤有为:“啊呀,这不还没卖呢,有人出价五万,我没卖。”卖符也不是谁都能卖上高价的,符放那些宗门厉害的人手里,那就能卖十万,他出去卖,只给五万,气得,他现在想找宗门里师弟帮忙找路子,十万,他给两万抽成,还能拿到八万呢。 “哦,那符纸就从那些钱里扣除吧,还有,汤叔叔,你给我点钱,我没有钱了。” 汤露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当面跟人要过钱,脸蛋儿都羞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收过男主给的钱,也没有主动伸手要过。 肉痛是肉痛,汤有为对侄女儿还挺大方,二话不说,给汤露转了五千块。 “谢谢叔叔,那我先走了。”汤露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急着回去。 汤有为道:“你等会,别叫车,叔叔开车送你。”他也不放心这个侄女儿,如果长得像母夜叉,他也就不担心了,毕竟长得如花似玉,这么晚了,搁哪儿都不省心。 他开着那辆小破面包车,载着汤露。 直到汤露说了地点,汤有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云顶公寓?你!”他差点踩了刹车。 “你真到那里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快点,你不去,那我下车了。”汤露着急着呢,马上十二点了,她还没回去,别看男主不吭声不说话,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等着她呢,这时候还不回,不知道多着急。 “气死我了,你这孩子,真不听话,越不让你住那边,你越搬那边,等我卖了符,给你多转点钱,你赶紧找个地方搬走。”别看汤有为小气,实际他们这样的人,手里是真没有多少钱的,平时买法器,买符,买材料,到处跑,有时候也是半个月不开工,总之,手里存不下多少个子儿。 到了云顶楼下,汤露下了车,汤有为还在车里喊她:“赶紧搬!听到没儿,回去给我报个平安。” 还有十五分钟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这幢公寓,几乎是没有人的。 她一个人坐着电梯,按下了5楼。 电梯里发出了“呼啦”电梯运转的声音。 她倒不怕鬼,她空间里还有三个鬼呢,若有鬼出现,她直接把自己的三个鬼扔出去,她怕的是人。 人坏的时候,比鬼还可怕。 电梯一停,门一开,她知道男主肯定等急了,立即急着迈出电梯,想走到503。 结果一出电梯。 就看到503的门处站着一个人。 头顶的灯“兹拉”一声,亮了。 汤露吓了一跳。 那个人,站在那儿,竟然灯都不亮? 也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 至少站到灯灭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脸是朝着电梯的。 在灯光下,汤露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竟然是那次同高中生一起进电梯的眼镜男。 眼镜是黑框的,穿着普通,手里提着包。 汤露心生警惕,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一层,她想到了那个撬她门锁的高中生,她的手立即伸进了包里,里面有电击器,还有防狼喷雾。 “这么晚,你在这儿干什么?”她先开口了。 对方“哦”了一声,伸手抬了抬眼镜框:“上错了楼,正准备下去呢。”他眼镜框后面的眼睛,狭长而细,如蛇一样盯人,十分可怖,也许是夜晚灯光的原因,也许是汤露先入为主。 汤露看着他,慢慢转身,让开了电梯的路,她就站在电梯口,因为那里有摄像头。 她说:“这样啊?”她的手从喷雾上离开,握住了电击器,对方戴了眼镜。 “那你小心些,最近发生了两起命案,这么晚,你要注意安全啊。”她说话自然平静,没有激怒对方,反而出声作关心状。 对方听罢笑了一声,笑声在黑暗里有点毛骨悚然,他脚步向这边移动。 在电梯摄像头的范围内,和汤露隔着半米的距离,速度越来越慢,就要停下来时。 503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瓶子落地的响声,“咣当”一声,在夜晚里听得特别明显。 那个眼镜男脚下一顿,回头看了眼虚掩的门,对汤露笑道:“汤小姐,你胆子可真大,这样都敢住下来,还这么晚才回来。” 汤露手里的点击器已握得发热,她也呵地笑道:“你胆子也很大嘛,敢这么晚上来,我是去叔叔家了,他刚送我到楼下,正在楼下等我回复平安上楼的消息呢,毕竟公寓最近多事,不得不小心些。” 他听罢后,顿了顿,这才正常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闭。 电梯缓缓合上前,他看着汤露,露出了一丝阴森森的笑容。 就在电梯要关上的时候,汤露表情突然一愣。 “救我,救我,你身上有鬼器,快救我,把我收到鬼器里,我知道怎么解除锁魂咒,快点啊,快啊!否则那个警察就要死了!救我……” 汤露顺着声音看向那个眼镜男手里,他手里提着一个方包,刚才没有注意到,那包的一角,没拉好的锁链处,似乎露出了一个盒子状的东西,中间一个小门卡在了包边缘上,声音是从那里面传来。 里面关着个魂魄? 不过在听到了锁魂咒三个字后,她毫不犹豫地念了声收,在电梯马上合上的瞬间,似乎什么东西进入到她的空间里。 她还没试过收鬼,她说收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只有她能见得到的无形锁链,扣住了那灵魂,而眼镜男,并没有察觉到。 电梯关闭了。 汤露松了口气。 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她真以为,要坏事了呢。 对方,好像来者不善。 总之,这个人给了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么晚了,上错了楼,鬼都不信,现在5楼,那是谁都避免碰到的区域,眼睁睁按错了?按错了还不赶紧走,还在黑暗里站着? 系统:放心,他不会伤害到你,有男主在呢。 汤露:“……男主现在保护不了我了,得我保护他。” 系统:…… 有点数,他已经保护你两次了。 男主刚才为什么扔了杯子,他是在告诉了那个男人,他还未失去本性,还未消磨成厉鬼。 而刚才,那眼镜男的样子本来要动手,正因为男主摔子怀子,大概想到还未炼化完,四十九天也才过了二十天,现在还不能出事,毕竟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所以才恢复理智停手的。 亦或是,那眼镜男是故意如此试探,试探出男主还有没有理智。 汤露见电梯停在了4楼,后来又下去了。 她才舒了口气。 走到了门处。 “楚寒,我回来了……”她刚说完一句。 就听到门缝一声断断续续不连惯的声音,像砂石在磨一样,“快……走……” 似乎在遭受着折磨。 她心里揪紧,赶紧从包里取了那张画好的养魂符。 打开门,走了进去,“放心,我不会走,我一定要救你,这张符,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将符,贴在了门上。 “咦,该怎么用啊?”她忘记问汤有为了,就在她准备掏手机问的时候,门上的黄符突然一亮,不点自燃了。 是这么用的吗? “你好点了吗?好点了吗,楚寒。”她拍了拍门。 里面好久,才发出低低的声音:“好……回去……锁门。” 汤露明白,他想让自己赶紧回房间,锁好门,怕那个男人再进来。 她门锁已经换了,并在门里面挂了防盗链。 “嗯。” 她又轻轻敲了敲门后,就出了503,电梯现在停在了4楼。 回去房间,她将门立即反锁,又扣上了防盗链,这才扔下了包。 立即问系统 :“刚才我收进空间的是什么东西?” 在收那个求救灵魂时,她听到对方唤鬼器,她知道这人大概把她装了鬼的仙器以为是鬼器,应该也是个道门中人,所以收的时候,她一个念头,就把那个别墅,换成了黑漆漆,暗雾的一个空间。 她不知道对方说的鬼器是什么,但肯定是这种黑乎乎的地方。 她问完,也不等系统说话,就将那求救的魂魄给唤了出来。 只要进了她空间的灵魂,脚上都会栓上锁链,只不过那锁链是透明的,只有她能见到,逃是逃不了的。 进出都只受她控制,也因为她的空间是仙器,比那个眼镜男的盒子要高,所以才能轻松地把灵魂拘了过来。 那团烟雾一出来,黑得冒烟,灵魂倒是比空间其它三个鬼,更黑更浓。 但他的灵魂实在太丑了,人的灵魂有好看的,也有丑陋的,这个就太丑了。 “谢谢姑娘救老朽,老朽被那人算计,又被控制住,简直生不由死。”那魂魄一出来就说道。 “你是谁?他又是谁?”汤露问。 “老朽本名,弥鹫。” 弥鹫? 汤露一愣,心中顿喜。 “那你是……那锁魂咒是你布下的吗?楚寒是你杀的?”汤露没想到,只是救了个灵魂,竟然救到弥鹫,这个能布下锁魂咒的邪师?晚上才知道的名字,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得来全不费工夫! 弥鹫悔不当初地道:“锁魂咒是老朽布下,人也是我……如今我已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那警察的命格断断不是老朽这等人能碰的,怪不得他命魂奇粹,定是某大能转世,老朽现在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已经无可挽回,只是,老朽已死二十日之久,现在这阵并不是老朽在操控,而是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个男人操控着,他还将我炼成魂具,供他驱使,他才是这锁魂咒的主人……” “原来是他!”汤露没空听他说他们这黑吃黑,狗咬狗的狗屁事,活该! “你快说,怎么才能解开咒法,你怎么布下的,该怎么解?”她觉得男主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原主,自然越早解开锁魂咒越好。 “老朽正是要助姑娘一臂之力,解开锁魂咒,否则那人若得到了厉鬼,定会大开杀戒。那锁魂咒,一共八枚套咒,被老朽安放在503上面的房间……与下面的房间,只需姑娘前去将符咒全取出来,这咒自然就解了…… 如果不是汤露知道,下咒要被反噬,解咒也一样会被反噬,她就信了! 但她不露声色,取了纸笔,将他说的八张符的位置全部记下来。 这狗屁邪道,竟然将符咒安在了503的八角处。 503室就像一只笼子一样被他锁在了那里。 怪不得楚寒无法离开那个房间范围。 就好似一个四方体,八个角被吊在了半空。 或者被锁链困得密不透风,每一面都封死了。 “可恶,你们真是坏透了!” 而另一边,眼镜男先下了楼,到24小时超市,买了些吃的,这才回到了四楼,他打开房门,看了眼周围,才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他取出了炼魂盘,盘中有一颗黑色的圆珠碎片。 那碎片仿佛在半空中,离炼魂盘有二指的距离,慢慢地玄转,十分玄奥,而正是这黑珠碎片,才能撑得起锁魂咒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化。 只是现在都二十多天了,竟然还没有炼化成厉鬼,今晚他竟然还能摔瓶子,提醒自己不能动那女人? 那女人实在碍手碍脚得很,吓也不吓不走,如果不是他还要等厉鬼炼成,还要在那里住,生怕再出现命案,又被烦人的警察询问一通,他索姓就处理掉她。 他皱眉看了半天。 实在不知,那魂魄有何奥秘,竟然二十余天,无法炼成。 他从包里取出了音乐,打算问问那老头,结果刚拿出来,只见音乐盒,突然解体,碎了一地。 而炼在这个音乐盒里的邪师灵魂,不翼而飞。 眼镜男的脸色 ,微微一变。 糟了。 …… 汤露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多,天微亮,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只在天亮时迷了一会儿。 她赶紧起身出了门。 背着工具包,她先走到503,轻轻敲了敲房门:“楚寒,我要去救你啦,那几道符咒就藏在这个房间的八个角,我先去楼上把那四个符咒取下来,你等我,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说完她不等里面传来沙沙地:“回来,不去。”的声音。 转身就跑去了楼上,她没有坐电梯,而是从安全通道上去,603这间房已经被弥鹫租了下来。 六层暂时没有人住,门是锁着的,她看着门锁,“钥匙呢?” “钥匙在那个人的身上,老朽死后,东西都被他收了。”弥鹫道。 “系统。”汤露屏蔽了他,对系统道:“你有办法的吧,快点开门。” 系统:…… 我就那点能量,还要留着穿世界呢,卑微…… 它嘀咕着,只见门锁“咔嚓”一声开了。 汤露扭身进去,关上了门,反锁后,这才扫视这间屋子。 屋子里蒙了一层白布,一片白,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 “西北角……” “对,西北角有一个,就在西北角!”弥鹫道:“你快去,只要拿出来,这个咒阵就废了一半!” 拯救男主5 地板上落了一层灰, 汤露用脚轻轻在上面跺了两下。 想跟楼下的楚寒打招呼。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结果这么一跺,地板的灰尘被她跺了起来,她忍不住咳了一声。 随即看向四周。 她先跑到西北角, 那边是个卧室, 卧室角落有个花架, 汤露跑过去将那个花架给移开了。 “在地板下面吗?”她直接问弥鹫, 望着纹丝合缝的板块, 不像是被撬开过的样子。 “道友,就在花架最下面的隔板……”弥鹫倒极是配合。 汤露瞥了眼进门后,就被她放出来的弥鹫, 正在房间里变换着丑陋的形状,她蹲下身,侧头看了眼花架下, 的确, 有个木头隔板,是很正常的木质隔板。 只不是最下面支撑的那块,看着有些厚,足有三指厚了。 她起身, 将身后的双肩包扔到地板上,然后将花架上面枯萎的花盆全搬了下来,放倒了花架,她背包里放着一些家庭用的扳手锤子螺丝刀等刀具, 都是她寻来方便取东西的用具。 她将那块板给螺了下来。 那是块半米长的板子, 入手微沉。 她问系统:“锁魂咒听说会反噬,我如果破掉的话,会被反噬吗?” 系统:会! 汤露:“啊?什么怎么样啊?” 系统:手会有针扎一样的痛吧,放心, 不会有事。 弥鹫不过是一介凡人,他先是不自量力地炸死了转世魔头,就这还是钻了个空子,这一世魔头灵魂再生,正是极度虚弱之时,被他炸了个正着,结果,他的反噬是自己当场爆炸,尸骨无存。 真是讽刺,想杀人炼鬼,结果自己成了鬼。 现在,竟然还想算计宿主。 那老头你要搞请楚,你上搞不过魔头,下更搞不死宿主,在生命层次上,你是最低等的,跟个虫子一样,无论做人当鬼,最糟糕的事,都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最强,实际最弱小。 汤露拿着那块木板,翻看,问弥鹫:“符在哪?” 弥鹫的灵魂在空中不断的变换着形状,似是有些激动。 他就算成了鬼,又怎么甘心做被人驱使的鬼?而凡是将他驱使的人,通通要死,呵呵。 “在木板里面,只要掀开板上的一层木皮,就能见到符咒。” 只要她打开那块板,毁掉符咒,她将必死无疑,而她一死,他弥鹫就自由了,哈哈哈。 打开,打开,打开! 果然,汤露听罢敲了敲,这块板中空,她立即从包里翻出刀来,从边缘将贴在板上的一块木纹薄板给掀了起来。 一声板子被揭起的声音。 只见,板的中间,半尺来方区域,被挖出一个指厚的空间,上面正中有一道黑色的符箓,它被吊在正中间,而四角则被红色朱砂线牵引,分别用炼魂钉,钉在板上。 一掀开后,一股灼烧灵魂的黑烟,扑面而来。 汤露赶紧用手扇开。 那符上朱砂红得发黑,每个线条,都像一只只扭动的虫子,在不断的纠缠着。 一旦此符激活,符文就像活了一样,就跟弥鹫的灵魂一样丑陋,扭曲。 这符被弥鹫下了诅咒。 谁敢破符,就要承受符咒恶诅的反噬。 真是恶毒。 “怎么销毁它。”汤露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那是黑暗里最恶毒的虫子。 “烧了吧!” 她伸手拿出去了打火机。 弥鹫在空中笑了一声,“道友,只要拿出来烧掉就行了。” 系统:打火机的火是阴火,无法烧掉这种阴符,需要阳火。 汤露把打火机扔了回去,摸出了火柴。 别问现在怎么会有火柴,问就是在汤有为那里架子上看到,她觉得会有用,就拿了一盒。 火柴之火,乃阳木之火,阳木是指生长在阳光下,晒足了阳气的树木,它干了之后生出的火,才能焚阴祛寒。 烧这种阴符,火柴要比打火机好用。 “噌”的一声,火柴点燃了,她将板里的黑血符朝下,用火去点。 刚碰到符上的黑气,耳边就听到“兹拉”一声,好像火进了油锅一样,果然跟系统说的一样,一烧着,她就感觉到拿着板子和火柴的手,针扎似的一痛。 那些黑色如虫在蠕动的符文,被阳火一燎,烧烹出黑烟来。 一根火柴很快就燃完了,竟然没有点燃? 汤露立即又拿出一把擦亮,凑到符前,也不管手被针扎的反噬,直盯着火苗。 终于,黑色符纹被烧得在符中到处乱窜,就像活了似的,最后慢慢,颜色由黑色变成了暗红,最后露出了朱砂的原色,然后“嗤拉”一声,符纸燃了起来。 而符中那黑色像诅咒一样覆盖在符纹上的东西,离开符后,立即向汤露窜来。 那就是诅咒?反噬? 空中黑色的弥鹫,灵魂扭动的更欢快了,它就要恢复自由了,被困在鬼器里,他受够了,终于自由不再任人驱使。 它看着那诅咒落在汤露身上。 哈哈哈,它忍不住狂笑,他邪宗九级大师设下的反噬之力,足够让一个普通人死个无数次了。 就在他等着那团恶咒窜进汤露身体里的时候。 那黑气,一碰到汤露,竟然触之逸散,只能碰到汤露皮肤。 汤露感觉皮肤有点油烫的感觉,搓了两下后,才恢复如常。 而那块板子里面的符与朱砂线,都被烧成了灰烬。 “这……”那快要仰天狂笑的弥鹫,一下子愣住了。 半空中,连扭动欢的灵魂都停了下来。 “下个地方,东南……”汤露直接过去。 符就放在床头柜下面,她直接将符烧掉,不去管皮肤灼疼。 立即又把冰箱里下面,及另一处鞋柜里的符全拿了出来,烧了个干净,烧完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喂,八张符,我烧掉了四张,咒阵是不是解了?你困住的人,能出来了吗?”她回头对着房中飘在半空的魂魄问道。 “你……”鬼魂的声音,就跟捏住了嗓子似的,像个鸭子。 汤露冷笑道:“别给我耍花样,知道我叔叔是谁吗?龙虎山的人,你这个咒符会反噬,我早就知道了,你当我没有防备就来了吗。” 她直接将只有自己能看得到的锁链,用力一扯,那鬼魂一声惨叫。 这囚仙器,不但能捆仙,还能锁鬼,并且直接锁在灵魂上,只要汤露一拉锁链,那就是撕扯灵魂之痛,可比反噬针刺感疼痛多了。 “原、原来是龙虎山道友,失敬失敬,我早应该想到,你有这个鬼器,定也是出身道场,是老朽错了。”弥鹫不愧是一代邪师,真是能屈能伸,刚才狂笑,现在立即伏低作小,低头卑微认错,只是它心中极度震惊,这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法器,竟能抵挡九级咒师的反噬,那是连道士都挡不住的诅咒,蚀骨之蛆,相当厉害,乃必死之咒,烧四张竟然没有死,反而像挠痒痒般,挥挥手就没了? 他不知的是,仙鬼命格之间的克制,是巨大的,仙乃是专克鬼物的天赋命格,鬼物的伤害攻击自然九不足一了。 “少废话,我已经破了阵法,你这个锁魂符还有多大威力?困住的人能出去吗?问你话呢!”汤露知道,一共八个咒,破了四咒,还有四咒,另四咒,应该就在楼下那眼镜男的住处里。 住处原本是弥鹫的,现在被眼镜男占据,这间空房间,她是可以轻易地闯进来,可那眼镜男的房间,她要想进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如果破掉这四咒,能够让楚寒恢复一些,不那么受苦,也是好的啊,若是能让他逃出这牢笼,那就更好了。 见汤露冷喝。 弥鹫急忙赔笑,实际听起来像鬼嚎一样地笑,“道友,锁魂符的威力确实降了四成,但是这八张咒,威力最强大的是403那间房里的四咒,现在虽然解开了其中四咒,但是这套符一旦成形后,已经形成诅咒空间,就算毁掉四张,锁魂阵还在,只是威力毁掉一张,就会降一些,那被困住的魂魄,依然不能逃离此处……” 汤露难得生这么大气,她气道:“我若会锁魂符,我定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儿!”真是太坏了! “是是是,都是老朽的错。”弥鹫立即伏小。 汤露把那几个装咒的东西找个袋子装了,打算找个地方销毁,连毛都不剩的烧掉。 刚装了一半。 系统突然出声:“糟了,宿主。” 它道:“眼镜发现了,他现在正坐着电梯,马上就到了。” “什么!”汤露手里袋子差点没掉下去。 妈呀,她慌张地拿起包,急忙冲向了门口,“他现在在哪层?” “四层……五层……” 汤露立即拧开了门,只见电梯此时已经上到了五楼。 再没有时间了,马上就要到六楼了,她打开门就跑了出去,直接冲向了通道口,那真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只看到她两条腿快如闪电,唰地就冲到了通道门,用力的扭推开门,一个闪身,反手将门轻轻地关上。 她刚刚关上门,电梯门就开了。 眼镜男手里提着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此时,时间,才清晨五点半多一点。 眼镜男一夜未睡,躺在沙发上,突然警觉惊醒,他心头感到一丝不妙,自从昨晚音乐盒碎掉后,那逃走的弥鹫就如他心头之刺,时时刻刻让他不安。 那老头,可阴毒得很,哪怕他成了鬼。 他昨天想了一夜,昨晚把音乐盒放进包里时,还没有异样,之后他经历了什么,他上了楼,去了五层,见到了那个在五层居住的女人,后又离开,下了楼,在门口遇到一个上班晚归慌慌张张的四十岁男子。 之后去了24小时商店,里面买东西的人也寥寥无几,然后是收银员,回来就没有碰到任何人。 而弥鹫是怎么逃脱的?他对自己的魂具术十分有自信,除非比自己高出很多等级,才可从他的魂具里夺走灵魂,至于弥鹫自己逃走,那更不可能,他现在不过是个灵魂,完全在他的操控之下,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失去踪影,那么,昨晚从他上楼,到后来返回的这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可能是是带走弥鹫的人。 这个人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带走弥鹫?弥鹫此人心胸狭窄,必然要报仇的!此地不可久留了,只可惜,那厉鬼竟然还没有炼成,已经二十二天了,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一夜没睡,只在天明时,才眯了会,结果,刚迷了不到半小时,就被惊醒,他如惊弓之鸟,坐了起来,发现周围没有什么情况后,才想了半天,拿起了放在房间中间那的只锁魂盘。 一看到锁魂盘,他脸色一变。 “不好!咒破了!” 只见那锁魂盘上八个红点,现在只剩下四个,他拿起来的瞬间,那第四个红点就消失了,毫无疑问,有人现在就在楼上破锁魂符,“该死!”眼镜将锁魂盘塞进包里。 哪怕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竟然一夜之间,有人破了咒?楼上那门明明锁着,他还换了锁,钥匙都在他这儿,那人是怎么进的?这锁魂大阵破了一半,本就恼怒的眼镜,心头火起,他倒要看看,是谁坏他的好事! 眼镜一闪,狠毒的眼神,一股厉色爬上脸庞。 他取过了一柄刀具,放进了怀里,直接去了五楼。 汤露闪进通道后,并没有走。 603的门,她留了个缝,果然,那眼镜上楼后,就看到了那一条门缝,以为人还在里面,直接走了过去。 进去后,那眼镜似乎想要关门杀人,将门“哥达”一声,反锁上了。 汤露眼睛一亮,“快,系统,把他的门锁死!快点,让他打不开,我这就下楼去找那四个符咒。”时机真是太好了。 系统:“嘤嘤嘤,本系统不得干扰事件,不过,只此一次,不能再有下次了……”它的能量也不多了,每个世界都要慢慢存能量穿越,谁让他菜呢。 房间的锁,锁芯“咔”地一声,发出了轻轻一声响。 锁卡了。 汤露立即冲了下去,一步三个台阶,直接冲到了四楼,喘得像头牛,哪还有什么仙气儿。 四楼也只有那个眼镜男在住。 房间锁着,“妈蛋!”一脚踢了下门,一向温柔可爱的汤露,都会骂人了。 “开开开!”一打开,汤露就冲了进去。 “在哪儿?那四个咒在哪儿?”汤露问向弥鹫。 弥鹫的灵魂在半空道:“我活着的时候,是放在房间的四角花篮上,之后,这个锁魂阵就不是我在操控了,有没有移地方,老朽也不知道了。” “四角花篮?” 403与603房间一样的格局,她习惯性地先向西北角,果然,那边墙上吊着一盆花草,但不知是因为放了锁魂符的原因,还是符埋在里面,或是有符在,没人烧水,竟然全都枯萎发黑了。 她跑过去,拉过椅子就站了上去,往里望,花盆里光秃秃的黑泥,她的手往花盆土里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没有?老头,出来,你说的埋在花盆里,在哪里呢?”她把土直接倒在了地板上,蹲在地上扒拉,没有! “肯定被他挪了地方,藏在了别处,但离这里不会太远。”弥鹫极其肯定道。 汤露着急地四处看着墙角周围,手开始在周围上下乱翻,这里只有一个桌子,桌子没有抽屉,桌上摆了装饰的东西,还有个相框,相框旁边还有只小熊,桌子下是一些健身的小器械,拿在手里,里面没有地方藏符,其它的地方是沙发,茶几,西北角附近,她全翻了一遍。 都没有翻到。 “系统,在哪儿啊?” 系统:“那东西,屏蔽了我……”它太难了…… 她眼睛四处看,最后落在了相框上,相框?她跑了过去,把相框又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相片都抽出来了,没有,没有符,她把相框扔了,看向别处。 最后落在相框旁边的小熊上,一个男人,为什么桌子上放只熊?还是只很可爱的小熊? 只有一只手那么大。 还是粉色的? 抓娃娃机抓的吗? 这合理吗? 她一把将其拿了起来,入手软乎乎的,她开始侧头捏,果然捏了两下,里面好像有东西,圆圆的。 她立即从包里翻出刀来,划开熊腹,只见熊肚子里有一个白色中药丸。 而丸上面缠了好几道朱砂红线。 “找到了!”她高兴地转身,拿火柴去烧那朱砂线,烧掉后,旋开药丸,里面一股黑气弥漫,果然比楼上的咒要厉害的多,就像一股毒气一样,四处逸散。 符咒正折叠放在里面。 汤露直接将符展开,上面的线条看着实在可怖。 这一张足有一尺来长,符纸如丝似纱,非常的薄,比汤有为那二百六的符纸还要好,上面血红淋漓地画着头尾,中间布满黑色诅,哪怕不懂得人看一眼,都心头生惧,让人胆寒,不是善物。 有大恐怖。 这个东西,是专门拿来害人的,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都不知道困住的灵魂每天都承受着什么? 咒符丝丝缕缕冒着黑烟。 汤露直接取了火柴,点燃,半天后,这一尺来长的符咒,烧出了一股诅咒的臭味儿,那些飘浮在符上的反噬诅,失去了载体后,全部向汤露涌来。 汤露直接用手心挡着,手心一阵针扎的刺痛,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她现在手心,红通通一片,好像真的被针扎过一样,但也顾不上了。 “还有三个,系统帮我找啊!”汤露在整个房间里翻找。 她不知道6楼的锁还能坚持多久,只有在最快时间里找到符毁掉才行。 另一个符被汤露找到,装在一个水培的花瓶里,缠在根茎中,那药丸被蜡封住,这个没有换位置,原本就是在花瓶里,将其烧掉后。 “还有两个!快点!” 另一角,是个冰箱,冰箱上也放着一个四角花盆,里面除了土什么没有。 最后她在冰箱的冷冻层里,一袋密封的冻水饺中,发现了那个药丸。 若不是放久了,水饺白皮有点发灰,汤露真的找不到,因为大小形状,掺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冰凉的符,烧了好一会儿,才烧干净。 只剩最后一个了。 这偌大的房间,每个角角落落,都快被汤露翻遍了。 连系统都出主意,“会不会在书柜上?在笔架里?在鞋柜?在垃圾筒……” 汤露忍不住了:“你闭嘴吧,不要吵,我自己找!” 还没说完话,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声音。 “呵呵,没想到,破了我锁魂大职的人,竟然是你?”那说话声,阴森森的,能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汤露全身一僵,回头,就见那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正堵着厨房门口。 眼镜男细长的眼睛,带着阴气地打量她。 “哈哈,真没有想到啊,我居然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亏我想了一夜,都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眼镜男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将手里的黑包放在了一边,而门,已被他反锁住,他扭了扭脖子。 这一室中,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想知道最后一张符,藏在哪儿吗?”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嘴角露出一种蛇嘴上扬的动作,又细又长,显得残忍而嗜杀。 “哦哦,在哪儿,我、我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藏得可真好,呵呵。”汤露有点害怕了,嘴角想笑,结果咧了下,心里直问系统,“他怎么这么快?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开门我怎么没听到?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凝重:“他,不是人……” “什么?” “最后一张,我藏在米袋里,死前,我可以让你好好地找……”说着,那眼镜男就从怀里掏出了刀,那刀身,毫不怀疑,它能杀人杀彻底这一点。 “原来,原来在米袋里啊!呵呵,你真厉害。”汤露看到了刀,她开始慢慢退步,“你别冲动,杀、杀人是犯法的,你也不想惹一身麻烦吧?”她急忙劝道。 “哪怕惹上麻烦,我今天也饶不了你,你是想碎成肉末,还是碎成排骨?我成全你。”他的眼镜反射出一道残忍的光色,“坏了我的好事,毁我锁魂大阵,我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不是喜欢翻吗?喜欢找吗?翻啊!” 完了完了完了! 汤露有点害怕了,那刀,那么长,今天可能真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怎么办?她不知道有没有命去下个世界了。 眼镜男握着刀,越走越近,汤露害怕地往后退。 一步又一步,好几个东西都被碰掉了。 她很快退进了厨房里面。 “等等,那、那我死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汤露急忙说话。 “说!”眼镜男已知此地不易久留,锁魂大阵已不在,炼化鬼王没有成功,他已经放弃了这边,杀了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泄愤后,他就要离开此地。 “我能不能,把最后一个符,给烧掉啊?” “哈哈哈。”眼镜男荒谬地笑道:“那警察究竟有什么吸引力,居然让你为他死,死前的要求,居然还是为了他?” 汤露看着那能晃出人影的大刀,腿肚子发软,肚子提前有点痛,她说:“我死是死了,不是还有魂吗?到时候,和他做一对鬼夫妻,也、也蛮好的……” 眼镜愣了下,没想到汤露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你以为你死后,魂魄我会留下吗?我不但要杀了你,我还要让你魂魄,永远受我驱使,想和他双宿双飞做对鬼夫妻,好啊,待我把你们两人都收了魂具,我就成全你们!” “真的吗?”汤露装作高兴地样子,撑着一股气,看着越走越近的眼镜男,她手伸进了米袋里,果然,摸到了里面的球状物。 “我、我要烧了,等一下,我烧了啊。” 在那眼镜男的刀锋下,她战战兢兢地飞快地取出了符纸,擦火来烧,嘴角都抿在了一起。 “系统,系统,快出来?我不会真死吧?我真的不会死吧?”系统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不会有事的,对方现在这样子,,刀都快捅进她腹肠了,自己明显要完蛋了啊。 看着她飞快地擦着火柴,死前还要烧最后一张符,那眼镜的脸都扭曲了,“你不会指望一个被锁魂大阵,封了二十多天的魂魄来救你吧?哈哈,你就算烧了符,他魂魄也虚弱至极,自身难保,你救了他,你也要死!我就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去死吧!” 在汤露把符烧掉的那一瞬间,眼镜男的刀就捅了过来。 “啊!”汤露被堵在厨房,无处可跑,吓得啊了一声,眼看着刀就过来了,搞不好她真要被剁成肉酱了。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眼镜男的旁边,全身冒着黑烟,一把黑烟浓雾幻化的枪,顶在了眼镜男的头上。 眼镜男停住了动作。 “你……”他瞳孔剧震…… 汤露一看到那道黑烟缭绕的身影,就嗖地窜到了他身后。 管他是人是鬼,他依然在保护他。 “楚寒,太好了。”幸好把最后一张符给烧掉了,汤露习惯性的拽了他一下衣角,结果手碰了下,那衣角从她手指穿了过去,她只好收回了手。 “走远一点。”他目光盯着那眼镜男,对汤露吐出一句。 “为什么楚寒手里有抢,他不是魂魄吗?那个眼镜怕楚寒的枪?”汤露离开两人远一些,第一时间找自己的包,包里有喷雾和电击器,真想给那眼镜来一下,买到现在还没试试它的威力呢。 系统:“因为,对方,不是人。” “什么?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鬼啊?” “他身体里,好像还有另一个灵魂。” 汤露:…… “你居然没看出来?你可真菜!”汤露道。 系统已屏蔽…… “把刀放下。” 眼镜男手里一松,刀“啪嗒”掉到了地上,“今天我没有想到的事,太多了,而你,居然天生带攻击魂器,呵呵,怪不得,锁魂符阵都炼化不了你,不知你是黄泉哪一界的大人的转世?大家既然同是黄泉鬼,不知能否放我一马?” “可以。” 楚寒道:“那我们,黄泉见!”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这枪虽然外型与真枪相似,可实际里面的子弹,是能击杀灵魂的。 鬼一般没有武器,有一些厉鬼,年数久会诞生武器,比如厉爪,鬼发,鬼婴,獠牙,更高级一点,会有外物,比如衣服,头巾,绳索。 但是更高级的,能化形,杀鬼的,就很凤毛麟角了,听说,只有黄泉界的界主人物,到了人间投胎转世,才会有魂煞凝结的魂武伴生,这类界主一旦被杀死,那是非常可怕的。 反而投胎成人时,是最弱的。 谁要是不小心杀了这样的人物,一旦死了,那杀的人就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那是必死无疑。 一旦遇到黄泉界主转生,所以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杀他,活着不香吗,放阎王出来干嘛 ,嫌命久。 听到黄泉见那一瞬间,那眼镜男脸色就变了,浮现出一丝悔意。 怪不得二十多天无法炼化,早知道,早知道那找死的弥鹫,找到的鬼王材料,是黄泉界主转世,他哪里会眼馋这锁魂大阵,炼鬼王之法。 这该死的弥鹫,一开始就上了锁魂大阵,对方一死就在阵中被消磨个干净,魂器自然无法成形,如今符已全破,对方恢复如初……可是,二十多天的锁魂大阵,怎么会恢复如此之快? 他还没有想完,一颗带着黑色烟雾的子弹就穿透了他的头。 那是能杀死同阶灵魂的子弹。 眼镜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那个电梯里的女孩,是那个闯进他房间的女孩,如果,之前,他不那么托大,不让她烧最后一张符,就好了…… “砰”的一声,灵魂中弹。 眼镜的身体,倒了下去。 而一直在这间屋子的弥鹫,震惊得灵魂都在发抖。 不可能! 这个警察绝不是界主转生,别人不清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界主转生的灵魂是黄色的,是黄泉色,而这个人是透明色中一丝墨黑,他绝不是黄泉界主! 但他怎么会有煞气凝结的魂器? 他突然想到…… 带有魂器的,可不仅仅是黄泉界主,还有魔…… 想到这里,弥鹫的灵魂恐惧地抖动了一下。 在对方开枪之时,他就倏然窜向了眼镜放在桌前的包,那里面有锁魂盘,还有阴魂珠,只要拿到阴魂珠,他弥鹫就能挣扎出鬼器,逃生而去,天在地下,总有他藏身之地,只要逃出去。 原本他担心被人注意到,或汤露将他收回鬼器中,所以一直隐在角落未动,只等汤露身死那一刻,他自由的那一瞬,他再伸手抢夺,可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他的阴魂珠,是他的阴魂珠。 他的魂魄化成一道黑烟,窜向了那个黑包。 就在他欣喜地见到了珠子,马上要卷走珠子时,一只冒着黑烟的手,将他的魂魄抓在了手里。 冷厉地声音响起:“是你杀的我?”然后手心收紧,“给我死!” 在弥鹫尖厉的魂鸣声中,一道邪师的灵魂,“砰”地在空中炸开,如同黑雾烟花一样,最后消失无踪。 鬼杀鬼。 完杀! 死前的弥鹫终于明白了,为何他杀了此人,自己会当场爆开,碎成血雾,因为这个人魂灵之强,他那透明中的一丝纯墨的灵魂,那么精粹,那个样子……让他突然想起,古籍上说过,一半神来一半魔,仙堕魔,魔升仙? 无论他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动的,他魂散的……不冤。 好悔啊! 若早知……就好了…… 汤露见眼镜倒在地上,而弥鹫也烟消魂散,她才跑到眼镜包里翻,翻出了那枚半颗阴魂珠。 拿在手里,十分的凉。 “楚寒。”她把阴魂珠递给他,“给你,他们说,这个珠子可以凝阳身。” 楚寒此时身上仍然有未散的烟。 那是被炸的时候,留在身上的印迹,他的脸并没有恢复,他将仅剩下的一点魂力,凝成了一把枪。 就没有再多的魂力,维持脸上的面容。 此时的样子,绝对称得上可怖。 一个被炸死的人,能有多好看呢。 他没接那枚珠子,而是最先扭开了脸。 没让汤露看到另一半面孔,那是更恶劣的状态。 他的手一动,手上握着的枪一下子散开来,化成了烟,回到了他身上。 他孤零零站在那里,有那么一丝落寞,还有一丝可怜。 一道魂,再厉害,他也再不能成为人了。 “……为什么救我?”哪怕死。 汤露手里握着那枚阴神珠,想了下:“为什么救你?” 嗯,因为,你是男主啊! 这当然不能说了。 她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他微微侧脸,余光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完全转过来。 他道:“……我已经死了,难道你喜欢一个鬼吗。” 汤露在他身后,随口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早晚不也要死掉吗?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你懂吗?” 说完,又走过去。 因为她的走近,这位警察还好似不安地动了动。 “我不看你的脸,行了吧,呐,珠子拿去啊,听说这是宝贝呢。”她伸手,将珠子递给他,催促他。 半天,他才手一抬,那半颗阴魂珠,被收入了魂中。 片刻,楚寒就被一团黑雾包围,别的鬼拿到阴魂珠,需要很长时间炼化,但楚寒不同,一入魂,便快速地修复了魂体,片刻后,周身的黑雾突然内收。 原本虚的幻的人形身影 ,慢慢凝实了起来,最后,真的如同真人一样站在那,一身的警装。 剑眉之下,是凌利的眼神,高挺的鼻,不薄不厚的唇,眉锋正义而利,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哪怕他现在已失去人身,但仍然有着阳刚之魄。 他个子很高。 在那里,站立片刻后,才回过身来。 那一转身的风采。 如同真人乍现。 汤露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这张脸,这样子,她好喜欢啊! 他长得好正经的样子。 在她专注的目光里,楚寒微微移开了视线,他板着脸,很严肃地对她说了句:“我已经不是人,你还是正常的人,应该谈正常的恋爱,还是不要……喜欢我。” 看着他的眼神。 汤露轻轻地,微微地笑了,她说:“好啊,不喜欢就不喜欢,都听你的……楚寒哥哥。” 她一说完,楚寒的眼神倏然看向她,却抿唇不再言语。 汤露笑着对他一抬下巴,刚要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哼,你别后……悔就成。 她还没说出来呢,一直昏倒的眼镜,突然醒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 汤露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跑到男主身后。 楚寒立即挡在她面前。 “这是……哪啊?我怎么在这里?”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都跟原来不一样了,原来看着十分的阴险,但现在,有点傻憨憨的。 “你们是谁?啊,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是我走错房间了吗?不好意思。”他捂着头,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又看了眼四周后,才在楚寒与汤露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出了门,进了电梯。 他锤着脑袋,“我怎么了,怎么记不起来了?这到底是哪啊?”一出公寓,抬头一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他怎么会在这个小区里? 一摸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也没了。 看到一个人路过,他急忙问了一句,“今天几号啊?” 那人看了他一眼,回道:“兄弟,通宵了?瞧你那脸色,跟三天没睡觉似的,今天都九号了。”那眼圈黑得跟熊猫一样,脸白得像鬼。 “九号?”他晃了晃头,想了想,记忆有些凌乱,最后的记忆,不是十八号吗,怎么是九号呢。 他口渴的厉害,看到前面有个商店,打算去买瓶水。 刚走到店侧阴暗处。 突然眼白一翻,舌头伸了出来,接着他手从舌下拿出了一小块黑色的碎片。 在拿出来那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周围并没有人,过了一会后。 从店侧出来了一个女人,手指染着鲜红的丹寇,像血一样。 “楚寒……汤露……惹了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不知多久,有路过人,无意间看到了背阴? ?倒在地上的人,上前询问,不久一声尖叫:“死人了!” 第62章 拯救男主6 领班突然拉开门走了进去。 “领班。” 几个女按摩师立即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领班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表情刻板严肃,她的目光扫描似的挨个人看了看,最后落在了陈露脸上。 “陈露。”领班对陈露示意了一下,“跟我来。” 陈露当初来会所应聘,是领班接待的。 会所并不缺应侍生,只招聘按摩师,陈露毫无工作经验。 偏偏这姑娘长得太好看,虽然一身廉价衣服,可架不住她人长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灵动感,不笑的时候,瞧着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若冲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着妩媚,那丝妩媚不刻意、不艳俗,只在眼角发梢和她清纯的目光里,自然流动。 只看了一眼,她就起身把经理叫了过来。 此刻,领班看着她,人是她面试进来,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但能削尖了脑袋挤进“红尘人间”工作,有点姿色的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侍那点工资或按摩师那些“微薄”的提成与小费…… “一会儿,有位没有预约的钻石级贵宾,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园,你去那边等着接待。” 话音一落,刚才还和谐聊天的几个排班按摩师,看向陈露的目光立即变了。 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服气的。 钻石级已经是“红尘人间”最顶流的客人了。 预存在红尘人间消费卡里的金额,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钻石级里的贵宾人物。 不知又是哪个财神爷到了,近身服侍小费肯定不菲,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包个年,下半辈子不必说荣华富贵,肯定衣食无忧。 这机会原本应该给级别高,资历久的按摩师。 陈露不过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领班可真够偏心的,这种顶级怎么轮得上她这个新人出头? 一个个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陈露漫不经心地回:“好的。” “宿主,男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所。” 陈露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陈露立即精神起来。 “男主吗?他总算出现了!” 陈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着领班出了门。 领班在门外仔细地跟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少说话多做事,嘱咐她别到时候被赶出来,丢领班的脸,才一抬下巴让她过去了。 温泉会馆背靠群山,建成范围不小花园式休闲区,会馆内光别墅花园就有八处,每处都配有独栋别墅餐厅、温泉浴场,风格迥异。 尊泰这处花园,处于整个温泉群中心点,设计风格尊贵高雅、瑰丽奢华。 一楼设有宴会厅,是小型私人聚会场所,餐厅里配置五星名厨,擅长多系菜肴,可以点餐,也可以自助,餐点非常丰富,客人吃不吃随意。 不进红尘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宿主,世界环境变异,全球魔气复苏,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陈露脑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露脸上带笑,心中却埋怨它,“你行不行啊?魔气复苏?那是个什么?” 她有个便携系统,是根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线,这个系统有个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 让陈露经常想昏古去的是,这仙界系统不仅名字沙雕,做事儿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个世界是末世,刚苏醒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针上了。 那针直耸云间,上面雷声阵阵,下面丧尸怒嚎,她挂在上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熬到被风吹得快死掉,饿得想发疯,只好自杀重来。 手腕红线一闪,陈露听到了系统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系统也没有办法啊,去哪个世界不是本系统能决定的,本系统是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绑定的是红线那头的魔……男主,男主在哪个世界,我们就要跟着穿去哪个世界,你若要怪罪,只能怪他太奇葩。世界变得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本系统使世界不正常。”系统无耻且熟练地甩锅。 陈露心累,自从第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后,她已经认清了系统的本质。 它要剧情没剧情,要攻略没攻略,只有一个勾引男主爱上她的感情线,这也罢了,至少给她个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连这一点也不受它控制,完全任陈露随机发挥。 贫民窟女孩可还行? 男主是这个世界权势顶流,系统却闭着眼睛把她塞进贫民窟,见面难度拉垮了那么长,她要不是厚着脸皮,卖身蹭进了红尘这家顶流会所,就她的身份,这辈子别想跟男主的圈层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系统提示魔气复苏开启前,她还有种自己能靠脸完成任务的自信,可是现在,满心都是??? 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预感。 系统,再有这种事儿,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而不是在发生事件的几分钟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肯定微笑地对系统说:滚你!不送。 陈露一路匆匆,要到达尊泰,需要路过会所主入口,才刚到那里,她就听到会馆入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三位男士,衣着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个子很高,样貌非常出众,气质清冷,穿着西装显得肩宽腰窄,比例完美。 深蓝衬衫的袖子被他整齐地折挽在手肘处,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边的两人正在与他说话,他面色有些冷淡地点头。 温泉会馆的经理热情地迎上前,亲自为三人引路。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不远有人,本来低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轻抬了起来。 陈露的视线正从那稍有些疲惫的脸色,游移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颇有型的额角,然后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目光短暂的停留了三秒,男人才微收下巴,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陈露清洗过手,正收拾柜子上的毛巾和一些零碎的东西,一回身,就看到顾宴站在她身后。穿上衣服的顾宴,通身上下,依然是一派贵公子的风范,只是站得太近,差点贴到她。 陈露微笑谦让地退后一些,笑眯眯地问他:“顾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吗?”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顾宴愉悦的心情微微收敛,低头,目光在她礼貌的笑脸上转了转,见她眼睛专注清澈地看着自己,那种专注让他心里又愉悦起来,他视线慢慢落在那处丹露般欲滴的唇瓣上,颜色极美。 陈露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间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响。 “顾先生。” “顾先生,你的西装。” 头顶越来越灼热的视线,盯得她脸蛋都快烧起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佯装提醒地侧过身取了熨烫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面温度低,顾先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然后展开外套,帮他穿起来, 西装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宽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领口衣袖,顾宴就站在贴她很近的地方,视线跟着她的脸蛋,甚至张开手任她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烫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她纤腰一侧,烫得她皮肤都有点不舒服。 他的身体似有吸力般紧贴着她,将她拥在了怀里,两人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空隙。 顾宴呼吸间,传来很淡的烟草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诱惑,他轻轻俯身微低头,靠近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顾先生……” 被打断,顾宴温柔的眼中开始风暴暗涌,但看着陈露微红的脸尾,侧过脸,羞涩的更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嘴边又轻轻泛开了一丝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露,轻声说:“我明天过来,等我。” …… 顾宴走的时候,也是从主入口离开的,陈露一路送到了门口。原来的顾先生来时匆匆,走时更迅速,主入口大厅的这段距离以顾宴的长腿,随便转个脸说话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了,前台什么时候看到顾先生走得这么慢过。 几乎是在迁就身后的女人,陈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说了句话,他立即倾身向她,陈露将双手仔细拿着的昂贵领带交给他,顾先生看她一眼,点点头,擦过她的手指伸手取了过来,随意握在手上,然后目光又看向她。 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陈露红唇轻抿,然后移向了前台方向,三个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陈露嘴角的笑容还未消,看到她们后笑容就化为了尴尬,很快视线收回,可顾先生的视线却还留在她身上。 两人离开后,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啊啊啊”原地叫出声,有猫腻!有猫腻!她们前台做了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这两位,一没牵手二没接触,走路都很正常,也没有紧贴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觉他们有猫腻,不一样,他们不一样!他们绝对有事情了……肯定有了!毕竟连空气都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了。 她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顾先生一来,都恨不得能钻进清风看看,两个天花板在干什么。 晚上12点过后,领班龄姐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动了动发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时,看到陈露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见领班拍着肩进来,陈露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帮她捏了两下。 看着陈露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比飞来的霞光都甜美,领班心下了然,低声问她:“……办法试过了?” “嗯。”陈露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按摩师其实有多种手法可以帮客人解决尴尬,也能避免按摩师的麻烦,有点经验的按摩师每次按摩都会主动去做,让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释放,这也算是不用公开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陈露这种才培训完没实践过的菜鸟,才什么都不懂,最后还问到领班这里。 高额的小费,哪有那么好拿的呢,但那是对其它的按摩师来说,陈露就不一样了,她就是好拿得很,只要她真的能跟顾先生,在领班看来,这一辈子都不必发愁了,哪怕将来有一天两人分开,光分手费顾先生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的客人,在红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人可能觉得顾宴全身上下凌厉稳重,一身的精英范儿,好似见多识广,身经百战,可领班这种真正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见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个层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为人的人品上。 顾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哪怕你给他端杯水,也必有回报。而他对待女人表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的经验,领班觉得他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些感情上的洁癖,还有些清纯稚嫩。当然这些都被他的冷漠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人,就会很重视,不会像会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样,拿女人当玩物。 否则会所这么多女人,都像吸了猫草一样,就想朝他扑过去呢。 好东西、好男人,其实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领班摇了摇头,可惜,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有花无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顾先生从没看进眼里,平时会所里按摩师想近顾宴的身,连个机会都没有,和陈露才见面,他就开始在意,才让她按了两回,就肯让人碰了,这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顾先生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时多用点心,知道吗?”陈露签了十五年,违约金那么多,没有人帮忙,这火坑别想跳出去。 陈露站在领班身后,口里应着:“我哪敢怠慢他呀。”这次的任务目标,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别说是顾宴,在红尘,随便一个客人,伸出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人,在这里工作,非得很谨慎才行,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祸上身。 尤其顾宴这个任务目标,为了接近他,陈露简直像是穿越了拥挤的人海,千山万水的只为遇到你,跌破头才进了红尘,真是巴结都嫌来不及,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待了。 但在领班眼里,她还是不够热情,甚至有时候对顾宴还挺冷淡的,不像红尘其它人有那种往上冲的劲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也许顾先生就喜欢陈露这种若即若离的类型呢,太主动的他反而不喜欢了。 …… 临近深秋,已经开始降温,陈露缩在宿舍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才懒洋洋接通放在耳边,陈母在电话里特别高兴,陈露还以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来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换了个工作,这次也是管库房,一个月六千呢,待遇还特别好,你爸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陈露一边拿着手机听着,一边套衣服,没兴趣地回她:“既然现在这么乱了,就不要让他出去工作了,又是这种库房工作,天天见不着人,你自己在家带双胞胎太累了,还要打零工。” 陈母不赞同,听了还有点不高兴,“不工作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年纪又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嗐,这事你别管了,房子暂时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到时候你爸工资就能付房租了,你给的钱我们不动……” 陈露看着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成了专属按摩师后,陈露等于是被客人养在了会所,她不轮班,所以会所对她早晚上班时间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顾先生满意,会所就满意。 陈露几乎是会所里最闲的人,但也没有几个人盯她,毕竟大家都不傻,把陈露搞下去,顾先生也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还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得罪了人。而且陈露早晚是要离开红尘的人,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人家现在都被预定了,有这时间,她们还不如在别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聪明人多的是,吃力没回报的事那是傻子干的。 陈露洗完脸,站在大理石洗手台边,望着镜中人,黑眸红唇,脸上正淌着水珠。她对着镜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再转回正脸又很清纯脱俗,露齿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对着镜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个包子。 “系统,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她心里边问,边取了手边雪白的毛巾擦手。 “只要男主手上出现和你手上一样的红线,就算红线绑定成功,任务完成!” …… 下午陈露正在休息室,看着那个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专心的研究,有个刚轮上班的服务生敲了下门:“陈露,会所外面有人找你,我来的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一下,说有事在外面等。” 陈露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出了会所,就看到不远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男生。 郑恩海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望着会所门口,见到陈露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去,风吹开了他额前发,还是有一点小帅,他跑到陈露面前,“陈露。”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后的现在,就算他觉得自己该放弃了,但每次再见到她,仍然比初见时的心动,更心动一点。 “你找我?”陈露摸着后颈问他,“什么事?” 郑恩海个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陈露看着,他有一丝紧张,“我,我是过来想提醒你一下,虽然当初你拒绝了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 陈露的头微微一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不是,不是。”郑恩海有些语无论次,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是想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陈露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谁,更不提有过节了,而且自她成了顾先生的专属按摩师后,会所里的人对她都非常客气。 “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坐在一辆车里,跟你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是铭豪的公子,我觉得他……他好像看上你了,但是他,很可能想对你使一些手段……” 陈露见他说的很紧张的样子,便随着他说话点点头,安抚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郑恩海那么大个小伙子,在陈露面前弓着腰,眼睛不够用脑子就一直上不了线,“……就是他跟我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我担心,他可能要对你家里做什么,所以今天过来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看着陈露小心道:“可以加吗,我不骚扰你,如果那个杨与枫要做什么,我方便通知你,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 陈露犹豫了下,突然想到了陈母早上的电话,她点了点,伸手从身后取出了手机。 郑恩海有些激动地拿着手机,视线却瞟向她像珍珠一样饱满发亮的脸蛋,语气失落又诚恳,他忍不住地说:“陈露,我不会害你的,真的,虽然之前我确实因为追不到你,心里有些难过,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陈露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我一定能成功,我……” 不远,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正激动说着话的郑恩海看到陈露回头,他也跟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修长的令人嫉妒的长腿,身上还穿了一套标准的商务三件式西服的男人。 那个人清冷倨傲的下了车,他冷着脸,目光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他右手叠在左手上,食指一直在手背不耐烦地点着,整个人看着比之前更加凌利更有势,但却有些风尘仆仆,不至于憔悴,但细看眼底有疲惫,精神好却又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能在红尘人间分会馆做经理的人,都是人精儿一样的人物,见到陈露一进来,顾晏点动的手指蓦然一停,他便顾叶落而晓秋至,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次安排顾先生去3号清风别院,您可以随意指定按摩师,不收取任何费用,您能来已经是我们温泉会所的荣幸,感谢您的莅临。”经理陪笑着伸手引路,“顾先生,这边请,这边……” 这次他可万万不敢再提尊泰的事儿,还特地选了个离尊泰最远的清风别墅,那里设计的比较淡丽清雅,温泉周围是个小园林,风格伴月清风、古朴自然,和尊泰的奢华完全不同,不会让人有任何触景生情之感。 “陈露,你收拾下马上过去。”主管把她从后面往前推了推,对她吩咐,并对她使眼色。 顾先生终于屈抑俯就地放下了交叠的长腿,起身,从陈露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后面几个按摩师暗恨,如果手里有朵小手绢,估计要扯烂了,千防万防也没防住陈露那个小妖精,就知道她那样子在会所是压不住的,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头了! 才刚露个尖,就被人看上了,还是被顾先生选中的第一个按摩师…… 真是气人! 顾先生没有像上一次,孤身与友人前来,这次他带了三个人,看起来虽然并不身强体壮,都是普通人的身高,但训练有素,不动就像消失了一样,可顾宴一站起,他们立即不同方位地站在顾宴身后,仔细观察,三人行走间的动作寂静无声,可以说每一步每个角度都在随身保护他。 陈露压了下嘴角,别看面子上横,看着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可心理上,恐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知道的还以为红尘是龙潭虎穴,进出都要带三个超级保镖随行。 主管看了她一眼,没上心的样子,压根声音嘱咐她:“工作认真点,得罪了钻石客人,有你好看。”然后交待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虽然是新人,但陈露对自己工作方面的能力还挺有自信,她进红尘的目地,只是拿红尘与按摩师这个职业当个接触男主的跳板。意外的是,领班对她非常满意,培训三个月说了无数遍,说她特别有天赋,东西一教就会,一点拨就通。 其实她压根没有太认真的学。 会所栽培她,但也不会拿客人给她练手,所以女按摩师就被领班叫来成为她的练习对象,一开始她们都嫌弃她没有轻重,但试了一回之后,非常惊艳,一没事就找陈露。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男客人服务,但陈露一点也没紧张,清风那边都准备好了,她走到温泉池旁的按摩台那里,站在那儿,专注地晃了晃手里配制好的按摩精油,金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着清澈的光芒。 她闻了闻香味,立即皱起鼻子,把手里的杯子拿远了点。毕竟闻过凝露仙镜里面那些五颜六色、如玉如晶的奇花异草,再闻这种进口价格不菲的精油香味,不能比不能比,压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顾晏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露皱鼻拿远精油的样子,一度他还以为会所用的是劣质精油,连按摩师都嫌弃成这样了?不过这些他不懂,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陈露边摇玻璃杯边观察跟着顾宴来的三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位置能看到他们的人影,都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有点钱的人恐怕也请不到这样的高手。他们正在清风别馆外面三个方向守着,这次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估计顾宴绝对不会无人可用了。 她一回头,看到了顾宴,立即绽放一枚甜美的笑容,“顾先生,您在按摩台躺下,我先给您按按背,放松一下。”陈露丝毫不慌乱,就像一个身经百战成熟稳重的按摩师一样,面带微笑,声音和缓轻柔。她调动视觉、声音、嗅觉一切可能性,给客人临时制造一个全身连同精神一起放松下来的空间,这很重要。 换一般人,早就顺从的躺下了。 但顾宴没有动,他看了她一会儿,才语气平平问:“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陈露拿精油杯慢慢在晃的手一停,倒也没隐瞒自己是个新人,可能手艺不精的事实,毕竟这是个一扯就漏的谎,她有些为难又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顾先生,我刚培训完三个月,平时只给女生按摩过,您还是我第一个男客人呢。” 顾宴又看了她一眼,没作声,这次倒是听话地坐在了按摩台上,一翻身就趴了下来,动作可真利落,毫无拖泥带水。那身材,肩宽腰窄、有力的肩胛骨,整个流线都是完美比例,这身体简直是按摩师的天堂,视觉与手感的双重享受。 陈露冷静、专业地将布巾盖在腰部以下,然后用精油揉搓了手,以竹枝点了几滴到后背,她的手刚撑在他腰侧两边,以掌力轻轻地顺着皮下筋膜的弧度,她觉得这应该是客人觉得最舒适的力度,因为每次给女按摩师按的时候,她们都会极度舒服享受。 所以力度与节奏都在她完美控制下,按揉了两下,还没有将精油揉热往上推呢,她就感觉到手下的筋骨突然绷紧了。 她愣了下,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新手按摩师的窘状,毕竟有经验的按摩师马上就会知道客人什么状况,从而完美的应对。 可陈露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只好轻声轻语:“顾先生,您身体放松一下。”肌肉绷那么紧,按摩师按起来很吃力,而且被按的人也不舒服。 没想到她话音一落,顾宴就臭着脸拨开她的手快速起身,穿上了裕袍,一抬腿就下了温泉,整个人泡在了温泉里,理也不理陈露。 本来还从容自信的陈露这一刻也有点慌神了,难道自己刚才下手力气重了?她还没使劲呢,刚开始肯定要缓推的,但没想到顾宴嫌弃她手艺差嫌弃到一上手就不用她再按下去了。 她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地对主管和领班说:放心,没问题! 没想到,才按了几下就被打脸了。 顾宴背对她穿浴袍时,她还在身后诚恳道歉及解释,以挽救对方因为自己手艺差而岌岌可危的好感度,“顾先生,十分对不起,刚才按痛你了吗?”她紧张地在他身后搓手手,“我对男客人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她愧疚地说,“实在对不起,手艺不精,以后我会多接待男客人,努力精进自己的技艺,希望能再为您服务,您,还需要其它按摩师进来吗?” 顾宴听着话,脸更臭了,语气压抑生气道:“不需要。” 陈露眼看着他抬腿进水,双臂用力搭在温泉石边缘上,仰头闭着眼睛。陈露极有脸色地跑去取来了肩靠,放在他颈下,并调整到他最舒适的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到顾宴眼底淡淡的青色,还有他眉间的一点发黑。 “系统,顾宴被魔气入侵了?” 系统:“……宿主,已经入侵过了,他的情况跟别人不同,魔气还在他身体里。虽然他撑过来了,被魔气改造过的身体也很强悍,可同样,精神受到魔气的侵扰也更严重、更恐怖。”它嘿嘿笑了声,“恐怕他以后日子不太好过哦,暂时还能靠自己意志力压制,时间长了,就会有魔化的危险。” 陈露不理它的阴阳怪气,因为她从中找到了机会,想到什么,她指尖一伸,食指和中指间就夹着一片很小的乳白色花瓣,冒着淡淡的雾气,她俯身轻轻地将它放在正闭目,眼底发青的顾宴双眉之间。 顾宴顿觉一直沉闷的眉间,突然一点冰凉,由那一点四下晕开,意识如荡在水中,十分舒服,他睁开眼睛看着陈露,“在做什么?” 陈露趁机将食指点在他眉心处,轻轻地按揉:“我给您按摩下额头吧,看您没有睡好的样子,按一下会舒服一点,我会轻一些,这个力度可以吗?” 顾宴目光定定看了她半天,才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心的那片花瓣很快变成指甲大的汁液,陈露点了点精油与它混合在一起,四下揉开,一直轻推到他耳后,再顺着耳后推向颈顶两侧的淋巴位置…… 直到后来,顾宴泡好回到清风别馆内,陈露又给他做了一次头部按摩,两次下来,他眉间的积存的黑气一扫而空,屋子里都是一种奇异的花香味,闻一口神清气爽,顾宴就在这样的香气中,在她手指温柔的抚慰下,慢慢睡着了。 他在清风别馆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离开。 陈露锤了锤胳膊,回到了休息室,休息室没什么人,她刚想要趴一会儿,一个人飞快地推门进来。 看到陈露当场翻白眼,“喂,我听领班说,你刚被客人指定专属私人按摩师了,一下子把你包定了一年,过份了啊!怎么好事儿都落你身上了?” 私人指定和私人专属完全不同,前者是客人习惯某个按摩师的手法,每次来都指定他一个人服务,但其它时间按摩师随意。私人专属,那等于把按摩师包场了,这个按摩师相当于是客人养在会所,只给客人一个人服务,别人都不鸟的,是人家付了不菲的费用包下全年服务。 陈露一个才培训了三个月的小菜鸟,就给客人服务了一次,什么经验也没有,刚出培训期就被人急着包订了,真是气得人嘴巴苦,哦不,是酸!得知消息,气得一群人酸死了! 陈露看着领班,“合同?” “对啊!”领班笑着说:“你来的时候签的十五年合同,已经从红尘总部那边调过来转给了顾先生,你现在已经不是红尘的按摩师了。” 陈露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看着领班,领班也看着她,“不是有违约金吗?顾先生帮我付了?” 领班嗔笑她:“顾先生还用得着付违付金,他一年在这里的会费数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是顾先生和会所之间的事,你……” 领班看了看她还懵懂的样子,压低声音:“刚才你不在,顾先生他让我问你,你愿不愿跟着他,你要愿意的话,他就在车里等你,你要不愿意,他说你可以直接离开了。” 陈露怕自己没听清楚,还探头去听,听完……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发展,之前全会所的人都知道她失宠了,她也以为情况不太妙了,转眼之间……这个结果是不是来得有点快? 系统:“有人着恼了,发现有人早有预谋,差点威胁着就把傻乎乎的你包圆带走了,你都要同意了,他可不是急了吗?”多一刻都等不了,今天就想要把人从这里带走,多一晚都不留。 陈露;我傻乎乎?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系统:你不傻,可他觉得你傻,你不同意,可他觉得你同意了啊。 “陈露,你要想好,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你跟着顾先生,以后好处多着呢,有他在b市关照你,不仅你,你家里人都能过得很好,你还犹豫什么?别人打着灯笼都碰不到这样的际遇。”领班语气急快地跟她说道。 陈露只犹豫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领班很高兴,她说:“陈露,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红尘待不多久的。”这么好看的妞儿,根本留不到年后,可是她的确没有想到,培训完还没满一个月,就被人急三火四的带出红尘了,顾先生亲自给总部那边打电话,让人把合同开车直接送了过来,两个小时直达,半点耽搁都有。 这得有多急。 陈露没有什么可带的,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拿了包,工作装都是会所量身定制款,红尘的工装很贵,她现在拿着也没用,就给了领班,让领班处理,然后跟其它不忙的按摩师打了招呼。 别看平时一群按摩师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但是看她真的要走了,一群按摩师脸上的表情都很勉强,还有几个红着眼眶上前抱抱她。 领班送她出了会所大门,两个前台已经知道陈露要离开会所了,前几天,还以为她什么地方得罪了顾先生,引对方不满了,毕竟顾先生是会所出了名的挑剔,陈露又是新手按摩师,还有点替她遗憾呢。 没想到转眼间,人家连夜被顾先生打包接走,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做前台这么久,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陈露是里面最凤毛麟角的一个。 领班送她到门口,冲她挥挥手,陈露对她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件素色长袖裙子,外面拢紧了薄外套,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扎起来的红色的丝绸发带 在发间飘动,与她的唇一样艳丽,她回头冲领班摆摆手后。就向夜色中,亮着灯停在会所门口一直在等她的车,走过去。 顾宴双腿交叠,倚在车背,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轻点,直到人上了车,才倏然一停,瞥她一眼后,掉开视线,严肃着脸才对司机道:“去金沙。” 车里很安静,顾宴没有开口。司机则有眼色,见到后座陈露,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好奇,专心开车,还有一辆车在后面隐隐跟随。 第63章 拯救男主7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领班问她。 她还想知道呢,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了? “没有吧?”陈露思索几回了,她从没有问过顾宴任何私人的问题,说的话题都是安全线以内的,她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越界,难道是因为自己主动为他提供额外服务?他……不喜欢主动的?他是狩猎类型的男主? 可当时他也没有不愿意,拒绝也没有那么坚决,完全半推半就,还非常……久,看着她的脸他就是不结束,陈露按得手都痛,好歹她是按摩师的手啊。 倒是三天前他来过一次,来的时间很晚,泡了不到半小时,换了身衣服,也没有让陈露服务,陈露就在旁边递个毛巾,帮他整理换下来的衣服。走的时候,他还定定地问了她一句,“你来红尘,因为什么?” 为了你。 但陈露不能这么说,她顿了下,选了最安全但也最敷衍的说法,“因为家里穷,没有钱交学费。” 他看着她,许久,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几天也没有过来,整个会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她突然失宠了似的,连领班都开始过来问了。 领班叹气,“你进会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在这里说话做事要特别小心,有时候不知道哪一个字说得不对,就会惹得客人不高兴,正常时候我们都要少说话多做事。你既然想不起来做错什么,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的失误,吸取教训,下次一定要多注意。” 陈露只好点点头,揪出系统:“我失误了?” 系统:“……他似乎好像也许看到你和开跑车的二代男勾勾缠缠,这个男人有感情洁癖。” 开跑车的男人?那个名片上一堆头衔什么软开发部的副总经理杨与枫?陈露手指来回戳着桌子,“怎么就那么巧,路上遇到一次又被他撞到了。” “谁让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儿……”一会儿同校的小帅哥同学眼巴巴来找你,一会儿又来有钱二代开着跑车纠缠,仗着漂亮做海王,为所欲为。 “闭嘴吧,你都说出来了,走开。” 陈露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都是些无法解释的误会,她坐在桌前撑着脸颊,接到任务时,她发现两人身份悬殊到想偶遇都遇到不到的程度时,她以为这次任务难度在前面,一旦两人遇到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遇到之后才发现,他既不色,欲熏心,也不是随便引诱就上钩的男人。她还需要机会。等终于有了机会,也有了进展又发现,这又是一个很会克制自己欲,望的男人,轻易不肯跨界。 等到终于他不那么克制了,以为关系又向前迈了一大步,却又发现,他要求又更深层次了,而且也变得喜怒无常,不止是身体,现在对其它方面也有很高的需求?感情洁癖? 陈露只想接触他,不要他钱、不要他专情、甚至不要他的婚姻,只需要他的爱,甚至这份爱也不必长久,只要有一瞬间能达到系统绑定红线的要求,让她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可是,怎么这么难呢,他们现在像反过来一样,他的要求反而变得很苛刻起来,每次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成功了,又发现远远不够,而且越来越远远不够。她玩着手里的按摩笔,心道怪不得被系统定为sss系数男主,真是个轻易不会廉价送出自己真心的人啊。 恐怕他的真心,是要对方付出同等真心,才可以交换。 …… 中午陈母打开电话。 一接通,陈露就觉得到陈母的情绪不对,她轻声问:“怎么了?” 女儿一问,陈母就哭了起来,“露露,这可怎么办,你爸不让我打给你,可是家里现在出事了,你爸爸管的库房丢东西了,要赔人家三百多万呢,人家都找上门了。” 陈露:“三百多万?丢了什么东西?报警了吗?” 陈母哭道:“不知道,就是一些很贵的材料,你爸爸没做过大公司库管,他不太懂这些,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人家查监控看到是你爸爸把东西从库房搬出来的,要他赔偿,否则就报警,可你爸爸说他是被人陷害了,又跟人讲不清楚,人家又有证据,他又不让我打电话,说是要坐牢他就去坐。”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记不清了,都糊涂了,三天前吧……” “对方报警没有?” “没有报警,就是让你爸爸赔钱,你爸爸说没钱,他们就到家里要,弄得小区邻居都知道了。”陈母哭着说,“本来以为家里就要好过上好日子了,哪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找个工作赔几百万,现在连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呜……这可怎么办呐,咱们家去哪弄三百万啊。” 本来很气愤的事,陈露听到后面差点没笑出来。 陈露安慰了陈妈几句,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想了想。进来的按摩师就看到陈露拿着手机站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左右动一动,再眨几下,再动一动,再眨…… “练眼神呢,怪不得勾人一勾一个准,还专挑好的,是挺活灵活现的。”按摩师嘀咕了一声。 陈露:…… 陈父无权无势一个普通人,谁会陷害他,当个库管就算丢东西了,最多也就赔个工资,赔几百万?确实有些不对,库房丢了这么贵的材料,公司不报警居然缠着陈父要钱,明明知道他没有。 想到郑恩海前几天找她时说的话,陈露也没有着急,如果真有目地,自己就会找上门来,果然不出所料。 …… 晚上杨与枫参加一个重要聚会,穿得一本正经,他将陈露堵在那儿,会所也有商务类聚会的客人,来休闲喝杯酒顺便生意往来。 “陈露,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一见到她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左边耳朵上戴着个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抢夺了一身正装的风采,却彰显他与众不同的审美品味。 “杨先生。”陈露回过身,看到了杨与枫,在他身后不远,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正站在那边端着酒高谈阔论,她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传达,或者,您需要应侍生过来为您服务?” 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人间富贵天里讨生活,哪怕是你很反感的客人,你都只能面带微笑,不能需出丝毫不爽的样子来,就算他对你口出恶言。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心性,是不适合在这里谋发展的。 杨与枫看到陈露跟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像在外面时冷淡的样子,灯光下她的脸蛋雪白,嫩得像刚从枝头花苞生出的幼棉。他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搓着中指的指腹,看着陈露,姿态颇高调地说:“听说你在红尘,签了十五年,十五的青春浪费在这里,你不觉得可惜吗?” 杨与枫眼中有贪婪的光在闪动,“你的合同违约金可不低啊,这么高的违约金你不会只为了做十五的按摩师才签的吧?” 陈露微抿了下唇没有说话,周围人声嘈杂,时不时还有应侍路过。 杨与枫见她犹豫不言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下,手转动着杯中的酒液,“我听郑恩海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与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比,跟着我才是明智的选择,违约金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家里的麻烦我也可帮忙应付,怎么样?做我的小情人,女人喜欢的大牌香水包包,钻石项链包一样都不会少你的,每个月我再额外付你五万……” 陈露看了他一眼,见盯着她得意地饮尽杯里的酒液,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 “……杨先生,酒多伤身容易醉。你有事请便,我先离开了。”陈露转身,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杨与枫这一招虽然有效,一般人就从了,可这不包括自己,陈家目前只能这样,等她跟男主有进展后,再看看是否能挽回。 杨与枫见她毫不犹豫转身,真是无情的女人啊,连家里人都不管了,他火气上来,将酒杯“哐”地甩出去,玻璃砸到了路边鹅卵石上,摔得粉碎,他狰狞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露,知道我是谁吗?你去打听打听,谁见了我杨与枫不给三分薄面?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在我面前拿乔?你以为你们这些女人什么心思,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抬高身价挑三拣四?还挑到我身上来了……” 陈露充耳不闻,会所有安保,像这种喝醉了的非会员,有专门的一套处理流程,不必要跟他们直接言语冲突。杨与枫见状,恼羞成怒,他这样的条件,多少人想跟着他,他还看不上呢,居然被一个会所的小按摩师嫌弃了,他冲上去抓住了陈露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拉,那手腕的触感又嫩又滑,真是活见鬼,身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就连敷衍他的小脾性,他都喜欢。 “我看上你了,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爸出的事是小事儿,大不了蹲几年就能出来?我今天就给你上堂课,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爸爸一旦进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永远也出不来,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别惹恼了我,在这b市,就没有我杨与枫搞不定的人!” “是吗?有人说你们杨家在b市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看来是真的了。”一个冷冽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发狠的杨与枫听到这话后,全身像被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似的打了个激灵。深秋夜晚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走过来的人,空气冷,脸色更冷,就像座冰雕,寒霜密布,他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刺得杨与枫心头发凉。 “你……”他一下子酒醒大半,他,怎么在这里?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惨了惨了! 顾宴微收下巴,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目光落在他强握陈露的手上,那目光阴霾密布,杨与枫手背一刺,立即松开了手,他捂着手,明明上面没有任何痕迹,他却痛出了汗意。 顾宴这才转开视线,语气带了些训斥的意味,看向陈露,“回清风别院等我。”然后面无表情向杨与枫身后走去,与后面格外热情迎上来的杨与枫叔叔握手。 “顾贤侄!有失远迎,接待不周。”杨与枫叔叔非常热诚握住顾宴的手,笑容过份殷勤,“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让人请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赏光啊,哈,玩笑玩笑,恭候大驾光临。今天说什么也要多喝几杯,还要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杨与枫的叔叔说完,看到了正背对他的侄子,立即沉下脸:“杨与枫,你过来。”然后转向顾宴,笑得一脸热情地说:“唉,这是我侄子,不成气个东西,要是有得罪顾贤侄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教训他……” 陈露看到杨与枫被叔叔低喝转身的时候,脸色惨白,吓得还抖了一下。 哪曾想,今天刚来就被打脸了,现在不是钱够不够,而是有钱,他的等级却不够。杨与枫叔叔的身份很可以了,也只是红尘总部铂金级别的客人。钻石级,杨与枫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别说现在,就是十年后他继承部分产业,也未必能拿到这里钻石级的身份。 气得他在不远的一个假山上狠狠踢了一脚,脚上几万的鞋子边缘立即卷起,被石头的尖锐刮蹭掉一块。 郑恩海第一次来这里,还有些局促,见杨与枫因为面子开始气得发疯,只好劝他道:“算了,枫哥,以后总有机会,你叔叔在那边叫你呢。” 杨与枫喘着气,扭头问他:“她家里什么情况?” “啊?”郑恩海愣了下,“谁?” “你的初恋小情人!”杨与枫脸黑眼睛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郑恩海微微犹豫,“听说她家里条件不太好。” 杨与枫平复了下心情:“是吗?”本来还暴躁易怒的脸,接着笑起来,仿佛刚才的怒气都是泡影,他手臂一伸,揽住了郑恩海,对郑恩海道:“来,你跟本少爷仔细说说她家里的情况。”边说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往里走。 …… 晚上两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轮班的按摩师都很忙,忙到休息室一直空的,陈露帮领班传话跑腿,来了前台无数次,腿都快跑断了,直到领班匆匆过来,对她说:“你准备一下,顾先生快到了。” 陈露简直谢天谢地,真没想到今晚他会过来。若是在平时,她直接去清风准备接待,清风已经被顾宴包下三个月,期间,这里是顾先生私人专用场地。 但今天,大概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人了,领班还说,顾先生最近出差,不在本地,估计短时间不会过来,但没想到说完才隔了一天,人就来了。 陈露就在前台附近,离主入口近,领班说完,她直接去了主入口那里等人。 …… 入秋的夜晚,虽然只有缓缓的轻风,但扫到果露的皮肤上,还是有些冷。陈露玉脂凝膏一样细腻的肌肤,越是冷越显雪色的白。 很快一辆外形低调,但依旧能看出内敛奢华质感的车子,驶进红尘分会所。顾宴正在与人通话,一手拿着手机,有人帮他打开车门,他走了下来,身后一直跟着两个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灰色的西装外套被他扔在了车里,衬衫样式简洁,显得他整个人干净优雅,一个内心不够干净的人,是穿不了白色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句话。 手机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表情微凝,叹了口气,才取下了手机。 把手机递给身后的人,他才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随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加快速度往会所这边走,边走边解着袖口,秋风吹起他修剪得体的发丝,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俊雅。 他用余光略过身后一左一右两个身影,这才神色漠然,闲庭信步地走进会所,直到看到不远处,才怔了下。 陈露见他看过来,微张口想跟他打招呼,但距离有些远,随即放弃地冲他绽然一笑,然后向他快步走过来。月色下,明眸皓齿,唇如激丹的美人,轻奔地身影,清楚地映照在他眼底。 顾宴喉咙轻缓地滑动了下,看着向他奔来的人,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陈露边走,目光边游移地看了向顾宴身后,然后视线回到他身上,冲他笑着说,“顾先生,我刚刚接到了您要过来的通知,所以在这里等了一会儿。”风吹散了她颊边的几根发丝,发丝不听话地擦过她的朱唇,有一种晚风凄色的脆弱美感,“我们……”她笑着指了下会所入口,“我们先进去吧,顾先生,这边请。”说完,她回头对他一笑,主动的在前面带路。 顾宴目光定在她脸上,“嗯”了一声,锋芒毕露的气势,慢慢消弭,长腿从容地跟在陈露身后。 陈露一直为顾宴引路,二人一进入会所,三个前台立即看到了,她们当场承受了这一对会所顶级颜值天花板的美貌,这就算了,可看一眼突然心动,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一个回头笑得动人心魄的美,一个目中无人却余光皆是你的帅。 陈露平时看着其实人还蛮冷淡的,偶尔才会露出惊鸿一笑,但在顾先生面前,就太不一样,有一种花儿在喜欢的人面前恣意灿烂的错觉,那情态真的是跟平常不同,迷得人不要不要的,前台小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 顾先生以前是个多么高冷的客人,一过来,会所对他所有的安排他无异议,但若有哪里失误了,他也不会开口,但很久都不会再来了,这是何等挑剔且冷漠的人呐,可在美人面前,视线都快长在她身上了,不过是从主入口大门一起走进来。 没有任何接触,甚至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偏向她,他的视野余光,他余光的焦点,都是她。他全身的注意力,也全在他旁边为他引路的人身上,虽然他没有直接表现出那份喜爱,但这份喜爱就藏在他无时不刻的目光里。 前台视野绝佳,两人一举一动皆在眼里,微笑眼神动作,哪怕一个侧首,都逃不过三个前台的火眼金睛。 在顾先生进来时,三个前台礼貌地向顾先生问好,他连一丁点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到他们身上。哦,不对,打招呼的时候,他扫了他们一眼,那是冰冷无情又嫌你碍事的一眼。 二人离开后,前台一男二女纷纷呼出口气。 顾先生的气势越来越强了,尤其两个女前台,年纪都不大,看着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她们隐约感受到了甜蜜的气息,两人低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好似探知到隐秘八卦的满足笑容。 到了清风别院,随行的人直接隐去痕迹,若不注意都不知道这里多了两个人。顾宴来红尘很少喝酒,他来会所就是难得空闲过来放松一下,调酒师接到通知,依然早早备上几款口味偏淡的酒水,放在玻璃冰柜中冰镇着,随时可以拿出来饮用。 陈露极有眼色,一路陪在顾宴身边。他一抬手,陈露就帮他开门,他解衣扣,陈露就接过衬衫仔细叠好。顾宴是钻石客人,在会所配有专门的衣帽室,也有专人打理。里面的衣物全是高级订制,每一样送来时就被搭配好,带着编码,需要什么衣物,让侍者取来就可以了。 今天陈露依然选了放松类精油调配,放了一枚可以增加身体抵抗力的黄色晶石。几日不见,顾宴额头的魔气堆积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没休息好的样子,恐怕奔波劳累了许多日,黄色花瓣,正适合他现在的状态。 果然,调配好比例的精油,散发着跟普通精油香味不同的馥郁的香气,刚一点到眉心,顾宴眉间积存的魔气就四处乱窜涌动,随着她手指轻轻揉动,全部消散不见。 陈露坐下后,先问过他躺下来舒不舒服,会不会觉得凉,然后才认真的帮他疏通了额头脸颊,颈侧和肩膀处的穴位。按完,她的目光才似有若无地轻轻瞥了一眼…… 揉按的指尖一顿。 然后又恢复动作,按了一会后才起身。对进来后就一直边解衣服,边看着他,哪怕现在按摩的时候,目光仍旧在她脸上巡视的的顾宴,她抿了下嘴唇,轻声询问他:“顾先生,我学了新的手法,今天……要不要试一下,给您按一下腰吧。” …… 几个小时后,顾宴一脸餍足地穿上了深蓝色的衬衫,倚在按摩台边缘,慢条斯理地扣着袖口的钻石袖扣,哪怕漫不经心,动作依然异常地风度优雅,只是视线时不时会粘在陈露身上。 经理曾提过,可能是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们红尘人间会所的人。 没办法,红尘的女按摩师人如其名,外面虽然评价漂亮,但也有人说气质上红尘味儿稍重了一点点,于是领班看到陈露时,就打算让她过去试试看,她不笑的话,还美得挺清纯动人。 或许嘴刁的客人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红尘人间虽然名字风尘了些,但毕竟是正规休闲会所,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很正经的服务行业。 至于客人与工作人员私下里、暗地里有什么不太出格的举止,会所也不会追着查,你愿意应付,会所生意好,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也没人真拿刀逼你勉强你,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会所一般还是能保证的。 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喜欢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攻略他好像有点难……”刚才路过的那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 “他的难搞等级sss级,系统已气成河豚……” 陈露笑了下,系统一向不待见男主,听它说,之前已经换过很多任宿主,毫无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据说有一任宿主运气非常好,两人青梅竹马,都这样了,近水楼台还是没有捞到男主这颗月亮…… 其它几任更惨,别说是和男主恋爱,亲密点的接触都没有,男主过度清心少欲,真是任系统绑多少根红线,他就是不动心。 所以,那么多世界,系统一次也没有成功的牵上红线过,系统在仙界恐怕已沦为笑话了吧。 陈露边走边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她没时间同情系统的0业务,毕竟如果完不成任务,她也会跟其它任宿主一样,失败的化为灰灰了。 到达尊泰的时候,她扫了眼时间,离魔气复苏只剩下五分钟了,“魔气复苏会发生什么?”陈露问系统,她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系统只是红线系统,其它一概不知,但本系统知道人间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一生下来,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触神性光辉一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神性,接触魔性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魔性,所以魔气复苏,就代表着魔性压倒性的战胜了神性……” 陈露:“闭嘴吧。” 赶到尊泰的时候,陈露气喘嘘嘘,脸色绯红。 整个尊泰欧式风格的设计,铺着波斯的红色羊毛地毯,同色系欧式沙发,浅驼色窗帘,聚餐用的欧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间,四面吧台。 陈露急急忙忙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顾晏,你手没事吧?”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穿着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顾晏询问道。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睛瞄着男主顾宴,平息喘息地找了个面对男主,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装原本她就在这里的样子。 主管打了遍电话没打通,回头就看见了她,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陈露:…… 主管伸手指挥她,“小露,你去前台,把会馆的王医生找过来,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受伤的贵宾这时已经按住了伤口,他抬眼轻飘飘地扫了陈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礼地回绝了。 地面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两个侍者正在收拾。 陈露现在不想出去,魔气复苏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还是屋子里安全些,何况她现在见到了男主,机会难得,不能怂就要正面刚,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转,不等主管吩咐,便飞快地奔过去。 看到陈露突然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顾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毛,眼看着陈露奔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脸蛋上还有未消的汗意。 陈露扶住男主顾宴受伤那只手的右臂,说是扶,其实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搭在那里摆个架子,可是没想到,她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动,脱离了她的掌心,。 但陈露仍然面不改色,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在扶着他。 她看着顾宴的眉眼,察言观色地小声商量,“顾先生,这边玻璃碎片太多了,要不要先到沙发上休息会儿,您还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取过来,主管已经让人取医药箱了,您稍等片刻,您觉着呢?可以吗?请这边走,小心脚下的碎片,您慢点走,我扶着您……” 看在别人眼里,陈露就是一脸狗腿样儿。 太露骨了!实在是太露骨了! 可没想到还真把一脸不悦的顾宴,从那边给请到了沙发上,人一坐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否则刚才他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吐出不必麻烦的样子,把主管都吓冒汗了。 人家一句不必,你以为是客气,实际那可能是不会再来的意思,这位顾先生红尘总部那边可是千叮万嘱,好生侍候着,不能怠慢,人在红尘消费,每年交巨额会费,一年也来不了两次,来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他这主管了,会馆经理都没法交待。 其它人看向陈露,心里有点后悔,失算了!当时贵宾脸色不好看,没人敢上前,怕没应付好工作反而要没了,谁知机会转瞬即逝,被新人抢到了,这新人可真是不知前狼后虎,还跑着奔上前? 她们这些培训过的,可没人敢这么干呢,关键是贵宾也没有拨开她,毕竟他们这种钻石贵宾身份的人,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按摩师都不敢乱碰一下,都会特别小心的接待,生恐做错了什么,惹人厌恶。 真没想到……看来在红尘,就算是个新人也不可小看呢。 主管紧张地搓手,见顾先生去了沙发那边休息,回身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医药箱过来,顺便找前台问问,电话怎么回事打不通,让人把王医生快点找过来。”会馆有自己的医疗室和私人医生,平时打个电话就能过来,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打前台没接通,拨了王医生电话也没接通。 正值秋末,别墅一楼落地窗全部开启,往外一望,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温泉水汽缭绕,光线越来越暗了。 明明感受不到风,窗帘却被吹得翻动,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别墅其它两位客人,问过顾宴没事之后,纷纷起身走到门口,拿着手机在门外不知道联系的谁,只听声音传来,“喂喂喂!怎么回事儿,这边没有信号?” “走远点,往那边走走……红尘这边的网络真是越来越……” 陈露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变化,毕竟魔气复苏的时间早就过了,很快她就注意到不远鱼缸里的金鱼从刚刚开始,就来回疯狂游动摆尾。 “嘶……”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陈露正弯腰拿着纸巾给这位尊敬的男主大人,擦指间的血迹,他的手心被锋利的玻璃片割开了一道伤口,不知道怎么弄的,伤口特别深,虽然口子并不大,但一直在流血,她刚才留意窗外的时候,不小心擦碰到了伤口那里。 “噢,对不起,对不起。”她飞快看了男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主顾宴,清冷地目光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露不设防地对他露齿一笑,用很轻很柔的语气对他说道:“那我轻点。” 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她的笑容,不笑的时候正常发挥,一笑就是王炸,对自己的笑容她还是很自信的,美媚娇就是她的代名词,美艳妩媚爱娇揉杂在一起,笑得你发慌。 人嘛,要善用自己的优点,要不怎么说见到男主之前,她还蛮有自信的呢。 没想到顾宴只是平平地转开了视线,然后直接伸手,取过她手里的纸巾,声音平淡道:“我自己来。” 顾先生果然是很好的客人,大家在这里待时间久了,每个客人什么性格,待人怎么样,大不大方,她们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眼巴巴地望着顾宴,望了这么久,这块超级肥肉终于有一天被人吃到了,还吃进了一个新人的口袋。 哪里肯甘心啊!不就长得好看点?! 陈露觉得她们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领班一看,陈露跟只单纯的小羊羔一样,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其它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这羊羔,样子是真不痛快!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的情绪控制能力变弱了,很小的事情反应很大,早上还有两个服务生因为很小的事情,差点起冲突,还好被劝下来,她赶紧过去赶人,“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情做了?没事做就去清理自己的柜子刷按摩床!” 把人赶走后,领班还冲陈露点点头,笑容意味深长,“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很好。”顾先生对她很满意。 陈露:…… 她要是说,客人只让自己给他按了按额头,腰都不让她碰一下,她们能信吗?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虚心跟其它几个还算熟的按摩师请教,男女客人按摩时手法上的差异,几个按摩师虽然也告诉她,但那眼神,那语气,酸:“喛哟哟,你现在都是私人专属按摩师了,牌子都从轮班按摩师里撤出来了,我们还能教你什么呀?” 可陈露真的想在其它男客人身上试试手,她到底行不行,现在她顶着专属的名头,也不好抢别人的客人,可她又不能跟这些按摩师说,为什么我按摩一上手,人家就不用我按了。 别人只知她专属费半年五十万,但她的窘迫无人知,她特意找了些专业书研究,又借着给别的按摩师帮助的时机,观察她们的手法。 从未有过的认真。 很快,顾宴又来了一次,陈露这次更小心谨慎了,顾宴为什么买她的专属位,她不太清楚,毕竟那天她才按了两下,还没有大施拳脚呢,他表情就很不满意了,后来还是给他按了额头,按到他睡着,她才在清风呆了几个小时,否则人家泡温泉,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干站着不走,也很尴尬。 本章共8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 第64章 拯救男主8 现在就破例点过一回,居然包了陈露一年的专属按摩师的位置,要知道私人专属按摩师,除去会所坑爹的抽成,她半年时间,就能拿到只有专属位能拿的一笔五十万的签单。 半年五十万,还不包括顾先生每次来额外给的小费,所有按摩师都惊了。 羡慕?有。 嫉妒?有。 恨?有! 顾先生果然是很好的客人,大家在这里待时间久了,每个客人什么性格,待人怎么样,大不大方,她们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眼巴巴地望着顾宴,望了这么久,这块超级肥肉终于有一天被人吃到了,还吃进了一个新人的口袋。 哪里肯甘心啊!不就长得好看点?! 陈露觉得她们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领班一看,陈露跟只单纯的小羊羔一样,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其它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这羊羔,样子是真不痛快!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的情绪控制能力变弱了,很小的事情反应很大,早上还有两个服务生因为很小的事情,差点起冲突,还好被劝下来,她赶紧过去赶人,“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情做了?没事做就去清理自己的柜子刷按摩床!” 把人赶走后,领班还冲陈露点点头,笑容意味深长,“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很好。”顾先生对她很满意。 陈露:…… 她要是说,客人只让自己给他按了按额头,腰都不让她碰一下,她们能信吗?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虚心跟其它几个还算熟的按摩师请教,男女客人按摩时手法上的差异,几个按摩师虽然也告诉她,但那眼神,那语气,酸:“喛哟哟,你现在都是私人专属按摩师了,牌子都从轮班按摩师里撤出来了,我们还能教你什么呀?” 可陈露真的想在其它男客人身上试试手,她到底行不行,现在她顶着专属的名头,也不好抢别人的客人,可她又不能跟这些按摩师说,为什么我按摩一上手,人家就不用我按了。 别人只知她专属费半年五十万,但她的窘迫无人知,她特意找了些专业书研究,又借着给别的按摩师帮助的时机,观察她们的手法。 从未有过的认真。 很快,顾宴又来了一次,陈露这次更小心谨慎了,顾宴为什么买她的专属位,她不太清楚,毕竟那天她才按了两下,还没有大施拳脚呢,他表情就很不满意了,后来还是给他按了额头,按到他睡着,她才在清风呆了几个小时,否则人家泡温泉,也不需要她干什么,干站着不走,也很尴尬。 顾宴换衣服时,视线偶尔落向陈露,看着她没有上次那样对他笑,反而板着脸有点紧绷的样子,手里在那儿认真地调配精油,他围着浴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向她微倾,压低声音轻轻问:“没找到人练手,不开心了?” 陈露:“啊?”在说什么? 顾宴冲她勾了勾唇角,得意地先进了温泉泡了会儿。 “他在说什么?”陈露转身问系统。 “宿主,他说你技术不好,多练练。”系统一本正经地说。 陈露:是吗?那我也得找到人才行啊,现在会所的客人没有她的事儿了。 …… 知道他睡眠不太好,陈露今天调配了三种温和放松,对助眠有很好功效的精油,然后她往里面放一片红色的像晶石一样寸长花瓣,它很快融化在精油里,原本有些清澈的淡黄色杯中液体,透出一点橘红,就像流动的宝石,十分鲜亮好看,而且混合起来的气味闻起来,陈露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给人很火热烂漫的感觉。 她还没有弄清楚凝露仙镜内,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都有什么攻效,有几种她亲身试过,白色很温和,像徜徉在水中,很舒适。绿色很清新,有好心情。蓝色舒爽,毛孔张开的感觉。黄色暖洋洋的,心情灿烂。 红色是恢复精力,她有时候累了喝一杯,就很快就有力气,除了喝完会有点热。按摩师是个很消耗体力的工作。工作完,含一片红色花瓣,对恢复体力很友好。 仙镜大概天生有克制魔气的功效吧,无论什么颜色,都有消除魔气的作用。 这次她选得是红色恢复精力的花瓣,兑好之后,顾宴已经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她拖来软垫,找角度轻轻放在顾宴旁边,上次在池边蹲着给他按额头,蹲了半个小时,真是太难受了,所以这次她谨慎的选了个垫子,累了打算跪坐一会,能舒服点。 顾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腿下的软垫,“累?” 没等陈露回答,他就手撑石壁,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泡好了,到里面坐着按吧。” 那“哗啦哗啦”的温泉水,从他身上滚落下来,陈露硬是被眼前美景炫了一脸,还有几滴水,溅到她脸上。 可谁让他是贵宾,是金主呢,她抹了下脸,把软垫放回去,取了干净的浴巾,跟在他身后。 清风别院设计了一处廊腰,有桥有廊,景色很美,桥廊尽头有一处按摩室,是一间较大的几人室,多个客人可以边聊天边看风景,然后按摩喝酒小聚,十分潇洒惬意。 陈露将干净的浴巾递给顾宴,然后弯腰把近窗的按摩床收拾了下,铺上了整洁的布巾,顾宴擦干身上的水渍,围好腰围就趴了下去。 那里有软椅,陈露给他按额头时,坐着按舒服多了,还可以一边按摩一边看风景。 她将顾宴的额头的头发,轻轻往后顺了顺,没有想到他人冷冰冰的,但头发还挺柔软的,然后将橘色的精油点在他眉间,点上去后,她伸手和缓着力道按揉了着他眉间位置,按着按着,她就觉察他肩膀动了下。 她立即停下动作,轻声询问:“顾先生,按摩床不舒服吗?” 他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没有。”想了想他问:“这什么香味?” “三种精油调制在一起的气味,您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陈露声音和缓地问,当然其中还有一片可以去除魔气的仙花,这就不必说了。 她的手指从眉间,顺着他眉毛生长的方向,一直揉进他两侧的发丝里。 只顺揉了两下,她注意到顾宴又动了一下,是很细微地抖动,然后他咽了下口水后,平静道:“还行,挺香的。” 上一次按摩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这次他一直很清醒,可能是因为之前积存的魔气有点多,今天眉间的魔气就很少,她只揉了几下,魔气就淡掉了,接着她也没有着重在眉间按,而是缓慢向下,主要按揉他耳部周围。 耳部周围的穴位非常多,如果手法好的话,按起会非常舒服,她顺着他的耳后和发线的位置向后颈慢慢揉捏,陈露很专心,手里每一个动作的节奏感都非常完美,能带给人极度的舒适,让人彻底放松。 她平时给它人按,被按的人就会反馈,“哇,这里好舒服。”但给顾宴捏就没有反馈,所以陈露不太确定他的感受,就没有看风景也没有说话,怕她不专注的话,又被顾先生嫌弃推开。 那她就真成了按摩师之耻了。 按完后颈,如脂滑腻的手,借着精油的润泽,慢慢推向了他下巴位置,下颌线那里排毒的两处淋巴穴位按通了会非常舒服,可以排毒养颜瘦脸,她给女生按的时候,这里是重点照顾的位置,所以她按起来就很熟悉,动作行云流水。 她不知道男客人被按到这里是什么感觉,应该跟女人感受差不多吧,女按摩师反馈很好,可是按到顾宴,却感觉到他喉结吞咽了好几下,甚至睁开眼睛看着她。 陈露:…… 她以为自己动作是不是又重了,勒到他了?赶紧欠身向他询问:“顾先生,我用力轻了还是重了?我再轻一点?” 这么一俯身,她发现顾宴不知什么时候,两侧的耳朵特别红,耳后都红了一片,其实她按的力道并不大。 每个地方的按摩师都有每个地方的手法和风格,红尘的按摩师,更注重的是客人的舒适感,按起来以他们觉得舒服为主,但是一舒服,力道就不像是民间治疗按摩力道那么大,因为用力过头就会疼,在红尘是不会出现让客人疼到叫出来的程度,微疼微酸是可以的,除非客人要求力度重一点。 她开始反思自己,难道她手劲那么大吗?皮肤按得这么红?是不是还要再轻点,可毕竟是男士,力量不是应该比女士更重一点吗。 没有经验没有对比真的抓瞎,她看着顾宴睁开眼睛看她,两人视线一碰,顾宴的眼神立即移开了,似乎不太不舒服地移动了下身体,动作做得很隐晦,可正观察他感受的陈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视线也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 …… 陈露有点热,脸也透着微红,她毕竟是个没有经验的按摩师,这种情况,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感觉碰到哪里都有些烫手。 顾宴本来平平移开的视线,又回看了她一眼,微抿了下嘴角,然后一个起身,背对着陈露坐了起来。 “我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他声音略带暗哑,透着一丝克制和忍耐。 领班见到她,“你怎么还在这?贵宾都到了!” 陈露在领班谴责的目光下,头一低钻出了会厅。 领班摇了摇头,经理安排的按摩师早就过去了,领班让陈露也跟着,不过是想让她露露脸儿,在培训的时候,她就隐晦地跟陈露提过。 在红尘,还是早点找个靠谱的人跟着,最好能帮她赎回十五年的“卖身契”,旁人还好说,就她这张脸,真要遇到个不能得罪的,出了事,红尘也不好解决。 这次来的贵宾就跟别人不同,他来红尘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才过来一次,来了也只是单纯休息解乏,泡完温泉睡一觉就走,从来没有跟女按摩师有过任何暧昧,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然而每次会馆还是会安排一堆经验丰富的按摩师,男女皆有任其挑选,他从来没有点过。 经理曾提过,可能是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们红尘人间会所的人。 没办法,红尘的女按摩师人如其名,外面虽然评价漂亮,但也有人说气质上红尘味儿稍重了一点点,于是领班看到陈露时,就打算让她过去试试看,她不笑的话,还美得挺清纯动人。 或许嘴刁的客人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红尘人间虽然名字风尘了些,但毕竟是正规休闲会所,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很正经的服务行业。 至于客人与工作人员私下里、暗地里有什么不太出格的举止,会所也不会追着查,你愿意应付,会所生意好,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也没人真拿刀逼你勉强你,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会所一般还是能保证的。 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喜欢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攻略他好像有点难……”刚才路过的那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 “他的难搞等级sss级,系统已气成河豚……” 陈露笑了下,系统一向不待见男主,听它说,之前已经换过很多任宿主,毫无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据说有一任宿主运气非常好,两人青梅竹马,都这样了,近水楼台还是没有捞到男主这颗月亮…… 其它几任更惨,别说是和男主恋爱,亲密点的接触都没有,男主过度清心少欲,真是任系统绑多少根红线,他就是不动心。 所以,那么多世界,系统一次也没有成功的牵上红线过,系统在仙界恐怕已沦为笑话了吧。 陈露边走边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她没时间同情系统的0业务,毕竟如果完不成任务,她也会跟其它任宿主一样,失败的化为灰灰了。 到达尊泰的时候,她扫了眼时间,离魔气复苏只剩下五分钟了,“魔气复苏会发生什么?”陈露问系统,她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系统只是红线系统,其它一概不知,但本系统知道人间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一生下来,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触神性光辉一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神性,接触魔性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魔性,所以魔气复苏,就代表着魔性压倒性的战胜了神性……” 陈露:“闭嘴吧。” 赶到尊泰的时候,陈露气喘嘘嘘,脸色绯红。 整个尊泰欧式风格的设计,铺着波斯的红色羊毛地毯,同色系欧式沙发,浅驼色窗帘,聚餐用的欧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间,四面吧台。 陈露急急忙忙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顾晏,你手没事吧?”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穿着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顾晏询问道。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睛瞄着男主顾宴,平息喘息地找了个面对男主,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装原本她就在这里的样子。 主管打了遍电话没打通,回头就看见了她,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陈露:…… 主管伸手指挥她,“小露,你去前台,把会馆的王医生找过来,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受伤的贵宾这时已经按住了伤口,他抬眼轻飘飘地扫了陈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礼地回绝了。 地面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两个侍者正在收拾。 陈露现在不想出去,魔气复苏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还是屋子里安全些,何况她现在见到了男主,机会难得,不能怂就要正面刚,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转,不等主管吩咐,便飞快地奔过去。 看到陈露突然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顾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毛,眼看着陈露奔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脸蛋上还有未消的汗意。 陈露扶住男主顾宴受伤那只手的右臂,说是扶,其实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搭在那里摆个架子,可是没想到,她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动,脱离了她的掌心,。 但陈露仍然面不改色,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在扶着他。 她看着顾宴的眉眼,察言观色地小声商量,“顾先生,这边玻璃碎片太多了,要不要先到沙发上休息会儿,您还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取过来,主管已经让人取医药箱了,您稍等片刻,您觉着呢?可以吗?请这边走,小心脚下的碎片,您慢点走,我扶着您……” 看在别人眼里,陈露就是一脸狗腿样儿。 太露骨了!实在是太露骨了! 可没想到还真把一脸不悦的顾宴,从那边给请到了沙发上,人一坐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否则刚才他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吐出不必麻烦的样子,把主管都吓冒汗了。 人家一句不必,你以为是客气,实际那可能是不会再来的意思,这位顾先生红尘总部那边可是千叮万嘱,好生侍候着,不能怠慢,人在红尘消费,每年交巨额会费,一年也来不了两次,来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他这主管了,会馆经理都没法交待。 其它人看向陈露,心里有点后悔,失算了!当时贵宾脸色不好看,没人敢上前,怕没应付好工作反而要没了,谁知机会转瞬即逝,被新人抢到了,这新人可真是不知前狼后虎,还跑着奔上前? 她们这些培训过的,可没人敢这么干呢,关键是贵宾也没有拨开她,毕竟他们这种钻石贵宾身份的人,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按摩师都不敢乱碰一下,都会特别小心的接待,生恐做错了什么,惹人厌恶。 真没想到……看来在红尘,就算是个新人也不可小看呢。 主管紧张地搓手,见顾先生去了沙发那边休息,回身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医药箱过来,顺便找前台问问,电话怎么回事打不通,让人把王医生快点找过来。”会馆有自己的医疗室和私人医生,平时打个电话就能过来,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打前台没接通,拨了王医生电话也没接通。 正值秋末,别墅一楼落地窗全部开启,往外一望,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温泉水汽缭绕,光线越来越暗了。 明明感受不到风,窗帘却被吹得翻动,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别墅其它两位客人,问过顾宴没事之后,纷纷起身走到门口,拿着手机在门外不知道联系的谁,只听声音传来,“喂喂喂!怎么回事儿,这边没有信号?” “走远点,往那边走走……红尘这边的网络真是越来越……” 陈露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变化,毕竟魔气复苏的时间早就过了,很快她就注意到不远鱼缸里的金鱼从刚刚开始,就来回疯狂游动摆尾。 “嘶……”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陈露正弯腰拿着纸巾给这位尊敬的男主大人,擦指间的血迹,他的手心被锋利的玻璃片割开了一道伤口,不知道怎么弄的,伤口特别深,虽然口子并不大,但一直在流血,她刚才留意窗外的时候,不小心擦碰到了伤口那里。 “噢,对不起,对不起。”她飞快看了男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主顾宴,清冷地目光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露不设防地对他露齿一笑,用很轻很柔的语气对他说道:“那我轻点。” 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她的笑容,不笑的时候正常发挥,一笑就是王炸,对自己的笑容她还是很自信的,美媚娇就是她的代名词,美艳妩媚爱娇揉杂在一起,笑得你发慌。 人嘛,要善用自己的优点,要不怎么说见到男主之前,她还蛮有自信的呢。 没想到顾宴只是平平地转开了视线,然后直接伸手,取过她手里的纸巾,声音平淡道:“我自己来。” 几个女按摩师立即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领班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表情刻板严肃,她的目光扫描似的挨个人看了看,最后落在了陈露脸上。 “陈露。”领班对陈露示意了一下,“跟我来。” 陈露当初来会所应聘,是领班接待的。 会所并不缺应侍生,只招聘按摩师,陈露毫无工作经验。 偏偏这姑娘长得太好看,虽然一身廉价衣服,可架不住她人长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灵动感,不笑的时候,瞧着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若冲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着妩媚,那丝妩媚不刻意、不艳俗,只在眼角发梢和她清纯的目光里,自然流动。 只看了一眼,她就起身把经理叫了过来。 此刻,领班看着她,人是她面试进来,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但能削尖了脑袋挤进“红尘人间”工作,有点姿色的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侍那点工资或按摩师那些“微薄”的提成与小费…… “一会儿,有位没有预约的钻石级贵宾,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园,你去那边等着接待。” 话音一落,刚才还和谐聊天的几个排班按摩师,看向陈露的目光立即变了。 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服气的。 钻石级已经是“红尘人间”最顶流的客人了。 预存在红尘人间消费卡里的金额,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钻石级里的贵宾人物。 不知又是哪个财神爷到了,近身服侍小费肯定不菲,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包个年,下半辈子不必说荣华富贵,肯定衣食无忧。 这机会原本应该给级别高,资历久的按摩师。 陈露不过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领班可真够偏心的,这种顶级怎么轮得上她这个新人出头? 一个个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陈露漫不经心地回:“好的。” “宿主,男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所。” 陈露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陈露立即精神起来。 “男主吗?他总算出现了!” 陈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着领班出了门。 领班在门外仔细地跟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少说话多做事,嘱咐她别到时候被赶出来,丢领班的脸,才一抬下巴让她过去了。 温泉会馆背靠群山,建成范围不小花园式休闲区,会馆内光别墅花园就有八处,每处都配有独栋别墅餐厅、温泉浴场,风格迥异。 尊泰这处花园,处于整个温泉群中心点,设计风格尊贵高雅、瑰丽奢华。 一楼设有宴会厅,是小型私人聚会场所,餐厅里配置五星名厨,擅长多系菜肴,可以点餐,也可以自助,餐点非常丰富,客人吃不吃随意。 不进红尘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宿主,世界环境变异,全球魔气复苏,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陈露脑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露脸上带笑,心中却埋怨它,“你行不行啊?魔气复苏?那是个什么?” 她有个便携系统,是根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线,这个系统有个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 让陈露经常想昏古去的是,这仙界系统不仅名字沙雕,做事儿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个世界是末世,刚苏醒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针上了。 那针直耸云间,上面雷声阵阵,下面丧尸怒嚎,她挂在上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熬到被风吹得快死掉,饿得想发疯,只好自杀重来。 手腕红线一闪,陈露听到了系统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系统也没有办法啊,去哪个世界不是本系统能决定的,本系统是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绑定的是红线那头的魔……男主,男主在哪个世界,我们就要跟着穿去哪个世界,你若要怪罪,只能怪他太奇葩。世界变得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本系统使世界不正常。”系统无耻且熟练地甩锅。 陈露心累,自从第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后,她已经认清了系统的本质。 它要剧情没剧情,要攻略没攻略,只有一个勾引男主爱上她的感情线,这也罢了,至少给她个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连这一点也不受它控制,完全任陈露随机发挥。 贫民窟女孩可还行? 男主是这个世界权势顶流,系统却闭着眼睛把她塞进贫民窟,见面难度拉垮了那么长,她要不是厚着脸皮,卖身蹭进了红尘这家顶流会所,就她的身份,这辈子别想跟男主的圈层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系统提示魔气复苏开启前,她还有种自己能靠脸完成任务的自信,可是现在,满心都是??? 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预感。 系统,再有这种事儿,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而不是在发生事件的几分钟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肯定微笑地对系统说:滚你!不送。 陈露一路匆匆,要到达尊泰,需要路过会所主入口,才刚到那里,她就听到会馆入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三位男士,衣着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个子很高,样貌非常出众,气质清冷,穿着西装显得肩宽腰窄,比例完美。 深蓝衬衫的袖子被他整齐地折挽在手肘处,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边的两人正在与他说话,他面色有些冷淡地点头。 温泉会馆的经理热情地迎上前,亲自为三人引路。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不远有人,本来低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轻抬了起来。 陈露的视线正从那稍有些疲惫的脸色,游移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颇有型的额角,然后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目光短暂的停留了三秒,男人才微收下巴,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陈露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看着领班,领班也看着她,“不是有违约金吗?顾先生帮我付了?” 领班嗔笑她:“顾先生还用得着付违付金,他一年在这里的会费数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是顾先生和会所之间的事,你……” 领班看了看她还懵懂的样子,压低声音:“刚才你不在,顾先生他让我问你,你愿不愿跟着他,你要愿意的话,他就在车里等你,你要不愿意,他说你可以直接离开了。” 陈露怕自己没听清楚,还探头去听,听完……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发展,之前全会所的人都知道她失宠了,她也以为情况不太妙了,转眼之间……这个结果是不是来得有点快? 系统:“有人着恼了,发现有人早有预谋,差点威胁着就把傻乎乎的你包圆带走了,你都要同意了,他可不是急了吗?”多一刻都等不了,今天就想要把人从这里带走,多一晚都不留。 陈露;我傻乎乎?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系统:你不傻,可他觉得你傻,你不同意,可他觉得你同意了啊。 “陈露,你要想好,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你跟着顾先生,以后好处多着呢,有他在b市关照你,不仅你,你家里人都能过得很好,你还犹豫什么?别人打着灯笼都碰不到这样的际遇。”领班语气急快地跟她说道。 陈露只犹豫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领班很高兴,她说:“陈露,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红尘待不多久的。”这么好看的妞儿,根本留不到年后,可是她的确没有想到,培训完还没满一个月,就被人急三火四的带出红尘了,顾先生亲自给总部那边打电话,让人把合同开车直接送了过来,两个小时直达,半点耽搁都有。 这得有多急。 陈露没有什么可带的,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拿了包,工作装都是会所量身定制款,红尘的工装很贵,她现在拿着也没用,就给了领班,让领班处理,然后跟其它不忙的按摩师打了招呼。 别看平时一群按摩师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但是看她真的要走了,一群按摩师脸上的表情都很勉强,还有几个红着眼眶上前抱抱她。 领班送她出了会所大门,两个前台已经知道陈露要离开会所了,前几天,还以为她什么地方得罪了顾先生,引对方不满了,毕竟顾先生是会所出了名的挑剔,陈露又是新手按摩师,还有点替她遗憾呢。 没想到转眼间,人家连夜被顾先生打包接走,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做前台这么久,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陈露是里面最凤毛麟角的一个。 领班送她到门口,冲她挥挥手,陈露对她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件素色长袖裙子,外面拢紧了薄外套,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扎起来的红色的丝绸发带在发间飘动,与她的唇一样艳丽,她回头冲领班摆摆手后。就向夜色中,亮着灯停在会所门口一直在等她的车,走过去。 顾宴双腿交叠,倚在车背,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轻点,直到人上了车,才倏然一停,瞥她一眼后,掉开视线,严肃着脸才对司机道:“去金沙。” 车里很安静,顾宴没有开口。司机则有眼色,见到后座陈露,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好奇,专心开车,还有一辆车在后面隐隐跟随。 陈露坐在座位靠车门的位置,离顾宴隔着一大段距离,她几次看向顾宴的脸色,只能看到他闭目倚在靠背上,略有些傲慢的侧颜。 金沙大厦三十九层,指纹开锁,一进去,顾宴就直接脱下了外套西装,扔到了一边。他坐到了沙发上,左手将发紧的领带往下扯,深邃的眸子如墨一般盯着她,看着她像通身雪白的一只兔子一样,小心地走进来,东张西望。 就像童话王国里的小女孩走进了他的钢铁世界里,整个平层的装修,轻奢中带着商务风,风格只有黑白灰,没有什么明艳的色彩,这不太像平常人住的地方,没有什么烟火气,也没什么生活气息,倒像是公司开会的地方,很严肃也很沉闷。 “顾先生。”陈露看着他挽起衣袖,有力的手臂抵在沙发一侧,交叠着双腿,双眼从上到下来回打量着她,仿佛睃视自己领地的所有物一般,有一种隐约危险的气息。 片刻后,他开口:“你来这里,明白什么意思吧?” 陈露身上没有人间烟火味,通身上下只有一股纯净美好的气质,她眼睛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陌生的摆置,又看向顾宴,手抓着包带,没有说话。 本章共8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 65、拯救男主9 无论汤露怎么问, 楚寒笑而不语,就是不说。 有些事,她不必知晓, 只要让她知道,这些钱没问题,她用就好。 箱子里的小黄鱼,一百多根, 汤露惊讶归惊讶, 但也没太兴奋, 其实在民国时,她就有许多小黄鱼了,民国才是收藏小黄鱼最昌盛的年代,乱世嘛,有点钱都会换几条藏起来应急跑路, 那时候钱都不值钱了, 大洋都贬值,唯有小黄鱼,大黄鱼始终坚, 挺。 不过, 这一小箱, 还是蛮震撼的,真的好多根啊。 她有点爱不释手地拿起来看看, 在她眼里黄金可不止是钱, 还是各种好看的首饰。 她在民国, 可是拥有好多首饰的,每天换着戴。 这个世界,她还没有戴过。 她站在箱子前, 低头摆弄半天,眼中是很欢喜的,一想到这些金条,能换到那些好看的,美美的饰品,她眼睛就放光了。 总觉得手腕缺点东西呢。 楚寒倚在那儿,微笑地看着她。 看她喜欢,他眼底也透着温柔,已经在想其它的好东西,全部搜刮来,让她高兴了。 一箱金条放在家里,除了压箱底,也没什么用,但是一箱都拿到金店换,那就太扎眼了,不如先换一部分,奉天的金条本市哪个金店都收,楚寒带着汤露先去了奉天。 那边有回购服务,箱子里购买金条的小票齐全。 两人坐在金店的办公室内,一男一女接待他们,男的是经理。 还热情地倒了茶。 “您请。”那女业务员将茶杯放在汤露和楚寒面前,还看了她好几眼。 透明的茶杯,里面泡着鲜绿的毛尖,在水中微微张开了叶片,冒着清新的茶香味。 这个世界的楚寒,不太会打扮自己,衣服都是汤露给买的,款式都是她给搭配的,里面浅色衬衫,外面一件手工精致的灰色休闲西装外套,简单的款式,很是干净利落,还透着几分优雅。 但哪怕汤露这样给他好好打理一番,他浑身上下,坐在那里的气质,那都不像一个游戏人间的富二代,一看就是很严肃很认真的人,就算他长得俊朗帅气,他那份俊朗的气质,更偏向好男人那种气质。 楚寒没有富二代的那种玩世不恭与放荡不羁的劲儿,连贺绍廷的那股霸道嚣张的派头,他也没有,他是很正派的样子。 所以那女业务员又看向了汤露,相比之下,汤露倒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上衣一件交叉挂脖的喇叭紧身上衣,露出半个肩膀和锁骨,衣服是偏灰的裸粉色,十分姓感,下面是一件黑色弹力紧身裙,她正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脚上是一双尖尖的裸粉高跟鞋,鞋跟非常的细,身材简直爆炸了。 这一身看着就是品牌衣服,还不是低价位的那种,她又将衣服穿出了百分之三百的效果,坐在那儿,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的派头。 何况,脸也绝,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的视线,只因太美,美到一定程度,同性都没有嫉妒心了,只剩下羡慕了。 内心啊啊啊,这什么绝美的长相,这什么绝美的身材,这什么绝美的气质! 现在开着美颜,觉得漂亮,就叫小仙女儿,其实现实,还真有没有滤镜的小仙女呢。 只是,这位小仙女穿着亮眼,身上的戴得首饰却不多,毕竟她们是金行,一二楼全是首饰,卖什么东西,都会先注意客人身上那样东西,这样一看,这美人,只有头上随手抓的一个小揪揪,用了个钻石发圈卡着, 手腕、腕子都没有首饰。 难道是位不喜欢戴首饰的美女吗?毕竟她一下子就能拿出十根金条,并不是缺钱买首饰的人呢。 汤露来这边,也没有一下换太多,这一箱可是五百多万,她只拿出十根,那就是五十万。 奉天是大金行,五十万倒也没有犹豫,看过□□后,让人过来检验过金条质量,确定是自己金行的印,痛快地转了帐。 钱倒是顺便,汤露主要是买首饰,她在三层金店里看饰品。 柜台里金光闪闪,奉天三楼还有手表品牌专柜。 汤露忍不住让人取了一块黑水鬼,戴到了楚寒的手腕上。 还挺好看。 不过这名字,她“噗”地笑了一声,“气质挺适合你的。” 楚寒任她摆弄,只不让她手直接按触自己。 在外面,汤露也不惹他生气,她明白他的意思,手都是乖乖地隔着手表捏他手腕,然后仔细看下,好不好看。 她这样,楚寒就轻抬手,任她看。 看多久都行。 她在看表,他在看她,眼底有极专注的关心与爱意。 汤露低头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对他轻轻一笑。 我的妈呀! 旁边柜台的小姐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差点以为这两人在拍什么偶像剧,那眼神突然的对视,那美人突然展颜一笑,好觉得自己心都被甜化了,这、 这是什么神仙情侣啊?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汤露买了许多首饰,有黄金、铂金、还有各种宝石饰品,经理一直跟在身后,五十万,很快就花掉了一半。 而她收获了满满的快乐和幸福,以后可以每天换着花样戴了,她买什么都会问一下楚寒,但无论她买什么,买多少,楚寒都不管。 光手链就买了六条,各种款式,她手上正戴着一只黄金圆形镯,上面镶嵌着红宝石,有种复古的感觉,黄金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但没想到,这一只戴在手上竟然出奇的好看,金光灿灿。 她戴在手上就没拿下来,一直戴在手腕。 两人,一个走在前,一个贴身护在后,刚出了金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楚寒!”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有一丝震惊与颤抖。 楚寒没有回头,汤露却回头了,喊人的是一个女警,身上还穿着警服,不知是执行公务还是刚好路过这里。 她心道:糟了,就怕遇到熟人,还真给遇到了!还是个同行警察。 不过这女警,看着楚寒的眼神不太对啊。 她立即看向昔日的楚队长,观察着他遇到这位女警,是什么表情。 “楚寒,是不是你啊!”那女警察几步走上前,对着楚寒的背影,眼眶泛红,眼睛上下地打量着他,个高,身形,比例,刚才她坐着警车回局里,在金店门口那惊鸿一瞥,她确定,那就是楚队长。 她不会认错的,她可是……喜欢他四年了啊! 可是,怎么可能,楚寒已经死了,死在那场意外的爆炸里,尸体都是她收殓。 但这个人,这个人气质,动作,太像,实在太像了! 她一脸又震惊又不敢相信。 一直背对着她的楚寒,终于转过了身,转身的时候,还扫了眼旁边的汤露,汤露脸上的高兴劲儿,已经不在了,正不笑地看着他,又看向那个女警。 不是说,他在警局单身吗,没有女朋友吗?没有过女人,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念念不忘的警花?别以为她没看到,车都开过去了,硬是叫停后,从车里跑出来,追了上来。 要说不喜欢楚寒,她才不信呢。 “呵,你红颜知己蛮多的嘛!”汤露尽量让自己酸溜溜的话,说得好听点,她是笑着,看着楚寒说的,这样一定很好听了吧? 楚寒从她笑得阴阳怪气的脸上移开,对那女警平淡道:“我不是楚寒,你认错人了。” 随着他转身,脸上的黑气突然涌出了一层,在细微处改变了五官。 这种黑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那是阴气。 汤露看了他脸一眼,便扭过了脸。 果然,那女警看到他转过来的脸后,愣了下,那确实不是楚寒的脸,但跟楚寒有七分相似,这张脸,五官偏年轻,有点像刚进警局时的他,眼睛也更细长。 女警有些失魂落魄:“对不起,我、我可能真的认错了人,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动作,还是气质。 警察的观察力是很强的,尤其女警。 楚寒看了她一眼,这个合作多年最好的伙伴,他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开口,只是回头对汤露道:“走吧。” 汤露“哼”地一声,扭身就走,走在了楚寒前面,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噔噔噔”的声音。 “等一下。” 高跟鞋声音一停,汤露回头看那个女警。 还有什么事啊? 只见那女警察,眼眶发红,眼睛一直盯着楚寒,仿佛不甘心的样子,简直太像了,她忍不住道:“你、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汤露一听就生气了,她回身道:“警官,你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任意要求公民出示身份证件吧?” 那女警已经恢复正常,表情严肃,那严肃的样子,还有几分楚寒的气质,那种冷漠疏离感,汤露一看就知道她在模仿谁。 可见这两人平时没有接触,否则怎么连表情和气质都这么相似,说不定,他们暗地里还处过呢。 汤露心里更加酸溜溜。 女警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我正在办理一起爆炸案的刑事案件,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希望你能够配合。” 爆炸案件? 不会说得是楚寒那案子吧,到现在爆炸的源头都没有搞清楚,女警还没放弃调查。 这个时候,不管这位女警的要求合不合理,都不易把事情闹大,毕竟楚寒现在还是三无人口呢。 她想说身份证在家,出来逛街没带,这女警总不会把她们强行带走吧。 结果,她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楚寒从西装兜里,取出了钱夹,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身份证。 那张身份证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能看到,上面黑气缭绕。 女警接了过来。 曹鸿滨? 住址在s市,她仔细看完,对比了上面的照片,确实是一个人,还给了楚寒。 “谢谢配合。” 两人都无意将事情闹大,楚寒将身份证放回皮夹后,才慢悠悠跟在汤露身后。 看着她那一身曲线。 但他的手却不能碰,只能放进裤袋,以防他真的不小心碰到她。 汤露在前面走半天,也等了半天,也不见楚寒过来解释,他就在自己身后,慢悠悠地跟着。 他可真悠闲得很啊。 真气人! 她忍不住了,哪怕这是大街上有来来往往看过来的行人,她还是回头,停下脚步,生气地问:“刚才,那个女警察是谁?” 楚寒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没有言语,他知道她吃醋了,可难道他就不会吗?她就喜欢穿这样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形,他知道,她是在吸引他,可是也同样会吸引到别人,那么多男人看着她,那些目光,他见了难道就不吃醋吗,只是他把这种醋意压在心底,不想限制她的生活,让她觉得束缚,本来他们不能随意的碰触,就已经是最大的束缚,所以,其它的,他只想她能自由自在。 他尽力的保护她就好。 楚寒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回道:“以前局里一起工作的同事。” 他还停顿,他还犹豫!这让汤露更生气了。 她哼了一声,转身又走。 “你哪儿去?”楚寒问她。 “买东西!把你的钱全花光!” 楚寒在后面轻笑了一声,脾气还挺大,才走上前,对生气的小醋包说道:“我和她真的只是同事关系,一点暧昧也没有,没有处过,更没有谈过恋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若有,那也是正常工作。” 汤露能听出他说的是真话,可是醋劲儿还是往上冒,“我才不信呢,那女警长得那么好看,你们天天在一起工作,你会无动于衷?而且,她肯定喜欢你,你看她对你的事多锲而不舍?你会不知道?” “她喜不喜欢我,我不清楚,但我对她没意思,她长得再好看,能有你好看?”楚寒轻声地对她说:“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汤露性子单纯,稍微一哄就开心了。 手里得意地又甩起了白色肩包。 “那你陪我去买符纸吧,我朱砂也用完了,再买几根符笔,我叔叔告诉我一家店,走啊。”她雨过天晴,满脸笑意,她又可以了。 楚寒听到符纸就一怔,汤露画符的桌子,那些成符,他很少碰,平时都将阴气全收敛起来。 否则他怀疑,自己要露出阴气,那些符能全部自燃起来了,一张不剩。 但他没有说,因为汤露喜欢。 楚寒轻轻颌首,含笑点头。 …… 汤露买符纸的地方,还是汤有为告诉她的,那里虽然贵了点,但东西最全,品质最好,效果最佳,在众多符店中,这一家可以算是奢侈品店了。 但是来到这家店,就可以看到,道符奢侈品店的样子。 那是家香烛店,藏在很不起眼的一个胡同里,门口还是手写的木牌。 地府香烛店。 穷酸到不忍直视,现在居然还有手写的牌子? 第一次来时,汤露也吓了一跳,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名都敢起,要知道,有些名字,有的人命格担不起来,那就很辛苦了,这家店上来就地府。 胆子可真大呀。 不进不知道,进去吓一跳,这家最穷酸的店,里面却卖着最贵的东西。 见过吗?这里就是。 店主是个方脸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民国时期对襟褂子,汤露还挺喜欢这个人,因为他身上的民国衣服的风格,很有亲切感,连带这里的店,风格都有点民国风。 一踏进去,就好像再次梦回民国一样。 只不过,里面白脸红嘴唇的纸人,画得实在太栩栩如生,有点可怕。 厅堂里四面纸人,人站那儿,仿佛被纸人包围了,挺窒息的。 “老板!在吗?”汤露进去就喊,她来了两次,不喊的话,人不了来,店主也不怕人偷东西。 再说,也没有人偷丧葬品,嫌死不远了吗。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下巴微蓄胡须。 “需要点什么,客官。”那人出来,声音带着民国腔,他看了眼汤露,神情很好,看向楚寒时,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开。 客官,这称呼更窒息了,但汤露适应良好,对于她这个从民国穿过来的人来说,听着可真亲切,舒服。 “要符纸,还有朱砂,还要两支符笔,朱砂要有黑狗血的那种,要最贵的!”汤露现在有钱,财大气粗,她现在画符已经不是为了钱了,而是喜欢那些买完符的买家留下的评论,那一溜的好评,并且,她的符好像还救了不少人呢,她们都是来感谢她的,她觉得飘飘然,她随手画的东西,能救人耶。 非常有成就感,也许一张符,就是一条命呢。 寄出去的每一张都是在救人,而每一个来买的人,都是来求救的,所以汤露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 “六十块一张的符纸不要,要最好的。”说完还回头看了看楚寒,“可以买吗?”她眼睛眨呀眨,那楚楚动人的样儿,谁敢说一句不行呢。 有一只女纸人,也跟着眨了下眼睛。 楚寒应允后,目光地看了眼周围的纸人,这才在汤露身后,与那位中年老板,走向内室。符纸朱砂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嘻嘻嘻,那个女孩好美。”一个纸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她的灵魂好香,好想吃……”对面的一只也开口了。 “吃掉吃掉!” “这里是三种最贵的纸,薄的五百一张,金色的一千一张。”最后那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指了一沓薄如蝉翼的符纸,那真的比真丝还美,上面有光色流转。 “一万。” “什么?一张一万?”汤露拿着那最贵的,这不就是锁魂符的那种符纸吗,薄如蝉翼,很大一张,折叠到一起,只有很小的一团。 她卡里的钱,只够买三十张符纸的? 真吓人。 这么一对比,一千一张的,好像也不怎么贵了,她买了二十张,五百的买了五十张,最后汤有为那个二百六的纸,她买了一百张。 欲哭无泪,几张纸,好几万没了。 怪不得都说穷道士,真是赚钱没有花得快。 她看了看旁边的楚寒,看他表情,要是心疼她就不买了,楚寒一直在观察店里面的东西,汤露一朝他看过去,楚寒就立即看向她,看她那想买的可怜样子…… 他笑了笑,对她点点头。 汤露这才拿起了朱砂,有公鸡血的,有黑狗血的,不是随便的公鸡和黑狗血都行,要求很苛刻,一百只黑狗都未必有一个符合目标,一旦找到一只纯正黑狗,血能辟邪的,就要天天肉骨头养得肥肥的,方便针筒取血用。 “公鸡血一千,黑狗血的两千。” 汤露一样拿了两盒,都不大,很贵。 符笔也不是普通的毛笔,要能承受天地之力,还要气无阻碍,流通顺畅,最便宜的是桃木,三百多,然后是各种玉石符笔,毛笔的毛都有讲究,必须取自有灵智之兽。 像狐、貂、狼。 汤露拿了一只红桃木灰毫,一只白玉黄毫,还有一只碧玉白毫,简直爱不释手,太漂亮了。 握在手里看来看去,几枝笔,就花去了八万多。 楚寒一直没说话,看着她手里高兴的摆弄玉笔,就这么一个小人,金贵着呢,他可真得好好养。 本来以为他拿回来的一百多块金条,足够她用了,谁知只够买这里五百张最好的符纸。 那点钱,根本不够。 转完帐,她将笔放进包里。 楚寒进来这里,就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他才开口:“买好了吗?走吧。” 刚出门,就听到旁边有个声音,“人间阴气已达极至,若打破黄泉与人间界的结界塔,此界将沦为邪物肆虐的地狱,如今,锁龙塔黄泉道岌岌可危,不知转世魔君,可否助我等留守人间界的狱司一臂之力。” 楚寒目光移向了说话处,那是内室门边一具纸傀儡,他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那位八字胡中年人。 他正低头收拾着桌面上的符纸,见他看过来,抬头微点。 转世魔君? 狱司? 他心中疑惑,但没有回话,人间与黄泉这些跟他没关系,他只要管好旁边的女人,顺便照顾下家人,以他现在的能力,他可以。 “魔君,想当然了,你身上的阴魂珠,若我没看错,只有半颗,以现在这样的吸收力,也只能维持你三个月的躯体,若魔君能助我等护佑锁龙塔,本狱司愿赠于魔君数枚阴魂珠,足够魔君修复受损灵魂,重入轮回。” 楚寒微微皱眉,魔君?轮回? 但他听到了那句赠于阴魂珠,有了阴魂珠,就能保持现在阳间的身体。 他早就知道,体内的半颗,支撑不了多久了。 想和喜欢的人走在阳光下,哪怕他只是个魂魄。 “魔君若有兴趣,一星期内随时可来此处,一星期后,锁龙塔或在,或不在,本狱司都不在此处了。” 中年男人说完,转身将东西,放到了后面的架子上。 楚寒看了眼毫无所觉的汤露。 汤露还看他:“走啊。”干嘛停在门口不动。 两人走出了地府香烛店。 中年人也出了内室,走到外间,就听到围住外间的红唇纸人,“蝈蝈,那个女人,好香啊,要吃!” “蝈蝈,那个女人好美,你也要把我画成那个样子!” “蝈……老子要美人……” 中年人一脚一个,把纸人踢了个东倒西歪,这些纸人,都有灵魂,不是他的故交,就是他的好友。 他死于民国七年,如今入地府百年,派到人间界任狱司已四十年有余。 现下,黄泉出事,已无余力管理人间黄泉入口,锁龙塔数次被攻破,被他修复,情形堪忧。 但为了人间不沦为又一处地狱,他必全力守护黄泉塔。 这是每一处黄泉狱司的职责。 一星期之限,锁龙塔在,他在,锁龙塔不在,他灭。 …… 女警坐警车回到了局里,她坐在那儿,片刻后,招呼警局的另一个警员:“小吴,你帮我查一个人。” 小吴跑过来:“副队,你要查谁?” “查一个叫曹鸿滨的人,我怀疑他跟爆炸案有关。” 小吴脸为难地皱在一起:“副队,现在队里好几个案子,还没侦破呢,你一心还在那个已经结案的爆炸案上,我知道,你是觉得那案子蹊跷,可我们都侦查无数遍了,那真是个意外,真的没有人为的痕迹,我们也都替楚队……” “行了!”女警火道,“让你查就查,哪那么废话!” 小吴转身就跑,立即把电脑抱了过来,嘴里嘀咕:“你都被扣除一个月的绩效工资了……” 再这样下去,副队的职都要被拿下了。 楚队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都一个月了,也该走出来了吧。 “名字叫曹鸿滨,s市枫水江人。” 小吴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一顿操作,很快查到了这个人,“曹鸿滨,s市枫水江人,海龟建筑系毕业生,之前在设计院工作,后来离职……他的档案很干净,副队,他有什么问题。” “照片我看下。” 小吴立即将电脑转向女警。 女警看到照片,五官有六分像,眼睛细长…… “能查到他离职后的去向吗?”她椅向了椅子靠背,看着照片,问了句。 “副队,我看看。”小吴劈里啪啦一番,“哦,他现在不在国内,有出境记录……他出国了。” “什么!”女警一愣,立即站了起来。 他出国了?那今天下午她见到的人是谁! …… 汤有为正在拆迁房里,给她乖侄女儿打电话。 “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个好活吗?是个富商,出五十万找我驱鬼,乖侄儿,你来,给叔叔我做小道童,叔叔带你发财财!” 汤露:…… 叔叔,我这年纪都二十一了,踩着高跟鞋,都比您要高了,做什么道童? 汤露想说不去。 她现在又不缺钱花,有人给钱。 “……地址就在锁龙塔附近的公寓,不fq你先到叔叔这儿来,咱们一起去。”汤有为道。 锁龙塔? 旁边的楚寒也听到了。 汤有为乐颠颠,好久没有这么大的活了,本来还以为这活黄了呢。 没想到,这么多天了,那鬼还没驱掉呢。 他这次可准备了好些东西,她那乖侄女儿,上次画的那张驱鬼辟邪符,终于派上用场了,等侄女来,让她再画两张,保准万无一失。 没想到刚挂完电话没多久。 他就见到一个摇曳多姿、顾盼生辉的大美女,踩着尖尖的高跟鞋,走进了他的破拆迁房内。 他的小破拆迁房,都配不上让她站了。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是他的乖侄女儿? 再一看,一身的名牌,手上还戴着个复古莲花红宝石样式的金手镯,汤有为眼晴都直了。 真有钱了? 后面跟进来一个高个的年轻人,灰色休闲西装,长相正派英俊,头发剪得短,十分爽朗。 “这位是……” 汤露甜蜜地对汤有为道:“汤叔叔,这是我男朋友!”说完看向楚寒。 意思告诉楚寒,我这可是通过家长了,你是我男朋友,没跑了。 楚寒再严肃,听到那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挑了挑,哪怕他很快又控制住了表情。 他也跟着汤露认真叫了一声:“叔叔。” 汤露捂嘴:“噗。” 汤有为:…… 怪不得呢,他这侄女儿突然穿大牌戴金饰,这是交了有钱的男朋友啊,遇到有钱人,汤有为就不一样了,那叫一个热情,毫无道长清高的美德。 铜臭味重得很,立即笑容满面地和楚寒握手,“不错不错,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咦,就是长得有点面熟……” 旁边的汤露又噗地笑出了声。 上次法事连人家照片都看了,现在见到真“人”,就认不出来了。 楚寒有时候对着汤露都有些淡淡的疏离感,好在汤露不在意他这种冷漠疏离的个性,几句话就能把他撩热乎了。 但他对别人来说,第一印象,就很高冷的,哪怕看你,都是一张冷漠疏离脸。 可能是做警察时间久了,都这样。 他很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与汤有为握了下手。 汤有为只觉得对方的手微凉。 这在夏天,可不常见。 小伙子,你这阳气可不旺,得增强体力啊! 汤有为意味深长。 然后就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 一进来,他把汤露给拉到椅子上,哀求道:“你再帮叔叔画两张,这次驱鬼,我三张天阶驱鬼符一出,谁与争锋。” 汤露咯咯笑了一声,她倒不反感他这个神棍叔叔,顺从地自桌上拿起笔,沾了朱砂。 楚寒没有走近,他怕离太近了,符会长他身上,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别弄脏了衣服,拿东西铺在腿上。” 汤露立即听话地放下笔,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情,她极是服软,不跟男主起劲儿,取来汤有为拿来的毛巾,她拿在手里,有点嫌弃地闻了闻,好像没有什么异味的样子。 汤有为眼晴一瞪:“新的,洗过的,我都没用,就拿来给你垫着,你还嫌弃!” 汤露抿嘴又笑了一会,这才拿起笔,随意地沾了沾朱砂,然后脸上笑容一淡,挥手执笔中,手指微微上翘,就跟画像上的莲花指一样,带着一种契合天地规则,自然之力,有韵味的美感。 汤有为还没有那从行云流水的画符动作中,回过神来,汤露就把完成的一张,啪地拍在了他面前,然后又沾了下朱砂。 她穿得时尚,颈间还有衣服的交叉带子,穿着紧身裙,就那么侧着身体,好似大小姐玩乐一样,拿着毛笔挥挥洒洒。 腿还侧坐交叠,尖尖裸粉色鞋尖,一边画一边还一悠一悠的,非常休闲自在的样子。 眨眼工夫,一会一张,全拍在桌上。 连画了三张,一看时间,十五分钟都不到。 绝了。 她这侄女儿,是道家天才啊! 龙虎山百年道坛,都没出这么一个灵才! 他仿佛看到当初第一次来,她第一次见到符,第一次画,那个时候的画面,与现在重叠起来。 汤有为有些热泪盈眶。 好似见到了道家天才的童年! 天赋,这就是开赋啊,他这样的人努力一生,也只能达到她的起点。 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啊! “汤叔叔,别流口水了,别滴到符上。”汤露画完,在旁边提醒他。 “哦哦,好好好。”汤有为擦了擦嘴巴。 掏出了一件已经小的了道衫,非要汤露穿着。 汤露穿着高跟鞋,套了一层纱质的道袍,腰间带子一系,将烫过的白雪棕头发,像汤有为那样也在头上挽了个髻。 立即就一个小仙姑诞生了。 汤有为也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 这两叔侄站一起,别说,个个仙风道骨。 是一家子。 汤露穿时尚的衣服,就已经有超凡脱俗的味儿,哪怕她穿得再姓感,再艳,但她的清纯气质就能把艳色压的死死的,毫无俗气,也许这种颜色别人穿了风尘味儿重,但她绝不会,只有惊艳。 如今这道袍一穿,加上浅棕发色和挽发,再长袖一荡 ,那是活生生的仙子下凡啊。 如果她脚上不是穿着裸粉色高跟鞋,那真的没有一丝凡尘味儿! “好!我侄女儿如此仙气,待我有时间送到你到龙虎山入道……”汤有为还没说完,站在房间阴处,一直没说话的楚寒,用力咳了两声。 汤有为立即:“呵呵,玩笑玩笑,不知道这位侄女婿,在哪儿高就啊?”哪个山头哪个庙,哪个公司哪个财团? …… 锁龙塔附近,是处风景区,每年不少游客到这边游玩,离得最近有处公寓,叫滨海公寓,地段好,离塔近,空气清新,而且还是跃层,不少土豪在这边买了房子,也不在这边久住,都在这边包小三,包艺术院学生,包个小明星。 被周围的人戏称,小三公寓。 原配进去,一抓一个准。 汤有为带着汤露还有楚寒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在沙发上哭。 “我真的天天做噩梦,我没有撒谎。” 保姆把三人让进来。 沙发上还有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个子不足一米七,肚大脖粗,看着像个暴发户,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年轻貌美,穿着红裙子,很是艳丽。 三人一进来,那暴发户就起身了,他先看到了汤有为身后亭亭玉立的汤露。 毫不夸张地说,穿着红裙子的汤露碾压穿着素裙的美女,她会显得对方苍白无力无颜色。 可她穿着素色的道袍,梳着道髻,又碾压了沙发上那个艳丽女子,她会显得那女子流俗风尘没灵气。 就是这么绝,碾压的人毫无脾气。 男人越有钱越色,盯着汤露看个不停。 楚寒直接将装着道器工具的包“砰”地扔在地板上,惊醒了那暴发户中年男。 “呵呵,您就是汤大师吧?欢迎欢迎,请进。”暴发户昨天要他过来时,电话里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想到今天见着,还挺有礼的。 汤有为一副清高样儿道:“你就是电话里的梁先生?呵呵,法事在哪里做?” 梁姓中年男忙道:“不急不急,先坐下来喝口茶。”说完吩咐保姆道:“泡茶,拿好茶招待贵客。”然后回过头,笑容满面看着坐下来的汤有为身后,那位还站着的小姐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徒弟……”汤有为若说亲侄儿,那不成家族事业了吗?出门还是徒弟好办事。 汤露站在他身后,嘴角往下压。 “哦,这位……是道姑?”那梁姓中年男,满脸可惜,这姿色,这美貌,当道姑也太可惜了,道士都清心寡欲,追求得道长生,就跟普通人追求富贵地位不一样,可不好引诱。 脸上可惜的神色,还有色眯眯的样子,连汤有为看了都觉得讨厌,有点钱,到处玩女人这种,无德无修,富贵长不了,没有那个德行,没有那个修行。 别看汤有为是神棍,但他还是童子身呢,在道家,童子身好修道,易入道。 但在凡俗……估计要被所有人鄙夷。 人,追求不同,角度不同,层次不同,理解也不同。纯洁,在道家那是身心干净心无旁骛,在凡俗那是娶不到老婆,老光棍。 汤有为郁卒。 “那这位……”汤露身后,也站着一位无法让人忽视的英俊男子。 “哦。”汤有为也不好说是自己的侄女? ??女婿,道姑有男朋友,这可有点…… “帮我开车的司机。”汤有为吐口而出,瞧瞧这逼格,一台破面包车,竟然有司机,吹起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哦……” “是这样的大师,昨天电话也跟你说过情况,这公寓是五个月前就装好了的,上个月才搬进来,铃铃。”说着他就拍了拍旁边在哭的女人。 “这是我……老婆。” 呸!这小三公寓没几个真老婆的,有也不会这么年轻。 “呵呵,理解,理解。” “您知道,住进来一个半月了,哪都挺好的,我这买的是二百平的跃式房子,上下两层,住着宽敞,风景也好,卧室在楼上,家里除了我和她,还有保姆,我平时偶尔过来,有时候不来,她就和保姆住在这儿,她说每晚做噩梦。”梁姓中年男道:“她就说这里闹鬼,我在这住了几晚,没什么事,保姆也说没做过噩梦。” 保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没有沙发上的红裙女人好看。 开门的时候,低着头,都没有注意到她,这时大家看了她一眼,挺普通的一个女人。 梁姓男人也无语,这是个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包了才一个月,他正喜欢呢,还没稀罕够,他也舍不得放手,只好请人来驱鬼,结果个个说有鬼,个个驱不掉,她还是天天做噩梦,还跑回了学校,不想住这边,结果,在学校也开始做噩梦,现在又回来求他,说不要包养费了,只要能驱鬼,她白跟着他一年,实在是吓得快疯了,所以梁老板请了三拨人了,都没办法,梁老板只给了点辛苦费,想白拿五十万?做梦。 汤有为是第四拨,“那先带我们去卧室看看吧。” “在楼上,这边请。” 大跃层,两层空间高度足够,住起来相当舒服,装修得也很精美,上了楼梯,卧室在朝阳的右手边。 里面就是正常卧室,大床,上面是红被子。 为什么红被子红裙子,那被包养的女学生可能觉得红色去邪吧。 那中年男边带着他们,眼睛边在汤露道袍上,又移到她脚踝,道袍下那纤细的小腿,精致极了,像艺术品,。 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对上了对方的目光,中年男有点发冷,呵呵笑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汤有为进了卧室,拿着黄符,就开始神叨叨地在卧室里念,“……一 念鬼咒,人来隔层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也不知道在念的什么。 中年男问了句:“道姑,你……”多大还没问出来。 挡住他视线的男人,冷漠开口:“法事,不要说话。” 梁姓男梗住。 汤露又想噗地笑出来,但忍住了。 “你这卧室,阴气很重啊。”汤有为念完了,就冲梁姓男说了一句。 之前三个道士,都是这一套,梁姓男都听腻了,阴气重,你们倒是驱啊,谁不知道阴气重,不阴气重,请你们来干嘛? “待我做个法事先,露露,拿法器来。”汤有为又要装神弄鬼了。 拉开包,他就往身上套法事袍,拿符拿铃,这些都是必备家当。 梁姓男没有走,就站在门口。 汤露配和着汤有为在忙,楚寒却是打量着这间卧室。 房顶,地板,周围的东西,最后是床,他弯下腰,看向床和地板交接处,打最半天。 然后起身围着床走了一圈,伸手撩起床裙。 “哎,你干什么呢?” 汤有为已经穿戴好,摇起了铃,站在门口的梁姓男就看到那个高个年轻男人,在掀他们床角,做法事就做法事,这翻东西可就不对了。 汤有为一见,这肯定得为侄女婿解释啊:“稍安勿躁,你这床阴气最大……” 刚说完,楚寒就开口问:“这床有抽屉吧?” “是、是吗?”床阴气大?那梁姓男哦了一声,道:“床是有抽屉,但抽屉小,平时不用。” 楚寒道:“抽屉打开过吗,里面有没有东西。” “这……买回来就没打开过啊。”这床是买的,两个床厢,都有抽屉,能有什么东西? 那个红裙女学生和保姆也上来了。 “可以打开看看吧?”楚寒征询中年男的同意后,然后一把掀开了床裙,拉开了抽屉,四个抽屉都是空的。 “呵!里面是空的,哪有什么东西,吓我一跳。”他们才住进来一个来月,哪能有什么东西。 “抽屉宽不对。” 说完楚寒伸手,直接把抽屉给拽了出来,然后手撑着地面,往里面一看,片刻,他起身。 几人都被他这举动懵到了。 “里面……有什么?” 那中年男紧跟着走过去,也往床厢里一看。 “啊!”他一声惨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还往后蹬了好几下。 只见床厢内一个侧躺的干尸 ,正瞪着黑洞洞的眼晴看着他。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吓呆了。 汤有为也看到了,道长怎么能怕死人呢,哪怕他脸都白了,也仍然仙风道骨地撒了一把黄符,“……急急如律令。” “我就说你梁老板这床,阴气太重,这床下有鬼,可不要夜夜噩梦吗?” …… 最后,那位汤老板不知想起什么,不让声张,给了钱,就让他们走。 汤有为和汤露楚寒出去的时候, 汤有为拿出手机,差点哈哈大笑,五十万到帐了,他还没一次赚过这么多钱,爽。 离开前,楚寒跟那位梁老板,问了句:“你家保姆,什么时间雇的?” 梁老板那时一脸的慌张,着急送客:“住进来时就、就在。” 楚寒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汤有为和汤露在前面,他落在后面,走了几步,回过头。 就看到保姆站在门那边。 她就站在门缝,面无表情,看着楚寒三人,然后将门慢慢,慢慢地关上了。 楚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半颗珠子,带着阴气,是阴魂珠,就在那死尸嘴里,是碎掉的另一半阴魂珠,与他身体里的正好合成一颗。 他微微皱起了眉,捏着那颗珠子,但没有用,而是套进了塑封袋中。 赚了五十万,楚寒大功。 汤有为要分了汤露三十万,汤露没要。 她又不缺钱。 于是他请两人去了火锅饭店,大吃了一顿。 晚上汤有为开着面包车,送两人回去云顶公寓,他暗处自嘀咕,这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两个都爱住这种鬼气森森的公寓,像他这么贪便宜的,都不想搬进来,糟心,真有胆比道士还大的。 不过侄女儿有人保佑,他就放心多了。 汤露今天还喝了一杯店里赠的果酒,脸蛋红扑扑的,跟楚寒嚷着回去要画符。 电梯一打开,她就迈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了几步,突然头顶的灯“兹拉”一声,汤露立即停下脚步,仰起头。 楚寒在她面前都收敛阴气,不会影响到灯,难道灯真的坏了? 楚寒却神色凝重,走到她身后,手轻轻按她背,“往前走,别回头,先回房间去,不要出来。” 66、拯救男主10 汤露警觉起来, 喝果酒微醺的她,立即打起精神来,救出男主之前, 她处境还有些危险,可自从男主被救出来后,她的警觉性就低了,因为一直有楚寒在保护她, 哪怕他不在自己面前, 也一定在自己隔壁或周围。 她从来没问过, 但能隐约知晓,楚寒成了鬼后,是很强的,无论他枪杀眼镜男,还是其它鬼怪对他的态度, 或是他手里大把的阴气缭绕的阴币, 以及她住在这里,一直相安无事,没有任何鬼物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 他能拿回来好多小金鱼, 以楚寒的性格,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抢夺的, 估计是哪个有钱鬼孝敬他的。 所以, 哪怕她住在这样鬼气森然, 没几个活人的公寓里,她依然毫不害怕,因为她隐知, 这里是楚寒的地盘,此他的地盘里,没有东西能伤害她,人界没有,鬼界也没有。 但她忘记了,也有一些鬼,是能和楚寒抗衡的。 “好!你小心。”汤露伸手从楚寒手里接过自己的白色肩包和金饰袋,将手伸进了包中,她包中有符。 自从会画符后,出行总要携带几张。 系统说过,这个世界因为黄泉界出了事,阴气外泄,有很多鬼物在人间游荡 ,她拿些符,如果有人遇到危险,可以送给他们,兴许能救人一命,自己若遇到什么,也可以拿出来应应急。 她继续向前走,一只手捏了张护身符,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了钥匙。 结果刚拿出钥匙,手里的护身符就燃了,此符燃起来,无烟无灰,甚至不烧灼任何东西,汤露看着符怔了下,她钥匙在门上转了个圈,打开了门,进去前余光看了眼。 只见,楚寒站在走廊,身躯突然化作烟雾,消失在原地。 楚寒去了楼上。 捏着手里燃烬的符,汤露进了门,护身符,其实更多的是一种预警,普通人见不到鬼,有护身符,就会起到警告的作用,符发热,就是离普通鬼物很近,或者进了阴气很重的地方。 对方也许没有恶意,但还是尽早远离。 可如果符纸燃烧起来,就意味着,持符人周边,有厉鬼出现,而且,对方对持符人有恶意。 汤露皱了皱眉,楚寒对她是没恶意的,但楚寒他阴气比旁的鬼更盛,她微微晃了下头,将门关上,脱了高跟鞋,有些心神不宁。 将手里的金饰品袋放到门口玄关的柜子上,肩包都忘拿下来,就坐在平时画符的桌子前。 随手把包扔在了旁边,桌子上摆着她画符的工具。 她耳听六路,耳观八方。 发觉房间里没有问题,“楚寒!”她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音。 “应该没事了吧?”她拿起手机,随手翻了下网店,又有人下单了六张符,其中五张护身符,一张桃花符。 都很简单,她从包里拿出了新买的符低,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从价钱低到价钱高,摆了一溜,符纸的样子都差不多的,尺寸有所区别,只能从质地与手感分辨出哪个档位的符纸。 她把新买的朱砂放到抽屉里,还有三只符笔,插在她那只紫砂笔筒里。 玉笔在灯光下,泛着玉质光泽,她挨个点了点,最后拿出那只最贵的白玉黄毫,笔尖是黄中带着一抹墨,犹如黄狐尾巴尖。 她呼出口气,伸手摸了一张八十块的符纸,护身符预警用的,不需要太贵的纸。 也没有换衣服,将身上a字紧身长裙给提了起来,变成了超短裙,然后盘坐在桌前,拿起白玉笔,掀开了朱砂盖子,饱沾了朱砂后,在铺平的符低上,点描勾画。 护身符她已画了几十张,线条早已烂熟于心。 不到三分钟,就已将整个符画好了。 在成符的那一瞬间,桌上的护身符,突然无风自燃,燃烧的时候,发出了幽蓝的光。 汤露怔过之后,瞬间警觉,全身绷紧,暗道糟糕。 若是楚寒在这里,必然不会不出声的这样吓她。 这屋子里……有鬼!而且是厉鬼,并且就在她五米之内。 唯一的一点酒力,在这惊出的冷汗中,全部消散。 她不敢动,系统说过,遇鬼不能怕,人有阳火护身,不惧便有六分安全,惧了,阳火衰弱,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她心念急转间,想到若是房间里有问题,楚寒就不会让她进来躲,那就是她开门的时候,这东西进来。 可她开门的时候,并没有鬼进来,她有仙界空间,她能看到鬼,如果有鬼跟进来,她不会看不到,那么,它是怎么进来的。 它进来,拿着……肩包。 里面装着符纸,符笔还有朱砂。 她的包很小,这些东西她已经都掏出来了,而且符纸符笔就算了,朱砂里可有公鸡血和黑狗血,不会有鬼附身进去。 还有什么?还有…… 她从楚寒手里接过的首饰袋!那袋子里装的…… 房间里的灯,突然“兹拉”声,忽明忽暗,她抓住手中的白玉笔,警觉般地一抬头,就看到,头上一个红衣女鬼,在她的头上,向她扑来。 那厉鬼脸上红泪,嘴泣血,眼眶无珠,手尖如骨,舌如蛇一样,在她头上舞动,这一副尊容,突然出现在汤露的面前,汤露有那么一瞬间,吓傻了。 空间许久没放出来的三鬼,被汤露下意识地放了出来。 三只鬼被汤露养废了,天天吸着仙气,吸得哪像只鬼,全身都冒仙气。 此刻哪里是黄泉厉鬼的对手,厉鬼不过一声尖啸,三只鬼就抱头狂窜,一点用都没有。 她发现“桀桀桀”一声怪笑,那血舌鬼器向坐在那的汤露的脖子缠去,一旦被缠上,只怕头与身,就彻底分了家。 就在汤露来不及躲避,她要缠上的瞬间,一颗带着黑雾的子弹,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墙面,射在了它要缠人脖子的红舌之上,同样是鬼器,红舌难敌炸弹,被子弹当场炸开。 血舌被炸掉了一截,只听那血色厉鬼一声痛苦的尖嚎。 “两次坏我好事,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要死!”一声凄厉的鬼音在房间里震荡开来,她就要逃走,可另一颗子弹随后而至。 “砰”地一声。 子弹射中了厉鬼的头,那张嚣张的脸,就在汤露眼里,在虚中间,化为了点点碎片,化成了虚无,而它留下的最后一个章节是:“饶……命……” “你早已没有命了。”房间里出现一团急急的黑雾,随后凝成人形,是楚寒。 “该死!”他手里的枪收了起来,飞快地向汤露走过来。 汤露坐在那都吓傻了,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刚才的一切,几乎瞬息万变,一切都在几秒之内,可这几秒之内,却给她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一幕。 等到楚寒赶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看她吓得木然的样子,他伸出手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口里说道:“别怕,没事了,有我……” 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真的吓坏了,之前在滨海公寓,那个保姆是个鬼,他知道,那个鬼身上与他一样有阴魂珠,他也知道,因为那具干尸,就是原保姆,但为什么原保姆嘴里会有半颗阴魂珠? 这些黄泉鬼在计划着什么?被他无意间给撞破? 当时他还带着汤露,离锁魂塔那么近,他不清楚周围会有多少只带有阴魂珠能收敛阴气的黄泉鬼,他没有轻举妄动。 没想到,他没有动手,对方竟然一路追了过来,一直追到了云顶公寓,竟然还在他面前现身了。 这些黄泉鬼与本土鬼不同,哪怕本土厉鬼再凶残,也不过是小儿科,谁惹他们就找谁报仇,有的厉鬼还折腾三五年不敢对仇人动手,而那些下过黄泉的恶鬼,比本土的厉鬼要凶残百倍,出手必死人,要死,死一片,管它仇人或无辜,通通都要死,毫无道理可讲。 他当然不能任其成为云顶公寓的威胁,威胁到他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一路追上楼,发现对方跑出了云顶,他就觉得不对了。 对方大概不清楚楚寒,他只在云顶公寓行动,想引走他,除非汤露不在这里,她在这里,在没有完全排除云顶公寓的危险前,他是不会离开这幢楼。 所以在对方跑出了公寓,发现楚寒没有追过来后,它又回来在公寓周围打转,而楚寒这时,就心知不好。 瞬间返回,刚落在门口,他便怒目圆睁、睚眦欲裂见到了那一幕,瞬间就开出了一枪,接着又是一枪。 一枪炸裂对方的魂器,一枪爆开对方的头颅。 极狠,极准,极快! 黄泉鬼死前都来不及逃脱,死得极其惨烈,连求饶都没有说完,就已魂飞魄散,三百年地府,才修出舌形魂器,躲在人间三年,未被阴司捉住。 却没想到,只是报个仇,杀个女人,竟然在这间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房子里,逃都来不及逃,便魂飞魄散,消失在万界中了。 从此,再没有她红血鬼厉这个魂魄了,没有转生,永远的消失在一切虚空中,她,永远的,没了。 好不甘心啊。 差一点,就要了那女人的命。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不会失去半颗阴魂珠,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就能收服锁魂阵中的厉鬼,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就不会想杀了她,最后死在了这里,如果不是她,那这个叫楚寒的厉害男人,就是她的手下了…… 如果不是她…… 但这种不甘,很快消弭在天地间。 而在公寓外面,打算引楚寒出公寓的厉鬼纳闷,他为何追到一半?就不追了?他好奇回去,刚要进公寓,就听到一声灵魂爆裂的声音。 血红厉鬼……死了? 他引的那鬼,也有魂器?竟然爆了同样有魂器血鬼? 不是说,刚死的魂魄,极弱吗? 这是哪位界王转世?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妈的!”那鬼意识到了什么,骂了一句,掉头就跑,那血鬼为了杀个女人,竟然连他都卖,让自己引走人被对方杀,她好报仇,真是想的美妙,幸好那转世界王没有上当,否则他命难保,若早知引出来的本土鬼是界王转生,他会让血红去死! 此刻的楚寒,再不顾他的阴气是否能伤到汤露了。 把吓到的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拍背:“别怕,别怕,我在呢,已经打死她了,她没了,坏蛋都打死了!” 跟哄个玻璃人小孩子似的。 汤露眼睛一眨,就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一会儿的工夫就沾湿了楚寒后背的衣服。 她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呜哇一声哭了起来,真是吓死她了。 她一边在楚寒怀里哭,一边唾弃系统。 “有厉鬼居然不告诉我!” 系统:反正也不会没事……那鬼要能伤害到你,我立马把我名字倒过来写,线精红。 看,果然没事吧? 呸! 汤露扭过身,脸在楚寒怀里哭着蹭来蹭去,把楚寒心疼坏了,再也没说把她推开,而是紧紧的搂住她。 她的身体正好契合着他的胸膛,正正好好,舒舒服服地契合在一起。 仿佛生来她就应该在他的怀里。 “不怕,是我疏忽了,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把那半枚阴魂珠带回来。”拿到那半枚阴魂珠,他就觉得不对,但是他太需要阴魂珠,没想到,它掉在了他提着的金袋里,而灵魂若隐藏在魂珠内,他若不和体内的魂珠融合,是察觉不到的。 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帮手,调虎离山,他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毕竟今天是他破掉了那黄泉鬼的局,他以为让汤露回房,她会更安全一点,没想到,没想到差一点…… 他警觉得非常快,在对方欲引他离开公寓的时候,他就觉察到,然后一摸身上魂珠不见了,吓到心脏快裂开。 幸好,回来及时,幸好,赶到了,幸好,她没事。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哭多了损阳气……”楚寒心疼坏了,他活了二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流泪,他心疼的坐立不安,以往看到多少女家属哭得泣不成声,他都无动于衷。 自从成了魂魄,知道阴阳之区别,他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别这样,损害阳气,别那样,损害阳气,别碰我,损害阳气。 现在连她哭个豆豆,都要说别哭,损害阳气。 汤露差点在他怀里哭着笑出声来。 “刚才那个女鬼,真丑。”她久违趴在他怀中,而他也没有推开。 然后她小手抱住他的腰,她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 甚至拿脸蛋蹭他微凉的下巴。 他也没有拒绝,甚至还回应地用下巴轻轻回蹭她果冻一样软香的脸蛋。 灯光下,桌子前,两人抱在一起,很久很久。那是久违的渴望,内心的碰触。 大概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让汤露吓到了,这个晚上,楚寒对她百依百顺,她赖在他身上,他也没有扯开她,她要他抱她进浴室,他也没有拒绝,她还过份地在他怀里像女王一样命令他,要他帮她洗澡澡,他脸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扭开,最后还是同意了。 在浴室足足一个多小时,然后楚寒紧紧抱着她,回了卧室,汤露已经吹干了头发,被子盖在身上,害羞地看他,湿漉漉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瞧着坐在床边陪着自己入睡的楚寒。 而楚寒俯身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睛里有着许多爱意和宠溺。 “睡吧,乖一点。” 她立即提了要求,“我要一个晚安吻。”然后她冲他撅起了红唇。 楚寒这次没有拒绝,灯光下,他的眉眼可温柔了,他轻轻低下头,唇印在她红唇上。 汤露不舍得闭上眼睛,她一直睁着看他。 “乖,把眼睛闭上,睡吧。”他亲完,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 “不!”她羞红脸颊轻轻地在他耳旁,“入梦,我想……好不好,要……” 远远看去,楚寒本来收敛的阴气,此时却浓了,不停地在体表乱窜,显然已心神乱,控制不好阴气了。 “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怎么不行,行……楚寒,要……大不了,你明天给我熬那个补阳汤,我一定喝光光,楚寒。”她在被窝里冲他撒娇,“别人……别的魂儿都行,你怎么不行,你行的……”顺便激怒一下。 楚寒一直俯身在她面前,听着她在耳边撒娇,说想他,想要,特别想,各种小话,甜蜜话拿来哄着他。 两人一个心有情一个心有爱,本就是情侣,却阴阳两隔,爱的陷忍又克制,束缚又危险,但更甜蜜,也更忧伤,更激烈,也更深情。 汤露一直没有听到楚寒拒绝,许久,他才轻轻地,将微凉地唇印在她额头,她听到他低低说了声:“好。” 最后,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梦是个很虚幻的东西,里面什么都可以有,可以比全息网游还真实,在梦中亲密是种什么体验,只有相爱的人才知道,那是何等的震撼,神往,那是灵魂之爱。 那是灵魂伴侣,只有彼此知道那种感觉。 楚寒现实里不敢做的,现实里不能做的,现实里不舍得做的,梦中他都做了,做得彻底,压抑得太久了,终要沉沦着迷。 早上,公寓外林间的鸟叫声清脆,汤露一睁开眼睛,就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一切都是昨晚睡着的样子,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动静,还有她熟悉的早餐香味和……那补阳汤的难闻味道。 她吐出口气,还回味了昨晚的美妙滋味,回味许久,梦里……嘻嘻,灵魂超舒服的感觉,美!她掀开被子,快活地去浴室好好地冲了个澡,洗漱完,吃了一颗黄金果子,入口如金色的浆,非常美味,补人的阳气最佳了,可惜,楚寒不能用。 空间有补阴魂的果子,但是系统说,毕竟是仙果,补阴魂的效果一般,普通鬼还好,像男主则需要很庞大的能量,所以汤露偶尔会用果子做点吃的,给他闻闻,就当他吃了顿好的。 想修补重生的灵魂到巅峰,那是不可能的,术业有专攻,仙果再仙,对魂儿来说,也是不受用,怎么补,她空间的三个也补不成厉鬼,熊得一批。 套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然后迈着晶莹剔透的纤细长腿,就跑出了房间。 昨晚还对她极热情极爱她的楚寒,早上就有点冷漠起来,汤露才不管呢,上去就抱住他后腰。 阴魂珠凝出的人形,与他生前是一模一样的,尤其在她面前,他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每一处都是原本的自己。 “怪不得能当警察,真有劲儿。” 汤露一句话,就把楚寒的冷漠疏离劲儿给说破功了,如果他不是个魂魄的话,他的脸估计都红了,昨晚,实在……他是个极正派的人,没有想到梦里会对她那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现实并不…… 结果汤露就在身后说了一句:“原来你是这样的楚警官,还以为你是很温柔的,居然还这么……” 还没说完,楚寒就立即回身:“不是,我平时……” 汤露:“噗。”低头捂嘴笑了起来。 楚寒发现汤露在逗他,慌张的脸立即板了起来,严肃道,“笑什么,吃饭了。”他平时拿汤露没招儿,那是因为他栽到这女人手里了,但是想治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她立即由笑转悲。 他说:“来,把这碗补阳汤喝了。” 正在捂嘴笑的汤露:…… 然后就出现了无数次,无数重复的画面,她跟在楚寒屁股后磨叽:“我不想喝……” “你昨天怎么说的?说会喝光光,一口不剩?嗯?”这回换楚寒气定神闲,汤露慌慌张张,“这,这不是,你知道,女人那时候说话都不算话的……” 楚寒:…… 呵,男人的台词都被你抢了? “不行!说到就要做到!” “楚寒,我不喝,好难喝啊,而且你看我的脸,看这样子,这眼睛,这皮肤,这嘴巴,你看,是缺阳气的样子吗?你好好看啊!” 汤露又蹭到他身前,冲他仰起了小脸。 重复一万次,楚寒还是在她的小脸上看了半分钟之久,又认真又专注。 他心里也有疑惑,若换作普通人,被阴物入梦,第二天会萎靡不振,至少也是双眼无神,皮肤苍白,会有一丝明显被抽走精气神的样子,可汤露一点都没有,眼晴明亮,皮肤有光泽,嘴唇红润,精神十足,哪有一点萎靡?他们还天天在一起,每天不止接触一次。 不过,他只以为汤露年轻,基因好,毕竟汤有为也不显老,一收拾也就三十来岁的面容,可汤有为已经四十四岁了,就有那一类人,天生精力旺,很抗阴气,况且汤露画符这么厉害,被汤有为夸成奇才,或许生来真是个道家的好苗子? “那也不行,体质好,也要好好补,昨晚……太激烈了,会耗损你的阳气,来,乖,喝了。”这次楚寒非常坚定,这补汤再难喝,能有汤药难喝吗。 岂不知,汤露的嘴早就吃刁了,天天仙桃仙果仙酒仙酿,人间美食也是挑着好吃的吃,哪还能喝这种怪味的东西,而且她生来就健康,体质棒棒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从来不生病。 轮不到她吃药。 最后,还是被楚寒那教官一样的脸和命令,才苦着脸喝了下去,他能在梦里嘴哄身实,但在现实里,他命令起人来,是非常强硬的,尤其关乎她身体。 也许别的鬼物看着喜欢的女人,想弄死她和她结阴伴,可楚寒并不,他为鬼,他知道做鬼的痛苦,怕阳光,畏热畏火,畏一切阳属物,如果没有阴魂珠,他就只能终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每一个鬼都渴望投胎做人,享人间的荣华富贵,能走在阳光下面。 由此可知,人身得之不易,要好好珍惜,汤露这样珍贵的人身,又怎么能随意糟践失去呢,他只愿她寿终正寝。 长命百岁。 所以,足够的阴魂珠,他势在必行,楚寒看着汤露将碗里的汤,喝了一半,留下一半,最后被他盯着,一会逼喝一口,一会儿又逼着喝一口,就像给小孩喂药一样,给喂完了,他极有耐心。 汤露却恨极他这种耐心。 待她听话喝完,不理他了,平时淡漠疏离的楚寒,又围在她身边,若有若无地哄她,他不会像汤露那样一欢喜就会跟他说好听的话,但他知道亲近她,急得她急,给她所需。 她坐在那画符,他就站在不远看着她,顺手拿起一张她画的养魂符,拍在身上后,符很快燃起来,会给他补充阴气能量,就像灵魂泡了个温柔一样舒服。 然后就倚在那儿,静静地看她画。 片刻后,他直起身,“有人来了,问什么就说不知道。”说完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汤露正好画完一张,一抬头,楚寒不见了,有人来了? 念头刚过,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啊?”汤露拿着玉笔的手一顿,然后在笔架上放好,起身,现在别说5层,就是这幢公寓,都鲜少有人来。外卖叫来了,只停在公寓门口,楚寒要下去拿,当然,他两个闪回就拿回来了。 晚上外卖连公寓门口都不过来,都是楚寒给她做饭,她就算做饭再好吃,有人给做,她就懒了,有现成的,随便吃一口算了,反正她有空间的美味仙果香口。 他看到外面又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但不是上次调查来的那两个。 其中一个她还认识,就是楚寒的那位前同事, 她怎么还追上门来了? 汤露不高兴地嘀咕,没完没了了,怪不得楚寒躲起来,不过,他见到人来,竟然还躲起来? 她冷着脸打开了门。 谁见了情敌会开心啊? “你好,有个案子想跟你了解下情况。”门外站着女警和小吴。 后面的小吴一看,哇,大美女啊,这女人,绝了,脸蛋绝美,身材爆炸。 汤露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她身上一件贴身质地非常柔软舒服的酒红色裙子,这颜色把她衬得更加白生生的,晶莹剔透,就像血红玫瑰上面的,娇嫩的露珠一样。 让人拿在手里,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冷着脸开门,见到门外的人,还是礼貌地眯眼一笑,红唇似火,娇艳动人,小吴立即咽了下口水。 真绝。 女警看起来比冰块还冷,汤露瞄了她一眼,“进来问吧。” 房间基本没有楚寒的东西,他不吃不喝,不洗澡,更没有人的痕迹,头发毛都没有一根,任这女警火眼金晴,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衣柜里,有汤露给买的男装,一半都是新的。 就算拿去化验,也找不到什么人的痕迹,注定他们今天白走一趟。 汤露看着两人进了房间,她将门关上,这女警可真冷。 她肯定喜欢楚寒,近水楼台也许久了吧,没有成功难道还不知道问题所在吗?楚寒这个人,不喜欢那种冷冰冰像冰块女人,他喜欢爱撒娇的,越跟他撒娇没脸没皮,他越开心。 他自己就是冷漠脸,疏离的性子,难道他会喜欢同样冷漠脸疏离的人吗? 不过,这个女警要是个活泼的,可就没她什么事儿,谢天谢地。 她走过去泡了杯茶,茶叶盒里装着是她空间里喂仙兽的草,就算是草,那也是仙草,泡出来直冒仙气儿,不是普通茶叶可比。 泡完端了过来。 小吴喝了,女警没喝,小吴连喝好几口,如果不是太烫,他能直接倒进肚子里,实在太香了,就没闻过这么香的茶,肯定价格不菲,小吴心想。 女警扫了下房间,那眼睛锐利得就跟探照灯一样,处处仔细没有放过,随后她开口:“你认识这个人吗?”她拿出一张照片。 这时汤露听到耳朵传来声音:“你说认识,叫曹鸿滨,但已经分手了。” 汤露一顿,见两位警察丝毫未觉。 她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搭在交叠的腿上,重复:“认识,叫曹鸿滨,但已经分手了。” 女警不客气地问:“我看昨天你还和他在一起,怎么今天就分手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汤露听着楚寒的指挥道:“吃饭的时候认识的,处了几天,不合适,昨天吵架就分了。” “你清楚他的身份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是s市人。” “你不清楚,你就跟他处男朋友?” “警官。”汤露笑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现在男男女女又不是以前,看对眼就行了,再说,我处不处对象,找谁处,跟你们没关系吧?”她对着情敌,尤其是对她不客气的情敌,额外来气。 都成魂儿了,还有红颜知己骚扰她,烦。 她一张小脸都不笑了,挂着霜。 旁边小吴,啧,这脸,连甩脸子都漂亮。 那假曹鸿滨舍得? 假曹鸿滨此时正在汤露旁边,哪里舍得,心里急得很,汤露醋起来,他又要好生哄了。 那女警问了许多,汤露一概不知道。 问联系方式,要电话号码,汤露也不管,直接手机给那女警,查吧,反正楚寒会搞定。 果然,上面出现了曹鸿滨的手机号,但一拨就是空号。 女警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住在这儿?住在503的旁边?”这是最大的疑点,怎么会那么巧?那个曹鸿滨,长得那么像楚寒,身形,气质,表情,比例,动作,连转身角度都像,这么多细节相似,明明就是一个人。 而且真的曹鸿滨在国外,那个人还是个假的,还消失了。 找到这个唯一接触过他的女友,竟然还分手了,手机号都空了,更难以置信,她就住在503。 503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虽然她是警察,但她是个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这个女人在撒谎,但她没有证据,她甚至在想,楚队,是不是……还在? 以灵魂的方式? 若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待在这个女人身边?却不愿意在她面前露一面。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人死就死了,哪有什么魂魄,那都是迷信。 最后两人起身,小吴不光喝了自己那杯,还把女警不喝的那杯也喝光了,走的时候还夸道:“美女,茶,真香。”你,真漂亮。 汤露笑了笑,将她们送出门。 门“哥达”一声关上了。 小吴道:“副队,这个人我查不到,路过那条街的摄像头里,都没有拍到他的身影。”挺神秘一个人,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来路去向。 女警走到了503的房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眼圈微微一红,女人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楚队,可是警察的理智也告诉她,那是个骗子,她最后对着那个房间,轻轻问了一句:“楚队,是你吗?” 这次,楚寒哄了一下午才把人哄好,晚上两人又甜甜蜜蜜入梦来。 那真的是情入梦中,爱也入梦,心心相印魂儿飞。 再没有比那更美妙的事儿了。 待到天边露出一丝晨曦的时候。 楚寒的身影出现在地府香烛店,香烛店的门,早已为他敞开,他沉着脸,抬脚,迈进了门槛。 这世界并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是,他们渴求着比真正死亡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们才愿意踏入绝境危险中,只为心中那美好的希望和未来。 “今天我还要!”晚上两人嬉戏一番,今天的楚寒格外不同,对她千依百顺,汤露这几天非常开心,又得寸进尺地在小被子里跟他撒娇。 眨着一双极美的大眼神,不害躁地说出那句话,实在是梦中太美妙了,她很喜欢。 往常楚寒很克制,最少最少也要隔两天才行,太频繁那会掏空她的阳气。 哪怕他也在千熬万等那一天,然后激动不能自己,比汤露更急千万倍。 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毕竟只隔了一天,但今天,楚寒竟然答应了。 汤露赶紧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楚寒看了她许久,才在她熟睡地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的时候,陪你一生。” …… 他一出了公寓,整个云顶公寓的鬼,其中还有三只厉鬼其中,都受到他的召唤而来。 他取出了天地钱庄内所有的钱,立下了鬼王契:护我所爱,毫发无伤,愿以百万阴司币,散于众魂,若不救她于危难,众魂魂飞魄散。 所有魂魄都接了钱,好多阴司币,每人都分到不少。 接了钱,就等于在鬼王契上留名,若有违背,后果很严重。 这一片的鬼,全在楚寒的地盘混,自然听命于他,且还有阴司币拿,十分欢喜,不过只是护佑一晚,几个小时,就能拿到钱,何乐而不为? 楚寒在夜色中挥了下手。 众魂涌入到4号云顶公寓中。 将502那间房,重重包围,哪怕是再厉害的厉鬼,面对这么多的鬼物,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寡不敌众,厉鬼,也是种能量体,与鬼战斗也会损耗。 骗人! 梦里哪里有他,她在梦里到处找他,都没有找到,这好像是个不祥的预感。 她找了好久。 急得心头发慌,人呢,楚寒呢?又觉得身体好冷,如冰冻着,接着一道惊天的雷声,把她从梦中惊醒。 她“啊”的一声,坐了起来,看了眼外面,本来开着的窗,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大概是楚寒关的吧,他说了,今晚会有雷雨。 果然他说对了,外面正下着瓢盆大雨, 难怪有点凉意。 她平复了心头微微的恐慌,看着外面电闪雷鸣,雨水不断地冲刷着窗户,颇有几分要将玻璃敲碎的感觉,让人听着心惊胆颤。 “楚寒!”她在黑暗里轻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以往她叫一声,他必有回响,自从救了他后,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没远离过。 “楚寒,你在哪儿!”汤露急了。 梦里找不着,放她鸽子,现实居然也没影了? 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出去了吗?可外面这么大的雨,还有雷电,对灵魂不友好,这个时间,魂魄都躲起来了,他去哪了? 她掀开被子,脚套进雪白的小白兔拖鞋里,去开灯,开关一按,仍然一片漆黑,停电了? “楚寒!你别吓我,你人呢?” 还是没有回响。 其它楼层的鬼商量:“要不要跟她说,她叫老大呢。” “还是别出现了,别吓到她。” “真可爱。” “楚老大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去了黄泉入口。” “可别让黄泉鬼进来,他们很凶残的,我在这个世界还有老妈老爸,还有妹妹,我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也是……我还有子孙后代,每年都给我老头子烧纸,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 “? ??们跟黄泉鬼不一样,我们本土有亲人在,他们就是蝗虫,真要来了,我们的亲人就完了。” “听说阴阳界不少大能都去了,希望他们能守住黄泉口……” 谁说鬼与鬼就能融洽,并不,鬼也有圈子,鬼也很排外,他们并不愿意外来鬼践踏它们生前的世界,因为他们死后知道,还有许多人间界通黄泉。 “系统,男主呢?”汤露问。 系统道:“黄泉界的入口在锁龙塔下,锁龙塔被几个黄泉鬼利用阴魂珠和天雷击的力量,撕开了条缝,阴阳两界的人正在守塔,男主也在。”黄泉狱司在修复裂缝,从裂缝中涌进来许多黄泉鬼,在修补好塔前,不能放进来。 还有一部分正在追杀那几个逃进来闹出天大乱子的黄泉厉鬼,一直找不到它们,捅开锁龙塔,它们不得不现出本体。 “现在这场雷暴就是黄泉界引发的,在雷雨天,对鬼物来说,是很危险的。”本来本土人与鬼就杀不过黄泉鬼,现在又是雷暴天气,万一被雷劈到,那真是……太惨了。 希望男主保重。 而这个世界摇摇欲坠,完蛋就在一瞬间,现在只是在苦苦强撑。 雷雨天是不能玩手机的,可此时,汤露已经顾不得了,她急忙打开了手机。 寻找锁龙塔的信息。 原来很多人发了w市锁龙塔被雷击的照片,那几只黄泉厉鬼等得就是雨天,想利用阴魂珠与雷电达成目地,十分狡诈。 有人还冒雨录了视频。 汤露看着皱起了眉头。 雷落下的太密集,太猛烈了,视频道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天空一道道金色雷闪动。 雷击之下,锁龙塔周围冒出了许多黑烟。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那黑烟,其中之一,很有可能就是楚寒啊!他肯定化为鬼身了,她放大视频,甚至能看到一道道黑烟的轨迹,在塔周围飞。 那雷就落在那些黑雾上,十分可怖。 黑雾被击中,如云一样忽隐忽现,似乎许多黑雾被击灭。 有人报道说:锁龙塔里有人的惨叫声,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这么大的雷暴雨,很难登上去。 而且锁龙塔好像内部起火,竟然隐隐有黄色的光和黑色的烟雾。 网上很多地区,很多城市,很多普通人都在看着视频,围观,吃瓜,打趣,有说是精怪渡劫,有说锁龙塔下有蛟龙化真龙,又或者锁龙塔内有人渡天劫。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可能是道士,可能是黄泉界的守卫,可能是某些界王转生,也有可能是本土的厉鬼。 他们为了人间界,为了人间不沦为另一处黄泉地,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了自己还在世的亲人,而用生命去死守。 在那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中,有鬼魂飞魄散,有人伤痕累累,有的甚至雨过天晴后,会被调查,会被抓起来,会被审训。 但这些人对一切守口如瓶,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些背后为这个世界付出过生命,付出魂魄的人与鬼们,是怎样的悲壮与惨烈。 这一夜实在太难捱了,汤露一直没有睡。 从两点坐到了天亮,手机已经没电了。 直到天边曙光乍现,阳光铺陈世界,照耀着大地。 昨夜的雷暴雨,仿佛就是一场梦。 草木青翠,万物苏醒,鸟儿觅食,又是一个自然而普通的一天。 可楚寒还没有回来。 他一直没有回来。 问系统,系统说男主还在锁龙塔。 她穿上了衣服,飞似的出了门。 天亮了,众鬼的契约兑现了。 没有人阻拦她。 她叫了车,急急赶往锁龙塔。 昨天雷击锁龙塔的事,引来了很多人过来围看,人群熙熙攘攘,汤露急得差点想拨开人,飞跑上去。 要到锁龙塔,就要登无数的台阶,汤露满身汗珠,急得脸颊红通通的,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了上去。 站在塔前。 塔已被雷击得千疮百孔,但没有倒下,依然耸立在天地间。 “昨晚塔守住了吗?”她问。 系统:“守住了,但黄泉狱司,亡。” 狱司本就是鬼差,他亡就是连转世都没有了,魂魄彻底消失在世间,再也没有他一丝存在的痕迹,这一场黄泉之战,两败俱伤。 “宿主,快一点,男主快消失了。”系统突然道。 “什么?”汤露眼泪唰地涌了上来,她模糊泪水的眼睛四下看着路人,在哪儿,他在哪儿?可人太多了,还有警察,她甚至看到了昨天来的那个女警,听说有人报了警,听说昨天锁龙塔死了人,已经开始拉隔离带了。 “楚寒,楚寒……”汤露急得四处寻找,嘴里喃喃自语的叫着名字。 “他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 系统:“晨曦前一刻,黄泉狱司消失前,用阴魂珠修复了男主的灵魂,男主的魂器炸掉了一半的黄泉厉鬼,昨夜要没有他加入,就真的危了,现在,他就要重入轮回,宿主倒也不必难受。”系统安慰到,“能修复灵魂,是件好事。”黄泉最不缺的,就是魂魄之力了。 人群熙熙攘攘中,她急得转身又转身,突然,好似一点灵光,她蓦然回首。 看到了离她不远的台阶下,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眼神中带着爱意和哀伤。 他向她伸出了手。 楚寒没有了阴魂珠,都被昨日一战耗光了,他没办法再在阳光下现身,他知道自己就快消失了,如果想见她最后一面,他只能临时附身在别人的身上。 如果他知道参加这一战,会让自己消失,如果他知道吸收了足够阴魂珠,并不会让他长久留在人间,而是会失去记忆重入轮回。 他或许就不会来了,哪怕只能化为灵魂跟在她身旁…… 汤露无声地流泪微笑,一步步走向他。 那个年轻男子的手,慢慢抬起来,轻轻摸向汤露的脸蛋。 他专注地看着她,他们从未在生前相遇过,他从没有以在世的人身去触碰过她。 阴魂珠的凉,使他不知道她的皮肤具体的触感,不知道她的温度。 而今,他终于知道了。 皮肤那么滑,那么软,是温的。 他伸出了手掌,轻捧她的脸颊。 而她眼含着泪,微笑着凑到他手心,轻轻地蹭了蹭。 “我就要走了,谢谢你,我爱……”他隐忍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下个世界见。”她看着他消失在茫茫人海,天地之间。 那年轻男人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手正摸着一个美女的脸,脸立即红了起来,马上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我刚刚……唉,美女,你怎么了?” 67、买来的美人1 一阵头晕。 穿世界已有经验的汤露, 闭上了眼睛。 等待这一阵晕炫过去。 她知道,自己又穿了,而这一次, 她很想见到男主,以前的她,总是被动地去寻找任务目标,可是这一次, 她想知道楚寒怎么样了, 他现在是否安好, 他的灵魂是否真的修复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怎样的世界。 而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还挺期待的。 很快,模糊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她听到了周围很多嘈杂的人声, 还有隐隐的哭声…… “大爷, 你行行好,我儿子病了,给点药吧, 他就要死了。”不远传来一个男人苦苦哀求的声音。 然后听到有人踢翻了东西, “滚, 一个赔钱货,白吃饭的东西, 死了就扔出去!不给老子赚一分钱, 还买药!” 汤露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哪儿?头疼的劲儿已经过去了。 她感觉身上有些发痒,好像三天没洗澡似的,全身上下, 非常不舒服,尤其女人不方便之处,她鼻息敏感,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轻微的味道了。 可能是体质原因,她每个世界的身体都无异味,只有香味,从内到外非常干净,少有人的身有她那么干净的,每个世界都是。 但没想到,这个世界才刚过来,她都能闻到身上的味儿,这……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绝对不止三天,她最受不了身上有异味,还不洗澡的情况了。 她急急地睁开了眼睛。 打量着四周。 好像一间古时的民宅,四面光秃秃的墙,墙皮脱落,门还是那种圆形窑门。 房间有些昏暗,窗口很小,她目光落在周围的人身上。 地上杂乱地铺着茅草,她周围很多人在上面或坐,或躺,穿得衣服都是麻布衣,破破烂烂,而且个个蓬头垢面,有的头发像稻草窝。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还好。 这些人表情麻木,骨瘦如柴,看起来病怏怏,没有力气的样子。 “你们,出来!”有个穿着一身对襟短打,手里拿着鞭子,说话十分凶狠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听声音,就是刚才在门外踢人的那个。 所有人一听到声音,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如果不起,鞭子就会抽上身,这个人特别狠,抽一下能疼得人一宿睡不着觉。 “这是什么情况。”汤露心中疑惑,但也跟着人站了起来,她旁边坐着几个女人,身上衣服也都破烂,十分的脏。 她立即低头看自己,竟然也是一件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绸衣,裙摆还有泥点子,鞋子看样子也是双绸鞋,但是变得灰乎乎的,原来应该是一双粉绸鞋。 再一看手指,能看出白生生的肌肤底子,但是手脏得不成样子了,黑一块白一块。 啊这……多久没洗了? “快走,磨磨蹭蹭,找打啊!”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瞪着眼珠子盯着这一屋子的赔钱货,好似看谁不顺眼,就能立即抽上一鞭子。 旁边一个离她近,瘦得皮包骨,显得眼睛特别大的妇人,见汤露不动,不安地说:“快走吧,晚了没有饭吃。” 汤露赶紧点头,跟着屋里的人往外走去,这次她没有问系统,而是直接搜索记忆。 搜完记忆后,她沉默了。 她觉得,穿得每个世界对她都不太友好,这已经到了非常明显的地步了。 这具身体姓花,名花露,是扬城花员外之女,是个富家千金,自小长得花容月貌娇滴滴,很得父亲宠爱。 提起扬城花家,本就是地主豪绅,员外郎这官儿是买来的,虽然是一方豪绅,但是花员外为人倒也不错,膝下一直无子,去凌云寺求子,人说他命中无子,若要得子,需得散财积德。 所以花员外这些年,散了不少家财,最后终于得了花露一女,且生下来就美得跟个小仙女儿一样,白嫩嫩粉嘟嘟,花员外便觉得自己本就无子,是积福积德才得老天垂怜,送他一个天上的仙女做子女,自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跟护着花瓣上的一滴露水一样。 所以给女儿起了个名儿叫花露,结果把女儿宠得又娇又坏又刁蛮,十分任性,无法无天。 直到花府出事,她奶娘带她驾车逃出府,路上又遇匪徒。 不知怎地,糊里糊涂流落此地。 汤露气道:“真好,精彩!花露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我一个字儿都没享受到,现在成了乞丐奴婢,我穿过来了……”有仇吗? 系统:“……” 汤露怒道:“这世界是不是排外啊?我怎么,怎么就成了奴隶呢?” 真气不过。 她冷着脸,跟着人走出去,那两个穿着短打的男人中的一个,拿着鞭子在手心里拍,一边还在她身上瞟了几眼。 等她走出去后,其中一个吸了下口水,道:“啧,小模样真俊俏,这个,算这批货里最好的一个了,怎么不卖青楼去?”这姿色,这腰条,听说还是个雏儿,卖青楼窑,至少能卖五百银。 另一个:“嘘……”他看了眼其它人,屋子里还有两个,慢腾腾的在后面,他上去就是两脚。 把人踹了出去。 见屋子里没人了,才凑到另一个人旁边提醒道:“这个,上头交待了,刚到那天就有人要了,不能动。”早被人订下来了,否则在这里,一个这么娇颜的女子,还能保持完璧之身?早被人拉旁边小屋给开包了,还能好好留在大屋里,到现在? 另一个露出了可惜的样子。 眼睛在门外那美人腰条上瞄了好几眼,虽然外衫都看不出颜色,脸上也不知是脏了,还是被她自己抹一道道黑灰,但美人哪怕蒙了尘,哪怕再脏,那一举一动的韵味都能透出衣服来。 “……那她怎么还留在这儿?” “谁知道呢,说不定得罪了什么人,放这受磋磨呢。”这里就是一处奴隶院子,买卖人口的地方,外面是一条街,除了买卖牲口,就是买卖人口。 这些人都是些拉到市街上,让人挑拣的奴隶,通常不是什么好货色,卖不出什么价儿的。 买卖人口的地儿,姿色好的女人最是值钱,颜色越好越值钱,年纪小长得好看卖给青楼,长得一般清秀的,卖给富户做丫鬟,强壮的男人卖人为奴,剩下的丑的,年纪大的,就拉到这条街,任人挑挑选选,给钱就卖。 最后剩下老弱病残,卖不出去了,也不给医治,自生自灭,卖他们还不值个买药钱。 人命在这世道,不值钱,没人权,特别苦。 既然是奴隶,维持个不死就行了,一天只有一餐饭,汤露,不,现在的花露,只分到一块巴掌大的黑乎乎的杂粮饼子,样子粗糙至极,捏了捏还特别硬,一看就是昨晚剩的饼子。 现在九月末,天气微凉。 十几个人分到后,都在狼吞虎咽的吃,一天一顿,这一顿还只能吃个半饱,天天挨饿,看到食物,眼睛都绿了,下等奴隶就是这待遇。 花露也饿得饥肠辘辘,跟着这些人一样,咬了一口。 她牙口极好,结果一口下去,居然卡在饼子上了,她愣是没咬下来一块,最后用手使劲向下掰了掰,才用牙掰下来一块,她在嘴里捣了捣,皱起了眉,嗯?这饼子是什么怪味? 有点酸,还馊了吧唧的。 她真是用尽毕生之力,才囫囵地咽了下去,结果,结果它卡在了嗓子眼…… 咽了好几下,也没下去。 花露:“呃!咳……”想咳出来,结果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还是旁边一个女人,看她这样子,知道是嗓子嫩,恰着了,上手就拍了她一下,那么一震,终于,那块杂面饼下去了。 嗓子磨得火辣辣的。 这身体,啥也没有,就是娇气。 “谢、谢谢。”花露眼眶都噎红了,什么破饼,这哪是饼,这是比砖头还粗粝,专门喂牲口的粮吧? 拍完的那个妇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饼。 花露:…… 她找了找记忆,原主来到这里三天了,这种饼居然没有吃过,拿到手不是扔给别人,就是扔地上了。 花露其实也娇气,也嫌弃,但还没舍得扔地上,主要是眼前这状况,这饼恐怕都没几块可以吃,如果饿得实在受不了,她觉得她还能啃两口。 不过看着对方渴望的眼神,片刻,她把饼递过去了。 “谢……谢。”对方一把拿过去,然后塞给了右手边的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拿到饼就往嘴里塞,一点都不嫌弃她咬过了有口水,且,那么小的孩子,咽得顺畅,并没有卡住。 花露:…… 这时,一个管厨的婆娘,手里拿着一个刚出锅不久的白色麦香馒头。 走过来递给她,见她没拿,她吊梢着眼问:“咋?不要?”不要还省了,说完就要收回来。 花露赶紧拿到了手里。 所以人都知道这女人长得好,能卖到钱,所以自从来这里,这两天,每天一个白面馒头养着。 十几个人都羡慕地看向花露。 古时的面并不白,有点微黄,蒸出的馒头也是微黄的馒头。 但是看着松软,还有一阵阵麦香味儿,闻着是挺香的。 花露现在很饿。 但她的手又很脏,一捏馒头五个指印。 这里可没有水给奴隶清洗,花露只能捏着不动,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转了个身,低头小口咬着馒头,饿的人,是没有自尊的,管它的,先吃了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杂面饼对照组,还是这时候的面确实香,一股香甜的麦香味儿,咬一口都能撕出面的筋脉,有劲道极了。 好吃,香。 剩下沾了她手指脏的地方,她没吃,还犹豫时,就被人抢走了。 …… 这院子里现在的奴隶大概三十几人,关了两个屋子,还有好几个打手专门看着奴隶。 “这个世界,贩卖人口,竟然是合法的吗?”她气愤地问,她看着管着奴隶的全是些身强力壮的男人,大门口还站着人,想跑,没门,尤其他们故意饿奴隶,人饥饿的时候,根本没力气,跑都跑不动,为了不消耗,平时都坐着躺着一动不动,这些人看起来太可怜了,之后卖给谁,什么命运,都是未知数。 系统:“……”合不合法,它都在。 “这处境太糟糕了,没想到穿成个奴隶,而且就要被卖了,穿成个落难千金就算了,变成奴隶这算什么?上个世界成了孤儿,我以为是最惨的,没想到,还有更惨的等着我。”她一边观察有没有逃跑的契机,一边气得吐槽。 “对了,这个世界男主是谁?” 系统:“宿主,你今天就能见到了,他要买个媳妇儿,好好表现,加油!” 花露气愤:“滚蛋,加#¥……油!” 系统:…… 哦不,它哭了,宿主学坏了,她已经骂人很顺畅了…… …… 那条街上,牲畜站一边,人站一边,太阳下,就那样站在那里,任人挑选。 花露站在最边上,旁边有两个人正盯着她。 既然这里能遇到男主,她也就没想跑,当然,想跑也跑不了。 被看得死死的。 穿到古代,处处都新奇,别的奴隶站在那儿,面如死灰,麻木绝望,可她吃了个馒头缓过来后,眼睛开始灵活转动,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条街巷,是很普通的一条街,来来往往不少人,无论穿着还是衣饰,还有妇人头上包着蓝底白花的头巾,相当的古香古色,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场景,有七分相似吧,其它三分……主要是古人,真的有点矮,古代民间建筑,真的很简陋,没有剧里那么颜色光鲜。 街上有来买牲口的,也有过来买人,有富人带着丫鬟,也有牙婆带着客人,有穿着不错的丝绸衣人家,也有粗布短衫的农家人。 花露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走过一个人,她就从头看到尾,再走过一个人,她再看一遍。 她在民国认识了旗袍。 在这边,又认识了汉服,粗布衫不太好看,但丝绸衣还是很美的,而且她最喜欢古时的腰带,可以把女子的腰肢束起来,束得细细的,腰带的款式也特别多,还挂着叮叮当当的玉佩。 玉佩? 她好像看到了一只乳白色的玉佩,正在向她走来,还一闪一闪。 那玉佩正贴在一个穿着金丝软烟罗襦裙上。 花露眼前一亮:“呀,我的金手指来啦!” 系统:…… 每个世界,她都能“拣到”金手指,绝了!有钱,任性,它默默躺平。 花露的目光看向那个玉佩的主人。 是一个鹅蛋脸的婉约美人,身边还有管家和丫鬟。 正向卖奴隶这边走过来,远远听那丫鬟道:“管家,这些事让府里婆子来就好了,小姐这么娇贵,怎么能来这么臭哄哄的地方,这地上你看看还有牛粪,平白污了我们小姐的鞋。”她边说边掩住口鼻,又是牲口又是奴隶,个个又脏又臭,哪有富贵人家来这种地方。 一边的管家道:“听说将军府就要来人订亲了,以后小姐进了将军府,还要替将军掌管府宅内的事务,买卖奴仆这些就算不经手,也要懂得怎么选才好……” 那位穿着金丝软烟罗衣衫的小姐,听着厌烦。 旁边的丫鬟替小姐说道:“我听说那将军是个只有力气的蛮夫,平日只懂喊打喊杀,长得可吓人了,粗人一个,哪配得上咱们小姐。” 管家:…… 何婉柔也不过是个县令之女,人家将军是朝廷大员,与人家比,县令之女微不足道,提了这么好的亲事,他家小姐居然还嫌弃,别人撞破头都碰不上。 他是不懂了。 何家的小姐长得确实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自视极高,看不上武夫,只喜俊俏儿郎。 何婉柔在一排奴隶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最边上,花露的脸上。 哪怕被抹了灰,哪怕脏兮兮,也难掩其绝色。尤其那眼晴,顾盼生辉,也正看着她。 而且看脸形,也是鹅蛋脸,看其穿着,身上虽然很脏,但质地料子都不是普通人的穿着,也许是哪个落难千金,或者是哪个罪人官宦人家的小姐。 她思量半天,她思慕白家儿郎,只可惜郎君一直未□□名,父亲不同意,可她绝不会嫁入将军府,她只愿与白家儿郎双宿双飞,白家儿郎也心悦她。 她瞧着这奴隶与她身量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脸盘也差不多,倒是可以代替她。 一旦提亲,他父亲是绝不会拒绝的,对方是救了他们一家的恩人,他父亲是打着报恩的旗号,非要强摁她嫁人,就算是恩人,也不必要她以身相许吧?那将军若真是真以恩挟报,她是顶顶瞧不起。 不如把这女子买了收在府里,若是要嫁,就让父亲认她做干女儿,嫁过去吧,反正她是不嫁的,若要强逼,她就只好李代桃僵,然后与白家儿郎双宿双飞。 何婉柔打定主意,先离开此地,然后差管回来买,不要让人看见,悄悄带进府里…… 花露现在又流汗又干渴,嗓子干到刺痛,没有水,只能忍着,此时见到那一闪一闪的宝贝,就想起了那些仙花仙果,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一招手。 只见那乳白有光的玉佩,白光一闪,倏然投到了她手腕的红线中。 她看了眼周围,那几个看管奴隶的人嫌晒,正坐在遮阳的墙跟角处,看着的也是奴隶们的背影。 而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有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九月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 “系统,把我的金手指拿出来,给我个仙果吃。”她快渴死了,男主怎么还不来。 一遇到男主,她就有好日子过了,这是根深蒂固的,她盼着。 系统:……给你。 它小声嘀咕:……仙界的好东西……都被搜刮了……还有白玉蜂浆膏……真眼馋。 花露手里多了块玉佩,仙气缭绕,她赶紧精神往内一探。 这只仙佩,上面有个风景图案,一进去,是个直耸入天的峡谷,而峡谷里,上面仙云缭绕,望不见天,下面雾气森森,深不见底,只有一片直耸云间的悬崖峭壁。 而玉石峭壁上生着一片绿色藤蔓,上面开满了指甲大的小花。 “怎么?怎么没有果子?光开花,果子呢?”花露在那一片峭壁上寻找,哪里有一颗果子啊,没有啊。 那花瓣很薄,薄如蝉翼。 花露舔着舌头,她渴,果了果子果子…… 然后她就看见,靠近上方仙雾的地方,半隐半现一个白玉般的蜂巢。 而且很多白色小花上,会有一种很小的玉蜂虫,长着和小白花一样薄若蝉翼的翅膀,正在花间飞舞。 那玉蜂只有指甲的一半大。 小小的一只,在无数朵小花间忙碌。 蜂儿,蜂巢。 花露眼前一亮,那就有蜂蜜喝了?她现在嗓子正干刺,喝点甜甜的蜜,润润喉也好。 她立即移向那处半隐在仙云中,差点没发现的白玉一般的蜂巢处。 足有十米见方,可真大!就像个蜂界地宫,里面至少十万只白玉蜂,因为长年没有人摘蜜,它们储存了足够的仙蜜,别问花露怎么知道这是仙蜜,反正她每一样金手指,都是仙界的宝物。 储存太多的蜜,总会有蜜溢出来。 果然。 那蜂巢下面不知是天然,还有人刻意切出的一块突出的石台,石台的石头上,就有一大块厚厚的白玉膏。 比玉质还细腻,比豆腐还嫩,比羊脂还白。 散发着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肺。 花露的口水哗啦啦的,馒头算什么,如果有这个膏蜜蘸着吃,一定美味极了。 她要切下来一小块。 她心中所想,就真的从边角切下来牛轧糖大小的一块,真是如膏如脂,白腻腻的,像糖块一样,她左右看看,趁人不注意,把手抹了抹,顾不上地取出那一块,放进嘴里。 微凉,香甜,入口即化。 满口的仙香气儿。 刚刚她还觉得酷暑难忍,口干舌燥,嗓子刺痛,这一口“牛轧糖”下去,立即精神了,那如膏如脂的白玉膏蜜,滋润着她的口腔,喉咙,肺腑,心肝,胃肠,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仙膏蜜流经的路途,每到身体一处,那一处都如泡过温泉一般,毛孔张开,舒展,舒服,享受。 甜,香,蜜,真。 真好吃。 就在她美滋滋想再想切一块吃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她面前,遮住了日头,上面传来冷酷低沉又有力的声音:“这个女人……” 花露还乐滋滋地抬头呢。 入目就是一张相当威风的脸,那气势,那脸上的棱角,那神态,绝了。 晚上保证能吓哭小孩子。 就跟锦衣卫似的,动不动就抄你全家的眼神,正锐利如刀地看着她。 花露一怔。 就听到他说:“……怎么卖,一斗米够不够。”然后越过她,看向她身后卖奴隶的人。 花露听到一斗米,她脑子里还算了算,一斗米多少钱?不对,这个人…… “系统出来,他是男主吗?”不是她不能确定,而是,男主好像还没有这种冷酷无情的类型呢,他那眼神,那眼神…… 很不善啊。 系统:“是的,宿主,男主已经出现了,这个世界,男主的名字叫刑鸿泽。” 花露:“哦。”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她看向他头发,束得高高的,非常整齐,没有发冠,只是黑发带绕绑。 浓眉利眼,鼻梁高挺,薄唇,极其英俊,但面容有些阴鸷,显得冷酷无情,身上穿着深色麻衣,腰间系着黑色腰带,显得腰非常精廋有力,袖子也用黑色布带缠绕,衣着普通,气势倒很足。 后面的人走了过来。 然后花露就看到,那个叫刑鸿泽的人与那人说了几句话,就从怀里掏出了……十五文钱。 十五文钱? 他将钱递给了后面的男人。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铜板,笑着说:“行,你带走吧。” 旁边一众奴隶瞪大了眼睛,他们这里面最便宜的也没有卖十五个铜子的,还不够一日三餐的费用呢。 花露…… “十五个铜板儿?”这年代的钱这么耐花吗?她疑惑。 她懵神间,就见刑鸿泽目光不善地看着她,从腰间取出了一团麻绳。 花露从没怕过男主,但是,绳子?她也盯着那绳子看,这是要干嘛 ? 然后就看他抻开了绳子,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抬起来,吓了她一跳,她的袖子是宽袖,一抬起来袖子就落下去了,只见手腕和脸不同,脸上黑灰一道道,但露出来的手臂,皮肤却晶莹剔透,白若羊脂。 摸起来又嫩又滑。 手腕上还有一道绑过的青紫,三天了还没有消。 刑鸿泽看了一眼,松开她的腕,目光阴沉地看着她,然后走近她面前,花露微微有些不安地眼睛左右看看,不明白他要干嘛 ,又抬头用那如露水一样清澈干净,毫无丝毫地防备的眼睛看着他。 如婴儿般的纯真,如孩童般的信任。 刑鸿泽阴沉地看了她半晌,移开了视线,伸手直接将绳子捆在了她那纤纤一握的细腰上。 那双手掌有茧子的手,就在她腰前摆弄绳子。 花露不安地动了动,他捆得太紧了,她伸手想拨开他的手,不让他勒紧,结果他一下子就把她手甩开了。 花露生气了,还没有男主对她这样过呢,上个世界,楚寒对她百依百顺,她都被养娇了,她立即冲他理所当然地喊了一声,“疼!” 这一声疼,娇声中带着委屈,还有点责备任性般的亲近,冲他一喊完。 那双要勒紧的大手停了下来。 刑鸿泽抬起了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还知道疼?走!”他没有再勒紧她,但是却将她一拽,就像拉了头小驴子,他在前面走,牵着她。 花露:…… 这怎么回事啊? 她双手握着腰前的那根绳子,跟着他走出人群。 往后一望,身后一群奴隶震惊地看着她,她就这样,看着他们,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那买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脚步,回身看她,直到她回过头,他冷声说了句:“看着路。”说完又牵着她这条小毛驴向前走。 她疑惑地问系统:“这个男主,他好像不喜欢我……” 系统:……这肯定是你的错觉。 而那个被小姐叮嘱的管家,匆匆赶来买人的时候,发现小姐说的那个女奴被卖了,这才转眼一会儿的工夫,他们才走出这条巷,小姐一说完,他就返回来,就前后脚,这人……就被买走了。 管家只好回府,谁知刚回到府里,就听到何婉柔房内传来一声尖叫,“啊!那我脸!” 她那引以为傲的长相,不见,鹅蛋脸微微变了形,成了猪腰子脸,颜色也没有以前好看,美貌十不存五。 …… 中午还阳光高照,下午两点就阴云密布,这天儿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 男人拉着她,一言不发离开了街巷,越走越偏僻,竟然走上了山路。 花露一路上都不太开心,她本来还很想楚寒,期待看到他,结果,竟然是这样的男主,牵着她就像牵着驴儿一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冷冰冰的。 她眼眶一红,一发不可收拾,这什么狗屁世界,又是奴隶又是捆着走,她在后面抽抽答答地哭泣,特意哭得声音很大。 一边哭一边眼睛溜到前面的人身上。 结果就看他本来很快的脚步微微慢了下来。 但就是没有回头,脊背直挺挺的,任她哭,花露一边哭一边越走越慢,然后就感觉好像有水珠落在她额头上,抬头一看,妈呀,太惨了,怪不得男主脚程那么快,要下雨了,不,已经下了。 她可不想在雨里赶路,她直接眼珠一转,一下子就趴倒在地上。 结果倒得太快,山路本就干燥,一趴地,就扑起一股黄尘,呛得她“咳 ”地一声,赶紧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她听到男主脚步极快地过来了。 蹲下身,似乎在查看她,花露眼珠微微动了动。 半晌,他站了起来,冷硬道:“你想继续在这躺着吗?要不要我给你盖点土?” 花露气得坐了起来,又是蹬腿又打滚,“我走不动了!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吃不饱,还让我走这么远的路。”她发眶发红,这要是楚寒,她能在地上打八十个滚,保证他立马把吃的送过来。 结果眼前的人,无动于衷,还架起了胳膊,冷笑的看着她:“十五文钱买来的,果然毫无用处,才走了一里地就要吃要喝,还就像个无知小儿一样,坐在地上哭闹,怎么?还要我这个主人背着你不成?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你要觉得苦,我随时可以把你卖出去,青楼窑子,你去不去?” 花露不哭了,也不闹了,一轱辘爬了起来。 “我不去,走还不成吗?”她嘟着嘴,卖身契……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这是场急雨,来得猛烈,一会儿的工夫,衣服就打湿了,前面那男人身上穿着黑色衣,看不出来,花露身上浅色的绸衣一会儿就贴在了身上。 秋雨十分的凉,这身体又经过了一路的劳顿颠簸,吃了上一顿没一顿的,雨这么一浇,倒是把头脸洗干净了,但她立即喷嚏一声。 她觉得自己不舒服了,她冲着那背影喊:“我不要走啦,我要休息,我病了,我病了你还要花钱医!” 前面的人一样淋得全身湿透,硬巴巴的声音道:“病了,就给扔山拗里,喂狼!” 花露气得胸膛直起伏,她才不管呢,一个助跑,就向他后背冲去。 听到她脚步声,前面的男人一顿,刚要回头,一个身影就扑上了他结实有力的脊背。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她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扑到背上。 那男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撸起裙子蹦上了他后背。 “你给我下来!”他脸跟冰雕似的,脸上还有雨水的水珠。 花露一声不吭,她又累又困,她需要睡眠,转眼就趴在了他背上睡了过去。 她睡之后,什么都不管了,自有男主在身边。 雨越下越大,寒风冷冷地刮。 山上一个山洞里,偶尔会有猎人在此休息。 山洞内还有些剩余的柴火与茅草,很快就被刑鸿泽点燃了篝火,外面大雨瓢泼,洞内火光冉冉,温暖而干燥。 花露感觉后背热烘烘的。 浑身的凉意一去,舒服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迷迷糊糊间,直拱在刑鸿泽的怀里趴着哼哼唧唧。 刑鸿泽盘腿坐在篝火前,用木枝拨着火星,腿上赖坐着个女人,手还圈着他脖子,脸还埋在他颈间。 他坐得直挺挺,脸上还带着无尽的冷意,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早就不记得了,当年他在花家时,是如何受尽她的屈辱,刁难,淋个雨又算得了什么,他与母亲是如何被她这小儿捉弄,赶出花府的,他十五岁那年,母亲病逝,他入军,如今已过去十二年。 现在,老天开眼,终于让他又遇见了她,哼,他必是要将当年的屈辱一一奉还,以后不但有大雨中跪罚,还会有鞭打、捆勒、敲手敲指、拳打脚踢,戳眼烧发,鞋中放钉,诬陷偷窃,板刑…… 花露好几个世界都没有病过了,那种我不会生病的话,真的不能说,这个世界一过来,被雨水一激,寒风那么一吹,她这小身板就抗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发烧了,头上烧着热,身体却发冷。 好在不远有火堆,离近还有个火炉在,她挤进他怀里,求温暖,求暖意,小屁股直往他腿上坐,手臂软绵绵地圈着他精壮有力的脖颈,发烫地脸蛋,贴在他颈间,好舒服。 为了快点好,她迷迷糊糊又切了一根指长的蜜膏,塞进嘴里,立即一股蜜香味,在她口里散开。 刑鸿泽面上极冷,脑中想着无数折磨她的方法。 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却气若幽兰,散发着甜如蜜的气息,慢慢凑近了他,似乎感觉到他露出来的皮肤凉而舒服,就用烫热的脸蛋,不断贴在他有些冰的脸上哼哼着。 她闭着眼睛,贴着他的脸磨蹭,那唇间还有兰香与甜蜜的气味传来。 那脸蛋就像最柔软的面团,在他在脸上慢慢团着。 迷糊着撒着娇,“嗯,喜欢……” 刑鸿泽坐在那板正冷然,忍耐着她的骚扰,任她那面团一样柔软的脸蛋摩挲着他,心下在咬牙:就算她跪地求饶,他也不会心软,必是要将当年的屈辱奉还给她,……大雨中跪罚,鞭打、捆勒、敲手指、拳打脚踢,戳眼烧发,鞋中放钉,诬陷偷窃,板刑……再加上棍刑,及精神上的侮辱,此仇不报,他…… 花露:“呕……”倒向了火堆。 刑鸿泽却飞快伸手将她搂住,放回到怀里,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脸蛋,急问:“又怎么了?” 68、买来的美人2 汤露发烧了, 但很快就退了,后半夜她觉得很舒服。 自己好像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不但暖和, 还有人肉皮垫的感觉,真的比床好睡多了,又宽又阔,不但有床围揽着她, 还有温暖的东西,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觉得自己一荡一荡的,舒服的小红嘴都撅了起来。 之前在人贩子那儿,因为饥饿营养不良的苍白肤色,还有粉□□白的唇瓣,因为吃了白玉蜂桨膏, 营养瞬间补了上来, 那可是仙界极品白玉仙蜂酿出的蜜,一口就可令凡人发乌、肤润、肌美、色艳。 吃上一些就能让凡人虚溃的身体,转眼盈实, 而且, 这还是女子的养颜圣品, 使美人脸色桃嫩花艳,比笔下画出来的美人颜还要艳三分。 那小红唇一撅, 大概睡梦中闻到了男主的气息, 每一个男主都是把她当作掌心娇, 宠她宠得紧,她自然亲近,现在都有下意识的反应了, 所以小红嘴就“叭叭”地亲了刑鸿泽两口。 亲得那人浑身僵硬,此等恶女,自小就恶毒跋扈,放进他鞋底的钉,使得他钻心之痛,拔掉后出了好多血,还要使唤他跑十几里路,取她爱吃的蜜糕,外面下着雨,回来后脚肿得鞋都脱不下来。 此等恶女,此等…… “叭”地一口,迷迷糊糊她亲在了刑鸿泽的嘴角处。 他僵住…… 然后脖颈僵硬地慢慢转过头,看向这个像个八爪鱼一样,赖在他怀里,闭着眼烧得迷糊的女人。 此等恶女,自小就能看出其恶毒本性,五岁如怪,六岁如毒蛇,七岁如毒蝎,狠毒心肠…… 然后她似乎闻到了他的气息,“凑上前,啵地对着他生得冷硬的薄唇就是一亲。 她都习惯与男主亲呢了,别看她亲了好几下,其实跟男主不能比,因为男主亲她亲得更多,没事就亲两口,每次看到她乖,就要亲呢,醒来后也会满心喜欢地亲好几下,仿佛她哪里都可人疼,可人亲,花露怎么可能任他亲不还嘴,那岂不吃亏,所以男主亲她十口,她也偶尔还击两口,慢慢亲来亲去养成了习惯。 嘴对嘴这么一亲,刑鸿泽都怔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唇上那蜜香酥麻的触感,山洞火光下,他冷酷却发愣的身影,映在了后面山壁上,望着怀中人,久久未动。 光线中,怀里那又美又媚又娇的一张脸,正伏在他颈间,眉儿一蹙,小嘴儿一撅,就算闭着眼睛,神态也亦嗔亦怒,睡觉时还会如婴儿一样嗫着小嘴,让人看了心里真是酥儿痒儿,不知如何是好。 何况他还是个二十七岁没有妻室的男人。 那个当年被花员外宠得无法无天的恶毒小儿,长大后,竟然会长成这样的模样,他犹记当年,那个长得白嘟嘟粉嫩嫩的小女童,与眼前这个在他怀里乖乖的漂亮女人,重叠在一起,同样的天真无邪,同样的恶毒心肠。 他又阴沉下脸,哼,这一次,山水轮流转,他绝不会手软,哪怕不将当年的一切一一奉还,也要让这无知小儿知道,苦日子是怎么过的,他肯定要让她尝尝…… 大概是感觉到他生气的气场,花露不舒服地一伸腰,刑鸿泽顺着她腰伸的弧度,向后一倚,倚在了被火烤温的山壁上,这个角度好,她又舒服地趴在了他胸膛前睡着了。 小细腿在她腿上调整了舒服的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或是梦中在吃蜂蜜,吃甜甜的果子,她就“啊呜”一张嘴,含着他耳垂,小米牙咬啊咬,毫无力道地咬了几下,就睡了。 刑鸿感觉自己耳朵在其口中,酥得半边脑子都懵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更没有推开她,只是僵硬地倚在那里,老半天。 “尝尝……苦字……是怎么写的,若再娇蛮无理,他定……”他目光落在那趴在他身上高高伏起的翘吞上,立即移开了视线。 “该死的!”他额角都绷出了青筋,手握住她纤腰,微微将她轻移了一点,半天才呼出口气。 狠狠道:“……定不会轻饶了她,明天就算不让她受棍刑……嗯,也要让她尝尝上山砍柴之不易与辛苦!让她知道,每一根柴都来之不易!”他绝不会像花家老爷一样,宠她一丝一毫! 怀里人不舒服的发出一声软腻腻的鼻音,“哼唧”了一声,不知是染了风寒不舒服,还是躺着不舒服了,声音里带着撒娇不愿意的样子,还动了动,似乎反抗着他捏着她腰肢不舒服的行为,哼唧的时候还不忘刁着嘴里的肉不放,就是不放,她一哼唧出声,刑鸿泽捏着不放的手,立即如烫手似地,松开了。 她又像刚才的姿势趴在他胸口,还移了移扭了扭,换了个姿势,舒服地躺着,而那个人肉皮垫则“嘶”的一声,一下子将脸侧到了一边,火光下额角的青筋都狞在了一起,脸也陷在了黑暗里,让人看不清。 直到咬他的“恶毒”女人,又不舒服,还要动,本来拍着她后背,哄着她不让她呕吐的人,在黑影里,终于恼羞成怒地冲她低吼了声,“不要动了,睡觉!” 该死的!他就该给她扔到洞外去睡! 管她会不会病死! 吼完,对方就乖乖地偎在了他颈间,不知道梦见什么好玩的事儿,好像在回应他似的,又像小时候一样,“咯咯”地笑了一声,紧紧贴在他颈间,寻求他的呵护,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而男人听到她的笑声,却咬牙切齿,果然还是同一个人,一样的笑声,一样的娇气,他手臂一紧,狠狠地搂她入怀,仿佛就这样嵌在他怀里才舒服,才解恨! 一夜暴雨,下得酣畅淋漓、毫无顾忌,整个山中,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浓重的雨水洗礼,连草木都格外翠色。 鸟的毛也去了尘,越发亮丽起来。 老天好似给大地万物洗了个澡。 干净了许多。 花露皱了下眉,她总觉得睡得没有夜里舒服了,好咯人啊,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昨夜一直燃着的篝火堆,早上熄灭了,正丝丝缕缕冒着白烟。 再低头一看,自己躺在篝火堆旁的地上,山洞的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怪不得咯人,她正趴在石头上,明明昨夜很舒服的,现在却咯得她腰酸背疼。 还好一夜间,火将衣服烤干了,不太冷,她抱着胳膊爬了起来。 她身上的可是绫罗绸缎,又是在茅草堆里磨,又是在山里滚,还被山中路边的野草树枝刮蹭,现在又在石头上躺了半天。 虽然被火烤了一夜的石头暖洋洋,但都有棱角,丝绸不比粗麻,娇贵得很,平时都忌讳手上有倒刺茧子,或指甲勾衣,会把绸衣摸起毛了,或勾出丝,所以出门都要小心对待。 结果现在,她一爬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穿得衣服,简直就像乞丐一样,若不是绸纱完好的地方还能看出花色,知道这是绸衣,不知道的这是破布烂衫,能挂在身上就不错了。 她赶紧把外面一层罩纱,盖住内衬有点脏兮兮的地方,粉绸鞋子更是雨天走路,走得成了黄色,她见了立即往裙子里遮了遮,她还没这么脏过呢,然后手就往头上摸,好像头发还行,她想跑出洞去,找干净的雨水,洗洗脸,抹抹头,把自己弄清爽些。 花露可是极爱干净的,一天要洗三回澡那种,若没有条件也要每天擦得自己干干净净的。 结果刚盖完身上左面的脏,又露了右面的脏,她只好把裙子一扔,遮是遮不住了,她准备放弃去洗洗,外面刑鸿泽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只灰色肥肥的野兔,眼神冷漠地看着她,然后将手里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到她面前。 “杀了,把肉给烤了做早饭!”刑鸿泽看着她那张艳丽的娇颜,想起小时候的粉嫩,就生生别开眼,语气生硬地命令道。 花露一看灰色的肥兔子,那大长耳朵,毛茸茸,还有圆溜溜的黑眼睛,她乐得“嘎”的一声,一下子就蹲下来摸兔子耳朵和身上的毛。 怕它跑,它的脚用了临时搓的草绳给捆绑住,挣脱不了。 刑鸿泽看着她乐得嘴角都弯了,开心摸兔子的样子,好似几百年没见过活兔似的,一时气结。 “我让你把兔子杀了,做早饭,听到没有!”他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 食物他都给抓来了,就让这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连吃饭都要人喂的黄口小儿做个饭,了解一下食物来之不易的辛苦,这不过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以后不仅让她做饭,还要让她锄地,劳作,抓鱼,打猎,甚至养家糊口,棍刑板刑钉刑可免,毕竟这么娇滴滴,怕她抗不过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些为人奴仆的辛苦,必是要让她一一经历,让她认识到自己当年错的有多离谱,悔恨知错才行,她竟然还将他忘记了! 他瞪着她。 结果,花露仰起了颜色正浓的小脸,气人地问了一句话:“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她从来不吃肉,所以她很不明白,这么可爱的生物,为什么要杀掉吃它的肉呢? 兔兔那么可爱……? 为什么要吃兔兔? 把刑鸿泽给噎得,如果手中有剑,他能直接拔,出来,给那她手心正摸毛的兔子一剑。 因为有肉吃,你说为什么? 这句话相当于那句,何不食肉糜! 昏庸无道,不,是娇蛮任性!只为自己一时欢乐,却不管他人疾苦,这兔儿既然可爱,那她就不要吃了,饿着吧!他倒要看看,是兔儿可爱,还是她的肚儿难受。 这次,必是要给她上一堂生存之学。 那花员外,简直把她惯坏了,毫不知平民之苦,还以此为乐! 他上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兔子,提到了外面,手上利落的几下工夫,就撕掉了皮,处理好了兔肉,用一根木棍穿过,然后拿了进来,将还未燃尽的篝火添了茅草吹了吹,很快火堆又燃烧起来,加了柴火后,他坐在火堆旁烤起了肉来。 一边烤一边还时不时拿眼尾,看向花露。 不是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吗,等一会儿香喷喷的烤兔肉烤出来,看她饿不饿,要不要吃! 结果就看到花露见他拿着兔肉进来,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根本一眼也不往那兔肉上看,而是跑到洞口那里,因为一夜暴雨,洞口有几小火坑,被暴雨冲刷的很干净,里面有一湾水,正好拿来洗手,洗脸,再对着火面照一照自己。 背后的刑鸿泽看着,暗道女人就是麻烦,洗个手洗半天,连手指缝都搓半天,能有多脏?头发也抹半天,好似是一根根头发毛整理似的,还拿着身上脏了一块的裙角在那里搓,搓完竟然还拣了根他扔在洞口的嫩枝,咬得细细的,对着其中一个小水坑刷牙,最后用另一处干净的水坑漱口。 女人,就是麻烦。 完事,她竟然开始整理起她的衣角和鞋,一会就要走山路,鞋早晚要踩上泥泞,她明知如此,竟然还在用树枝刷鞋。 真是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一只兔子都快烤完了,她竟然还没整理完。 花露:能干净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认真地:我就要干干净的。 眼瞧着那只兔子被男主烤得又香又酥,滋滋的冒油,满山洞肉香味。 现在这世道,吃口米都不错了,平常哪里有肉吃,何况在奴隶院子待了三天,饿得肚子瘪瘪的,哪个能抵抗肉香味儿? 他拿出随身的一只锋利小刀,在冒油的地方片出一片肉,肉一切下来,就卷成了一个卷,露出了里面烤熟的粉嫩兔肉,他用小刀插着肉卷,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又香又嫩。 再看那边只顾着自己干净,清理自己的花露,头都没回,还在那些小水坑之间挪动。 这女人,一个坑洗手,一个坑洗脸和弄手发,一个坑捧起水漱口,吐到山洞外,然后再跑洗手那里洗裙摆,再到洗脸坑里涮干净裙摆,再回到洗手坑里用树枝刷鞋,然后再跑洗脸坑再刷一下,把鞋边,鞋底都弄干了了,然后再扔了树枝,跑到漱口水的池子,把手干干净净再起一遍。 就三个水坑,瞧把她给忙的,瞧把她给干净的,好似洗完就不沾地儿了似的,就她金贵?那手都洗多少回了,还要再洗一洗,还当自己是富家千金?娇惯的作派,就要把她多放田间里劳作,改改这一身娇惯样儿。 女人,不是花儿草儿,就是收拾自己,天天就忙活这些东西。 这会儿都没时间回个头。 哪怕身后烤着肉。 刑鸿泽难看着脸,随着她不回头,越吃脸色越难看,好吃的兔肉到嘴里都快没味儿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道:“过来,吃东西。” 本来等着她求自己,结果等得他心头有气。 花露倒是乖,一出声,她洗干净手就跑了过来。 果然,女人爱干净是对的。 一收拾,就是不一样,她之前掬了捧水坑的雨水,拂上了脸颊,那水珠沾在脸蛋上,也没有干净的布巾擦 ,她就没有擦,额头香腮,到如珍珠一样有光泽的下颔皮肤,都有几滴水珠,就跟外面洗过雨浴的树枝叶片似的,又鲜又嫩。 真比朝服上挂得大颗的珍珠,还要美。 那手指洗干净后,根根如羊脂玉般,好似雕琢出来,那藕腕,真的比上好的雪瓷还要细白,那漱完口的樱桃小嘴…… 想到昨天啄亲他的…… 刑鸿泽冷着脸扭过了视线,也不知花家怎么教养的,小时残忍跋扈,长大更是放荡…… 花露心里苦,用坑里雨水洗自己,也太苦逼,再没有比这更贫苦的条件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每次穿世界都要受点苦,她跟系统要牙刷,变个出来临时用用也行,系统居然一本正经告诉她,用枊条咬碎刷,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花露:…… 央央大国,为什么没人设计出来牙刷呢,明明瓷器,衣服,牙粉都做得很精致嘛,连金子都是梅花瓣的,为何没有人做出牙刷来。 还要用柳条,她幽怨,最后真的用一根杨柳枝刷了牙,居然发现,这东西还怪好用的呢,又天然又方便,怪不得没有人设计牙刷,选粗一点的柳条,在嘴里磨成一股细细的柳刷,然后就可以用那一头刷了,刷完就扔,一次性蛮方便,只是没有牙粉。 花露蹲在那看着他烤肉,但她不要,只是在他身边看着他吃。 刑鸿泽故意放慢动作,用刀片下一片兔肉,在花露的目光下,放进嘴里,香。 肉,能不香吗? 还有人不喜欢吃肉? 结果连吃三片,也不见花露开口要,只是蹲在那儿看他吃,他片肉,她就看着,他放进嘴里,她也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吃,还盯着他的嘴。 刑鸿泽都快被看得吃不下去了。 最后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发,握着刀,看她:“想不想吃。”心想,她要想吃,就片几片扔给她,当然要不够,也可以分给她一只兔腿,毕竟淋点雨就发烧,这体质,真是麻烦,他没空给她看病。 结果 ,就看花露摇了摇,“你吃吧,我不吃肉。” “什么?”刑鸿泽盯着她。 花露撅着嘴唇,失望地摸了摸肚子,道:“我不吃肉,有果子吗?”这山林里,这个季节,肯定有果子吧? 刑鸿泽心里更气,脸上更冷了,不吃肉? 他手里拿着刀,停在了香喷喷的兔肉上。 想了想,这恶毒女人小的时候,的确天天只吃糕糕,果果,没见到她吃过肉,但那时候还小,又蛮横又恶毒,用钉子扎伤他的脚,让他饿着肚子,带着脚伤走了十里路,就为了给她买了一包她喜欢吃的徐记山药糕。 不吃更好,饿着吧。 一会还有十里的山路,也让她尝尝又饥又饿,脚上还有伤的滋味。 想着,刀下又片起肉,将那只肥肥的兔子全吃了。 对一个壮年男人来说,一只兔子肉,除去骨架,刚能吃饱。 吃完,擦过刀锋,收入刀鞘,然后起身要走出山洞,想到什么他说:“你是我买来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已经入了籍,若是敢逃,那就是逃奴,抓到不是乱棍打死,就是充作军妓,你要想好。”冷冷地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花露:“我总觉得,我和他有仇,但也可能是他口嫌体直。” 系统:…… 很快,刑鸿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串黑溜溜的东西,还有几颗红绿相间的,还有些绿色的带壳的。 他的手特别大,一捧有好多。 花露见他要丢给自己,急忙掀起自己洗干净的罩衫上的罩纱,虽然刮蹭的破烂,但装东西还行。 一接到,她就见到那一捧是山里熟透了的黑葡萄,个个有指甲那么大,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了。 还有几颗新鲜的冬枣,还有一小棒新鲜的榛子。 都是她爱吃的! 果然,每次遇见男主,她就有好吃的了,她忍住垫起脚尖,亲了他下巴一下,眼睛亮晶晶,然后说了三个字:“喜欢你。”接着低头小脑袋,就拿起一个枣儿,因为一场大雨,淋得枣儿特别干净。 但花露还是拿在手里,细细的看,有没有脏东西。 刑鸿泽被亲完,再加上那三个字,他觉得心口有点喘不上来气,半天给压下去了,这都是这恶毒小儿的诡计,小时就装作与他亲近,还叫他哥哥,转眼就让人将他拖出去打,难道现在他还记吃不记打。 他一把拿起昨天捆她的绳子,狠狠地盯着她,然后拨开她手臂,将绳子缠在她腰间。 而花露,真的饿坏了,虽然早上她又吃了两块白玉蜂桨膏,好吃是好吃,但是撑不起胃啊,入口即化,肚子还是瘪瘪的,想吃点东西。 她也不管刑鸿泽怎么对她,就抬着手臂任他在身上绑绳子,自顾自地专注吃枣儿,不知是不是野生野果的关系,果子有点酸,但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 吃完一个,她习惯性的将枣核 ,放进了刑鸿泽的手掌里,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枣儿。 刑鸿泽:…… 他觉得他应该给她一个教训,她还以为自己在花府?以为自己仆婢成群,人人都得当她的奴仆,他忍了又忍,直到她吃了一颗葡萄,然后葡萄皮放在了他掌心。 他气得,半响呼出口气,握住了拳头,他的拳手都有她的脸颊大了。 然后又狠狠地在她腰间系起了绳子,力道不所谓不大,花露一边吃一边被他那力道带得身子一摇一晃一趔趄。 花露被男主照顾惯了,也懒散惯了,有东西吃了,她就任他摆弄,反而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能拿她怎么办?只会狠狠地瞪着她,然后就会用个绳子捆她腰,没碰过她一个小手指头,就是个纸老虎,他也就会这样,难道还能打她不成。 只是拽得力道大了点,把她腰给勒疼了,她嘴里咬着枣儿,头也不抬就向他娇斥了一声,“轻点。”那娇滴滴的嗓子,那充满依赖信任的软腻腻尾音。 刑鸿泽手又顿了下,说她娇,还真娇上了!他捏着她腰间的绳子,差点没把绳子给拗断了。 到底她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竟然还命令他? 看来她苦头还没有吃够,必叫她一会儿苦不堪言…… 刑鸿泽脸冒冷气,手上的绳子扣放缓,看向她,只见她拿了一个绿色的榛子,想吃,但是,扒不开,咬不动,那榛子还挺大个的,她手指拿着放在嘴里,一会儿左右小米牙咬一咬,一会儿换右面小虎牙再咬一咬,怎么都咬不开,最后抬头向男主撒娇求助:“相公……咬不开,我想吃这个……” 这两字一出。 刑鸿泽:…… 等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刑鸿泽在前面走,花露在后面跟着,手里的葡萄已经被她吃完了,真好吃,酸酸甜甜野葡萄。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纯野生的果子。 枣儿也吃掉了,手里还有一把剥了壳的榛子仁,刑鸿泽真是个好男主,她怎么咬都咬不开的榛子壳,他食指和拇指一按,就碎开了,很快就剥好了。 她捧在手里,一边跟着他走山路,一边美美的吃着。 新鲜的榛子与干榛子不一样的口感,干的吃起来香脆,新鲜有水份的,吃起来有点甜,脆生生的。 吃着切下来像牛扎糖一样的白玉蜂桨膏,再吃一颗新鲜榛子,简直太美味了。 她吃了个肚圆,山上可真是个宝地啊。 十里路的脚程,对靠腿脚行路的古人来说,平常,但对花露这种,无论是原身富家千金,还是现代来的花露来说,都是极辛苦的事儿,“哎哟。”花露一声叫。 “我走不动了!还有多远啊!”她有吃的才会叫刑鸿泽相公,没吃的,别说相字了,连个公子都不带叫的。 这会儿不客气的问他,这都进山了,也不是古时的官路上,而且大雨过去,连砍柴的樵夫都没有,晚上她可不想再住山洞了,“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啊,我累啦。” 刑鸿泽剑眉扬起,瞪了她一眼,眼睛看向周围,里面有颗榛子树,矮的地方榛子都被人采完了,只有高处树尖,挂着一些。 “老实点。”他扔了绳子,进了路旁林间,不一会儿出来了。 手里是扒了那针刺的皮,剥了壳的一大把果仁,他手指上还有几处被扎到的孔洞,他也没有在意,花露高兴地跑向他,搓着小手手,接到了手里。 “谢谢相公……” “现在能走了吗?”他冷声道。 “嗯。”她甜甜地回,小红唇动个不停。 然后又开始,一路哄着,一路吃,一路看着风景,就是走得腿有点疼。 山路不好走,十里路,走了三个多小时,花露脚上都是泥泞,绸鞋都湿了,而且她这个鞋就不是走山路的,这是小姐在闺房穿的,做是形状尖头月牙状,甚是好气,但它不耐糙,石子不能磨,不能刮,不耐久。 走着走着,鞋子好几个地方,绸都磨得透明,都能见到里面白色的袜子。 花露趁他不备,眼睛一转,摘了路边一种红色的野果,看颜色她也不敢乱吃,然后偷偷抹在了鞋子的破洞处露出的袜子上,然后眼睛一眨,眼泪凝出来了。 后面的绳子使劲地一拽。 那娇气精又有事了!刑鸿泽火气很大的回头,“又怎么了!” “呜……疼!”她把裙摆一提,把她鞋子露出来的,那面有一块殷了来的红色血迹。 刑鸿泽当即脸色一变,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花露也不让他细看,只是含着眼泪儿,然后绕着他走到他身后,一言不发就往上爬。 刑鸿泽:…… 还当自己是娇小姐?别忘记了,她是他买回来的…… “相公,背我,你威武又强壮,腰还那么有劲儿,真有男人味儿,我不沉。”、 刑鸿泽手扶着她屁屁背了起来。 沉是不沉的,反而轻飘飘,让他微微皱了下眉。 只是他扶着软乎乎跟面团似的……脚下的步子都是乱的。 …… 清溪村,因附近有一条清溪闻名,水极其清澈,附近几个村落都在这里用水。 钟家在村子里是大户,因为家中有一位参军的后生,听说升官了,听说是从九品仁勇校尉,那可不得了。 有品阶的武官可是凤毛麟角,那是朝廷官员,在这村子里是极荣耀极珍贵的。 钟家大宅才建不久,是清溪村数一数二的宅院,钟家在钟乐山没有从军之前,住的是西边一个简陋的小院,破破烂烂,没钱修整。 待钟家从军第二年,钟乐山的俸禄不时的送回来,钟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待钟乐山跟对了人,受贵人提拔后,升到了从九品的武官,那就很牛了,钟家也彻底在清溪村翻身,一跃成为人人巴结的大户人家。 钟乐山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妹妹。 妹妹叫钟绿兰,她自前几天哥哥带回来的一个同僚,她就念念不忘,听说他这位同僚要在他家里住一阵子,她就更欢喜,只是…… “二哥,你的那位同僚,可以住在我们家,为什么要搬到我们以前的旧屋啊?”那旧屋又小又破,夏天漏雨冬天寒冷,她现在都不愿意回想以前的日子。 “那里怎么能住人呢?” 钟乐山身材魁梧,长相却有几分俊俏儿郎,十分骁勇,否则毫无背景的他,又如可能得从九品武官的官阶,他看着自己这个长像十分秀丽的妹妹,说道:“我那……同僚,早年有个仇家,正要带回来整治整治,后面那院子如果不破不旧,他还不住呢,你不必理会。” 钟绿兰好奇:“仇家?为何要在这里整治?” “自是要给一番教训,难道还朱门拱梁,红墙黄瓦地供着她不成?”钟乐山道。 钟绿兰忍不住问道:“二哥,你那位同僚官人,也是武官吗?几品官呢?” 钟乐山瞄了眼妹妹:“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她妹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因为之前定的一门婚事,是镇上的富户,没想到是个短命的,倒是他这妹妹落了个克郎的名头。 不过他钟乐山的妹妹不愁嫁,只是比钟家差的钟绿兰看不上,好一些的,不是乡绅就是带品阶的,又瞧不上钟绿兰,毕竟农户长大,不是名门闺秀,所以婚事一直拖到了十八岁。 有算命的说她的命格适合嫁个参军从武、阳气旺,不受克的男人。 钟乐山本身就是武官。 妹妹第一次见到他那“同僚”时,那小女儿态,害羞的躲进了房中,半天才出来。 他心中叹了口气,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是得替妹妹张罗一下婚事,看看军中有没有不错的,把她妹妹娶了,有他在,将来也不会欺负于她。 刑鸿泽黑着脸背着花露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家家户户烟囱渺渺,传来饭菜的气味。 昨晚大雨没回来,钟乐山知道不会有事儿,中午时让妹妹做好了饭菜,他不时望着下山的路,果然,不久,就看到一人背一个女人,走了下来。 钟乐山心中有气,这女人自小欺负他们将……那么久,还要他们将……背下来,实在是可恶! 他大步走了过去,正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恶毒”女人长什么样。 就见到趴在刑鸿泽背上的一个女人,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那小脑袋立即从男人后面竖起来,然后凑在趴着背男人的颈窝处,露出一张,美若天仙,娇艳欲滴的小脸儿。 她怯生生地看着人高马大怒气冲冲的钟乐山。 钟乐山满心打抱不平的怒气,顿时僵在了那儿。 直着眼睛,半晌才结巴地道:“将……刑……刑兄,她就是……小娘子啊……” 这小娘子,怎么会那么坏?这一定、一定是个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是先发再修,有不对的地方,修改 还有,看到好多小可爱说想看校园,不是不写,是这个题材很严,未成年人不让谈恋爱…… 69、买来的美人3 “刑、刑兄……她、她……”她真是你说的那个极其“恶毒”的女人吗? 不、不太像啊! 这小娘子……长得真好看。 花露身上的衣服破烂, 但她整个人藏在破衣服里,白白嫩嫩好颜色,就跟歹竹出好笋似的, 破衣烂衫是歹竹, 里面的人儿, 那才是顶顶鲜嫩, 一掐一泡水的好笋。 而且她现在正嘟着花瓣粉唇, 大眼睛乌溜溜好奇地看着钟乐山, 小脸蛋还怯生生地贴着背着她的男人耳朵与颌骨那儿, 像是要躲在他耳朵后,害怕似的依赖着他,去看外面的世界。 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 看着简直能把钟乐山的心给化掉了。 钟乐山又一次问:这、这么可爱的人儿, 这么美的小娘、娘子……真、真的是大人的仇、仇人吗? 刑鸿泽阴沉着脸, 一方面心里就像被一根羽毛抚过一样, 舒服, 一方面又是少年时,受过的恶毒伤害与侮辱, 痛苦。 看到钟乐山盯着他背上的人看,眼睛都看直了, 他薄唇紧抿了起来。 侧头,看了眼颈侧那本来还趴在他身后小声哼唧跟他撒娇偷懒的女人,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脚上那染的红色是果子汁, 就是一开始不察,背到现在,那鞋就在他面前晃,对一个战场厮杀过的人来说, 人血果汁闭着眼睛都能区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路竟然没有扔她下来,竟然还背下了山,任她撒娇耍横到现在! 一见到了外男,她又立即脖子一伸,然后凑在他耳后观察来人,精神得不得了。 他顿时把她腿一松,身体往下一抖,花露就被抖落下去了。 “哎呀!”她差点没坐个屁股蹲。 “你!”花露没有防备,突然被扔了下来,一气之下吐口而出,刚要说他有病啊,就看到钟鸿泽的脸色,阴云密布,她立即跟扎了眼的气球,小声夸道:“你抖得正是时候,我刚想下来呢。” “腿没断,自己走!”他脸色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闷声走向清溪村的一处很是破旧的小屋。 钟家新建大宅时,并没有在原址重建,而是另在清溪村选了一处地势较高,光线更好的位置,当初的钟家老宅,在新宅的后面,新宅一出,老宅显得更破烂了。 钟乐山在一边看小娘子看到出神,见到花露落地,差点摔着,他手长脚长,急忙伸手想要扶她一把。 “咳!”在前面走的刑鸿泽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咳了一声。 钟乐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急忙摸了摸后脑勺,看着花露的花一样的小脸蛋儿,忍不住道:“小娘子,你、你没事儿吧?走路,小心些。” 花露见人前,一定要打理好自己,她低头整理了下微乱的裙摆,就算穿得破破烂烂,她也是“乞丐”装里最美的妞儿, 这才抬头:“我没事……”古时男人,就那几个称呼?什么相公、官人、夫君…… 眼前这个钟乐山,长得那叫一个顶天立地,威武不凡,模样还有点南韩爱豆的样子,要放在现代,收拾一番,直接就能出道了。 她仔细用手拂了下自己的衣袖,装古人她好像很容易,古人的气质,她好似无师自通,分寸拿捏的极好,比如含羞带怯,轻抚长袖,连走起路来,都飘飘欲仙,自带仙子气质,然后她对人有礼地微微一笑,粉面生春,天生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娇滴滴地回了一句:“……谢谢你,官人……” 结果官人两个字还没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紧。 人字刚落,她“啊”的一声,就被人拽走了。 被前面那个阎王脸的人给拉了过去。 钟乐山军营八载,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一举一动皆撩人,那一声官人,真叫得他脸红又心跳。 那被人拽了下腰间的绳子,她就一路飞奔着过去,就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儿一样,向刑兄跑去,还轻轻地撞到刑兄的背上,刑兄似乎怕晃到她,停在原地,微微一站,等到她稳了才不悦地往前走。 一边走,刑鸿泽一边想着如何整治她。 他人本就长得英武,不笑的时候还很锐气,冷的时候嘴角一侧再微微一勾,左勾笑是挺酷的,但眼睛却无笑意,反而冷意森然。 他拽着欢快的花露,就进了又小又黑的房子里。 哼!花员外宠到大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估计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粗活,没有生火做过饭,没有洗手作羹汤。 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体味一番,做下人,做人奴仆的滋味,不会这些,那就好好地学,学不会,一次不给饭吃,再不会,就动刑了,思来想去,一会儿备下一根竹板,不会就将她手心打肿,好好教训一下她这无知小儿。 至于那些见血的刑法,他已经抛之脑后。 …… 钟乐山魂不守舍地进了钟家。 钟家现在有他的俸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每日三餐,必是见肉,菜色极好。 家中三个儿子没有分家,都在大宅子里住,老大已娶亲,老二钟乐山未娶,钟绿兰未嫁人,老三还小,正在读书,温饱解决后,家里盖了新宅院,也能和睦相处。 午时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饭,今日钟家吃食儿。 白面蒸饼,上面撒着胡麻,也就是芝麻,因今日冬至,钟绿兰和大嫂按习俗做了混沌,家里每个人分得一碗,还有一盘黄芽炒鸡蛋、菘菜炒肉、凉拌茼蒿、及一碟咸脆胡瓜。 这午食儿顶顶好,钟家日子过得顺心,也没有人争抢,人人有份,饭桌前有说有笑。 钟乐山一掀帘子,走了进来。 钟绿兰就笑着招呼:“二哥,快来吃些混沌,用得最嫩的菘菜与猪肉,嫂子做得很香。” “哦。”钟乐山这才魂儿回归,闻着混沌与饭菜的香味儿,坐了下来。 端过了钟绿兰递过来的大海碗。 钟家二老对钟乐山这二儿子很满意,老大以后留在二老身边养老,钟家老二,那大小是个官儿,将来不一定在老家定居,老三又走科举的路子。 花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小钱,一家子人,几乎都是老二的俸禄在养着。 无论是老三还是老大两口子,对钟乐山都是毕恭毕敬。 就连二老脸上都满意至极。 等供得老三考上了举人,那他们钟家就不止现在这气象,他家老二是功臣,如今连女儿钟绿兰的婚事都要靠钟乐山张罗。 钟家的老爹最先用过饭,他先吃完了,放了筷子,坐直了才说道:“乐山,你妹妹绿兰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九了,这婚事,还要你帮他张罗张罗。” 当初那门订亲的富户,就是看钟乐山做了从九品武官后,才牵成的线,谁知还未过门人就死了,真是晦气,早知道就定这门亲了,害绿兰担了个克郎的名头,后来找人算,说钟绿兰得找个能降得住她命格的人,最好阳气旺,找个武官是顶好的,若没有,从武参军的男人也行。 从钟乐山回到钟家,这话已经提三次了。 对家里这一窝人,他真是一脸无奈,想要在军中出头那有多难?像他这样在军中无根无实的人,升了从九品,那是他运气好,跟对了人,又一鼓作气,抓到了敌军首领,立下了大功,才给了个从九品,武将想升职太难了,以为那么容易呢。 军中能有几个武将?能介绍给绿兰? 就算有,不是人家有背景,就是已娶妻生子,再就是人家比他官衔大。 哪个能要他妹妹?一个农家女。 他看了眼钟绿兰,给他递过碗后,听到老爹提起这件事儿,羞得脸红,小女儿态地嗔道:“爹,这么多人,说这个干什么。” 钟老爹道:“你不小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看向钟乐山,做过一家之主,说话都带着不容质疑的命令。 “这事儿,去年就在催你,你一直说没有合适的,我看前几天和你一同回来的那位同僚官士就不错,听说他还没有成亲?与他说道说道你妹子,结个亲,亲上加亲……” 这钟家老丈,眼睛毒着,二儿长年在军中,听说这次调到了阴淮这边守城,阴淮离这边很近,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同僚,在家中住了两天。 钟家老丈瞧着那叫刑鸿泽的官人,英武帅气,气场过人,面对人不卑不亢,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池中物,现在看着与二儿是同僚,说不得将来还能往上走一走。 老丈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女儿若能与其早早结亲,那人将来飞鸿腾达,那对钟家女来说,可是门极好极好的亲事。 钟乐山本还大口吃着蒸饼,他在军中食量可是很大的,结果,听到此言,白面蒸饼咬在嘴里都不香了。 “爹,你说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妹妹看一个女孩子,没出过村子,没见过几个外男,见到个不错的,就看上了,但他妹子脸皮薄,他就装不知道,妹妹总也不会跟他明说,我看上了谁,要嫁给谁。 他装糊涂,哪想到,他这老爹竟然在饭桌上挑明了,这是逼他表态答应牵线拉媒? 呵,别说他那同僚是将军,就算不是,你当人家能看上一个农家女? 同僚又怎么样,哪怕同是从九品,也没几个武官想娶农家女,最少也要娶个小家碧玉,哪怕没有,也要是个粉面桃腮,娇滴滴,眼睛会说话的那种…… 他又想起了刚才见的那小娘子。 如果农家女长她这样,那他可可可…… 唉,他妹子虽长得清秀可人,在清溪村是很出众,但出了清溪村,那模样也就正常的水准,模样不出挑,身世又差一截,年纪又十九了,还想找好的。 出去看看,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说出来哪个不比农家女体面呢,哪怕她哥哥是个武官。 更不要提,他老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刑将军的头上。 他钟乐山要是能做了刑将军的小舅子,他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可惜,刑将军这事儿不能跟家人说明,刑将军严令钟乐山不得将他身份说出去。 他顿了下后,往嘴里塞了口馄饨,才声道:“等我回军中,给妹子找个老实靠谱的夫婿,我手下有几个队头,看着都不错,妹子嫁了,他们也不敢欺负她。” 钟家老丈“啪”地就把碗摔在了桌子上。 一桌子老大家的,还有生的两个孩童及老三,正竖着耳朵听呢,都被吓了一跳。 “老二,你现在都是从九品朝廷官员了,就让你唯一的妹子嫁给个乡兵?”别以为他在村子里不知道,有品阶的和无品的差距巨大,哪怕从九品武官,只要有品,那就有权有粮有银,哪怕管百人的队头,没品阶,也鸟也不是。 “爹,现在军中没有合适我妹子的人,不是有妻室就是人家有婚约,你说我那同僚……他就更不行了。”钟乐山心中烦燥。 “怎么不行?既然跟你一样是从九品,怎么就看不上你妹子了?你妹子的模样十里八村都难找,长得好还贤惠,操持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哪里配不上你那同僚?” 钟绿兰被说的,眼晴红通通,手里捏着帕子。 钟乐山:…… 哪里配得上?刑将军要是能看得上他妹子,那早就娶亲了,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塞进将军府,那是眼巴巴的,可如今刑鸿泽二十七岁还未成家,二十二岁的钟乐山都算大龄男子了。 有不少成家早的,孩子都满地跑,叫他叔叔了,二十七,若早成家,生个儿子都快娶妻了。 现在看来,都怪当年那个折磨他们将军的那个可恶女人,长得竟然跟天仙一样,惹人心生怜爱,怪不得将军一直没娶妻,这么一个惊艳绝纶的人儿早早遇到了,那其它女人,再看岂不是都是稻草。 根本入不了眼了。 哪怕那个女人,是个恶毒的。 钟乐山一边想着,盼着将军惩罚完了,能赏给他做媳妇儿。 一边又想,那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他恨得咬牙切齿要报仇,对此念念不忘,前段时间路上遇到一伙劫道,顺便出手斩杀后发现被劫车内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当年得罪了他的那该死的仇人。 在他看来,小心眼的将军,为了报当年之仇,罚这个娇儿,真是连军务都忙得觉都不睡的连夜处理完。 昨日去领人的时候,将军还一脸要对方血债血偿的样子,今日竟然把人背下了山了。 唉,恐怕这娇滴滴的人是轮不到他了。 连嘴里的混沌都不香了。 他烦道:“我那个同僚,他不一样,他……绝不会娶我妹子的,死心吧。”本来想着别伤了妹子的心,今天看这样子,不把话说明白了,他家里人是听不懂的。 别觉得自己儿子升了个从九品官儿,在村里人人奉承他们,他们就觉得自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外人就都得高看他们一头。 他要是个将军,或许会,他只是一个从九品小武官而已…… “你是说,他家里不一般?那更应该给你绿儿妹子说合说合,你三弟明年就要参加乡试,若中了进士,进士的妹妹如何配不上你那同僚。”那老丈哼声。 若真是家中不凡,又怎么会和儿子都是九品官儿,不过是比他们农家好一些,绿儿清清白白女儿家,如何配不上,他觉得很配。 老二带回来的同僚一表人才,出手大方,还给家里租房的银两,送了老大儿女一对金锁,送了老三上品的松烟墨与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澄心纸。 给家里的女眷买了几匹上好的绸料,出手之大方,怪不得钟家一家子都看上了,听说要住几天钟家后面的老宅,钟家人还特意去打扫一番,只是那老宅,几年不住,着实有些破旧,不暖和,一家人几番邀请到那位刑官人到新宅住,人家没有来。 钟乐山不想开口,他不知道他就几年没见的家人,怎么就被这村子里的人捧得这么高了?说不定他就算说出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他家人还觉得是机会,机不可失,也不会觉得配不上,真是膨胀、是妄想。 待碰壁,自然就知道好歹,他不言,大口吃起馄饨,喝起汤来,任这些人说出花来,也不吭声。 一家人都帮着钟绿兰攀高枝儿。 嫂子还盛了一大海碗馄饨让她给老宅那边送过去。 这小姑子看上人家了,全家人都看出来了,那见了人一脸羞答答的样子,大嫂嫁进钟家的时候,他家还住在老宅,穷着呢,这小姑子什么苦都吃,什么活都干,现在钟家好了,天天就是一身金贵样儿了,也就饭点会搭把手,家里其它的一概不管,只每天绣个花,缝个鞋。 早点嫁出去也好。 钟绿兰对二兄不说话,似乎不同意说合她和他同僚这门亲时,就心中一紧,想着对方那样子,笔直的身段,英武的脸盘,全身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全身上下一举一动,都隐隐有股王者之风。 真真的勇武矫健,往那一站,极是非凡,一看就是个能保护自己妻儿照顾好家宅的好男儿。 比那病怏怏的富户之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她一眼就心悦了。 她手里拿着帕子,接过了嫂了递过来的馄饨汤碗,“今儿个立冬,正是吃馄饨的时候,你送一碗过去……”接触一下,农家也不讲究那些不见外男的礼仪,真要遇到合心仪的男人,自然是要说两句话儿才好。 也许对方就看上他们家的小姑子呢,出手那么大方的男子,可是给了她两孩儿每人一个小金锁,都被她藏好了。 要是真能结亲,真是便宜她们家小姑子了,希望她也能沾上光。 她瞧见了,结了婚的和没结婚的,看男人角度是不一样的,那男子,可是生的龙章凤姿鼻梁挺拔,面色甚是威严,白天是好男人,晚上也是个好男人! 嫂子冲着小姑子,意味深长地一笑,能不能把握就看她家小姑子有没有这个命了。 …… 花露被拽进房里,周围都是陌生的东西,很简陋,她就顺势扑到他后背,抱着他的腰,在后面左摆右摆地撒娇,就跟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童一样,再恶劣的条件,有男主,他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 花露是抱着这样的欢喜的心态,跟男主闹着玩,还“咯咯”笑了两声,说了一句:“官人,我饿了。” 这一路上走了很久,那点榛子野果早就消化了。 刑鸿泽沉着脸,扒开了缠在他腰间的手,回过了身,低头瞪了她一眼,见她仰着小脸,因为不让抱着了,不开心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嘟着脸蛋,那红唇也撅了起来,一边撅还对着他轻扭晃着身子。 就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是那种让人操心要人哄的。 “别动。” 刑鸿泽阻止了她晃动,伸手解着她腰间捆的绳子,花露就乖乖站在那儿任他解,手还不老实地放在他手臂上,还捏一捏,晃一晃,一句话不说,就用动作在撒娇,似对他在说饿…… 饿? 饿就对了! 以后不但会饿,还会劳累,还会全身痛,还会哭,还会…… 刑鸿泽脑中想着,以往他偶尔想起来,心底都会有着复仇的快感,可是今天…… 但他也会把复仇进行到底。 先挨饿吧! 他解开了绳子,“我出去一下,你在屋子里老实待着。”来到这个村子,他并不担心她会跑,这里布了他的眼线。 钟绿兰端着一大碗馄饨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宅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 穿着倒是破烂。 但是花容月貌,她一进来,那回身的身段,她一个女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又看了她身上好几眼,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穿着破衣烂衫,居然也觉得好美,破衣服都让她穿出绝美了。 她怔过之后,警惕地看着花露,“刑官人呢?你是谁?” 花露一回身,看到一个容貌似小家碧玉的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但也是上好的细棉,精心缝制,腰带也做得很好看,这个世界无论男女,腰带都很精美,哪怕一身白,腰带也必要绣些花样,或镶嵌宝石。 刑官人…… 花露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理她,继续在房子里四处看。 就三间小破房,大门一进来是堂厅,东厢一间,西厢一间。 “喂,问你话呢!”那女人有丝颐指气使,这是她家的老宅,自然要问话。 花露看了她一眼。 “你问我吗?”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问你问谁?”那女人微抬着下巴,看着这个美人。 钟绿兰盯着她,心中有了一丝危机感,她二哥说过,那刑官人会带回来个人,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吧? 花露哼了一声。 “不知道!” 不过,在看到了她手上端的大碗时,里面好像有馄饨,好大一碗,汤汤水水,上面还有葱花,估计还滴了胡麻油,就是芝麻油,好香。 “你拿着什么啊?”花露饿了,刚才还去厨房看了看,很古早的厨房,冷锅冷灶,别说是吃的,就是一把米都没有。 此时见到吃的,她立马热情了点,笑着对钟绿兰说:“原来你问的刑官人,他刚才出去了,对了你这个,老端着不太好吧,汤别撒出来,放下吧,放这桌上,来来,这边。”她前后反差有点大。 钟绿兰还看到花露眼睛盯着碗里白胖胖的馄饨看。 “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刑官人吃的!”钟绿兰确实拿着手累,走了过去,将碗放在了桌子上,拿帕子擦了擦手指。 刚说完,刑鸿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面袋,另一只手抱了一些菘菜蔬果。 一见到他,花露就高兴了,小腿跑得飞快,立即向他奔过去,因为她看到袋子里有蘑菇,还有几颗果子。 “不是饿了吗?做饭,不会做,或做不好,你今天就别吃了。”刑鸿泽冷冷地道。 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让她尝尝做厨娘的滋味! 本来以为这位没做过饭的千金大小姐,会发脾气,会跟他闹,哪怕她再像之前好样坐地上耍赖打滚,他也不会动摇,到时候他就有理由责罚她了。 结果,花露满脸高兴地仰着水嫩如珍珠光泽的小脸,“嗯”了一声,点头,欢快地说:“好啊,我最会做吃的了。” 回来的路上,刑鸿泽还做了一番怎么斥责她的言语,结果,一句也没用上,反而让她把他拉倒了厨房,把米面放到柜子里。 刑鸿泽拿来的东西估计是在附近人家买来的,还有一小袋盐,一罐油,五香料,胡椒。 钟绿兰愣在原地,没想到两个人那么亲昵,他们什么关系啊。 为何刑官人被那女子一拉就跟着走啊,为何还能如此亲密的碰触,那女子还抓着他手臂不放。 但钟绿兰有几分城府,她跟着走进厨房,叫了声:“刑官人。” 刑鸿泽看到她了,冲她点点头,“什么事?” “今日初冬,按阴淮的习俗,要吃馄饨,家父让我送来一碗给刑官人尝尝鲜。”钟绿兰十分有礼,保持了几步远,颇有男女大防的样子,好似她是好人家的女儿,就算来送东西也并不随便。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钟家的意思,要真是顾及男女大防,就不会让自己女儿家一个人送来一碗馄饨了,钟绿兰的作派,反而让人觉得好笑,这是既要当,又要立。 “放那吧,多谢钟小娘子。”刑鸿泽对花露从来没有这样有礼过,他都是想拉就拉,想拽就拽,根本没有男女大防,花露更是想爬他后背就爬,想窝在他怀里就窝,她没有觉得不妥,他亦没有,只觉得天生就好似该这样,她天生就是他的。 但对着钟绿兰,他礼节到位,颇有距离感地远远施了一礼。 花露正拿着那根火折子,不知道怎么用,然后就听到那一声,钟小娘子。 她:…… 她在他背后吐了舌头,小娘子,呕…… 刑鸿泽立即回头。 花露变脸极快,哪怕被他看到了表情,也立即一脸纯真地问他,“这个东西怎么用啊?我不会。”然后她捏着嗓子也学那钟绿兰的腔调,柔柔地一句:“官人,你教教我……” 然后她又转换成刑鸿泽的腔调,小声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花小娘子……” 刑鸿泽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取过她手里的火折子,一拔开了塞子,对着吹了口气,里面着出了小火苗,要灭掉火苗就把塞子塞回去。 钟绿兰看到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花露的小脑袋都靠在刑官人的身边看,都挨上了,刑官人也没有躲,她手扯了扯帕子,半天后,强笑地走上前,柔声道:“厨房做些吃食,我也会些,我来帮助这位小娘子吧?” 把他们分开才是正经。 刑鸿泽一想,听钟乐山说过,他妹妹厨艺不错,倒是可让这无知小儿自惭形秽,到时做得不好吃,他可羞辱一番,就如同这黄口小儿缠着他要他刀刻一只马儿,他花了一夜时间刻出精美的马儿,她却扔进了火盆里,说那马儿像驴子,丑陋地让她吃不下果子。 他也要让她也尝尝这等被人羞辱的滋味。 “也好,你只告诉她怎么做,不必帮手。”他目光冷厉地让开了位置,走出了厨房。 花露从袋子里取了一只蘑菇,口水都要落下来了,她最喜欢啊蘑菇,那她就做个酱菇吧,她以前是懒,但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惊艳所有人。 灶台有缸,缸里有清水,她清洗了蘑菇和几样青菜后,一回头,看到钟绿兰站在那儿。 花露问她,“这个灶火怎么烧啊?” 钟绿兰果真不搭把手,只站在那高傲且冷淡地告诉她怎么点火,怎么烧。 心里暗嘲:连烧火都不会,估计做出来的食物让人难以下咽。 一会儿她要问自己怎么做,她必不会全部告诉她的,只看她笑话即可。 谁知,花露一开始不熟悉,待每一样了解熟悉后,上手起来,如行云流水。 食物,有人是为了饱腹,有人做起来是艺术。 而花露,做东西,是带着赤诚和对食材的感恩之心,在她心中,滋养我身体,能让我活下去的食物,犹如生养我的父母,对我有恩,我以恩情爱意待之,它必会回报我一口感天动地的美食。 美食中,还加入了一丝白玉蜂桨膏。 她揉了面,在面中也加入了玉蜂桨,然后蒸了一锅小馒头。 不久,厨房就传来了浓郁的饭香味。 一小叠酱香蘑菇,黑黑的皮子,白白瓤,咬一口比肉香。 翡翠彩蔬卷,好几样蔬菜,用蒸得透明的菘菜叶子薄薄卷上一层,露出里面几种颜色的内馅,菜叶以蜜调之,每一个上面还被她放了一朵小白花,又可爱又精致,十分清新可爱,排在粗陶盘里,别有一番童趣。 还有一道麻仁卤香菇,都是她爱吃的蘑菇。 还做了一道蔬菜丸子汤,清汤里再撒点绿色葱花。 又给男主做了一道他喜欢吃的肉食,小炒腊肉,油滋滋地出了锅。 花露轻轻松松,过程中一边做,还一边以试菜为由,吃饱肚。 看着她吃,看着她将一个馒头慢慢撕开,里面……那面筋,香得啊。 旁边的钟绿兰由开始的不屑,到后面的震惊,再到闻到香味后,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那小馒头,一个只有拳大小,为何蒸出来,如此的白? 因为加了白玉仙蜜。 为何如此的香。 因为有仙蜜。 为何面皮看着如此油滋发亮,像裹了糖? 因为加了仙蜜,这叫仙蜜馒头。 同样是蒸馒头,这馒头又松又软,还发亮,想让人拿起一个吃。 “这馒头……”她想讨一个。 “不可以!这是我们家的!” 之前混沌都不给花露吃,花露当然不会给她吃了,这里面可是掺了仙蜜,她谁也不给吃,只有她和男主才能吃:“本来蒸得就少,你吃了,我们家官人不够吃怎么办?” 正不知那娇气恶毒的女人把厨房糟践成什么样子的刑鸿泽,忍不住走到了厨房门口,就听到她娇滴滴地那一声:“……我们家官人……” 脸上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狠劲,就掉了七八分。 他站了一会儿,果然骨子里跋扈自私的女人,他哼了一声,走了进去,闻到香味,也是微微一愣,见花露正护食一样,护着她做的吃的,不让别人碰的样子。 刑鸿泽走了过去,掐着她腰就将她拎到一边,拿出了一只大海碗,往里面拣了几个小馒头,那小馒头个个俊得呢。 白胖胖,胖嘟嘟的,一个个就像胖小子。 他往里拣的时候,看到被他拎到一边的花露急得眼晴含了泪珠,他心中也有一丝不舍,但很快一狠心,拣了五个放进海碗里。 “礼尚往来,替我谢谢令尊好意,我心领,但不适合。”他这话也是话里有话,礼尚往来互不相欠,这是态度,谢谢你爹的好意,我心领,但不适合。 这话既可以说是对馄饨说的,不合适老往这边送吃的,也可以指着钟绿兰说话,心领,不娶。 语言的艺术,就在于一语双关。 说的人意指,听得人肚明。 钟绿兰如何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脸都白了,拿着碗走出老宅的时候,她不甘心地回头,从门口能看到,厨房开着的门里,那高大英武的男子,正把一个趴在他怀里哭的女子,抱在怀里哄。 虽然手还有点僵硬,但脸上不自知地明显露出了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但嘴里却不肯认输般的硬绑绑地说:“哭什么了?拿你几个馒头送人怎么了,你的就是宝贝吗?你本来就是我花十五文钱买来的奴……”好像在告诉自己,他这样对待她,是对的! 那女人……到底是谁? 钟绿兰看了半天,拿着馒头回到大宅,大嫂和公婆还有两个孩童都在房间里,她一过来就闻到了馒头的香味。 太香了,那面香带着蜜糖,气味诱人。 “哪来的馒头?”钟母问。 得知是刑鸿泽的回礼,钟父面色开怀:“你二兄的同僚,是个知礼的。” 虽然只是馄饨馒头间的来往,但由小见大,品性如何,自是小事可见。 “这馒头好香啊!好吃!” 两孩童吃得欢,大嫂也撕了一块,真是面香中带甜,甜中如蜜,蜜中有甘,甘而不腻,吃完回味悠悠,只觉得是平生吃过最好最香甜的馒头,说不上来的滋味。 五个馒头一会工夫一扫而空。 “这馒头蒸得可真好,这是刑小官人蒸的?”钟母夸赞了一声。 钟绿兰脸色一直没缓过来,现在却是回复了点理智,她不会将刑鸿泽原话告诉家里人,对方当面拒绝了自己,实在太丢人了,她心有不甘。 她绝不会让家人知道她如此丢脸,直接被人当面婉拒的事儿。 只是心口一路回来,又羞又恨,如热水翻滚。 “是他买的奴隶做的。”说完她就出了门。 两个孩童吵着:“我还要吃馒头!” “我要吃,我要!” 身后传来钟父的声音:“……晚上再让绿儿送点东西过去,再换点这样的馒头来,想必不会拒绝……” …… 晚时,钟绿兰再次送东西过去的时候,见到了无精打采的花露,她放下东西冷声对她说了一句:“你以为刑官人喜欢你吗?你不知道吧?你早就得罪了刑官人,你是被他买回来折磨的仇人。” 花露:“你说什么?”他敢! 70、买来的美人4 什么? 这个世界, 她和男主有仇? 花露看着钟绿兰,她手里拿着一碗蒸土豆饼,放到了厨房的台子上, 然后转过身看着她。 钟绿兰看着花露那如珍珠一样光泽莹润的脸蛋儿, 心中又嫉又恨, 她已经十九了,再不嫁人, 到了二十岁,可就无人问津了, 她不想嫁给那些年纪大的做续弦, 也不想嫁给二哥手下的愣头兵,更不想嫁给镇上一些铺子, 每日开张露面, 点头哈腰辛苦做生意。 她想嫁个体面人, 嫁个体面人家, 想嫁像二哥那样有官职的, 或者像三弟那样走科举有出息的郎君,可是太难了。 如果没有二哥和三弟,她或许眼光会低一些, 可是,有了二哥和三弟,她就不甘心了,不甘心再在这样的小地方窝着,若是她不能借着二哥三弟的出息,图一门好亲,而是随便找个人嫁了,待以后二哥走了, 三弟也走了,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这边,可就指望不上了。 她必须要借着二哥的力,图门好亲事,她很焦急,所以那日二哥带着同僚一同回来,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个肩宽背阔,身形挺拔的男子,之后春心萌动,日思夜想。 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却没想到竟被当面拒绝个彻底。 她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粉妆玉琢的女子。 心中恨恨道:就是为了她么? 不过是十五文钱买来的奴隶,但她又有一丝疑惑,就算钟家没有买过人,也知道十五文买不着奴,买个最差的奴隶,也要一亩良田的数儿,至少四五两银子。 十五文,能买得了什么?不过能买三斤米。 就算她不想承认,但这女子的相貌绝对不止十五文。 她不屑道:“你一个贱奴,就不要妄想刑官人了,他不过想报复于你,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是想想哪里有得罪过刑官人,想起来就赶紧逃命吧,兔得将来落得凄惨的下场……” 钟绿兰知道二哥和他的那位同僚出去了,所以她特意这个时候,拿着东西过来找花露,说了这一番话。 跑了才好了呢。 她这话也没说错,这奴隶若是聪明,就快跑了吧,他哥那同僚不缺钱,为何偏要住这么破旧的老宅,不过是在折磨她而已,她告诉她,也不过看她可怜,好心提醒。 说完,倒出了番薯饼,她就拿着碗走了。 出去的时候,看着愣在那儿沉思的花露,心里一阵轻松,哼地一声,回去了。 她拿着空碗回去后,钟家人见到她都围了过来,“馒头呢?”七嘴八舌地问。 结果碗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装。 钟绿兰随口拉仇恨:“那奴隶说吃完了,没有。” “那回礼呢,我们可是送了一大碗番豆饼。”竟然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那买的家奴抠得很,什么也没给。”钟绿兰道。 “什么啊,白瞎我蒸的的番豆饼了……” “刑官人也真是的,一点礼数都不懂,送东西都不回礼的。” “娘,我要吃馒头!” “娘,我也要!”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饼吃也塞不住你们的嘴。” “老大家的,晚上你也蒸一锅吧。”钟母说道,中午时那馒头,每个人都吃了几口,太香了,到现在都想着,钟老太去拿了钥匙,取了白面出来,要老大家也蒸一锅大白馒头解解馋。 “好的娘。” 这一锅馒头在钟家人,翘首以盼、千呼万唤中蒸了出来。 大家是想着中午那香馒头的味,跑上饭桌的,可是馒头一上桌,咬在嘴里。 哪哪都不对。 颜色不对,中午的那是白腻腻的像小孩小手一样细腻,摸起来也是那个触感,可老大家的蒸出来的,面糙得很,还很黄,皮子又粗又厚。 中午吃的面皮薄,还油滋滋,说是油,也不是,像蜜一样,看着就咽口水了,也特别香。 但老大家蒸的干巴巴的,咬一口后,钟家人都皱起了眉,口味就更不一样了,中午那馒头里面又筋道又细密,还带着丝甘甜,勾得人想大口吃进去,但这馒头,孔大,干巴,糙得紧,味同嚼蜡,失望透顶。 个个说老大媳妇不会饭,就连两个孩童都说不好吃,打滚要吃中午时的小馒头。 花露做得那是仙蜜馒头,一只只蒸出来就像一个个小人参白果一样,那是有仙气儿的。 哪里是他们这种凡人蒸出的馒头可比呢。 老大的媳妇委屈的不行。 平时,她也是这么蒸的,个个说好吃,怎么今日都说她手艺不好了?她也吃了一口,确实比不上中午的馒头,也不知那刑官人买来的小奴怎么个蒸法,她都想去学一学。 大西关靠近阴淮,是两国之间重要关卡,最近隐有丹国的铁骑军出没,武国派了曾八年驻守元国边境,打得元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刑鸿泽,守阴淮的大西关。 果然,铁血将军刑鸿泽一来,几番蠢蠢欲动、边关试探的丹国铁骑,立即老老实实。 近一个月都有没有任何迹象。 刑鸿泽曾镇守边关八年时间,把元国边境的骑兵整个打残了,打服了,打得跪地求饶,名字传到元国,敌军闻风丧胆,他靠自己的骁勇与出生入死,屡立奇功,各种战捷,几次死里逃生,多少次以弱胜强,转败为胜,一路升为大将,封为铁血将军,边关之地,都知武国出了一位年轻的将军,把整个大元都被打服了,其它小国自然不敢捋其胡须,试其锋芒。 边关无事,刑鸿泽处理完公务,也有了时间整治“仇人”。 阴淮离边关不远,将军楼到钟家,骑快马来回不过一个时辰,他让人备了几套普通劳作妇人穿的衣服鞋子,打了个包袱,又拿了楼里下人备下的好酒肉菜,想了想又让人包了些女子喜欢吃的几种糕点,每一样用油纸每样包好,放入怀中温热,就与钟乐山一起快马加鞭回了钟宅。 两匹马儿牵到了不无远村子的一户人家。 两人徒步回来。 一路上,钟乐山几次试图跟刑将军道:“将军,我看你那少年仇敌,她……不过是个小娘子,我等男人,心胸宽广,倒也不必与一介女流一般见识,将军觉得可有道理?” 刑鸿泽厉眼看向他:“棍刑,板刑,钉刑,你选一个?” 钟乐山噤若寒蝉。 之前将军与他喝酒时,曾说过几句,他当时听着简直比刑将军还气,竟然有此等恶毒女人,竟然还要拿火点将军的头发,差点没有烧破头皮,毁了容,且以折磨将军为乐,简直天下地下的恶女! 还想着,将军接回了人,他定然也要与将军同仇敌忾,结果,就见到了那位齿白唇红、韶颜稚齿,完全就是个楚楚可人的小娘子,哪里能与将军口中那个折磨将军的恶毒女人联系在一起。 简直就是个白璧无瑕的小仙女儿。 一颗心,登时全偏向了小仙女儿。 而将军…… 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不过是少年与小童之间的玩乐,倒也不必记仇到现在,即使过分了些,也是孩童无心之过嘛 ,他家将军,也未免太小心眼了点。 小心眼的将军,竟然要对着那么娇滴滴的女子下手,他可真于心不忍啊。 钟乐山心里头痒痒,他还想见一见小娘子的丽颜,见将军拿了酒肉菜和女人才喜欢的糕糕回来,他脸皮极厚,硬是跟着进了老宅。 …… 这个世界,原身与男主有仇? 花露在听到那个小家碧玉说出的话后。 她不太相信,有仇吗?不像啊,有仇怎么对她那么好? 但有时候男主确实看着阴阳怪气,脸上忽冷忽热, 她问系统。 “呼叫系统,现在的我,和男主有仇吗?记忆里怎么没有哇?”花露还在原主记忆里翻了翻,并没有,不过这个原主小时确实被宠坏了,一个小女童,非常聪明伶俐,而且精灵古怪,开智很早,三岁就能出口成章,与教她的女师聪慧对话。 花家员外无数次可惜,是个女娃,这般才智,若是男娃,就不得了了。 虽是聪明,学什么都快,却也因被宠而娇横跋扈。 但就算这样,她也只能在内宅撒野,倒是有不少花老爷的妾室,受到了她的欺凌,还有些下人被她天天教训,惩罚,惨乎乎。 但男人?尤其是男主,没有印象啊。 系统:…… “宿主,男主在花家并不叫刑鸿泽,而是叫,臭猴子,是你给他起的外名……” 臭猴子? 花露立即搜索记忆,这一次终于找到了。 人说,女人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其实男人也是如此,刑鸿泽少年十四五岁时,与现在,简真是两个人。 记忆里,他父亲去世,似乎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家乡遇灾,流落扬城,盘缠用尽,只能乞讨为生,那一日刑鸿泽的母亲病倒,少年求救,求到了花老爷车前,花老爷心善,见他愿卖身为奴救母,就收留了他们母子入府。 但因是乞丐,入府后身上臭哄哄,被黄口小儿花露露见到了,闻到了,就叫他臭猴子。 那刑鸿泽从未见到像花露一样粉嫩嫩可爱的小女娃,一开始对她百依百顺,哪怕她叫他臭猴子也毫无怨言。 可没想到,黄口小儿却极厌恶他,加上花府人多,下人间排挤甚是厉害,刑氏母子占了府里其它的差事,就被人处处排挤,而花露人小又被老爷宠得蛮横跋扈,被有心计的下人在旁边一挑拨,就把这少年当个戏猴一样,戏耍个够呛。 有些戏耍,既是花露觉得好玩,又是下人想的各种整人招数,为逗她开心,再加上少年忍气吞声,于是每日欺负少年也越发的过分起来。 最后,男主母子是被花露与仆人设计,诬陷偷了东西,只为看他难堪百口莫辩的样子,最后母子双口难敌众人,花老爷心善,并未将他们送官,只是赶出了花府。 十五岁时的刑鸿,在花府受到了无数屈辱,那时起,就恨极了那仙童模样的女童,认为她再恶毒无比。 刑母也因为身体积病成疾,不久就病逝了,最后他参了军,从一个无名无姓的大头兵士,一步一步,在十二年里,出生入死,立下奇功,终成了现在令边关进犯者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 在花露的记忆中。 只有那女童将人诬陷赶了出去,然后看对方痛苦无助无法辩驳恨之入骨的样子,她咯咯的笑,果然有趣,但那女童没想到,从此再不见他的身影,她每日以他苦痛取乐,有一日突然没了,竟然哭闹的要人将他找回来,继续供她戏耍欺负。 闹了些时日,花老爷也知晓是女儿顽劣,加上下人教唆,冤枉了人。他处置了不老实的下人后,又给女儿身边换了一批严厉婆子,老实奴婢,待要将那对母子接回来好生道歉时。 却发现,那母子不在扬城,早已不知去向,哪怕花老爷在扬城的人脉,竟也遍寻不到。 那终日哭泣着要臭猴儿的女儿,在闹了月余后,有了更新鲜好玩事物,终也抛之脑后。 花露搜完了记忆。 她:……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不错,开场就遇到了男主,不必她在古代苦逼地到处寻找,毕竟在古代找个人,信息传播全靠口口相传与快马邮寄,如同大海捞针。 快速遇到男主,男主还是救她于水火的人,她本来很满意,谁知这竟然是个复仇的开场,她居然还是被复仇的目标? 她拿起了盘子里洗好的果子,是中午刑鸿泽带回来的,大个水灵灵,咬一口甜如蜜。 记忆里,原身确实欺负男主过分了些,她看着那些操作也很窒息,那时男主对她这个救母恩人之女,是很有好感的,极顺着她,不但百依百顺,还主动为她做一些讨她欢心的小玩意儿,虽然她并不稀罕。 后来被那么对待,确实伤透了他的心,被他记到现在,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 不过…… 她喃喃道:“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他在复仇啊,除了一开始拿了根吓人的绳子捆她外……而且,复仇竟然还给她买甜果子吃?”她翻着手里的果子,用鼻子嗅了半天,闻有没有毒药的痕迹,她鼻子很灵的:“系统,这上面不会下了□□吧。” 系统:…… 你都吃两个了,还活蹦乱跳的,你说呢。 花露头疼。 这可怎么办啊?在男主身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难道要跑…… 系统:“呃……宿主,男主其实对你的好感,已经刷正了一点点,宿主要加油哦。” “哦?哪里刷到好感了?”花露精神一振,难道是她做的饭好吃? 系统:“不,你一哭,他就加一点……” 花露:…… 天刚一擦黑,刑鸿泽与钟乐山就进了老宅院子。 一路上刑鸿泽快马加鞭,钟乐山都要跟不上了,他今日处理公务也花了些时间,天一黑,他怕今天刚到老宅的娇气恶毒精害怕,至于为何怕一个仇人害怕,他没有细想,一心只想回去。 两人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特别好闻的饭菜香味。 其实不止两人,今日有风,香味吹到钟宅周围几户人家,好多人都闻到了,个个懵神四处张望,哪来的香味儿?怎么这么香?闻着味儿,连嘴里饭食都能多吃两口了。 刑鸿泽急着回来,钟乐山也没吃饭,跟着将军往回跑,此时闻到了香味,真是整个腹肠都开始鸣起鼓来。 花露在院子里逛了会儿,哭就能增加男主好感,那……也太容易了点。 想一想,今日中午他拿了她做的仙蜜馒头送人,她委屈的哭了鼻子,他的确理亏地一声不吭站在那儿,任她打他,也没有说反击,吃饭的时候还给她挟青菜,她理都没理,还把她挟的菜,放回到他碗里,无声地抵抗,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也一声不吭,走的时候,还看了她许久,才留下一句,“晚上回。” 这也不是对仇人的态度嘛。 那花露就放心了,这个世界的人设可以定下来,那就做个小哭包好了。 结果,天都快黑了,他也没回来,在这个陌生黑漆漆的宅子里,花露一个人还是有点怕怕的。 只好到处寻了一个油灯,研究半天点亮了,然后去厨房开了火,有了热气,就顺手做了点吃的,结果天都黑了,人还是没回来。 她只好蹲在灶火处,看着火光,温热且有安全感,什么时候她觉得温热也是一种安全感了呢? 随后,就听到院外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好像不是一个人。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怯怯地叫了一声:“相公……” 接着,就听到外面急急的脚步声,向厨房而来,而那个一下午没说话的男人,立即开口回应她:“嗯,我。” 男人旁边的钟乐山简直震惊,看向身边的将军。 有问必回,这……不、不是说仇人吗? 然后他跟着将军后面一踏进厨房,就见到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将军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抱住了。 以防止天黑她撞到门框上。 花露:…… 那一颗小脑袋,直拱在他怀里,看样子吓得不轻,眼圈都红了,轻轻一眨,就泛起水雾,真让人心疼。 钟乐山张大了嘴巴,看着二人。 刑鸿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她拱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手却放在她头发上,久久没放开。 “咳!”钟乐山忍不住开了嗓,“咳咳”了两声,咳完见将军倏然看向自己,面色不渝,他忙低头道:“嗓子痒,嗓子痒……” 花露这才扭过脸,眼睛含着泪,看向旁边钟乐山,她脸贴在刑鸿泽胸前,那怯生生的模样,绝美又纯真。 尤其夜晚光线下。 鲜眉亮眼得有些惊心动魄。 钟乐山立即捂胸口:哎呀,他死了死了,他死了。 为何如此美人,不是我的? 若能得此美,他死也足矣。 钟乐山脸忍不住也跟着凑上前。 花露立即面露惊慌的把脸往刑鸿泽胸前一埋。 就听到刑鸿泽吐出一个字“滚!” 钟乐山:…… 大人平时也不是护食的人啊,钱财东西都会分给兄弟,没想到,现在一脸护食警惕地看着他,不知大人自己有没有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啊,就跟护着自己羽翼下的崽儿一样的,不肯让人碰一下。 但他的大人,却毫无所觉。 当然,他钟乐山滚是不可能滚了,闻到香气,他怎么可能走,娶是娶不到这个美人了,难道他还不能吃口美人做的饭吗,厚着脸皮也要吃上一口。 晚上花露等刑鸿泽回来时,在厨房随意做了点吃的,中午的馒头都吃光了,那刑官人,一口一大半,差点没一口一个给吞了,花露就吃着一个,最后他伸手去馒头盘里拿,他还拿了个空,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后悔,送出去那五个。 晚上她做得清淡,没有肉菜。 只做了一道翡翠玉带虾仁,下午有人送过来一些虾,此地离水近些,鱼虾丰盛。 花露就用红配绿,配了一道菜,红和绿搭在一起,讨人喜欢可不容易,但是粉红和嫩绿那就很配啦,十分小清新,清炒翡翠玉带虾仁,翡翠玉带就是翠绿的黄瓜,切成指厚,将粉红虾仁塞黄瓜中间,红配绿,一点也不俗气,反而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还有一道简单的虾仁蒸水蛋,有人还拿过来一篮子鸡蛋,她就加了点仙蜜,蒸了几个蛋,嫩黄嫩黄的,上面摆放了五个虾仁点缀,再撒了一点绿色葱花,红黄绿,依然美得很。 她用面和仙蜜,最后擀出薄饼,切了细细的面条,配了新鲜的香菇,绿菜,下了一大碗香菇面。 还炒了香辣酱,放上面一勺,美味极了。 她刚才已经吃了一小碗,还剩下一大碗。 等端上桌子,分得那一碗素面,已经快被钟乐山吃完了。 虾仁蒸水蛋他一挟一大块,吞嘴里:“好吃!好吃!” 刑将军拿回来油纸包的切牛肉与鸡腿肉,被他挟着放进面里,加上花露炒着拌面的香辣酱,一搅拌,味道绝了,那是甜中带香,香中带辣,辣中又爽,各种滋味在嘴里回味无穷。 钟乐山都快哭了,这小娘子长得美就算了,做的东西咋这么好咧?舌头都能吞掉了。 露则在将军身边,为将军调制酱汁,面也被她从一大碗,分成两碗,其中一碗给钟乐山。 另一碗自然给男主。 为他挟菜,为他取筷,极是温柔小意。 钟乐山心里酸,他和将军本来都是光棍无妻室,但现在将军有女人了。 他边吃边看向老宅的堂厅。 这有女人和没女人就是不一样。 之前将军说搬过来,他还来帮忙打扫,那屋子倒也不是不能住人,但破旧又小,两个男人能打扫多干净,也就眼睛过得去,黑漆漆,不是什么舒服地方。 瞧瞧,这女人才来了一下午,这张破桌子,居然擦得这么干净,都露出木纹了,桌上还放了一个碎了边角的一只灰色陶制小酒坛子,里面插着一大把野花。 就是院子里杂草里面的野菊,遍山漫野都是,被摘了一大束,有金色、紫色、白色,三色花,插在坛中,平时没注意路边这种小花,可这会吃饭,那花竟然有香气,悠悠的花香味,还挺好闻,挺清新,吃饭看着,蛮舒畅,别看这么一束简单的花,把整个灰暗破旧的屋子一下子点亮了,仿佛有了生气,有了人气儿。 女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没有女人,全是男兵的队伍,平时个个落寞空虚又无精打采,但有了女人,个个眼睛发光,不落寞不空虚也不无精打采,打仗都有劲儿了。 女人不需要做别的,只是出现男人面前,就能让他们无限愉悦,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稍微喝一个小曲给他们听,他们就觉得心灵受到了滋润。 不信看看他们家大人,冷酷的将军,此时被一个女人稍微这么随意小手拿筷子给他挟那一点菜,那么伺候一下,灯光下,那表情都不一样了,眉毛都舒展了,那就是两个字,愉悦。 有的男人,女人稍微顺着捋两下,就脾气全消,比如,他们铁血将军大人。 不过,这也得看谁捋,至今,只有这个小时候对大人非常不好的“恶毒”女人做到了。 花露目光在男主与钟乐山之间移动,然后起身拿起酒壶:“我去给你们热下酒。”说着向厨房走去。 钟乐山见人出去了。 对刑鸿泽道:“……我看这小娘子挺好的,男儿当心胸宽阔面对以前的恩恩怨怨……”大人切不可小肚鸡肠!你要不要,你给我啊,我也很会折磨人的,他小声嘀咕。 刑鸿泽眯起眼看向他。 钟乐山:…… “那,大人……还要报当年的仇吗?” 刑鸿泽半晌哼了一声,“若是元人辱你杀你,他向你求饶,你就要原谅他吗?” “这……那大人你这比的……”那小娘子也不是元人啊。 “当然是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数倍奉还,方解我心头之气!”刑鸿泽看了眼门边,一字一顿说道。 花露在门口听着,咬牙切齿,好啊,好啊!如此小意讨好,竟换来个数倍奉还。 真是白伺候了! 钟乐山酒足饭未饱,但也只能拍肚子走了。 刑鸿泽却坐在厅堂未动,看到门口冷着脸不过来的花露,他盯着她,起身。 刚回来的时候,还对她又搂又抱,现在却是一脸冰渣,“你站在门口,那么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问。 武艺在身,从军十二载,他若再听不出有人在门外偷听,他就不叫铁血将军刑鸿泽。 花露不说话,身子一扭,不想看他。 虽然知道,他今天喝了酒,脾气古怪的很,最好不要跟他对着干,而且明明知道这人好哄,别看现在唧唧歪歪,她认个错稍微哄一哄,他舒服了,也就过去了,可她此时就不想随他愿!尤其想到那句加倍奉还! 她还理他?最好气死他才好呢。 刑鸿泽却直接将她转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硬着声音道:“你不是自小聪慧,过目不忘吗?那你还记得我否?”他寒着脸道:“是否还记得,那个被你赶出府的臭猴儿?” 说完,他的利眼就盯着她的表情。 花露:…… 她捂着额头:“官人,你且让我想一想,年代太久远了,你容我想一想……”说着说着她扳开他的手,装作走来走去地移到了左面房门口。 一只脚迈进去,然后又一只脚迈进去,然后关门上前,她盯着站在那里,抱胸看着她举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刑鸿泽。 她终于能出一口恶气道:“刑官人!恕我直言,当年就那么一点点手指盖大小的事情,你能记恨到现在,怪不得那钟家二郎说你小肚鸡肠,我看不止小肚鸡肠,你还气量狭小,忍如蝮蝎、睚眦必报、鼠肚鸡肠,像瞪一下眼睛那样极小的怨仇也要报复,心胸极其狭窄,鄙视!不屑,看不起你!恶熏!”说完就将门“啪”地关上了。 然后门栓一横! 花露拍了拍手,真爽啊! 浑身舒畅,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然后,片刻,她就听到门外的刑鸿泽开口说道:“那个房间,老鼠三窝,你躺在床上睡觉,老鼠都能钻进你嘴里……” 随着他话音刚落,花露脚面前就有一只油滑水亮的灰色老鼠从她脚上“唧唧”踩过。 “啊——”花露一声尖叫,转身拉开门栓,就跑了出去,一出来就朝刑鸿泽奔过去,一头拱在了他怀里。 “老鼠,大老鼠,呜……好大一只,相公,相公我害怕……”花露感觉到被老鼠踩过的脚背发麻,她脚趾受不了的在鞋里一拱一拱的。 花露最怕老鼠,此时吓得头皮发麻,只想寻求他的保护,仰着头直往他下巴窝里蹭,红唇都嘬到了他喉结上,脸也拱他脖子,一个劲的摇头:“唔唔唔,害怕……” 刑鸿泽下盘极稳,站在那儿稳若泰山,任花露在胸前如何扑腾,他也纹丝不动,他哼了一声,手也不抱她,反而要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他道:“现在知道怕了?那是你今晚的房间,进去吧。”他平静地道。 “我不,我今晚不要在那里睡,我跟你一起……相公,你最好了,我们一起……”花露恨不得挤进他怀里,小嘴这会儿可一点都不气人了,甜言蜜言,一口一个相公,就想让他保护着她,让那些老鼠离她远点。 “哦?刚才是谁说我忍如蝮蝎、睚眦必报、鼠肚鸡肠,像瞪一下眼睛那样极小的怨仇也要报复,心胸极其狭窄,还恶心的?” “是我是我,我说的是我!”花露眼含泪珠,脸直拱着刑鸿泽的下巴,可怜兮兮地小声道:“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想起你来了,那时,那时都怪我,我那时候太蛮横,太跋扈,我还太小了,我根本不知道我做的都是错事,只拿你取乐,我只是太顽劣,可我真的把你当玩伴,把你当我的猴儿哥哥,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吵着爹爹去找你,爹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呜……后来,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你对我一样好,你送我的小马,小船儿,小鸟……” “够了!”刑鸿泽眼睛腥红,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每日有做不完的活,看不完的白眼,受的许多排挤,她喜欢,他就用晚上唯一那一点休息时间,用木头做了一些木偶人,没有钱,也只有很用心很用心地做这些东西,可她呢,却无数次,一次一次的践踏他尊严,他的心血。 每每想起来,都心痛到窒息。 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一把推开了她,走向了另一边的屋子,关上了门,躺在了床上。 他并不想再记起花家的那些事儿,都是很久远的事了,也该遗忘了,可是,梦里无数次的纠缠他,使他每次都从愤怒中惊醒,一次一次重温那些屈辱,心口闷疼。 为何她给与的,会那么痛苦,比战场被敌捅数刀,还要痛,比吃到的黄连还要苦。 晚上,花露连那间屋子都不敢进了,谁知道床上会不会有老鼠跑过。 这里最安全的是男主的窝,他那么吓人,连老鼠都不了爬他的床。 她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拿了他挽洗的袍子。 因为他拿回来的衣服,太粗了,磨她的皮肤都磨红了,他有件黑袍子质地不错,丝滑滑的。 她跟本土姑娘不一样,她就把那只袍子,当了个睡衣穿了,下午洗过头发,晚上擦过澡,她就在长袍子里捣腾着两条白得反光的小细腿,跑到了他的门口。 然后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根本没有栓上。 屋里有些酒气。 她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把门关上,栓好,这才悄手悄脚地走向床铺。 刑鸿泽正面朝墙壁,躺在外面,她慢慢地从他脚下,爬过去,把小枕头放到他枕头旁边,然后就钻进了她的专属位,他的怀抱里。 她的气息甜美,他的气息冷冽,混合在一起,竟有种醉梅的气味。 她从他胳膊下挤进他的怀里,好温暖啊,是熟悉的温度,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她一抬头,就着外头的月光,看到他眼睛正冰冷地盯着她,但却没有推开她。 花露服软地朝他“嘤”的一声,“大晚上的,不要那么吓人嘛。” 然后就抱着他的腰,脸蛋贴紧在他胸前,听着他的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人能很好的入睡。 她太想念了,从上个世界就想念,现在方能再听到。 心里一酸,就红着眼眶上小声喃喃:“喜欢你,我们不吵架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我不该再气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她哽噎着说。 “哼。”黑暗中传来一声有些嘶哑的声音:“对你好的人那么多,你又怎会记得我这下等之人。”他躺在那儿,任花露亲近,毫无反抗,只是她搂着他时,他身体一僵。 花露心里叹了口气,对这样受过创伤的男主,她能怎么办?只能哄着吧,她道:“那现在换我作下等人了,你要是还生气,那你就罚我好不好,就罚我……嗯,亲你……”说着,她就在他怀里往上拱了下,仰起了脸蛋。 带着香气的红唇,轻轻地贴近他带着酒气的薄唇,然后啄吻,亲呢地磨蹭他的嘴角,然后鼻子碰鼻子地和他戏玩一样,闹着他,亲近他,并且碰来碰去,两个人很快气息缠在一起。 你气息中有我,我气息中有你。 就是他口中的酒气,熏得花露都快醉了。 一开始还是她与他戏玩,她都出汗了。 “好了吗?消气了吗?”好一会儿,她气息不稳地问他。 本来坚决不碰她的男人,突然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化被动为主动。 “哼,想得轻松,区区亲一下,就能抵消一切吗?”狠狠地说完,他便翻身而上。 71、买来的美人5 雨滴重重击打在地面上, 溅起无数飞烟。 夜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似有马蹄声在雨中疾驰。 天地寒雨间,传来隐约的泣声。 待天刚放亮时, 雨才渐歇, 许多花花草草被寒凉的雨水洗去尘埃,颜色更为鲜艳, 却也在寒气中萎靡不振,有些刚刚开的红色花瓣被雨滴击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叶片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雨珠, 时不时的滚落。 初冬,这一场寒雨过去, 寒气愈浓。 清溪村几户起早的人家, 早早便起来了,扑去身上的尘灰,进了厨房生起灶火,烟囱很快冒起烟来。 炊烟袅袅,在晨间摇曳飘动,回旋上升, 再随风而逝。 钟家老宅的烟囱也升起了烟,刑鸿泽穿着普通衣衫, 腰系黑色腰带,在厨房忙碌,他虽是武将,但早年与母亲相依为命,极是勤劳,母亲病逝都是他亲手服侍照顾, 做饭熬药。 早上他煮了馎饦,就是面片汤,和面后,把面片扯成拇指大小,煮好再加上调料,便是很可口的早饭,做好后,他将锅中细心煮好的馎饦,盛入大碗中。 他煮的馎饦,是以前最常做给母亲吃的食物,面片薄而洁白,入口劲道滑溜,白色汤汁,里面放了切成片的黑皮白瓤、滑嫩口感的鲜菇,与切碎的绿叶菜,以及昨日未吃完的鸡腿,刀切薄片码于汤碗中,端到了卧室里。 香喷喷的一碗面片汤。 冒着热气, 可是一进卧室,只见床上的那黄口小儿,身上还套着他那件黑色丝袍,带子也不知道开了,正不知羞的躺在那儿,呼呼大睡,一头黑亮乌发与黑色丝袍一样乌黑亮泽,布满两个枕头。 小脸就枕黑发上,珍珠似的皮肤,越发的莹润起来,眼角还有红红的印迹,嘴唇轻轻撅着,仿佛睡觉也不高兴似的。 那黑袍黑的耀目,那一身皮子珍珠般白润,真是对比之强烈,看一眼就能让人头晕目眩,只想把这等绝世宝贝,好生地藏起来,不肯外人见其真貌,只藏自家的库房中,待夜深人静时才取出细细观赏,赞叹,喜悦,稀罕,宝贝。 花露被人叫起来吃面片汤,她发起了脾气。 刑鸿泽穿好衣服,站在床前,端着碗,没作声,任她在床上甩着他的那件黑袍大袖子,冲他胡言乱语。 就像个蛮横耍赖的娇儿,而站在那儿的人,一声不吭。 “你看看!都是你干的!”把自身印迹一样一样的数出来,然后给他看,让他好好看看他的罪行! 在现代这么闹,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在古代就不同了,女人的贞洁可是极其重要的,尤其还没有婚配的女子,虽然她是刑鸿泽买来的。 但是两人有前缘,在以前。 她可是富家千金,众星拱月,吃一口饭都有人喂。 而他,是她家的奴仆,是被踩在地上供她戏弄玩耍当马骑的。 现在,位置颠倒了个,这个做奴仆的爬了上来,她成了被戏弄玩耍当马骑的那个,可是,哪怕身份掉转。 骨子里还是有着当年的相处模式。 花露虽然不是原主,但他也是男主心中的小公主,向来捧在手心里疼的。 这会儿,遇到刑鸿泽这样跟铁蹄般蛮吃行为,她不拿来控诉他,说得他无地自容,再要求他以后对她好点,那才怪了。 花露可一点也不害羞,把他昨日“恶行”通通给他看个清楚,尤其受伤,让他看看,他是多么的“残忍”多么恶劣。 刑鸿泽站在床前,一声不吭地任她闹。 但她越闹越过份了。 也越来越像小时候那黄口小儿,骄横不讲理的样子,此刻竟然在床上像小孩一样,踢着腿打滚哭闹,还要求他补偿她的“完璧之身”。 那小细腿,倒腾得像踩了风火轮,就在他面前…… 刑鸿泽脸扭向了一旁,耳朵红通通的,外面光线一照,都红得半透明了。 “起来!”他听了半天,看这娇儿是不打算得理饶人了。 看着她白生生跟颗裹在半开黑色兜兜里的一颗白珍珠似的,在里面滚来滚去,撒着野,他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闹也闹了,气也发了,难道还要骑在他头上不成? 那在空中蹬得像风水轮一样的腿上运动,一停,立即蹬得又欢了。 花露:就踢,就踢!她这是做早上的蹬车运动,管得着吗! 刑鸿泽被她闹得脑门都快蹦出青筋,好似又想起了花府时,那个无法无天的粉嘟嘟小千金。 无理取闹起来,连花老爷都束手无策。 他若再不教训一下她,改改她这样娇横、跋扈、得理不饶人、惯于享受的毛病,她就要故态复萌,又要无法无天了。 他从军十二载,带兵无数,难道还治不了一个黄口小儿。 一开始任她发泼的刑鸿泽,拧起了眉,将还烫热的面碗放到桌子上,就准备将娇儿拎起来,抽几下屁股教训,结果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钟乐山一大早就起来了,昨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早上再吃家里人做的,虽然也是面,可入了口真是百般不是滋味儿,吃完后,就跑到老宅想要蹭个早餐,空手总是不好看,还拿了家里的米来作礼。 一进院子就,钟乐山就高声道:“刑兄,我来给你和小娘子送点米和菘菜,还有些酿好的豆酱,再让小娘子给炒些香辣酱,我就喜欢辣口……”他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跳进院子就迈进了正厅。 而在刑鸿泽面前,撒了欢哭闹,折腾得他头疼的花露,一听到有外男的声音,不用他呵斥,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也不哭也不闹,腿儿也不蹬,乖巧地穿起他放在床头的布衣,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女鹅。 见她这样子,气得刑鸿泽咬牙颊动。 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这黄口小儿小时候就极会,谁疼爱她,她就爱欺谁,所以才欺得他死死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如此。 “刑兄,在吗?快把小娘子叫出来。”外面声音渐近,就要走到卧室外拍门,钟乐山知道将军睡得是这间房。 “在堂厅等着!”刑鸿泽喝了一声。 那黄口小儿这时候知道急了,急火火地套了外衫,也没系扣,再急得往身上套裤裤。 “这破古时的裙子,怎么穿啊?啊?为什么裙子有两个?”被人堵门口了,她满头包,想到什么立即娇滴滴看向刑鸿泽:“相公……我不会穿这个……”她披着满头乌发,小脸巴掌大,面润唇红,眼珠子急得乱转,手里拿着衣服,扯来扯去地看着他,端得是示弱求助般的楚楚动人。 抬起那可怜兮兮的脸蛋,也不见刚才的威风了,遇到困难了,她又变得能屈能伸得很。 真是好样的! 刑鸿泽咬牙,这女人生下来就是来整他的。 “你拿的不是裙子,是裤子!” “啊?”花露也是急得没头脑,可谁想到古时候的裤子肥肥的,一条腿她都能当裙子穿,还以为是裙子,还疑惑这裙子为何连在一起。 刑鸿泽没有准备合适她的衣服,只从女仆人那拿了几套新缝的衣物,谁想那女仆人高马大衣服肥,穿到花露身上,像戏服。 他就跟伺候一个娇儿一样,帮她穿上了裤裤,挽起过长的衣袖,给她系好了腰间的腰带。 花露不会穿古衣,就站在那儿,任他拉着脸,一双大手给她细心整理衣服。 一个男人,给女人穿衣。 穿衣时,那认真又有点笨拙的样子,真是有点可爱,又相当可靠。 他肯定没给别的女人穿过衣服,手笨拙得很,腰带正系了一半,花露就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红唇“啾”的一下,就亲了他一口,然后踮脚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上面“**波啾啾啾啪啪”就亲了几口。 刑鸿泽有些愣住了,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热情的亲法,他也不躲,亲到眼睛时,他还闭上眼睛任她亲呢,没有挣开她。 只是大手掐前她的小细腰,掐得紧紧的,骨节既用力而又克制。 昨夜,他就被这黄口小儿……不,被这撒娇精给迷惑了,才做下那等事儿,他绝不能再被她这些“恶毒”的糖衣所迷惑。 刚这样坚定地想过,立即又是香口送上“啵啵啵”地亲了他好点。 差点亲懵了。 他觉得整个心那一刻,都像泡在了温水里,舒畅的不得了。 竟然就没有挣开她,让她又亲又在他怀里打滚撒娇,在他臂弯里作小女儿态,扭来扭去,作完,还仰起个小脸,冲他一笑。 欺负完了,再给个笑脸。 花露:把他气得满头包,也是时候再给个甜枣,就像吊驴子前面胡萝卜。 钓着他,好对她百依百顺。 刑鸿泽低头看了半天她笑成花一样的脸蛋。 钟乐山厚着脸皮子,在老宅蹭了顿饭,面片汤虽然不是小娘子做的,但小娘子炒了香辣酱,用的是鸡蛋和番椒炒的,还放了点胡麻、胡萝卜丁与蘑菇丁,又辣又香又甘,拌着面片汤也好喝。 舀上一大勺,放进白汤里,立即红郁郁的,寒雨天喝上一口,胃里立即火辣辣,热乎乎。 这酱,可真美味啊,而且百搭,无论拌米饭,还是拌粥吃,还是拌面,或者蘸切好的白肉,哪怕拌个凉菜,都好吃得紧! 不但钟乐山爱吃,连刑鸿泽都配面片汤吃了好几勺。 放了筷子,摸着肚子,钟乐山感叹一句人间美味,还从未吃过如些香的酱汁,真是一绝。 这小娘子,他可太喜欢了! 可惜,已经是将军的人了。 “听说郭家死了头牛,中午,我去割几斤牛肉,买一坛酱,再带买些番椒,小娘子帮我做一坛肉酱,我拿到军里给兄弟们尝尝……”钟乐山吃饱了忘乎所以,开口就道。 牛肉难得,只有谁家死了牛才有机会吃一顿,不可错过。 直到将军冲他瞪起眼,他才反应过来:“呵呵……乐君镇,我和刑兄都在那边做工,还有一群做工的兄弟,呵呵,小娘子放心,我给钱,给做酱的工钱……” 花露眼睛一转,“好啊!”炒点肉酱,只要放一点点仙蜜就很好吃了,还能赚小钱钱,兔得刑鸿泽说她白吃饭。 果然,钟乐山急颠颠地去买东西了。 她穿着衣服不舒服,就埋怨了一句:“这个衣服,布好粗啊,磨得我脖子疼。”她还把领子掀起来,给刑鸿泽看她衣领后面,果真,那细如脂的皮肤,都磨红了。 花露的这个身体,是个真真的娇千金。 从生下来起,穿得都是最好的绫罗绸缎,哪怕是最细的细棉,她也从未穿过,一直穿得都是如人的第二层皮肤一样的丝绸。 冷不丁穿了穷苦大众自家纺的那些粗布土布衣服,不适感立即来了,一身嫩嫩的皮肤,真是受不得半点磋磨。 果真,她一撒娇让他看,他就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白肤上的一片浅红,果真被磨红了。 真是个娇气精! 他看了半天,才道:“又要吃糕糕,吃好吃的,又要穿好衣,我只是个给大户做工的人,买不起绫罗绸缎给你穿,要想穿好衣服,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知道吗。” 然后不一会儿,也不知他从哪弄来一架织布机。 “这个村子不少女子纺布为生,你也做做看,赚了钱就是你自己的,想买什么都可以。”刑鸿泽将织布机搬过来,摆在明亮处。 她这等娇奢的性子,必要将她扳正,虽不必要她以此为生,但也要让她知道劳苦大众的辛苦,只有懂得了衣食住行钱,每一样都来之不易,才能改掉她这被娇养出来的不顾他人死活的秉性。 花露:…… 她这就成了纺布为生的织女了? 钟乐山兴冲冲地割了几斤牛肉,买了材料,他有股子力气,撸起衣袖把肉全剁碎了。 其它都切好了,只等花露一炒,果真,花露炒出来的酱香得钟乐山跳手跳脚,一时间,那香味飘出了十里八村。 只怪风大,吹得远。 肉香!太香了! 钟家人都闻到了,结果那坛子到手还没多久的香辣肉酱,就被钟家人给哄了去。 中午,钟家人简直吃疯了,一大锅的蒸饼,吃了一干二净,酱往白色蒸饼上一抹,再挟些菜,一卷,那个美味劲儿。 奇怪的是,以往他们也会炒些酱配菜,也放了番椒,好吃是好吃,却远没有这么香辣可口。 那滋味和口感吃着上瘾。 难道是因为里面有牛肉? 一小坛一中午,六个大人吃,吃去了大半坛子,只剩下个底儿。 钟乐山气,中午他跟着好顿吃,家里人没一个比他能吃的,自己就吃了半坛子,这把钟家人给心疼的,这老二,也太能吃了吧,他们吃一口,他怼三口了。 养不起。 不过这坛子酱是人家老二买的,被钟家老太哄了来。 也不能不让人家吃啊。 下午钟乐山又割了几斤肉,不过没有牛肉了,都卖光了,只好割了羊肉,做了羊肉酱,这次谁说什么也不给了,抱着坛子跟着将军回了前营。 打算分给兄弟们尝,也不是钟乐山有多大方,而是在战场上,没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你运气,你的武力,还有你战场上的战友兄弟,你的伙伴。 无数次都那些兄弟,在背后救你一命,处得好,在你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们能为你拼命,那是能性命相托的兄弟,几坛子酱跟命比算什么,钟乐山活到现在出了头,靠得可不仅仅是幸运,他深知这一点。 “你给了她多少铜子?”虽然坛子封得紧,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闻到香气,钟乐山正美滋滋时,将军问了一句。 “一百文。” “下次少给些,十文即可。”刑鸿泽看了看他马背上的坛子,又看了眼钟乐山,出声道。 “为何啊?小娘子做得这酱,卖出去恐怕要被人疯抢,一百铜钱不算多。”一百文不过一斤肉钱。 “不要让她赚多了,觉得赚钱容易,要让她知道,钱来之不易,辛苦所得,不是别人无缘无故送到她手上,而是要付出辛苦与汗水!”刑鸿泽已经想着如何改掉她被娇养的那些陋习,而不是一开始时,想着如何去折磨她,让她觉得痛楚了。 钟乐山在马上,牵着缰绳,脸皱在一起,“这……将军,这不太好吧,这回给了一百文,下回再找小娘子,只给十文,这……小娘下回定不会给我做了啊。” “你可以,以物抵。”刑鸿泽调,教娇儿,十分良苦用心,他道:“你可用些棉纱与麻线抵她的工钱。”这样,她就要织更多的布,织出来后,才能换到铜子,才能懂得百姓生活不容易,日后才不会随意糟蹋衣料布匹,像小时候那些,把布匹点着了,只为博她一笑。 只有她织出一匹布,才能知晓一匹布织就的辛苦,日后若再任性烧起衣料,就会想起她的那些辛苦,也就不下去手了。 …… 边关之地,是重兵险境,也很贫瘠,大西关,乃是扼住南北交通的要道,是武国与丹国往来的咽喉,乃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边关城池修建的非常雄伟,钟乐山直接去了兵营,刑鸿泽进了将军楼,说是将军楼,但边关要地,资源不丰,多是实用性强的建筑,将军楼只是一处四合院,楼里只有两个仆人,一男一女。 花露的衣服,就是自那女扑处取来。 弄鸿泽换下了普通粗衣,穿上将军常服,这才转身对那仆人道:“你去买些绸缎衣裙,女子的,身材纤细,还有……女子随身的小衣,多备几套。” 将军府的女仆,四十多岁,阴淮人氏,都叫她刘嫂子,虽然人长得壮些,但有颗玲珑剔透心,嘴巴也很紧,心念一转,将军前日要粗衣,今日又换成女子的绸衣。 加上这段时间没有睡在将军楼里,想必将军是有女人了。 只是为何不带回宅子呢? 她没有多问,只道:“是,将军。”她又问:“不知小娘子身高几许,腰量可知?” 刑鸿泽比了下自己下巴,量了下:“约这样高,腰量……我双手之握。” 刘嫂子长年做衣衫,自有尺寸在心中,一看将军那比量尺寸的样子,就知将军必是有亲近的女人了,且搂抱过了,否则怎会如此清楚一个女人的腰围呢。 而且将军可是个极简的人,粗陋布衣也不嫌,有衣穿即可,何时要求过绫罗绸缎,更是不屑于女人这些奢侈用物,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去买绸衣,还要让她准备女人小衣。 刘嫂子听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位刑将军绝对不是什么贪恋女色之人,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未娶亲,并且对女人时常不耐烦理会,居然也有如此上心的一天。 “将军,不知是要绸还是缎,外衫是纱还是丝呢?要薄的还是絮棉的呢?”毕竟绸缎成衣不便宜,自是要问清楚,她以为将军会很不耐烦这些。 却没想到,他听得仔细,问得仔细,并指明不要那些颜色鲜亮的,只要些耐穿耐用的,并且让她备两套绸缎衣,再备两套极细的棉布衣。 那娇气精,全给她绫罗绸缎穿,岂不上了天,棉布如何穿不得,粗麻穿不得,那细棉总穿得了吧? 他还细细叮嘱:“天寒了,要加棉的,不求美观,耐穿暖和不冻着就好,且,细棉挑细软一些的料子,不要磨到皮肤发红的那种。” 刘嫂子心下了然,应下了,看来将军说的那一位女子,定是皮肤娇贵的,从她这讨走的衣服,定是穿着不适,磨红了皮肤,这才换了丝绸料子。 一般这样娇嫩皮肤的都是千金贵人,为何一开始大人要从她这里拿那些粗布衣呢? 疑惑着,她就出了将军宅子,去了附近的绸缎料子铺,那里一般都会有成衣卖,稍加点钱也可以修改下尺寸。 她特意选了上好的料子衣,青色的绸,那料子是淡淡的鹅蛋色,穿起来很是素净。 还有一套女子穿着娴静的藕荷色衣裙。 腰间都配着精美刺绣腰带,这间布料成衣店,还专卖腰带,又选了两套耐穿的夹棉细棉衣,还有一匹极美的胭脂红的绸料。 带回了府里,虽然将军对那匹胭脂红皱起眉头,但刘嫂子道:“……将军,女子有些不方便的衣物,不好让外人做,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好,所以才备了些料子。” 刑鸿泽想到她昨天连件里面衬衣都没有,还穿着他的黑袍,这才微点头,只是这水红色太亮眼了些,这娇儿自小惯是喜欢鲜艳的色儿,不爱穿素净的。 不过他没说什么。 处理完公务,巡查了一下午边关的险要处,整个边关周围还布下了游骑军四处巡逻,一有敌军动静,就会示警。 …… 中午的香辣肉酱吃得钟家人满嘴油,好吃到一下午都在想晚饭。 可是那一坛子本就不大,被吃得只剩坛底那么多了,钟家老二就吃了半坛子,剩这点也不够一家子吃的,而且她们家的小姑,嘴上说不吃,结果最后还不是跟着家里人一顿猛吃呢,看着秀气,实际吃的一点也没少。 钟母让老大媳妇也炒了一点,可肉也切了,配料也齐全,炒完就不是那个味儿。 后后被钟母催着,老大媳妇钟氏与钟绿兰去了老宅,想跟那小奴学学方子,是怎么做的酱,闻着香,吃得也那么香,还有上回那个馒头。 花露正喜笑颜开,玩得高兴。 主要是古时这织布机,好好玩啊,那姓刑,居然还给她找了个织布巧手钱婶子,来教她织布。 “这是梭子,另一只脚要压在这里,不要松,脚踩着,对,然后将梭子穿过来,再从这里穿过去……”那个钱婶子在清溪村是织布小能手,织得布又快又好。 钱婶子看了一眼这姑娘,聪明,上手可快了,心灵手巧,教一遍就会,然后跟着学几遍就很熟练了。 织布机就是她的,那年轻后生要买,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教这姑娘,教会即可,一开始看到这姑娘时,她还愣了下,那俊俏的样子,十里八村也找到一个这样的美人。 看小姑娘钱婶子可有眼光,这姑娘张口气息如兰,毫无异味,反而有股香气,瞧着面色,眼睛,皮肤,这可是绝顶顶的美人,那皇家后宫里的女人都未必有她这好颜色。 要知,钱婶子家里可有人在宫里当差,她自然也知道些秘辛,这美人都足够进宫了,可惜流落至此,还要为奴织布为生,苦啊。 再看那一双小嫩手,嫩得都能掐出水来,白生生的,皮肤仿佛一戳就破了,指甲亮泽泽的,指甲肉也是粉色,像粉色花瓣一样,这哪里是干活的小手啊,这是养在深闺的千金那葱嫩的玉指啊。 她以为这差事,最起码也得教个三五日。 可她没想到,这小娘子学得这么快,一上手,认真听她讲了两句,就能操作了,那小脑袋聪明得紧,她是越教越爱教。 “哟,钱婶子怎么在这儿啊。” 钟氏和钟绿兰走了进来,大概是自己家的老宅,真是推开门就进,一点都没客气。 一进来就看到堂厅放了一架织布机,那个刑官人买来的小奴,正坐在织布机上织布,而钱婶子正在教她织。 “呵呵,是刑官人交待给我的差事,让我来教这小娘子织布。”钱婶子一看这两人,就笑着道。 钟氏与钟绿兰走了进来,见到花露,也笑声说:“刑官人也是,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也舍得让她干这粗活。” 钱婶子为人圆滑,这钟氏不会说话是出了名的,为免气氛尴尬,马上接过话儿道:“这小娘子,实在太聪明,我才指点了一小会儿,这就会了,我也算完成刑官人交待的任务,得,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了。”然后对花露道:“小娘子要是哪里还有不懂的,就到西墙头喊我一声,我就在旁边,咱两家就隔着小道,近着呢。” 得到了新玩具的花露,正摆弄着,原来布是这样织出来的,她刚才织出来一会,竟然真的织出一小条布来,真好玩。 “好,谢谢你啦,钱婶子。” “客气啥,有不会的就叫我一声。”钱婶了跟钟氏与钟绿兰客套了两句就走了,以前钟家还住这儿的时候,两家处得并不愉快,如今也不过是表面关系而已。 待人一走。 钟氏道:“哎呀,小娘子,何必找她教呢,她是织布的一把好手,不过,教人她都留一手,你还不如找我和绿兰呢,我俩教你不藏私。” 花露看着两人进门自来熟地样子。 那钟绿兰都开始在室内走动了,好似这里是她们的家,虽然也确实是。 但也太不客气了。 花露盯着她们。 之前刑官人在这儿住,钟绿兰跟哥哥来过一次,那时候老宅还是老样子,更破旧了。 不过现在,这堂厅,破柜子还是破柜子,破桌子还是破桌子,只是多了一台织布机,多了些棉线麻丝,然后饭桌中间放了个小小的灰陶罐子,上面插着一大束三色野菊,秋天,只有这耐冷的野菊花开在深秋初冬里,更加艳丽。 这花阴淮漫山遍野都是,谁也不会注意它。 但没想到被这女人这么插在瓶子里,竟然还挺好看的。 花露:有种艺术叫插花,三色,再放几根长枝桠与叶子,就可以搭配得很好看了。 还有柜子上,也放着个黑色的小坛子,里面插着一大束很小的白花,那花儿乳白色,花瓣薄如蝉翼,叶片指甲大小,颜色鲜绿,如同玉石光泽,走近了还散发出幽幽的香味,这香味好闻极了,比香囊香料还要香。 她眼睛一亮,就想摘几朵闻一闻,这花若是做成干花香囊,随身佩戴,那她身上岂不是也有这样好闻的香味。 刚要伸手,花露就看到了,“喂,你干什么呢。”她正玩着织布机,一抬头就看到钟绿兰要碰她那白玉花,这花可是从玉佩的那处悬崖上采得小花,她用来装点屋子的。 用野菊也能装点,只是这屋子常年不住人,一股霉味儿,呛人的很,通了风后也有一点味道,她就摘了些玉佩空间峡谷的小白花,插罐子里,香香屋子,它幽香扑鼻,气味清新的很,白玉蜂桨膏就有这样的香味,可以清除异味。 结果那钟绿兰竟然要摘她的花。 她立即跑过去,将花罐子拿走,放进了卧室里。 钟绿兰气得脸通红,不过是破野花而已,当什么宝贝,她还不稀碰呢,外面有的是。 她把花罐子放进卧室,出来就问她们:“你们找我有事吗?” 钟氏看了小姑子一眼,这小姑子没事动人家花干什么?平白惹这小奴不高兴,一会儿不告诉她们香辣酱好吃的方子了,她急忙道:“哎,这不是你给我们家老二做了一罐酱吗,我试了试,做不出来那味道,所以来问问,怎么做才那么好吃。” 花露摸了摸脖子,只觉得衣服磨得她后颈发痒,她走到织布机那道:“就是几样东西与酱随便炒的,没什么方子。” 钟氏哪里肯信,她道:“那是哪些东西,如何炒制,火候如何?” 花露又开始拉她的织布机玩具玩儿,随口把那些东西说出来,那酱她就是说出花来,这些人也做不出她的味道,每个人做的吃的,都有自己的味道,何况她吃的东西里还加了仙蜜呢。 见花露说完也不理她们,又摆弄起那织布机了。 钟氏白眼一翻,忍住了,又问:“那前日做的馒头,也香得很,可有秘决?” 花露摆弄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啊?馒头吗?随便做的,做馒头有什么秘决,嫂子可真会说笑。”不是她不说,是说了她们也没有。 钟氏拉着脸和钟绿兰出去了。 钟绿兰走的时候还轻哼了一声,说了句:“钟官人将来可是要娶妻的,他可不会让他的妻子织布呢。”那意思就是,你是个奴才,可记好了,主子对奴才的态度,就是让奴干粗活,不心疼。 …… 刑鸿泽手拿着装衣裙的包袱,快马与钟乐山回了清溪村,今天稍早了一些,没有昨天那么晚,他怕那娇儿自己一人在屋子里害怕,又会像昨天一样吓得哭鼻子。 下午,花露被钟绿兰一说,她醒过味儿,对啊,为何要织布,虽然她玩着很有意思,看到织出来的小布条很有成就感,她还没有玩够,但是织布是很枯燥的一件事,她图新鲜玩一会儿还可以,要天天如此,她可受不了,难道真要让她织布赚钱维生? 那可不行。 她玩了一下午后,也玩腻了,然后看时间不早了,就趴在窗户边看外面,一见男主拿着包袱开门进来,她就飞快跑到织布机坐下,然后眼睛一眨,一泡眼泪就出来了。 然后捧着手在那儿“嘤嘤呜呜呜……”哭得凄婉哀伤。 系统:“宿主,你哭得用力过猛了些……” “哦!” 她立即降了音,只呜呜惨兮兮地小哭,没加嘤嘤了,太做作了,不真实。 刑鸿泽本想着那娇儿看到好看的衣衫,会高兴地扑上来,脸上微微带了些悦色,结果刚迈进正厅就听到堂厅的哭声。 哭得他心都揪紧了。 他急忙长腿一迈,进了屋子,只见坐在织布机上的粉琢玉雕的娇儿,正穿着粗衣,在那儿默默哭泣呢。 “怎么了?”他放下包袱急步走了过去。 花露一看到他,眼睛一眨,就是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然后就起身,委屈地向他扑了过去,好似受了什么气似的哭得呜呜的,这把男人心疼的,抱紧了她,一边抱紧一边眼晴四处看了看,好似并没有什么事。 然后才低头严肃着神情问,但声音却无限的温和,“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花露撅着唇瓣,她知道男人就爱吃她撒娇那一套,她眼泪要掉不掉,把手指高高地举起来,给他看。 她玩耍一下午织布机,虽然没有织出多少布,但她皮娇肉嫩,老是磋磨那麻线,从来没有干过这种粗活的她,就被梭子和麻线把手给磨破皮了,疼的时候她才发现。 这会儿,正好拿给男主看,让他好好看看! 刑鸿泽将她纤纤玉指握在手里,皱眉看着,这皮肤,也太娇嫩了点,竟然好几个手指头都磨破了,她手指白,指腹还粉嫩,这一磨破,那手指头惨不忍睹。 明明牢里的罪犯他不知见过多少,战场上死的人成山成海,他都冷硬心肠,可偏偏看她磨破皮的手,竟然生出了心疼的感觉,他握她指在手里,揉了又揉,一言不发。 花露眼圈含泪珠,大眼眨也不眨地观察他表情,虽然不说话,但他心疼了,这时她开始得寸进尺的更撒起娇来,扭着身子就跟他讨宠:“手也痛,脖子也痒,身上的皮肤都痒,我好难受啊……” 果然,看着刑鸿泽伸手小心拨开她的衣领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花露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有玩具玩了,就很专注在玩,身上痒了她就挠一挠,没有在意。 但是一掀开衣服,皮肤上红一块,本来就牛奶般的白肤,上面一块块过敏红,显得特别吓人。 刑鸿泽:…… 这是多娇贵?一不穿绫罗绸缎,穿点粗布衣,身上竟然起了像麻疹一样的东西? 怪不得这娇儿眼圈含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刑鸿泽放开衣服,摸了摸她光滑的头发,这么一个娇气的人,他是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幸好带回了衣服,知道她娇,衣服买回后让女仆洗干净,等下午晒干才拿回来。 “换上吧,以后这些粗衣不要穿了。”他道。 待她进了屋后。 刑鸿泽坐在了堂厅椅子上,半天叹出口气,这从出生就娇生惯养的毛病,大概娘根里就带了,这娇气精,她是天生的。 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晚上,这娇儿累坏了,睡得香乎乎,男人却小心捏着她嫩指看了半天,最后亲了亲,握在手里,心疼地揉了好几把,大掌把她小手包得暖乎乎的。 …… 京城,皇帝放下了折子。 “陛下,元国被刑将军打怕了,送了公主来和亲,已经在路上了。”一位大臣进书房与皇上商议和亲一事,元国这是要和亲保平安啊。 皇帝哼了一声:“他们当朕的后宫是什么地方,乱七八糟的人都往这里塞,但既然送来了,就赏给刑将军吧。” 72、买来的美人6 元国被打怕了, 向武国以进贡的方式,进献美人,又因为求和, 进贡的是元国的一位公主。 武国皇帝向来不娶异族女子, 进贡来的虽然会收进后宫,通常都是些位份较低的妃子, 或者赏赐给王公大臣。 一般的王公大臣对异族女子,也不会抵触。 自异藩来的一行马车人众,其中公主的座厢, 是个空车, 而那异族的公主,此刻身穿着异族的骑马服, 稳坐于马上, 与丹国随行而来的一位将领,并排而行。 那将领毕恭毕敬地对异藩公主道:“公主,刚才接到了武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武国的帝王要将你许配给铁血将军刑鸿泽……” 那异藩公主美艳的脸上鼻翼处,勾着花纹金勾,显得很是异域, 她露出蛇蝎般妖艳笑容:“就是杀我同父同母弟弟的位刑将军吗?好,我也正愁接近不了他, 敢杀我亲人,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为我弟弟偿命。”细细看去,那腰间的一条漂亮的腰带,正微微蠕动,那竟然是一条盘在腰间带着异域花纹的毒蛇。 “公主, 听说刑鸿泽这人疑心病重,对异族防备心极强,且不恋女色,美□□惑对他无用,人也很难接近,公主过去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让他起疑。”那位将领乃异域公主的心腹,出口皆是关心之言。 “呵,这世上,还有不喜欢美色的男人?我倒要见识见识。”公主放下了脸上半遮的透明红纱,露出了那张美艳如妖的脸。 她吞了妖蛊,美艳至极,她倒是看看,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 …… 而两人口中不近女色的人。 此刻正搂着怀里娇声娇气,在冲他撒娇的娇儿,那娇娇早上一醒来,便不让他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儿,看着她,只觉得心口温热,满满是愉悦。 她正眼睛黑亮亮地抱着他手臂,脸上是刚睡醒,且睡饱的样子,脸颊绯红一脸的娇态,在他耳边吹着枕边风告状。 “……她还想摘我的花,我就把花罐子捧到我们的卧室里,你闻闻是不是很香?”她一脸娇憨地伸出白嫩嫩的手臂,指着床旁边旧柜子上的乳白色小花,正散发着幽幽的清香,盖过了两人之间亲热过的气味。 刑鸿泽战场上无数次厮杀留下的斑驳疤痕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听着她的控诉。 “她们说进就进来了,有没有敲门?”听完他低声嗓音沙哑地问了一句,那是刚亲热过的声音。 “没有,就自己进来了,好像在进自己家里一样,虽然这是他们家老宅,但现在不是我们住着吗,她还动我的花……”花露在他面前娇气十足地告诉他自己的委屈。 但刑鸿泽注意的是,对方不告主人自行闯入,而花露的重点是,对方碰她的宝贝花儿。 刑鸿泽专注听着,听她控诉完,也没说话,一只手臂只紧搂着她,然后他目光一扫,手肘撑着床,微一抬身,压过她,伸出了长臂,把那罐花从柜子上拿了过来,仔细打量着。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宝贝? 他起身拿花不要紧,但他压到她了。 这把趴在他怀里的娇儿差点给压扁了,他那怀一身战场上练出来钢筋铁骨,微微一挤她,就挤得她叽哇乱叫。 “啊,呀,别压过来!好挤,哎呀!唔唔……啊呀,呸!你压死我了!”花露等他拿过花又躺回原处,被压得差点喘不上气的她,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顺便张嘴一口。 显然对刑鸿泽来说,她的力道就跟闹着玩似的。 他轻笑一声:“你的东西就是宝贝,别人都碰不得,嗯?”他懒懒地用手臂拍了拍她,安抚了一下,然后再圈在他宽阔的怀里,看了一眼那花儿,这种花儿草儿,他不感兴趣,但颜色确实好看的很。 没什么特别的,他随手放了回去,这也值得她对自己吹一早上枕头风,说那钟家钟绿兰的坏话吗? 他看向她,就见这娇娇每次与他亲近完,越发娇艳了,他越是几度宠爱,她便越是像开放的花朵,艳色无双,这会儿又在他怀里娇得不成样子了,说话的声音语调都是哼哼唧唧,小嘴冲他巴巴的说话,娇态横生,一嘴儿的道理,还带着生动的动作,小女儿态十足,就像个女童,脚儿还乱踢一气。 她不像普通女儿家那样贤淑温婉,她是那种明明纯真,但纯真里却藏着无边的媚色,勾着你与她沉沦。 是那种明知她就是娇气,却娇气的让他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哪怕她娇成没眼看的样子,他竟也甘之若饴。 他心中生起警惕,却又很无力。 “你别弄我,我还没有说完呢,她们……她们还说,你让我干粗活是因为我是下人,将来的妻子就不会让她干那些,是吗?”花露对爱的人,心眼可小了,就受一点欺负就委屈,大眼睛立即像含了一泡泪儿,仰着脸看他,好似他一说出是,她就哗啦啦哭成泪人。 刑鸿泽血气方刚,又是刚通晓女人,哪禁得住她这娇颜丽色,见她这变着花样想当她妻,哪里还能受得了。 他表情微动,看着这娇娇,想着小时候那雪团一样的人儿,有朝一日竟能成了他的妻?那时,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若真……如此,那前尘往事,他便也既往不咎,与其折磨与她,自己心痛,不如让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家宅,操持府务,为他…… 一生都锁在他身边…… 既然要如此,他就更应该严格要求她,兔得她这黄口小儿把家财败光,他要教她体恤别人的辛苦,教她不可奢侈浪费,更要教她许多许多。 他盯着这个白生生跟个嫩藕似的小人,轻笑了一声:“还想做我的妻?那我得看看,你哪里能做得……嗯?乖,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就答应……”只要她能不哭不闹,能让他放开了梅花三度,他就让她做他的妻。 “我不!你都……你怎么还……呜……” 刑鸿泽一向自律,但今日起晚了些。 他一脸满足地翻身上马,神色英气十足,好似年轻了五岁,面容与其勇猛无双的姿态,似乎都回到了那二十三岁如狼如虎的年纪,有着对着敌人悍不畏死,猛冲直上,毫无畏惧,胜负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自信。 听说,男人一旦有了喜欢的女人,想要成家了,就有了想保护的人,有了努力的目标,遇到了对的人,就会更上进,只为给她更美好的生活。 他走前,唤来了蹲在这边的暗哨,“……以后钟家的女人再来宅子,不要让她们进去。” 那暗哨心道,定是指昨日的事,他见对方是女人,且是步骑钟校尉的家人才没有阻拦的,看来昨天那两个女人是得罪了宅子里大人的小娘子了,晚上定是给大人吹了枕边风,大人直接把她们加入了禁止与小娘子来往的名单里了。 嘶,没想到像刑大人这样不近女色的将军,也会有如此耳根子软的时候。 女人的枕边风,竟然如斯恐怖! 恐极,怕极。 钟家钟氏与钟绿兰昨天去了老宅,什么也没问出来,气愤极了,白跑一趟。 “那个刑大人买的小奴,坏得呢,什么也不告诉我们。”钟氏回去对钟老太不满说道。 钟绿兰也跟着说了一句:“她手里肯定有方子,只是不想告诉我们,告诉了我们,被学了来怎么办?她们这些下等人,精得很呢。” 钟老太道:“既然是乐山的同僚,那不如让乐山去问问,再怎么说,那也是个下人,主子问了,她还能不说。” 当晚,最后坛子里一点香辣酱被抢了,钟老头一大半,剩下的谁也没钟乐山抢得快,其它人就尝了尝味儿,毛都没抢到,晚上睡觉都还想着。 怎么就那么好吃。 那味道,做梦都能梦到,香得呢,一想起来就想吃一口。 实在是馋得很,忍不住就提了,让钟乐山去找同僚跟那下人要方子的事。 钟乐山怒:“你们是疯了吧?啊?为了一口吃的,就想让我跟同僚闹翻?就算是个下人的东西,那也是我那位同僚的下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要我开口跟人家要方子,我不要脸皮的吗?要同僚怎么看我?你们知不知道,我要得罪了他,我在军中就会寸步难走?你们要再这样!这个家,以后我不回也罢,军营再怎么样,也有我钟乐山的一个床铺!” 他火了,没想到这家人从穷日子熬过来,现在日子好过了,竟然开始作了,他可怜家里人苦,每个月俸禄大半拿回来,结果养出了这么一群白眼狼,那将军对买来的小娘子紧张成什么样,掉两个泪珠子,都能搂半天安慰,他要真去要了,把小娘子给惹哭了,那他以后别想在将军手下混了。 这群家人,不但不帮他,反而拿他钟乐山当幌子,为了点口舌之欲,简直不是亲人,是仇人。 他对家人是真的失望了,这次回营,以后就将带回家的俸禄减半,继续过点紧巴巴的日子也好,还能安分些。 至于他那个要科考的三弟,不是他瞧不起他这三弟,农家子科考之路的不平之处太多了,内幕也多,多少考生有后台,有家族,有背景,有人脉,最不济有大把的银子,可以买官,一个从小山村里考出去的考生,除非天赋惊人,文章一出,众人皆惊,只道天降紫微星!得那种才华,才能从出身一介农家子,一跃跳龙门。 而他三弟,虽然比废物强点,但要说紫微星?还是洗洗脚睡吧,想多了。 还全家翻身的希望都寄托于他?钟乐山冷哼一声,要吃吃不够,躲懒第一名,就他? 钟乐山一向好脾气,作为钟家老二,上有大哥,下有三弟,在中间做万年老二,他很少发火,平时笑嘻嘻的。 回村子里也是见人笑三分,没什么架子,对家人也好,这才惯得家里人不知好歹,再这样下去,可就是害他们了,若以后猖狂得罪了不好惹的人,那就不好收场了,与其等着以后闯祸,倒不如从现在起少给些钱,每月减一些,继续让他们勒紧裤腰带,缩在这清溪村,只要出不了这个村子,他们也就翻不了这个天。 说完钟乐山掉头就走。 这一通火发下来,钟家人都傻眼了。 平时老二对他们很是敬重,对二老也孝顺,没想到现在,竟然冲二老及哥哥嫂子发了火。 说不吓人是假的,毕竟从军多年,身上的煞气,一生气全跑出来了,钟家人屁都不敢放一声,人走了,钟老头才摔了东西:“他想造反!反了天了,竟然为了个小奴的酱方子,连家人都骂,滚!有种就别给我回来!” 钟氏站在一边,有些尴尬,这钟老头连儿子都翻脸不认人,钟家这大宅子是用人家钟乐山的俸禄盖出来的,钟家二老赚不了几个钱,老三又读书花着钱,只靠着她男人,根本养不活这一家人,靠得是谁,还不是人家老二,还叫人家滚,真要滚了,不回来了,不寄俸禄,就算她们住着大房子,也得吃糠咽菜,哪有现在天天吃肉的好日子。 钟绿兰一看二哥气走了,爹也发了火,这要闹翻,把二哥气得真不回来了,她婚事可如何是好,见情势不妙,她急忙圆场道:“二哥也为难,和同僚闹翻可如何是好,再说,为了个下人的酱方也不值得二哥这么做。” 钟老头气道:“他好好说话,倒也成,竟然对我发脾气,我看他是做了九品宫,做得尾巴都翘起来了,还冲家里人耍官威,他这儿子脾气比我这当爹的都大,反了天了,看来以后我是指望不上他,我得指望我的三儿。” 钟老头本就疼爱老三,希望也都寄托在老三身上。 老三:关我啥事儿? 他要考上进士入了京城,可不会回这山沟小村子了,指望他,那是肯定指望不上的,要他像二哥一样被全家人剥削,想得美,绝对不可能的,到那时想甩掉这一家人,可简单的很。 闹翻归闹翻,可钟家人还是馋那个酱,中午的饭吃着没精打采,无着无落的。 最后还是钟绿兰道:“既然问不出做法,那不如我们就跟三哥一样,去买一坛子,材料我们备下,给她点工钱就是了……” 钟氏道:“还要给工钱?”那肉死贵死贵的,一斤就要百文,还要给工钱,那得多少钱? “你看她那样子,能给咱白做吗?”钟绿兰也顶看不上这嫂子。 钟老太道:“那就给五文工钱,跟她说,要做得好吃,以后常去做,老大家的,你去了就好好看着她怎么做的,学会了,就是咱们的,也不用张口跟她讨方子。 五文钱…… 钟氏与钟绿兰互看一眼,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五文钱?给个小童买糖吃都不止五文了…… 过了午时,钟氏买不着牛肉,买了猪肉,剁碎了装进坛子里,又买了上次那小奴说的几样材料,蘑菇、胡椒之类。 钟氏与钟绿兰拿着东西,又要不请自来的进老宅门,还没等拨开大门的门栓,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们。 “两位不能进去,请回吧。” 钟氏没见过这两人:“你们是谁,这是我家老宅,我怎么不能进啊?” “这是我们大人的住所,外人不得随意进入。”其中一个人开口道。 两人正好挡在门外,不让钟氏与钟绿兰进。 “你们大人?你们大人是谁啊?这里是我二哥的同僚住的地方,还是我家的老宅,你们弄错了吧。”两人毕竟是女子,见到人高马大的男人,小心后退了两步,但这里是钟家老宅没错,平时可没人拦着她们,今天怎么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还口里说是大人的住所,钟绿兰立即出声问道。 “我们刑大人已经吩咐了,外人不得入内!”另一个暗哨已经不耐烦了,都说多少遍了,这两个女人是听不懂吗。 刑大人? 钟氏与钟绿兰对视一眼,姓刑,那就是刑官人。 “刑官人在这住不假,可是这我们家的老宅……”凭什么不让我们进,这是钟家的房子,钟氏不服气道。 那暗哨不客气道:“现在我们大人在住,就不能随意进去,这是大人的吩咐。” 钟氏气得:这岂有此理,讲不讲道理! 但钟绿兰似发现了什么:“刑大人?”刑官人不是跟她二哥一样从九品吗?他二哥都没有兵士直喊大人,都是叫钟校尉。 能被称作大人的,那必不是小小的官职,难道那个刑官人并不是从九品?想起她二哥平时对刑官人的态度,好似是以刑官人为主,而且今日还因为刑官人的事对家人动了怒,发了火,如果刑官人是位大人…… “你们刑大人是几品官啊。”她问了句。 对方看着她,就是不让进一步,虽然是他们钟家的老宅破院子,但近在咫尺,想跨进去,门都没有。 “你们讲不讲道理,这是我们钟家的宅子!”钟氏喊嚷道,想要让人来评评理。 她声音一高,对方二人“唰”地就拉开了佩刀,那刀一看就是军中的刀,因为他们家钟乐山也有一把,上面还有军印呢,军中锻造。 吓得钟氏与钟绿兰又往后退了几步。 钟氏手里的坛子差点没掉地摔碎了。 “这是我们刑大人租下的房子,租房银已给,就是打官司到县衙,也是我们大人有理!无理的是你这吵闹妇人,若再吵嚷惊到了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二人已厌烦这两个无知妇人,怒目圆睁,直接赶人走。 在清溪村活了这么多年,哪个村民敢去衙门,一听要打官司,钟氏与钟绿兰都腿软了,再不敢问一句,匆匆走了。 昨天还能畅通无阻,今日连门都进不去了。 别说是找那小奴给钱买酱,偷学手艺,恐怕现在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 两人吓得一路小跑回了大宅,路上还频频回头望,门口的二人,已不见了,跑回大宅的时候,因宅子建得位置高,能看到昨日那教织布的钱婶子去了老宅,不但进了门,连拦一下都没有,人都没出现。 这可把钟氏与钟绿兰两人气坏了! 敢情只拦着她们啊!什么道理! 两人气得回去跟老宅人一说,老宅钟老头立即一拍桌子,“明天就赶他们走,这宅子,我们不租了!管它是不是老二的同僚,这是我钟大乌的房子,爱给谁住给谁住,不想给谁住,就给我搬出去!” 钟氏与钟绿兰噤若寒蝉,总觉得好像闯了祸了。 这要真赶走,那他们家和老二…… 钟绿兰也欲言又止,总觉得那一声刑大人,好似不简单,但是,如果是大人,怎么会来老宅住呢,为何还用两个暗哨看守? …… 钱嫂子还挺负责任,来看看花露织布学得怎么样了。 结果花露早上吃了刑鸿泽做的粥后,就一觉睡到午后,她觉特别多,每天都要睡好久,睡足了才精神好。 今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在被子里抻腰抻出了奇形怪状,然后就是一番起床的拉伸运动,然后取了衣服穿,刑鸿泽拿回来的衣服还挺合身的。 她穿了一套素带花边的古时细棉布衣装,上身是窄袖短衣,下身长裙,外面还有一件对襟的长袖小褙子,絮了今年的新棉,还挺暖和的,褙子的领口和前襟处,绣着漂亮的花边。 还有两双女子穿得尖尖的布鞋。 花露爱干净的很,把屋子收拾一番,然后就对着古时的铜镜,打扮自己。 她美。 但她还想更美。 精心地梳着她的头发,那一头长发,乌发如云,她一只手都握不住,现代时要么披着,要么扎个马尾,再不济,她头顶抓个小揪揪,怎么梳都好看,可是古代,她不会挽发,好在住在一个……好像村子的地方。 她看别的女子,都是简单挽起,她也跟着学了一个,然后用木簪子一固定,就可以了。 但她也想换别的发型,坐着摆弄半天。 那一手油亮乌发,抓了这边掉了那边,气得她坐在那披头散发,盯着看不清人的铜镜,都照不出脸白不白了,还不如打盆水来照一照呢,不过铜镜里她这朦胧的样子,她仿佛在里面看到了一只妖精,那脸儿,真美,唇儿真红,睫毛真翘,一眨一眨间,含情带怯带勾子。 “花露,在吗?”外面传来了钱婶子的声音。 “进来!”花露眼一亮,正好问问婶子头发怎么梳。 钱婶子一进门,看就到花露那一种如缎子披在身后的头发,真美啊,发丝柔顺,披在脑后,再配一张娇滴滴,明艳艳的脸蛋,美得怪惊心动魄的。 “钱婶儿,你知道头发怎么梳吗?”花露眼含天真地问道,她是真不会。 而钱婶子:…… 她认定,这就是个富家千金,看手,看脸,看气质,能会才怪了,富家千金自小都有丫鬟打理照顾,哪有自己梳头的。 怪不得,她一头长发不知道怎么梳,织布也不会,只是不知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怪可怜的。 “那我教你几种简单的,像你这样头发多的,可以这样分开,然后,后面这里挽起……”钱婶子心灵手巧,否则也不会是清溪村织布小能手,她织得布各种花纹图案,大家都喜欢她织出来的样子。 手巧着呢。 这是一种公主式的小披发,脸颊两边还有两束呢,梳起来显得花露特别可爱。 就像个小姑娘,又活泼又俏皮,只要用线缠起来就很好看。 “……我一会儿要去跟村子里的几个人去后山采蘑菇,秋季雨后最后一茬菇,所以过来看看,免得你有不会的找我,我不在……”钱婶子边说边道。 花露坐在那儿,盯着铜镜看她怎么梳的,至于织布,刑鸿泽已经不让她做了,手都成那样了,她又哭得豆豆的,那男人就说,不用她织布养家了,织得那两块巴掌大的布,都不够买药钱。 花露:…… 给她擦手指伤的药膏,还是京城时皇宫赏下来的碧玉伤膏,一共就两盒,都给了她抹手,那小盒子倒是精巧好看,里面的药膏也是香香的,青色的。 晚上涂了,早上就好多了,五个手指手全都消肿不红了。 “嗯嗯……嗯?采蘑菇?”对于最喜欢吃蘑菇的花露眼前一亮,“我也要去!正好,蘑菇没了,我采一些,晚上做蘑菇汤喝。”她还没采过蘑菇呢,十分好奇。 村子里好几个妇人,就在后面小山上采,也没有什么凶兽,都是村子里的人,带上她倒也没什么,钱婶就应下了。 花露从厨房找出一只旧的小背篓就跟着去了。 …… “将军,听说元国那边降了,丹国也老实了,边关骑兵那边一直没动静,头都没有冒一下。”刑鸿泽麾下飞骑尉,得意地道。 刑鸿泽正看着标记大西关险地的地图,“这个时候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以为他们不冒头就安全了吗?他们不冒头,我们就要制造机会让他们冒头,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吗?”他指间在画出的地图上指了三处。 “明日,在这里埋下伏兵,他们若敢来进犯,我就要让他们有去无回。”说完他冷漠声:“你以为他们这时候怕了,恰恰相反,他们会认此刻元国投降,才是我们最大意,最掉以轻心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手下的兵士,打起精神来,若他们敢来,你们就杀得来人片甲不留,立下了功,我有赏。” “若要什么时候最安全。”他笑了一声,冷酷道:“自然是成为死人的时候。” 说完,刑鸿泽站了起来,看了会地图,这才盯向了桌子上的沙漏。 然后看了眼天色。 不早了。 刚才还一脸肃杀阎罗的表情,此刻立即变了,仿佛才看到天色不早似的,急着从椅子上起身,去架子上取了外衣,套在了外面。 “将军,这时间还早呢,要不要跟我们去营地喝一点……”跟着刑将军有些年头的飞骑尉李继承道。 以前将军都是在营帐内研究兵书地理与地图许久,天都黑了,将军营里的灯还亮着呢,有时候也会与他们一起去城内喝酒。 不过这些日子,将军似乎走得很早,来去匆匆。 “少喝点,误了事儿我拿你来问!” “不多不多,就一小壶,我们怎么敢喝多啊,这不天冷,去去寒气嘛。”李继承赶紧解释道。 刑鸿泽一路出了营地,进了内城。 大西关边关处,送过来不少犯人,还有很多拖家带口的军户落籍,后慢慢修建发展,形成城市,只要大西关不破,这里的人每天开荒种田,还是能够安居乐业。 内城也有不少店铺,刑鸿泽去了一家卖女人饰品的首饰铺,里面饰物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从来没买过女人的东西。 首饰铺的老板,一路小跑地绕过柜台,跑了过来,这内城的人,还没有几个不认识刑将军的。 “哎哟,原来将军大驾,小店蓬荜生辉,不知将军要买什么。”那店家四十多岁,还有点战战兢兢的,还有点喜悦,听说这位铁血刑将军,生得俊俏威武,果真不假。 瞧瞧这身量,真是人中龙凤啊! 大高个,大长腿,结实有力,这臂膀,单臂二百斤不成问题,这腰,精瘦而有劲,果然是年轻将军。 且,竟然进了首饰铺,满城传说将军不近女色,没有妻室,另多少妙龄女子又激动又扼腕,这……看样子,传言不可信,这是……有心怡的女子了。 “簪子,适合女孩戴的。”哪怕现在花露已经是个能在他怀里哭泣着求他怜惜她一点的女人了,还经常理直气壮要求他慢慢的。 哼,他练武快,招数快,反应快,他连上战场杀敌都比旁人快,要他慢慢的,这何其难,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快出一道闪电,越说慢,他就会越快速,其中不乏有些气要发出来,当然也有征服感,但也有更多的他说不清的东西,他只想那样,他也只想对她那样。 要怪就怪她太娇了,太缠着他了。 但哪怕现在这样,在他心里,她还是他十五岁时见到的那粉嘟嘟可爱的小女童,是需要他照顾看管的小人,是他的责任。 在他心里,她一下没有长大,她还是个孩子样儿,连娇娇的时候,都还是个孩童样儿,一点都没变。 “金簪还是银簪,这里还有支上好的碧玉簪,将军您看看……” 金簪是有些俗的,但可以拿着换钱,银簪戴得人是最多的,不知将军送的人是谁,玉簪那可是闺中小娘子们都喜欢的,没有金簪的俗气,反而十分有灵气。 刑鸿泽再粗心,也知道花露头上没有头饰,只有几根木簪子,还是仆人与衣服一起拿过去的,那些木簪倒也刻得精致,梅花样式,但却不值钱,他想起以前,也给她做过木刻的小东西,可是她都不喜欢。 刚找到她时,他满腹仇恨,只想让她吃到苦头才,可没想到,才几日,那些念头都没有了,不但不忍她受苦,还想给她买这买那儿,让她开心的笑。 他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心道,毕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那些前尘旧事,不如遗忘,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做那些梦了,搂着她睡得格外安心。 他看向一枝白玉簪子,通体雪白,“把这只包起来。”白玉簪价值不菲,比一枝金簪还贵,掌柜见将军面不改色取了钱,他就另送配了一对白玉丁香耳坠。 刑鸿泽将盒子放入怀中,这才翻身上马回了老宅,钟乐山正在帐内与手下的兵士吃饭,中午在家里吼了一嗓子,他不想回去。 等刑鸿泽一路快马回宅的时候,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发宅内空无一人,“露儿!”他喊了一句,卧室无人,厨房无人,堂厅空荡荡,他只觉得胸口一下子揪紧起来。 想到什么他面色微变,心里微急,快步走出了院子。 两个暗哨也不在。 他按下心中的不安,微皱起眉,走出宅院,要找人询问。 就见钟家老头与钟家老太及钟氏与钟绿兰,一齐从新宅子那边过来。 “这位刑官人,我家这宅子,是自家宅院,现在不打算租了,您看看,明日便搬走吧。”钟家老头十分不客气地道。 刑鸿泽回过身看着他们:“这是钟乐山的意思?” 钟家老头刁言道:“这是我钟家的老宅,还轮不到我二儿子作主,再说,这老宅一直是我们钟家的地盘,我们家人想进去,竟然还被人拦在门口不让进,这是何道理,本觉你通情达理,住一住倒也无妨,可如今竟然把我们宅子当成了自己宅院,哼,既然这样,那就另请别处吧。” 刑鸿泽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趾高气扬在哪儿,他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钟老头与钟老太梗着脖子,挺着胸膛,一脸傲然,仿佛有理至极,毕竟他们本为就对刑鸿泽拒绝与女儿的婚事不满,又买了俊俏的女奴天天在老宅里混着,上门求个酱汁做法,那女奴不愿说就罢了,还不把他们钟家人放在眼里,凭什么,不过一介奴隶,如今竟然连刑官人都不将放在眼中,还命人拦着自家人进入老宅,真是忍无可忍,爬在了头上欺人。 钟氏则低下了头,这刑官人送的两只小金锁还压着箱底,钟蓝兰更觉心头不安,自从那两人提了句大人,她就越发觉得刑官人气势不同别人,官威甚重,他们不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刑鸿泽看完人,没空搭理他们,甩开袖子。 冷着面,转身就走。 钟家人在后面冷笑。 天刚一擦黑,就见到一群妇人从后山小路回来。 刑鸿泽打听了人,说是跟村里人采菇去了,他都急走到后山了,才见到这些人个个背着篓,高兴的往回走,在最右面,花露钻草丛摘蘑菇,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兮兮的,但脸上笑得开了花。 采蘑菇真的太有意思了,就像发现宝藏一样,轻轻一拨开草,里面藏着一大捧蘑菇,还有的一次发现好几处雪白的蘑菇,这些人简直采疯了,花露的背篓都装满了,就是磨得肩膀有点疼。 刑鸿泽眼神往周围瞥了眼,两个身影隐了起来,他毕竟在军中十二载,早就有自己的心腹,培养出自己的亲信。 那就是无事了,他放下心后,才朝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走过去,人前当然不会说什么,伸手将她背篓取下来,提在手里。 这些妇人,在山中一下午,到这时候,没有一个家人过来接她们。 唯有这漂亮的小娘子的男人,找了过来,几个妇人目光意味深长,这到底是年轻人,一时见不着就想呢。 花露随着刑鸿泽落在了后面,她在他面前一向像个纯真小女儿样,跟他欢喜地说着摘蘑菇的事儿,他暗兵不动,不动声色地问她:“都去了后山哪儿?” 她毫无防备地就说:“我去了后山的小蛇沟呢,真的有蛇,我看到有蛇洞,不过它们冬眠了,没有出来。”还说自己去了后山发现了几处嫩蘑菇,说得眉飞色舞。 她看着刑鸿泽听得还挺开心,挺认真的啊。 没想到一回宅子,他就凶神恶煞变了脸,将她拎到了卧室里,还拍了她屁股! “是谁给你的胆子,你还敢上山?你知道山里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把你吃了,毒蛇咬你一口,你怎么办?” 花露就像小女童一样,仿佛被父亲教训,那大掌一挥,几下就打肿了。 一时被打懵的花露,后知后觉的哭闹起来,敢打她,她一边哭一边挣扎,女人指甲锋利,一不小心就挠到了刑鸿泽侧脸,那就是三道血印,还带着血迹。 晚上娇儿就不让他碰了,趴着哭着睡了,刑鸿泽顶着被挠花的脸,取了药膏,给她肿了的地方抹药。 她皮肤太娇了,他也没使劲儿,就轻抽了几巴掌,谁知道这么严重,他看着也心疼,躺旁边帮她揉按抹药膏,她睡着了还不忘痛哼,骂他王八蛋。 刑鸿泽:…… 这黄口小儿,还是教训轻了! 直到半夜药膏起作用,她舒服了,才无意识地又钻进他怀里,娇哼一声,要他抱着她睡。 他看着她睡得香甜的睡颜,心里轻轻道了句,真是个娇儿。 回来时见不着她那焦躁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把她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吻她,吻了许久,当宝贝一样把她小脑袋慢慢靠在自己的颈边,笨拙的双手帮她顺着一头乌发,握在手里,久久没有放开。 谁知这娇娇被打了屁股,极是记仇。 第二日一早,他送上那白玉簪,作礼。 她生气地把盒子扔还给他,然后看着他,从腰间小布袋里掏出了十? ?文钱,这还是钟乐山给她的一百文里面的。 花露把十五文钱直接拍在他桌上,娇声道:“还你!我的赎身钱,以后我再也不是你买来的奴隶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说完她把手朝他一伸,理直气壮地道:“卖身钱给你了,快把卖身契还我!” 刑鸿泽手里握住了刚才如果没接住就摔碎的白玉簪,再看着桌子上的十五文钱,脸色铁青。 阴沉地目光看着她半晌,才冷笑了一声,“想看卖身契?好,我答应你。” 说完就把她拎到马上,一路回了军营。 “哎呀,你放开我,啊,我的屁屁!打死你。”她一喊屁屁疼,他手劲就轻点,马就放慢点,再一说话气他,他又快马加鞭,她就开始哭着嚷着让马儿跑慢些,她疼,最后是被她吵得头疼,他是手臂半抱起她给她带进了边关城池内。 花露一脸好奇,看着大西关雄伟的城池,里面熙熙攘攘好多人啊。 刑鸿泽直接带她到了将军楼的宅子,下了马就给半抱半拽进了书房,进去时,下人刘嫂子看到将军扯着一个穿着青色小绸衣的女人,那哪儿叫扯,那完全就是手臂抱着腰半抱进去了,那女子腿儿蹬得,好笑得紧,看到她时还愣了下,也不蹬了,老老实实被抱了进去。 “这位小娘子,不会就是将军的……”毕竟那身衣服,还是刘嫂子买的,眼熟得很。 主要是这小娘子,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娇滴滴的,还很泼辣呢,不过,长得可真美啊! 刑鸿泽将一暗处的匣子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卖身契。 “你要还是吧?看清楚,买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他冷着脸训她,十五文?她以为十五文能买下她自己? 花露瞪大眼睛一看,八百两银子…… 真是奸诈,那他还用十五文钱骗她!真是个骗子! 她狠狠道:“还!多还你!这卖身契,我一定要拿回来!” 钟乐山知道刑将军和小娘子被自己家人赶出了宅子,他简直气得嘴巴都歪了,将军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直接让他去守了一个月的哨楼,那大冷的天,他一个从九品的校尉,跟个大兵一样,守着岗哨被寒风吹了一个月,他都几年没这么守过楼子了。 一月之期到了,他就回到钟家好一顿闹腾。 “威风是吧?行啊,你们威风啊,把刑将军都能赶出去?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住我的,还要毁我前程!这就是我的好父母,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姐妹,我的好嫂嫂!我当你们是家人,你们当我是狗屁,好,你们就把我当个狗屁,放了吧,以后我不会回来了,有事别来找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军营。 整个钟家人都惊了,都懵了,那是刑将军? 那个住、住在老宅的是刑将军! 钟家人顿时愁云惨淡,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尤其钟绿兰,眼瞅着二兄连她婚事都不管了,她后悔嘴唇都泛白了。 …… 刑鸿泽早上在城楼上远眺,看了好久那个说要还他赎身钱,一大早就在内城那边闹市摆摊,忙碌着卖器物的娇儿,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亲信道:“让人看着点,别让人欺负她。”真以为一个女人在城内做生意那么好做吗?还是个面嫩好看的女子,这城池内不是前犯人出身,就是军户人家,哪个好相与,哪怕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做生意都艰难的得很,何况是她。 吃完教训就回来了。 他暂且放下心。 他回了城楼处理公务,过了会,忍不住叫来了亲信询问:“问问,这一会儿不见,她怎么样了,可有受委屈?东西是不是一样也没卖出去?有没有哭鼻子?” 那亲信打听完回来禀报:“大人,没有,小娘子正喜笑颜开的数钱呢,东西全卖出去了,还有人求着她买。” 73、买来的美人7 古时边关城池内, 有很热闹的市集。 内城划定了区域,并准许生活在这里的人摆地摊,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都有, 也有人敲锣打鼓,表演耍猴戏、舞枪弄棒等, 以博得行路人的喝彩和施舍几个赏钱,非常热闹。 花露是在一处人流多的地段, 她擦了下汗,然后摆弄着地上的瓶瓶罐罐,东西不值什么钱,要想卖出去很难的, 但她有特殊的卖货技巧。 她左右望了望,男主不在这里,于是她问系统:“这个世界, 我这样五谷不分,纯真还闹人的天真人设, 扮演得可还行?” 系统:“……” 宿主, 你继续,太会演!弱智儿童都让你演活了! 花露:…… 花露查过记忆, 这个世界的女主就是这性子,娇憨, 也非常的蛮横, 当然, 她把娇憨和纯真从三分变成七分,把蛮横无礼弱了九分,保留一分,果然深得男主刑鸿泽的喜欢。 他不但喜欢, 他还喜欢极了呢。 这个世界的他,是个受过创伤的人。 两人本是仇人关系,若是她非要跟他对着干架,以他一开始冷漠无情的样子,他可能会比她更冷,更漠,更无情。 她要一脸冰霜,他能比她更一脸冰霜,她要是忍辱负重想逃跑,他那疑心病,一眼就能看穿了,她要反抗,无论是语言上,还是武力,他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不要以为这个世界的他,是什么大善人。 这是个仇人! 两个人开篇就不美好,是有仇恨在的! 所以,花露一直保持着纯真又娇憨的人设,对有心计及疑心病重的人,对这样的人,纯真是他们的克星,像她这样外表极具欺骗姓的纯洁儿,加上她本就对男主毫无防备又一脸信任,及无限依赖的样子,这样的话,所以他防备再强,再疑心,对上这样的她,他就没招了。 对她这样一个黄口小儿,无知天真的小娘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他能做什么呢。 报复她,打得她哇哇叫?欺负呜呜哭?可欺负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女人,他能有什么成就感呢。 反而戒心重的男主,开始对她放下了戒心,防备心现在也快荡然无存了,复仇……就更不用提,打她一下他都要哄三哄,他一旦相信了她纯真的人设,还怎么舍得下手,早就成了他的责任,怕她会被人欺负,而两人之间也不再是复仇,反而是他在保护。 加上两个人小时候那一段调转的身份,羁绊也足够的深。 花露成功的化解了一场复仇危机。 “就问你机不机智?厉不厉害?” 系统:…… 嗯,果然是我选中的宿主,棒。 …… 她此时站在市集上,看着往来的行人,伸手捶了捶酸酸的肩膀。 她问系统道:“怎么样,你看我这演技像不像原主呢?不过,奇怪呢,身为一个大人,纯真又刁蛮的小女童人设演起来竟然五体舒畅,代入感极强,极舒适,一点隔阂也没有,仿佛这就是我呢……”她喃喃道。 系统小声bb:“本来就是你……”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你!最好的你!” “这还差不多。”花露的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的市集,她站在那儿,小手攥在一起,刚要开口卖东西,就有人过来问。 “姑娘,我要买个碗,还像昨天那样,买一只碗送一碗汤喝吗?”一个天天在这里卖柴火的老翁问道。 一开始她只有八十五文钱,拿出还债的十五文也没能要回来,那天杀的刑鸿泽,竟然连她拍在桌子上的十五文钱都收走了,一个字儿没给她留下,吝啬鬼!她还想跟他借点本钱,他都不借。 最后,她眼巴巴望着那支她生气,扔还给他的白玉簪…… “那,那支簪子,还挺好看的哈。”她想再讨回来,卖点钱好做生意赎身,八百两呢,什么时候能还完。 结果,刑狗屁,他竟然一脸无情地把卖身契和白玉簪放进匣子里,锁了起来,之前还要送她呢。 花露:…… 八十五文就八十五文,她磨拳擦掌,看她怎么靠八十五文钱发家致富,赚出八百两银子,成功了,她就是古代热鸡汤,励志小故事。 她思来想去,八十五文连一斤肉都买不起。 能卖个什么?转了一圈,她在土窑那里,买了一些日常平民用的生活陶器,一开始,她只买了碗和罐子,一个陶碗,便宜的三文,还有五文,罐子要三十文。 她买下一只大陶罐,剩下的钱买了碗与盘子,借口说用将军宅里的厨房做早餐,她偷做了一罐子萝卜丝鲫鱼头汤。 厨房里萝卜一大堆,鲫鱼是昨晚剩下的鲫鱼头,然后用萝卜丝与鲫鱼头小火偷熬的。 被她偷摸地舀到陶罐里,白白的一罐子汤汁,喝一口又鲜又美又甘又香,里面加了一点点仙蜜,昨天在这里摆好了十几个陶碗与盘子,谁买一个,就赠碗鱼头汤喝。 也不用吆喝,只要把鱼汤盖子一打开,那个香啊。 有人自动就来问,“小娘子,什么东西那么香?” 闻完了就想尝尝,一个陶碗才五文钱,还能白喝一碗汤,挺划算的,不出半个时辰,那些碗连汤全被买走了,连装汤底的罐子都被人五十文钱抱走了。 花露数着手里叮叮当当已经翻倍了的钱,乐得眉开眼笑,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八十五文变成了一百五十文。 三文钱的碗她卖五文,三文钱的盘子她卖六文,三十文钱的罐子,她卖了五十文,美滋滋。 几天后,她就从八十五文的本钱,翻到了二两银子,从陶器,慢慢添加了贵一点瓷器,钱更是翻倍赚,来买器物的很多人都是冲着那一口鲜汤来的,还有那个卖汤的鱼美人。 有的喝了两天后,每天来待,大早上不来喝一口,都难受。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见到那个包着蓝色小花头巾的美人啊,喝完鱼汤都不想走,买完一只碗可以再买一个盘子,喝完了汤,还要再看看美人再行,真是胃肚鲜美,眼睛也瞧个满意。 市集有两个溜哒壮汉,见花露生得花容月貌、粉妆玉琢,站那儿媚生生的,轻轻一笑值千金,勾得好多人买完碗盘都不拿走,只为再换一口鲜汤喝,再看她一个笑脸。 是的,谁买东西她对谁笑,笑得那个甜美哟,为了看她一个笑脸,不少人反复的买完再送给她,再买再送。 早就有人想打她的主意了,两个壮汉嘀咕了几句,就要接近摊子,贼眉鼠目地想打那美人的主意,只要上前说这美人是他们家水性扬花的嫂嫂,直接就扭走了。 结果刚一接近,旁边坐在摊位上吃烤番薯,旁边还放着三只碗和一碗鱼汤的两位兵士,豁然起身,就对二人拔了刀,那刀没有全□□,只拔了一节,刀锋就被光线折射成芒,直刺人的眼中。 这边不比阴淮,这座城池里有一大半人,不是犯人就是军户,不像阴淮那边百姓生活安稳,朝廷发配过来的犯人,有许多凶犯,本性便恶,因有边关大军在此地镇压,这些人才不敢闹事。 两个大兵面相凶厉,再壮得汉子也怕,两个人能打过两个兵士,还能打过一队兵士吗?人家要叫人还不是一嗓子的事儿? 看来那个小娘子有人在保,两个屁也不敢放,灰溜溜地走了。 不过十来天的工夫,花露已经鸟枪换土炮,第一天时,地上可怜巴巴的几件碗盘,现在已经被她细心的摆成四四方方,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而且虽然大大小小不等,但被她错落有致,摆放得很好看。 并且,陶器一半,瓷器一半,上面的图案很是精美,花露现在手里快十两银的本钱,已经能从进货处拿到很精美花纹的货了,她还会在一些瓷罐中插上好看的梅花枝,或黄草穗子。 应和着瓷罐形状与瓷瓶上的画和颜色,琢磨搭配,瓶瓶罐罐还是那个样,但被她巧手一搭,审美一摆,就显得特别精致好看,老远有人见了就会过去看两眼。 那么美的器物中间,还有个美人。 大家看器物美,美人更美,而且买的人还赠一碗热汤。 花露聪明得紧,把鱼汤材料准备好,放进汤坛里,然后到不远的一个馄饨铺里,借他们的灶火煨汤,两罐鱼汤来回倒腾,那馄饨铺是个小伙子开的,煨好了就会给她送过来,然后她往里面加一点点仙蜜,勺子搅拌一下就很香,每天只要她二十文钱的火钱。 器美,人美,汤香,还没人来闹事,一时间生意兴隆,好的不得了。 …… 刑鸿泽这些日子很忙碌,在大元降了之后,他反而安兵布军,等待着丹国表面惧怕,实际出人意料的进攻。 天儿越来越寒,很多兵士都苦熬哨岗,寒风凌冽中,盯着对面是否有敌军动静,可一天又一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将军也太过小心了,尤其天天伏击在将军指的那一处扼喉山顶,寒风也吹,石也凉,还要在草里一趴一整天,还不能有动静,兵士们简直苦不堪言。 有许多还是原大西关驻兵,刑将军名头虽响,但一天又一天失算,也有人不服气。 明不敢说,暗地也是怨声载道,明明丹国怕了,他们将军却自己吓自己,对方连个影都没有,一点进攻的迹象都没,却要他们这些小兵受这等鸟罪,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正是一群埋伏的兵,又冷又饿又不服之时,前方突然有了动静。 “来了,丹国的骑兵,按照将军的计划,用备好的石头堵住南边出口,然后发射信号,待援军赶来我们把人堵起来关门打丹狗!” “我草!真来了,丹国好胆!” “将军料事如神!我服了!” “这么多天吃风,总算没白趴着,终于把这些丹国狗贼给等来了!看我等不杀他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快杀光他们,我好回去喝一碗羊肉汤去去寒,兄弟们上啊!” 一切都已备好,众兵将这些日子趴山头的委屈,通通发泄在这些人身上了,终于可以杀敌泄愤,他们简直气焰滔天,之前还腹绯那位将军失算,折腾他们这些小兵苦不堪言,如今全都调转话头,夸将军料事如神上了天。 随着轰隆隆的石头封山口的声音,峡谷内,已进来的九千骑兵,全被围堵在了谷中,趴峡谷山头的不过一千人,但占据了地理的绝对优势,箭雨一样冲峡谷内的人射去。 南出口被封,这些丹国骑军知道坏了,中了埋伏,但此时不能原地不动等死,只能冲向北边出口。 信号一出,后面布好的援军很快将冲出北口的人,堵在那儿,杀将起来。 在峡谷内,出去,有武国悍勇骑兵堵住,后面还有在峡谷上冲他们射箭的一众武军。 眼看援军越来越多,丹国这一支骑军慌了神,乱了套,又被迫退回到峡谷,腹背受敌,最后全部被歼灭! 西关兵士不但打了一场损失枚小的胜仗,还收获了一大批敌军的物资。 丹国肥得流油,全是壮马,死掉的吃肉,活着的战马四千多匹,全归了他们武国边关所有,还有这些人身上的铠甲,武器,以及几车粮草,还有大批的新鲜马肉,在寒冷边关,吃口肉也不易,这可全是物资,一大笔收获!足够将军麾下一众兵士三个月吃饱喝足。 很快,后头有大量的武军后勤前来打扫战场。 刑鸿泽这几日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一下了,近万骑兵被歼,这次丹国,应该能老实一段时间。 他与手下亲信,前去察看战场地势,又复盘了下整个战况,最后清战物资,全部送进大西关兵部仓库,骑马与众兵将进城。 打了胜仗,大家热热闹闹,回了关口,进入内城,想到今晚有马肉吃,敞开了也吃不完,并且天冷地寒,这一批五千头马肉,还能贩卖,每个兵士能分到不少,毕竟大家参军也拖家带口,大西关物资本来就紧张,肉食紧缺,军队养兵养马可不只一点钱,等朝廷拨款,层层剥削,到手未必有一半,经常远水解不了近火,还得靠西关这边以战养战,边关这种苦寒地,有肉自然欢喜,众兵心头喜烫热,急着去讨肉,跟将军打过招呼就回了营。 刑鸿泽这段时间忙于军事,只知道那小东西在内城摆摊卖器皿,似乎做得不错,他还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铠甲,就与几个亲信策马过去。 远远那么一看。 就见到了那娇儿,那把地盘占得大大的,器皿摆得那叫一个嚣张,各色的花盘,瓷碗,精致美观,还有粗陶与细瓷,上面画的人栩栩如生。 是的,在花露钱越赚多越多,她开始搞垄断,开始出新品。 别以为她不知道,旁边这些天一直有两大兵在她周围坐着,今天坐在馄饨铺,明天坐在羊汤馆,后天在烧饼店,大后天在包子铺,啃羊肉馅包子,花露见了也馋,不过不是馋羊肉包,而是那家店的笋馅包子与豆沙馅和枣栗馅包子。 咸甜荤素不一而足,她早上会买一只捧着吃。 一有人上来闹事,她就见两人冲过来阻止,她心下了然,还能有谁,肯定是男主的手下。 于是她放下心,开始自己的从商大业,摊子是越铺越大,进货也是越来越贵,货色也越来越精美,关键是她嫌弃这时候罐子上的花纹单调。 她还专门找了窑工画师,她自己晚上在纸上画样子,虽然不是什么画手,但她心灵手巧,把现代的一些看过的图案,仕女的手,莲花,还有碗里的小鱼,盘中荷叶,或者手绘一只独荷,还有窗棱仕女半遮面图,还有西洋式绘制图案,以及一些卡通萌物。 都是些极简单又上手,又清爽的画儿,后来她还请了一个穷得快吃不上饭的书生,专门给她画,然后再进窑烧。 所以周围卖器皿的,没有一个有她的器皿好看精美,她是独一份,当然,是暂时的,盗版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刑鸿泽过去时,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看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他脸上还带着笑意,这娇儿也懂得赚钱辛苦了,还能坚持这么久,长出息了,结果看了一会儿,他表情冷了下来,接着又沉下来。 面目阴沉地看了半天。 气得差点没嘴歪,她,就是这么卖东西的? 只见那精美瓷器围了她一圈,她在中间,就跟个花骨朵似的坐着,人美,衬着身前的瓷器瓦罐也美,她穿着一身白色素衣,浅粉长裙,头发慵懒地挽起,还有几绺微垂颊边。 好几个男子围在她身边,看似在看瓷器,实际都在看她。 人家一问这个多少钱,她就嫣然一笑,“官人,这只瓷器只要百文,您要买一只吗?”那眼睛,像含着春意般的凝视那个询问器物的男子。 那男子被美人这样看着,怎么可能说不。 “买!” 还有人叫她瓷罐西施,她也轻轻一笑,应下。 别看那些器物多,大家看她长得漂亮,东西卖的非常快,还有一个花了四百钱买了一只画着美人玉手的瓷器,竟然要送给她。 她用美貌,吸引着一众男人为她掏尽腰包,只为与她说话话,看他一眼。 甚至只要她迷人一笑,笑得几个男人都走不动路,还赖在了摊子旁不走。 花露喜笑颜开:不走更好,站在儿显得我生意好,人有聚众心理,他们都是我的瓷托托。 刑鸿泽在那儿打量半天,冷声侧首问亲信,“她这几日,就是这样卖货的?卖了多少银子?” 亲信凑近将军:“这还算人少,人多的时候,还有人白递给小娘子钱,想摸她手,被大人放在小娘子身边的亲信,将人拉开了,拖到了胡里教训了一番。” “一共赚了大概五十多两了。”连这亲信听着数目都咋舌,他们一个个从军卖命,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三五两,这小娘子,不过十余日工夫,就自己嫌了五十两,不服不行。 刑鸿泽冷着脸,看着又几个男人围过去看器物,他冷声道:“一会儿,你让……然后……” 花露赚得越来越多,这会儿都有五十两银了,她美滋滋的,一边痛快地答着买客的问话,一边盘算着,一个月就能赚百两,那她下个月再把摊子盘大点,再雇个人来卖,再画出更多好看的器物,要好盘个铺子,到时日赚斗金,说不定八百银子,三个月就还完了。 到时候,她还用再看刑鸿泽的脸色? 有钱了,她就住上好的精舍,买绫罗绸缎,做成她喜欢的鲜衣,戴最好的饰品,吃遍最美味的食物,看华灯看烟火,听戏曲儿,骑骏马…… 就在她美滋滋儿看着眼前这些个人,就像看着一个个钱袋子。 正坐着顶好的美梦呢,结果,突然来了一小队人马,似乎是内城的士兵,前面还有个军官,头上戴着钢帽,好似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见到有人围在这个摊前,立即让手下的兵将周围的男人驱开了。 然后对惊讶看着他们的花露道:“西城贩卖摊位,需要交税,你已经十四天没交税了。” 然后让身后的兵测量她城内占的卖货位置。 花露:“哎……等……”她没想到,这、这怎么还有税呢?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十多天都没有来收,怎么突然过来收税,她还以为不收税呢。 可恶,早知道少占点位置,她占得地方实在太大了点,毕竟大的器皿都占地方,还要摆开点距离,这一大面,这要交多少税啊,不知道一两银子够不够,她有点忐忑。 “你在此地卖了十四日,一共四十九银税收。”那将士装模作样拿出笔在纸上一划。 “什么?多少税收?”花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看看!”将领朝她伸出一张写满税的纸。 花露一看,什么人头税,商业税,瓷器贩卖税,居住税,占地税,办理户籍税…… “哎,你们……”她还没看完,对方就收回了,她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但就算古人也懵啊,她急道:“我就卖点东西,怎么还收人头税?还居住税,还户籍税……再说我,才做了十来天,也没有那么多钱,哎,等等,你们搬我东西干嘛?” 花露一说没钱,这将领一挥手,头下那些正看着花露的小兵,嗖地上去,一手一个,把瓷器一抢而空,一边拿还一边看着那美娇娇的小娘子,只见她急得,眼晴唰地含起了一泡泪儿…… 双手摆动着,不让拿,不知道该阻止哪一个才好。 那将领见她都要急哭了,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直视,他低咳了一声,“既然没钱,那就用物抵,要想取回器物,就找你的家人来解决吧。”说完就带着一群人马走了。 那些小兵回头看着那小娘子的可怜样儿,孤零零站那儿,眼巴巴看着他们把东西搜走了,伸着手儿,似要哭着追过来,有几个小兵不忍心,回头问将领,“副尉,我们什么时候要收这么多税了?”四十九两?卖几天东西,还要倒欠官府的钱?都成笑话了,再说了,虽然向大西关内征收了不少税养军队,但是收这么狠的,还没见过呢,把东西都拿走了,这也不能不让城内百姓活吧。 况且还是那么娇滴滴的小娘子,真可怜。 那将领瞪了手下小兵一眼,“你懂什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问的?一会儿,把这些东西都送将军宅子里,那是将军的人,以后都给我老实点,敢调,戏,小心你们的脖子。” 手下的兵:…… 将军的人?怪不得!出洞他们一个小队。 可是,将军的人还用交税?将军的人,还用那小娘子上街卖瓷器?完了还把人家瓷器收走?这……这将军对自己女人……可、可真会闹着玩…… 花露小手扯着裙边,看着那些花了好多时日画出来的第二批瓷器被拿走了,又舍不得把赚到的五十多两银子拿出来交税,一时间眼圈含眼泪儿。 可怜至极。 远处随着将军,在一旁看着的几个亲信,都不忍心看了,这小娘子,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哪个英雄男人能顶得住。 而他们的将军大人竟然还稳坐马上,看着那边,可真能沉得住气。 花露忍着一泡泪儿,别浪费了,一路忍回到了将军楼里。 一进去,就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提起裙摆就住屋子里冲,她已经看到刑鸿泽回来了,他最近边关事紧,有时候晚上都不在。 这会儿回来了,他刚脱下了身上的铠甲,只着了里面的素衣,下巴还微有一层青色。 看来好几天没有休息好。 但花露哪管,见到他,哇地一声,就朝他跌跌撞撞奔过去,大将军见她拎着裙子,眼泪含着哭着朝他跑,像受尽了天下的委屈,他急走前两步,在门槛处将她接住了。 花露扑到他怀里,踩着门槛哇哇地哭,“他们收税,还要四十九两银子,我才赚了九两银子,交不出钱,他们就把我的瓷器给拿走了……呜,你帮我要回来,那是我辛辛苦苦,没白天没黑夜画的样子……你要……” 刑鸿泽:…… 你说,你才赚了多少了?九两银子说的含糊不清,再说一遍?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听着她哭诉,然后抱着她坐到了房间的木雕椅上,听了半天,等她哭够了才道:“外面兵荒马乱,不安全,而且现在天寒地冻,老出去别冻着了,咱别出去卖东西了啊。”他声音难得温柔。 以前只想让她受尽他受的苦,天寒地冻在外面算什么?他还经常在冒着雪的地里,拉着她的小姐滑车供她玩,他累得像头牛,冻得像死狗,她却只是咯咯咯,催他快一点,嫌他走太慢,那雪地一走一滑,如何能走快呢。 而如今,换作是她,看着她白生生的手冻得红通通的。 他握在了手里,却不忍心,让她受他受过的苦了。 花露被他抱坐在腿上,她手搂着他精瘦的腰,脸埋在他素衣上,哭得豆豆的,那大眼泪儿,跟不要钱一样一眨一颗,委屈极了。 “我不,我要赚赎身钱,八百两……”她脸蛋贴在他胸口,在他在怀里抽泣。 刑鸿泽手臂环抱住她肩膀,听了半晌:“好,你帮我打理宅子,每个月我给你发月钱,好不好。”他抱着她,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气,闭着眼睛,下巴在她头顶轻蹭。 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嫉妒过,不想她抛头露面,不想她见多了男子,他怕她离他而去,而他在她面前,似乎还是当初那初入府,肮脏的乞丐少年。 哪怕他现在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可他的内心,却是害怕到低进尘埃里了。 从来没变过。 “那你……那你给我多少钱啊?”东西都被收走了,花露努力付之东流,想想天气越来越冷,还要起早搬器物,就算穿了夹袄,也很冷,她侧着脸蛋贴着他,仔细想了想,然后就把小手伸进他胸膛衣襟里,暖自己手,抽泣了一下,妥协地问了一句。 “十两银子月钱。”刘嫂一个月才三百文,打理宅子还要做饭。 这娇儿嫌少,皱着鼻子:“……这么一点,哪里够我买衣裳……”她可是十三天就赚了五十银子的人,一个月就是百两,就是很辛苦。 “你卖了十几天陶器,也知道赚钱不易了吧,十两银子还少吗?一年就是一百多两,这足够平民一家八口两年吃用不愁,你就一个人花用,不要奢侈浪费,知道吗?” “那……十两还不够买个白玉簪呢……”她含着泪的小脸一抬,眨巴眨巴看着刑鸿泽,意图很明显。 这个人,得她先服软了,他才柔声理你,才管你,要是跟他硬来,他是从来不怕的,他给的亏她才不吃,剥削他才是对的,他抠门,她就要从他手里抠银子,还有那只白玉簪,不要白不要,当初瞧着还挺好看的。 刑鸿泽伸手,用粗糙的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花,花露闭着眼睛任他给抹,小脸还微抬,真可人,刑鸿泽忍不住想她了,他将额头抵着她,两人气息纠缠。 “给你,你在宅子里的衣食住用都是我的,首饰都给你买……乖,我的娇儿,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他很难得很难得才会有这样放纵宠爱的言论,他是从不轻易承诺的那种人,一旦承诺,就算管定这个人的下半生,他轻轻凑近,及吻着她的唇,然后直接将她从腿上抱了起来,快步就向了内室。 内室里暖洋洋的,烧着火墙,房中一片旖旎。 刘嫂本来准备了衣服给将军换洗,结果一进来,就听到内室将军激动安抚的声音,还有花小娘子的…… 她赶紧退了出去。 哎哟,她四十多岁的人了,也禁不住啊,出来时脸都红了,赶紧把外门也关上了。 这一关,就关到了晚上。 到了吃饭,刑将军才把娇儿从内室抱了出来,不管在房中是如何求她,亲她,如何亲近她。 待到了饭桌上,就要规规距距听他的话,坐下吃饭。 刘嫂的手艺很好,今晚做了鲜虾蹄子脍,鹌子羹、野鸡丝拌酸菜丝,香米粥,还有两道花露喜欢吃的蘑菇菜与炒青菜。 花露就要继续坐在刑鸿泽的腿上吃饭。 在内室用饭的时候,她就是坐在他腿上,他也没有说什么,就搂着她,怕她坐不稳,但现在刘嫂在,又在餐桌上,她一挤到他腿上,他就板起脸,“好好吃饭,去椅子上坐好,吃饭有吃饭的规则。” 花露瘪嘴看他,要哭不哭,见他面上平静看着她,用眼神来训斥她,她只好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嘟起了嘴。 刘婶看着大人像管教女儿一样教小娘子,还觉得好笑。 那一脸慈父的面孔,哪里像男人对女人的,倒像是大的对小的。 “可以了,你下去用餐吧。”刑鸿泽自己做过下人,一向也体恤下人,摆了摆手就让刘婶下去了。 见人一走,花露又想跑到他腿上。 “咳”刑鸿泽瞪着她,“坐好。”在内室两人亲呢,没有外人,倒也随她,但出了内室,若是再如此……有一些规距还是要好好教导她的。 免得还像现在这样撒娇耍萌,不知分寸,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她请个教事嬷嬷,花府的时候,花老爷把她宠惯的不成样子了,有些东西,她都不知晓,真是娇痴。 刑鸿泽帮她将两道喜欢的素菜放到她面前,脸虽板着,但目光宠溺,轻道:“吃饭吧。”然后拿起筷子,看着她确实饿了,往小红嘴里塞蘑菇,嘴巴一动一动的,半天他才挟了一块鸡丝放进嘴里。 “怎么就不爱吃肉呢?腰两只手就掐着了,这鸡丝味道不重,吃吃看。”他皱着眉看着她只挟青菜,一点都碰肉食,以为她觉得肉味重,不喜,这拌鸡丝味道轻些,他将其放进她粥碗里想让她试试。 花露正吃着蘑菇:“呕……” 刑鸿泽刚试探挟到她碗上,她就一个呕,吓得他又挟回来了。 一挟回来就好了,她又继续小嘴巴巴的吃蘑菇。 刑鸿泽:“……”把鸡丝收了回来,第三次让她吃肉失败。 “以后给你找个礼仪嬷嬷,让她教一教你,再给你买两个丫鬟使唤……平时要学着打理宅府,调,教下人,知道吗?”他真是为这娇憨憨操碎了心,可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又爱到心坎里。 饭都不需要吃了,只看着她就好。 花露一边吃,一边用眼角瞄着他,心里哼,早晚花他的,吃他的,用他的,还把他钱全收手里,然后再用他的钱赎自己的身! 刑鸿泽第二日当着花露的面,打开了卧室里的暗匣,里面都是他将军这些年的俸禄,有他赚的也有皇帝赏的,带不走的留在京城将军府,能带走的,都是钱票还有黄白之物。 花露踮着小脚往里望,里面有一堆金子银子,还有大沓银票,那么厚,看来这将军含金量很高啊。 刑鸿泽好似取了一小袋碎银,将门关上锁好,把袋子递给她,“拿着花用,可以买些吃的解馋,但不准乱花知道吗?”他严厉看着她,一定要改掉她在花府奢靡的毛病,花露小手张开等着接,结果他迟迟不放,又开始训她了:“你布也织过,嗯?东西也卖过,应知晓钱来之不易,既然得来不易,就要节省,不要看到什么都要买……” 小时候,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花老爷都差点给她摘下来,要什么给什么,到手就扔,多少平民百姓吃都吃不上的东西,她却弃如敝履,毫不懂得珍惜,若是不告诫她,只怕她又故态复萌。 “好啦好啦,啰嗦,知道你赚钱不易,全是刀口舔血用命赚来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着花,不会花光你的家底,就花你一点点买衣裳穿!小气鬼。” 刑鸿泽看了她半天,才把钱放在她手上。 她晚上数着钱袋子,刑鸿泽则看着她数,然后他又压着她数,最后他逼着她数。 “一下,不一两,两下,不二两,三两,四两,五、呜……我不数了!你别这样……” 她被刑鸿泽稀罕的像个小羊羔,睁着懵懂的大眼,被他各种角度亲嘴“欺负”。 白天里像欠了他钱一样对她板着脸,晚上倒是火辣辣的真情流露,恨不得把她吃了,太极端了,白天是个冰块,晚上是个火炉,救命啊,不能打个胜仗,就拿她当战利品啊,她拼命往外爬,他扯着她小腿就给拽回来了。 反抗无效。 第二天,刑鸿泽就让刘婶买了两个可靠老实的丫鬟跟着她,花露一大早,兴冲冲地带着钱和人出门溜达买东西了,以为刑鸿泽给她的是一袋碎银吗?那还值得她晚上趴在被窝里数?不,他其实给的是一小袋金子,是金瓜子。 昨晚上数了一晚上金瓜子,也不知道是谁赏赐,还是战利品,便宜了她。 数一颗金瓜子,他就欺负她一下,再数一颗又欺负一下,后来嫌她数得慢,变成她数一颗,他欺负无数下。 花露哭泣,大脑一片空白,她哪还有精力数啊。 她带着人,进了布料店,丝绸布料铺的掌柜,以前在扬州,做过花家店铺掌柜,后来回了老家,跟着儿子来了大西关,也在这边开了店铺,没想到,竟然再次见到了花家千金。 虽然花露未必认得他,毕竟花家的产业遍满扬州,好多铺子,她不一定个个都认识,但他认得这花千金啊,花员外的掌上名珠,她怎么会在大西关?这里可是边关,比不得扬州的繁华,而且看她身上的衣裳,哪里是她在花家时的锦织绸缎?还有些寒酸。 他本想询问一番,但又一想,便暗捺不动,待花千金? ?了布料走后,才找人打听了情况,然后将此事仔细写下,让人带到扬州花府,花府中不少人得花老爷的恩惠,十分感恩,其中也包括这位掌柜,花老爷待他不薄,既然见到人,无论是不是花千金,他肯定要知会花老爷一声。 一早,刑将军手把手给懒娇娇穿好衣服,牵着她一起用过餐,摸了娇儿头发两下,刑鸿泽这才去了城楼,一位属下亲信匆匆而来:“将军,皇城那边来信了,信上说大元进献了美人给武国,皇上把美人直接赏给了将军,听说现在人已经来了大西关,马上就要到了,还是位……大元国的公主……” 那属下也是冷汗滴滴,这…… 刑将军杀了多少大元的人,结果现在大元的公主来了,这可一点都不像喜事。 而刑鸿泽听到后,想得不是来人,更不是皇帝的赏,而是心中立即咯噔一下,只道坏了!要让那只花娇娇知晓此事,可不得了。 大元国的公主,穿着露半胸的异服,极是美艳,她将头发梳成了中原的挽发,披在身后,上面系着红纱,正坐在车厢内,打量着大西关关口的雄伟。 “公主,我已经让人通知刑鸿泽了,不如我们在门外等着他出来迎接。” 美艳的异域公主却走下了马车,那一身红纱,随风飞舞,大冷的天还露出蛇般纤细的腰肢,“何必等刑大人出来迎接,我们直接到刑大人的府上,想必,他不会拒绝我主动上门吧。” 74、买来的美人8 刘嫂听从将军的吩咐, 给花露买了两个小丫鬟,看着都很老实本分,而且都跟刘嫂子一样体格壮, 虽然才十五岁,但能装下两个花露。 花露出个门, 她们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左右,就像两个看家护院的壮丁似的。 花露…… 这是怕她被欺负, 还是怕她跑了呀?这是防着别人,还是防她啊。 不过好处也有,她买了许多东西,这两丫鬟几步就给拎回了宅子。 在边关, 将军住的宅子,不同于京城的贵气,更不同于繁华的扬州了。 没有京城的富丽堂皇, 也没有扬州精致彩绘,边关更多的是, 好听点叫粗犷大气, 难听点就是实用性强,能住人就行。 再加上刑鸿泽这个人, 不好吃穿用度,好不好吃, 能吃饱就行, 用的东西, 不坏就可以一直用,住的地方更不必提了,像他们这些长年在外征战,讲究什么住处呢, 有时候走半路累了,随地就躺着休息了。 就片瓦遮身就行,这还是花露住进来之后,这个将军宅才有了点人气儿,吃的也好了点儿,若是花露没来之前,他就只让刘婶做些普通饭菜用,晚上甚至就在军营那边与众兵士吃伙饭。 兵营里的大锅饭,那能有什么好吃的,掺着黑面的糙米饼都是好饭,是干的。 一般没有仗打,就吃粟米,庖人把小米放进水里加一些蔬菜,煮成糊状就行了。 至于下饭菜,每个驻守边关的士兵补给,正常就是每十天分配两石粮食,再搭配两斗酱,按这个比例做的饭,将军也不嫌弃,也跟着兵士吃。 不过刘婶听说这次打了胜仗,缴获不少物资,有两大车的粮草,还有五千头的马肉,一时间也吃不了,三千头做成肉干,一千头给兵士分了,一千头肉留着吃到过年。 边关今年能过个好年了,凡军户家都喜气洋洋去军营空地那边,等着分新鲜的肉了。 花露带人将东西买回来,就着手开始装扮卧室了,太简陋了,住的地方怎能如此凑合,必得赏心悦目才行,这里还是将军宅子呢,怎么不也得装置下门面。 把那个老旧的粗布窗帘一扔,挂上了粉了嘟好看的细棉布,外面还罩了层白纱,边角还是波浪型的,公主范儿妥妥的。 一挂上,就显得卧室清新粉嫩又柔美。 床上那旧布幔也掀扔了,换上买来新的床幔帘,是白珍珠色的,两个丫鬟别看长得粗,但手挺巧,针线活都很快,一会就把布幔弄好了。 帘上还挂有一串粉色的小球,幔外还有流苏。 原本家具暗红,为了提鲜一下亮度,她从熟悉的瓷窑那儿,花最少的钱买来些花色斑斓的瓷瓶,放屋子里两个。 上面的图案都是她设计的呢,又将大大小小图案的瓶子,摆在宅子堂厅合适的位置上,这么一摆,原本简朴的房间,立即有了那么一丝丝雅致,门挡的旧棉帘都被她换成青花色的布帘,显得干净整洁,以前那个灰乎乎的挂着多难看。 堂厅是青花的风格,卧室是粉白少女,用餐的隔房是绿意盎然的色彩,摆得也是绿色花瓶,,还有她买的那些穷书生的画,虽不是什么名画,买来也没花几个钱,但是好看就行,管他是不是名家,在每个房间挂上一两幅。 时不时再摆上两盆花。 忙了一上午,花露终于拍了拍手,两个身高体壮的丫鬟也累得够呛,这小娘子主子,一会搬这里家具,一会儿又挪那里的柜子,要么搬这边的花瓶,要么挂那边的山水。 完事儿还要把屋子再打扫一遍,别说,原来平平无奇的房间,这么一挪位置,放几样东西,看着就不一样了,就有品位多了,有点像大人的住宅了,如果说之前这里只是普通武官的宅子,那现在看着就是书香门第之家。 连将军的书桌上,都摆着一只奇石砚台,看着肉白相间,像切下来的一块肉肉,好看得紧,虽不是玉石,但也有趣。 花露买了不少颜色的绸缎,她喜欢撞色衣衫,今天她上身穿着一件珍珠白小绸衣,下身就是一条青花色细棉长裙,裙带是一条水红色的丝带。 显得腰非常细。 白红青撞得清新,撞得艳,加上她有了丫鬟,给她挽起了长发,朱颜红唇,乌发如云,发间带着白玉簪,面如敷了一层珍珠粉,泛着光泽。 她取了那套刚做好的樱桃红两件式交襟睡衣,还有一件长款水红系带睡袍。 拿在手里细细打量,都好看的紧。 刚来的时候,她就让刘婶帮忙做了,还画了样子,这时候的古人手艺真不错,针线细密,都不露针脚。 她也不能总拿男主的外袍当睡衣,他也没几件体面的换洗衣服,可怜。 其它还买了几匹各种颜色的绸,有了料子,她就可以放开的改良搭配了,正挨个摸着锦缎,各种花色似珍珠光泽,有绿、蓝、青、紫、白、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她摸呀摸呀,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丫鬟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呀,哪个府上的?” 花露放下了正用脸蛋摩挲的绸缎料面,急急忙忙地关上了放布料的卧室柜子,然后拿一些叠好的衣服盖在几匹布料上,一脸生怕被刑鸿泽看到,被他骂败家的样子,一边脸朝门外看,一边手慌乱地把布料往里推,然后关紧了柜子。 这才迈着脚走出去。 走动时,露出了脚下白绸软鞋子,絮了薄棉,裹在她小脚上,一点也不冷,关键还好看,她脚形美,尖尖的,所以穿出的鞋形就随着她脚的样子。 软绸鞋落地无声,她走出来卧室,来到堂厅,然后一掀青花布帘,就看到,外面大门口站着一队人马。 而进入院子的人,是一位异域女子。 长相非常艳丽,细嫩白腰,高耸,身后红纱飘飘,看着妖艳动人。 风吹从门处吹着她,因穿得少,都能看出她的身形。 外头被此女吸引而来的人,也不敢进宅,只聚在门口往里望,见到那异域女人被风吹出来那样子,个个流口水,这异域女人的翘真肥大,可真带劲儿。 如果说,花露是超尘脱俗中含着一丝妩媚,如同仙子落下了凡尘,沾了尘间的泥,染了俗世的情的那种媚意。 那这红纱女子,就是堕落红尘里那最妖艳的妖,眼尾上挑,无尽的诱惑,能勾得人忘魂所以,下九途,入地狱。 若花露至纯至性。 那红纱女子就是至妖至邪。 花露看着这女子,慢步走下台阶,两大美人,风格不同,几步间,眼神数度交锋。 花露身上有红纱女子没有的纯。 红纱女子有花露没有的沉沦。 门口的风带来了异域女子身上的气息,愿本花露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的颜,结果一阵体味传来,在普通人鼻中,这是女人的体香,妖气得很,闻一口就起了于望,想搂想抱想入非非。 但花露不同于别人,鼻子好使的很,很能闻到气味的本源。 “她好骚啊!”她对系统道。 然后她就拿着手嫌弃地扇着味儿。 系统:“……” 这是人家世贤的台词,你一个女人抢男人的词儿,让男人说什么…… 那红衣女子本惊讶刑将军的宅院里,竟然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女人,这女人看着干净得如同一滴露,一身晶莹剔透骨,乃是她最不曾拥有的白壁无暇,也是她最嫉恨的白壁无暇。 尤其看到对方露出了嫌弃的样子,还用手扇风,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自己身上有股异味,有些人闻了会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沉沦,有的人却嫌她臭。 只要婴儿,她一抱就会哭。 而那些嫌她臭的人,无疑都是花露这样,露出嫌弃的异样的表情,那些人,是能闻到她身体异味的人,也是少有至纯至性,白璧无瑕,没有被世欲熏染过的人。 也是她最厌恶的。 “这位姑娘,你走错了门吧?这里刑将军的府邸。”花露嫌味大,闪开了点,没有站在她对面,就不用接受那股气味的骚扰。 她赶紧询问了一句,哪怕那女子长得再艳丽,一身这样的气味,再美也大打折扣,花露身上从来没有臭味,都是香香的味道,刑鸿泽最喜欢闻了,一闻闻好久,还说她甜,花露手臂抱着脚丫经常低头看着他闻,然后踢他的头,还咯咯笑好久,有时候也很害怕他的样子。 可门外一众男子跟花露不一样,他们闻着脸红脖子粗,简直有点醉了,被美人身上的香味完全迷住了,分不清香臭,就是吸引他们。 那红纱女子站在宅中不动,眼晴是微黄的瞳孔,对着花露抬起头,挺起傲人的胸,用熟练的武国话反问道:“你又是谁?刑鸿泽的妾?” 后面元国的将领,上前一步:“这是我们大元国的公主,现进献给武国,武国皇帝已将公主赐于刑将军,这里可是刑将军的府邸?” 花露上一秒还想说,快快快些出去,虽然人长得美,她还想多看两眼,但气味太难闻了,别熏了她的院子,再顺着院子进了屋,屋子里她刚用小白花的香味熏过,里面熏得香香的,保证刑鸿泽进来就觉得好闻,她就喜欢屋子里很清新的香味。 有臭味可不行。 她是绝不会请她进屋子里坐的。 谁知对方突然冒出一句。 这个女人是…… 花露听完,愣住了。 这是,武国,皇帝?赐给,刑鸿泽的,妻室? …… 刑鸿泽得到消息后,眉头都拧在一起了,让手下人去城外截人,绝不能让人进入内城,更不能进入将军楼,那小东西,眼睛最会哭,知道后还不哭淹了房子。 他手里拿着的笔,都放错了位置。 心神不宁。 结果,一会儿的工夫,手下来报,没截到人,“……那个异国公主直接进了城,去了将军的宅子。”手下不是别人,正是抢走花露瓷瓶要她交四十九两重税的副尉,将军所想所担心的事,他心知肚明。 刑鸿泽神色难看,处理公务的手也停了下来。 顿了半天。 旁边的亲信问道:“将军,皇上为何要将元国的公主赏赐给您?”毕竟刑将军可是杀了不元国将领,元国很多人对刑将军又恨又怕,这元国公主赏给别人的大臣还可,赏给将军……这也不太合适啊。 刑鸿泽手顿了下后,继续将剩下的几个字写完,放下了笔,随后合上折子,“快马送进京城。” 他道:“我没有娶亲,京城的将军府是空的,我一无妻,二无子,更无父母亲人,皇上拿什么来辖制我?” “那皇上送大元的公主给将军,这……怎算辖制将军呢?” “大元的公主长得可美艳?” “艳!” “他在试探我,若是我迷上了异国公主,待她怀孕有子,自会招我回京,将她留在京城将军府内。”为何他不住京城,却要赐他一座将军府,便是想辖制他的亲眷,可惜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也没有。 “若是我回绝此女,皇上必猜疑我有反心,京城空府一座,不肯留任何辖制给他,他便认为,将来我必反。” “可是,将军,皇上为何不赐婚于你呢。” 刑鸿泽摇了摇头,他如今在军中威望极大,已隐隐功高震主。 皇帝可以将女儿赐给他,但如此的话,就不能再放兵权给他,无人代他守边关,皇上手下他这一员大将也就废了。 而宫中派系纷杂,他现在的位置,能许配给他的人,少之又少,随便乱赐婚,又恐惹他不满,只好赠这美艳的异国公主,来试一试他,看他收还是不收,看他宠还是不宠,而除了女人,皇帝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的软肋? “将军,皇上就不担心,那公主会蛊惑将军你反……” “哼,那公主的亲胞弟,战场上就是我杀的,公主实则与我有仇,我怎会没有防备之心。” “可皇上这举动……”太迷了,让人猜不透。 “皇帝若对臣子起疑,行为定是矛盾重重。”既希望他如此……又不希望他如此…… 刑鸿泽道:“也许这个美艳的公主我不应下,下次,皇上就该赠我一美艳的男童了。” “那将军,这如何是好呢?”亲信也跟着愁眉不展,这皇上怎跟个女子一样,疑神疑鬼的。 刑鸿泽起身:“以前不娶亲并不是想反他,而是没有合心意的女子,现在……你只需将折子快些送进京。” “是!” 他带着人匆匆回了宅院,门口聚了不少人,一见到将军回来,刑鸿泽只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便立即作鸟兽散,刑鸿泽甩开身后披风,急步迈进院中,就见一位异国年轻女人正站在院子里。 红纱飘舞,她如绝世妖姬一般,见到他,回过身,妖媚地学着武国的女子,向他微微一俯身,“大元姬无心,见过刑将军。” 门旁侧立的大元国将士也恭敬道:“末将见过刑将军。” 接着有武国随行而来的一位公公,取出了皇帝的诏书。 刑鸿泽接下后,也没有看那边一直站在那儿,小手握在一起可怜巴巴的,在听到那诏书内容后,就倏然跑进了屋子里的人。 他让手下带这些人去别院休息。 公公声音尖细,走时说道:“刑将军,这可是皇上赏的人,你可要好生照顾着。” 刑鸿泽拱手:“刑某明白,有劳公公跑一趟。” 那人也回敬,目光却是朝那个挂着青花布帘处看了看,刚才他不作声,站在门口看了一场好戏,原以为这刑将军不好女色,好男色,否则怎么多人抛出橄榄枝,欲嫁女,这刑将军愣是眼瞎一般的不回应,惹得皇帝也不好随意给他赐婚,如此一看,这刑将军是有了心上人? 瞧那女子长得也极是不凡,待他好生打听一番。 …… 元国的公主姬无心,微惊地看着刑鸿泽,眼前的人明明是她的杀弟仇人,她是来复仇的,此刻却只觉得心口怦怦乱跳,好似遇到了命定之人,只想臣服于他,她的手捂向胸口。 她记得吞服那只妖蛊时,妖蛊的主人曾说过。 此妖蛊虽妖虽强,但也有弱点,此妖魔惧于比自己强大的魔物,越是强,你便越有臣服之心。 而妖蛊最怕至仙至洁之物,碰之便散,不过对方又说,人世间哪有什么至洁,凡物都有污垢,至于仙物,能遇到的机率,低到这世界根本没有,可忽略不计。 总之,只要不遇到至魔至仙之物,妖蛊都不怕。 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了其中之一,那就自认倒霉吧。 姬无心只觉得刑鸿泽身上,传来了无穷无尽的压力,体内的妖魔蛊被压制到了最低,她随着那妖蛊一样,低下了高傲的头,在比她强大的人面前颤抖着,只想臣服于他身下。 以蛊,蛊惑别人,终也被蛊惑、反噬。 她刚才以妖蛊之力作用在刑鸿泽身上,想让他臣服于自己的美色之下,却没想到,对方毫无半点被蛊惑的迹象,反而对她不屑一顾,哪怕她长得再美艳再妖异,再多的男人为他疯狂。 而面前这个男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她的影响,反而举重若轻地用气势,将她压到了最低下,臣服的人反而变成了她。 姬无心大惊失色,一面抵抗不了这样的臣服之心,这并不是她要臣服,是体内的妖蛊在臣服于面前这个人。 而这个刑将军,并不像身上有蛊物的样子,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谁? “来人,带公主到别院,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生人踏进将军楼一步!”刑鸿泽说完,就让人带这位公主出去了。 “刑将军……”姬无心这位绝世妖姬,大元国放出来打算妖惑武国皇帝的妖姬公主,第一站在皇帝那失败了,第二站,原以为灭掉刑鸿泽也一样,结果在刑鸿泽面前也失败了,她不甘地喊了一声…… 声音都是抖动着,别说做什么杀了刑鸿泽的举动,就是想说句完整的话,被反噬的都说不出来,腿都是软的。 就那么被人架了出去。 刑鸿泽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急急进了屋子,想看看娇儿怎么样了。 在姬无心要被架出宅子门口时,她手轻轻一抖,从手臂处伸出一条蛇,缠在了门框上,然后游进了院中的枯木草中,无影无踪。 系统:“呵,那女子若是蛊惑个纯洁的书生,倒是百试百灵,想蛊惑男主?难哦,要知道,常年生活在黑暗里,对黑暗里丑陋的蛆虫和那些遇望的奴隶,男主他看着早就生厌了,对她们还有什么兴趣,对那些骨子里的肮脏东西,他能有什么渴望之心,他渴望的,可是黑暗外面,高高挂起的上空,那明亮皎洁的月亮呢。” “你说什么?”花露问。 系统:“没什么,男主快进来了!” 花露立即开始抹眼睛,眼泪就像露珠,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着可怜极了。 刑鸿泽脚步声极快地走进来。 一进来,就见到那小娇娇,见了他就往卧室里跑,不想再看见他的样子,小腰跑动起来扭得倒是快。 刑鸿泽在后面长腿一迈,赶在她关卧室门时,抵住了门,看到她眼泪含眼圈,红唇红艳艳,真是看着既心疼又好笑,他逗她道:“皇上赐的,我能怎么办?还能抗旨不成,只好收下了……” “好,我不拦着你洞房花烛,我走!”还没等他说完呢,这小人气得就冲到柜子那儿,取了青花布准备包衣服了。 刑鸿泽脸上轻笑又愉悦地关上门,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翻箱倒柜的动作,“真是个小醋精,我不娶她,我只娶你,我的乖乖,我的娇娇,你可真是我的命……”他叹了口气。 花露扭着腰,一甩把他甩开,钻出他手臂,背对着他抹眼晴,就像个小女孩儿生气一样。 刑鸿泽进来时还急得步子微乱,此时倒是呼出口气,能哭就好,总比不理人好。 他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白嫩嫩的脸颊,和睫毛上的泪珠,跟一滴露珠似的,晶莹剔透,他喜爱极了,浑身上下连泪珠他都喜欢,真不知这娇儿是如何长得,哪里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手轻放在她腰间哄道:“别哭了啊,是皇上突然来的旨,我也不知道此事,况且,就算皇上下的旨,我也不会娶她,我想娶的人,只有你这个小娇娇……”他可不敢再气她了,这是个小气包,再跑了怎么办,赶紧表明心迹。 花露把细腰一扭,把他手扭了下来,又转了个圈背对着他,低头继续画圈圈抹眼泪。 刑鸿泽严肃地箍紧她的腰,不让她再跑了,弯腰在她耳边哄着:“你生什么气,我不可能留下她,她的亲弟弟姬月,就是我杀的,我和她可是有杀弟之仇呢,这下你可放心了?” 花露抹眼泪的动作一停,但很快又细腰一扭,真是个小蛇腰,一边扭,手臂还甩搭两下,挣脱他的怀抱,在柜子旁边背对着他吸了下鼻子,站着不动,那背影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还透着一股快来哄我的暗示。 刑鸿泽手心都烫了,她还在抹眼泪,他眼神却已经微微变了。 这次可不容她逃脱地把她直接挤在了柜子上。 “唔,你干什么!去找你的大元公主去吧,她长得美艳,你看见了眼睛都直了吧,早就蠢蠢欲动了吧,哼,我又不妨碍你的洞房花烛夜,别来动我!”花露扭腰,想挤开他那一身健子肉,可他哪肯,现在两人都挤在一块了,她扭两下就感觉不对了。 “真是个傻娇娇,我要是见女人好看就要了,我还能二十七岁还没有成家,我这一生,都是在等你出现,你还不懂吗?我只有看到你才会这样,别的女人都不会,我对那个女人更不会,她眼中有杀意,过几天我就把她送走,你放心,我就只嗯你,只对你这样……”说完他就弯腰手撑着柜子,把她困在怀里,然后轻喘着亲她的娇嫩的脸蛋儿。 香香的,永远都亲不够。 听说有墙咚、有壁咚,原来古代的男主还会柜咚。 真时髦儿。 而且这个刑鸿泽小气鬼,平时又是教训她又是呵斥她,还会严厉对待她,把她当三岁小儿说教,但是两个人那个时,他说的情话,竟然是最动人的,每每都好似把喜爱她的心,抛给她看一般。 她听着脸蛋儿都红了,想别扭都别扭不起来,他一哄她,她就好,唉,她只好把脸蛋凑给他,让他多亲几口,她喜欢他亲昵地亲她。 两人就压在柜子上啾啾。 就听着将军在屋子里亲娇儿亲得巴巴响,好像喜爱的不知如何表达是好,得亲出让人害羞的声音才行。 这哪里像平时严肃的将军啊,将军也是人,也有七情六遇,也有心肝娇娇,也宠也溺也喜悦也激动,也心疼也想求心上人的安抚。 “嗯,不要,你昨晚……” “我不动,我就解腰带……” “不……你把她赶走!” “赶!已经把她赶别院去了,不让她来,好不好,乖娇娇。” “别院也不让她住,让她走……” “好,都依你,过两天就送走,乖,快过来让我亲一口……”然后就一顿亲。 刘婶还想着将军进去这么久,和小娘子可别打起来,两个丫鬟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这……皇上赏了个异域美人给大人,那小娘子可怎么办,她和将军大人已经…… 也没名没分的,听说小娘子还是大人买来的,也太可怜了,但看大人把那个异域美人毫不留情地赶走了,并不贪恋美色的样子,还十分护着小娘子,又觉得大人对小娘子还不错,且她们觉得,这个小娘子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很是娇贵,并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但是又没有富贵人家女儿身上的傲气,还经常对她们笑嘻嘻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她们还挺喜欢她的。 怪不得受将军宠爱,有时候还很可爱。 刘婶进去看了一眼,堂厅没人,往里走了走,她是完全没想到将军和小娘子会在卧室里干那事儿。 大白天,而且,她还以为两人吵架了,没想到大人哄着哄着竟然哄成了…… 她更没想到,将军私下里对小娘子是这样的,上次听到不过是那事的声音,这次完全听到了将军哄小娘子的样子,那叫一个宠溺,小娘子说什么都说好,还一边哄着一边叫她小心肝,心肝肉,没有你我就丢了心,就得死…… 还说着,等不及了,他还要去处理公务,让她乖一点。 一边严肃地让她听话,一边又嘴里喊娇娇,小乖乖亲个不停…… 这些话,竟然全是那个平时严肃冷漠的将军大人说出来的。 还亲得啾啾的,那稀罕的劲儿,哎哟,她听着都受不了。 捂着脸就出来了,把外门关好,外面两丫鬟问她:“小娘子怎么样了,还哭吗?将军哄好了吗?” 刘婶赶紧摆手:“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鬟,什么也不懂,趁早赶走了事。 “不对啊,刘婶,我听着好像柜子撞墙的声音,是不是将军和小娘子动手了。”一个丫鬟耳朵特别尖,都听到了,声音还特别快。 刘婶立即瞪眼:“哪有,厨房不用清理了?快点去,现在都几点了,看看日头,还想不想吃饭了?” 两个丫鬟这才被喝斥地离开了门口,去了厨房。 刘婶真是摸了把额头汗,将军大人,再急再稀罕,等晚上,谁也管不了,可现在这晴天白日的,怎么就忍不住了?这要让人知道,多有损您将军大人的名声啊,这可不能传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将军才走了出来,换了身衣服,原来的衣服有些印迹,不适合再穿了。 他换了身玄服,整个人非常精神,嘴角微翘,眼睛明亮,他宽肩窄腰,迈着修长的腿走了出来,关好了门,似乎急着回军营,只嘱咐刘婶不要打扰小娘子,她睡了。 娇娇最近有些嗜睡,他抱着她到床上,哄两下就睡着了,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刑鸿泽并没有在宅子里用餐,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兵士拿着长,枪守在了将军府宅的门外,以后外人再想随意进入将军楼,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 大西关,将军住的地方,都尚且只是个四合院民宅,就别提别院了,别院那是个更一般的小院子,朝廷送旨的人去住饭庄了,路途遥远,人家跑来一趟,让人住别院不太好,安排到了大西关最好的酒楼饭庄。 至于大元的公主和随从,刑鸿泽让两个会做伙食的人去别院,带了些普通的粮食蔬菜,还带了些马肉和咸菜,其它没有。 他和那娇儿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肉食都少,那娇娇更是每餐只吃一点米饭和绿菜叶,跟个小兔子似的。 难道还能给这些人配山珍美味不成。 “该死的!”离开了刑鸿泽,姬无心就恢复正常了,来到了别院,看着这边简陋的环境,简直就是在侮辱她这个大元的公主! “公主,下午我们就得离开此处,不过,我们不会走远,会在附近阴淮落脚,公主有什么事,就让环儿通知我们,落脚地址,会让人过来送信。”他们本就是护送人马,再跟着公主就不合适了,毕竟公主已经被赏给了刑鸿泽,他们就不好再接近公主。 “嗯,环儿和舍儿留下,你们暂且回避。”姬无心心里烦乱,那个刑鸿泽可真是她们姐弟的克星,弟弟死于他手,而自己这个对男人无往不利的妖蛊竟然对他无用,不但无用,反而受制于他! 这让她还怎么替弟弟报仇?只能从长计议,再想别的办法。 至于她的小绿,已经成功潜入到了将军楼里,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地笑容,暂时杀不掉刑鸿泽,那她就先杀了刑鸿泽的女人,看他痛不欲生,也可解她一时心头之恨。 然后她双手在胸前食指相对,她善于蛊虫,小绿是她养得最久的一条,身上的花纹也是最艳丽的,乃是一条奇毒之蛇,下了蛊后,这条蛇只听命于她,等让小绿咬那女人一口,不出半刻钟,她就要魂归故里,一命呜呼了。 在武国,还没有人能解小绿的毒,在大元能解此毒的也不出三个指头,其中一个就是她。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 花露被刑鸿泽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亲着她额头,叫她娇娇,那一声声娇娇,她听着听着就睡了,醒来已经中午了,她爱睡觉刘婶她们都知道,她睡饱了才有精神。 睡醒后,正好听到刘婶在外间收拾,她拿出了跟刑鸿泽撒娇的语气对刘婶说了句:“刘婶,有热水吗,我想泡澡。” 那小奶音,刘婶暗道了句,怪不得勾着将军大人军务都丢下,大白天的跟她…… 为什么洗澡同是女人她也心知肚明,“小娘子等一下,我这就把浴间收拾一下。”赶紧出去,让人把热水给倒入桶中。 花露泡完了澡,换了一身衣裳,她穿了件樱粉色短上衣,配着一条白色长裙,手上还带了只碧玉手镯。 穿着绸鞋正在饭桌上用餐。 四合院里房间多,收拾的地方也多,两个丫鬟在院子里洗衣服,刘婶在外间收拾东西,花露正吃着米饭,面前摆着炒菘菜,酱蘑菇,蒸蛋,还有蘑菇汤与豆乳,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正吃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桌腿爬了上来。 她手上戴着绿色玉镯,也没注意桌边那抹细细的绿色。 等到她喝了口汤,眼角一扫,立即愣住了,这是什么? “系统,快看,一条绿色小花蛇!” 系统:“……娇儿,它有毒,但它不会咬你的。” 有毒?花露嘴里刚塞了口米饭,差点没掉下来,她头发还半干地披在身后,然后就跟这只小绿蛇对视上了。 小蛇冲她“嘶”就伸了下三叉舌,然后低下头,用下巴慢慢伏在了她玉脂般的手背上,然后尾巴在后面甩啊甩,小豆眼看着她,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它想做什么?” 花露一动不动,手背一阵冰凉。 系统:“蛇的灵智不低,它在山中已修炼百年,被人捉住下了蛊,很痛苦,想跟仙……跟你求点仙蜜,以求挣脱蛊物控制 ,恢复自由身。” “哦。”花露点了点头,万物有灵,有难时求到她,救一救也无妨,她自空间里切下指长一段白玉膏,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手背冲着白玉膏,“你求的可是这个?吃吧。” 然后那只碧蛇仿佛有灵智般冲花露一点头,就游到了桌上,一口吞下了那指节长的仙蜜,不一会在桌子上翻滚了几下,露出了肚皮,竟然有一条红线。 它翻了几滚后,腹上的那条红线变淡,最后消失,接着它爬下了桌子。 “要走了吗?”花露随口问了一声。 那小绿蛇回身,向着花露一伏首,好似感谢大礼一般,最后又嘶嘶了三声,才离开了宅子。 而同一时间,别院那边的姬无心“扑”的一声俯身,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地上染上了一片殷红。 环儿与舍儿急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谁破了我……的蛇蛊!”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扬州花府,一片惨淡,花老爷病了,花老爷心肝宝贝丢了,那一日突然来了一伙匪徒火烧花府,要打劫花老爷,那伙人穷凶极恶,他怕保不住自己宝贝女儿,就让奶娘带女儿出去躲躲。 结果,花老爷宅心仁厚,吃了不少亏帮了不少人,终于到了有了回报的时候,花家一出事,不少会武功的人纷纷出手相助,连仆人中都有几个武艺高强深藏不露的,硬生生把那伙人打跑了。 花府烧过的几处又重建了,也养了些武力高的护院。 谁知道,只等奶娘把女儿接回来,可谁知几日后奶娘回来,哭着说花家千金丢了,半路被劫了…… 也不知道被劫到了哪里。 这下本来急得不行的花老爷和夫人,一下子病倒了,花老爷病得下不了床,天天他的露儿,他心肝,痛彻心扉。 花家的产业都没心思打理了。 这一日,仆人拿来一封信,赶紧交给了花夫人。 “是原来绸缎铺吴掌柜的,他现在跟家人在大西关,离这挺远的。” 花夫人本没什么精神,但老爷病了,她也只能硬撑一下,本来以为是以前的老掌柜有困难求助,要能帮就帮一帮,毕竟有情份,她打开了信,很快她就高兴地站了起来。 进了卧房:“老爷,老爷!露儿找到了!” 买来的美人9 边关偏僻, 得到稀罕果品不易。 刑将军偶尔得到几只青皮柑桔,揣在怀里,带回了宅子给花露。 她就特别喜欢吃, 还翘着小脚,卧倒在男人怀里一会儿就给吃完了, 吃完还撒娇跟他说还要。 刑鸿泽表面说着不宠她, 省得惯得她又故态复萌。 暗地里却让人从南边捎了些黄金橘过来, 摘的时候是绿皮的,运过来后,已经黄绿相间,让人搬到了宅子里, 每天只准她吃两三只。 一大篓黄灿灿的黄金橘。 花露望着口水都下来了,她最近特别喜欢吃橘子了, 酸酸甜甜的,很合她口味,尤其把橘子煮一煮再吃,汤汁里再加上仙蜜, 可好喝了,偶尔给两个丫鬟尝一口, 她们都惊为天人, 这是什么美妙的果汁啊, 怪不得小娘子天天要喝,是真好喝。 她们舔舔嘴巴, 没喝够。 花露天天喝得美滋滋的, 至于一天喝几顿,反正刑鸿泽也不在,她爱吃几顿吃几顿, 回来问,她就睁着无辜的大眼,说三个。 他还能去数怎地? 高大的刑鸿泽,双手抱着她腋下,就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了,她被架在空中,小脚乱踢,他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头拱她身上闻了闻她的气味,全是橘子味儿,还说吃了三个。 “那东西好吃,但吃多了上火,知不知道,不要贪吃,过几天我再让人运点雪梨过来,你熬雪梨汁吃,去去火气。”他伸手摸了她几下,感觉长了点肉肉。 “好啊,我还想吃冰糖葫芦!”花露揪着他头发,像爬树一样,抱着他,还在他身上墩墩了两下。 刑鸿泽轻拍了她一记,“老实点,跟个小孩子一样,想吃啊,我让你给你买来。”然后看向她的脸蛋儿,那表情真是幸福的模样,再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儿,还有带着光泽的皮肤,他趁下人不注意,就啾的一下亲了她一口。 她的脸蛋又弹又嫩,触感好到百亲不厌,她听话的时候,很乖很乖的,刑鸿泽看着她的目光,就会有自己都未察觉的宠弱,而且就像狼似的,仿佛在盯着自己手里的肉。 花露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低着头用一只手摆弄着他领口的扣子,他亲过来的时候,她还侧了下来让他亲,亲完她转过来继续摆弄,他又贴过来,她就又侧过脸来,任他脸颊摩挲她脸颊一会,她那脸蛋真幼嫩,他摩挲不够。 她只好头拱在他颈窝,偏着头看着他绣金边的衣扣子,然后任他侧首亲她额角,亲她的鼻子,亲她耳朵和脸颊,亲她眼晴亲她下巴。 亲到她不耐烦了,有完没有了,“哎呀。”她一只手过去,就把他脸推开了,真烦人。 结果这一推,这么一反抗,本来就只是回来想看看她,亲两下的刑鸿泽,直接就给人抱屋里头去了。 每天中午都会回来跟小娘子用餐的大人,每次用餐后,都会陪小娘子午睡一个时辰才走,至于午睡做了什么,丫鬟就不知道了,只有刘婶心知肚明,因为每次午睡过后,小娘子醒了都要洗澡,换衣裳。二十七岁没女人的将军大人,一朝有了可心的人,是恨不得把这攒了二十七年的积蓄都给了那心爱的女人才罢休,一晚上还不够,中午……还要回来稀罕稀罕。 小娘子整个人被大人宠爱的粉了嘟的,以前如果是个花苞朵,现在就跟开放了似的,像朵灿烂的花儿,满身的诱人香气,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妩媚之色,有时候小丫鬟都被看得心怦怦跳。 勾人而不自知,香而迷人,美而潋滟。 这是一朵正被爱情滋润的花朵。 只引得人想把她采撷,带回家,关上门,让她只开给自己看,省得出去招蜂引蝶。 …… “将军,这是从扬州带过来的果子干,足有十几种,干果二十多种。”扬州富裕,是物产多的富足之地,那边吃什么都讲究,不但讲究吃食,还讲究搭配,就算个糕点盘都要几片叶子点缀,吃碗路边的馄饨,那馄饨郎盛好一碗后,还要从另一个筐里,抓一把樱桃扔进去。 白白的馄饨,配上指甲大小珠圆玉润的野樱桃,吃得人慢悠悠的,吃完馄饨还能再吃几颗酸甜的樱桃,有滋有味,扬州的人就是如此会生活,那边就算穷人,都会在破衣衫上插两朵花呢。 再看看他家里那小人,就住了小段时日,刑鸿泽每天回去,都觉得进错了家门,不是门挡换了,就是屋子格局变了,连他的卧室,都成了粉嫩嫩的颜色,好似进了少女的闺房,哪还有他原来那粗(简)犷(陋)的卧室风格,完全进了粉纱地,他一个大男人,还得在那粉嫩嫩的床单上睡觉,还要盖着粉嫩嫩的小花被子。 刑鸿泽:…… 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小人还要他睡觉前洗澡,否则还不让他进她的粉被子。 这房子是他的,卧室是他的,被子是他的,床是他的,连里面的人都是他的,结果还受她管制,不让他进,在粉被子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要么就把床上的流苏帘一拉,然后从里面探头,手抓着帘布,就露出一张粉嫩嫩,娇滴滴的小脸蛋,把红唇一撅。 “洗澡!” 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终于明白,家里有女人是个什么滋味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手下兵士成家后,被变得怂极,经常没什么男子气概的在媳妇面前,嗯嗯嗯,对对对,好好好,娘子说的是。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只因有这么一个人在,回家就有人对他嘘寒问暖,有人给搭配新衣鞋袜,打理宅子,有怯寒的暖身汤喝,有软乎乎的女人抱,心灵得到女人的抚慰,有了家的感觉,这些绝不是请一屋子仆人,能感觉到的。 仆人她们只按你的话行动,那只是冰冷的行为,不会给你这些心灵情感上的东西,不会让你偎在她怀里,听着她对你说的真心话,也能够对她无所掩饰自己的遇望,也诉说着自己的真心,说出那些从来不曾对外人提及过的言语与情意。 就因为这些,其它不足轻重的就都可以忍一忍,让一让。哪怕让他战场杀敌的将军,躺在粉嫩嫩的被窝里,头下还枕着她铺着的粉嫩的,上面绣着大朵蔷薇的绸枕面,也是能忍受的。 “一会儿送到楼里。”刑鸿泽看了看,果干都是上品,上面还有白霜,看着这东西,他一个男人并不爱吃这些甜酸味的,但花露喜欢,最喜欢这些果子类,随着果干,还有两筐绿皮柑橘。 “一起送过去吧,让人送进去小点声,别吵着人。” 手下几个将领,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就是钟乐山。 钟乐山:…… 眼睛瞪着溜圆,看着将军,很想提醒他,将军大人,当初你把人买过来时,可不是这样的,当时你怎么说的? 你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算不让她血债血偿,也要让她知晓平民的苦,受奴隶的难,这样以后才能记住这个教训。” 然而现在呢? 平民的苦,就是吃这样上品的果子干吗?奴隶的难,就是吃贵族吃的新鲜柑橘吗?这可是大西关没有,特意让人从扬州那边捎来的青皮橘子!这一路上运过来的费用就比东西还贵呢。 什么时候平民也能吃这种“苦头”了?什么时候奴隶也有这样的“待遇”了? 将军你之前说过的话呢? 还说什么,绝不会像她父亲一样宠弱她,娇惯她,那你现在…… 现在这样宠她惯她的,可是,可是将军你自己啊…… 钟乐山震惊地伸手,想拿起一只扬西蜜橘看看,结果刚伸了手,刑将军的眼就扫了过来,“呵呵,我看看,我不吃。”他赶紧缩回了手。 …… 那头刘婶接到东西,每样看了看,将军大人这也太宠小娘子了,知道她不爱吃肉,天天吃蔬菜,其实也吃不了两口,怕她吃得太少了,就想办法让人各地搜罗特产带回来。 这秋白梨干,文官果、福橘饼、牛皮糖、山楂糕、橄榄脯、桃门枣、地栗团…… 刘嫂微疑惑了下,怎么好多都是酸的? 看着小娘子侧躺在絮了棉锦的床铺上,一头乌亮的长发,正美滋滋地抱着刑鸿泽让人拿回来的点心匣子,小红唇吃着那酸酸的橄榄脯,一口一个,这段时间,那瘦瘦的小脸蛋都圆润了些。 看那小腰,还是那么的细,那般一侧躺,风情万种,酸得雪白的脚趾在缎面上一曲起,又显得十分可爱。 腹那儿也平平的。 也没有什么反应,刘婶便移开了视线。 屋子里放着火盆,烧着上好的炭,刘婶提醒了一句:“小娘子,该去院子转一转了。”冬天,屋子里暖,小娘子最近嗜睡,老这么躺着吃,吃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前两天念叨着要减肥,要刘婶每天叫自己出去转转。 刘婶一想,的确,现在的女子可都以瘦削为美。 她一出声,本来吃了两口就昏昏欲睡的花露,立即睁眼应声:“好好好,天气晴朗,待我出去走走,今天不睡了。”主要是,古时的果干也做得太好吃了,现代时做的果干多是甜味,甜腻腻的,但古时的是酸甜味,酸酸的,味足,真好吃。 吃得停不下嘴来。 她就说,遇到男主,她就能吃好吃的,之前还说他抠门,现在看着,他待她还蛮好,好东西他自己都不吃,留给她吃呢。 系统:…… 心塞塞,有奶就是娘,给口吃的就跟着走了,这就被勾走了,男主他可不是好人。 花露舍不得地吃完了最后几口酸甜梨片,停了口,虽然很困,但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肚皮,还好,没有长肉。 天冷了,她梳了头,换上了新做的锦缎小夹袄,就真像个花一样的古时小娘子。 带了两个丫鬟,出了门。 前脚出了门,后脚姬无心与环儿舍儿三人跟在后面。 姬无心被破了蛇蛊,遭到反噬,伤了内脏,三天没爬起来,她此时嘴唇无色,面色苍白,目光阴狠地看着前面那丫鬟跟着,无忧无虑上街买买买的女人。 她要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破了她的蛇蛊!她要亲眼看看。 “公主,你要三思啊……”两个丫鬟入乡随俗都换上了武国本土的衣服,姬无心也穿着一身嫡白。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一个内心纯洁的人,她却未必喜欢白色,她反而会喜欢鲜艳的颜色 ,喜欢红色,喜欢她那些内心不曾有过的风景。 而有的人,本就一团污浊的黑,却喜欢穿最干净的白,因为那是她没有的东西,无论内心多么阴暗的人,总向往成为纯洁的白,恢复自己从来没被污染过的样子。 只是姬无心的白,穿在她身上,十分的妖气,并没有穿出白色的纯,反而将白穿得很邪气。 “她身上也没有蛊,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破我的蛇蛊!”姬无心状态不好,她推开了丫鬟,中指合于胸前,看着前面不远的花露。 衣袖里一只浑身雪白的小蛇游到了地上,缓慢地向不远的花露游去。 环儿和舍儿护在姬无心身旁。 姬无心一共有两只奇毒蛊蛇,一只碧玉,一只白珠,都被她炼成蛊,这种蛊一旦被反噬,是会折寿的。 碧玉已不知去向,现在只剩了白珠。 体内还有一只强大的妖蛊,可如今妖蛊对付不了刑鸿泽,而她养的蛇蛊竟然还对付不了那个刑鸿泽的妾,她不信,她绝对不信,一向无往而无不利的妖蛊没用了,难道她的蛇蛊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女人。 然后她就眼睛睁开,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人。 花露在人群里,眼睛直盯着那些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饿,想吃东西。天虽冷,城内却人来人往,街边不少小贩卖热食,正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 “糖葫芦,买三串,一人一串。”花露看着红通通的红果子,就流口水想吃,一想到那酸,她就愉悦,手一摆就要丫鬟去买。 “小娘子,您早上时,不都吃过了吗?”还是大人吩咐她们买的。 花露眼睛一瞪:“哪那么多废话,你想不想不吃,不想吃就买一串,我自己吃……” 丫鬟立即:“想吃想吃。”飞似地跑了过去,取了几个铜板,换了三串大红冰糖葫芦。 这时,花露感觉到裙摆被卷了卷,鞋子上好像有冰凉的东西压过,她低头一看,只见她的粉裙下,一只尺长通体白玉般的小蛇,正直起身子,冲她吐舌。 花露纳闷,冬天,蛇不是应该冬眠了吗?怎么最近好像频繁地看到蛇了呢,这小白蛇浑身一点杂色也没有,还挺好看的。 关键是这只小白蛇冲她“嘶”了一下后,就在地上打了个滚。 花露就看到它肚子上也有一道红线。 她想到了上次遇到的那只碧绿蛇,蛇腹也有这样一条红线,系统说是被下了蛊,难道它们的主人是一个人。 不用它讨要,花露就取出了指长的蜜膏,那小白蛇极其灵活,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咬住了仙玉白膏,吞进了腹中。 花露吓了一跳,还以它要咬自己呢,手上还沾了点仙蜜,她指尖揉了揉,也觉得馋了,顺手取了一块自己吃了,她都把仙蜜切一切,当成随身的糖吃。 小白蛇吃完也在地上打了个滚,腹中红线消失,然后爬起来冲着花露就是叩首一通,花露手一摆,随口道::“去吧,哪里来哪里去,莫要害人,祝你修炼成仙!”那小白蛇又是一叩首,消失无踪。 而不远正盯着花露的姬无心,一口热血喷了出来,脸都白了。 “公主,公主!”环儿和舍儿上前急忙扶住她。 姬无心想起了那个给她妖蛊的人说过的话,她可真是倒霉啊,遇到了克星,一个魔来一个仙。 她就不该来大西关,也不该来给弟弟报仇,她嘴里动了动,想吐出口的两个字:“快走。” 但没有说出话,就有人聚了上来。 “天啊,这姑娘吐血了!” “赶紧送到医馆。” “不会是急病吧?看脸色不太好。”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花露正往嘴里塞一条仙蜜膏,就见到了不远的姬无心吐血的一幕。 她手顿住了。 这个女子,不就是皇上赏给刑鸿泽的女人吗,她……怎么还吐血了?花露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刑鸿泽曾对她说,过几天就把她送走,可这是皇帝赏的人,他怎么送走呢?总不能抗旨吧? 难道,他说的送走,是……这这个意思? 那可不行啊,这要是送给刑鸿择没几天就死了,那皇帝还能不怪罪他吗。 她带着丫鬟赶紧过去挤开人,花露还拿着仙膏的手急急放在了姬无心的肩膀上,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那只捏着仙蜜膏的手一碰到姬无心,只见她脸上黑气一窜,浑身开始抖动。 吓得花露手赶紧收了回来。 “这姑娘是羊儿疯吧?” “抽了,快,掐她人中……” 花露一收回手,抖动的姬无心就双目怒恨地瞪着她,“你……”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了,快送医馆,让先生瞧瞧。” 花露看着姬无心的两个丫鬟将人送进了医馆里,她也没心思逛街了,眼睛一转,带着丫鬟去了刑鸿泽守卫的前门营区。 那里还围着栅栏,有兵拿着长,枪站在入口处看守。 里面有一队队的士兵,走来走去,还时不时传来拿枪扎稻草人的声音,“杀!” 两个丫鬟看着那架势 ,吓得腿都软了,拽着花露不让她过去。 花露胆子大,甩开丫鬟,跑上去问那两个看守的士兵:“你们好,我找你们刑将军,我叫花露,是你们刑将军府的,有急事找他,能不能通报一声。” “哟,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有一个兵见了花露,脸都乐开了,盯着她瞧,真好看,长得跟朵花一样娇艳。 另一边的士兵:“咳!她是将军……府里的人,小娘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叫人过来。”那个士兵正是收走花露那些瓶瓶罐罐的人之一。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他们一队人拿走她的罐子抵税时,那小娘子小手拽裙边,小脸急得,眼睛含泪珠的模样,他们一队的人都不忍心了,看她那模样,都想把罐子还给她了。 后来才知道,这小娘子可是大人的女人,那厮居然还敢调,戏,找死不成? 他提醒了一句,快步跑开了。 …… 军营里刑鸿泽正身披盔甲,跟着属下操练士兵,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而他养兵可不只是养只活的,而是养出精兵,要想得到精兵,就要不断操练,以前粮食供应不上,士兵的体能不行,练一会就没力气了,但现在粮草充足,有肉有粮,自然要抓紧时间操练起来,花几个月时间把兵给养出来,接着打胜仗,收缴敌方物资,如此循环才能养出精兵强将。 正巡视着,就有小兵跑了过来,副将听完后,对刑将军道:“将军,营地那边有人找,说是将军楼里的人,是个小娘子。” 刑鸿泽目光还在士兵身上,眉头还是紧的,原大西关留下的一众兵马,枪法的基本功都不行,简单的一刺,连杀气都没有,战场之上,谁有杀气,谁敢拼,谁有冲劲,谁就不容易死。 双军对垒,越窝囊死得越快,只有杀得多,勇猛无敌,对方才不敢轻易靠近,因为他们也怕死,只有让对方怕了你,气势弱于你,就胜了一半,人与人比得是什么,基本功相等的时候,比的是谁的杀意浓,谁的气势强。 看看这些人,简直是酒囊饭袋,举枪那姿势,还不如他家的小娘子抢葡萄的手势呢,既不快也不狠更不准。 “一个个软绵绵的,在举绣花针吗?连娘们都不如!”刑将军丢下一句“激励”士兵的话,才回头,“你说什么?” 那副将又重复了一遍。 刑鸿泽立即将手里的长,枪丢给了副将,“让人带到我营帐内。” 他刚回营帐,脱下了头上的头盔,放到桌子上,就看到一抹上白下粉的粉色小美人,穿着粉绸鞋,这颜色在军营里可是独一份的颜色,独一道的风景。 那是粉嫩嫩的珍珠粉。 就像一朵花一样。 就那么拎着裙摆跑进来了。 刑鸿泽往前走了几步,就将她抱在怀里。 “呜,鸿泽……”花露扑进他怀里,带来了一股女人香。 那一声轻唤,刑鸿泽就觉得坚硬的心像裂开了柔软的缝隙,他钢铁一样的手臂摩挲着她的小身体。 结果忘记身上的盔甲还没有脱下来,花露“咚”的一下,撞到了额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疼死我了!” 吓得刑鸿泽赶紧帮她揉了揉被撞红的额头处,一点粉红,他拿手掌这么一搓,花露感觉被搓破皮似的,比被撞时还疼,她立即挥开他的手掌,转了个身,自己捂住了。 刑鸿泽这才慢悠悠解了身上的盔甲。 “怎么跑过来了?嗯?”解下了盔甲之后,他冲花露一展怀,要她进来。 花露不疼了,就不会自投罗网,而是视而不见地绕过他,好奇地看着他的营房,还挺干净的,桌子上还有些古时的地图与册子,还有放在一边的毛笔。 他看着这干净的粉嫩的小人走进了他的地盘里,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 花露在摸他挂在墙上的一只鹿角,听到他的话后,才跑到他眼前道:“我看到你的那位大元国的公主了,她……”说完就将街上看到的一幕告诉刑鸿泽,“没关系吧,她是皇上赏给你的,你要是真喜欢,你就……,看着怪可怜的,都吐血啦……” 边说你就,边眼睛溜溜转地看着他,试探之意,就在脸上。 “你不必理会她,你刚才说,遇到一条白蛇?”刑鸿泽脸色严肃地问她。 “嗯,前些天还遇到一只绿蛇,今天又遇到了一只小白蛇,大西关的蛇很多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前些天也遇到了?”刑鸿泽脸色如常,但眼神阴冷,想到什么,微哼了一声,蛇哪里最多,难道不是大元吗? “没关系吗?她是皇上赏你的人,她都吐血了。”花露来就是通知他一声,一旦那位公主有个什么事,对刑鸿泽不好怎么办,她清楚的很,靠山吃山,靠水吃山,靠着男主就吃穿花用男主的,男主要是惹怒了他的顶头上司,她肯定也受影响,一旦影响她花小钱钱怎么办。 她可真是居安思危啊! 机智! “不用理她?以后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他眼晴看着花露,他自己可能不知道,那表情就跟花老爷看着自己宝贝女儿似的,走哪儿都害怕丢了。 他看着花露,就跟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一条小鱼,一眨不眨的,生怕丢了,生怕被人抢走,生怕养不好她,那真是殷殷切切。 “可是,我是在逛街啊,没有乱跑!”花露据理力争,总不能不让她逛街吧。 刑鸿泽深吸了口气,把她搂怀里揉搓了一把,真是放出去就出事,他都不敢让她出去了,外面那么危险,半天道:“我再派两个人跟着保护你,边关不像你们扬州,坏人多的很,你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要是有人拿冰糖葫芦骗你说,给你,让你跟他走,你千万不要跟着走,那可能是坏人……” 花露立即低头:“噗。”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拿棒棒糖骗她跟他走的叔叔不是好叔叔。 这男主真把她当个无知小儿了呢。 她抖着肩膀,笑完一把抱住了他的精瘦劲腰,仰着无知的脸看着他,一脸纯真道:“好啊,那叔叔,我想吃冰糖葫芦……” “还有蘑菇……”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刑鸿泽,脸刷一下红了。 耳朵后都是红的。 这些都是花露纯言纯语,都是闺房时对他那处的戏言,本来说冰糖葫芦还没什么,她非要加后面那两字,他急忙看了一眼营房外,门口可是站着士兵。 他“嘶”了一声,回头低声对她道:“瞎说什么,看我回去教训你。” “你不是说冰糖葫芦吗……” “闭嘴!” 刑鸿泽拎着花露露的手臂就给往营房里面怼,离门口远了些。 两人甜甜蜜蜜一会,在花露的各种撒娇磨蹭下,刑鸿泽终于肯跟她在营房里亲嘴,亲的时候他耳朵后都是红的,别看他在将军内宅时那凶猛劲儿,一出来,也是不太开放的,是个特别传统的男人。 不过亲了会儿,他的劲儿就上来了,男人真是个不经逗的生物。 但因为在军营,不似在宅子里,到底做罢了,刑鸿泽可还是忍了又忍,出了丑,在花露的“咯咯”笑声中,气得把她抱起来扔高高,吓得她捂嘴差点尖叫。 扔了好几下,她急忙轻叫:“不扔不扔,肚子痛。” 刑鸿泽这才停了下来:“怎么了?抻到了?” 花露被他抱在怀里,手摸着肚子,刚才被他扔了两下,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停下后,她眼睛转了转,感受了一下,疑惑道:“好了,又不疼了。” 刑鸿泽难得在她面前有孩子气,这会儿听她不舒服,就没有再闹她,将她抱着放到地上,揉了揉她腰才道:“不折腾你了,过来,中午别回去了,在这儿陪我用饭。” 花露一脸天真,欢喜道:“真的吗?我还没吃过古代军营的饭呢。”说完,想起来把古代给带出来了,不由闭上嘴看他。 刑鸿泽听着也觉得别扭,不过也没有深究,只当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那有什么好吃的,我让人额外给你做点。”额外做那就是将军的小灶,一般将军是跟士兵一起吃的,不吃小灶,但是要真让这娇娇去吃军营饭,她那娇贵又娇气的嘴,她能把饭给吐出来。 就算要把她买回去,要报复她的时候,他都没有说给她吃军营里的饭菜。 然而军营里此时的士兵可乐坏了,今天中午伙食可好,有马血丸子,还有马血汤以及做好的糯米马肉饭。 营地伙食房一上午都是香喷喷的肉味,跟过了年似的。 习完武,练完兵的士兵,体力消耗个干净,就等着中午吃上一顿呢,马肉其实并不比牛羊肉好吃,它肉质粗糙,口感并不好,但是谁让边关缺肉呢,剁碎了包着吃一样好吃,煎炒炸炖都可以,有得肉吃,他们不挑。 伙食房反而青菜较稀缺,但给将军做顿小灶还是足够的。 那疱人手艺不错,花露原本以为来这儿会被刑鸿泽呵斥,但他并没有不让她来,还让她在这里蹭了一顿饭,还把营房门关上,抱着她吃呢,两个人,他吃着伙房士兵饭,血丸子,马血汤,还有糯米蒸肉饭。 她则被他半抱坐在腿上,吃着青菜豆腐,炸得稣黄独,野生小蘑菇炒枸杞芽,还有几道点心,菊花饼和栗子糕,还有一小叠雪白蒸糕,以桂花和玫瑰调香加蜜,口味香甜。 真好吃,她坐在刑鸿泽腿上吃得饱饱的,她向来吃饭慢,刑鸿泽吃完了,她还在小口的吃,男人就抱着她,看着她吃,甚至还拿起公筷给她挟。 一边挟,一边觉得她可爱,间隙亲了她好几口,亲得花露一边吃一边缩脖子,吃完没让她马上回去,还让她在营房里睡了一个时辰,才唤来人将她送了回去。 待到刑鸿泽处理好军务后,才去了别院姬无心的住处,姬无心已经从医馆回到了别院,躺在床上,脸白如纸,去了半条命。 两只蛇蛊的反噬重创,连体内的妖蛊都被那女人一拍之下,化成了飞灰。 那个女人!身上有仙物! 该死!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之前她后悔来到了大西关,替弟弟报仇,如今她又再度后悔,今天如果没有一意孤行去找那个女人,她也不会落得三蛊反噬的下场。 没了。 全都没了。 她如今命薄如纸,寿命恐怕不足三十载。 绝望,无助,悔恨!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 “我好,我好得很!我好恨啊!” 大西关,就是她的绝地,她不该来啊!一个魔一个仙,她不该来,她今天也不该去试。 “我竟落得如此下场!” 原本以为,她能以妖蛊控制住刑鸿泽,让他成为自己裙下之傀儡,到时武国边关也就完了,为弟报仇,也可助大元胜战! 而凡是与她为敌的,自是有蛇毒照顾他们,她来时,是无丝毫惧怕的。 可没有想到!竟然……她竟然落得如此山穷水尽的下场。 “你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门口传来了冷洌的声音。 姬无心侧头看向门口,她的杀弟仇人,正带着两个副将走了进来。 “你!你这个……” “我本不欲杀你!”刑鸿泽冷酷的面孔,走进来,走到她的面前,她那两个侍女急忙防卫在公主的面前,刑鸿泽一抬头,就让人把那两个侍女拖了出去。 侍女声音还在叫嚷,她们都有武力,可惜面对的是刑鸿泽带的精兵。 “你杀了我弟弟,我恨不得杀死你所有亲人,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姬无心自小与弟弟相依为命,弟弟就是她的希望,没想到却传来了噩耗。 “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弟弟不死,我就要就死,我与他,本无恩怨,不过是各自为主,各凭本事,各安天命,我和你弟弟都是别人手下的棋子,你若要恨,为何不恨派你弟弟出战的父亲,大元的国君呢,武国的皇帝尚且不派儿子出征送命,你大元国的一国之主,竟然将最弱的儿子扔向战场,若说罪魁祸首,你最应该恨的人,是大元的国君才对……” 姬无心抖动着嘴唇。 “你弟弟死在我手中,是战争,而你,我本无意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本想放你一马,让你回你大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的人下手,既然你如此痛恨武国,那就留下吧,待你死后,我会将你的骨灰散在大西关,永远伴随在这里……”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武国皇帝赐下的人,你不能杀我,你杀我,就是撕毁盟约,大元不会……我父亲必然会为我报仇……” 刑鸿泽冷酷的脸,隐在了黑暗里,让兵士取了毒酒,喂给了床上的人。 “单纯,你的大元国君父亲,早就放弃了你,就算你死,他也不会为你出一兵一卒,况且,皇上的召书只说赏赐给我,可没说让我娶你为妻,你不过是一个武国臣子后院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你是生是死,没人在乎,而我不说,也没人会提起你……” 此时的刑鸿泽,极其残酷地看着她的死亡,凡触及他底线的人,他绝不手软。 姬无心体内有蛇毒,以毒对毒,竟一时没有死去。 她挣扎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不怕我的妖蛊,我不甘,我不甘心!你为什么不受我的诱,惑!我不美还是我不妖,为什么!”她身上的可是妖蛊!是男人的克星啊! “呵,哪怕你在别人眼里是人间绝色,但在我眼中,脏得要命,无一处美。”刑鸿泽说完,不屑一顾地弹了弹衣袍,带人离开,他身边副官道:“将军,查到了,大元送公主来的那些人落脚在阴淮。” “一个不留……” “是!” …… 花露没想到,她在军营睡了一觉,醒来有人赶马车给她送回了宅子。 然后就在宅子门口遇到了一行人,她一下来,那马车上也走下一对富贵人家的夫妻,年纪看着颇大,见到她时,那老头下巴的胡子都激动的在抖,“露儿!” 旁边的老夫人也眼含泪看着她。 他们是? 花露立即寻找记忆,啊!……这是原身的父母,花员外夫妇,不是说花家遇劫生死难保了吗?她看着这一行人,扬州那边的服饰,精美,还有身后扬州风格的马车,以及那些随行的,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保镖,他们竟然一路找了过来。 花老爷是个快六十的老头,一看就是宅心仁厚的模样,留着胡子,虽然保养极好,但这段时间病了,不过一听到女儿安然无恙的消息,立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哪还有病容,钻进马车里,一路连夜坐马车赶过来,没有丝毫病态,想女儿的病一夜之间就痊愈了。 真是神奇。 此时见到了女儿,他虽然面有憔悴,但花老爷开心的把娇女抱在怀里拍,哭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让人带你走,我的心肝,瘦了瘦了,有没有人欺负你,爹爹帮你打他……” 花露站在那儿:…… 她立即哇的一声:“呜,有人 欺负我!” …… 处理了姬无心后,刑鸿泽总算安下了心,打算回宅看看那小东西,有没有安全送到宅子,有没有惹事,乖不乖。 结果他还没到宅门口,就有宅院守卫跑了过来。 “将军,有个自称花家花员外的人,带着人把小娘子强行带走了,那花员外带的人个个武艺高强……我们没有拦住,他们已经坐马车从大西关前门飞快地走了,而且花家那些人,好像是花小娘子的父母……”那守卫看了看将军。 “花员外?”刑鸿泽听到后,脸色一变,“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久?出没出大西关?” “走了一会儿了,我们先是去了军营找将军,后来才知道将军在这里,才找过来,时间已经过去约半个时辰!” “该死!”刑鸿泽即刻回营,寻了一匹战马,瞬间翻身上去,姿势帅得一批,更急得要死,匆匆带了一队人就出了大西关,追了过去。 …… 花家老爷和夫人与花露坐在一起。 花家夫人身边有个嬷嬷,精通医术,平时宅子里下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会治一治,花露一上马车,她就瞧着花露儿,看了一会说道:“小娘子面色如桃,且让老奴把把脉 ,看看身体虚实。” 那花家老爷自然应允。 “爹爹,你只许教训教训他,倒也不急着走啊……”花露哪想到,她竟然这么快离开了大西关,她此时急得屁股都坐不住,眼瞅着马车飞快开跑了,她傻眼了,她只是告个小小的状,没想到,花老爷直接要带她回家了,将军楼,都不让她住了,要直接把她带走,不要啊,她离了刑鸿泽,还有点想他…… “露儿莫再说,你受的委屈我们都打听到了,哼,幸好大西关还有我花家的人,那刑将军把你当奴隶买回来,连个名份都没有,敢如此欺辱我女儿。”花老爷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甚是有趣,花露忍不住想扯。 花老夫人也道:“露儿,那刑将军我们也打听过了,他以前在花家,可是受了小时候你的磋磨,还被你冤枉赶出了花府,后来你嚷着要他回来,你爹爹才去找,才知他母亲去世,他从军去了,说起来,他对你有恨,哪能对你好呢,你看,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我的露儿,呜,竟然被他……他现在将军我们斗不过他,我们走带你走还不行吗?” 她又道:“再说,大西关穷苦,哪有我们扬州富饶,我们回扬州,爹娘什么给你不了,家里万贯家财都留给你,到时再招个老实的上门女婿,咱不求着他给的名分……” “老爷,夫人。”那嬷嬷松开了花露的手道:“小娘子这是有身孕了!” “什么?”花老爷与花夫人脸色一变。 花露手扒着车窗,一边自己吃了一惊,她怀孕了?怪不得呢,老想吃酸酸的东西,还想睡觉。 一边又心想,自己怀孕了,那肯定要调转车头了吧,都有将军的崽了,回了扬州未婚大了肚子,也瞒不过去啊。 谁知花老爷和夫人,愣怔之后,思量片刻:“露儿有了!” “露儿有孩儿了!” “是那将军的?”花夫人问。 在花露飞快地点头后。 花老爷摸着胡子道:“小时我就见他隐忍知孝,极是不凡,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下了他,如今看来他从一介下人,竟然能一跃龙门,成就了大将军之位,嗯,金鳞岂是池中物,露儿怀了他的孩子,定也是个不凡的!” 花夫人急忙问花露道:“那刑将军知不知道?” 花露摇摇头:“不知道。” 花老爷与夫人二人相视,然后露出了喜色。 花老爷冷哼一声:“他不凡又如何,这可是我们花家的种,揣在我露儿肚子里,以后生下来无论男女,就继承我花家产业,与那刑将军有何关系,快让马车快点,赶紧回扬州!” 一行人顿时马蹄声阵阵飞响,马儿四蹄翻飞。 可是再快,也是马车的马,怎么能快得过军中的战马。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后面就传来了一行追赶的马声。 刑鸿泽一马当先,脸都阴得快滴出水了了,寒风不断扫着他脸颊,汗水流下,沾了眉毛,被寒风刮成了霜。 该死的,若不是怕伤了车里的小人儿,他都想将那马车的马给射了。 “追上来了!”花老爷见着有人追,急了! “哎呀,马车不能太快了,露儿肚子还有孩儿呢。” “这可如何是好?” 两行人,前追跑,后面追,阵阵尘土飞扬。 终于,战马追上了马车。 “花家老爷,别再往前走了,把人留下来吧!”刑鸿泽勒住了缰绳,挡在了马车前,冷冷地道,其实心中气炸了肺。 买来的美人10 刑鸿泽骑的是战马, 那花家老爷马车的马也不是孬马,当然,就算比战马差, 花老爷也不会承认的,慢,那是因为车里拉着他的乖女儿、乖孙儿, 不能太快了而已。 “呵呵,刑将军, 我与我女儿回扬州,不知你一路追赶, 还拦我等马车,是有何事?”花家老爷掀开车帘, 睁着眼睛,明知故问。 刑鸿泽拉住缰绳,稳住不断嘶鸣的马,看向马车, 他道:“花老爷当年救我母亲, 等同我的救命恩人,我刑鸿泽不是恩将仇报之人,花老爷这次来到大西关,还请给我热情招待的机会, 不能让我落下冷落恩人的名声。”说完也不等花老爷开口, 就对着手下人道:“来人,护送花老爷花夫人回去,若有怠慢,让花老爷不满,拿你们是问。” “是!”众军士围住了花老爷的马车与队伍, 是别想再跑了。 他们皆恭敬地恳请马队诸位回大西关,并劝说,将军定会好酒好肉招待。 随花老爷一行的众人:…… 于情于理回扬州这一趟,花老爷是走不掉了。 花露在马车内装无事人一般,拿着丝帕一会擦擦头发,一会擦擦脸颊。 然后察言观色地看着花老爷和花夫人的脸色。 只邮花老爷“哼”的一声,放下了马车上的车帘。 刑将军这才催动身下的战马,冲手下副将点了下头。 “各位,走吧,回到大西关,我们将军定好酒好肉招待你们,众位时辛苦,还是休息几日再赶路吧。”副将极是客气地对着花老爷雇佣的一行人说道。 这些人大多是跑江湖的,再说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人家堂堂一位将军,难道还请不动他们吗? 个个也不反抗,见花老爷不吭声,也就客气地回道:“那就谢谢将军与诸位将领。”然后对手下的人比划,“回去回去,回大西关。” 正如那位将领所说,来时这一行人赶路就很疲累了,没想到没也没好休息一番,又要赶回去,现在能休整一下,当然再好不过了。 见队伍掉头了。 刑将军这才肃着脸,策马走在一行人的前面,路过马车的时候,还看了眼马车一侧的车帘。 扬州连马车的帘子两边,都有精致手编的玉穗子,随着马车摇晃,可惜,没人掀起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能偶尔听到里面传来一句吴侬软语声,听到那小人在吃东西,很欢快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爹爹,这个好吃……” 他听到,沉着个脸,策马走在了队伍前面。 之前人被带走,他想也不想的一路追来,一颗焦灼的心,这会儿才缓和回来,她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肝,他是离不开她的,谁知这小人,没心没肺,前几天还对她说过,有人要带她走,不要随意跟着走,她还乖乖地说好。 这转眼间,就跟着人跑了,虽然带她走的人是花老爷夫妇,但是,难道他在她心里,就不重要了吗?难道连一声招呼不打吗?花老爷拿点好吃的,她就什么都忘了。 副将看着将军,人追到了,将军脸色更不好看了。 直到马车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这个蜂糖糕真好吃,爹爹,我可以分点给刑将军尝尝吗?” 这声音一出,刑将军的耳朵立即一侧。 就听到花老爷嘀咕一声:“路上给你买的,给他吃做什么?一个男人吃什么蜂糖糕……” “好吃嘛,他肯定没有吃过……” 很快,就有人把一只小匣子,递给了马上的刑将军。 将军拿到手,点心匣子不大,一手就能托起,很明显就是扬州的点心盒,那边吃食不管好不好吃,外观都要美观,哪怕很难入口的食物,也要摆成花一样,至少眼睛要看着好看。 点心匣子精致,估计是花府的,上面全是精细雕花,一打开,里面九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放着点心,其实两个格子空了,估计是那没良心的小东西吃的。 剩下的都是她爱吃的糕糕,花家夫妇是很清楚自己女儿口味,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里面没有肉脯的零食,花家人都知道女儿从小不吃肉,一吃就吐,所以花老爷才坚定,她的小女儿是他做善事,天赐的。 匣子里一种扬州的方糕,外皮雪白,用薄糯米制成,里面包裹着各种馅料,有芝麻、豆沙、枣子打成的泥馅、还有各种花生豆子与桂花馅的,口味丰富。 各种口味占了一半格子,另一半是蜂糖蜜糕,是那小东西最喜欢的玫瑰汁蜂糖糕,用玫瑰酱做的,入口十分的松软,且有玫瑰的香味,香气浓郁,是花露最喜欢的糕点之一。 这一路也不知被那花家夫妇怎么保存的,竟然现在看着仍然松软香浓的很。 刑鸿泽把匣子盖上了,放进了怀里暖着,刚刚还阴沉难看的脸色,立即缓和很多,也不那么阴郁了,甚至还隐隐有丝愉色。 没有白疼她。 花露在车里时,都能感受到追上来刑鸿泽的怒意,她眼睛一转,就出声开始安抚他了,光语言安抚不行啊,那就,送上一小盒点心哄一哄吧,那驴儿其实最好哄了,别看脸色难看,只要她稍微伸出那么一只小指头勾一勾,他就立即转好了,好哄骗得很。 果然匣子里的点心一送,就算他不爱吃,自也收下,且也没有之前怒意时一言不发,路也不急着赶了,还能与车队的人说上两句话,这才一路平稳地回了大西关。 路上的时候,花老爷小声千叮万嘱:“露儿,你切不可告诉刑将军你怀孕的事儿,否则你就回不了家了,见不了爹爹和娘亲,听到了没?” 花露一边吃着果糕一边“嗯嗯,知道了。”都叮嘱十遍了,再多说几遍,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花夫人是个娴静的夫人,近五十岁的年纪,她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的花露,现在保养也极好,看着仍是四十岁的样子,她在马车里小声道:“老爷,我瞧着那将军,对咱们露儿,还蛮好。” 那一路追上来急迫的样子,可不是假的,刚在车窗,她也跟着看到了那位曾在花家做过仆人的少年。 当年才十五岁,如今已过去十二年,记忆里那个瘦弱脱相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与小时候的他,是一点都不像了,气势极强,想想也知,一个无什么背景的少年从了军,那得经历一番什么样的雨血腥风,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 虽然小时,露儿得罪过他,但露儿那时还小,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起来,露儿这次遭劫,还多亏这位将军救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满意。 这男子小时与女儿有一段缘,长大了又出息了,现在若娶了她的女儿,露儿可就是大将军夫人了,倒是门好姻缘,且看他一脸对露儿有情的样子,倒不像是无情无义之人,而且长得还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英姿威武,瞧着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婿。 花老爷吹胡子瞪眼:“好什么,我们刚到大西关,先去的吴家,吴掌柜说什么你忘记了?” 不愧是在花家做了多年掌事的吴掌柜,做事相当的小心谨慎,花老爷有一样好,他对下人好,还护自己人,谁在他手下做事做的好,从不吝啬,跟着花老爷做事,做好了,不会亏待,花老爷未必多精明能干,但他会识人,所以花老爷手下,个个都是人才,穷困时被花老爷收于门下的,不知多少,都是为花家尽心做事的人。 吴掌柜去了信后,就派人小心打听了,然后花老爷一到,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老爷。 露儿是如何在一处人贩宅子被将军买走,又是如何住在阴淮的钟家,后来才搬进了将军宅。 别人不知道,花老爷还能不知道?为何买回露儿放在一农宅,不带回将军宅,还不是想报露儿当年欺他的仇,可怜的露儿单纯,就被他骗了去,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若不是露儿心性可爱,善良,那厮被露儿真善,美打动,这才没对露下死手,否则……。 哼,这等人物,他怎么敢把自己心头的宝贝蛋嫁给他?做梦吧,他的宝贝女儿,是要千娇万宠的,可不会嫁给这等对女儿有不好心思的人。 被花老爷称为可爱、善良、真善,美的花露正在吃酥糖…… 花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粉了嘟的小脸蛋,其实不管花老爷多么上蹦下跳,女儿气色看起来不错,一看就是被那个将军养得很好,没吃苦的样子,要真受了苦,哪还是现在这样的性子,哪还会肯跟爹娘回那男人身边,当母亲的能看出来,女儿这是很依赖那个男人了,必是男人对她很好才会这样,要不,早就哭着回扬州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坐在车里,欢快吃糖的样子。 花夫人叹了口气,不过,这粉嫩的小脸蛋儿,颜色也太好看了些,粉腻腻的,养得是真好,比在花府时还好,咦,这大西关这么贫瘠的地方,风吹日晒又干燥,也能养出这么水润莹光的皮肤?花夫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 看着女儿一边吃糖,一边脸蛋习惯性的凑上去让娘亲扯,花夫人“噗”掩着袖子笑了一声。 花老爷如今见了女儿无事,也放下了心,手也痒痒,但他不能像花夫人一样扯女儿小脸蛋儿,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亲女儿脸蛋再拿胡子扎她了,她都大了,他只好“咳”了一声。 一脸慈祥柔和地问花露:“乖露儿,好吃吗?待咱们一家回了扬州,爹爹天天给你买来吃,好不好?” 花露边吃边,大眼睛看着花老爷,眨呀眨呀。 …… 将军宅因为花露在的缘故,这个平民宅子大变样,门都刷了新漆,院子中间的地面都铺了青砖,两边来年还要建花圃,四合院,房子多,正房刑将军和花露住着,几个下人住两边偏房的小房子。 偏房也有正厅,也有待客的卧室,都被花露逛了一圈后,让下人收拾干净,将军住的地方,就得像个将军宅子的样儿。 那些被搜走的花瓶也拿回来了,她也没拿去卖掉,每个房间放几个,到时候客人来了,住得也体面,花露可是个体面人儿,穷书生为她工作一场,画都被她买了,每个客房都挂上。 花老爷和花夫人一行人来了,安排在了东边的偏厅,仆人住在西边,随行一行十多人的保镖住别院。 安排完,花老爷和花夫人进了堂厅。 这摆置,这桌子,也简陋了,木头根本不是名木,雕花手艺粗陋不堪,墙壁也不白,有了些年头,画的画儿,画得什么东西,粗制滥造,那山水画得一点神韵都没有,也不知出自于何人之手,与花府的墙上的名画不能比。 还有这些花瓶陶器,乱摆一通,不过有几个看着上面的花色还挺漂亮。 给简陋的房间,添了一丝明艳的色彩。 花老爷眼睛看了一圈,虽收拾干净,但还是陋室,这也能拿来待客,他哼的一声,“这边的环境,太差了,我花家的仆人住得都比这边好。”花家大宅,那是高门大户,连仆人住的窗户都是雕花棱角。 仆人穿得衣都是上好的料子,再看看边关照顾露儿的两个丫鬟,穿得还是土粗布。 “这里条件,哪里比得上扬州,露儿在这儿受苦了,等过上一日,你就随我回扬州。”花老爷嫌弃一通,最后扔出了目的,这话就是说给随后进来的刑鸿泽听的。 刑鸿泽还穿着军衣,听到后,对着花老爷抱拳道:“边关之地,物资稀少,住处简陋,怠慢各位了,花老爷,花夫人,请坐。”说完对刘婶道:“去泡壶茶。” 听着刑鸿泽这会儿话说的比较客气,花老爷与花夫人才坐了下来,花露就坐在花夫人旁边,女儿找到了,花夫人这手还握着女儿的手不放。 花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蛋,花夫人也想带回去,不想将女儿留在边关苦寒之地。 刑鸿泽看了眼花露,回身对刘婶道:“露儿衣服有些皱了,去带她回房换一身衣服再来。”刘婶看了看前面这几位,又看了眼神情平静的大人,她道:“是。” 花露:…… 这,支开她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好,那我去换一身衣服啊。”花露起身,看向花老爷和夫人,老爷夫人冲她微笑,微微点头,也是同意把她出去,她再看刑鸿泽。 就见他目光往门口看了看。 直接多了,就是赶她快走的样子。 花露:…… 待她出了门口,去了她与刑鸿泽住的正厅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刑鸿泽好像撂开了衣袍,跪在地上。 花露回过头,“系统,他在干嘛。” 系统:“显而易见,他在向花老爷和花夫人求娶你。” “求娶我为何要下跪?” 系统道:“花老爷对男主来说,有恩,跪一跪倒也无妨。”不跪,不跪对方肯把女儿给他吗?那花老爷爱女儿,人尽皆知,怎肯嫁给男主,自然要打动老头才行,不过难啊。 刑鸿泽见到花露出去了,才对花老爷诚恳道:“刑鸿泽见过花老爷,花夫人,当年,多谢花老爷花夫人心善,收留我们刑家母子,母亲也得到了医治,就算后来离开了花府,刑某也对花老爷花夫人感恩不尽……”说完他一躬身。 他这么一说,花老爷脸色才好看许多,感恩的人,才是花老爷最看中的品质。 当年可就是看中他隐忍至孝,肯卖身为奴治母,花老爷才生了培养之心,留在府里,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 花老爷伸手让他起,说道:“当年你与母亲离开花府的事,也怪小女露儿太过娇纵,年纪小被下人蒙蔽,冤枉了你,你与母亲离开府后,露儿吵闹着要找回你,我也派人去找过,没想到你母亲……所以,那些陈年往事,事事非非,不必再提,都过去了,恩也罢,仇也罢,你已今非昔比,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是吧,刑大人。” “恩便是恩,刑某永不敢忘,刑某还有个不情不请。”说完他就一掀衣袍,跪于地上,“这一跪,谢花老爷当年救母之恩,也想请花老爷将女儿许配给我,我要娶露儿为妻,她嫁给我,我日后必待她如珠如宝,不纳妾室,不慢待她半分……” “而且,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 不提这事就罢了,一提花老爷就吹胡子瞪眼。 花露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裙出来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杯子落地的声音,花老爷十分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我不同意!露儿我一定要带回扬州!” “老爷,你别生气,刑大人,此事,以后再商议吧。” 然后就看到刑鸿泽,脸上有茶水,走了出来,领口的衣袍都洇湿了。 他冷着脸,招来亲信,问道:“……折子是否送到京城?”亲信道:“将军,估计日子已经送到了。” 刑鸿泽抹了下脸上的水,一抬头,就看到了花露。 花露见他,就笑着拎着裙摆冲他跑过来,他一见花露,就不自觉地走下了台阶,刚要把这娇儿抱进怀里,就听到偏房花老爷的声音:“露儿,快进来,看看我和你娘都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两个人还没抱在一起,花夫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花露只好停下了冲势,与他擦身而过,刑鸿泽伸手握住她的玉脂一样小嫩手,花露扭啊扭啊,晃啊晃啊,眼晴却看着花夫人,尴尬地笑,半天,刑鸿泽才放开了手,看着花露进了偏厅,门“啪”地关上了。 “将军,这花员外怎如此不知道好歹?”再怎么说,将军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他们的女儿,真是说什么都不肯将女儿嫁给将军,真是气煞人也。 “走吧,让人看好了,不要让人离开大西关。”说完,他带着人出了院子。 …… 另一边,皇帝接到了边关刑将军递上来的折子,竟是刑将军求赐婚的折,皇上看完后,微一思量,抚掌欣慰。 “甚好,甚好,没想到刑将军当年还在这么一段经历,怪不得多年没有成亲,既然是刑将军请求的赐婚,那朕,就准了。”说完挥笔而下。 “皇上,刑将军求得是京城哪家的姑娘啊?”旁边跟随皇上多年的公公小心问道。 “乃是扬州的富贾之女,花露。” 那公公也笑道:“扬州可是富饶的地方,商贾之女,看来刑将军以后定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娶了商贾之女,与朝中派系并无关系,商贾之流在扬州也好拿捏,这样才好,这样的人,皇上才敢用。 皇帝终于放下心地将赐婚书写下,“扬州花崇德之女花露,品行端庄,恭谨端敏,封为县主。现特赐婚于大将军……” 武国县主,可视正二品。 皇帝写完后道:“立即送于大西关与扬州花府……” “遮!” …… 刑将军要大婚了,娶得是扬州富贾之女,一时间京城传了个遍,个个道扬州那女子的好运道,以一介富商之流,竟然能嫁入将军府,不但得了县主之位,还得了皇帝的赐婚,嫁的不但不是妾室,还是正妻之位。 这命,也太好了些,所有人翘首以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商人之女,端得是什么样的手腕?才能如此一跃而上,阶级递升。 而后来得到消息的何家,何县令知道消息后,一声叹息,他本欲将女儿嫁给将军,可惜晚了一步,如今更是不可能了,明明刑将军顺路救了他们一家,他若以救命之恩将女儿何婉柔送与将军,名正言顺。 结果女儿何婉柔死活不肯,后来,那脸竟不知怎么弄的,丑了许多,此事不提也罢。 何婉柔这段时间嘤嘤啼啼地哭,脸那次去了奴隶街,回来就变了,原本的瓜子脸变圆了,原本圆润的脸蛋,凹了,眼睛没有那么水灵,鼻子没那么翘,下巴也短了些,与何县令一模一样,虽然每一样变化都不大,但是合在一起,她好像看见一个陌生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与她情投意合的白家儿郎,在见到她的脸后,就变了脸,与她断了个干净,再不是那个体贴风雅的白家郎,对她的纠缠也恶言相向,竟然还娶了妻,就在她准备放弃白家郎,听从父亲嫁给那个只知打仗的莽夫将军,至少那将军乃是朝中一品大将,比那没官身的白郎不知强出多少倍,至少可让那负心汉后悔。结果丫鬟跑了进来。 “坏了坏了,那个刑将军,刑将军被皇上赐婚了!” “什么?”何婉柔哭得眼睛通红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就是老爷想让你进门的那个将军,那个只知打仗的莽夫将军,听说被皇上赐婚了,老爷气得摔了茶碗……” “赐婚了?他娶谁了?” “听说是扬州富商之女,已经被皇上封了县主,叫花露。” 何婉柔拧着手里的帕子,心中终于冒出了一丝悔意:“真没想到堂堂大将军竟然娶了一个商贾之女,真是便宜她了,若早知道,若早知道……” 若早知道,她就不会跟白家的负心郎在一起了。 若早知道,她就不会拒绝父亲进将军府报恩了。 若早知道,那天,她就不会跟着管家去那条卖奴隶的街…… 她一切的悲惨转折,都是从那天早上开始。 从她玉佩,碎掉的那一刻。 …… 晚上,花露洗漱完,花老爷不让她回将军房里,这男未婚女未嫁,花露的卖身契早就被花老爷给要回来了,银子自然一分不少,哪怕刑将军不要。 他女儿现在与那厮可再没有关系了。 结果,晚上,花家夫妇就听到,后窗有敲窗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旁边屋子,女儿的小脚在地上轻轻地踮脚走,然后门“吱嘎”一声。 人出去了。 以为花家夫妻睡了,其实都没睡,花夫人劝花老爷道:“露儿看样子,喜欢那个刑将军。”有事没事的就想往刑将军的屋子里跑,她这当娘的怎么看不到。 “我瞧着,那男人,对咱们花露挺好,你要说他报复咱们花露,我是不信,若要报复,花露怎么这么黏他,而且女儿粉雕玉琢,哪个人舍得报复她啊。”况且她私下问过花露,苛待过她没有,女儿说没有,吃的用的都仅着她,毕竟边关,也没有扬州好,再说,露儿那么可爱,谁舍得下手,宠都来不及。 花老爷哼的一声:“他没有苛待露儿,但他存了这个心,单这一点,我就不同意。”只有男人懂男人,想什么做什么,什么目的,花老爷可看得真真的,那刑鸿泽小儿现在是对露儿情真意切想娶,但若将来有朝一日厌了露儿,昔日欺负过他的事儿,可就成了他难以忍受肉中钉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是绝不会同意,他们花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养不起孙儿,一起带走就是了,省得日后麻烦。 花露本来要睡了,被敲窗声叫了出去,她只好披上小袄,里面穿着红色的丝绸睡衣,跑了出去。 一出去就被男人抱在怀里,那怀里真温暖啊。 他把她往怀里揉了又揉,每天回来都能抱着她,今天一回去,床铺都是空的,冰冷冷,他实在受不了,非得把她抱在怀里才行。 花露还正有点冷,正好有他这个火炉在,也直往他怀里挤,小脸直往他脖窝蹭,这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黑暗里,头上的男人捉了她小手,在手心里搓,嘴也捉了她的唇,在黑夜里亲吻着。 “唔唔……”因想念,他亲得有些肆意,一个劲的往她探亲出动静。 就听到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咳!”花老爷的咳嗽声。 半天,刑鸿泽才松开她,稀薄的月光下,花露红唇红艳艳,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待回了扬州,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要乱跑,我会去接你,知道吗?” “我真要回扬州啊?”花露仰着小脸,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问她。 “嗯,回去后,我就娶你为妻。”他的吻亲热地落在她眉间,脸蛋儿上,流连难返,呼吸急促又隐忍。 半天才道:“天冷,回去吧,别冻着。”他不舍地将她抱进了门。 在花露窗外站了会儿,听着她钻进了被窝,许久才离去。 刑鸿泽连跪三日,花老爷都不同意。 刑鸿泽也不放他走。 花老爷急了,老留在大西关这里可不行啊,他气道:“刑贤侄,这婚事儿,你总得让我们回扬州好好商量商量,考虑一下吧?再说。我扬州还有一摊子事,府还扔着呢,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你着什么急啊?你先让我们带露儿回去……”回去了,可就再不会来了,那就没戏了。 本来花老爷急了,才说出这番话,没想到刑鸿泽思考了下,竟点了头,“那就请花老爷路上照顾好露儿,待我日后亲自登府求娶。” 花老爷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日后,那谁承认,上门?上门也不好使,他的露儿不嫁,总之,先回去再说。 既然能离开,花老爷一刻都等不了,当日就起程,这次回去,不但有他请的保镖,还有刑鸿泽派得一批人马。 刑鸿泽一路将人送出了阴淮才返回。 出了阴淮,马车内,花夫人拉开车窗厚帘,看了眼,只见那刑将军坐于马上,一直看着他们远行,在那停了许久未走。 花夫人叹了口气,看看那娇儿,也探头看着,手还伸出轿外挥啊挥,白生生手臂露在外面。 骑在马上的将军,老远不知怎么见着了,竟是控制不住马的往前行了几步。 二人互动入了花夫人的眼,眼瞅着这是郎有情,女儿有意,这是硬生生分开了呀。 她看了眼花老爷,花老爷闭着眼,不看,不听,不说,等出了阴淮,回了扬州,花花扬州那么多好玩的,女儿露儿玩几天就会把那厮忘得一干二净,就像当年一样。 还不是将吵着要了一个月的猴儿,之后抛之脑后。 …… 立在高处的刑鸿泽,望着下面渐行渐远的一行马车。 旁边的副将道:“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刑鸿泽又看了两眼,这才平静地调转马头,他道:“走吧,回大西关。” 五日后,赐婚旨到,大将军刑鸿泽就要大婚了。 而扬州那边,花露被古时扬州城的繁华给吸引了,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她天天乐不思蜀地吃喝玩乐,这里可真是衣食住行的天堂啊,吃不尽的花样,穿不完衣衫。 花府中,曲廊幽榭,花厅书斋,小苑景色,石峰崛起,园子里古柏参天,青灰云山式墙顶,形如游龙。 她房间里,梅花梨浮雕屏风,衣衫多到摆了好几只衣柜。 她光首饰,就有专门的房间依册位置放置。 首饰衣服一样样看,三天都看不完。 全身从上到下,连绣鞋上都挂着牛眼大的珍珠,随着她走动,而轻摆,好看极了。 花露:…… “花家可真豪气,我喜欢!嘻嘻嘻。” 系统:“宿主,我要提醒你一句,任务男主……” “走开!” 她在扬州花府,那过得是一个滋润,前后几十个丫鬟伺候她,走一步后面带一群。 花家老爷算准了女儿,回来后,不出一个月,必忘了大西关那小子。 果然,还不到一个月,几天的工夫,她就不再提起刑这个姓了。 花老爷,正得意地翘着胡子,想着露儿腹中的孙儿,将来可就是花家的孙儿时。 晴天霹雳,圣旨突然到了。 花老爷一家慌张张地去接旨。 “圣旨到,……扬州花崇德之女,花露,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特封为县主。现赐婚于大将军……” 花老爷接旨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但多年生意场,他让人塞了送旨来的人大大的红包,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刑家那小子给摆了一道,按这时间,他早就奏请皇上赐婚了,只不过让女儿随自己回来,暂时落脚罢了。 花露也好似早有预料地接过了旨,还打开看了看,古时皇上的旨是什么样的。 “花老爷你可好福气啊,大将军做了你的女婿……你做了大将军的老丈人……”那送旨人笑呵呵地道。 谁看着都觉得花老爷是高兴坏了,怎么能不高兴?女儿封为县主了,而且嫁给了将军,入了京城的圈,一步登天,这是多少商贾之女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能做个妾都是不错的,这还是正妻啊,还是皇赐。 可花老爷,心里又骂又哭。 我的乖娇儿,到底逃不过,要被那狼给叼走了,若早知,他当年,就不带那小子回府了。 这下可好了,女儿都要被他拐走了,这入了京,什么时候他们父女才能见上一面,呜…… 花老爷面上微笑着寒暄,眼却含着热泪,接下了皇上赏下来的金银玉器,别人以为他激动,他其实是伤心,把客人送走后,抖着胡子哭了一场,还得花夫人安慰半天。 “……老爷,这样也好,露儿被封为县主了,那刑将军日后不敢随意欺负她。” “哼!”花老爷哭着说:“我要让他立下重誓,不许纳妾,他的所有子女必要是我家露儿所生,我才能死了闭上眼。” 圣旨已下,一切改不了了,他能怎么办?还能违旨不成,只能让那厮这一生,只娶露儿一个,连个通房都不许有。 谁知两天后,花老爷口里的那厮,就风尘仆仆一路纵马而来,上门求亲了。 并且对花老爷提出的苛刻条件一一应下,毫无推脱。 花老爷百般刁难之后,才总算让他再次进入花家内府。 花府,还是当年他十五岁时,进来的模样。 楼阁亭台,粉墙黛瓦,雕梁画栋,曲径通幽…… 他走进了记忆里熟悉的圆门,进入了内庭院,那时,十五岁的他,就是在这里看到,那个粉了嘟的小女童,咯咯笑着从那边的石亭上跑下来,一群人跟在她身后,惊慌失措在哄:“小小姐,不要跑,小心点……” 那个时候的她,粉嫩的就像一朵花瓣。 两条小腿倒腾着,跑得飞快,似乎突然看到了拱门处的人,她天真无邪地跑在他面前,看着他一脸愣愣的样子,对他做了个鬼脸,娇声娇气,奶声奶气地对他说了一句:“你是哪里来的,臭猴子!” 而如今,十二年后,他再次踏入这里,一入目,便见那穿着粉色衣衫,腰系丝带的少女,正从相同的那一处亭台而来,她看着他,笑意盈盈地向他走来,身后一群人跟随,她肤光胜雪,如明珠生辉。 像误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嫡仙一般。 刑鸿泽那一刻,一阵恍惚,好像在同一地点,他穿过了时空,看到十二年后的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跟小时候一样,她见到他,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而到,后面一群人惊慌失措,纷纷叫着:“小姐,不要跑,小心肚子……” 她却跑得飞快,站到他面前,调皮地冲他一笑:“你是哪里来的,臭猴子!” 说完,就在院子里众人的目光,投入他的怀抱中。 那一刻,连夜赶路,风尘仆仆刑将军,胸腔如有风在鼓动,满而溢,只觉拥有他,一生圆满,再无遗憾。 他心中仿佛有东西在催动着,让他情不自禁地接住她,看着她眉目如画,看着她美玉莹光。 她,就是他心头的月光。 “露儿……” “嗯?”花露红唇微张,仰头笑着,想要跟他亲热地说话。 想告诉他,我有了,是你的,想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想看他抱起她,转圈圈的样子。 她正想着呢。 就见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早已爱恋深沉,他说:“吾……” “……至爱汝。” 一说罢,花露眼前,他深情的脸,慢慢模糊起来。 “不,等一下……” 她用力抓住他的手。 “我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订阅到现在,我知道后台有多少人在陪伴着我,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还有以前砸雷的小可爱,还有今天的曾曾,我有看到,谢谢你们的支持,感恩 总裁的心尖宠1 外面, 突然转来一阵敲门声。 “尤露,你起来没有?睿睿该去幼稚园了。” 花露被越来越大的敲门声惊醒了。 尤露?尤露是谁? 睿睿又是哪个? 她浑身酸麻,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很小的卧室。 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 靠墙有只单人木床, 床脚有个不大的窗户, 窗帘半拉,屋子里堆着大大小小的东西,门口柜子上还有简单清洗干净的电炉与餐具。 她正趴在床边的书桌上, 书桌上有个用得很旧的笔记本,她手臂正压着一只数位板, 手里握着一支压感笔。 “系统,这是哪儿?”她问了一句。 花露知道自己穿了, 她习惯性的招唤系统, 想问问上个世界的情况。 结果系统好像连接不上似的,在脑中滋滋啦啦…… “你短路了呀?出来!” 花露放下了手上的笔, 抬头看向四周,突然从古代穿了来, 还有点不适应,看到现代的东西,会有一种时间混乱的感觉。 她的手不小心碰了下鼠标,电脑一亮, 上面出现了一幅半成品的画,似乎用数位板画出来的。 花露看着那幅画,基本功还不错,原身……是个画师吗? 外面的门还在敲。 “尤露, 尤露!”复读机一样的。 花露起身,大概在桌子上趴了一宿,这么一起身,她差点没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她扭了扭酸痛的肩膀,半天才走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个子高挑,梳着短发,手里还拿着牙刷,她见门开了,才松了口气,她道:“你怎么才开门啊,昨晚又晚睡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睿睿不上幼儿园了。” 说完,她把牙刷叼进嘴里,看了花露两眼,觉得她神情有点恍惚:“你这样熬真不行,唉,还发什么愣啊,快点啊。”然后转身去洗漱。 花露眨了几下眼睛,移开视线,往门外看了看,这是个……混合多人合租房?小客厅里竟然还有男的在走动。 并朝她看过来。 花露抿下了唇,把门关上了,退后一步,又望了望这间卧室,墙壁一看就是后加的,手按一按感觉轻飘飘,像泡沫层,应该是大的住宅隔了好多间,租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一阵被子细碎的动静,她一回头。 刚才观察的时候,一晃而过,她没有细看,还以为被子没叠,堆在床上。现在才看清,原来被子里一直睡着一个小人。 现在小人醒了,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是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头发松散而柔软,白嫩嫩的包子脸,但是身子有些瘦,看着只有四岁的样子。 他正用小嫩手揉着眼睛,嘴里含糊地叫了一声:“妈妈。” 花露…… 怎、怎么回事?刚才门外叫的尤露是她?现在她已经默认,带露字就是她,那么睿睿就是这个小孩子? “系统!” 系统还是没有回音。 它怎么还罢工了?有没有点职业素养啊?花露没有等它,直接搜索记忆。 这个身体本名尤露。 父母早年经商破产,想不开双双跳楼自杀,留下了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就是尤露,后来她寄养在父母的一位好友家里,一路倒也平顺,读完了高中,大学时……大学之后的记忆。 怎么有了孩子的记忆,最关键的记忆,竟然残缺不全。 有的甚至空白一片,她又往后搜了搜才找到原因,去年过年时,她开个着小绵羊电动车去送睿睿上学,路上出了一起车祸,睿睿没什么事,她脑袋受到重创。 竟然……失忆了? 花露:…… 因为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她后来离开了原地,孤身带着睿睿来到了这座城市,又因为房租太贵,她没有钱,只能住群租房,好在她旁边住着一个女孩,在一个刚起步公司里做小职员,见睿睿太可爱,主动帮忙照顾睿睿,和尤露也很快熟悉起来。 有时候上班早还会载她们一程,因为尤露出过车祸,所以,现在骑不了电动车。 孩子是谁的?他叫原身妈妈,原身的什么时候生的?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坑爹哦,这记忆,看了半天,她看了个寂寞,关键的一个都没有。 “系统!系统!” 那边又传来“兹拉”一声,然后系统像短暂地恢复正常一样,它飞快地道:“宿主,不好啦,穿越这个世界突然能量不足,我马上就要进入休眠,积攒能量。” “什么?能量?那你之前的能量从哪儿来?” “当然是从每个世界月神牵成的婚姻线上抽取来的,但是,上个世界月神牵成的姻缘线变少了,能量供给不足,我要积存能量,这个世界不是sss世界,宿主不必担心……我睡也……” “你睡……”睡屁啊。 “男主是谁?男主是谁你告诉我啊!” “男主是……兹拉……是……陈……朗……兹拉……” 世界无声了。 花露,不,现在的尤露,她扶额…… 系统本来就没用,现在干脆下线了。 这可怎么办? 虽然不是 sss等级世界,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多了个孩子?还失忆了?看原主的记忆,她过得很不好,没有钱,又因为带着小孩不能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都靠着原来的一点积蓄,加上网上接的单子,画点人设书皮插画为生。 但是这行做得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好混了,她不是专业学过的,只是爱好,而且因为要带尤睿,尤睿就是那个小男孩,今年刚满五岁,是个非常聪明的小东西。 现在还好一点,早年带着他,那时才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做一点可以时间自由的零散工作,还背着他发过传单。 因为她长得漂亮,又背着婴儿,很多人都愿意接她递过来的单子,但非常辛苦,尤睿也跟着这个新手妈妈,吃了很多苦。 尤露:…… 吃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不找孩子爸爸? 还有陈朗是谁,陈朗…… 啊,真是魔鬼,她带着五岁的孩子,再去找男主陈朗,这是什么魔鬼开局啊,难道这个世界是要她老牛吃嫩草?还是重组家庭,双方二婚? 不对啊,这身体结婚了吗?离婚了吗?男人是谁? 一片空白。 简直……所有事件残次不全,缺漏的丧心病狂。 一片谜团,穿成了单亲母亲,将来何去何从。 更气人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系统还罢工要充电。 尤露…… “尤露,你怎么还没给睿睿穿衣服啊?你今天怎么了?”那女孩名字叫刘曦,她洗漱完,走了过来,推开门往里一看,哇,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睿睿正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坐在床上,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妈妈。 而她妈妈,扎着个马尾,还歪了,正站在那发愣,看着哪像个五岁孩子的母亲,就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虽然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劳累的脸色很苍白,但是有人就是天生丽质,明明她俩同岁,都是二十三,尤露还有个孩子,两人站一起,尤露就像少女,她反而像孩子的妈。 真让人心塞,她索性剪了个短发,她当尤睿的爸爸行不行。 “睿睿,睿睿快起来,你妈妈不管你,我来管!”说完,刘曦就挤进了门,把门口的尤露挤到了一边。 尤露从来没有过小孩,虽然说她有怀孕过,但那只是字面上的,她没有生下来过,就没有那种感觉,看到小孩子也不会有特别强烈的母爱。 反而有些陌生感。 刘曦比她像母亲多了。 她走过去,给床上的尤睿穿衣服,嘴里嘟囔着:“真不知你这母亲怎么当的。” 在刘曦看来,尤露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孩子,平时照顾也不能说不尽心,但对孩子有些冷淡,有时候忙起来,她都不理孩子。 刘曦理解,单身母亲养个小孩太艰难了,什么都要花钱,好不容易存点钱,孩子一生病,积蓄一扫而空,有一次,她刚搬来不久,尤露连房租都交不起,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更便宜的地方,刘曦看着尤睿,他就像个可爱的小天使一样,站在屋子里乖乖地等妈妈,再便宜,那可就只有地下室了,连个窗户都没有,大人能忍受,,但对孩子,也太残忍了,最后房间是她帮忙付的。 尤露很少带孩子出去玩,天天待在房间里,尤睿听话又安静,他非常聪慧,妈妈不想他打扰,他就会乖乖的,乖得让刘曦心疼,放假都想带他出去玩。 他都摇头,说不想玩。 哪有小孩子不想玩的,刘曦问过好多次,为什么不出去玩呢,他都不说。 嘴巴特别紧,用什么东西引诱,只要他不想,就不会说。 有一次,她给买了儿童游历漫画,小孩开心,她又诱导带他出去玩,他摇头,刘曦就又问他,本以为他就算说话,也会说妈妈不让我跟别人出去这类的。结果,那天,尤睿翻着漫画书,眼睛盯着漫画一眨不眨地看,半天,才漫不经心地说:“我要留在妈妈身边,这样别人看到我,就不会想欺负妈妈了。” 刘曦把眼中的泪意眨了回去,这只个五岁的小孩子啊。 就知道要保护尤露,哪怕妈妈对他,并不那么好,但他知道,尤露能把他养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能要求再多了。 尤露看到刘曦帮尤睿穿衣服,其实他自己就会穿,他不用刘曦帮忙,穿着一个小白裤衩自己认真地穿上了裤子,然后爬下了床,然后跑到尤露旁边,看着尤露。 只见尤露正在查手机。 从记忆里找出密码,看了一遍余额,只有八百多块钱,而且网上还有八千多的欠债,都是尤睿生病后,她手里拮据欠下的。 这…… 她脸都纠结在一起了,这也太惨了吧…… 饭都快吃不起了。 她看了看电脑上的约稿,钱不好赚,她接的都是些人设散稿,修来改去浪费时间不说,价钱还奇低,都不过百一张,好一点的二百,她连八十块的稿都接。 就靠这些稿子维生,一个月好点能赚几千,差点吃饭都不够。 尤露再次疑问,为什么不找孩子爸爸?孩子爸爸是谁? 还有男主,男主叫什么,陈朗,陈朗…… 她开始在记忆里寻找陈朗,找到了,陈朗……就是她小时候被寄养的陈家儿子,陈家共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陈朗,女儿叫陈雨菲。 陈朗比她大八岁,她到陈家的时候,他已经读初中了,她高中的时候,他才留学归来,接手公司,记忆里两人相处时间不多,是从他回国后,对他才有记忆,但他待她非常好,十分友善,就像亲哥哥一样,平时待陈雨菲如何,待她就如何,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还会经常问她零花钱够不够,并且问完就会转一笔钱给她,一万两万的红包对陈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尤露早年养尤睿的时候,那点积蓄就是那时候存下的,有十来万,可是那时的她生产后身体不好,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尤睿,尤睿身体也不好,还是个早产儿,她只好咬牙请了一个月的月嫂,那段时间加上奶粉钱还有房租日常消耗,花去了四万,之后每年都要花掉三万,今年尤睿五岁,无论再怎么节省,那笔钱也已经花光了。 而尤睿才刚五岁,他现在要上幼稚园,以后还要上学,还要辅导班,还有诸多花费。 尤露头都大了。 她拿着手机,看着八百余额,看着已负债八千的网贷。 然后就感觉到一只小手碰了碰她的腿,她低头一看,五岁的尤睿正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那比正常孩子看起来,还有点小的脸,比正常五岁孩子还要小一点的个子,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面映出了尤露此时无奈的神情。 尤露冲他一歪头,嘴里吐出口气,看着他,嘴巴一嘟,就两字,无奈。 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带了个小拖油瓶啊! 比拯救男主还惨的是。 物质上,她不仅没钱,她还有个孩子要养。 感情上,男主还未婚,她已经是个妈妈了…… 这是多么痛的开局! 一大一小,差点泪汪汪。 “你还看什么看啊,快洗漱带睿睿去上学啊。”刘曦吼。 尤露洗漱完,简单套了件……她打开房间里的旧衣柜,里面的衣服……比她想象中要好多了。 还以为又是几十块钱的衣服,到是有很多牌子,质地都不错,但估计都是以前的旧衣了,她挑了一套红色薄款小桃心运动装,一双看起来还算新的白球鞋。 把马尾重新一扎。 刘曦:…… 就不该和她出门,这运动装一穿,她看起来像十八岁,自己像带娃儿的妈。 摔! 不过,她又仔细看了看尤露身上的衣服,这款好像是五年前某个女明星机场照片穿过的牌子,款式和花色一样耶,那时她才刚大一,好喜欢那一套,想买来着,但是太贵了,要几千块,就算了,穷学生买不起。 她看到尤露穿,还上前摸了摸,感觉料子不错啊,难道是高仿? 可这高仿做工也太好了吧。 反正在她想法里,尤露这么穷,正品肯定是买不起了。 就算刘曦催得再急。 尤露走前还是臭美地照着镜子,虽然刘曦对她天生丽质各种羡慕嫉妒恨,但尤露还是从镜子里看出,这身体不太好,眼晴下面都是青的,皮肤状态也不好,脸上竟然还有了些斑点,这不能忍啊。 虽然很淡,用粉底就能完美遮盖,但是跟以前那种完美无瑕,还泛珍珠光的状态,简直无法相比。 而且嘴唇还是淡淡的粉,根本没有血色,她血色最足的是樱桃红的颜色。 那才叫眉目如画,颜色鲜艳,不妆自朱。 现在,必须要上唇膏,否则就像大病初愈,她正对着镜子涂珊瑚粉,结果被劣质的唇膏气味呛了下,这不会是几块钱买的吧? 最后全擦掉了,只好咬一咬增加颜色了。 太惨了! 尤睿穿着白色小短袖,黑色裤子,背着奶黄色的小书包,手里拿着刘曦塞给他的一块水果蛋糕,是刘曦昨晚买的,特意留了一块,准备给他当早餐。 刘曦是真喜欢尤睿,第一眼见到他们母子的时候,就惊为天人,这……简直是太美了,最美母子。 而且她格外喜欢小孩子,尤睿无论从颜值到性格,都绝了,第一见到他的时候,他漂亮的就像个小天使,那大大的睫毛,葡萄一样的黑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而且非常早熟,非常懂事,再好吃的东西他都不要,给他也不要,除非尤露给他。简直每一样都戳中了她的少女心,让她母爱泛滥到极点。 她简直比尤露还像个母亲,可就算这样,也无法代替尤露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渴望母亲的爱,但又不需要刘曦的爱,他只要尤露的,眼巴巴的,这都快一年了,刘曦在他面前才刚刚算个熟人,给东西,饿了的时候偶尔会接。 尤睿皱着眉看着那蛋糕,别看他才五岁,却不爱吃糖,也不爱吃甜食,蛋糕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他肚子饿,妈妈今天也没有做早餐,他犹豫了半天小心接了过来。 蛋糕只有一小角,有奶油、水果、吉利丁的慕斯蛋糕。 他拿起叉子,安静地、小心冀冀地叉起一块,等到尤露过来时,他举高高,给尤露吃。 刘曦那个心啊!一边痛,她怎么这么久,也没换来这孩子跟她亲昵呢,一边心里又萌化了,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妈妈,护着妈妈,真是世纪好崽崽,才五岁耶,尤露是怎么生下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她也想要,呜呜呜…… 她想抱抱尤睿,但是她手一伸过去,尤睿就微微扭着小身子,看着刘曦,一本正经地说:“阿姨,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刘曦:呜呜呜…… 连拒绝都这么可爱!要是离开了他,她可怎么活啊! 尤露走了过来,看到尤睿手里的蛋糕,还举给她,她低头就从叉上子轻轻咬下那块蛋糕。 丝滑,好甜! 她立即对尤睿点头,“嗯,好吃。”然后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入手,是孩童柔软的发丝。 尤睿四岁就会自己穿衣吃饭洗澡澡,很多事都不用尤露操心了。 所以,尤露也好久没有摸尤睿的头。 这么随手轻轻一摸,尤睿一下子就扑到尤露的腿上,小手抱着她腿,仰着小脸渴望地看着她,好似还要妈妈再摸一摸。 一旁刘曦看着脸都一抽一抽的。 哦,这小不点,原来说别弄脏了阿姨衣服,这都是客气话儿啊。 到他妈妈这儿,就什么客气话也没有了,露出了小孩子最原始的渴望,母爱。 尤露看着他拿着叉子和蛋糕,急忙抽腿道:“呀,你拿着蛋糕呢,别弄脏了妈妈衣服,快,快把蛋糕吃了吧。” 一旁边的刘曦…… 好嘛,敢情这小不点还是跟她妈学的客套话吧?拒绝的一模一样的。 见妈妈不摸他头了,尤睿微微有些失望,刘曦看不过眼,伸手也摸了摸他的头,尤睿仰头看了看刘曦,低头继续吃起蛋糕,吃了好久才吃完。 幼稚园离她们租房的地方不远,走路十五分钟。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尤露没当过妈,一穿来就是个五岁小孩的妈妈,幸亏这个孩子自己懂得穿衣洗漱,吃饭整理小书包,否则尤露是真的懵。 出了门,刘曦上班去了,尤露只能按记忆找到那所幼稚园,差点没晚了,刷卡让尤睿进去,她也松了口气,就看尤睿站在门口不走,看着她。 尤露完成任务,转身就要走了,她听到尤睿问了一句:“妈妈,是你吗?” 尤露:“嗯?”她看向他,就见尤睿小小的样子,站在那里,孤零零的,他低下头,小声地说:“以前妈妈,都会亲我额头的,今天的妈妈,没有亲我。” 到时间了,很多孩子跑了进去,幼稚园老师都在催了,尤露急着蹲下来,抱着他小肩膀,靠近他额头,也亲了一下,“好了,今天的妈妈,有亲你哦,快去吧,老师催了。”说完,尤露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 别说,这小脸蛋儿长得跟她还挺像的,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美男纸。 尤睿看了她表情好半天,才回头,跟着老师进去了,走进去的时候,还回头一直看着她。 以前的妈妈,其实从来没有上学时亲过他的额头。 直到他进了教室。 尤露才吐出口气。 转身离开了幼稚园。 “这可怎么办呢,接手全是烂摊子。” 她数着卡里那点钱,只够下个月的房租,晚上不睡画图的几十块钱人设工作,她是不干了,脸都长斑了,身体也太瘦了,胸都瘦了一个号。 她下午还有零工,在尤睿学校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咖啡店做小时工,一小时19块,虽然不多,但客人给的小费店里不抽,都是自己的,有小费比时薪高多了,下午几个小时,有时好一点能赚到几百块小费,不好时也就拿不到一百块的时薪。 这还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可以吸引男客人的缘故。 店里的服务生全是俊男美女。 模样好,身条好,穿衣服靓,有气质,说话好听。 这家店很火,服务生岗位很多人来应聘,一般人应聘不上,这种有档位有格调的店,小费还那么高,长得不好看,人家不要的,只要漂亮的。 尤露当时只是看这家店离得近,放便接尤睿,看到招小时工,就抱着试试的念头进去,回答几个问题,她就可以上班了,现在已经做了三个多月。 她不上晚上的班,晚上要接尤睿,尤睿太小了,才五岁,就算再听话懂事,放他一个人在出租房不行,就算晚上小费更高,她也只做白天的四个小时,随情况排班。 下午的时候,她按照记忆进了店,换了制服。 制服非常漂亮,又因为店里侍者无论男女都是帅哥美女,所以那服务一上来,男客人醉了,女客人也醉了,来得就更勤了。 人气非常高。 而且这家咖啡店,装得很有格调, 每个桌子对齐哪盏灯都是有讲究的。 音乐,那真是百万级音响,钢琴、vcal、古典还有爵士,什么时候放什么音乐,都有大学问。 在这家咖啡店做侍者,要学会的可不只是端咖啡及微笑,还要非常机敏,要耳听四面,眼观八方…… 尤露:…… 赚点钱,可真不容易啊。 迎接客人,还要送水送菜单,结帐的加水的,有客人还要求换音乐。 腿都跑断了,有时候客人要问点什么,还要微笑着回答客人的问题。 她此时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她一脸微笑地站在桌前:“这位客人,您还有什么需要?” “加一下vx,以后可以只预约你的服务时间。”那位男客人眼睛不眨地盯着她。 尤露微笑着:…… 这还真是个无法让人拒绝的请求呢。 “尤露?”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那桌传来。 只见那边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位看着很眼熟,尤露在记忆里一找,不是别人,正是她当初寄养在陈家的女儿,陈雨菲。 她似乎非常惊讶尤露会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a市,呵,你当初不是说,永远不会再回a市来吗?”她取下了脸上的墨镜,倚在了椅背上,看着她的表情全是不屑。 听到话,尤露微微一愣,从脑中找了找关于陈雨菲的记忆,咦,原主小时是个非常察颜观色的人,因为寄养在别人家里,她知道自己的位置,什么事都让着陈雨菲,用什么都是陈雨菲挑剩下的。 平时也是小心冀冀抬着她,陈雨菲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她都会忍,因为她是父母的朋友好心寄养在家里,寄人篱下,为了不讨人厌,她一直小心冀冀做事,看人脸色,只想着自己能快快长大,然后那时候她就自由了。 也因为她的退让和维护,陈雨菲和她的关系还不错,算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了,陈雨菲的话,好似话里有话。 你当初不是说,永远不会再回a市? 这话什么意思?这一定是原主忘记的那段记忆里的事儿。 失去的那段记忆,似乎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 “来,认识一下吧,这一位,可是我未来的嫂嫂。”陈雨菲特意将嫂嫂二字,字正腔圆地念出来,并皮笑肉不笑地指向对面与她同来的女子。 那也是个非常明艳的美人。 穿着非常清凉的吊带裙,露出一身雪肤嫩肌。 许诗雅闻言,回过头,看了尤露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尤露上班还是化了淡妆的,她只要妆一上,还是能遮盖住眼底的青,和不好的脸色,气色也是可以画出来的。 她打量尤露的时间,尤露也扫了一眼她。 暗道陈雨菲的话,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意思呢? 未来的嫂嫂? 陈雨菲的哥哥,就是男主陈朗,那未来嫂嫂,不就是陈朗未来的妻子吗? 男主都有未婚妻了?尤露立即深吸了口气,冷静,微笑,她都有孩子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震惊她的? 可陈雨菲又为什么要这样阴阳怪气地对她说嫂嫂? “雨菲,她不会就是你们家以前的那个……”许诗雅似从陈雨菲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陈雨菲呵地一声:“就是她,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最后养了个白眼狼,把我爸妈都气坏了!” 许诗雅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蔑一笑。 “嘁,又是一只想麻雀变凤凰的又鸟。” “又鸟什么梗?” “鸡喽……” 陈雨菲“噗”地一声,眼睛盯着尤露道:“人家啊,还看不上我们呢,提起她就扫兴。”说完,移开了视线,眼睛望着外面。 尤露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她完全一脸懵逼,缺了一段记忆,简直就像缺了一段人生,糊里糊涂,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说她是鸡的女人手腕上,她手腕正戴着一只浓冰绿的翡翠,浓绿浓绿的,光泽起胶,一看就是贵重首饰。 很多有钱人贵重玉器是不戴的,怕日常划花或者摔碎,都是锁在保险柜里。 这女子却是戴在手上,这不出奇,出奇的是,那玉镯子正一闪一闪的发亮。 尤露因为失去一段记忆,现在又被人怼,心情不悦,不过看到这个闪着的光,她的心情马上得到了治愈。 她又微笑起来,因为,她的金手指,找到了! 那边又有客人来了,工作时间,尤露不便跟客人多聊,只能对那位要vx的男客人微微一笑。 “请稍等,我将店里的名片给您,上面有电话,您想来,可以随时询问。”说完手指轻轻一勾,转身离开了。 待尤露离开后,陈雨菲才转过头,看着她比在陈家时瘦多了的背影,心里哼了一声,还以为离开了陈家,她能过多好呢,还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做着伺候人的工作,点头哈腰的,赚着一小时二十块的时薪。 有些人,就要让她吃足了苦头,后悔了,才知道以前是多么幼稚可笑,离开了陈家,落魄至此,她后悔了吧。 后悔了也晚了。 “雨菲,你可别再说我是你未来嫂嫂了,你哥还没答应呢。”许诗雅用小勺轻轻搅着香浓的咖啡,轻嗔了一声。 陈雨菲心里烦乱,随口道:“早晚的事儿,我哥现在都三十一了,还没有结婚,家里催得紧,再说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你做我嫂子,总比那白狼眼强……” “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我嫂子,我乐意!” “是吗?”许诗雅喜不自禁,随后又有些失落:“只是,我约你哥三次了,他都没时间,他是不是太忙了……” 陈雨菲拿起咖啡喝了口:“忙,天天跟个工作狂一样,你等我们家里哪天聚餐,他回来了,我告诉你,你来我家。” “谢谢你,雨菲。” “客气,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子。”说完陈雨菲看了许诗雅一眼,随后又看了她几眼,微顿,怎么觉得,这个许诗雅,看着哪不对了,脸好像……是妆的问题吗?刚才看着还好,怎么现在这么看着有点丑啊。 四小时说难捱也难捱,说快也快,尤露看着时间,刘曦千叮万嘱要她别忘记接尤睿,她可好几次下班晚,或画图入神都忘记接,或接晚了。 尤睿同学都被接光了,只剩他一个,背着小书包巴巴的在教室门口等妈妈来接,很可怜的。 尤露到点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 尤睿背着书包,就站在门口栅栏处等,见到尤露,刷卡后跑了过来。 跑到尤露跟前,还仰着小脸,有些怯怯地看着她,好似在观察她。 “你在看什么?”万露见他可受,低头,用额头拱了他一下,她本就孩子心重,见到小孩子,也爱跟他们闹着玩。 拱了一下后,尤睿小脸明显有些高兴,但他很是克制,任尤露拱他,拱完后他看着尤露,小声地说:“妈妈,你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尤露心头一动,“啊?哪里不一样?” 尤睿想了想,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心道,是不是自己太活泼了?小孩敏感,感觉到了? 那也没办法,以后,她可就是他妈妈了,可他的爸爸是谁啊? 她伸手拉过尤睿的小手,握着他小手往回走。 尤睿特别安静。 走了一会儿,尤露问他:“累不累啊,我抱着你啊?” “不累,我沉,会累着妈妈。”尤睿早熟而又懂事。 尤露叹了口气,早熟而又懂事的孩子,通常都是早慧而没有得到多少爱的孩子。 她手放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揉了揉,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尤睿吓了一跳,立即看她的脸色。 “妈妈抱,没关系,你是妈妈生的,妈妈抱应该的,不要那么客气。”说完把他往上敦了敦,别说,五岁的小孩子,抱起来还挺沉的。 尤睿一直小心看尤露脸色,见她没有觉得自己沉,这才小手搂着尤露脖子,小身子伏在尤露怀里,安静的将小下颌贴在她肩膀上,小脑袋埋在她颈窝处。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被妈妈抱过了。 这一路抱回去,可把尤露累够呛,晚上回到出租房,门关上,她开了电炉做点东西吃,她现在只有800块钱,还有外债,娘俩可怜兮兮,点不起外卖,也吃不起别的,只能自己做点吃了。 好在有金手指,那只镯子里面有一片湖,湖上有云,湖水清澈,以尤露的预感,这应该是露凝的湖吧?不会有毒,是可以喝的,系统也不在,问当然也问不到什么,她试了试,浇了浇窗台的花,没有死,反而水灵灵的。 自己尝了一小口,清澈甘甜,一会的工夫,身上出了一层黑色污质。 尤露有经验,这身体看样子毒素太多,这是排毒,水没有毒,反而可以洗筋伐髓,去污浊。 她用湖水煮了面,屋子里翻来翻去,也没有什么吃的,除了一点尤睿的饼干零食,就只有网购很便宜的挂面与麦片,一个晚上下着吃,一个早上泡着吃。 面里也没什么可放的,只有一把青菜,放了两颗蛋,很普通的一餐,把整个下班回来出租房里的人,馋得受不了,纷纷叫了外卖,还全叫了面,这边还有一对夫妻,也是在屋子里做饭。 刘曦都跑过来两回了,“你做了什么这么香?” “面啊?” “不可能,你做的面不好吃。” 刘曦吃完一碗,嘴一抹,真香! 连尤睿都吃了一碗,小肚子滚圆。 晚上尤露已经不画了,也不接单子,太累了,这具身体要休息,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虽然瘦得穿上衣服好看,但是胸小了一个罩,杯啊,那可是大事,她要好好养一养。 晚上不接单了,她就有时间了,母子两个晚上等出租房的人洗完,也进去洗了个澡,喝了好几杯湖水,也给尤睿喝了一杯。 顺便把身上排出的污浊洗干净,洗完澡后,全身白嫩嫩的,尤露还特意照了镜子,眼底的青色不见了,斑也没有了,脸光滑的像颗刚剥了皮的鸡蛋,嫩啊! 虽然瘦,但她白啊,虽然罩,杯略小了些,但她腰细啊,她腿长啊。 眼睛也像水洗过一样,又黑又亮,头发也是,满头青丝,乌发如云,披在身后,微有卷,怎么看都美。 尤露晚上睡的早,明天是周末,不用起早送尤睿去学校。 一大一小换了睡衣,? ?上了床,尤露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一开始还觉得这孩子陌生得很,不怎么亲近他,现在,她竟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怜惜,摸摸他的小脑袋,摸摸他的小肩膀,然后拿头拱他肚子。 尤睿本来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很少会笑,被尤露拱了几下,就咯咯笑了起来。 闹够了,最后尤露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小后背,“困了吗?睡吧。” 尤睿半眯着眼睛,头拱在尤露柔软的怀里,小手还攥着她的衣边,一会儿的工夫,小肚子慢慢起伏,睡着了。 尤露平静了下来,刚才闹的时候,她问他,“爸爸是谁?” 尤睿也很迷茫,“妈妈也不知道吗?” 尤露再怎么想,记忆也回不来。 唉!她现在穷得叮当响,没钱了,饭都吃不上了,怎么办?她觉得还是先去找男主吧,记忆里,在陈家时,那个陈朗对尤露不错的,很大方,也许看她们母女可怜呢。 也正好,接触下男主,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想着,母子俩躺在单人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尤露神采奕奕,吃了饭后,喝了湖水,身上已经不出污垢了,全身上下肌肤如雪,细如白瓷,又瘦又白又美。 她直接拿了衣柜里一件裸粉色的裙子,微薄紧身,显身材又很仙,大概是哪个牌子,尤露不知道。 毕竟要去见男主,当然要穿得好看点,惊艳一点,头发也微挽起来,她在古代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挽发,会挽一些很好看,很古典的头发。 脸蛋那珍珠光泽又回来了,而且唇色鲜红,很好,轻描眉眼就好,完美。 然后给尤睿打扮一番,小孩子怎么打扮都好看,尤其是尤睿这么漂亮的孩子,真是见之难忘,一眼就爱。 这母子俩一出门,回头率百分百,颜值实在太高了。 尤露直接打车过去。 去了市中心那栋造型独特办公大楼。 尤露拉着尤睿,走了进去,前台接待一看,是一对漂亮的母子,真是超高颜值,太亮眼了,让人羡慕。 微笑:“你好,请问您找哪一位?” “我找陈朗。” 前台:…… “您有预约吗?” 尤露来看到公司规模,也知道,她不一定能见着人,但来了,怎么也得进来问问,实在见不着就算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低头看了眼她正拉着手的尤睿,只见尤睿好奇地望着大厅,脑袋都仰了起来,看上面的灯。 “那很抱歉,没有预约……”前台有些为难,不过她还是道:“这样吧,我打电话问问李秘书。”说完,前台就拿起电话。 李秘书接到电话:“陈总正在会议室开会,什么预约?没有预约?叫什么?尤露?” 李秘书是跟着陈朗最久的人,他顿了下,想了想才道:“你让客人坐下稍等,倒杯茶招待一下,等陈总会议开完。” 等了许久,散会后,坐在首位一位英俊得惊人,正拿着手机和人通话的男人。 见到李秘书进来,似乎有事要说。 他瞥了他一眼,说了一会儿挂断,将手机随手放到桌上,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什么事?” “陈总,楼下有人找。” “预约过了吗?” “没有,她说,她叫尤露……” “什么?”英俊的男人,抬起了头,眉毛微微拧了起来。 半天,他才道:“就说我忙。” “是!”李秘书刚要走。 “等等。”他把资料放到了桌子上,脸色平静,“把她带上来吧。” 总裁的心尖宠2 办公大楼上面有两个字, 星睿。 处于繁华商务街,市中心的cbd地段。 不过那个睿字,让尤露略有点尴尬, 怎么跟尤睿的睿一个字呢…… 这是陈朗自己的公司, 陈家原来做的是电器行业, 做到了龙头, 到陈朗自己, 他并没有接手父亲的产业, 他反而借父亲的人脉与资本, 做起了有风险的新兴行业,新媒体, 并且做得非常成功,是他这个年纪里创业的佼佼者。 公司里来来往往的人, 看着从头到脚精英范儿,都很忙的样子, 尤露本以为今天见不着男主了。 她只能摇了摇身边尤睿的小手,眼巴巴看着前台打电话。 心想如果实在见不着,就算了,她就带尤睿去吃饭,吃顿好的, 这娘俩之前的日子过得也太苦了,她也不想再去纠结帐户上仅剩的那八百块钱了。 她记得昨天她拿到了小费, 有四百多呢,够一大一小吃顿好的。 谁知,前台接通电话后,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前台放下电话,热情地接待了尤露母子。 一开始, 她还不确定地询问了下尤露,她是小孩的姐姐吗,尤露说:“我是妈妈。”前台嘴巴立即张成了,天呐。 虽然前台感觉一大一小的亲昵劲儿像母子,但她真的不敢确定,因为这个美女看起来,不像妈妈。 惊讶过后,她将人引到大厅旁,绿植茂盛的四人座米色沙发处,母子两人坐了下来,因为有小孩子,前台不仅上了咖啡,还取来了一碟胡萝卜蛋糕,以及一只玻璃装的果汁。 前台笑着说:“我们公司有自己的餐厅,平时也会做一些甜品招待贵宾。”实际上是李秘书吩咐她好好招待。 尤露没想到这个公司待遇这么好。 前台看着她在沙发前坐下,这美人又瘦又高,裸粉色的长裙,腰细,露出来的手臂如凝脂一般,腿还长,长裙直到小腿,露出的脚踝特别美,又细又白,弧度优美,脚上还穿着一双浅色高跟鞋。 头发在脑后松松挽起,还有几丝柔柔落在颈边,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 她坐姿优美,仪态万千。 虽然公司装修的很时尚,而美人的穿着也很时尚,但她一举一动,连抬一下手腕,都有种很特别的韵味,一种隐约的古典美,就好像她是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可怕的是她不但有气质,她还美。 更可怕的是,她不但又美又气质,她表情还生动、还有趣、还童贞、还可爱,笑起来还明艳,看你时,眼神一瞥,丝丝妩媚便透骨入心。 前台确认过了,是极品大美人耶! 可惜,美人已有娃。 前台看向尤露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四岁的样子,与美人一样,白肤粉唇,大眼睛黑溜溜,他很安静,尤露坐下后,他就靠在尤露的腿边,手抱着他妈妈的膝盖。他先看一眼桌子上放的糕糕,目光又落在果汁瓶上,然后抬头看前台。 前台是个刚毕业才进来的小姑娘,看着这一对母子,一样抬头看她的目光,心都要融化了,尤露还说了声“谢谢。” 她忍不住上前热情地帮忙把果汁瓶打开,给尤睿倒了一杯果汁。 “您在这儿稍等一下,陈总正在开会,旁边有些杂志,您可以看看。” 前台微笑地道。 尤露真没想到受到了如此热情的招待,她立即甜甜一笑,又道了一句:“谢谢。” 一个被男人的爱情滋润很多次的女人,她的笑容真的可以融化冰山,会让人看她一眼就觉得幸福,哪怕尤露现在钱包无比的空瘪,但她的心灵被滋养,内心充满爱,富足到能从眼睛里,从笑容里溢出来,用一个笑容感染到别人,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了。 基本她对谁笑,对方就会跟着她笑,很正常了。 前台眼睛都快长到尤露身上了,这美女,不笑的时候美,笑得时候更美,要人命了。 她们公司一般遇到没预约的人,基本都找各种理由打发掉,有时候连李秘书她们都不问的,前台为什么没打发掉尤露,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而且找得还是陈总,前台总觉得,不简单,所以才犹豫了下,决定问问李秘书再说,没想到还真的是贵宾,李秘书让她好好接待。 前台依依不舍地回到了位置,隔着绿植,时不时看向休息区那边。 尤露低头看着抱着她腿的小萝卜头。 不管他看着再如何早熟,说倒底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到了陌生的环境,就没有安全感,就要寻找妈妈的保护。 看他小手紧紧抓着她裙子,抱着她腿的动作,尤露腿动了动。 尤睿抬头看向她,尤露则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她都有点馋了,问尤睿:“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吃了?” 尤睿摇了摇头,他不太喜欢蛋糕,也不知道像了谁,尤露可是很喜欢的。 碟子里装了两块,蛋糕是黑巧克力色,上面铺着一层很厚的草莓奶酪,奶酪上还放着娇艳欲滴的草莓,还有一些细碎的胡萝卜丝,以及各种果仁。 尤露伸手拿起勺子,在边上轻轻挖了一小勺,连着奶酪和蛋糕,放进嘴里,口感酸酸甜甜,蛋糕也很香糯,奶酪柔嫩丝滑,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美食啊! 她用另一只勺子,挖了一小勺喂给尤睿吃。 尤睿不是很喜欢甜味的东西,但尤露若喂他,他也不拒绝,张开粉嫩的小嘴吃了,嘴角还沾了点,被尤露用纸巾擦了擦。 尤睿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妈妈,等尤露擦完他嘴角也看向他时,他低下头,盯着尤露腿上的裸粉色裙子。 “累不累,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好吗?”尤露温柔地问他。 尤睿点了下头,然后被尤露抱着小身体,放到自己旁边。 母子俩就安静地坐在那儿,坐在妈妈身边,尤睿才自在了些,小身子靠着尤露,轻晃着小脚,尤露翻了翻桌子上放的杂志,偶尔吃一口蛋糕,杂志封面还是商界新锐陈朗的照片。 眼神锐利,帅得惊人。 网上还有网友评论,这颜值,进娱乐圈都能直接出道了,奈何一干网友拼命舔颜,但人家不靠脸吃饭。 尤露看着杂志上陈朗的脸,又在记忆里寻找了下,高中时的陈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开朗阳光的少年,留学归来后,意气风发。进入公司,很快就沉淀起来,现在五年过去了,照片上三十一岁的他,已经褪去了阳光少年的样子,当年的意气风发化为了成熟内敛,而眼睛里的锐光,又显出他不甘于父辈的压制,去走父亲的从商之路,而想要自己创业得三分天下的野心。 但记忆里,不管他哪个阶段,对尤露都很亲和,不会因为她不是这个家里的成员,只是父母的朋友寄住在家里的女儿,而慢待过她,反而国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邮回来两份,待她与妹妹一样,是个很好的哥哥。 原主对他的感觉是非常好的。 陈朗,尤露念出了名字,对着杂志微微点了点头,很不错的男人嘛,她喜欢! 她凑近眼前,又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把杂志封面上的男人,给尤睿看,小声问他:“这个叔叔你喜欢吗?” 她以为尤睿会点头,他那么小,哪里知道喜不喜欢呢,肯定会跟着她一样点头。 但没想到尤睿没有,他反而从沙发上爬下来,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了看封面上的人,又仰脸看了看尤露,然后红红的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尤露:…… 怎么还生气了呢?她放下杂志,伸手揉他的包子脸,他的小身体比普通五岁小孩要瘦小一点,毕竟早产儿,才七个月就生下来了,但他的小脸蛋还是很可爱的。 她拿手心捧着他的脸蛋轻揉,才揉了两下,尤睿眼里大颗眼泪,啪嗒就掉下一颗,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下可把尤露吓坏了,这怎么说哭就哭了?她赶紧扯了纸给他擦了擦眼泪,把他揽怀里悄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啊?” 尤睿脸蛋埋进尤露的胸前,脑袋拱来拱去,就是不说话。 尤露手摸了摸他额头,也不烫啊,然后低头手轻按他的额头,让他仰脸看自己,那水洗般黑亮的大眼睛,都能倒出人影来,母子两个就那么一个低头,一仰头,一大一小对视,两双黑亮水洗般的大眼睛。 这可把一楼人来人往,还有一些电梯里走出来职员,看的都走不动路了,还有几个客人也在休息等待,见到母子两个,手里的杂志都不香了,直勾勾盯着尤露,尤其看着那小孩子拱她时,一个个眼睛更是睁大。 这个女人可真不像一个妈妈,只像十八岁的少女。 “哭什么呀?说话。”尤露看着他问道,五岁了也不怎么愿意说话,问什么只喜欢点头或摇头。 他仰着头看她,小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声,尤露却看出来了,他说:“……不要爸爸。” 尤露惊讶了,她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敏感呢,她只是给他看了眼杂志的照片,他就能清楚的想到那么远的事,照片,男人,爸爸,这三者…… 他竟然精准地联系到了一起,看着他饱满的额头,还有脑后鼓鼓的后脑勺,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尤露一时被个五岁的小孩为难到了,她面容有些纠结,若是旁人她就答应了,但…… 陈朗是男主呀。 她看着五岁的尤睿,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 想问他一句,真不想要爸爸吗?可问了,那就坐实了她要给他找爸爸的事实,要说答应他,不找…… 啊这……有点难。 她得完成任务。 这时,一位瘦高,看着起来很精干,戴着眼镜的男人与前台走了过来:“尤小姐,这是李秘书,他会带你去陈总办公室。” 尤露拍了拍正拱在她怀里的尤睿,起身与那位戴眼镜,很严肃的李秘书,微笑握手道:“你好,李秘书,麻烦你带路。” “你好,尤小姐,这边请。”李秘书轻轻握了下尤露的手,真是绵软。 尤露赶紧回头拉着尤睿的小手,这会儿也不敢跟他说,我们去见叔叔,这小东西刚为杂志上的叔叔掉眼泪,一会儿就要见到真人了,有点残酷。 尤露假装不知道。 拉住小手跟着李秘书向电梯走去。 客人休息区好几个人,都在心中叹气,这么美的女人,可惜,已经结婚生子了,结婚也太早了点吧。 扼腕,好女人,总是被人早早的抢走,看着样子还很年轻,估计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定下来了。 “尤小姐,等久了吧?陈总刚开完会。”两人进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在顶层。 “没多久,还好。” 尤露走起路来非常漂亮,走姿无懈可击,很是绝美,气质高贵,手里牵着个齿白唇红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还不太高兴的样子,被大美人牵着手。 真是看一眼,就让人起了怜惜心。 主要是美人看着柔弱,小孩还稚嫩,让人一见,尤其男人,一看就起了保护欲,就想保护她们。 实在是长得太好了,遗传基因的强大,美人生下的必也是美人,看一眼就很美好,就想保护这种美好。 李秘书看了尤露一眼,也觉得奇怪,他在陈朗刚回国进公司的时候,就分配在陈朗手下,一直做助理,直到陈朗自己创业,陈父当然全力支持儿子,他就一直跟在陈朗左右,陈朗的妹妹他都见过,就连寄住在陈朗家的尤露,他也见过。 甚至,陈朗还让他给尤露买过生日蛋糕,还买过礼物,给她发过红包,这个李秘书都清楚,那时候陈总还年轻,刚二十四岁的年纪,还笑着对他说,要对两个妹妹一视同仁。 陈朗对家里人不错,但是,做为处理陈朗这边一切事务的工作与生活助理,他觉得陈朗表面看着对两个妹妹都很好,礼物都准备双份,但实际,他对尤露的关心,可比对亲生妹妹陈雨菲要多了。 他甚至还会让当时的李秘书,往家里送一些当季女生穿的衣服,适合十六七岁女孩的,还让他选不太张扬,低调一些的牌子。 托这位年轻陈总的福,李秘书甚至知道他的亲妹妹和寄养在家的妹妹,穿衣的风格,亲妹妹就喜欢张扬的风格,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又是年纪小的女孩子,自然喜欢大胆叛逆的衣服和东西。 那低调的牌子,不张扬的风格,这不就是那位在陈家小心冀冀生活的寄养妹妹穿得吗? 陈朗那么忙,当时刚组建新公司星睿,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竟然还记挂这个? 拜李秘书精明能干又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还记得尤露现在身上穿的这一件,就是五年前陈朗让他准备的,就选了那种低调内敛不张扬的牌子,牌子当季的新衣送给那位寄养妹妹,当时衣服是李秘书让人按尺码准备,他做事很是负责,还记得这件衣服。 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陈朗再也没有让人准备过衣服和钱,而尤露这个人,好似也从陈家突然消失了,认识的人以为,尤露去了大学后,自然没怎么回陈家,但李秘书觉得肯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之后的陈朗就有些变了,这种变化只有李秘书这种离得很的人,才察觉得到,他变得彻底成熟锐利也冷酷起来,好似一夜之间,这个还保有一丝温和阳□□的男孩,一下子变成了精干的新锐上市公司总裁。 与以前比,成熟太多了,判若两人。 电梯在缓缓上升,李秘书看着身边在安抚孩子的尤露,真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尤露身上这件衣服还像新的一样,而她穿在身上,竟然比她十八岁时穿着还像少女。 而且,那时候在陈家有些拘谨和沉默的她,与现在这样明媚绚烂的人,差别简直与陈总一样,太巨大了。 不像一个人。 “尤小姐,陈总在顶层办公室等您,这边走。” “好的,谢谢李秘书。” “不客气,陈总脾气不太好,请您多担待。” 李秘书有种预感,这两人大概很久没有见面了,而听前台说起客人带着小孩子,他看着尤露手牵着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男孩,那眉眼,相当精致,已经可以见到未来长大后那英俊惊人的颜值。 像这种大美人,最好生一打,太改良基因了。 可带着孩子的尤露,陈朗要看到,定是……不会太美妙,他要先提醒一下她,做好准备。 陈朗现在的脾气,可绝不是五年前了,那时候若有人犯错,他还会给三到四次机会,还曾笑着说要给人成长的机会,然而现在!错误一旦超过他的底线,哪怕是第一次犯,也滚蛋。 三次?能再给一次机会,那就烧高香了。 待遇这么好的公司,谁不想留下来。 都在拼命工作,谨慎又小心,生怕出现什么错误失误,就要收拾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下岗。 顶层到了,有两个年轻的女秘书看到李秘书带着人进来,急忙点头,然后看向李秘书后面带着一大一小。 有一个女秘书嘴巴都哇,没张出来。 这这这……李秘书带着这个大美人是谁啊? 那美人还牵着个小男孩,也太可爱了吧?果然,大美女生的小孩一定也美,无论男女。 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这到底是谁家的老婆孩子?真会娶,真会生。 然后两个小秘书就看到陈总身边的李秘书,把人给带到了陈总办公室。 小秘书们:…… 李秘书走到办公室门口,低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淡漠疏离的声音,“进来。” 李秘书打开门:“陈总,尤小姐到了。”说完,就让开位置,“尤小姐,请。” 哪怕这是个大公司,顶层来来往往的人虽然没有一楼多,但也好几双眼睛盯着尤露,尤露从知道自己起,她就很美,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她早就不在意别人注视的目光了,也不觉得害怕。 更不太害怕那个陌生办公室里,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主。 尤露再次说了声谢谢后,才迫不及待地牵着尤睿的手走了进去,一入目,就看到阳光透过顶层的落地窗,倾洒而下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装修得非常简洁,只有黑灰白三色。 而办公室目光尽头,落地窗旁边,办公室后,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看着手里拿的文件。 光线下,他坐姿笔直,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微解了两颗扣子,整个人显得很是清冷。 听到人进来,他并没有抬头,翻着文件的手指十分修长,干净的衬衫袖口,手腕凸起的腕骨,等到李秘书将门关上。 他才在翻资料的间隙,抬头看了进来人一眼。 眉如点漆,眼如墨画,英俊逼人。 他目光看向走进来的尤露,一如当年一样,穿着那条裸粉色的裙子,大眼睛又黑又亮,无辜眨动间,眼尾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妩媚,正怯怯的,东张西望,试探地走进来。 一如当年,她无辜地靠近他。 又看了眼她手上牵的小男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一大一小,都怯怯地看着他。 他移开了视线,脸色更冷了,声音透着一丝淡漠,平静地道:“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你找我什么事?” “呃恩……” 尤露想见到男主,但见面说什么,还没有想好,本来她是想,毕竟当年在陈家住过,陈朗对她还不错,说两句后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再想下面的话,但现在见到了人,一时间之间,她竟然开不了口。 这个陈朗跟原主记忆里的陈朗不太一样。 现在这个,太冷淡了,好像不愿意看到她一样。 这让她怎么继续下去啊。 她呃恩了半天,站在门边,眼睛转啊转,一只手握着尤睿,另一只手轻触腿侧,拍啊拍。 就好像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拖延时间似的。 陈朗手没动,半天没听到声音,眉锋一抬,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眉头一皱,道:“没有事?” 尤露想起了那位李秘书说陈朗的脾气不好,生怕他会发火,说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少挣五个亿。 她眼睛游移,片刻,她想到什么,立即抢着道:“我……我半年多前,在w市出了车祸,失忆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怎么生得他我都不记得了。”说着,他把尤睿推在自己面前,“我也没有认识的人,身上也没有钱,还有八千块的外债……我不是跟你要钱,我只是想找个熟人问问,十八岁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来了之后,看你好像很忙,那,我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 陈朗听她说完,愣了下,“失忆了?”挑眉看了她几眼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里的笔,抱起手臂,往椅背上一靠,他审视着她道:“那么,你也忘记了你当初说过的话,永远不回a市。” 尤露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在咖啡店里,是听陈雨菲说的。 尤露也觉得自己说失忆这个太假了,但她也证明不了自己是真失忆了没有在装,她鼻子脸纠结一起,“我还说过这样的话吗?但我真的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也不记得这件事,我记忆里只到十八岁生日,收到了礼物……再后面,就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小孩……我也很混乱,不过……给你带来困扰,很抱歉……” 陈朗没有出声,脸色淡淡,一直看着她。 直到她拉到身前的尤睿,突然转身抱着她的腿。 小手在她裙子上使劲拽着,要走的样子。 “怎么了?”尤露慌乱地摸着小手抱着她腿,头拱在她腿上,不抬头的尤睿,真是一团乱,不知如何是好。 “联系方式给我。”陈朗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 为了和男主保持联系,尤露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个请求,原身好像换了手机号,联系人没有一个是亲人或者朋友,全是些幼儿员老师,同事,以及邻居。 根本没有陈家人的任何号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决绝?真是断绝的可以。 她犹豫了一下。 “vx可以吗?”她轻声问。 “可以。”陈朗很冷淡道。 尤睿此时还抱着她的腿,尤露也不方便过去,她手摸着腿上的小脑袋:“那,我一会将号码告诉李秘书吧。” 陈朗目光落在她穿着裸粉色柔软长裙上,那修长的腿上那个对着他的黑色小小后脑勺,因为他抓着尤露的裙子,长裙抻上了些,露出了一截雪色光腻的小腿。 光看一眼,就能牢牢印在心上,甚至能想象到那入手就忘不掉的触感。 陈朗收回了视线,冷淡道:“可以,有事会联系你,出去吧。” 尤露心下也是一阵失落,以前她没有小孩的时候,男主对她不是这个态度的,现在有了小孩,行情一下子就落了,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她,很冷漠,甚至不想跟她深谈的样子。 这次任务看样子,太难了,若是陈朗是普通男人便罢了,人家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商业新锐,将来这个公司破产了,还可以回家继承父亲的亿万身家,试问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以孩子妈的身份,勾搭人家未婚男人啊,哪怕有这样的意图,都是让人鄙视的,真是太难了。 她现在已经不去肖想和男主的感情进展,她现在就想知道,她怎么有的孩子,孩子是谁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有没有结婚?结婚了有没有离婚? 她想把失掉的记忆找回来,于是她忍不住问:“陈朗,你能告诉我,我失掉的记忆吗?我不知道该问谁。” 陈朗微微抿了下唇,“你的记忆,我怎么会知道。” 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是李秘书的,马上又有一个会议是策划部的,要上一个新方案。 “那你忙,我先走了……” 尤露没有再说什么,弯腰将本来听话却突然闹起脾气来的尤睿抱了起来。 然后匆匆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觉得如果找不到记忆,这件事就太乱了,可偏偏昨天还翻遍了屋子,连个日记本都没有,原主没有记录的习惯,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除非现在能把失忆治好,恢复记忆,否则尤露觉得自己,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她都没心思了,连vx号都忘记给李秘书。 加上尤睿闹脾气,她匆匆走入电梯,下了楼。 结果前她脚下了电梯,托着尤睿,轻拍他的小后背,跟前台打过招呼,就要走出一楼大门,李秘书就在后面追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打电话。 “尤小姐!”他见到尤露后,很快把电话挂了,赶了过去。 尤露看到他,才想起来说要留联系方式的,她急忙从浅绿色圆包里取手机出来。 “对不起啊,李秘书,我忘记了。” 尤露留下了联系方式,并通过好友后,她也没有来得及看,还抱着孩子,就将手机放进包里,“那我……” “尤小姐,你方便留下住址吗?”李秘书突然问道。 “啊?还要住址啊?” “对啊,你和陈总以前毕竟都是一家人嘛,现在都在a市,留个地址,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关照。”李秘书道。 尤露:…… 好一个互相关照,她这样带着个孩子的穷光蛋,只有人家关照她吧。 不过尤露一想,也对,她穿过来无亲无故,还有个五岁的小崽,他要生个病,尤露就麻了,但是她有手镯,有湖水,可以改善体质,倒也不用担心生病。 可一旦有事,有个人能找来帮忙也不错,不找男主她能找谁,哪怕男主跟她关系好像并不怎么样。 “好,我现在租的房子,在北景花园小区1号院7号楼2单元……”尤露立即从脑中记忆里将地址搜了出来。 “好的,请问,您是一个人住的吗?” 尤露:…… “没有,我住群租房。” 李秘书明显愣了一下,毕竟看着尤露的打扮,气质,从哪一点看,都不像是住群租房的人,跟穷人划不上边。 “好的,那能冒昧问一下,住的环境还好吗?是几个人合租?”李秘书做事细心,问得仔细,能做秘书的人,都细腻。 但这也问得太详细了吧? 尤露犹豫了下,数一数,竟然是八个人合租,两对夫妻,她和孩子,旁边的刘曦,还有个出来打工的离婚男。 “尤小姐如果不方便……” “没有,我、我要数一数。”她掰着手指,“两对夫妻,还有一男一女再加我和孩子有八个人吧……那李秘书,我先走了,睿睿可能有点困了,我先带他回去睡觉。” “好的,尤小姐慢走,要不要我帮尤小姐叫车。” “不用啦,你忙吧,谢谢你李秘书。” 尤露匆匆抱着尤睿走出了星睿。 李秘书返回到了大楼顶层,进了陈总办公室。 很快又出来了,马上又要开策划部的会议,他还要准备好开会的材料,再次敲门进去,却看到不怎么抽烟的陈总,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不知看着什么,吞云吻雾,办公室一阵烟味。 “陈总,开会了。” 许久,陈朗才将烟捻熄到烟灰缸里。 “嗯,马上来。” …… 尤露抱着尤睿出去后,急忙找了楼下路边的一处长椅坐下,将尤睿抱在了腿上,“你怎么了?刚才在叔叔面前怎么突然闹脾气了?嗯?” 尤睿眼睛红红的,尤露一要看他脸,他就侧开,不让尤露看,但她已经看到了,小孩子倔强不给她看,他哭了眼睛红红的。 这是个很敏感,自尊心又特别强的孩子。 尤露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之前见到男主,她都快忘记这小不点了,现在想起来,她当时微微紧张,就把尤睿推到身前,说怎么生得他都不记得了,后来还说他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孩。 说完后,他就闹脾气了。 尤露不由自责,她也没带过小孩子啊,真没注意这些。 新手妈妈,全是过错,尤露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那么说,你不是多出来的小孩,是我失忆了,记不起来很多事,但我很喜欢你,无论我是否忘记怎么生的你,但你都是妈妈的宝宝,我们相依为命,以后还要互相照顾呢,我要有错的地方,你这么聪明,一定要提醒我,妈妈很笨的。” 尤睿闹脾气来得快,但好的也快,尤露一哄,再顶顶他脑门,又咯吱咯吱他的小胳膊下,没几下就破涕为笑,然后愿意搂着尤露脖子,闷闷地吐出一句:“妈妈笨!” “对,妈妈笨,所以你才这么聪明,以后妈妈都听你的,好不好。” 长椅上,母女俩交颈抱在一起,吸引好多路人看。 真是美好幸福的画面。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尤露一手抱着他,一手伸进包里拿出来一看。 她立即近视似地眼晴凑到了屏幕前,“天啊!帐号被转进来,一个零两个零……五个零,转进来十万。” 转帐的人,陈朗。 尤露:…… 原来失忆以及现状,再加上见到男主后,他的态度那么冷淡,一切都让她无比失落,但此时,见到了钱后,她脸上失落一扫而空,又露出了笑容。 无论男主多么冷淡,她永远见到他后,被他改善了生活。 这可让人太喜悦了。 八百块钱的帐户余额的阴霾终于过去了,八千块的外债也不是问题。 至少不用发愁吃饭钱了。 尤睿也哄好了,她意气风发收起手机,“有钱了,走,今天带睿睿去吃好吃的,去吃大餐。”可怜这个小孩子,跟着妈妈没吃几顿好吃的,小时候连奶粉都差点供应不足呢。 她抱住了尤睿,从长椅上站起来,“你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 尤睿想了很久:“要吃鸡,鸡。” 尤露:“噗,吃什么?” 尤睿听着她的声音,不说话了。 这小孩聪明,敏感,还特别精呢,听声音不对,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就不肯再张嘴了。 “是不是要吃炸鸡啊?炸鸡吃多了不好,不过,今天例外,妈妈带你去高档餐厅吃饭,不但有炸鸡,鸡,还有你喜欢的虾虾,鱼鱼,牛肉!” 她特意查了下记忆,这孩子,甜食不太喜欢,但最喜欢吃肉。 原主跟她一样,不爱吃肉,又加上没什么钱,所以就很少买,他小,也很少说吃什么,都是原主给什么他吃什么,但其实他喜欢吃肉肉。 尤露也没有回家,而是就近,去了附近的一家风评特别好,只是有些贵,星级很高的一家店。 是一家中西混合餐厅,在商场顶层。 进去后,她抱着尤睿,亲了他两下,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去了靠窗的位置,那里有双人沙发,还可以从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尤露将他放在了沙发上,明显跟在星睿时不一样,尤睿活泼多了,他趴在沙发上,扒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整个一层装修的很奢侈,从窗口能俯看整个下面的市中心cbd区域,还有个中心广场,环境很不错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午餐时间,人也不多。 尤露则翻了翻菜单,又让服务员推荐了下,最后点了一道餐厅的拿手菜,一份温泉蛋,小罐煲的菌菇汤,炸的金黄虾,还有一份土豆炖牛腩,香酥鱿鱼圈,餐后甜点,甜布丁和酸奶油苹果派。 餐后饮料,尤露要了果茶,特调茶底加上新鲜现压的水果汁。 菜上得很快。 拿手菜是一道鸡肉腿,上面又是奶油又是蜂蜜,不知怎么烤出来的,非常香,尤睿已经不看窗外了,他乖乖坐到了桌子前,尤露帮他将鸡肉夹到他盘子里,又挟了几张香蕉饼,饼上面还有蓝莓酱,酸甜可口,正好解鸡肉的油腻。 尤睿毕竟才是个五岁大点的小崽儿,有好吃的,吃得嘴边都是油。 尤露也吃了一片香蕉饼,又吃了点土豆和温泉蛋,喝了菌菇汤,然后吃了那个不大的圆圆的苹果派,真好吃。 两人胃口都不大,剩下的尤露打算打包带回去,晚上吃,还给刘曦打包了一份餐厅的拿手菜和甜品,刘曦可是在她困难日子帮了原主不少呢,感谢一下应该的。 一大一小吃饱后,悠闲地喝着果茶,休息了一会儿。 这才带着打包的东西,出了餐厅。 她直接叫了车,一路回到了住处。 尤睿在车上已经困了,小手不断地揉着眼睛,眯着眼直往她怀里钻,下车后,是尤露抱他下来的,她一只手抱着尤睿,一只手里提着打包盒子。 好不容易回到了租房处。 开了门 走进去,就见到一个合租的男人,只穿了条不大的四角裤,从浴室走了出来。 尤露知道,他是那个离婚的单身男。 她没有多看,只扫了眼,打算把尤睿抱回房间。 那男租客见到尤露后,没立即回房间,而是看了好几眼,向她走过来,笑着说:“回来了,今天这么早,抱着孩子很累吧,我帮你抱进房里吧。” 第79章 总裁的心尖宠3 陈露表情也不太高兴,低头嗯了一声,也想过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左思右想,没有啊。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领班问她。 她还想知道呢,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了? “没有吧?”陈露思索几回了,她从没有问过顾宴任何私人的问题,说的话题都是安全线以内的,她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越界,难道是因为自己主动为他提供额外服务?他……不喜欢主动的?他是狩猎类型的男主? 可当时他也没有不愿意,拒绝也没有那么坚决,完全半推半就,还非常……久,看着她的脸他就是不结束,陈露按得手都痛,好歹她是按摩师的手啊。 倒是三天前他来过一次,来的时间很晚,泡了不到半小时,换了身衣服,也没有让陈露服务,陈露就在旁边递个毛巾,帮他整理换下来的衣服。走的时候,他还定定地问了她一句,“你来红尘,因为什么?” 为了你。 但陈露不能这么说,她顿了下,选了最安全但也最敷衍的说法,“因为家里穷,没有钱交学费。” 他看着她,许久,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几天也没有过来,整个会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她突然失宠了似的,连领班都开始过来问了。 领班叹气,“你进会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在这里说话做事要特别小心,有时候不知道哪一个字说得不对,就会惹得客人不高兴,正常时候我们都要少说话多做事。你既然想不起来做错什么,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的失误,吸取教训,下次一定要多注意。” 陈露只好点点头,揪出系统:“我失误了?” 系统:“……他似乎好像也许看到你和开跑车的二代男勾勾缠缠,这个男人有感情洁癖。” 开跑车的男人?那个名片上一堆头衔什么软开发部的副总经理杨与枫?陈露手指来回戳着桌子,“怎么就那么巧,路上遇到一次又被他撞到了。” “谁让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儿……”一会儿同校的小帅哥同学眼巴巴来找你,一会儿又来有钱二代开着跑车纠缠,仗着漂亮做海王,为所欲为。 “闭嘴吧,你都说出来了,走开。” 陈露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都是些无法解释的误会,她坐在桌前撑着脸颊,接到任务时,她发现两人身份悬殊到想偶遇都遇到不到的程度时,她以为这次任务难度在前面,一旦两人遇到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遇到之后才发现,他既不色,欲熏心,也不是随便引诱就上钩的男人。她还需要机会。等终于有了机会,也有了进展又发现,这又是一个很会克制自己欲,望的男人,轻易不肯跨界。 等到终于他不那么克制了,以为关系又向前迈了一大步,却又发现,他要求又更深层次了,而且也变得喜怒无常,不止是身体,现在对其它方面也有很高的需求?感情洁癖? 陈露只想接触他,不要他钱、不要他专情、甚至不要他的婚姻,只需要他的爱,甚至这份爱也不必长久,只要有一瞬间能达到系统绑定红线的要求,让她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可是,怎么这么难呢,他们现在像反过来一样,他的要求反而变得很苛刻起来,每次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成功了,又发现远远不够,而且越来越远远不够。她玩着手里的按摩笔,心道怪不得被系统定为sss系数男主,真是个轻易不会廉价送出自己真心的人啊。 恐怕他的真心,是要对方付出同等真心,才可以交换。 …… 中午陈母打开电话。 一接通,陈露就觉得到陈母的情绪不对,她轻声问:“怎么了?” 女儿一问,陈母就哭了起来,“露露,这可怎么办,你爸不让我打给你,可是家里现在出事了,你爸爸管的库房丢东西了,要赔人家三百多万呢,人家都找上门了。” 陈露:“三百多万?丢了什么东西?报警了吗?” 陈母哭道:“不知道,就是一些很贵的材料,你爸爸没做过大公司库管,他不太懂这些,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人家查监控看到是你爸爸把东西从库房搬出来的,要他赔偿,否则就报警,可你爸爸说他是被人陷害了,又跟人讲不清楚,人家又有证据,他又不让我打电话,说是要坐牢他就去坐。”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记不清了,都糊涂了,三天前吧……” “对方报警没有?” “没有报警,就是让你爸爸赔钱,你爸爸说没钱,他们就到家里要,弄得小区邻居都知道了。”陈母哭着说,“本来以为家里就要好过上好日子了,哪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找个工作赔几百万,现在连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呜……这可怎么办呐,咱们家去哪弄三百万啊。” 本来很气愤的事,陈露听到后面差点没笑出来。 陈露安慰了陈妈几句,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想了想。进来的按摩师就看到陈露拿着手机站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左右动一动,再眨几下,再动一动,再眨…… “练眼神呢,怪不得勾人一勾一个准,还专挑好的,是挺活灵活现的。”按摩师嘀咕了一声。 陈露:…… 陈父无权无势一个普通人,谁会陷害他,当个库管就算丢东西了,最多也就赔个工资,赔几百万?确实有些不对,库房丢了这么贵的材料,公司不报警居然缠着陈父要钱,明明知道他没有。 想到郑恩海前几天找她时说的话,陈露也没有着急,如果真有目地,自己就会找上门来,果然不出所料。 …… 晚上杨与枫参加一个重要聚会,穿得一本正经,他将陈露堵在那儿,会所也有商务类聚会的客人,来休闲喝杯酒顺便生意往来。 “陈露,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一见到她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左边耳朵上戴着个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抢夺了一身正装的风采,却彰显他与众不同的审美品味。 “杨先生。”陈露回过身,看到了杨与枫,在他身后不远,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正站在那边端着酒高谈阔论,她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传达,或者,您需要应侍生过来为您服务?” 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人间富贵天里讨生活,哪怕是你很反感的客人,你都只能面带微笑,不能需出丝毫不爽的样子来,就算他对你口出恶言。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心性,是不适合在这里谋发展的。 杨与枫看到陈露跟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像在外面时冷淡的样子,灯光下她的脸蛋雪白,嫩得像刚从枝头花苞生出的幼棉。他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搓着中指的指腹,看着陈露,姿态颇高调地说:“听说你在红尘,签了十五年,十五的青春浪费在这里,你不觉得可惜吗?” 杨与枫眼中有贪婪的光在闪动,“你的合同违约金可不低啊,这么高的违约金你不会只为了做十五的按摩师才签的吧?” 陈露微抿了下唇没有说话,周围人声嘈杂,时不时还有应侍路过。 杨与枫见她犹豫不言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下,手转动着杯中的酒液,“我听郑恩海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与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比,跟着我才是明智的选择,违约金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家里的麻烦我也可帮忙应付,怎么样?做我的小情人,女人喜欢的大牌香水包包,钻石项链包一样都不会少你的,每个月我再额外付你五万……” 陈露看了他一眼,见盯着她得意地饮尽杯里的酒液,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 “……杨先生,酒多伤身容易醉。你有事请便,我先离开了。”陈露转身,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杨与枫这一招虽然有效,一般人就从了,可这不包括自己,陈家目前只能这样,等她跟男主有进展后,再看看是否能挽回。 杨与枫见她毫不犹豫转身,真是无情的女人啊,连家里人都不管了,他火气上来,将酒杯“哐”地甩出去,玻璃砸到了路边鹅卵石上,摔得粉碎,他狰狞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露,知道我是谁吗?你去打听打听,谁见了我杨与枫不给三分薄面?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在我面前拿乔?你以为你们这些女人什么心思,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抬高身价挑三拣四?还挑到我身上来了……” 陈露充耳不闻,会所有安保,像这种喝醉了的非会员,有专门的一套处理流程,不必要跟他们直接言语冲突。杨与枫见状,恼羞成怒,他这样的条件,多少人想跟着他,他还看不上呢,居然被一个会所的小按摩师嫌弃了,他冲上去抓住了陈露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拉,那手腕的触感又嫩又滑,真是活见鬼,身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就连敷衍他的小脾性,他都喜欢。 “我看上你了,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爸出的事是小事儿,大不了蹲几年就能出来?我今天就给你上堂课,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爸爸一旦进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永远也出不来,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别惹恼了我,在这b市,就没有我杨与枫搞不定的人!” “是吗?有人说你们杨家在b市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看来是真的了。”一个冷冽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发狠的杨与枫听到这话后,全身像被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似的打了个激灵。深秋夜晚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走过来的人,空气冷,脸色更冷,就像座冰雕,寒霜密布,他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刺得杨与枫心头发凉。 “你……”他一下子酒醒大半,他,怎么在这里?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惨了惨了! 顾宴微收下巴,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目光落在他强握陈露的手上,那目光阴霾密布,杨与枫手背一刺,立即松开了手,他捂着手,明明上面没有任何痕迹,他却痛出了汗意。 顾宴这才转开视线,语气带了些训斥的意味,看向陈露,“回清风别院等我。”然后面无表情向杨与枫身后走去,与后面格外热情迎上来的杨与枫叔叔握手。 “顾贤侄!有失远迎,接待不周。”杨与枫叔叔非常热诚握住顾宴的手,笑容过份殷勤,“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让人请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赏光啊,哈,玩笑玩笑,恭候大驾光临。今天说什么也要多喝几杯,还要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杨与枫的叔叔说完,看到了正背对他的侄子,立即沉下脸:“杨与枫,你过来。”然后转向顾宴,笑得一脸热情地说:“唉,这是我侄子,不成气个东西,要是有得罪顾贤侄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教训他……” 陈露看到杨与枫被叔叔低喝转身的时候,脸色惨白,吓得还抖了一下。 出入的都是本市权势名流,它旗下还有一处私人温泉会馆,只接待铂金与钻石级会员。 陈露正在休息室与其它几位按摩师闲聊。 领班突然拉开门走了进去。 “领班。” 几个女按摩师立即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领班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表情刻板严肃,她的目光扫描似的挨个人看了看,最后落在了陈露脸上。 “陈露。”领班对陈露示意了一下,“跟我来。” 陈露当初来会所应聘,是领班接待的。 会所并不缺应侍生,只招聘按摩师,陈露毫无工作经验。 偏偏这姑娘长得太好看,虽然一身廉价衣服,可架不住她人长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灵动感,不笑的时候,瞧着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若冲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着妩媚,那丝妩媚不刻意、不艳俗,只在眼角发梢和她清纯的目光里,自然流动。 只看了一眼,她就起身把经理叫了过来。 此刻,领班看着她,人是她面试进来,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但能削尖了脑袋挤进“红尘人间”工作,有点姿色的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侍那点工资或按摩师那些“微薄”的提成与小费…… “一会儿,有位没有预约的钻石级贵宾,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园,你去那边等着接待。” 话音一落,刚才还和谐聊天的几个排班按摩师,看向陈露的目光立即变了。 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服气的。 钻石级已经是“红尘人间”最顶流的客人了。 预存在红尘人间消费卡里的金额,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钻石级里的贵宾人物。 不知又是哪个财神爷到了,近身服侍小费肯定不菲,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包个年,下半辈子不必说荣华富贵,肯定衣食无忧。 这机会原本应该给级别高,资历久的按摩师。 陈露不过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领班可真够偏心的,这种顶级怎么轮得上她这个新人出头? 一个个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陈露漫不经心地回:“好的。” “宿主,男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所。” 陈露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陈露立即精神起来。 “男主吗?他总算出现了!” 陈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着领班出了门。 领班在门外仔细地跟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少说话多做事,嘱咐她别到时候被赶出来,丢领班的脸,才一抬下巴让她过去了。 温泉会馆背靠群山,建成范围不小花园式休闲区,会馆内光别墅花园就有八处,每处都配有独栋别墅餐厅、温泉浴场,风格迥异。 尊泰这处花园,处于整个温泉群中心点,设计风格尊贵高雅、瑰丽奢华。 一楼设有宴会厅,是小型私人聚会场所,餐厅里配置五星名厨,擅长多系菜肴,可以点餐,也可以自助,餐点非常丰富,客人吃不吃随意。 不进红尘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宿主,世界环境变异,全球魔气复苏,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陈露脑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露脸上带笑,心中却埋怨它,“你行不行啊?魔气复苏?那是个什么?” 她有个便携系统,是根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线,这个系统有个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 让陈露经常想昏古去的是,这仙界系统不仅名字沙雕,做事儿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个世界是末世,刚苏醒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针上了。 那针直耸云间,上面雷声阵阵,下面丧尸怒嚎,她挂在上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熬到被风吹得快死掉,饿得想发疯,只好自杀重来。 手腕红线一闪,陈露听到了系统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系统也没有办法啊,去哪个世界不是本系统能决定的,本系统是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绑定的是红线那头的魔……男主,男主在哪个世界,我们就要跟着穿去哪个世界,你若要怪罪,只能怪他太奇葩。世界变得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本系统使世界不正常。”系统无耻且熟练地甩锅。 陈露心累,自从第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后,她已经认清了系统的本质。 它要剧情没剧情,要攻略没攻略,只有一个勾引男主爱上她的感情线,这也罢了,至少给她个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连这一点也不受它控制,完全任陈露随机发挥。 贫民窟女孩可还行? 男主是这个世界权势顶流,系统却闭着眼睛把她塞进贫民窟,见面难度拉垮了那么长,她要不是厚着脸皮,卖身蹭进了红尘这家顶流会所,就她的身份,这辈子别想跟男主的圈层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系统提示魔气复苏开启前,她还有种自己能靠脸完成任务的自信,可是现在,满心都是??? 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预感。 系统,再有这种事儿,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而不是在发生事件的几分钟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肯定微笑地对系统说:滚你!不送。 陈露一路匆匆,要到达尊泰,需要路过会所主入口,才刚到那里,她就听到会馆入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三位男士,衣着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个子很高,样貌非常出众,气质清冷,穿着西装显得肩宽腰窄,比例完美。 深蓝衬衫的袖子被他整齐地折挽在手肘处,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边的两人正在与他说话,他面色有些冷淡地点头。 温泉会馆的经理热情地迎上前,亲自为三人引路。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不远有人,本来低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轻抬了起来。 陈露的视线正从那稍有些疲惫的脸色,游移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颇有型的额角,然后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目光短暂的停留了三秒,男人才微收下巴,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话还没说完,顾宴就视若无睹地迈着长腿,从她身边擦过进入会所,衣角还打在了陈露的手上。 今天前台轮班,站着另外两个漂亮的女前台,她们看到陈露和顾先生一起进来,马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不过心里嘀咕,顾先生昨天听说来过了,今天又来?不过看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一脸冷若冰霜,走得虽然不快,但露露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 因为顾先生来之前,都会提前通知会所,今天没有通知就过来了,前台立即通知领班,领班估计这个时间,他恐怕要在会所用餐,于是急忙安排下去。 走进清风,顾宴通常直奔主题,不会太耽误时间,他平时挺忙的,也没有太多的消遣时间,所以做什么都比较有效率。今天他穿着依然很正式,不知道刚从哪个正式场合直接过来,陈露见他进来就要松领带,脾气似乎还不太好,领带系得有些紧,一下没有扯下来,他一急躁用了力,把领结拽得更紧了。 陈露急忙上前帮忙,她伸手时试探看他了一眼,见他没拒绝,才凑近帮他轻轻解开了被拉紧的结扣,然后将质地非常细密沉手的领带从他衣领处安稳地取下来,平整的收好。 陈露柔嫩的小手解领扣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指,顾宴漆黑沉静的眼瞥过她,等到陈露取下领带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问她,“刚才的人是谁?” 陈露微顿,“顾先生问哪个人。” 顾宴没有回复,只是定定看着她。 陈露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才不像他想的那样,“他是我以前的学校,很普通的一位认识的同学。” “只是认识?”他问。 陈露点头,“嗯,和他不熟。”她的目光清澈无垢、纤尘不染,丝毫没有任何世间的污垢纷杂。 顾宴移开了视线,但显然没有顺好脾气,因为陈露给他脱衬衫的时候,他握着陈露的手拿开了,举动在告诉她,不需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陈露发现了,他一别扭就会这样,不愿意让别人碰自己,身体大概是他的底线,能随意碰触他的人,应该才是能接触到他真心的钥匙。她想,要完成任务,大概是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行。 不管他脸色现在有多冷淡,没有笑脸,话也没有几句,视线也不在看她,但在她给顾宴按摩耳朵的时候,按到耳边周围的穴位,手指轻轻拨动他的耳垂,细细地顺着耳廓的纹路,缓慢揉按耳骨。然后很快就……,身体是很难骗人的。 陈露看了看他脸色,“顾先生。” 他闭着眼睛。 “需要我帮你……” 还没说完,顾宴就开口了,“不用。” 声音回复的极快,还有一丝不高兴,陈露忍住笑意,帮他继续揉了两下后,仍然起身。 感觉到她起身,“你……”顾宴睁开眼睛,刚支起手臂,就看到陈露将薄布慢慢向下整理了下。 人鱼线的名字虽美,但其实这里是隐藏了许多穴位和淋巴,按通了……通身舒畅,对身体好处许多。 听到顾宴“嘶”了一声,颈间青筋隐隐,眼睛看着陈露,之后他再没出过声。 …… 顾先生是在清风用过了晚餐才走的,陈露有意的在他喝的水杯里放入了一片紫色晶瓣,他的心情在用过晚餐后好多了,他阻止陈露帮忙,自己套上西装外套,显然还在意着之前的事,抓着衣领抖了下肩膀穿上的时候,还低头板着脸看了陈露一眼。 “你和男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他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很少跟男同学接触,今天遇到的同学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陈露急忙跟他解释,一秒都不敢耽搁,“他是前几天来这里参加私人聚会,看见我在这里,所以……” 顾宴打断她,“你们交往过。” “没有。”陈露抿了下嘴唇,“我和他真的只是平常的同学关系……”她的嘴唇非常滋润,颜色是夏天最鲜嫩的红,仿佛抹了蜜粒一样,一抿唇格外的诱人。 顾宴看着她,她似乎没有撒谎,他看了半晌,没有预兆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这次没有像昨天那么迟疑,而是带着一丝强势不容她反抗的气势低头俯下来,他气息中带着微凉的烟草味,与陈露馥郁迷人的气息完美交融在一起。 彼此都闻到了对方的气味,又暖又香又清凉,是让他心生喜欢的味道,他的唇缓缓地蹭过陈露的唇瓣,触感柔嫩的就像春天最鲜嫩的花朵,修长的手指坚定地扶住了陈露的后颈,带着一丝强势的霸道,喘着气倾身探入那处无比鲜美诱人的香气中。 顾先生走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在别人看起来他没什么表情,但工作人员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满足,陈露送走了贵宾,回来后脸颊还有未消的红意。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知肚明,高冷的冰山开出的花,隔着老远都觉得甜! …… 陈露今天回宿舍早,她联系了陈母,想让陈父把工作辞了。 陈母:“那怎么行啊,你爸爸他都入职了,做得也挺好,那边公司也大。” 陈露坐在床边,想了下,“公司叫什么名字?”她打算查一下然后问问郑恩海,这公司跟他说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你爸倒是跟我说过,我没记住,好像是什么建筑公司。”陈母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爸说他做得挺好的,不会有事的。” 陈露只好挂了电话,陈父的电话那边打过去,却打不通。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刚穿来时她对陈家父母很陌生,也并不想和他们过于亲近,没想到才两年不到,竟然有点上心了,换作刚过来的时候,她不是太在意这些事,随后,抛之脑后,伸手把头上扎的发圈取了下来,脱了外衣进了浴室。 …… 顾宴接下来几天,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有时中午有时候下午,或者傍晚时分过来吃过饭再走。两个前台还暗自嘀咕:这两天顾先生是不是来得太勤了点儿,看样子好像是在忙碌时,难得抽出来的休息时间赶过来,来了没一会儿又匆匆地走了,这点时间泡澡都有些不够。 前台平时见得多,满肚子八卦,也不好跟别人说,只能两个关系好的私下议论,否则实在憋得很,有一个小声说:“你知道吗,昨天有个服务生路过清风,清风那儿不是有个古风亭子吗,还有那种飘纱,都没遮严,他就看到顾先生抱着露露不放呢。” 说完两个人就跟两只松鼠似的,捂着嘴嘻笑一会儿,“他抱着干什么,服务生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新来的服务生嘴巴松,我一套话他就说出来了,他说他都看傻了,他说顾先生私下跟咱们看见的不一样,就很不一样,一点也不高冷,抱着露露不撒手呢,一直在亲她……” 说完两人低着头嘿嘿嘿,间隙还穿插着:“真没想到……”“顾先生是这样的。”“那有什么稀奇,男人都这样。”“他以前怎么没有,都不叫按摩师的。”“不喜欢呗……” …… 陈露早上宿舍出来,含了块红色的花瓣,没有吃早饭,只买了杯味道还可以的豆浆喝掉,喝完将杯子吸管扔进垃圾分类。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倚在车门前跟陈露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车子也换了,不是上次那辆骚包的跑车,陈露没有过去,他却笑着插兜走过来,“嗨,还记得我吧,和郑恩海一起,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说完他从上衣口袋取出了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陈露接过来看了下,一看便知是公司闲散部门挂职的职位,这种部门副秘副经理都是这种吃喝二代标配,公司有他没他都一样,“谢谢你的名片,我急着上班……” “等等。”杨与枫搓了下手,看了看周围,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说道:“是这样,我和郑恩海关系不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钱都不是问题……” 陈露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欸。”扬与枫上前就要拉住要走的陈露,陈露躲开了他的碰触,“您还有什么事?” “陈露,人嘛,总会遇到难处,不要忘记我说的话,以后不管什么事,你只要来找我,我都给你解决了,钱都不是问题。”说完杨与枫冲陈露一扬眉,帅气地眨了下眼睛。 陈露看了他一眼,等她进了会所,把名片随手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筒里,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名片。 两人在路上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辆车慢慢停了下来,直到杨与枫站在那儿,看着陈露的背影,哼了一声,露出一脸对方不知好歹的冷笑,“早晚有你求到我的时候。”许久才甩着手里的钥匙,坐回了车里。 “顾先生。”开车的人抬头看了眼车镜,提醒道。 后座一身正装坐在那里的男人,盯着杨与枫开走的车,“他是扬铭豪的儿子?” “是,扬铭豪的小儿子,扬与枫。” 后面的男人一脸寒霜,“走吧。”说完车子很快驶入了车流之中。 今天的事情十分诡异,顾宴从只字片语中察觉到他们或许失联了,至于为什么失联,有很多种原因,但是以顾宴现在的状况,奄奄一息动弹不得,还需要人照顾,他甚至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眼睁睁看着陈露没有询问他,说完后直接出去了。 “你……”那一刻,他又急又气,在这样一个冰冷的房间,独自一人,生命流逝,浑身发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恐惧无时不刻在笼罩着他。 陈露从房间出去,主管不在,别墅里只剩七个人,调酒师、两个厨师、一个帮厨,还有三个女按摩师,加她和顾宴九个人,她们现在正三三两两的在门口徘徊,脸上惊慌失措、窃窃私语。 陈露不过想找点消毒能处理伤口的东西,没想到一出去,居然在吧台上看到了一个小医药箱,三个按摩师和调酒师都在那边。 第80章 总裁的心尖宠4 陈露微笑谦让地退后一些,笑眯眯地问他:“顾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吗?”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顾宴愉悦的心情微微收敛,低头,目光在她礼貌的笑脸上转了转,见她眼睛专注清澈地看着自己,那种专注让他心里又愉悦起来,他视线慢慢落在那处丹露般欲滴的唇瓣上,颜色极美。 陈露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间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响。 “顾先生。” “顾先生,你的西装。” 头顶越来越灼热的视线,盯得她脸蛋都快烧起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佯装提醒地侧过身取了熨烫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面温度低,顾先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然后展开外套,帮他穿起来, 西装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宽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领口衣袖,顾宴就站在贴她很近的地方,视线跟着她的脸蛋,甚至张开手任她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烫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她纤腰一侧,烫得她皮肤都有点不舒服。 他的身体似有吸力般紧贴着她,将她拥在了怀里,两人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空隙。 顾宴呼吸间,传来很淡的烟草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诱惑,他轻轻俯身微低头,靠近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顾先生……” 被打断,顾宴温柔的眼中开始风暴暗涌,但看着陈露微红的脸尾,侧过脸,羞涩的更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嘴边又轻轻泛开了一丝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露,轻声说:“我明天过来,等我。” …… 顾宴走的时候,也是从主入口离开的,陈露一路送到了门口。原来的顾先生来时匆匆,走时更迅速,主入口大厅的这段距离以顾宴的长腿,随便转个脸说话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了,前台什么时候看到顾先生走得这么慢过。 几乎是在迁就身后的女人,陈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说了句话,他立即倾身向她,陈露将双手仔细拿着的昂贵领带交给他,顾先生看她一眼,点点头,擦过她的手指伸手取了过来,随意握在手上,然后目光又看向她。 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陈露红唇轻抿,然后移向了前台方向,三个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陈露嘴角的笑容还未消,看到她们后笑容就化为了尴尬,很快视线收回,可顾先生的视线却还留在她身上。 两人离开后,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啊啊啊”原地叫出声,有猫腻!有猫腻!她们前台做了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这两位,一没牵手二没接触,走路都很正常,也没有紧贴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觉他们有猫腻,不一样,他们不一样!他们绝对有事情了……肯定有了!毕竟连空气都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了。 她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顾先生一来,都恨不得能钻进清风看看,两个天花板在干什么。 晚上12点过后,领班龄姐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动了动发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时,看到陈露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见领班拍着肩进来,陈露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帮她捏了两下。 看着陈露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比飞来的霞光都甜美,领班心下了然,低声问她:“……办法试过了?” “嗯。”陈露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按摩师其实有多种手法可以帮客人解决尴尬,也能避免按摩师的麻烦,有点经验的按摩师每次按摩都会主动去做,让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释放,这也算是不用公开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陈露这种才培训完没实践过的菜鸟,才什么都不懂,最后还问到领班这里。 高额的小费,哪有那么好拿的呢,但那是对其它的按摩师来说,陈露就不一样了,她就是好拿得很,只要她真的能跟顾先生,在领班看来,这一辈子都不必发愁了,哪怕将来有一天两人分开,光分手费顾先生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的客人,在红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人可能觉得顾宴全身上下凌厉稳重,一身的精英范儿,好似见多识广,身经百战,可领班这种真正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见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个层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为人的人品上。 顾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哪怕你给他端杯水,也必有回报。而他对待女人表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的经验,领班觉得他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些感情上的洁癖,还有些清纯稚嫩。当然这些都被他的冷漠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人,就会很重视,不会像会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样,拿女人当玩物。 否则会所这么多女人,都像吸了猫草一样,就想朝他扑过去呢。 好东西、好男人,其实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领班摇了摇头,可惜,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有花无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顾先生从没看进眼里,平时会所里按摩师想近顾宴的身,连个机会都没有,和陈露才见面,他就开始在意,才让她按了两回,就肯让人碰了,这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顾先生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时多用点心,知道吗?”陈露签了十五年,违约金那么多,没有人帮忙,这火坑别想跳出去。 陈露站在领班身后,口里应着:“我哪敢怠慢他呀。”这次的任务目标,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别说是顾宴,在红尘,随便一个客人,伸出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人,在这里工作,非得很谨慎才行,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祸上身。 尤其顾宴这个任务目标,为了接近他,陈露简直像是穿越了拥挤的人海,千山万水的只为遇到你,跌破头才进了红尘,真是巴结都嫌来不及,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待了。 但在领班眼里,她还是不够热情,甚至有时候对顾宴还挺冷淡的,不像红尘其它人有那种往上冲的劲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也许顾先生就喜欢陈露这种若即若离的类型呢,太主动的他反而不喜欢了。 …… 临近深秋,已经开始降温,陈露缩在宿舍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才懒洋洋接通放在耳边,陈母在电话里特别高兴,陈露还以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来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换了个工作,这次也是管库房,一个月六千呢,待遇还特别好,你爸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陈露一边拿着手机听着,一边套衣服,没兴趣地回她:“既然现在这么乱了,就不要让他出去工作了,又是这种库房工作,天天见不着人,你自己在家带双胞胎太累了,还要打零工。” 陈母不赞同,听了还有点不高兴,“不工作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年纪又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嗐,这事你别管了,房子暂时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到时候你爸工资就能付房租了,你给的钱我们不动……” 陈露看着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成了专属按摩师后,陈露等于是被客人养在了会所,她不轮班,所以会所对她早晚上班时间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顾先生满意,会所就满意。 陈露几乎是会所里最闲的人,但也没有几个人盯她,毕竟大家都不傻,把陈露搞下去,顾先生也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还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得罪了人。而且陈露早晚是要离开红尘的人,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人家现在都被预定了,有这时间,她们还不如在别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聪明人多的是,吃力没回报的事那是傻子干的。 陈露洗完脸,站在大理石洗手台边,望着镜中人,黑眸红唇,脸上正淌着水珠。她对着镜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再转回正脸又很清纯脱俗,露齿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对着镜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个包子。 “系统,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她心里边问,边取了手边雪白的毛巾擦手。 “只要男主手上出现和你手上一样的红线,就算红线绑定成功,任务完成!” …… 下午陈露正在休息室,看着那个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专心的研究,有个刚轮上班的服务生敲了下门:“陈露,会所外面有人找你,我来的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一下,说有事在外面等。” 陈露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出了会所,就看到不远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男生。 郑恩海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望着会所门口,见到陈露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去,风吹开了他额前发,还是有一点小帅,他跑到陈露面前,“陈露。”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后的现在,就算他觉得自己该放弃了,但每次再见到她,仍然比初见时的心动,更心动一点。 “你找我?”陈露摸着后颈问他,“什么事?” 郑恩海个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陈露看着,他有一丝紧张,“我,我是过来想提醒你一下,虽然当初你拒绝了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 陈露的头微微一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不是,不是。”郑恩海有些语无论次,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是想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陈露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谁,更不提有过节了,而且自她成了顾先生的专属按摩师后,会所里的人对她都非常客气。 “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坐在一辆车里,跟你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是铭豪的公子,我觉得他……他好像看上你了,但是他,很可能想对你使一些手段……” 陈露见他说的很紧张的样子,便随着他说话点点头,安抚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郑恩海那么大个小伙子,在陈露面前弓着腰,眼睛不够用脑子就一直上不了线,“……就是他跟我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我担心,他可能要对你家里做什么,所以今天过来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看着陈露小心道:“可以加吗,我不骚扰你,如果那个杨与枫要做什么,我方便通知你,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 陈露犹豫了下,突然想到了陈母早上的电话,她点了点,伸手从身后取出了手机。 郑恩海有些激动地拿着手机,视线却瞟向她像珍珠一样饱满发亮的脸蛋,语气失落又诚恳,他忍不住地说:“陈露,我不会害你的,真的,虽然之前我确实因为追不到你,心里有些难过,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陈露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我一定能成功,我……” 不远,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正激动说着话的郑恩海看到陈露回头,他也跟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修长的令人嫉妒的长腿,身上还穿了一套标准的商务三件式西服的男人。 那个人清冷倨傲的下了车,他冷着脸,目光淡淡地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陈露回家的时候,小区邻居散步的人,看到她从车里出来,一开始都有点认不出她了,毕竟现在的她在红尘待了那么久,整个人的气质和风格肉眼可见的变化。 以前t恤牛仔板鞋加一起二百块,能穿一个夏天。虽然也青春也美貌,但在红尘,接触过上流社会成功人士,加上众多女按摩师亲身指导,无脑炫耀,并多重角度示范红尘中的女人那些层次不同的美,确实是很提升人的审美品味,连带着陈露的气质都改变了。 从不染凡尘,似堕入人间,染上了红尘的烟火色。 其实陈露只是换了身衣服和包包而已,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牌子,但穿起来很好看,头发也被其它按摩拉着一起到熟悉的沙龙修剪护理了一下,正懒散的披在身后,走动的时候,荡出动人的波浪曲线。 有些人光顾着看她,都忘记打招呼了,陈露进楼道前抬头,四楼还有个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 她领完东西,跟前台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意仍未消散。 杨与枫与郑恩海就那么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远是第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崽儿。笑得那么明媚美好,感觉空间都被净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红唇如丹火,烧得人心动。两个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转动。 郑恩海甚至想:她比学校的时候更美。 陈露一身工作装,长发在脑后挽起,红唇白皮天鹅颈,一头墨黑如云的乌发,浑身的曲线哪怕穿着制服,也能从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胜收的风景,她几乎是擦着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的,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脸上连一点点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肤幼嫩到能捏出水来。 还有那诱人心弦,独特的美人香气朝两人扑面而来,那种舒爽感,是可以延寿十年的那种,杨与枫看得眼中有些热。 惹人爱!真的太惹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对他胃口的女人呢,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长成他爱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杨与枫与郑恩海才回神。 杨与枫几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边有按摩师的名册,上面有照片,录有每一位按摩师的年限与等级,杨与枫飞快的翻,结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师。 名册上没有,他干脆把名册扔到一边,“我要指定刚才那位女按摩师。”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按摩师。”杨与枫跟叔叔来过红尘,他知道陈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师的制服。 刚才?刚才只过去了一位按摩师,前台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说这位按摩师吗?”说完他指了下一侧墙上挂着的按摩师的铭牌,最下面的就是陈露,照片拍得清纯可人,拍的时候她下巴还有点婴儿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为我服务。” 前台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陈露按摩师已经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选择其它的按摩师为您服务。” 杨与枫道:“我就要她,现在下午五点?她现在这位客人什么时候结束?” 前台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钻石客人专属指定了。” 杨与枫虽然跟叔叔来过几次,但他不是这里的铂金会员,不太了解这里等级制度,“专属指定?那什么意思?” 前台一看就知道杨与枫是被人带进来参加聚会的非会员,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释道:“钻石级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师为自己的专属按摩师,只为自己服务。” 杨与枫气坏了,私人会所可真会玩,都能玩出花样儿了,听说包这个包那个,还没听说过包按摩师的,他可真孤陋寡闻。“那她明天呢?明天总可以吧,我预定她明天为我的专属按摩师!钱不是问题!” 前台忍住,尴尬地微笑回复:“不好意思先生,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预订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预订,就要等一年后,并且,还需要有红尘总会那边的钻石级会员卡……” 杨与枫和郑恩海:…… 领班见到她,“你怎么还在这?贵宾都到了!” 陈露在领班谴责的目光下,头一低钻出了会厅。 领班摇了摇头,经理安排的按摩师早就过去了,领班让陈露也跟着,不过是想让她露露脸儿,在培训的时候,她就隐晦地跟陈露提过。 在红尘,还是早点找个靠谱的人跟着,最好能帮她赎回十五年的“卖身契”,旁人还好说,就她这张脸,真要遇到个不能得罪的,出了事,红尘也不好解决。 这次来的贵宾就跟别人不同,他来红尘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才过来一次,来了也只是单纯休息解乏,泡完温泉睡一觉就走,从来没有跟女按摩师有过任何暧昧,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然而每次会馆还是会安排一堆经验丰富的按摩师,男女皆有任其挑选,他从来没有点过。 经理曾提过,可能是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们红尘人间会所的人。 没办法,红尘的女按摩师人如其名,外面虽然评价漂亮,但也有人说气质上红尘味儿稍重了一点点,于是领班看到陈露时,就打算让她过去试试看,她不笑的话,还美得挺清纯动人。 或许嘴刁的客人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红尘人间虽然名字风尘了些,但毕竟是正规休闲会所,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很正经的服务行业。 至于客人与工作人员私下里、暗地里有什么不太出格的举止,会所也不会追着查,你愿意应付,会所生意好,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也没人真拿刀逼你勉强你,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会所一般还是能保证的。 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喜欢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攻略他好像有点难……”刚才路过的那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 “他的难搞等级sss级,系统已气成河豚……” 陈露笑了下,系统一向不待见男主,听它说,之前已经换过很多任宿主,毫无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据说有一任宿主运气非常好,两人青梅竹马,都这样了,近水楼台还是没有捞到男主这颗月亮…… 其它几任更惨,别说是和男主恋爱,亲密点的接触都没有,男主过度清心少欲,真是任系统绑多少根红线,他就是不动心。 所以,那么多世界,系统一次也没有成功的牵上红线过,系统在仙界恐怕已沦为笑话了吧。 陈露边走边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她没时间同情系统的0业务,毕竟如果完不成任务,她也会跟其它任宿主一样,失败的化为灰灰了。 到达尊泰的时候,她扫了眼时间,离魔气复苏只剩下五分钟了,“魔气复苏会发生什么?”陈露问系统,她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系统只是红线系统,其它一概不知,但本系统知道人间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一生下来,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触神性光辉一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神性,接触魔性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魔性,所以魔气复苏,就代表着魔性压倒性的战胜了神性……” 陈露:“闭嘴吧。” 赶到尊泰的时候,陈露气喘嘘嘘,脸色绯红。 整个尊泰欧式风格的设计,铺着波斯的红色羊毛地毯,同色系欧式沙发,浅驼色窗帘,聚餐用的欧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间,四面吧台。 陈露急急忙忙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顾晏,你手没事吧?”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穿着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顾晏询问道。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睛瞄着男主顾宴,平息喘息地找了个面对男主,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装原本她就在这里的样子。 主管打了遍电话没打通,回头就看见了她,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陈露:…… 主管伸手指挥她,“小露,你去前台,把会馆的王医生找过来,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受伤的贵宾这时已经按住了伤口,他抬眼轻飘飘地扫了陈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礼地回绝了。 地面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两个侍者正在收拾。 陈露现在不想出去,魔气复苏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还是屋子里安全些,何况她现在见到了男主,机会难得,不能怂就要正面刚,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转,不等主管吩咐,便飞快地奔过去。 看到陈露突然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顾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毛,眼看着陈露奔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脸蛋上还有未消的汗意。 陈露扶住男主顾宴受伤那只手的右臂,说是扶,其实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搭在那里摆个架子,可是没想到,她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动,脱离了她的掌心,。 但陈露仍然面不改色,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在扶着他。 本章共8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 第81章 总裁的心尖宠5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 她领完东西,跟前台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意仍未消散。 杨与枫与郑恩海就那么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远是第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崽儿。笑得那么明媚美好,感觉空间都被净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红唇如丹火,烧得人心动。两个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转动。 郑恩海甚至想:她比学校的时候更美。 陈露一身工作装,长发在脑后挽起,红唇白皮天鹅颈,一头墨黑如云的乌发,浑身的曲线哪怕穿着制服,也能从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胜收的风景,她几乎是擦着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的,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脸上连一点点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肤幼嫩到能捏出水来。 还有那诱人心弦,独特的美人香气朝两人扑面而来,那种舒爽感,是可以延寿十年的那种,杨与枫看得眼中有些热。 惹人爱!真的太惹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对他胃口的女人呢,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长成他爱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杨与枫与郑恩海才回神。 杨与枫几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边有按摩师的名册,上面有照片,录有每一位按摩师的年限与等级,杨与枫飞快的翻,结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师。 名册上没有,他干脆把名册扔到一边,“我要指定刚才那位女按摩师。”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按摩师。”杨与枫跟叔叔来过红尘,他知道陈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师的制服。 刚才?刚才只过去了一位按摩师,前台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说这位按摩师吗?”说完他指了下一侧墙上挂着的按摩师的铭牌,最下面的就是陈露,照片拍得清纯可人,拍的时候她下巴还有点婴儿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为我服务。” 前台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陈露按摩师已经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选择其它的按摩师为您服务。” 杨与枫道:“我就要她,现在下午五点?她现在这位客人什么时候结束?” 前台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钻石客人专属指定了。” 杨与枫虽然跟叔叔来过几次,但他不是这里的铂金会员,不太了解这里等级制度,“专属指定?那什么意思?” 前台一看就知道杨与枫是被人带进来参加聚会的非会员,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释道:“钻石级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师为自己的专属按摩师,只为自己服务。” 杨与枫气坏了,私人会所可真会玩,都能玩出花样儿了,听说包这个包那个,还没听说过包按摩师的,他可真孤陋寡闻。“那她明天呢?明天总可以吧,我预定她明天为我的专属按摩师!钱不是问题!” 前台忍住,尴尬地微笑回复:“不好意思先生,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预订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预订,就要等一年后,并且,还需要有红尘总会那边的钻石级会员卡……” 杨与枫和郑恩海:…… “这次安排顾先生去3号清风别院,您可以随意指定按摩师,不收取任何费用,您能来已经是我们温泉会所的荣幸,感谢您的莅临。”经理陪笑着伸手引路,“顾先生,这边请,这边……” 这次他可万万不敢再提尊泰的事儿,还特地选了个离尊泰最远的清风别墅,那里设计的比较淡丽清雅,温泉周围是个小园林,风格伴月清风、古朴自然,和尊泰的奢华完全不同,不会让人有任何触景生情之感。 “陈露,你收拾下马上过去。”主管把她从后面往前推了推,对她吩咐,并对她使眼色。 顾先生终于屈抑俯就地放下了交叠的长腿,起身,从陈露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后面几个按摩师暗恨,如果手里有朵小手绢,估计要扯烂了,千防万防也没防住陈露那个小妖精,就知道她那样子在会所是压不住的,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头了! 才刚露个尖,就被人看上了,还是被顾先生选中的第一个按摩师…… 真是气人! 顾先生没有像上一次,孤身与友人前来,这次他带了三个人,看起来虽然并不身强体壮,都是普通人的身高,但训练有素,不动就像消失了一样,可顾宴一站起,他们立即不同方位地站在顾宴身后,仔细观察,三人行走间的动作寂静无声,可以说每一步每个角度都在随身保护他。 陈露压了下嘴角,别看面子上横,看着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可心理上,恐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知道的还以为红尘是龙潭虎穴,进出都要带三个超级保镖随行。 主管看了她一眼,没上心的样子,压根声音嘱咐她:“工作认真点,得罪了钻石客人,有你好看。”然后交待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虽然是新人,但陈露对自己工作方面的能力还挺有自信,她进红尘的目地,只是拿红尘与按摩师这个职业当个接触男主的跳板。意外的是,领班对她非常满意,培训三个月说了无数遍,说她特别有天赋,东西一教就会,一点拨就通。 其实她压根没有太认真的学。 会所栽培她,但也不会拿客人给她练手,所以女按摩师就被领班叫来成为她的练习对象,一开始她们都嫌弃她没有轻重,但试了一回之后,非常惊艳,一没事就找陈露。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男客人服务,但陈露一点也没紧张,清风那边都准备好了,她走到温泉池旁的按摩台那里,站在那儿,专注地晃了晃手里配制好的按摩精油,金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着清澈的光芒。 她闻了闻香味,立即皱起鼻子,把手里的杯子拿远了点。毕竟闻过凝露仙镜里面那些五颜六色、如玉如晶的奇花异草,再闻这种进口价格不菲的精油香味,不能比不能比,压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顾晏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露皱鼻拿远精油的样子,一度他还以为会所用的是劣质精油,连按摩师都嫌弃成这样了?不过这些他不懂,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陈露边摇玻璃杯边观察跟着顾宴来的三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位置能看到他们的人影,都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有点钱的人恐怕也请不到这样的高手。他们正在清风别馆外面三个方向守着,这次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估计顾宴绝对不会无人可用了。 她一回头,看到了顾宴,立即绽放一枚甜美的笑容,“顾先生,您在按摩台躺下,我先给您按按背,放松一下。”陈露丝毫不慌乱,就像一个身经百战成熟稳重的按摩师一样,面带微笑,声音和缓轻柔。她调动视觉、声音、嗅觉一切可能性,给客人临时制造一个全身连同精神一起放松下来的空间,这很重要。 换一般人,早就顺从的躺下了。 但顾宴没有动,他看了她一会儿,才语气平平问:“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陈露拿精油杯慢慢在晃的手一停,倒也没隐瞒自己是个新人,可能手艺不精的事实,毕竟这是个一扯就漏的谎,她有些为难又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顾先生,我刚培训完三个月,平时只给女生按摩过,您还是我第一个男客人呢。” 顾宴又看了她一眼,没作声,这次倒是听话地坐在了按摩台上,一翻身就趴了下来,动作可真利落,毫无拖泥带水。那身材,肩宽腰窄、有力的肩胛骨,整个流线都是完美比例,这身体简直是按摩师的天堂,视觉与手感的双重享受。 陈露冷静、专业地将布巾盖在腰部以下,然后用精油揉搓了手,以竹枝点了几滴到后背,她的手刚撑在他腰侧两边,以掌力轻轻地顺着皮下筋膜的弧度,她觉得这应该是客人觉得最舒适的力度,因为每次给女按摩师按的时候,她们都会极度舒服享受。 所以力度与节奏都在她完美控制下,按揉了两下,还没有将精油揉热往上推呢,她就感觉到手下的筋骨突然绷紧了。 她愣了下,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新手按摩师的窘状,毕竟有经验的按摩师马上就会知道客人什么状况,从而完美的应对。 可陈露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只好轻声轻语:“顾先生,您身体放松一下。”肌肉绷那么紧,按摩师按起来很吃力,而且被按的人也不舒服。 没想到她话音一落,顾宴就臭着脸拨开她的手快速起身,穿上了裕袍,一抬腿就下了温泉,整个人泡在了温泉里,理也不理陈露。 本来还从容自信的陈露这一刻也有点慌神了,难道自己刚才下手力气重了?她还没使劲呢,刚开始肯定要缓推的,但没想到顾宴嫌弃她手艺差嫌弃到一上手就不用她再按下去了。 她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地对主管和领班说:放心,没问题! 没想到,才按了几下就被打脸了。 顾宴背对她穿浴袍时,她还在身后诚恳道歉及解释,以挽救对方因为自己手艺差而岌岌可危的好感度,“顾先生,十分对不起,刚才按痛你了吗?”她紧张地在他身后搓手手,“我对男客人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她愧疚地说,“实在对不起,手艺不精,以后我会多接待男客人,努力精进自己的技艺,希望能再为您服务,您,还需要其它按摩师进来吗?” 顾宴听着话,脸更臭了,语气压抑生气道:“不需要。” 陈露眼看着他抬腿进水,双臂用力搭在温泉石边缘上,仰头闭着眼睛。陈露极有脸色地跑去取来了肩靠,放在他颈下,并调整到他最舒适的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到顾宴眼底淡淡的青色,还有他眉间的一点发黑。 “系统,顾宴被魔气入侵了?” 系统:“……宿主,已经入侵过了,他的情况跟别人不同,魔气还在他身体里。虽然他撑过来了,被魔气改造过的身体也很强悍,可同样,精神受到魔气的侵扰也更严重、更恐怖。”它嘿嘿笑了声,“恐怕他以后日子不太好过哦,暂时还能靠自己意志力压制,时间长了,就会有魔化的危险。” 陈露不理它的阴阳怪气,因为她从中找到了机会,想到什么,她指尖一伸,食指和中指间就夹着一片很小的乳白色花瓣,冒着淡淡的雾气,她俯身轻轻地将它放在正闭目,眼底发青的顾宴双眉之间。 顾宴顿觉一直沉闷的眉间,突然一点冰凉,由那一点四下晕开,意识如荡在水中,十分舒服,他睁开眼睛看着陈露,“在做什么?” 陈露趁机将食指点在他眉心处,轻轻地按揉:“我给您按摩下额头吧,看您没有睡好的样子,按一下会舒服一点,我会轻一些,这个力度可以吗?” 顾宴目光定定看了她半天,才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心的那片花瓣很快变成指甲大的汁液,陈露点了点精油与它混合在一起,四下揉开,一直轻推到他耳后,再顺着耳后推向颈顶两侧的淋巴位置…… 直到后来,顾宴泡好回到清风别馆内,陈露又给他做了一次头部按摩,两次下来,他眉间的积存的黑气一扫而空,屋子里都是一种奇异的花香味,闻一口神清气爽,顾宴就在这样的香气中,在她手指温柔的抚慰下,慢慢睡着了。 他在清风别馆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离开。 陈露锤了锤胳膊,回到了休息室,休息室没什么人,她刚想要趴一会儿,一个人飞快地推门进来。 看到陈露当场翻白眼,“喂,我听领班说,你刚被客人指定专属私人按摩师了,一下子把你包定了一年,过份了啊!怎么好事儿都落你身上了?” 私人指定和私人专属完全不同,前者是客人习惯某个按摩师的手法,每次来都指定他一个人服务,但其它时间按摩师随意。私人专属,那等于把按摩师包场了,这个按摩师相当于是客人养在会所,只给客人一个人服务,别人都不鸟的,是人家付了不菲的费用包下全年服务。 陈露一个才培训了三个月的小菜鸟,就给客人服务了一次,什么经验也没有,刚出培训期就被人急着包订了,真是气得人嘴巴苦,哦不,是酸!得知消息,气得一群人酸死了! 陈露微笑谦让地退后一些,笑眯眯地问他:“顾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下吗?”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顾宴愉悦的心情微微收敛,低头,目光在她礼貌的笑脸上转了转,见她眼睛专注清澈地看着自己,那种专注让他心里又愉悦起来,他视线慢慢落在那处丹露般欲滴的唇瓣上,颜色极美。 陈露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她清晰地看到他喉间突然微微吞咽了下,甚至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响。 “顾先生。” “顾先生,你的西装。” 头顶越来越灼热的视线,盯得她脸蛋都快烧起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佯装提醒地侧过身取了熨烫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面温度低,顾先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然后展开外套,帮他穿起来, 西装合身的帖服在身上,肩宽腰窄,完美比例,她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领口衣袖,顾宴就站在贴她很近的地方,视线跟着她的脸蛋,甚至张开手任她为自己穿戴,直到她整理完看了他一眼,他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烫热的掌心轻轻的放在她纤腰一侧,烫得她皮肤都有点不舒服。 他的身体似有吸力般紧贴着她,将她拥在了怀里,两人之间本已经没有什么空隙。 顾宴呼吸间,传来很淡的烟草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仿佛受到了诱惑,他轻轻俯身微低头,靠近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顾先生……” 被打断,顾宴温柔的眼中开始风暴暗涌,但看着陈露微红的脸尾,侧过脸,羞涩的更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嘴边又轻轻泛开了一丝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露,轻声说:“我明天过来,等我。” …… 顾宴走的时候,也是从主入口离开的,陈露一路送到了门口。原来的顾先生来时匆匆,走时更迅速,主入口大厅的这段距离以顾宴的长腿,随便转个脸说话的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了,前台什么时候看到顾先生走得这么慢过。 几乎是在迁就身后的女人,陈露似乎跟上去跟他说了句话,他立即倾身向她,陈露将双手仔细拿着的昂贵领带交给他,顾先生看她一眼,点点头,擦过她的手指伸手取了过来,随意握在手上,然后目光又看向她。 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陈露红唇轻抿,然后移向了前台方向,三个前台正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陈露嘴角的笑容还未消,看到她们后笑容就化为了尴尬,很快视线收回,可顾先生的视线却还留在她身上。 两人离开后,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啊啊啊”原地叫出声,有猫腻!有猫腻!她们前台做了这么久了,来来往往男女勾肩搭背,早就看得麻木不仁了。可是这两位,一没牵手二没接触,走路都很正常,也没有紧贴在一起。可是,看一眼就感觉他们有猫腻,不一样,他们不一样!他们绝对有事情了……肯定有了!毕竟连空气都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了。 她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顾先生一来,都恨不得能钻进清风看看,两个天花板在干什么。 晚上12点过后,领班龄姐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动了动发酸的肩膀,到休息室时,看到陈露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见领班拍着肩进来,陈露把包放在一边,上前帮她捏了两下。 看着陈露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比飞来的霞光都甜美,领班心下了然,低声问她:“……办法试过了?” “嗯。”陈露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按摩师其实有多种手法可以帮客人解决尴尬,也能避免按摩师的麻烦,有点经验的按摩师每次按摩都会主动去做,让客人身心都能得到释放,这也算是不用公开的小技巧,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陈露这种才培训完没实践过的菜鸟,才什么都不懂,最后还问到领班这里。 高额的小费,哪有那么好拿的呢,但那是对其它的按摩师来说,陈露就不一样了,她就是好拿得很,只要她真的能跟顾先生,在领班看来,这一辈子都不必发愁了,哪怕将来有一天两人分开,光分手费顾先生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的客人,在红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人可能觉得顾宴全身上下凌厉稳重,一身的精英范儿,好似见多识广,身经百战,可领班这种真正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见的人多了去了,看男人的眼光早就不在女人的那个层次上徘徊,而是更多的在为人的人品上。 顾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哪怕你给他端杯水,也必有回报。而他对待女人表面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的经验,领班觉得他其实并不多,甚至还有些感情上的洁癖,还有些清纯稚嫩。当然这些都被他的冷漠隐藏得很好,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喜欢一个女人,就会很重视,不会像会所其它一些客人一样,拿女人当玩物。 否则会所这么多女人,都像吸了猫草一样,就想朝他扑过去呢。 好东西、好男人,其实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领班摇了摇头,可惜,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有花无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顾先生从没看进眼里,平时会所里按摩师想近顾宴的身,连个机会都没有,和陈露才见面,他就开始在意,才让她按了两回,就肯让人碰了,这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顾先生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你可不要怠慢了,平时多用点心,知道吗?”陈露签了十五年,违约金那么多,没有人帮忙,这火坑别想跳出去。 陈露站在领班身后,口里应着:“我哪敢怠慢他呀。”这次的任务目标,还真不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别说是顾宴,在红尘,随便一个客人,伸出个小指头都能捏死人,在这里工作,非得很谨慎才行,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有人想整你很容易惹祸上身。 尤其顾宴这个任务目标,为了接近他,陈露简直像是穿越了拥挤的人海,千山万水的只为遇到你,跌破头才进了红尘,真是巴结都嫌来不及,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待了。 但在领班眼里,她还是不够热情,甚至有时候对顾宴还挺冷淡的,不像红尘其它人有那种往上冲的劲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也许顾先生就喜欢陈露这种若即若离的类型呢,太主动的他反而不喜欢了。 …… 临近深秋,已经开始降温,陈露缩在宿舍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起床,直到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才懒洋洋接通放在耳边,陈母在电话里特别高兴,陈露还以为找到房子搬了呢。 “不是房子的事,是你爸爸,他原来的地方老板也得了狂躁症,公司不太好,你爸又换了个工作,这次也是管库房,一个月六千呢,待遇还特别好,你爸这次真的找到好工作啦。” 陈露一边拿着手机听着,一边套衣服,没兴趣地回她:“既然现在这么乱了,就不要让他出去工作了,又是这种库房工作,天天见不着人,你自己在家带双胞胎太累了,还要打零工。” 陈母不赞同,听了还有点不高兴,“不工作那怎么行?我和你爸年纪又不大,还能工作很多年,嗐,这事你别管了,房子暂时不搬了,等你爸爸工作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到时候你爸工资就能付房租了,你给的钱我们不动……” 陈露看着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成了专属按摩师后,陈露等于是被客人养在了会所,她不轮班,所以会所对她早晚上班时间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顾先生满意,会所就满意。 陈露几乎是会所里最闲的人,但也没有几个人盯她,毕竟大家都不傻,把陈露搞下去,顾先生也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还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得罪了人。而且陈露早晚是要离开红尘的人,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人家现在都被预定了,有这时间,她们还不如在别的客人身上多下下功夫呢。 聪明人多的是,吃力没回报的事那是傻子干的。 陈露洗完脸,站在大理石洗手台边,望着镜中人,黑眸红唇,脸上正淌着水珠。她对着镜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睫毛微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再转回正脸又很清纯脱俗,露齿一笑,明媚又迷人。 她对着镜子鼓起了嘴巴,像塞了个包子。 “系统,如何知道,我完成了任务。”她心里边问,边取了手边雪白的毛巾擦手。 “只要男主手上出现和你手上一样的红线,就算红线绑定成功,任务完成!” …… 下午陈露正在休息室,看着那个全身穴位的男士模型,专心的研究,有个刚轮上班的服务生敲了下门:“陈露,会所外面有人找你,我来的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一下,说有事在外面等。” 陈露放下了手里的模型。出了会所,就看到不远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男生。 郑恩海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望着会所门口,见到陈露出来,他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去,风吹开了他额前发,还是有一点小帅,他跑到陈露面前,“陈露。”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 就算是一年后的现在,就算他觉得自己该放弃了,但每次再见到她,仍然比初见时的心动,更心动一点。 “你找我?”陈露摸着后颈问他,“什么事?” 郑恩海个子有一米八六,很高,被陈露看着,他有一丝紧张,“我,我是过来想提醒你一下,虽然当初你拒绝了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 陈露的头微微一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不是,不是。”郑恩海有些语无论次,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是想说,有人要对你不利。” 本章共8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 82、总裁的心尖宠6 “这孩子, 怎么跟你长这么像呢!” 陈朗要关上车门的手,顿了下。 陈母抱着尤睿,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一抱上手, 亲切感就油然而生, 就好像是自己家的, 孩子像极了小时候的尤睿。 她抱在手里,就不想撒手, 她问尤睿:“你是谁家的孩子?” 尤睿紧紧抱着书包不撒手,看着陈母:“我是妈妈家的孩子,奶奶, 你可以不要抱我吗?我沉。”他嘴里说着我沉, 好似为了别人着想, 可动作却是相反的,屁股一个劲儿地往下挪,他是在拒绝。 才这么点,就知道委婉地拒绝别人了。 谁看不出他的意图呢。 “哎哟,哎哟,奶奶可喜欢你了,你再让奶奶抱一会儿,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大的孙子!”说着就忍不住又想亲亲小不点的脸蛋, 他儿子将来生的孩子,也应该这样的, 太可爱了,实在太可爱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到底是五岁的小孩子,见委婉不够, 就已经开始要哭出来了。 一双手将尤睿从陈母想孙子搂紧的胳膊中,抱了出来,放到了自己身边,摸摸他后脑勺:“奶奶没恶意,她喜欢你。” 说完他对陈母道:“妈,他认生,你别吓到他。” 陈母坐在位置上,眼睛都快长孩子身上了:“我不吓他了,我就是,看见他我就欢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真是你朋友的孩子?你朋友结婚了?” 陈母不甘心地问。 “嗯。”陈朗对司机道:“回流云公馆。” 陈母看着后车座上,眼泪含眼圈的五岁小娃,她手足无措,心疼坏了:“不哭不哭啊,奶奶不抱,奶奶不抱了。”然后对司机说:“先找个商场,买点玩具给他,再买些小孩子吃的,车上怎么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照顾人家孩子的。”她责怪儿子道。 陈朗:…… 他也回头看了眼身旁坐着板板正正,小屁股往他这边挪了挪,眼睛谨慎看着陈母的尤睿,他不由地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他头上柔软的头发。 被摸到头发的尤睿,仰起小脸,眼睛还包着没掉下来的泪珠儿,看着陈朗,“妈妈……” 陈朗知道他的意思,这孩子想找妈妈,他点点头:“一会带你去找妈妈。” 奔池的suv车子已经驶入车行道。 正是下班高峰,两边车流拥挤,不断涌动。 陈母坐在儿子车里不甘心,她问陈朗道:“他妈妈是哪个?啊?你什么朋友,你们会不会……” 陈朗闭上眼睛,倚在车背,不知在想什么,陈母问出来时,他直接打断她:“不会,她已经结婚了。” “结婚?结婚那也许,那你们以前有没有……”陈母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就是儿子的,也许是婚前,彼此都不知道呢,也会有这样阴差阳错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啊,关键是太像了,别人不知道,她这个母亲还能不知道,毕竟儿子是她抱大的……儿子的照片她还……对,她有儿子小时候的照片。 “你查一查,会不会是你的呀……我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我存在手机里。”陈母想到了什么,立马在手机里翻找。 找了一会儿,找到了,有个相册里面全是陈朗和陈雨菲从小到大的照片,她翻到一张,赶紧给儿子递过去。 “你看看,像不像。” 陈朗睁开眼晴,脸微侧,低头看向陈母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小不点。 没有人动他,他安静地坐着,抱着自己的小书包。 眉眼五官的确有八分相似。 “你看吧,是不是很像?”陈母小声急着道:“所以,你查查,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儿子的。 陈朗看向陈母,摇了摇头:“没有,我和她没有过。” 陈母被打断的话噎在了口中。 上不去下不来,半天才喃喃说了句:“怎么会……” 可陈朗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安静且沉默坐在身边的尤睿。 尤睿,亲子鉴定,与他小时候八分相似。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呢。 陈朗闭上了眼睛。 哪怕陈母的希望被儿子一句话打破了,可是她还是想给这孩子买点东西,心里就是想买。 失望自然有的,儿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都没有睡过,哪儿来的孙子,可她看着尤睿,她真是想孙子想得要死,眼睛想都红了。 下了车,陈母真的去柜台给小不点买了一堆吃的,陈朗则带着尤睿去商场玩具区。 “喜欢哪个。”他拉着他小手问他,“舅舅给你买。” 尤睿特别听话,从来不跟尤露要东西,更不提别人了,小小的豆丁,先看了柜子上摆得好多玩具,看完仰起头,看着陈朗,摇摇头。 陈朗没有理会他的不要,他直接给他买了珍藏版的童书、儿童显微镜与儿童望远镜。 又听售货员推荐,买了星球大战aaa的遥控摄像头机器人,以及幻影乐高套装和四驱车。 几千块玩具装满了后备箱。 陈母更是毫不吝啬给尤睿买了好多零食,奶酪、海苔片,小鱼干、各种高档进口蛋卷巧克力。 上车后,陈母眼睛看着小不点,好吃的都拿给他,但尤睿给什么都不要:“这孩子他妈教得真好,又乖又懂事。”陈母真是又疼又爱,一脸慈祥地看着他:“吃啊,奶奶给的,吃吧。” 尤睿就抱着他的小书包,任零食堆在他身边,他也不去拿。 最后是陈朗,取了袋海苔干,撕开包装,吃了一口,味道还行,有点脆香,他递给他手里:“舅舅吃了一点,不合口胃,剩下不吃了,你帮舅舅吃吧,吃完带见妈妈。” 果然,就见到这小东西,看着陈朗半天,小手才把那海苔片接到手里。 陈朗东西给了他,就没有再理他,让司机去老宅,把陈母先送回去。 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孩子饿了。 陈母在一旁,眼睛都不离尤睿,看着小不点低头,乖乖吃海苔片,看样子很喜欢吃这个,小红唇咬着海苔片,一小口一小口,乖的啊,陈母真想再把他抱怀里,真是越来越喜欢,手摸了摸尤睿的小背背,她一摸,尤睿吃东西就停了下来,望着她,等她不摸了,才又低头吃起来。 这、这明明像极了他儿子小时候,他儿子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老宅很快到了,下车的时候,陈母还不甘心的打听陈朗,这孩子到底是他哪个朋友的。 “妈,你回去早点休息,我把孩子给人家送回去。”陈朗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 “哎,哎,陈朗,你让孩子到咱家吃了饭再走啊,都到家门口了……” 还没说完,就见到了儿子车喷出一股车尾气,直接开出去了。 陈母:…… 他儿子从小就有主意,聪明,但也很倔强执拗,认定的东西,就会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她这个当妈妈的,哪怕想抱孙子急破了天,也别想让儿子妥协娶一个。 陈母张望着车半天,失落地回去了。 而车里,陈朗轻轻摸着尤睿的发丝,接通了电话,“李秘书,你到流云公馆,我在这等你。”说完挂断,手裳揉了揉尤睿的头发。 尤睿正抱着拆了包装的四驱车玩,才五岁的他,从来没有玩过小车车,新奇的很,陈朗摸他头发时,尤睿仰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舅舅眼神看他时可温柔了,他能感觉到这个舅舅其实是不喜欢他的,但是现在,他是喜欢他了吗。 陈朗见他抬头看自己,他温声道:“玩吧,以后再给你买更好的,还有遥控飞机,遥控火车,喜欢什么,都给你……” …… 陈雨菲今天待在家里。 正穿着十几万一套,说是什么设计师设计的黄不拉叽的睡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 陈母没看出衣服多好看,还没有商场几百块的睡衣顺眼。 这一个洞那一个块毛的。 “妈,你怎么才回来。”陈雨菲边玩手机边问:“这都几点了。” 桌子上还放着她让保姆做的健身餐。 以为有钱人天天吃澳洲龙虾?不的,她们也饿肚子,为了减肥。 陈母真是满腔的心思没人说,见着自己女儿,她放下手里的包,走过去,坐在陈雨菲旁边:“雨菲啊,你知道你哥有没有那种有小孩的朋友啊?” 陈雨菲正跟人组队呢,她玩游戏,氪金就行了,氪金就很爽了。 充值游戏,一个道具就要两千块,各种典藏皮肤,加起来大概两万块左右,还有几百多种普通的皮肤,很多人不舍得买,对陈雨菲来说,小意思了,全买了。 她是vx区,谁带她,就给谁买皮肤,有的是人抢着带她,死命保护她。 玩得特别爽。 偶尔还会在vx游戏群里发红包,低于一千好意思吗?经常三五千的,一上线,一群人舔,她的富婆人设稳稳的,不,她的富二代人设。 “哎呀,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哥的朋友,我怎么知道,带小孩……”她眼睛不离手机地道:“我哥那年纪,同学朋友基本都成家了啊,都有小孩了,你问哪一个?” 一提这个陈母就更失落了,可不是吗,三十多了,邻居家的儿子早就结婚了,这些老邻居各行各业都有,是没他们家这么有钱,陈父的事业就做的不错,结果他儿子更厉害,可是,人家有孙儿啊,人家子孙满堂。 再看他们家,两个孩子要不在家,冷冷清清的,本来……是有三个的。 “我今天,在你哥车上,见到一个小孩子,五岁,长得跟你哥小时候,一模一样,那鼻子眼睛,我看着,就跟见到你哥小时候一样,你哥说是同事的孩子,帮忙接送,我这心啊,我就想啊……” “妈,你怎么看谁都像我哥小时候,小孩子不都长一个样吗……” 陈母一听,脸就拉下来了,有个女儿跟没有一样:“得得得,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哥赶紧结婚我就烧高香了。” “我哥只要想,立马能结婚,你操那心干什么呀,对了,许诗雅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她可喜欢我哥了,妈你给撮合撮合呗……”陈雨菲与许诗雅是好友,自然想让好友当嫂子,不止撮合一回了,可他哥鸟都没鸟她,她还领回家吃了回饭,他哥直接吃完饭走了人,也没说送一送,真是无情,要换成当年尤露,离八百里都能跑回来送。 她闺蜜长得多好,不但她哥没看上,她妈竟然也没看上,有没有眼光啊,那么漂亮。 “你可拉倒吧,你哥不喜欢那样的,我也不喜欢,张张扬扬跟你似的,有个女儿这样就够呛了,怎么你还想你嫂子也这样,你是嫌你妈活久了是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人家许诗雅哪儿不好了?” “得了吧,你别乱撮合,我看上一个,就是妈那个好友,你林阿姨家的女儿,林颖,你见过的。” 陈雨菲游戏停了下,想了想:“她呀?” “你怎么想的,她跟我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那许诗雅最起码还门当户对,沟通不是问题吧,那个林颖……”陈雨菲结束一局游戏,“妈,那人至少得在一个水平线上才能相处,我哥和她,条件差距那么远,想想也不可能啊?” “再说了,我们家又不扶贫,专找穷的……”陈雨菲小声嘀咕了声,“人家都找门当户对的,最起码也要有点水准,你怎么老给我哥找那种上不了台面的……” “什么门当户对?你爸也不是生下来就有钱,靠自己创业奋斗,你这孩子,还瞧不起人呢。”陈母道。 “我没有瞧不起人!”陈雨菲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老给我哥找那种条件差的,你不是不想找门当户对的,你就是想找尤露那样的,又乖又善解人意,还要像她一样知情识趣,长得好看,有家教性格又好,又能处处顺着你的儿媳妇!” 陈雨菲道:“妈,你要按她那样子找,你是找不到的!你没听到她走的时候说的话吗?你喜欢的那些优点,全是她装出来的,她为了能在我们家安稳地待下去,待到她长大成年,她一直都在我们家人面前作戏!伏低作小,处处看我们脸色,好像你们把她养大,是虐待她了似的,人家渴望着离开我们家,你要想找她那样的,妈,那你得找个演员啊,找个会演戏的!” 陈雨菲冷嘲热讽完,拿起手机。 半天陈母没说话,她余光就见她妈脸色不好,手还抚着胸口,陈母有个毛病,一生气就喘不上来气。 陈雨菲吓得赶紧扔了手机,帮陈母顺气:“我、我开玩笑的,我帮你,我帮你还不成吗?”尤露可是家里的禁忌,她这一番话,可戳到了陈母的肺管了。 陈母半天缓过气,“你是想气死我啊你,我不想找那样的,可你哥喜欢那样的!真是作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爸带回来了,现在你哥陷进去了,你哥他陷进去了,哎哟,我好好的儿子啊,现在还没有结婚……” 那尤露刚进陈家时,生得玉雪娃娃一样,谁看了也不忍心把她赶出去啊,本来不同意的陈母就把人留下来了,那时候才初中陈朗就对这个妹妹好,经常给她买零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还给她买头花,说是两个妹妹,一人一个。 陈母可没见到尤露来之前,他这个哥哥给雨菲买过头花。 后来回国,尤露十六岁,正是小荷初露,展露花容月貌的时候,家里人虽然不说,但都看在眼里,每每见着都惊艳一下,一天一个样子的好看,这孩子生得太好了,性格又好,脾气又好,又很乖,陈母说什么都听,那时候雨菲因为她长得比自己好看,天天在家里阴阳怪气闹脾气。 尤露一点都不跟她计较,那时候的儿子,就很偏向她,又是关心,又是细语,什么都给她买,还会经常发红包,那是发给雨菲的吗?雨菲还用他发红包送礼物吗?雨菲想要,直接就跟父母讨了嘛,她需要这些吗?陈母眼睛看得门清,雨菲不需要,可有人需要,她儿子细心得很,因为那个人从来不开口讨。 陈母都知道,自己早年遇到的小孩太乖,现在找媳妇,她虽然没明着那么想,但下意识就像雨菲所说的,已经有了理想模板了。 她都如此,何况是儿子呢。 “不能这么下去了,这样下去,你哥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你哥那个人,他真的能做到。”陈母抚着胸口:“这绝对不行,今年,你哥必须结婚!” …… 到了晚上六点,尤露才舒了口气,换班的总算来了,正在后面换衣服。 咖啡店里还有甜点和餐食,所以六点来的人也不少,有的人就是来吃一餐的,这家咖啡店不但服务生漂亮,服务态度好,关键是咖啡也好喝,很惊艳,甜点也好吃,蛋糕也美味。 餐点虽然不多,但这里的火腿玉米饭很香,不少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这个。 偶尔还有意面和蔬食,做得牛肉馅饼也是一绝。 尤露累坏了,但小费也收到腿软。 人少了点,她倚在后面的吧台上,和她一样加班的一个男服务生,走了过来,手撑在台子上说道:“尤露,你真结婚了?我不信,你有全家福照片吗?我看看。” 尤露一抬头,我的天,现在的男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她个头已经很高了,接近一米七,这男孩比她高大半个头,而且,年纪不大,很是霸道总裁的模样,当然,把总裁去掉。 霸道的口吻,上来就要看全家福,也不看看你自己几岁。 尤露手机上当然不会有这些了,别说全家福,就是结婚照都没有一张,不但没有结婚照,她翻遍了角角落落,连邮箱都没放过,连结婚证照片都没找到一张。 尤露没说话,只是红唇微挑,敷衍地笑了笑。 她不笑清纯浪漫,一笑妩媚众生,以前还能克制自己,对人冷淡,拒人千里,脸上眼神都写着高冷,莫挨老子。 但现在,尤露生性天真浪漫,妩媚风情,一颦一笑皆诱人,何况还穿着咖啡店里服务生穿的衣服,紧身衬衫,小马夹,衬衫扣到下巴,包得是严实,可它勒得人胸是胸,腰是腰。 那线条,尤其走动起来,款摆的频率,真醉人,看得人喝杯咖啡都能醉了,没看今天尤露小费全场第一吗。 数额像放风筝一样高高挂起,吊打同事。 幸亏这是个带孩子的妈,要不,得多少人眼红,但就算有孩子了,也不影响她的爱慕者遍天下。 “露姐,我真想追你啊,你到底有没有老公。”这小孩十九岁,比尤露还小四岁。 还想上手拨尤露胳膊,让她回话。 尤露冲他“嘶”的一声,盯着他,移开了胳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走开点,我要拿那边的杯子。” 她有点嫌弃,这么半大不小的男孩,她可不喜欢,谁要跟小孩谈恋爱啊,她的男主个个比她大,又比她成熟,这个世界的男主,更是比她大八岁,哪个不成熟又稳重?十九岁的小屁孩,她可不喜欢。 当然,语气不能真的不好,她只是半开玩笑说的,一边唬着脸瞪人,瞪完又甜甜地笑了。 哎,进社会不易,人际关系相处更不易,谁也不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棒之后必要加颗甜枣,否则后患无穷。 这些人可不是她的男主,随便怎么都行,这些人都是陌生人。 窝里横尤露露,直接在心里划分了自己人和外人的界限。 但显然,这个十九岁的小弟弟并不懂得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 一直纠缠着尤露,她去喝杯水,他也跟着,“那你给我看看你家人照片,我不就死心了?你没有孩子吧,你是骗我们的吧?你还未婚?露露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处一下吧,好不好,你有小孩我也没关系的,我是小鲜肉,我还可以跟小孩玩……” 尤露:…… 尤露还真认真想了想,跟尤睿玩,这还挺好的……啊不对不对,再鲜,她也不喜欢小鲜肉啊,走开。 另一边吧台内几个轮班后,站在那休息的服务生,看着尤露那边。 有一个女服务生不屑地说:“哎呀,比不了,人家都生孩子了,还能勾人小鲜肉屁股后面转呢。” 另一个道:“今天她光小费拿了两千呢。”她们这些服务生,来这里就是为了赚小费的,时薪那才几个钱,店里有显示板,谁的小费多都在上面滚动呢。 有了对比就有竞争,店里服务生的服务态度越来越好,客人来了一次感觉超舒服,下次还会来,生意自然也越来越好。 “也得理解理解,听说她带着孩子住群租房,穷着呢,之前我看她拿着那包,都掉皮了还背着呢。”有人道。 “对啊,饮料都不舍得喝,只喝白水。” “我也有一次看到,老板从俄罗蛳带回来巧克力,给大家分了,所有人都吃了,她一块没吃,她装包里,估计舍不得吃,带回去给孩子,可怜的女人。” “你们说,她是不是自己带孩子过?是单亲妈妈?要不怎么会这么穷,但凡有男人养家,都不会这么省的吧,你们都不知道,她的唇膏,才十块钱,我看到她在一个夜市小摊上买的,那也敢往嘴上涂?” “有点像啊,她天天去接孩子,根本就没有男人帮她接孩子,那她怎么不说自己单亲?”这样大家不就可怜她了吗? “谁知道,被抛弃了吧?” “肯定有隐情,长那么好看,却过得那么惨,啧。” “我要是长她那样,可不会混到她这地步,跟哪个有钱男人不换套房子,傻子才生孩子呢,听说她才二十三,现在还带孩子住群租房,遭那个罪……” “就是,一手好牌打稀烂,要真是单亲,那可有的熬了,人家一听她有孩子了,谁还愿意要她,做小三都没人要,现在小孩就是无底洞,哪个男人会接手,熬着吧。” 几个人议论着。 那个十九岁的服务生小鲜肉,正霸道地将她圈在了一侧吧台内角,不让她出去,就要问个所以然,究竟有没有结婚。 尤露烦的呀,接班的人都到了,她要回去换衣服了。 堵在这儿…… 要么说她就不喜欢年纪小的,特别不知进退,自以为霸道,实际很幼稚。 这时,咖啡店门“叮当”响了一声,有人进来了。 就见门口,一位个子高挑,气质冷漠,身穿正经商务西装,发型利索,露出额头鬓角的超级大帅哥,走了进来。 他穿的是深灰色西装。 怀里却抱着一个穿着黄色小上衣,小绿裤的小萌娃。 小萌娃还抱着一个特别小的小蓝书包。 一个清冷总裁范儿型男,抱着一个小豆丁,关键是两个人的表情还一模一样。 不少人看了过来,几个聊天服务生也哇的一声,有一个眼睛特别尖:“来了个极品男人,手表普罗登,一百八十万,袖扣劳利士,八万,皮鞋法国手工定制,全身高订,有钱男人,可惜,结婚了。” 其它几个人也是眼前一亮,长得可真帅啊。 结婚了又如何,奶爸更有魅力,有一种成熟男人负责任的魅力,这样的男人更吸引女人抢呢,几个年轻少女立即美目异彩连连。 一大一小进来后,眼睛就开始在咖啡厅里找人了。 马上就有侍者上前:“您好,先生几位?” 陈朗单臂抱着尤睿,“我找人,尤露。” 那侍者啊的一声,“找露露啊,等一下。” “尤露!”侍者带着人找到尤露时,尤露往门处探头一望,十九岁男服务生正堵着她呢,见她突然看门口,也顺着她的视线向门处看去。 只见,侍者身后一个英俊男人,怀里抱着一只小崽崽,正向他们走来。 尤露可管不了身前这个中二服务生,她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就见陈朗,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又往服务生那边看了看。 眼晴漆黑沉静地瞥过尤露。 然后弯腰,将已经开始踢腿的尤睿,放到了地上。 一放到地上,一天没见妈妈的小崽崽,抱着小书包,就像一只小黄鸭一样,朝尤露跑过去。 直撞到尤露腿上。 仰着小脸,抱着尤露腿,脸在她腿上蹭了下。 然后小包子脸上,竟然还对她笑了一下。 尤露:…… 很难得啊,尤睿竟然很开心。 她伸手就将他抱起来,她还在他身上闻了闻,嗯,香香的,她和儿子都是香香的。 奶香味十足。 “换班了啊,尤露。”女老板在后面喊了一声。 “啊,好的。” 女老板还特意看了眼尤露,以及那位看样子就不一般的男人一眼。 “这是你儿子啊,真可爱。”老板说完,就见尤睿把小脸放到尤露颈侧,趴在她肩膀上。 尤睿的长相,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天他还对她说,老师老是亲他。 怪不得尤睿不喜欢被亲,这是被亲烦了,她给他洗完澡,亲两下,他心情不好还扭脸呢。 “嗯,今天下班晚了,没去接他,有人帮我接了。” “那个人,是你老公啊。”女老板问了一句,门口的男人并没有看过来,只是插兜站在那儿,只能看到侧脸,那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侧颜啊。 真是又高大,又英俊,鼻梁又挺。 尤露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只是打哈哈笑了一下,然后就见在后面的几个服务生,有几个女服务生都过来了,看样子是要围住她看尤睿。 “那我先走了。”尤露跟女老板说完,转身离去,没给对方围住她的时间,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背后说她坏话,不就赚了两千块的小费吗,看把她们嫉妒的。 尤露包着尤睿向陈朗走过去。 她穿着制服,亭亭玉立,腰肢款摆,十分优美有韵律。 “陈朗。”她轻叫了他一声。 陈朗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有一半隐在黑暗里。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冲他眯眼灿烂一笑,“我去换衣服,你帮我看着他。”说着把怀里抱着她脖子的尤睿又放到地上,“跟着舅舅一会儿,妈妈去换衣服,马上来。” 尤露走的时候,走了几步,回头,就看到万睿小腿直倒腾,抱着书包冲她跑了两步。 “快回去。”尤露冲他摆摆手。 尤睿站在了原地,看着妈妈,没有动。 她跑到换衣室,还回头看了眼,尤睿已经被陈朗抱了起来, 她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其实她能感觉陈朗并不是很喜欢尤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但今天好像不同,他似乎很愿意抱尤睿的样子。 还抱得紧紧的。 她飞快地换了衣服,家里的衣柜里也没有新款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旧款,但像平民,哪管什么新款旧款,谁还认得呢,能穿就好。 她穿了一条紧身的黑色牛仔裤,是那种会露出一条一条肉那种刀割般的牛仔,都集中在大腿上。 如果胖的人穿,那就成了圈圈肉了。 但尤露人靓腿直,又细又长,穿上后,性感又时尚。 黑色的牛仔,露出雪色的皮肤,那色差对比,实在是白。 上身是一件裸粉色绸缎衬衫,设计的是露出一半肩膀,里面是一件吊带,衣服掖在了牛仔里。 将头上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再一甩,就柔顺的披散下来,取了白色腋下包,直接走了出去。 虽然都是五六年前的款,搭配好了还是很好看。 加上她走起路来,身姿摇曳,有无限风情。 一出去,她就成了这条街,最靓的崽。 露颜即焦点。 那露出一小半雪色的肩膀,白腻如脂,裸粉色就更诱人了。 “露露姐,你老公带着儿子坐在五号桌位置,带他吃东西呢。”尤露出来找人,有个服务生跟她指了下。 老公?这谁传出来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啊的一声,冲那人点点头,笑道:“好,谢谢。” 然后就走了过去。 果然,五号靠窗户位置,坐着一大一小,陈朗正坐在那儿给尤睿切着牛肉饼。 这里牛肉饼是现烙的,又香又酥,非常好吃,客人都喜欢点,还有的饭点专门过来吃呢。 尤露坐了下来。 陈朗正把叉子递给尤睿,尤睿接过来,叉了一小块切好的香喷喷的牛肉饼,放进嘴里,小嘴嚼啊嚼。 看到尤露:“妈妈。” “好吃吗?”尤露笑着问。 “嗯。”尤睿立即点头。 看他的样子,今天是很开心的。 陈朗将餐纸放到一边,看了眼她露出来的肩膀,雪白的刺眼,他移开了视线,低咳了一声,“把衣服拉好。” “啊?”尤露无辜地看向陈朗,然后看看自己右肩,“这衣服就是这样穿的,这样穿才时尚。”你不懂。 说完她也不拉,然后笑着看着桌面,“这么多好吃的,正好我也饿了,谢谢陈老板赐我美食,我不客气了。”然后她取来一张餐纸铺在腿上。 拿起刀叉就开始享用了。 火腿饭就是火腿、煎蛋、煎蘑菇,还有玉米。 摆成一盘,陈朗大概知道她喜欢吃蘑菇,特意点的,她和原身的饮食习惯基本一样。 她叉起一块鲜菇,放嘴里,很香,立即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天天给人端咖啡,现在终于也做了一回客人。 接她班晚来的那位,走了过来,还端着一小碟红丝绒蛋糕,放到了桌子上。 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尤露,我今天有事来晚了,让你帮我代班,下次你要有事儿,我帮你代班。” 说着她目光移向了对面的帅哥,那是真的帅,他脱掉了外套,只穿了里面的衬衫,袖子还挽了起来,真是清俊得很啊。 尤露:…… 嗨,帮你的人在这儿呢,看哪儿呢? “不客气。”尤露微笑地问:“丝绒蛋糕是你给我点的?” 那女服务员顿时窘迫了:“没,是这位先生给你点的,那尤露,我先去忙了。”说完就走了,开玩笑,那一块红丝绒蛋糕一角就要一百八十九呢,她可没钱装大方。 店里的红丝绒蛋糕是真的好吃,可惜这一大一小两个都不爱吃,他们都喜欢牛肉饼和火腿。 只能尤露一个人,快乐的享用了。 吃过了饭,起身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衣领被一只手,往上提了提。 遮住了肩膀。 这件衣服既可以当衬衫穿,也可以露一半肩,只不过她胸前的领口比一般衬衫开得大,是v领,当然,还是露一半肩时尚又漂亮。 她听到身边陈朗的声音道:“你这么穿,别人不看你衣服,都在看你肩膀,衣服穿好,他们才会看你的衣服漂亮不漂亮。” 尤露:…… 谁要管他们看我衣服漂亮不漂亮,我只想让他们看我漂亮不漂亮。 趁他不注意,她就把嘴不服地撅起来,但也没跟他杠,转脸就笑眯眯的,衣食父母嘛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等他看不到,照样这样穿,不急一时。 吃饱了,尤睿就自己抱着小书包,跑过来抱尤露的腿,仰着脸,那渴望。 想妈妈抱。 其实他是个很依赖妈妈的小孩子。 尤露刚想抱他,旁边的陈朗就伸手把他抱过去了,比尤露积极多了。 尤睿不愿意了,他想要妈妈。 陈朗道:“舅舅抱,你沉,妈妈累了。”尤睿这才趴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一家三口走出了咖啡店。 几个女服务员。 “是谁说她单亲,她平时穿的衣服,哪件像穷人穿的?虽然款式有点旧了,但是那一件裸粉色上衣,我记得五年前卖五六千呢。” “就是,还说她包都掉皮了还背,她那个包是爱爱家的,款是有点久了,但是很时尚啊,当年那一个包一万八呢,要换我,我也背掉皮。” “真是的,人家有老公有孩子,说人家单亲妈妈,她老公说真的,长得真帅,超有型,儿子又是个小萌娃,有钱有颜,妥妥的人生赢家。” “那她怎么这里打工啊?” “谁知道,体验人生呗。” “还群租房呢?” “肯定是谁瞎编的。” …… 回到家,尤露打开了冰箱,倒了点柠檬汁,然后用湖水兑成了柠檬水,加了蜂蜜,自己喝了一杯,给陈朗和尤睿一人一杯。 喝完就去了洗澡间,泡了美美的澡。 而陈朗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衬衫,包裹在衬衫里的胸膛宽阔而结实,头发微微凌乱,没有了外面时的冷硬气质,一回来,他就帮尤睿把买的玩具都拆了包装,拿给他玩,他拆玩具时,尤睿小豆丁就站在? ?旁边,眼睛望着玩具眨也不眨,陈朗把玩具递给他时,他再没有在外面时拒绝不要的样子,而是小手高高举起来,接过来。 尤露和尤睿,一个在厨房开冰箱倒水。 一个对这里熟悉一点,少了点害怕和拘谨,并且已经敢在陈朗面前自在的玩耍了,五岁的小豆丁,撅着屁股,在地上玩小车车,房子大,隔音好,他两条小短腿跑来跑去。 而陈朗自己都不知道,他坐在沙发上,手臂支在腿上,看着尤睿在面前玩,目光一直看着他,而双手则攥在了一起。 微微有些紧张。 直到许久,手机突然响起,他伸手飞快地划过,“李秘书。” “陈总,结果出来,托人办的加急鉴定。”三个小时,是最快的了。 “鉴定结果,百分之99.9,是亲生父子关系……” 李秘书话音刚落。 一辆小车“咻”撞到了陈朗腿上,陈朗把车拿了起来。 小豆丁小短腿远远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小车车,又怯怯地看着他。 陈朗再也忍不住,扔下手机,将车子放到一边,起身就将尤睿从地上抱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紧紧地将小豆丁抱在怀里,他眼睛不眨地侧头看着尤睿的小脸蛋。 尤睿愣了下,看着陈朗,他知道舅舅现在看他,是喜欢他的眼神,可是抱他有点太紧了,他挣动了下。 陈朗微松了松力道。把孩子托着头让他伏自己肩膀上,他头脑混乱,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他身上小孩子的奶香味。 尤睿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似乎感觉到异样,陈朗这样突然而来的亲密,那属于成年男性温暖的怀抱,让小豆丁不安地动了动,他眼睛还盯着车车,怯怯叫了一声,“舅舅。” 陈朗压抑着声音道:“不是舅舅,是爸爸。” 83、总裁的心尖宠7 尤露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美美的澡。 泡澡的水, 当然不只是浴水,她还兑了空间里的湖水,一兑进来, 竟然起了白雾, 水花清澈, 水面一层淡淡的雾气, 尤露觉得那是仙气。 因为兑了些湖水,所以浴缸里的水质, 洗起来感觉很细腻,泡在里面浑身舒畅,她手搭两边, 浴缸很大, 是圆型的, 她在里面躺一会又趴一会儿,就像一尾小鱼,有时连头发和脸一起都沉入到水中,然后再从水中坐起,晶莹剔透冒着雾气的水珠,就会从她乌亮的发间滑过如脂的皮肤,重新落在水中。 皮肤都形成一层膜, 好似不沾水。 等到她泡玩了一个小时后, 从浴缸里爬出来,水依然清澈如故, 还有淡淡的雾气,连瓷质浴缸看着都比原来要有光泽多了。 她泡完后,在浴室里擦干净头发,也不用抹东西, 她的皮肤泡完湖水,就已经很好很好,很完美了,将头发吹干,摸一把,滑得就像在摸阳光下的绸缎,真是又弹又滑溜。 手感无限好。 肌肤也是难以言喻的光滑,感觉皮肤上像覆了一层膜一样,亮亮的。 更让尤露高兴的是,就像记忆里一样,以前陈朗经常会送原身衣食住行首饰之类的礼物。 她今天就看到衣柜里有新衣服了。 这才是她住进来的第二天,衣柜里多了好多当季新款大牌,挂满了衣柜,各种款式,各种颜色,套有干洗袋,已专业干洗过,尤露开心得像小鹿一样,她只穿着白背心和小裤,踮着脚在衣柜前,每一件都拿出来,专注地上下看一看,再挂回去。 完全忘记了大厅里在玩的尤睿。 她进来时,有见到陈朗给他买了好多玩具,他正在大厅玩。 尤露还纳闷呢,尤睿很认生的,在出租房里,别的男人一逗他,他都不说话,或者往房间里跑,就连刘曦对他好,经常给他买吃的,买儿童图画看,半年多他也不太亲近刘曦。 是个防备心很强的孩子,一般人骗不走他。 但是,跟陈朗好像熟得很快,出租房第一次见面,他就被陈朗抱了好长一段楼梯,今天不但去接送,陈朗还抱着他进咖啡店,而且从咖啡店出去后,现在想想,几乎都是陈朗在管,尤露本就玩心重,一有好玩的事就被吸引走注意力,有时候也顾不上尤睿,也粗心的很,但这一点,陈朗可比她细心多了。 而且有耐心多了。 他甚至细心到给尤睿切碎牛肉饼,让他叉着吃,而尤露,她可能会让尤睿用吸油纸包着啃吧…… 上车的时候,还是陈朗给他抱上车的,还给他买了好多玩具,这么久了,尤露还没想到给尤睿买玩具呢,尴尬。 尤露看到偌大衣柜里,还有童装,才想起尤睿,她回来满脑子只想喝杯柠檬水,然后赶紧洗个澡,弄干净自己,倒把小睿崽给忘了,她一偏头,想了想,在房间玩玩具车,不会有什么事,陈朗也在,他肯定会管的。 她就又继续看起衣服,最后选了一件古风的睡衣。 是金黄色的绸缎,上面是黑枝白花的刺绣,宽袖,黑色四指宽缎料包边,交颈的款式,腰间同样一条黑色绸缎腰带,刚从古代穿过来的尤露,一眼见着就眼前一亮,把背心一掀,就中空地穿上了古典睡衣。 然后在细细的腰间一系。 料子又薄又软,虽然没有古时候绸缎沉甸甸厚重的质感,但轻薄细软,更诱人,款式剪裁也更漂亮。 她穿上之后,轻抬袖子,露出一截皓腕。 皓腕凝霜雪。 这件衣服多少钱,她拿起手机找牌子扒拉了下,三万六。 这么贵吗,她低头看了看,好看是好看的。 随后她眼睛一转,既然这么好看,她就去男主眼前转转吧。 女人是不能主动滴,谁主动谁下锋,但她可以引秀呀,引秀对方主动追她,那才是高手。 她把头发抓了抓,乌云密发,黑亮到发蓝,她随手在脑后一挽,就挽出了十分古典发式,那韵味,非穿到古代是学不会的。 她穿着一双小白拖,推开房门就出去了。 结果大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然后她穿着拖鞋,身上金黄色的睡袍,跑动起来翩翩起舞,她跑到了男主的卧室,门也没有关,她直接轻轻地走进去了,就听到男主浴间传来声音。 是陈朗低沉的声音:“水温怎么样,烫不烫。” 就听到尤睿奶声奶气地说:“不烫,温温的。” 尤露:…… 从洗浴间半开的缝隙,尤露看到陈朗正坐在矮凳上,还穿着回来时的衬衫西裤,都没有换衣服,支着一双大长腿,正在浴室给尤睿洗澡,目光可温柔地看着尤睿,正小心地给他擦小后背。 尤睿光屁屁站在那儿,陈朗手劲有点大,小身子被他搓得一撅一撅的,擦到小屁屁的时候,一不小心他就一屁股蹲,要坐到地上,被陈朗一只大手小心托住了。 一个小豆丁坐到成熟男性的手掌上是什么感觉。 尤睿小屁股撅着看着陈朗,陈朗把他湿漉漉的小脸抹了抹,“站好。”说完就快速给他搓了搓腿,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轻轻松松地冲掉了身上泡沫。 放进浴缸里,水已经放好了,专门给尤睿泡澡。 尤露疑惑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看着陈朗将尤睿放进浴缸,那动作轻的,就像把小鱼放手里一样,然后他也不走,就就坐在浴缸边,另一手撑着浴缸另一边,好似把小萌娃圈起来的父亲姿态,就坐在那儿看着尤睿在水里玩。 毫不夸张地说,尤睿是非常好看的,一身皮子跟尤露一模一样,雪白雪白的,黑发小红嘴,要么尤露怎么会说尤睿像自己,气色像个十成十,主要是尤露养得好,虽然她照顾不精细,只会逗他玩,但她给尤睿用了湖水。 所以尤睿跟尤露一样,颜色好,唇红齿白的一个小人,尤露若抱着他,看气色都觉得是娘俩,一样的黑发、白肤、红唇。 要多精致有多精致。 她倒不觉得陈朗这样眼也不眨地看着浴缸里,正低头坐在里面拍水,手捏着小黄鸭嘎嘎嘎的尤睿,有什么不对,尤睿这孩子是真好看啊,谁见着都要被他年幼的美貌惊一下下的,她有时候也喜欢地亲他脸蛋呢,比如刚洗完澡水嫩嫩的时候。 但是陈朗之前对尤睿不是这样的,再好看,他也有点冷淡,今天怎么不一样了,这么照顾孩子,从店里回来,又是抱上车,又给买玩具,还给洗澡澡。 尤露都没有给尤睿洗过澡,尤睿自己会洗。 而且,尤睿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他竟然乖乖的肯光屁屁让陈朗给他洗澡呢。 她看着陈朗就那么侧坐在浴缸前,支着手臂,看着水里的小豆丁,尤睿捏了下鸭子,嘎的一声,然后抬头看看陈朗,然后又低头捏了两下。 她眼睛转了转,又眨了眨,看了半天,也没有打扰他们,总觉得打扰是一种罪过,但她看困了,泡完澡很容易困,她回头看了眼陈朗的大床,铁灰色的床单,看起来很好睡的样子,她不懂客气为何物地跑过去,将小白拖鞋丢在床边,然后滚到了大床中间,闻了会陈朗的气息,她只是想稍微躺一下下,等泡完澡再和尤睿回房。 结果看着房间的壁灯,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慢慢地就闭上眼睛,秒睡了。 尤睿捏了几下鸭子,抬头,轻轻地对陈朗说:“爸爸。” 陈朗冷清的脸部轮廓,柔和了起来,他道:“我是爸爸,但不要跟妈妈说,妈妈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要慢慢地告诉她,以后还叫爸爸舅舅,知道吗?” “亲生的爸爸?”尤睿又问。 都以为他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但他已经懂很多东西了,譬如出租房的叔叔说妈妈会给他找继爸爸,还问他亲生的爸爸是谁,没有亲生爸爸保护他,就会有人欺负他。 他虽然听不懂,但是他知道。 亲生的爸爸会喜欢睿睿,继爸爸会打睿睿。 而面前的爸爸是喜欢睿睿的,所以他问,是亲生的爸爸吗? 陈朗点头:“嗯。”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和耳朵。 尤睿这才低下头,玩着小鸭子,嘴里喃喃:“是亲生的爸爸。”然后嘴巴鼓成了包子脸,啵噗一声,在陈朗面前玩耍了起来。 等到尤睿泡完,陈朗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半,他用白色大浴巾把浴缸里粉雕玉琢的小人给抱了起来。 尤睿在他怀里,动了动,然后凑到他耳边,又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陈朗脸色如冰雪融化一样,感觉到胸口的心跳都鼓涨起来,他终于忍不住扭头,在尤睿的白嫩嫩的小包子脸蛋上,亲了一下。 “爸爸。”“嗯。” “爸爸。”“嗯。” 陈朗把尤睿抱了出来,尤睿乖乖地趴在陈朗肩膀上。 他一走出来,就看到,卧室暖黄色的壁灯下,铺着铁灰色床单的大床上,尤露躺在上面,正睡得脸色红扑扑。 金黄色真丝睡衣,腰带半松。 陈朗脚步微顿,手掌紧紧托着尤睿的小屁股和小脚,尤睿的小脚就在陈朗手上有点调皮地踩啊踩,眼睛直盯着陈朗的脸,陈朗带着他朝床走了过去。 “嘘。”陈朗放下尤睿的时候,“不要吵到妈妈,睡吧。”他拉过了被子,解开了尤睿身上的白浴巾,然后把他包在被子里。 谁知尤睿调皮一滚,就滚到了尤露的怀里,然后小手抓着她衣襟,想拱进她怀里睡觉,这是娘俩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姿势。 结果他小手这么一扯,衣袍就掀开了一角。 尤睿到底是个五岁的小豆丁,粮仓就在眼前,他本能地见到,就撅着小嘴,想去嘬。 结果陈朗眼明手快地挡住了尤睿的嘴,手指却不经意的擦过。 陈朗就像触电一样,抽回了手,移开了视线,并飞快的将那掀开的衣襟盖上,然后将被子将一大一小都盖住。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微微忝了下干燥的嘴唇,坐在床上,目光毫无掩遮爱意地看着她们。 在陈朗的轻拍下,尤睿也很快睡着了,两张娇颜,一大一小,正睡在他的床上。 他贪婪地看着一大一小半天,心中起了淡淡的疑惑,当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天的人是尤露? 尤睿是早产儿,七个月就生下来了,尤露是怎么带着尤睿颠沛流离过了五年,甚至一度被车撞到失忆。 一想到,她若是没有失忆,她就不会回a市,而他也将永远不知道尤睿的存在。 他会彻底失去她们的消息,世界之大,只要有心要躲,茫茫人海,他们将再无缘见面。 他只觉得心脏微微抽疼。 在暖色的壁灯下,他忍不住手撑住床,压低自己,去亲吻女人柔滑的头发,额头,他鼻尖慢慢地,不断轻嗅着她清甜诱人的气息,寻到了那处梦寐以求、香气如兰,樱桃般的唇,他无意识地凑近,在吻上的一刹那又清醒过来。 他想起尤露当年的那句。 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你们真让我恶心! 他嘴角紧紧地抿起,最后克制地移开了,他离得近些,专注地看着那睡熟的娇颜半天,支着床的手指才轻动了动,攥紧了一缕头发。 随后摸了摸尤睿的后脑勺,退开,起身,离开了床铺,走进了浴室里。 并锁上了浴室的门,在浴室里,他待了很久,若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他站在花洒下,花洒喷出无数热气蒸腾的水花,不断冲刷着结实有力的身体。 他两侧短而有型的头发,此时被水花激得微微散乱,他低着头,一只手微曲撑在了墙面另一只手垂在腿侧。 尤露睡得香,在被子里搂着尤睿,翻个身半睡半醒间,她好似隐隐约约听到一声闷哼声。 她习惯性随手摸了摸在她怀里睡得香的尤睿。 闻着被子上熟悉地淡淡的清草味,又安心地睡着了。 …… 第二天尤露惊呆了,她睡在了陈朗的房间?还一觉到天亮,那陈朗睡在哪儿?她看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有条毯子,折在了一旁。 而她怀里的尤睿,已经不在了,只有她躺在床上,她爱睡懒觉,而且喜欢睡到自然醒,抬头一看时间晚了,她匆匆起来洗漱,跑回房间换了衣服。 出了房间,陈朗已经把尤睿收拾好了,他目光落在尤露身上,再微微移开,他的音调较低,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冷淡,但又很温暖,他道:“早餐在桌子上,以后我上班顺路送他去学校,晚上我去接,你多睡一会儿。” 尤露“啊”的一声,她没想到,陈朗居然愿意接送尤睿。 而小豆丁一点反抗都没有,以前伸小手要妈妈的他呢? “陈朗,会不会太辛苦你啦。”尤露叫他的名字时,在咬字上技巧地撒娇,然后赶紧跑上前,仰头看他,把小脸亮到他面前,吹弹可破哦。 可陈朗似乎躲着她的视线,他今天穿着质地优良的丝绸衬衫,外套挂在臂弯,另一只手牵着万睿。 真的很像父子。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他从衣袋里取了一张卡,“想买什么从这里取,里面有一千万,是你当初留下的卡,密码还是当年的那个……” 尤露半张着唇,立即从记忆里搜到,她是有张卡是扔在了陈家的,那是陈家给她的钱,她没有拿,后来养孩子用的都是陈朗给的红包,这么多钱呢,她接不接啊,看着卡,她一会儿抿嘴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再抿,眼晴还悄悄看他,没有接。 给她卡,里面还有一千万…… 男主对他太好了吧,她又不是亲妹妹,一千万耶,说给就给了,这又不是一万块。 他是什么意思呀? 陈朗将卡放在旁边柜子上,“我带尤睿去学校。”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穿的衣服上,没说什么,转身打开门,让小豆丁尤睿先走出去。 “好,那麻烦你了。”尤露立即回他。 小豆丁出了门,回头:“妈妈。” 尤露站在门口,摸了摸他头:“嗯,跟着舅舅要听话,听到没有。” 小豆丁不说话了。 陈朗拉着小豆丁手进电梯的时候,尤露微笑着伸手冲他们摆着,“拜拜。” 她穿着一件碎花吊带裙,裙边到膝上一半,是白绿蓝的碎花,非常好看显肤色,她皮肤本来就白,更显得像牛奶一样的白嫩了,长腿微动,脚还可爱的翘起一边,她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电梯里陈朗和尤睿摆手。 陈朗脸上没有笑,他目光看了眼旁边,然后对她吐出四个字,“赶紧回去!” 电梯很快合上,她愣了一下。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旁边公寓门打开,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手里拎着公务包,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站着的尤露时,还愣了下,在她雪白的皮肤和长腿上看了眼,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你……” 尤露红唇一挑,笑了一下,就飞快地关上了门。 “哎,等等……” 尤露跑到桌子上一看,哇,不但有楼下徐家记的早餐包,还有原主以前最喜欢的那款奢侈的进口lindar巧克力球。 好巧,尤露也喜欢吃这个。 她拆开礼盒包装,从里面拿起了一个,卷开放进嘴里,幼滑、香浓,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还有好几盒呢,她坐了下来,高兴地吃了起来。 又把早餐取出来,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打开,全是她喜欢吃的饭菜。 …… 陈朗坐上了车,还抱着尤睿。 没有把他放到车座上,而是抱在腿上。 尤睿坐在陈朗腿上没有一点不适,他还低头玩着手里的四驱,玩得很是小心冀冀,这里转一转,那里摸一摸,因为从来没有玩过,是很贵的,妈妈买不起,他也从来不要,现在有了,就很珍惜地玩,昨天就玩了一小会儿,就不玩了,把车车放好,还看了它好几眼,怕它累到。 陈朗:…… 他不知道,这五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母子两个受了多少苦,但看尤睿的样子,就知道物质是极度匮乏的,甚至五岁了都没有玩过玩具,只有一个洗得发白的小鳄鱼玩偶。 前面开车的司机,就看到自家的陈总,今天有点不对劲,昨天还只是放小豆丁到座位上自己坐着,今天就把小豆丁,搂在怀里紧紧的。 手里帮着小豆丁拿着书包,小孩子就坐在他怀里玩。 孩子坐不稳身子一偏,老板的手就赶紧扶一下。 然后小豆丁抬头看一眼陈朗,陈朗一直低头看着他。 看一眼后,他就又低头玩。 半天他小声说,“妈妈笨。” 他小身子,靠在了陈朗胸前,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喜欢自己,谁讨厌自己,他都知道的。 他手里玩着小车车,然后说:“妈妈都认不出睿睿的亲生爸爸。”他抬头看陈朗。 陈朗长得英俊,修饰入时,此时打着丝绸领带,很是正经总裁的样子,总裁带娃,就是这个范儿。 他停顿片刻,才轻道:“妈妈不笨,妈妈失忆了,她要想起来……”想起来一切的话,她就不会再待在他身边,她就要带尤睿离开他了。 陈朗把尤睿送到了学校,今天的尤睿格外的活泼,送到学校的时候,陈朗是抱着的,到了学校门口,他直接将他放到地上,看着他像一只小鸭一样跑进门,还回头看他。 然后被老师带进了教室。 这个老师不是昨晚的那个老师,她半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尤睿是被男性家长送过来,她问尤睿:“送你过来的是谁呀。” 尤睿看了老师一眼,轻轻地说:“是爸爸。” 陈朗站在学校门口,脸上柔和的神色,慢慢地落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回到公司,他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没有拿起早上李秘书摆在他办公桌上分类过急缓轻重的文件。 想了片刻,他叫来了李秘书。 “陈总。” “你查一下,五年前,七月二十八日,陈雨菲在哪?” 李秘书一愣,啊这…… 五年前,这怎么查啊? 陈朗坐起来,解开了前面的扣子,手臂放在了桌子,将重要的那堆文件拿了过来。 “还用我教你吗?去问问雨菲的同学,二十八日那天,陈雨菲是不是在路朵娅酒店。” 李秘书也不知道陈总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但还是应道:“好的,陈总,我马上去查。” 陈朗面无表情地将最上面的策划方案扫了一遍,扔到了一边。 当年的事,如果没有锁定任何一个人,那这件事就像是陈年悬案一样,是找不出任何头绪。 可一旦知道了关键线索,有了假设的对象,那么,就像是找到了源头,将所有的线索对焦在那个重要的假设对象上,周围的人际网,就会一清二楚的摆在面前。 整个事件就像捋顺了一样的浮出水面。 他三十一岁的人生里,只有一次意外和失控,他不敢查,不敢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是的,他怕这件事被人知道,尤其被他一直小心对待的人知道。 但他绝没有想到,那一次,竟然就是他一直小心对待的人。 他很确定那晚他被人下药了,否则不会昏昏沉沉,只知索取,连对方的样子都混乱记不清。 那一晚他记得是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在路朵娅酒店,那么,尤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很清楚,她很乖,没事的话,她只会待在家里,偶尔会到同学家里玩,酒店除非同学过生日,或者陈家人出去吃饭,才会一起去,平时很少去。 像路朵娅这种酒店,也只有雨菲带着,尤露才会过去,旁人叫她,她是不会去的。 他拿着新文案平静地看了半天,最后愤怒用力地往桌上一摔,手指骨与桌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 …… 陈雨菲答应陈母,帮忙撮合林颖和她哥。 陈母带人去就太明显了,若是陈雨菲带人过去,找她哥吃个饭,那就自然多了。 林颖比陈雨菲大两岁,今年二十五岁,两人只能算认识,不算朋友,林颖可清高的很,自觉得搞艺术的和陈雨菲这种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不一样,她是有追求的。 但因为陈朗的原因,今天难得拉下面子,跟陈雨菲套近乎。 陈雨菲也是例行公事,带她见见她哥,成不成的,看她自己表现了,她懒洋洋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复。 闺蜜许诗雅突然跑棒子国整容去了,听说还是削骨,陈雨菲听到觉得她疯了吗?长那么漂亮,还去削骨? 是准备把那张脸削成钉子吗?现在不流行锥子脸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林颖今天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妆,收拾的非常漂亮,毕竟是搞艺术的,审美是在线的。 陈雨菲拿着包包带着人直奔星睿。 进去后,高跟鞋咔咔咔,带着林颖就走了进去。 前台认识陈雨菲,总裁的妹妹,那自然不敢阻拦,直接让她去顶楼了。 一上去,林颖看着顶层的办公人员,个个精神饱满,非常精英。 李秘书站在总裁办公室里。 “陈总,还有这些东西,都是打听陈小姐的同学才知道……” 陈总的脸都是黑的。 黑如锅底。 偏偏这时候,陈雨菲趾高气扬地敲门走了进来,“哥!” 李秘书站到了一边。 “中午吃饭吗?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林颖,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陈雨菲穿着非常另类,一件设计师设计的宽大西装外套。 那外套肩膀有个口子,露出一点肩膀,右面领子处豁出个口子,露出了些锁骨,又宽又大,扣子也没扣。 里面穿了个白色紧身背心,一条黑色短裙。 西服上衣这么一盖,就跟全身上下只穿了这么一件大西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被刀割了几刀的西服是拣来的,乞丐也有同款。 肩上还挂了个黑包,西服六万四,鞋子八千,短裙五千,背心两千,包二十八万。 林颖穿得比她正常多了,碎花裙子小外套,白鞋小绿包,清新日常装,没有太刻意。 两人一进去,就觉得氛围不对,办公室是真气派,特别大,办公桌也大,但坐在那里的陈总,脸色却不好看。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好,我们上次楼下送宁阿姨的时候见过的。”林颖本来满怀希望,她真的一眼就看上了那天来接母亲好友的男人了,当时她知道陈母牵线的意图的时候,还嗤之以鼻,都是公司老总了,竟然婚事还要母亲给牵线,那得长得多丑啊,没想到,真没想到,不但不丑,还英俊的不得了,以她美术生精准人体构造,那男人的三停五眼,那就是完美比例啊,骨骼相当的优秀,养眼的很,而且是越看越帅不厌倦的那种,她看上了,不为钱,而为人,真看上了,真香。 所以今天才过来,结果,她发现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对方工作上不知遇到了什么,很生气的样子,她硬着头皮说完。 陈朗只扫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压低了眉眼,看向了陈雨菲,陈雨菲就感觉到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压在了身上,就被盯得抖了下,她暗觉不妙,她哥虽然冷了一点,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眼神看过她,还这样的脸色,好像没有她好果子吃似的。 她脚跟回转:“哥,你要是没空,那我就和朋友自己去吃了……” 陈朗把手里的笔,放到了桌子上,从办公椅子上起身,伸手将衣扣扣紧。 绕过了办公桌,向两人走过来。 “陈雨菲,跟我来。”陈朗脸色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他没有说别的,只说了六个字。 陈雨菲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了。 心里只觉得完了完了,但不知道什么事完了。 林颖也不知所措,人家叫妹妹,她怎么办,还能跟着去?但不跟着也不能留在人家公司啊,只能跟着了。 “我哥肯定是请我们吃饭,呵呵。”陈雨菲自我安慰,然后跟在了陈朗身后。 下了楼,陈朗和陈雨菲上了车,陈朗对车外的林颖道:“林小姐,抱歉,我还有事,你要不介意,可以在公司用餐,若是要去哪里,可以跟前台说一声,让她安排车送你。” 还以为能上车的林颖…… “不用不用,那陈先生,你忙……” “开车。”陈朗回过头。 侧脸的他,脸色微紧,严肃至极。 很快就剩下车尾气在地上打着旋儿。 林颖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难道她长得丑吗,那男人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载着陈雨菲就走了,哪里是有事,这明明就是拒绝她。 …… 车里,陈雨菲坐在那儿,有点坐立不安,包一会放座位上,一会拿手里。 然后看了看前面司机,再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陈朗,车内一片安静,安静的让人发慌。 “哥……” “闭嘴!” 陈雨菲:…… 他哥这是怎么了?他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她脸扭了回来,手捏着包带,想着最近有什么事能惹到她哥。 想来想去,没有啊。 而她一生中,也只有一件事,对不起她哥了,她想到了前几天咖啡店里突然见到的尤露。 一定是她! 该死的,要走不走远点。 她脸色有点发白了。 车直接开到了陈家老宅。 一进家门,陈母和保姆在,陈父不在。 见儿子和女儿回来了,陈母起身,高兴地说:“今天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中午在家里吃饭吗?我让张嫂多做点好吃的。” “妈,那我先去房间洗个澡,外面太热了。”陈雨菲脚底抹油就想溜。 “谁让你大热天穿个西装,这西装东一刀西一刀,什么玩意儿,就跟被人砍了似的,呸呸呸,赶紧给我脱了。” 陈雨菲脸白白的,可不是吗,一定是这件衣服的锅,她感觉要倒霉了,刚要拿包进房间。 “给我站住!” 陈朗一声喝,陈母愣了,陈雨菲也站在原地。 陈朗的脸冷得都快化成冰雕了,他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陈母道:“朗儿,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雨菲,过来,跟你母亲好好讲讲,你五年前干的好事!”陈朗冷冷地道。 陈雨菲立即知道,东窗事发,她哥这是知道了。 但她死不承认又如何,谁也没有看到,关她什么事。 “哥,你说什么呢,五年前怎么了?”陈雨菲心慌口气硬,就是不知道,能拿她怎么办? “五年前,七月二十八日,你在路朵娅酒店,做了什么?” “那么久的事,谁记得啊!” “你不记得?”陈朗正拿着桌子上的水往杯子里倒,出息了,他倒没想到他妹妹竟然死不承认,他拿着杯子的手直接砸向了陈雨菲,“你不记得你给你哥下药?” 陈雨菲吓的一躲,水杯擦 着她肩榜摔到了后面的墙上,立即传来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在进来时,保姆就被陈朗支出去买东西了。 “你说什么?雨菲给你下药?”陈母惊了,儿子发这么大火,竟然拿水杯砸妹妹,她刚要说话,结果就听到了儿子吼出来这么一句。 “妈,你知道当年尤露为什么决绝的离开陈家吗。”陈朗脸色阴沉:“都是拜你这宝贝女儿所赐。” “哥,你不要听尤露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陈雨菲简直不敢置信,他哥竟然为了尤露打她?她叫道。 “我胡说八道,呵,催青致幻刘是不是你跟你同学买的?你用在谁身上了,你可真是我的妹妹!” “你说什么陈朗,你妹妹到底怎么了,当年,不是尤露听到我跟别人说撮合你俩的话,才离开陈家的吗?” 陈朗坐在沙发上以轻且冷酷的声音道:“你的好女儿,从同学那里买来致幻药,下到了我和尤露喝的东西里面,再把尤露骗进我酒店的房间里……尤露以为是我和陈雨菲合起伙来将她污辱了,妈。”他眼睛发红地看向陈母,“这种情况下,你让她怎么在陈家待啊,她会觉得我们全家是禽兽!” “我还不是听妈说你喜欢她。”陈雨菲终于受不了尖叫:“我还不是为了撮合你们!” 陈母震惊。 “妈,我其实是好心,我就是想她……能嫁给我哥……” 陈朗呵地冷笑了一声,他微闭上眼睛,随后睁开道:“当时你喜欢的男同学,他喜欢的是尤露,你怕尤露和他在一起,听妈这么说,你就理所当然的这么做了,你真是任性妄为,陈雨菲,你拿我当你哥吗?” “那你拿我当你妹妹了吗?有什么好东西你都买给尤露,什么都选好的给她,送我的就随便选一样选,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应该谢谢我,我没有把尤露送到别人床上!”陈雨菲受不了亲人的指责,凭什么质问她,她有什么错,她不就是撮合他哥和尤露了吗,他们不是情投意合吗?那就在一起啊,她不过是帮他们捅破窗户纸而已,她做的是好事,尤露喜欢她哥,那就嫁给她哥好了,就把廖岩还给她,廖岩是她的,可是到最后,她也没有追到。 陈母一巴掌扇在了陈雨菲脸上,指着她:“你,你简直无法无天!谁让你这么干的?” 客厅里传来了陈雨菲的哭诉声。 许久,陈朗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他无情地道:“送她出国吧,五年内不许她回国,钱不许汇给她,这么娇纵任性,我们教不了她,总会有人教她的。” 84、总裁的心尖宠8 “凭什么?我就不去, 我就在国内,我哪儿也不去!”陈雨菲在后面喊。 五年!还不准回来,还不准父母给她钱?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说让她不准回国就不准回国?他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吗? 一只手掌, 就能遮住她头上的天?太可笑了, 她是陈父陈母的女儿, 又不是他的! 陈朗轻易不发火, 若是发起火来,连陈母都怕, 他一般不说妹妹,对家里人也照顾,但一旦惹到他了, 他有千百种方法整治, 甚至能将对方的退路都堵死。 陈朗平静地扣上了衣扣, 他回过身,看着哭闹发疯的陈雨菲,直到她停下来,才淡淡开口。 “凭什么?就凭你五年前对我和尤露做下的事,现在罪证确凿。”他压低眉眼,冷淡且高傲地微仰头,藐视她:“陈雨菲, 你若不是我的妹妹, 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去坐牢和去国外, 你选择一个,若不想去,那就对不起了,一个对亲哥下致幻剂的妹妹, 我陈朗不敢要,也不想要,你不去,可以,那就法庭上见。”他冷冷地说完。 像想起什么似的,他道:“你不要忘了,你五年的时间,还完好的坐在这里,享受着父母给与你的金钱,吃喝玩乐,不是你多么幸运,而是有人忍下了屈辱,没有告你,是别人的高尚使你相安无事五年,你知道这件事,当年她若是捅出去,陈家,还有你我,将面临什么丑闻吗?” “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冷声道:“陈雨菲,你好自为之吧。”陈朗目光冷冽地看了她一眼。 他决定的事,陈父都改变不了,这次他必是要陈雨菲吃尽苦头的。 不想去国外体验没钱的生活,可以,那就牢底坐五年。 两害取轻,她不去,也得去。 陈朗从来没有针对过陈雨菲,所以陈雨菲不知道她哥哥的厉害,能在一片血雨腥风的商界闯出名堂,外人都知道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哥要对她,一个小手指就能摁死,是没有她商量的余地的。 他沉着脸走了出去,门不重不轻地关上了。 门后传来了陈雨菲嚎啕大哭的声音。 这个家里,陈父治不了她,因为是亲生女儿,女儿一撒娇陈父就妥协了,陈母治不了她,因为是亲生女儿,撒娇哭闹,陈母被磨着磨着就满足她了。 唯一能治得了她的,就是她哥,她从小就害怕她哥,小时候在地上打滚哭,陈母都拿她没办法,只要她哥一回来,冷着脸看她一眼,她就咻地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她知道,他哥从来不吃她那一套,没想到长大,还是如此。 所以,她哥不吃她那一套,但他吃尤露那一套。 对她冷着脸,对尤露就各种春风化雨,细润无声。 哥哥的心被抢去就算了,暗恋的人竟然也喜欢她,陈雨菲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嫉妒!对,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可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她太喜欢廖岩了,她实在太喜欢了,可廖岩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尤露,所以,她是怕廖岩被抢走才做了傻事…… 谁还没有中二的时候,谁还没有为爱情嫉妒做错事的时候。 陈朗下了楼,保姆张嫂买菜回来了,买了不少陈朗爱吃的排骨和牛肉:“陈先生,你这是要走了?中午的菜都买回来了,新鲜的……” 陈朗脸色这才缓和过来,跟她点了下头:“临时有事,麻烦张嫂了。” “不客气不客气的陈先生。” 他又点了下头,才离开了。 陈家,陈朗刚才在,陈雨菲不敢嚎啕哭,他一走,她就在陈母面前哭成泪人,然后摇着陈母的手。 可这时候叫妈也没用了。 陈母也脑中乱糟糟的,她哪里想到,这件事,还有女儿在中间掺了一脚。 她还以为,当年是尤露回来,在门口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陈母确实是有私心的,她向着儿子,也就没有管尤露怎么样,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说她与其嫁出去不如嫁进陈家,当她当儿媳妇,将来照顾她和老陈,也比别的儿媳放心,毕竟五岁就到她们家,养了十几年了,知根知底,何况她嫁出去,能嫁什么好人家,还有比她家儿子条件更好的吗? 她确实这么认为的,也这么说的,但没有想到,都被尤露听去了。 她还以为,尤露就为了这么点事,扭头就走,哪怕不同意,也不必断绝关系啊,那么绝情,真是白养了,但没想到,中间竟然这么曲折。 “妈!我不想去国外,呜……”陈雨菲现在终于开始害怕了,如果让她出去玩乐,出国旅游,那她当然高高兴兴地就飞走了。 可是断了她的钱,还五年!还不让回国,她在国外可怎么办啊? 陈母真是一边儿子,一边女儿,中间还有个尤露,想得头都痛,“谁让你当年那么干的?你哥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给你哥下药,你怎么想出来的?你简直!” “我当年小啊,我才十几岁啊,我哥太无情了,他太无情了,他就是为了给尤露报仇,凭什么?我才是她亲妹妹……他向着外人都不向着我,他还是我亲哥吗,还要告我……呜。” “你活该,你哥脾气你还不知道,你惹到他,可绝对不会有你好果子吃,你不去,你不去你就坐牢,你哥我可管不住……” 陈雨菲张大嘴:“啊……”就要哭嚎。 陈母拍着胸:“哎哟,真是被你们气死了,我要气死了。” 这时保姆进来,见到陈雨菲哭得脸上一塌糊涂,陈母直拍胸前。 “陈姐,我菜买回来了,午饭现在做吗?”保姆纳闷,就买了个菜的时间,陈雨菲怎么哭成这样,眼睛都肿了,什么情况啊? 陈母缓过来口气,“中午不用特意弄了,随便弄两个菜吃点就行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种事怎么能让保姆知道。 “你给我过来!”她把陈雨菲给叫房间里。 关上门,陈雨菲扑到卧室里床上趴着呜呜哭。 陈母道:“你哥要真无情,还会让你出国?”要不是家里两摊子产业,陈朗现在又在风口浪尖,考虑不能捅出这种……无法挽回的篓子,对公司造成极度不良的舆论影响,她那儿子真会给这个妹妹一个终身的教训。 陈母叹了口气。 “你自己惹的祸,把你哥惹毛了,哭有什么用,赶紧乖乖地听你哥的话,等他消了气,你就回来了,再把他惹火,他说不定直接让人把你丢到非洲去,出了国我可管不了啊……” 陈雨菲哭得噎住了。 “他现在气头上,你就先出国待一段时间,等过了一年半载没事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点钱……你可真,快点走,到时候让你爸知道了,他又能拿棒子抽你一顿。” 陈家父子对尤露都可好了,要知道陈雨菲这么干,其它说不准,打她一顿是可能的。 陈雨菲一边哭一边吓得爬了起来。 “我手里还有些钱,你拿着去国外,省着点花够用了。”陈母把手里二百八十多万,转给了陈雨菲。 、陈雨菲哭着趴了半天,想到她哥说让她坐牢,她爸知道更会暴怒,在这种恐惧之下,她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行李离开了家里。 几天后,她拿着她妈给她的钱,订了机票,被司机送去机杨。 虽然她又哭又嚎,但她手里现在有三百多万。 陈母是不太管钱的,有理财公司在运作操作,她手里的现金也不多,要么是陈父给的,要么是儿子给的,然后再贴补雨菲一些,再买些首饰衣物,现在手里就剩二百多万。 而陈雨菲,她作为一个吃喝玩乐,毕业无所事事,有父有兄有靠山,只想做美妆博主的一个二代,其实她的零花钱没有那么多,都是陈父给发的,每个月给她五万块零花。 是的,只有五万,免得她娇奢无度。 五万一个月,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羡慕的收入了,但对陈雨菲来说,那不够啊。 所以基本都是陈母在补给她额外的钱。 然后她再偶尔跟陈父撒娇要点,陈父高兴了给她买个好车,给她发个不菲的红包,没事她再跟她哥蹭点,要不惹她哥,她哥还是很大方的,偶尔还会有百万掉落。 但陈雨菲她花销大,不是买了奢侈品,就是吃喝玩乐玩游戏花掉了。 现在手里也只有几十万了,加上陈母给的二百八十万,她现在手中有三百多万,这些钱,她在国外怎么待五年啊?她哭着拉着行李箱走了。 可她没有想到,噩梦竟然在后面,在h国租房落脚后,原本去境外“外币兑换亭”兑换h元,却发现她妈转到她卡里的钱没了,竟然又转回去了,她打电话问,陈母支支吾吾,陈雨菲一听就知道是她哥干的,她也不知道她哥怎么弄的,真的好狠。 她发誓,她一定要在国外活得好,然后创业,赚大笔的钱,不闯出名堂不回国,等她回国的时候,就是打他哥脸的时候。 卡里只剩了四十多万,她再小心,兑换时又遇到骗子,被骗了几万,虽然剩下的钱仔细点用还是能撑一段时间,可她一向大手大脚,不知不觉就花光了,最后无以为生,只好变卖奢侈品过活。 再后来奢侈品卖得七七八八,只好到国外偷偷打工赚钱,陈母偶尔会给她打过去一点钱,但钱绝对不能多,一多就会被他哥不知怎么弄的又转走。 而那些钱,只够她勉强在国外居住吃饭。 陈朗有一支手机,专有人汇报陈雨菲的情况,没钱了?陈朗:很好。 陈雨菲各个国家辗转,颠沛流离,陈朗:不错。 陈雨菲又在打工了,做着时薪不高的工作,陈朗:继续。 端得是冷酷无情,得罪他的人,就算是亲生妹妹,他也毫不留情。 教训之所以是教训,定是终身难忘,一想起来就颤抖,日后永不敢犯。 五年后,一事无成的陈雨菲,狼狈不堪地回了国,再也不敢在她哥面前放一个屁,多说一个字她都害怕,因为他哥,恨她入骨。 …… 尤露发现,陈朗对她和尤睿越来越好,不但早晚开车接送尤睿,晚上还会抱着睿睿进咖啡厅里等妈妈,顺便要杯咖啡,再给尤睿点杯果汁,还会给尤露留一角好吃的蛋糕,等她一下班,就可以吃了,晚饭有时直接在这里吃,有时会带她们去其它地方吃饭。 那种好,不是嘴巴说的,而是默默无闻又润物细无声,尤露习惯了之后,几乎天天都伸着脖子望着他的身影。 把她给惯得,她就算下班早了也不走,就在店里磨蹭等陈朗来接,只要看着他从车上下来,就飞快地跑进换衣室了,然后让他载着她们娘俩去吃美美的晚饭。 还带着小尤睿一起去了星光餐厅吃情侣套餐,陈朗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店,东西非常精致好吃,完全符合了她的审美,眼睛美,吃到嘴里也美。 黑松露牛油果金枪鱼塔,尤露超级喜欢黑松露,好好吃,她只挑黑桃露和牛油果吃。 有机小土豆浓汤也很鲜美,木盒与白色绸缎里面还放着的四个圆圆的面包,现烤出来,超级香。 陈朗和尤睿吃的是牛扒,切成肉块,一大一小低头吃的认真。 尤露一边吃,一边偶尔打量他们,真是越看越像啊,连吃东西的口味和习惯都很像,陈朗喜欢吃肉,尤睿也喜欢,而甜点,给他点的白巧蓝莓小白兔慕斯,他吃完肉肉后,都不吃的。 她喝了口百香果柠檬茶,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几眼。 心想着鉴定书还有几天呢?说是八到十天,十天过了吧?怎么这么慢,这两天应该能拿到了。 到时候,她的猜想对不对,就能知道了。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用小勺子挖着香芒黑加仑夹心慕斯,哇啊,真好吃。 她怕胖,每天只吃一小角,不敢吃多了。 每一口都要含很久再咽,所以她吃起来很慢,一大一小吃完了,都看着她,她还没吃完。 “这个。”尤睿小手指盘子带壳的东西,抬头望陈朗,然后看了看尤露,叫了一声:“舅舅,这个好吃吗。” 尤睿很委婉的,他要求别人做什么,都会绕着弯说,也不知道像了谁,比如现在,他想吃那个带壳壳的东西,他不说舅舅我想吃,你帮我弄,他会问好吃吗? 已经吃完的陈朗,微抬头看了尤露一眼,然后伸手帮他弄好放进他的小盘子里,尤睿在他身边,低头吃起来。 尤露终于觉得违和感在哪了,她发现尤睿现在不坐她身边了?以前都是坐她身边的,自从陈朗去学校接送后,尤睿每次都会在陈朗身边坐。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小不点竟然会主动地让陈朗帮她弄,这是相当熟悉的人才可以的,若是不熟的人他宁可不吃也不会说话的,更不会提要求。 她眼睛灵活地在他们身上看了两眼,然后转到一边,看其它吃饭的情侣,很少有人带小孩,但他们三个实在颜值养眼,走哪吃饭都能受到很多人关注。 尤露一边疑惑着,一边扫着周围的人,一边看着对面一大一小,手里还正在切一块四四方像面包的东西,刀往中间一切,里面立即有汤汁流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这怎么吃,低头看着中间流出来的东西,流到了盘子里。 陈朗见着后,长臂一伸,将刀从她柔嫩的小手里接过来,两人的手毫无意外地碰到了一起。 蓦然触碰,碰到的指尖像是被电着似的轻颤了下,他的手好干燥啊,尤露眼睛眨呀眨地看他,而陈朗则垂下了眸,在餐厅幽幽的灯光下,有丝落寞地温柔,他将盘子里切一半的面包往旁边移了下,然后用刀在其中一角,切了一下,立即从一角流出了浓浓的香甜的黄色流沙。 “从边角切。”他又切了几下,然后将刀放在盘子里,这次没有再碰她的手。 可尤露小手挠一挠,好想碰啊,想被他干燥的手握着,她抬眼看了看陈朗正摸尤睿的头发,尤睿可乖了,低头吃东西,任陈朗摸摸。 见他没有那个意图,她嘴撅了起来,只好低头吃东西。 她用叉子叉起一块陈朗切好的,沾着黄色流沙的面包放进嘴里,唔,外皮香酥,内馅咸甜,是爆浆流沙。 软糯可口,又软又甜,特别好吃。 她低头吃得美滋滋的时候,陈朗视线又若有无地看着她。 他们三个人吃完离开。 餐厅好多人目送。 “好帅啊!” “那女的真好看,好清纯,是演员吗?” “要不是周围没有导演、灯光、摄影师,我还以为在拍戏呢,这也太高颜值了吧?在普通人堆里,鹤立鸡群!” “我也以为这是什么偶像剧啊?直接送他们去出道,一定红。” “什么呀,人家结婚了,出什么道,你看到那小孩没有,果然帅哥美女基因强大,下一代一定帅得惨绝人寰,才那么大点,就有惊人美貌了……” “羡慕,我也想找个漂亮的老婆改善我家的基因……” “呵,难,你长得也太拉低人类平均值了,美女也救不回来。” “滚蛋……” 尤露先出了餐厅,回头看向走在她身后的陈朗和尤睿,陈朗正拉着尤睿的小手,走在后面,这搞得她都不像是尤睿的妈妈了,这才几天啊,尤睿已经完全被陈朗接手了。 尤露穿着一条红色裙子,露肩膀还露长腿,走起路来,路人能看她看得目不转睛,一头黑发披在身后,被晚风扬起,黑眸红唇,在夜色下美的惊人。 像个妖精。 看着一大一小向她走过来。 她心里一动,也向他们走去,然后没走两步,在快走到陈朗那的时候,突然高跟鞋一崴,穿高跟鞋的好处是,想崴的时候比较自然。 平底鞋在平地,崴起来还是有点尴尬。 她这样一崴,“哎呀”一声,就像稳不住了一样,轻扑到已经在伸手护着她的陈朗身上。 一股淡淡雨后松林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真好闻,尤露脸蛋直接贴在陈朗胸口昂贵的衣料上,有点凉凉的,她还往丝质衬衫处蹭了蹭,好舒服啊。 陈朗的手正扶在她腰间,手掌真如意料中一样,特别烫人。 尤露真的太想念了,她也不管了,直接伸小手摸索着解他的西装衣扣,然后自己挤进他西装内,贴着他身上薄薄的丝质衬衫,脸蛋满足地枕在他胸前,小手从他胸前的衬衫,慢慢地向腋下移,再往下滑到他腰侧,然后双手在西装外套内,隔着衬衫环抱住他的腰。 哇,又结实又坚韧,好舒服啊,好喜欢,就想这样抱着他。 而让尤露这么自信大胆的是,他也随着她小手的动作,一点一点,对她情动了。 是的,大庭广众之下。 他动心动情了。 身体是不会说慌的,只有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充满了站有欲的那种喜欢。 从一开始接触就知道了,那手指尖轻碰触电一般的感觉,再到现在。 “别……”陈朗双手箍着她的腰,眼神微有些慌乱地看向四周。 餐厅附近,好多来来往往的人,好在情侣比较多,大概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吧,倒也没有觉得异样,只是这画面是不是太偶像剧了一点。 他的手握住尤露的腰,将她微微往外轻拉,他腰以下想往外退,但尤露抱得很紧啊。 她胳膊在他腰上圈了一圈,双手还在他腰后锁住不松。 拉也没拉开。 “尤露……”他看向她时,喉咙不受控地咽了一下。 老大声音了,尤露听的清清楚楚,她嘴角抿着没笑出来,而是在他胸前微微仰了下脸,轻轻问他:“干什么呀,我脚崴了,我靠你一会也不行吗?再说你不是我哥哥吗,我就抱抱你,怎么啦,哎呀,你皮带都咯着我了。”她很小声,但说话的声音妩媚撩人,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带着勾子似的钻进陈朗耳朵里。 这下可好,没有消退反而更咯人,她清楚地看到陈朗脸立即红了,他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没有动,也没说话。 也没有再推开她了。 尤露就微笑着重新拥抱住他,手臂在他敞开的西装里,隔着薄薄的深蓝色丝绸衬衫,一会儿摸摸他精瘦的腰,一会儿摸摸他肌肉绷紧的后背。 再摸摸腋下腰侧,她甚至感觉到,她小手在西装里面,这里拍拍那里碰碰之后,他的手也情不禁的从她的腰放到了她腋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收了回来。 最后放在了最保险的后背上。 放在后背就安心了吗,尤露肩膀轻轻一动,肩胛骨那里舒服地在他手心伸展了一下,他的手立即像烫着一般放开了,再哪里也不敢碰她。 直到尤睿抱住尤露的腿,仰着脸看她们。 眼睛亮晶晶的。 也不知道他亮晶晶什么。 “你……脚没事吧?”这个大总裁总算找到了机会,飞快地伸手握住她雪白的藕臂,将她轻轻地拉开了自己怀抱,低头看了眼她雪白纤细的脚踝,然后将西装扣子扣上了,脸色微微别扭地扶着她手臂,“先到车上吧。” 尤露是被陈朗扶送上了车,他最后坐上去,坐下后还用手微拢西装衣襟,轻咳了一声,然后双腿交叠。 尤露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在陈朗上车时,她往陈朗旁边移了移,羊脂玉般腻白的腿,在他坐下后,轻轻地贴着他的西裤,显得十分亲昵。 陈朗扭头看她的时候,她立即冲他一笑,轻声撒娇道:“我脚崴的还有点疼呢。” “疼吗?”他竟然真的看向她脚踝。 尤露立即抬起右腿,将精致白嫩的脚踝给他看。 可是她穿着短裙,一抬起来,陈朗就飞快地伸手将她腿按了回去,还将她裙子往下遮了遮。 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撑着她腿另一边,俯下身,伸手捏按她崴到的地方,按揉了一会儿。 他的手烫人,一握她的脚,她就像电到似的在他手掌下缩了下。 陈朗也松开了,顿了下才又轻捏看了看,只觉得一股幽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他很快放了手:“没有肿,应该没什么事。” 坐在座位上靠着尤露的尤睿,一会儿的工夫,就拿小手搓了搓眼晴,从座位上爬下来,然后拱到了尤露的怀里,在腿上往尤露怀里爬,他只要一困就会这样,要尤露抱着睡。 尤露看了眼时间,八点了,她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他额头:“困了啊,那妈妈抱你睡一会儿……”说完她看了眼座位,到底是几百万的车,空间大得很,座位也宽,都快一个单人床大小了。 她左右看看,就脱了鞋,然后很自然地躺在了座位上,头枕在陈朗的腿上。 陈朗只觉得那被碰了一下,他手都蜷缩了下。 坐在那儿,动都没有动。 尤露躺在他那,尤睿钻在她怀里,她用手揽他小背背,小豆丁手里还抱着小车车,拱在妈妈怀里,蹭了蹭,闻着妈妈的气息,一会儿就睡了。 她轻拍着尤睿,嘴里嗯嗯了一声,嗯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把自己也哄睡了。 半梦半醒时,她好像听到陈朗跟司机说话的声音:“开慢点。” 然后就抱着小豆丁陷入梦乡了。 司机可是老司机了,开车十分平稳,他从车镜看了眼,就见到陈总,正低头无限柔情地盯着躺在腿上的女人,许久,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睡着的女人脸蛋。 轻轻的碰触了好一会儿。 司机:…… 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家总裁……有点纯情呢? …… 虽然不接尤睿了,但咖啡店的工作,尤露还在做,做得还挺开心的,店里的人一反之前的样子,个个嘴甜叫她露露姐,特别热情,远远就笑脸相迎,连女店长都热情几分。 同事关系一下子就变好了,而她,也成了他们眼里嫁入豪门妻的人设,关系处得那是相当丝滑,谁不喜欢有钱人呢。 虽然尤露无数次解释说自己没钱。 可同事的眼光是雪亮的,虽然她们都没什么钱,但是她们有一颗发现钱的眼睛。 尤露家里的新品新款多到穿不过来,昨天又送来另一个牌子的当季新品,挂在了客房的衣柜里。 陈朗很疼尤睿,玩具现在多到摆了整面墙。 是的,陈朗专门为尤睿的玩具,设计了一个玩具墙,上面一面全摆着尤睿玩的玩具,就像商城柜台里卖的似的。 光玩具车就有二十多种。 柜子里还有各种积木拼图。 她的衣服挂满了客房衣柜,尤睿玩具占了一大面墙。 陈朗那个白灰黑商务风的风格,早就不成形了,陈露各种各样添加的抱枕玩偶,小玩意,不是黄的,就是蓝的,要么绿的。 再加上客厅那些乐高机器人,一进去,就跟童话王国似的。 连落地窗原来那沉闷的深蓝色的窗帘,都被尤露换了,换成了嫩绿色加蕾,丝,把整个一个商务风扭成了童话浪漫风。 明明是陈朗的家,被尤露娘俩这么搞一通,都快变了个样,但他一句话都不说,随便她怎么弄,那是相当纵容了。 同事看着陈露身上那一件白色大v领外套,手机一查三万九!背的小包,还镶钻,大牌真品三十多万,那钻闪得人眼花,亲眼所见,是真品无疑,说没有钱谁信啊。 这天,尤露正准备下班。 突然一张桌子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叫住了她。 “真不敢认了,尤露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尤露看过去,是个长相清秀的美女。 但是,同学一旦离开学校几年,再和以前比,容貌会变很多,她搜了记忆,无果。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一个班的,我叫陶莹莹。” 一说名字,尤露就能搜到了,原来是她,上学的时候不算很熟。 尤露想起来就微微一笑道:“啊是莹莹,太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陶莹莹道:“你才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在这儿工作。” 尤露想过,公共场所,肯定会遇到熟人的。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没想到尤露你回来了,哎,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晚上有个聚会,都是同学,你也来吧?一起聚聚嘛,这么久都没见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肯定让他们大吃一惊,而且廖岩也在。” 廖岩是谁?好像是陈雨菲喜欢的那个人,尤露本来不想去的,但她转念一想,遇到了熟人是好事,还是同学,不知道能不能打听一下她失忆的一些事,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片刻后,她笑道:“好,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 “没关系,你先工作,我在这里等你。”陶莹莹非常热情。 等尤露一走,旁边那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道:“我她都没认出来呢。” “正常啊,当初你和她也没说几句话,你又是浓妆,她能认得你才怪呢,我听说啊,她大学没读完,廖岩跟她读一个大学呢,她大一都没读完就休学了,后来根本就没有返校……” “天啊,她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可惜了,我们都毕业这么久了,都有不错的工作,她却在这里打工……” “大学没读她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啊,我记得当初她可是校花呢,多少男生想追她,可惜,现在竟然这样了,真是让人扼腕,人的命运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叶菁菁交了男朋友,家里有房有车,条件很好,还给她找了一份好工作,已经升了职,人生也算得意了。 “廖岩当初可是喜欢尤露的,今天带她过去,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尤露了。” “怎么可能还喜欢她,都好几年了,说不定都有女朋友了,而且她现在又没有好工作还大学肆业,啧,真是上不台面,别想了,她没有前途的,算废了,廖岩见到她也会失望的。” “可我觉得她比上学时更好看了……” “得了吧,现在女人可不只有美貌就行,还得有头脑有内涵,你看着吧,以后我们和她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哎,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颜,看她脸我能看一天。” “她也只剩张脸了,又清高,不清高也不会在这儿工作,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现在都二十三了,没行情了,再过两年,说句难听的,做三都没有要……” “哎呀,你小声点。” 尤露下了班,换衣服的时候给陈朗打电话。 “同学聚会?”手机那边传来陈朗淡淡的声音,“都有谁,在哪?” 尤露:…… “我也记不全呢,好几个,其中一个是陈莹莹,当年的同学,听她说还有廖岩,就是顺便去吃顿饭,在坤元自助餐厅,我晚上晚点回去,你不用到咖啡店接我啦。” 半天,那边才“嗯”了一声。 尤露这才换了衣服跟着陶莹莹一起走了。 和陶莹莹一起的是同学叶菁菁,尤露坐上了车,她才道:“尤露,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都是同学,我你都不记得了。” 尤露里面穿着一件到膝上的贴身柔软的黑色吊带,外面一件大v领雪白的宽松外套,脚上一双雪白的球鞋,小腿纤细,十分好看,她简单梳起了马尾,随便拢了下就青春靓丽,美人之所以是美人,那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乱长的,后颈处的碎发,就算扎起来看着都好看,就长在它应该长的地方,她忙道:“我真不记得了,你们现在一个比一个漂亮,我都对不上号。” 叶菁菁听着这些,这才舒服了些,“走吧,还有好几个同学,我们平时没事一起聚聚,一起吃顿饭,你正好赶上了。” 尤露笑了下,她脸不施粉黛,颜色却比化了妆还好看,就像自带滤镜的人,皮肤好到近看能让人完美到昏眩。 叶菁菁开着车,这车她刚买不久。 陶莹莹问她:“这是你的车?哇?你这么快就买上车了?”她羡慕道。 “哎,普通的代步车,我男朋友给买的,三十来万吧,就凑合着开。”叶菁菁虽嘴上说不好,但很得意。 她看了眼尤露,穿着工作装还不觉得,这一穿便装,好看两个字已经在贬低她了,这是神仙颜值啊,而且她身上的外套,真是白的很好看,而且是越看越觉得好看那种,她忍不住问:“这外套和裙子都很不错,鞋子也不错,在哪买的?” 尤露低头也看了看:“我忘记在哪买的了,随便买的。” “多少钱?” 尤露顿了下,“真不记得了……”这也不是她买的,她哪里会记得啊。 “真的很好看!”陶莹莹也道,叶菁菁看了好几眼,又看向她的包。 到了地方,她回头还多看了一眼,总觉得穿在她身上的衣服,那么纯净,那么干净,那么仙气飘飘,那么好看呢。 其它几个同学已经来了,其中有两个男同学,在看到陶莹莹和叶菁菁,带了个超级漂亮的女孩过来,两个男同学坐姿都不由自主的端正起来了。 其中一个就有廖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尤露。 “嗨。”尤露过来先跟他们打了招呼。 “啊,尤露,原来是你!天啊!”其中一个男同学瞪大了眼睛,真是的,比当年十八岁尤露更好看的,原来是二十三岁的尤露。 真的美翻天了!清纯到极致,那是仙。 陶莹莹道:“尤露,你不认识廖岩了?” 尤露坐下后,这才看向对面另一个男同学,是个长像很帅气的男生。 穿着件青色外套,里面一件白t恤,非常休闲。 “尤露,好久不见。”廖岩竟然站起身,向她伸手。 个子比尤露想象的还要高。 她也不得不起身,伸手跟他握了下,“你好你好。”握完她抽了回来,在桌子下裙子侧擦了擦 ,他很紧张吗?怎么手心都是汗。 这时手机亮了下,她点开一看,是陈朗。 “还要多久?尤睿想你了,我带他去接你。” 尤露看完手机,赶紧看了眼其它人,都在直勾勾盯着她。 “呵呵。”尤露笑了下,有点坐不住了。 明知她同学聚餐…… “晚上吃完饭,要不要去唱k啊,廖岩请客。” 她眼睛转来转去,手在桌子下飞快打字。 “不用接我,廖岩说晚上请客唱k,我再玩一会儿……” 而手机那边的人,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垂眸,注视着手机许久。 85、总裁的心尖宠9 “尤露, 给谁发消息呢,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对面廖岩旁边坐着的女孩,对尤露问道。 这一桌加尤露六个人, 两男四女, 说话的是一开始和另外两个男同学坐在一起的女生。 尤露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生长得可爱型, 一直没怎么变,倒是与记忆里的人对上了, 姓程,叫程欣。 尤露发送消息后,才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她发现, 那女同学一问, 几个人都看着她, 等着她回答。 “没有,我没有男朋友。”说完冲几个人笑了笑,礼貌微笑八颗牙,然后看向别处,餐厅里的人特别多。 几个人更盯着她看了,不笑清纯,笑起来更美, 她现在比学校时还要动人了。 除了尤露, 其它三个女孩,都化着妆, 穿着精致,并细心打扮,可再怎么化自然妆,化成没化妆的样子, 粉还是会卡的,嘴唇都涂了唇液,还是红得亮闪闪,粉得哑光。 好看是好看,可别跟尤露坐在一起,就跟个对照组似的,一边是天生丽质,皮肤雪白透亮,一边涂着粉,还有点卡。 一边眉眼如画,红唇自然樱桃色,无论怎么抿怎么咬,都不沾色掉色,看着就像枝头最娇艳的樱桃,有一种颜色清透灵动,气血充足,而一边明显是用笔画出来,嘴唇也涂得红膏,死板的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个男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尤露身上。 天生丽质,那不是开玩笑的,那是即使素颜,也能碾压一群人,坐在自助餐厅人山人海中,依然是人群中,最闪亮眼吸睛的崽儿。 其它三个女生也都察觉到了差距,不自在的扭过脸。 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素颜,就已经在碾压了,结果可好,现在都工作了,她天天化妆一层又一层,为了自然费劲千辛万苦,要化一两个小时,结果,依然被碾压。 叶菁菁傲气的很,升了职后,还管着几个人,学了那一套“平衡术”。 所谓平衡,就是谁优秀出头了就往下打压,谁平庸不行,就鼓励鼓励,手下管着的几个人,是不能超过她的,比她的不如的,那也不能太差了。 于是她道:“廖岩,你研究生下来就工作了吧?还继续往上考吗?”她道:“廖岩可厉害了,考回a大,你们不知道,考外校竞争压力有多大,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想的,竟然去了x市,幸好回来了。” 说完她看了尤露一眼。 廖岩立即道:“倒还好,读研顺利的话我考虑读博,要是不往上读,只为找个好工作,其实考本校就行了。” 叶菁菁道:“那廖岩,你离尤露工作的地方可真近,没事可以去她那儿喝一杯了。” 廖岩看向尤露:“真的吗?尤露现在在哪工作?” 叶菁菁笑着道:“在咖啡店呢,做服务员,那环境好,以后我们聚会,可以到她那边坐一坐,帮她冲冲业绩。” 桌子上一阵短暂地静默。 叶菁菁满意地看着自己骄傲地平衡术,展现出来的效果,外貌优秀吗?那就拿你的弱点出来打压。 这里坐着的同学,都在a市,要么公务员要么外企要么国企,毕业一年多了,混得都比较好,都有体面的工作。 尤其是她,不但有体面的工作,还升了职,还买了车,这在这届几个同学里面,那是相当厉害了,虽然比不过先天条件好有背景的同学,但是以她这种小城市读书出来,能颇有心计地傍上一个家里条件不错的本地潜力股男友,又给她买车又给她托关系找工作,年底就要结婚了,婚房都买好了,正在装修,虽然小了点,但a市这种一线城市房价高到离谱,一个七十平方的小房子,首付都要七十万了。 男友答应加她的名,婚后两人还贷轻轻松松。 她的得意劲儿自不必说了,车钥匙都放在桌子显眼处呢,虽然才三十多万,但是,同学里面,像她这种条件,现在能买上车的,凤毛麟角。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女同学里多少人羡慕她,这才是最有脑子的,像亿万身家的富二代,她们别想了,人家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攀得上,还是像叶菁菁这样才叫务实聪明,遇到条件不错的潜力股就赶紧抓住,有房有车才是正经。 要知道叶菁菁学校的时候长得可一般,全靠收拾捯饬化妆,跟尤露比,没办法比。 可现在两人,一个人生赢家。 另一个,又是一个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选手。 生下来父母老天赐与的美貌,却沦落到现在餐厅打工的境地。 可真像叶菁菁所说的,人生啊,不一定在什么时候拐了弯,有人上去了,有人就下去了,都是命运。 这些人目露怜悯的神色。 就连对面的廖岩,脸色都变了变,他当年是学霸,暗恋尤露,尤露非常清纯,就没有男生不喜欢她的,当时明恋暗恋尤露的男同学太多了,他只好努力学习,并且为了她,和她去了一个学校,他是真的喜欢她,他决定大学就放开一切追求她。 却没想到后来人间蒸发了,这些年,当然他也时常想起她,毕竟是暗恋那么久的女神,但到底时间久了,人是会越来越成熟的,无论身体还是思想,也就不会再纠结执着于当年的幼稚情感了。 他有自信,就算尤露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能从容面对,不会心动,女朋友大学早就交过,她毕业也就分手了,他空窗一年多,女人的新奇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纯真的喜欢,也都没有了,越长大越物质是对的。 因为人生不止有爱情,还要面包,还有现实。 他特别理智。 结果,今天在见到尤露那一刻,他的心又一次悸动狂跳,还是当年的清纯,却又有当年没有妩媚风情,她眼睛认真看了自己一眼,廖岩觉得自己心脏都快窒息了。 那是美貌冲击而来的窒息感。 这样的颜,这样的风情,是真实存在的吗?它充满了甜,充满了美,从上到下的甜美娇媚,犹如被人捧在手心里不舍得吃,一直看着的红樱桃,楚楚动人,鲜活而又灵动。 直到坐下来许久,他才擦了擦手心的汗,冷静下来,看着对面毫不在意,一颦一笑,目光流动,自然又浑然天成。 叶菁菁说出那番话后,他终于冷静下来,眉头也皱,如果以前是同学差距不大,但现在差距太大了,不一定有共同语言了,若是别的女孩是这种高中学历的,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那是不绝不可能的,但是看着尤露露齿一笑,连牙齿都美成一道光,她一笑,星光灿烂。 哪怕这样,他也不嫌弃了,他自信满满,对方应该不会拒绝他,打算先追再处,等到以后若是两人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再说,人,这次他一定要追到,先把她追到手再说。 尤露听到叶菁菁说的话,看了一圈。 “怎么了?可以来啊,欢迎!我一般下午班,到时候请你们喝咖啡,我请客。”尤露看到几个人都看着她,尤露耸耸肩,微微一笑,毫无所觉,说的是事实啊。 而且,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她们想的那些东西她知道,什么炫耀,面子,车啊,她压根就不计较这些东西,都不放在心里,轻松一笑,你若觉得尴尬,那就你尴尬喽,她才不会自我尴尬的。 并且,她今天来可不是跟着这些人聊这些东西。 程欣打圆场:“我们也是刚到,正等你们呢,去选吃的吧,我都饿了。” “走走,我想吃牛排,这家牛排好吃。” “牛排贵呢,早被人抢光了,没空等,先选点别的吧,沙盘烤。” “我吃海鲜。” 晚上人有点多。 还得排队。 尤露也跟着,她没和她们一起,海鲜和肉她都不喜欢吃的,她踩着小白鞋,飞快地跑去拿了点沙拉水果和鲜奶蛋糕,松茸汤和酸黄瓜,还有几片黑麦面包。 廖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尤露,一会儿加个vx,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以后一起出来聚餐。” 他目光落在尤露身上,她里面一件黑色的吊带裙,贴近身材,将身材完美展现,应该是非常姓感的,尤露却在外面罩了件雪白然v领长袖薄外套,大v领非常精致时尚,虽然一眼看去是宽松白色,但布料细节设计的非常高档的样子,直接露出姓感的锁骨,大v领口有点大,直接v到胸口,露出里面柔软的圆领吊带着裙,站在他的角度,向下看,真是魂圆,一双大长腿细看如瓷细腻,就连端盘子的手臂,都像玉藕一样白而润。 她并不骨感,她是骨架小,肉包骨,虽瘦但不露骨,整个人很白润的。 脚上一双雪白的球鞋,把她身上那件吊带裙的姓感变成了可爱,娇俏,但可爱娇俏中,还藏着勾人的媚。 直勾得廖岩心痒痒。 “我来帮你拿。” 他上手就要帮尤露拿东西,尤露不喜欢被他碰了,因为他湿漉漉的,她不喜欢男人的手心湿漉漉,给她感觉很不好,她喜欢手心干燥温暖,特别有安全感。 她急忙躲开了他。 笑着拒绝地侧身将盘子拿开很远:“谢谢你啊,我已经拿好了,先回去了,你慢慢选。”她端着盘子就走了,她胃口又不大,拿多了吃不了,至于微信的事,她压根就不想回答。 而且尤露今天过来,可不是真的来吃饭,也不是来叙旧的,几个人回来后,她吃了口蛋糕,不由抿抿嘴,比咖啡店里的蛋糕差远了。 她只上面的水果吃了。 叶菁菁端量了尤露好久了,那衣服鞋子绝不便宜,她又看上了她的包。 坐下来后,问尤露道:“你那个包买的多少钱啊?” 尤露能感觉出叶菁菁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骄傲,尤露满脸懵,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拿着架子,骄傲什么呀。 不过她还指着她们打听事儿呢,也就客气回道:“我也不知道,朋友给买的。” 她包一直背着,因为吃饭,就随手放到一边。 “这牌子……”程欣凑近,“天呀,这是带钻的呀,这个可以拆下来吗?真好看,这包手感真好。”她伸手摸了下包上的扣饰,像手链一样一百多颗碎钻,真亮,阳光一照,闪闪的。 “应该可以,可以摘下来当手链。”尤露见她问,随口回了句,都是前两天陈朗让人送来的,摆了一柜子,她就取了这只拿着,她也觉得这手链包带挺好看的,还可以套在手上提着包,很美。 程欣看到隐藏在角落里的牌子,“这包是香驰的呀?哇,大牌包包!”大家都是普通人,平时也不会看那些奢侈品,买衣服包包一两千的价位就很高了,买不起也就不关注这些,但是有一些大牌包包品牌是知道的。 “香驰?”陶莹莹正吃着小羊排,听到后:“我们公司大主管拿的就香驰,好几万,很贵的。” “我查一下。”程欣飞快地打开了手机,尤露看了看那个隐藏在角落的印着字母的钢标,伸手打算把包放自己腿上,藏一藏。 “我的天啊!这包……四十万!” “什么?”叶菁菁不相信,她也拿出了手机,香驰的新品一查就知道了,排在上面的,就在尤露桌上的这一款,上面明晃晃的价码。 尤露已经把包拿起来,准备藏自己腿上。 叶菁菁竟然上手就要拿她的包细看对比。 尤露一把抓住了包,“哎,干什么呀?。”她还挺喜欢这只包包的,管她多少钱,只要她喜欢的便宜的她也不嫌弃,不过,不过便宜不便宜,上手就要拿她的包,那可不行。 尤露放下叉子,直接把包夹在另一边腋下了。 叶菁菁道:“不会这么小气吧尤露,我就看看。” 尤露:“我包里装着东西呢,不方便。”看看,看看都要拉开包的。 “这话说的,同学一场,谁还能偷你东西啊。”叶菁菁脸色难看,她道:“拿四十万的包,这要是真的,尤露你不是傍上款了吧?哈哈。” 陶莹莹看着两人一眼,推了下叶菁菁道:“怎么这么说话呢,尤露怎么可能呢,要不还能在咖啡店打工啊。” 叶菁菁这才笑道:“玩个玩笑嘛 ,又不是真的,是高仿的吧?是不是尤露?” 尤露把包放好,吃了口沙拉道:“对对对,高仿的,你说的都对。”懒得理她,她叉子戳了下盘子里的青菜,问道:“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谁摆庆祝宴,最后是谁摆的?” 她的记忆就到了那天,同学在路朵娅摆庆祝宴,之后就不记得了,为什么要从那里断开?再结合尤睿的年龄,她觉得那里一定很关键,一定是事情的关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毕业宴吗?我记得,好像是班里的贺野,在路朵娅酒店。”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同学,突然道。 尤露眼睛立即一亮,“真的吗?那你还记得我吗?我当时跟谁走的?”她眼睛亮晶晶盯着人的时候,是没人能反抗的,尤其是男人,简直不可抗拒。 那男生立即结结巴巴地道:“当、当然记了。”尤露当时可是好多人告白的对象,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当时参加了一半,是陈雨菲叫你,把你叫出去了,后来你就缺席,一直没有回来,陈雨菲说你不舒服,先回去了,好多人都很失望呢,不过,这事儿,你不记得了吗?”那男同学疑惑地问了下。 “什么?陈雨菲?”尤露脑中转得飞快,那天陈雨菲也在?她不舒服回去了,难道是那天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来她要找陈雨菲问问,那天出了什么事,她是怎么回去了,一个人回去的吗?假如,尤睿是陈朗的,那么,会不会是陈朗也在这家酒店,是他载原身回家的吗? 这很有可能啊。 “那当天,陈雨菲的哥哥有没有来啊。”她问道。 “陈雨菲的哥哥?没见过。”那个男生又道:“不过,陈雨菲那天也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后就再没出去了,尤露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尤露眼晴转啊转,半天才道:“啊没事,我就是有点忘事了,随便问问,谢谢啊。” 她叉了块芒果。 “尤露,不是我说你啊,你也不能太虚荣心了,本身经济实力没到那个档次,还非要假装自己到了那个档次,如果有人背着真品包,看穿你的时候,那多丢人啊,我们买就买适合自己身份的包,买高仿也太丢人。” 旁边的程欣道:“哎呀,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尤露那个包,真的怪好看了,就算高仿,也很贵吧?我看那钻像真的一样。” 叶菁菁道:“怎么可能真的,都是玻璃……”她瞥了瞥嘴。 而尤露对面坐着的廖岩,目光也审视地看着她,当年那么清纯不物质的女孩,现在也物质虚荣了吗?但好在没有跌破底线,虽然没学历工作又不好,但好在洁身自爱,否则,他可真要失望了。 他道:“尤露,我们加下vx吧,以后我们几个人常联系。” 尤露哪有时间理他们啊,她手机响了,是陈朗。 她没理廖岩伸过来的手机二维码码,直接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睿睿吵着要见你。” 尤露:…… 睿睿连哭都没有声音,他会吵着来见她?而且这么多天,他带睿睿比她带得还好,晚上她洗完澡,还能听到他卧房里,似乎在抛高高,睿睿像小鸭鸭一样发出“嘎嘎嘎”的笑声,比以前开心多了,才几天就已经习惯他了。 还会吵着想见她? “不用过来了,我已经吃差不多了,马上要走了,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吧……”尤露拿着包就要站起来了,该问的也该到了,那次生日宴之后就各奔东西,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而且这饭吃的也不太愉快,说话阴阳怪气的,她也不没心思跟她们继续吃下去了。 直接站了起来,几个人一看尤露要走,这才坐下来没多久啊。 “我已经到了坤元餐厅门口。” “啊……”尤露眼睛立即往餐厅门口看去,很快就见到陈朗抱着尤睿走了进来。 陈朗只穿着衬衫与西裤,外套估计扔到车里了,他抱着尤睿急急地走进来,尤睿早上她给准备的衣服,上衣绿色积木块的上衣,黄色收带裤,脚上一双小绿鞋子。 因为尤露觉得尤睿性子太安静了,所以她经常给他搭配一些活泼的颜色。 陈朗身上只有黑白两色,他单手抱着小崽崽,穿着是嫩黄和嫩绿色,一进来就吸晶了。 这颜值,这颜色的搭配,严肃与童心,男人和萌娃,合在一起,那种感觉,太让人心动了,恨不得多看两眼。 只可惜,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的男人,大长腿,很快就走了过丟,旁边的人还没仔细看呢,就只见到了背影。 “尤露,你要走了,我们晚上还唱k呢。”陶莹莹说了一句。 “啊,我有事,对不起,我先走了,以后再约。”一看到人,尤露就急忙扔下一句,要跑过去。 哎呀,可别过来了,她不想在同学面前晒娃,虽然尤睿长得可爱又漂亮,晒出来会被人舔,但是,她还想做个少女…… 别过来!站住! 结果,陈朗并没有听到她心内的呼唤。 他见到尤露时,因为尤露站了起来,太明显了,他立即向她走来,哪怕尤露再快阻拦,也只能绕过椅子,跑了过去,拦在了五步开外。 她想着,就装作熟人说两句,然后赶紧离开。 结果就听到尤睿,坐在陈朗手臂上。 一大一小看到她迎接过来,眼晴都一亮,小的立即小嘴一张,跟个小黄鸭一样:“妈妈……”冲尤露叫了一声,小腿一踢,就被陈朗给放到地上。 附近所有人包括她同学都看到了,那个唇红齿白,漂亮至极的小萌娃,一放到地上,就朝尤露像只小黄鸭一样跑过去。 然后抱住了尤露凝脂般的腿。 仰着脸看她。 尤露只想手捂头,她少女是装不成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让尤睿孤零零抱她腿,她抛掉了少女的包袱,内心嘤嘤嘤地将尤睿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几天,他还长肉肉了,有点重了,将他抱在肩膀上,他小包脸立即趴在尤露颈窝,小手抱着尤睿,跟尤露贴着脸。 而身后一桌的同学,都惊呆了。 只看到一个大帅哥抱着一个小萌娃,朝尤露一路奔了过去,那小男孩可爱的要命,还叫尤露妈妈? “尤露,这怎么回事啊?”陶莹莹惊讶地问:“你结婚啦?孩子都有了?” 陈朗走了过来,他英俊非凡,气宇轩昂,昂贵的衬衫紧紧贴合他完美的身形,高定的西装裤也衬托出了大长腿,他整个人步伐不似刚才进门找人时的急匆匆,这会儿反而自信沉着,从容中又有几分凌人的气势。 上位者的气势,微冷淡的目光扫过了尤露身后桌子上的同学,目光最后在震惊的廖岩身上微微停了一下,这才移开。 尤露抱着乖乖的尤睿,闻着他身上奶香气,看着她们有些尴尬笑了笑。 还没待众人还没从尤露已经结婚生子,嫁了个帅哥中回过神来。 陶莹莹甚至还看了眼陈朗,真没想到,她结婚了,嫁了个帅哥又怎么样?帅能当饭吃吗,能刷卡吗?能领钱吗?还不是要在咖啡馆打工拼命奶粉钱? 结果,对面廖岩旁边的男同学,蹭地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道:“陈总,您也来吃饭啊,我是尤露的同学,是公司开发部的。” 陈朗这个人不熟的人面前,冷得很,他看了那个男同学一眼,微一点头。 陈总?其它几个同学都震惊地看向刚才的那个男同学,这什么是两极反转再反转啊,他们都懵了。 捋一捋啊,先是尤露大学辍学,现在在咖啡店里打工,在同学里那是垫底的存在,他们都很怜悯她,一张天赐的漂亮脸蛋,手捏一把好牌,却打得稀烂。 可转眼,她背的是四十万的大牌包包。 以为她被人包养,结果,包包是仿的,虚荣心而已。 刚觉得原来如此,结果,她…… 她竟然结婚了?还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孩子?老公也长得超帅。 长得再帅还不是要尤露去打工,估计穷得很。 结果转眼,那男人是个有钱的总裁。 要知道他们几个里,那个男同学进了个待遇非常好的公司,星睿,他们都羡慕坏了,不但每年两次旅游,年底不但有丰厚的年终奖,还会给工作出色的员工分房子和车,据说去年两套公寓三辆车,听说星睿的员工还有主动加班的呢。 而星睿的老总,听说特别年轻,随着男同学的一声陈总,几个同学心里都愣成了够。 是星睿的总裁? 我的妈呀,无论是反转的剧情,还是尤露抱着还有点奶乎乎包子脸的漂亮小帅哥,还是那位陈总走到尤露身后,离得特别近,再加上这三人的颜,还有明显护着她亲近她的姿态,那低头看着尤露的眼神,两人还对视了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开,那心动的感觉是什么啊?是爱情吗? 哭了,这是什么童话里没有骗人的童话故事吗? 还以为尤露是同学里过得最惨的,原来人家早就结婚生子,嫁给了总裁,嫁给了爱情。 嫁个屁啊,尤露可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溜为妙,再不溜就露馅了,虽然尤睿超可爱,但尤露还是想说,不要做单亲妈妈,单亲妈妈好难的!然后她扭头亲了肩膀上乖乖趴着的尤睿脸蛋一口,然后拿脸蛋蹭蹭他,尤睿小腿在尤露怀里拱了拱,他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闹人的:“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下次有时间我请客。”当然这是客套话,她是没有时间的。 这母子的互动,简直要把人看得心都化了。 这是什么神仙母子啊! 他们还没缓过神,尤露就溜了。 尤露一回头差点撞到陈朗怀里,他身上那清冽的味道传来,她小声催他道:“走啊,快走啊。” 陈朗抬起的手微顿,眼眸暗淡,但很快摸了下尤睿的小脑袋,然后护着她和孩子出去了。 直到出去后,她才呼了口气,跟着陈朗上了车。 而还在桌子前的五个同学。 愣了好久没有说话,纷纷从窗户看到外面,陈朗拉开车门,尤露抱着孩子坐了进去,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护着尤露的头和孩子的头,十分仔细细心。 几百万的宾利,从窗户前的路段路过,很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真没想到,她都结婚了呀?都有小孩了?”陶莹莹喃喃道,然后问旁边的男同学:“们公司的陈总,结婚了吗?” 那男同学道:“不知道,我们老总挺低调的,公司有说单身的,但也有说早就隐婚了,毕竟他都三十多岁了,不可能没女人的,没想到真的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竟然是尤露啊。”他不敢置信。 “尤露应该是我们中间结婚最早的,她抱的小孩有四岁了吧?真没想到,怪不得不读书了,原来她早早怀孕生子了,哪有时间读书啊,可能要等孩子大了,就会重回学校进修了,我就说啊,她长得那么漂亮,除非男人眼睛瞎,否则,早就被抢回家了,还会留到现在?无人问津。” 廖岩脸色非常难看。 陶莹莹笑了声道:“她的包,真的四十万呢,人家不是高仿,是真品,我就说,质感真的好,那是真钻……” 程欣道:“菁菁还说人家是高仿,没想到尤露还承认了。” “尤露一向低调嘛,她不爱出风头的。”说完她感慨道:“就像菁菁说的,有些人啊,真是一个拐角,从此人生就一个天,一个地了,有的可能拼尽一生,也只能辛苦的生活,有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过上最美好的生活,太不一样了,真的太不一样了。”就像人家随手一个不记得价钱的包,比叶菁菁一辆车还贵呢。 叶菁菁的脸色难看至极。 …… 尤露感觉到陈朗生气了。 她上车的时候就说了句:“我不是说了吗,我马上就回去了嘛。 陈朗停顿了许久,他微侧脸,看向她,“你不让我带尤睿找你,是怕被廖岩见到?” “当然……不是。”尤露本来是想开个玩笑,说了当然两个字,然后停顿了下才说不是,然后大眼睛眨着看着他,结果她就看到他脸色不好,扭开了脸。 他就再也没有说话。 天色已晚,尤露和陈朗到家的时候,陈朗就抱着尤睿,一言不发地去了浴室。 而且给尤睿洗澡的时候,尤露都没有听到往常一大一小闹的声音。 陈朗在不高兴。 可就算不高兴,他路上还给她买了荔枝,放到了桌子上。 她拿起来吃了一个,很甜。 尤露舒了口气,泡澡的时候,她开始想那个男同学的话。 陈雨菲离席,后来将原身叫出去,原身离席,那段记忆没有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消去这段记忆。 她脑中闪过路朵娅酒店,她拿起手机搜了一下a市路朵娅酒店。 出来很多照片,和记忆中一样,金碧辉煌,里面非常大,豪华吊灯,欧式风格,还有蜿蜒的楼梯。 尤露看了好一会儿,将手机放到一边,沉在舒服的水中,颈部枕在浴缸边缘。 温热的水在蒸腾,她舒服的合上眼睛。 周围一片吵杂,好像身处在路朵娅酒店里。 有在人说:“喝一怀,相聚是缘,纵然今后天各一方,我们也不要忘记高中时珍贵友谊,来,大家珍惜缘分,干杯!” 尤露好像全身不舒服,如火在烫,脸蛋红扑扑,不少人要敬她酒,她不能再喝了。 接着画面一转,陈雨菲走了过来,为她解围,似乎在跟她说话:“别灌尤露了……我包扔夏琳订的房间里,尤露你去帮我拿来……” 然后尤露脚步飘飘地走在铺着地毯无声的走廊,找到了房间,她敲了敲门。 许久门开了,衬衫凌乱的陈朗现在门后,陈朗□□,脚步微乱,眼神涣散。 尤露也脸颊绯红,她觉得自己发烧了,想在夏琳房间睡一会儿。 可怎么是陈朗?但如果是他的话,她松了口气,她要说病了,他一定会带自己去医院,帮自己买药,他向来对她好。 陈朗似乎看见了她,他一只火热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拉进了房间。 她没有一点点抗拒,门被关上了,她被困在门后与他的胸膛之间。 被那有力的手臂一抱住,她全身都是渴望,她吐出声音,“陈朗……”那娇媚的声音她都不敢相信是她发出来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她内心十分依赖信任着他,她需要的男性关爱,都从他的身上得到了,她相信着他不会伤害自己,顺从而放心。 原本还气息不稳在克制的男人,在听到声音后,仿佛泄去了最后的防线,再也忍不住地俯下身,欲与她激烈亲吻。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反抗地被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冥冥中的吸引,有如**,一触即发,静谧的空间,一会儿的工夫,就全是他与她…… 86、总裁的心尖宠10 一夜放纵, 索求无度,看到了平时对待她温暖的陈朗,那不顾一切, 即使她哭泣也凶猛的另一面后, 十八岁的尤露吓坏了, 对于男人了解如一张白纸的她, 醒来后,张皇失措, 狼狈不堪。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还感觉到疼痛,可她还是穿着有些被撕碎的衣服,用外套遮掩地逃回了家, 可却在门口听到了陈母与陈雨菲及保姆的话。 “小朗喜欢露露, 就让她给我做儿媳, 我陈家也不算白养个女儿。”陈母说道。 “就是,露露性格最是柔顺,要做了陈家媳妇,保证对夫人你百依百顺,她乖得很,你若说大声她都不敢反驳,夫人你可有福气, 以后就有人伺候你, 孝顺你。”保姆笑着附和。 “妈,那你就赶紧让我哥和尤露订婚啊, 最好搞大点,到路朵娅酒店办,我会帮你们的……”陈雨菲得意道。 “哎哟,尤露真是好命啊, 先是陈家女,后是陈家媳,还有夫人这么好的婆婆,哪里找哦。” “她能嫁给我哥,就知足吧,她得感谢我撮合……” “以后陈家……” “陈家……” …… 尤露脸色刷白,听到了这些话,就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陈家,陈家!陈家…… 陈家就像了笼子,她只能待在里面,因为天大地大,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小时受陈家的恩,她感激不尽,她以后会努力的工作赚钱,偿还陈家这些年抚养她的恩情和钱,可她也想过自己生活,想要不必看人脸色自在的空间,想要自由。 难道陈家把她养大,需要的回报,就是要她拿一生来偿还吗? 做了陈家的寄养女,又要做陈家的孝顺媳,尤露浑身疼痛,心口窒息,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毫无尽头,就像囚笼一样…… 她到底要偿还到什么时候?到她死的那天才叫做够吗,死了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吗?” 她脸色苍白地推开了门。 她看到了客厅里陈母、陈雨菲、保姆 ,所有人脸上得意的笑容…… 在这些人眼里,好似她是只待宰的羔羊,这些人决定着她的一生。 第一次,她用那样倔强的声音,决绝地对她们喊不: “……我根本就不爱陈朗,我只当是他是亲哥哥,我很感激你们把我养大,但你们,真让我感到恶心。” 走的那一刻,她说,她永远不会再回a市,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哪怕她饿死。 而她在说陈家人和陈朗恶心的时候,没有看到门外那道僵硬的身影。 …… 尤露在浴缸里不舒服地动了动。 她闭着眼睛,眼睛也在不安地转动。 尤露离开了陈家,只带了几件衣服,没有拿走陈家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她辗转搭着同学的顺风车,去了学校。 那时候她想着,她要很努力很努力,读完书她要赚很多很多钱,都给陈家,以换取自由,偿还陈家十三年的养育之恩。 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怀了陈朗的孩子,简直天大的讽刺,这是老天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吗? 毫无经验的女孩,一个人彷徨无依。 手机里那个号码,她拿起无数遍,手指抬起无数次,都没有点下去。 瘦到脱相的少女甚至走到了打胎的诊所前,她站了很久。 她明知道打掉后,她就能过上新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 可她却捂住了脸,蹲下来痛哭,那不是别人的孩子,那是陈朗的,而她舍不将这个世界上,与她唯一有一丝羁绊的亲人亲手打掉,虽然,它现在还只是一颗小小的豆子。 她做了人生中最糟糕的选择。 她离开了学校,辗转来到陌生的城市,她状态极差,骨瘦如柴,导致早产,带着小尤睿,一路吃了很多很多苦。 尤露没有钱,早产儿身体又不好,她带着尤睿不能工作,根本养不活他,只靠着尤露手机里她攒着没动,陈朗给的红包买的奶粉养大。 后来,她再也没有回a市,她换了手机,换了号码,一个人带着孩子,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若她将来有能力,必定将十三年的养育她的钱还给陈家,可若没有能力,穷困潦倒,那她一生都不会再跟陈家有联系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尤睿的存在。 她唯一的一点温暖的回忆,都藏在了那个睿字里。 尤睿,尤睿…… 可人生的际遇,太莫测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一切扭转,即便再坚定不移,再永不相见,可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记忆,最重要的誓言。 为什么没有读完大学,为什么会有孩子?孩子为什么叫她妈妈?而她为什么会在x市。 她为了寻找真相,再次兜兜转转、颠沛流离地回到了a市。 直到她苦熬一夜,心力憔悴地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好痛,好苦啊…… “尤露!” “露露……” 尤露是被喊声惊醒,她睁开眼睛,觉得脸颊一片湿意,她目光朦胧地看到陈朗焦急的面孔。 他正俯身撑在浴缸前,伸手触她的脸颊,轻轻的晃她。 被温热干燥的手掌,包裹着脸颊的手,真温暖啊,她流着泪,闭着眼在上面蹭了蹭。 她不知道为什么,被突然恢复记忆,而恢复记忆的方式,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好像身临其境去体会了那番苦痛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记忆就像与她隔了层保护膜,她像书一样翻找就可以,但这次,突然而来的恢复,她也似经历一番痛彻骨。 忍不住泪流脸颊。 她倚偎在在他温热的手里,微侧头,轻轻地蹭着他的手心,寻求那一丝受伤后的抚慰。 “怎么了?” 看到她沉默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枕着他的手心磨蹭的模样。 陈朗心中又痛又惜,他拇指轻轻抹过她脸颊的泪珠,冰凉又烫手。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声,声音温柔呢喃地询问她, 尤露睁开了眼睛,失去的记忆,不像书一样可以翻,它是直接渗透到灵魂,好似她与原主的经历合二为一一样。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可又舍弃不了他的温暖。 尤露看了他许久,才嘴巴一抿,哇的一哭了出来,委屈的要命。 伸出玉臂,朝着他举。 而陈朗也忍不住身体倾向她,让她的双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圈住自己的脖颈。 尤露搂着他,浴室的水已经凉了,她从水中跪起,圈着陈朗,呜咽地哭,把陈朗那颗原本还生气的心,哭得都痛了,他将投入怀抱的小玉人抱在怀里。 一触手,就是一片滑腻,他不敢碰,只能隔着衬衫,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雪背。 “怎么?嗯?怎么了?”他的嗓音温柔至极,清冷的陈总,恐怕把一生的温柔都给了她。 从她童年时,从她少女时,从她成人时…… 尤露如一条美人鱼一样,光溜溜地从水中起来,伏在陈朗的怀里,洁白无瑕,楚楚动人。 “我,我恢复记忆了,五年太苦了……呜。”尤露哭坏了,这么苦的日子,她不想知道了,她真的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楚,因为她一直有男主在身边保护,她是一直被娇惯着的,哪怕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男主都没有让她受苦,没有地方睡,她就睡他怀里,他怀里最舒服,没有东西吃,他给她找东西,她总是遇到他之后衣食丰足,快乐无比。 有他宠爱她,护着她,她什么烦恼都没有,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却没想到那段如亲身经历的记忆,好像短短的时间内,她快速地吃了一遍苦。 怀孕前的痛苦,吃不好睡不好,生产时的剧痛,后来带尤睿时的艰辛奔波,没有任何人帮她,没有任何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她每天吃着清水煮白菜,吃饭几乎不花钱,所有钱都用在了尤睿身上。 可还是不够,她做什么都赚不到钱,处处不顺,只能赚一点点辛苦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的命运,每天吃白水,少吃饭,穿旧衣,住最廉价的房子,不舍得买一点贵的东西,害怕电脑坏掉,连骑着最便宜的车子都能被撞到。 过得太苦了。 她此时一想起来,就觉得男主的珍贵,于是她抱得更紧了。 而陈朗本来正抱着滑不溜丢像鱼儿一样的尤露,伸手取了旁边的白色浴巾,想要将她包上,免得着了凉。 结果,听到她恢复了记忆,他手一顿,浴巾就从手心掉到了浴缸边缘。 “你……”陈朗目光焦急地看向她。 “尤露,当年的事,我……” 他目光中似有悔恨和痛苦。 他查过她这些年所有的记录和足印,颠沛流离,她们过得不好,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尽了苦头,他心都要碎了,如果不是尤露失忆,重新回到了a市,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们了。 他嘴唇紧抿,眼中也闪出了泪光,他急急地哄着她,不知如何是好,最庆幸,莫过于她失去记忆,最恐惧的也莫过于她失去记忆。 因为失去记忆,终有一天会想起来。 就像一颗炸弹,他害怕她带着尤睿再次离去。 “尤露。” “是我错了,我对你做了错事,害你带着尤睿颠沛流离五年,我真的很后悔,求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在恳求她。 他喜欢她,从她到家里第一天,就很喜欢她,他一直小心呵护着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她一点。 可当年亲耳听到她说只拿他当亲哥哥的时候,说他恶心的时候,陈朗的心都要碎了,他克制自己,不敢去找她,更不敢见她,只用每天都做不完的工作,麻木着自己,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错过了五年。 尤露钻进他怀里,委委屈屈,习惯性地用脸蛋蹭着他下巴,想要他把自己保护起来,寻求他的爱怜,寻求他的珍惜。 但她心里乱糟糟的,怎么回事啊,这种记忆突然灌输般的感觉,太糟糕了,她好像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逃走,一半是留下。 “兹拉……”许久都没有接通信号的系统,终于连上了。 “宿主,我回来了!”又传来系统电力充足的声音。 尤露哭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你还知道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系统一扫描,糟了,因为每次穿世界,为了原身的记忆不对宿主造成影响,而增加攻略的难度,都是它在隔开两者的记忆,以为翻个记忆真像翻书那么简单吗? 并不是,她们的灵魂高度契合,只要一穿过来就会合二为一,原身的记忆也就是宿主的记忆,这种记忆因为灵魂的契合,会有如亲身经历一般,所以,原身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些事,一些情绪就会严重影响到宿主的情绪,也影响任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一穿过来,系统就会将那团记忆包裹住,就算尤露查找,也会像看图翻书一样,很轻松的。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它一过来就把原来的记忆包裹住才陷入沉睡,一个没注意,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原主还有失忆情节,这段记忆没在系统包裹记忆中,一恢复记忆,就把宿主给整懵了。 “系统,为什么原主的记忆一恢复,我怎么也有同样经历过一次的感觉呢。” 尤露含着眼泪问。 系统:“啊……这个,是漏网之鱼,本系统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才隔开了原身和宿主记忆,让你虽能查阅,但不共情,没想到原主的经历,竟然失忆了……”真是防不胜防。 “还好只同情了一小部分,不要紧的,宿主啊,你可不要光享受,不完成任务啊!”光享受怎么行呢,也要干活啊。 陈露不理它,什么一小部分,那能一样,她共情的是最吃苦的那一段。 她只搂着陈朗,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和怀抱,她需要他的爱,在感情上她也很霸道,他的每一点爱,都得分给她,不能给别人,必须全身心都爱她,她才会很舒服。 这会儿,她就很舒服,就搂着他不动。 一段感情,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总要经历刻骨铭心的伤痛,才懂真爱的珍贵。 陈露原来是不懂的,这个世界她过的很轻松,可是刚才与原身共情了一段,她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原主。 那种感觉,就像一直是看剧的人,突然身处剧中。 心痛,撕心裂肺被拉扯。 想原谅他,又不想原谅他的那种矛盾的心情。 陈朗心脏揪紧,他说完,并没有得到尤露的回复,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哭,哭得不但不惹人厌,还哭得他心脏都痛了。 他拿起毛巾将她紧紧包裹,把她从水中拦腰抱起,走出了浴室,放到了她的床上。 因为尤露还搂着他不放,他只好坐在床边,俯下上身,迁就着和她脸贴着脸。 哪怕一直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露露……” 两人呼吸交缠着呼吸,尤露搂着他脖子,一张口就恶狠狠咬他的耳朵。 陈朗动都没有动,只是忍不住贴着她的如果冻一团的脸蛋,轻轻安抚地亲吻着她的额角。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露露,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是你的,什么都给你,我的命……” 尤露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不想哭,可眼泪它自己会流下来,她的心痛不受她控制,但却松开口。 她吸了吸鼻子,侧首一直磨蹭着他,想把眼泪都磨蹭到他脸上,结果,慢慢的与紊乱的呼吸,正磨蹭着她的陈朗的唇,触电般碰到了一起。 那一刻,两人灵魂深处那种渴望而又互相吸引的感觉,让他们谁都没有移开,反而颤抖着唇试探地亲吻纠缠。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夜,无法控制的两个人,虽受外力,却也心底将最甜蜜而隐秘的一面,掀了开来。 那一夜并不丑陋,反而是灵魂的深处,安全甜蜜而美好的体验。 虚掩的门,壁灯幽黄的光线,蓝色大床上,隐在黑影里的两人,在起伏纠缠…… …… 陈母这几天因为女儿被儿子发配到国外的事,真是吃不好睡不好。 再怎么样,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手心手背哪个都心疼。 女儿得罪了儿子,儿子整治妹妹,她这当妈的,向着哪个才好? 陈朗只对她说,他会让人盯着,不会有事,让她别管。 可陈母怎么能不管呢,之前给了女儿钱,本想着她就算出国,也吃不了苦,最多当作出国玩了,等儿子气消了也就回来了。 哪曾想,儿子气性这么大,钱也不知怎么又转回到她卡里了。 她偷偷的转钱都不好使,连陈父都不管了,就让儿子好好教育教育,否则都要无法无天,竟然干出这种事儿,这传出去,陈家还要不要脸面了,这可不只是丢人了,这是连八代人脸都丢光了,不教育是不行的。 爷俩非常坚决。 陈母能怎么办? 吃不下,睡不好,实在憋不住了,她一大早就起来,想去儿子那里,商量商量,毕竟亲妹妹,出口气就行了,哪能一点钱都不给转的。 她特意起早去了,想堵着儿子,因为早上儿子睡饱了,会好说话一点,现在陈母都得看儿子脸色,家里儿子最大。 当妈的,还让保姆给做了好吃的,然后提着餐盒让司机载她到陈朗的公寓。 早上刚六点,陈母一头收拾整齐的头发,穿着一身宽松的上衫下裤,料子极好,手上带着一串玉石手珠,提着家里保姆装好的饭盒,里面可都是专门给他做的,儿子管理公司辛苦,得补一补。 到了楼层,她按了下门铃。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 陈母想了想,取出了手腕上蓝色手提袋里的手机。 想给儿子打个电话,这么早就上班去了? 结果取出手机,刚要拨号呢。 门“嘀哒”一声,开了。 然后门口,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穿着小白衣服,小黄裤裤,又白又嫩又漂亮的小包子。 小脚丫还翘着,仰着小脸看她。 然后房间卧室里,还传出儿子陈朗那温柔至极的哄人的声音。 “起来吃饭,嗯?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早点,你乖一点,听话……吃完再睡……” …… 昨天可真刺激。 虽看陈总青涩,但他基本功好啊,尤露简直快活的要飞天了。 尤露身心都被男人的爱给滋养着,早上那叫一个舒坦,心口也不疼了,气不会不顺了,心也不揪着了。 想开了,干嘛苦着自己呢,明明有这么好的男人使唤,还能使唤一辈子。 爱怎么用怎么用,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而且他的亿万身家,将来都是尤睿的,干嘛便宜了别人啊。 离了他,她就要吃各苦,而在他身边,她特别有幸福感,一点也不苦,好吃的都送到床前,甜甜蜜蜜,她可不要吃苦头了,当然要牢牢地将他抓在手里,不会拱手相让的。 果然,早上起来,陈朗简直如沐春风,待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还抱着她起床洗漱,连尤睿都不管了。 尤睿也不在意,自己在客厅玩机器人,他是个安静的孩子,一个人坐在那玩,能玩好久不出声。 而且它特别爱护玩具,他喜欢的东西,就会小心冀冀的护着,能护着万万年,不会损坏,那么小,还懂得玩完了,擦一擦 ,擦 干净放好。 别的小孩玩几天,玩具就坏了,但他玩几天,玩具如新的一样。 也不知道像谁了。 门锁响的时候,尤睿往门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关门的卧室里,一直没动静。 他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抱起机器人,小腿倒腾着跑到门口,搬来小凳子,踩在上面,然后小手一按,看到了外面的人。 尤睿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看就会。 他看到了外面的陈母,立即认出她来。 是爸爸的妈妈,他回头看了看卧房的门,关得紧紧的,他才小手摸过去,小心地开了门。 然后跑到门口,仰着小脸,看着陈母,怀里抱着机器人。 跟陈朗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他小小地,仰着脸,看着陈母怯生生。 他那身白皮不知道像了谁,全身雪白,小胳膊像藕节一样,仰头看到她,还轻轻往后移小脚。 陈母再次控制不住自己,又弯腰将小豆丁抱了起来,一见到他,陈母就满心的欢喜,恨不得是自己的孙子,她亲了口尤睿的小脸蛋。 内心那一刻,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还是疑惑,他怎么会在儿子的家里,儿子跟那个同事,难道真的她猜对了?难道这真是她的孙子。 尤露和陈朗在洗手间洗漱,洗着洗着就忍不住。 早上总是最情浓时。 吻得深情,尤露犹如他的失而复得的掌中爱宝,捧着不知如何是好,自是要将她揉入怀里,疼到极致那就是欺负了,欺负得尤露不要不要的。 那声音又缠又绵像拐着弯似的,听得身后人哪还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理智。 投入到外面传来声音都没有听到。 等到两人想起尤睿,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母。 陈母想了种种的可能,可是在看到躲在陈朗身后的尤露时,她愣住了。 尤露穿了一件超薄纱的裙子,浅绿色,腰间同色系的丝带,正系在细腰上。 看到了陈母的时候,她躲在了陈朗的身后。 陈朗有意无意地遮挡着尤露,“妈,你怎么来了?” 他已经什么都答应尤露,并且已决定,若陈露想回陈家,他就带她回去,若不想回去,她就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不用强求,他自会解决一切,她不需要处理这些,陈母若接受她,自然欢喜,若不接受,他也不会带尤露往前凑。 陈母惊讶地站了起来,盯着陈朗身后的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机器人的尤睿,从沙发上爬下来,然后跑到尤露身边。 “妈妈。” 他伸出小手拉尤露的裙子,想把她拉出来。 尤露立即伸手拽着自己的裙子,对尤睿挤眉弄眼,“嘶,别拉,打你屁股啦。” 尤睿见尤露的眼色,赶忙松开了小手。 “妈,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陈朗整理了衣袖,从容而不慌乱,他也只对着尤露时,被她拒绝的时候。 此时,尤露正躲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衬衫,寻求他的庇佑,他的心中满足之极,他伸手摸了摸尤睿地小脑袋。 那一刻,即使他创业再成功,没有此刻妻子儿子藏在身后,这样心满意足的满足感。 好似拥有了最重要的东西,好似得到了最珍贵最渴望的东西。 陈母听到尤睿喊尤露妈妈时,她是震惊的。 那一刻,她目光看向了陈露。 又看向了尤睿,再次看向儿子的脸。 陈母绝不傻啊。 五年前,女儿下药,儿子和尤露他们在酒店里…… 而现在,一个长得跟她儿子一模一样的男孩,她问过年纪,五岁了。 那一刻,她手都是抖的。 是孙子,是她的孙子呀! 她想了又想,盼了又盼,陈母激动的眼睛含眼泪。 这个时候什么女儿,早就抛诸脑后了。 …… 咖啡店的工作,尤露已经辞掉了。 陈朗也不让她去,只让她复习功课,明年继续上学,至于学校,陈朗直接搞定了,在a市,他现在根本离不开她,她走一步,他都要知道她在哪儿,怎么可能让她回w市读书呢。 他需要每天早上亲着尤露的小脸蛋儿,再去上班他心里才觉得满足。 陈朗有了尤睿,肯定不会再住公寓了,但他没有告诉尤露,私下在鼎邦俪池买了别墅。 鼎邦俪池那可是a市出了名的高档住宅,带草坪大花园的那种。 尤睿平时可以在园子里玩,可以亲近花草树木与泥土。 整栋别墅是欧式风格,还有几分童趣。 陈朗请了业内最专业的设计师,专门为这幢别墅设计风格。 “李秘书,晚上我要带人回家,你准备点礼物,送给我爸妈的,寻常礼物就可以。”陈朗看着手里的企划书,边看边说道。 最近整个星睿的人都发现,陈总变了,他不工作狂了,晚上到时间就下班,而且经常周末不在,也没有以前清冷甚至冷漠的样子,虽然做得不好,裁人依然不留情,但是,陈总就是跟以前不一样。 只有李秘书知道,陈总为什么不加班了,因为他有老婆孩子了。 每天都要去接尤露和孩子,尤露上补习班,孩子上幼稚园,他都要亲自接,别人接都不放心,娘俩有时候就站在幼稚园门口等他来接。 一度陈总似乎生怕他老婆孩子站外面被人抢跑似的,还让她们站栅栏里面,不许站外面,他到点就去,不会让她们等很久。 不得不说,有一次李秘书在车上,见到等在外面的娘俩,那叫一个漂亮,唇红齿白两个小人。 一个风华绝代,长发被风吹起来都娇俏妩媚,一个萌的把小包子脸放美人肩膀上,鼓着小红嘴吹泡泡,真是人见人爱,还说准,真的有人抢。 尤露带着尤睿上了车。 晚上他们要到陈家吃饭,若是之前的尤露,她还不会那么抗拒,吃饭就吃饭,那有什么,总得见陈父陈母吧,总不能躲一辈子。 但尤露共情了原主记忆,她就从内心里不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回到陈家。 陈朗也没有勉强她,还不让陈母见她娘俩。 结果,陈母就想尤睿想病了。 到底是恩人,把尤露养大了,她一时心软,就要被陈朗领回家了。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陈朗上车就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头发,在她额前亲了一下。 “我们就去看看,看一会儿就走,别紧张,别害怕。” 陈朗是陈露高中的时候,他才回国,他不清楚为什么尤露不喜欢陈宅,那里是陈家三个孩子长大的方。 充满着记忆,也是陈朗第一次见到尤露的时候,她就站在陈家的门口,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玉雪可爱,可爱极了。 而现在的她,在自己怀里,仍然玉雪可爱,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安慰她,陈朗从来没问,但他想着或许他不在时,陈露在陈家,过得太压抑,或许陈雨菲欺负她,或许…… 陈露也回忆了下,为什么不想回陈家,也许是因为,那里不是家,在那段共情的记忆里,那里她清清楚楚知道,是她寄人篱下的地方。 在那里,她曾小心冀冀,不碰触任何东西,她怕打碎了,让人不高兴,她不敢要任何东西,因为她知道不能得寸进尺,她不敢随心所欲的说话,她怕自己讨人厌,惹陈家人不高兴,更不敢吃多了,她怕陈家人觉得不好养。 那里对原主来说,不是家,是个处处有禁忌的地方,她生活在里面,要注意每一件事,像个笼子,谁又愿意回到笼子里生活呢。 “那我们就去看看阿姨,看完我们就走。”尤露仰着小脸哀求着说。 陈朗心都化了,他甚至想掉头就回去。 他搂着尤露,“好。” …… 车子很快开到了流云公馆,陈朗拉着她进了公寓,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门一打开。 尤露抱着尤睿,躲在陈朗身后。 一大一小怯生生地露出了小脸。 尤露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裙子,陈父在看到的那一刻,一如当年,那个第一次被他带进陈家,站在门口,躲在他身后,那个孤零零抱着布娃娃,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 那一年,陈父将她领进家门。 而这一年,儿子将她再一次领进家门。 她与陈的缘份,没想到牵扯这么深,既当了他半个女儿,又要做他的儿媳。 陈朗将她从身后搂进怀里,轻道:“别怕,陈雨菲被我赶出国了,家里没别人。” 原本以为,她去陈家,可能还要看脸色。 没有想到。 陈父陈母对她特别热情,陈母欢喜极了,她知道尤睿带着孙儿过来,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天还起不来床,今天健步如飞。 “叔叔,阿姨。” “哎,露露,快进来坐,这是睿睿吧。”陈父对尤露一很好,陈父还是第一次见到尤睿。 但也只看到尤睿小后脑勺。 “对,叫尤睿。”她转过身,让陈父看看尤睿小正脸。 那小包子脸因为最近吃胖了些,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谁见了都想捏一捏,陈父看到了孙子的小脸蛋,激动搓着手。 “快进来快进来。” 陈父陈母欢母极了,把儿子和尤露请进来,几乎围着尤露和尤睿转,又拿零食,又是拿水果,又是拿玩具。 “哎呀,我们睿睿真好看,我的乖孙儿。” 尤睿很乖的,别人喜爱他,他能感觉到,也会给几分面子。 陈父虽然没有陈母那么激动,但也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孙子。 看着尤睿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小飞机。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着眼圈发红,目不转晴。 陈母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在尤露身边,握着她的手道:“露露,阿姨对不起你,当年没有好好的照顾你,可阿姨是真心想让你留在我们家,对不起,谢谢你……”对不起,当然没有当你是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虽然衣食住行也不缺,但是她知道,这个女孩在家里生活小心冀冀,她不快乐,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因为这里,没有她想要的温情,也没有留恋。 谢谢你,在那样的情况下,生下了尤睿。 陈母流下了泪水,有那么一刻,她有点痛恨那时的自己,她应该待尤露好一些,若早知道她能待她再好一点,再多关心她一点,也许一切就都会改变了。 五年过去了,陈父陈母明显看上去老了许多。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尤露抱着尤睿要走,“再留一会儿,吃了饭再走吧。” 尤露心一软,就留下来吃了顿饭。 也许真是骨肉亲情吧,尤睿这小豆丁原本跟谁都不靠近,只黏她,然后现在,吃了一顿的时间,就让陈父抱了,陈父欢喜,五十多岁的人,哪里还像公司的决策者。 他就像个普通家庭的爷爷一样,出各种怪脸,只为讨孙儿一笑。 逗得很少笑的尤睿,咯咯咯笑个不停。 直到,尤露抱着尤睿要走了。 两个老人眼圈又红了,看着尤睿,一人一边握着他的小手,都说不出话来,黯然泪下。 尤露又心软了。 原本打算看一眼就回去,结果最后,留在这儿睡一晚再走。 睿睿和陈父陈母在一起,两个老人围着个孩子,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尤睿今晚第一次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奶奶。” 陈母眼泪流下来,她拿帕子擦掉,喜极而泣,泣完又笑。 而尤露,却是按着记忆,走进了她十八岁之前住过的房间。 门上是一张有些褪色的粉色贴纸。 她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没有想到,一切都记忆里一模一样,五年的时候,竟然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经常打扫,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回来。”陈朗走到她身后,淡淡说道。 尤露看着书桌,看着书柜,还有桌书上的台灯,甚至还有当年高考的书和卷子,笔插在笔筒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里被人收拾过了。 床上还铺着新的印着粉花的床单。 尤露站在桌子前,陈朗从她身后,将手搭在她身体两侧的书桌上,将她圈在了书桌与他的怀中。 他的唇轻轻吻着她的脸。 在亮着的台灯下,他轻声说: “你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谢谢你,我爱你。” 尤露也泪目,她回过了身,闻着他的气息,闭着眼睛,与他亲吻在一起。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 她似乎共情到了那些心动的片段。 十几岁的他,拿着蝴蝶结,讨好才五岁的小尤露。 小尤露第一次叫他哥哥。 他归国的那天,第一次送给她礼物,他目光灼然地看着她,那时候十六岁的尤露,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伸手接过来,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她说:“谢谢你,哥哥。” 她衣服小了,却没有说,谁也没有发现,他是第一个发现的,第二天就让人送给她许多合适号码的衣服。 她从不跟陈家人要除了学费之外的钱,她从不买东西,不吃零食,他似乎注? ??到了,就会给两个妹妹发红包。 她喜欢吃的东西,陈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他注意到她那天挟了两次筷子,以后每次吃饭,他都会点那一道奶油蘑菇,并放在她面前。 每次和陈雨菲出去玩,她没有车坐,孤零零,面临尴尬的时候,他总会让司机及时的赶到,将她接回家。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人的暗恋,他一点一滴的细心和体贴,她早已记在心里,那是她人生中,唯一温暖的回忆,唯一温暖过她的人。 也正是这些点点滴滴,让她哪怕放弃学业,哪怕知道未来的艰辛,她也留下了他的孩子,起名,睿,那是她藏在内心最深沉的爱恋。 “谢谢你。”尤露不知何时,流下了泪,她笑着说:“她也爱你……” 87、死神来了吗1 周围好像一片吵闹声。 尤露在刺耳的说话声中, 恢复了意识,一阵熟悉的头痛,像脑袋里强塞了什么似的, 有一种胀痛。 她缓了好一会儿, 才摇了摇头, 清醒过来, 睁开了眼晴。 对面有个人,端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乐之居孤儿院募捐活动成功举办,干杯!” 尤露手里也拿着酒, 周围一大桌子的人都举了起来, 她也举了起来。 跟左右冲她微笑的人碰了下, 她懵懵地放到了嘴边。 这里应该是一个食堂,里面除了坐在这里的人外,还有很多孩子吃饭的吵闹声。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都是很清淡的炒青菜,只有一道鱼。 “吃啊,别客气, 你们今天能回来这里, 都是感恩的好孩子,我代表乐之居的孩子们, 谢谢你们了。”桌子上有个年纪颇大,像主任的一样的女人,站起来对一桌子人说感谢语。 “江老师,别客气, 我们都是孤儿,都在乐之居长大,把乐之居当成家一样,现在我们长大参加工作有能力了,家里有困难,过来帮忙应该的。” 桌子前的人纷纷说道。 “池露,你听说没?”旁边一个跟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低声跟她说道:“白清淑她也来募捐了,自从她十二岁被领养走,我们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听说,领养她的那对有钱夫妇,特别喜欢她,自从领养了她,家产翻了十多倍,对她特别好,真羡慕……” 尤露听罢,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现在完全不了解情况。 池露?这个世界,她叫这个名字吗? 她放下了手里酒杯,闭了下眼睛,一凝神进入到记忆中,现在进入记忆她还有点,心有余悸,还好,是可以查找状态。 这个世界,她叫池露,父母双亡,十一岁那年被带到了乐之居。 一生之乐,唯有清居。 乐之居孤儿院位置偏僻,生活很苦,有健全的小孩,也有很多残疾的孩子。 整个孤儿院缺人,缺人力,缺资金,护工不足,就需要健全的大一点的孩子充做护工,每天都值班表,每天都有做不完工作,吃的大多是蔬菜粥。 像那种摆一桌子炒菜是没有的,干活的人少,需要照顾的人多,那么多张嘴,只靠社会上的人偶尔的善心捐款,哪有时间又哪有钱去支撑,都是煮点粥放点蔬菜里搅一搅,也就那么苦着长大。 这桌子上,有几个跟池露一样,是孤儿院里比较健全的小孩,在院长的资助下,那些考出去的大学生也快能工作了。 不少人出去后,工作了,有钱也会回馈乐之居。 这一桌子的人就是。 池露看完记忆,睁开了眼睛,原主才参加工作三个月,赚的一点实习工作,这一次都捐了。 穷得叮当响。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着着一件估计十块钱一件的那种劣质上衣,裤子是一条军绿色的紧腿裤,二十块钱最多了,脚上一双旧鞋,但刷的很白,虽旧但干净,可看着样子五十块钱最多了,因为穿起来非常不舒服,又硬又咯人。 “池露,我也羡慕你啊,去找工作,学历虽然一般,但只要面试,你就能面试上,还进了很好的公司,长得好看,真是无敌了。”旁边的女生说道,见池露毫无反应,她奇怪:“你怎么不说话啊?” “啊,我……”池露也不知道说什么,看来这个世界,她的颜值也是在线的,但是,长得好看,只是一个敲门砖,它可能让人能够注意到你,或者更容易接受你,但是,想要发展的好,还需要努力和能力才能走得更远。 当然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不必别人教,咱三观得正。 话还没说完,食堂门口传来了喧闹声。 一桌子人往那边看去。 只见乐之居院长,正带着一家三口,进来参观乐之居的食堂。 穿着虽然低调,但能看出,他们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 桌上的人见到了,说道:“那是白清淑和领养她的夫妻,多少年没见了,白清淑长漂亮了好多啊。” “她当年就好看,当年她和池露是孤儿院最漂亮的孩子。” 有人也唏嘘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当年最漂亮的两个孩子,一个被领养走了,过上了富贵的生活,听说要去留学了,而另一个,虽然也读完了大学,找到了工作,看看对比。 人家全身衣服穿得讲究,手拿包包,头发烫成梨卷,一看就是有教养的有钱家的孩子,要多时尚有多时尚,可池露…… 那一身衣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生活际遇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清淑算我们孤儿院走出去,发展最好的一个了。”这一桌子都是乐之居走出去的孩子,都知道孤儿院有个幸运儿。 原本不是选她的,结果被选中了。 “你们听说没有,那对夫妇当年也不是很有钱,只是做点百八十万的小生意,没想到领养了她后,那夫妇第二天买的彩票就中了五百万,用五百万发家了,产业一下子扩了几十倍,现在他家的产业都上电视了,有人说是领养的孩子,发他们家……” “她真的好幸运啊……” “是那夫妇幸运才是吧,领养对了人。” 旁边的女孩,碰了碰池露,“我还记得当初,你刚进孤儿院的时候,和白清淑一个房间呢,你和她关系最好,那时候我比你大两岁,当时在院长办公室里还听院长说过,那对有钱夫妻一眼就选中了池露你,可后来见到你和白清淑后,最后改成了白清淑,那时候明明你比白清淑长得好多了,没想到……” 那些收养人都是挑着模样选的,自然要挑模样好看的,谁会选丑的呀,但没想到好看的落下了,选走了另一个。 不过现在看着,这个白清淑长大后,还是很漂亮的。 与素颜的池露相比,很能打。 三人很快走了过来。 院长笑呵呵地领着人过来了,毕竟这次来孤儿院,人家捐了十块呢,这些人可都是孤儿们的衣食父母呢,全靠这些社会人资助。 那个妇人还对旁边女儿白清淑道:“清淑,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打个招呼。”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她。 眼神中有羡慕,有看热闹的。 毕竟有人知道,白清淑跟池露关系好,那一年多的时间,两人形影不离,值班都在一起。 但毕竟多年没见了,白清淑的生活与她们早就两个世界,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人家只是对一桌子人笑了笑,目光虽然也在池露的脸上停顿了下,但没说话。 这……大家都懂,也都善意的微笑。 白清淑在孤儿院待了十一年,走的时候十一岁,而现在十二年过去了,时间太久了,忘记也说不定啊。 看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池露也没什么表情,她眼睛从白清淑清高傲气,涂着淡妆的脸上,移向了她手上的一个细细的钻石手链。 手链上有个铃铛。 而铃铛正对着她一闪一闪的,闪得飞快,好像怕她看不见似的。 这个铃铛有些眼熟,池露微沉在记忆里寻找,竟然发现,这个铃铛是池露送给白清淑的,白清淑是弃婴,从小就在清之居找大,而池露是十岁来到孤儿院,是一起车祸,父母当场死亡,只有她幸运地活着,铃铛是车祸前,她爸爸买给她的。 她和白清淑特别好,白清淑喜欢她红线铃铛,原主不舍得,那是爸爸给她买的最后一件礼物,出事后,她没舍得戴,细心收藏,但白清淑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生日的时候,池露就把小小的一颗小铃铛摘下来,用红线编好送给了她做生日礼物。 没想到她戴到了现在,这是很重视这段友谊的表现,可她那么多年,都没有回一次乐之居看望原主这个最好的朋友,现在又对池露视而不见。 很快几个人转完,就回头走向了食堂门口,准备离开了。 原本有些犹豫的池露,手指对着越闪越快的铃铛一招手。 只见一道白光“咻”的消失在她的腕间。 池露微微一笑,回过头,准备挟两口菜吃,可能忙了一天,这具身体的肚子非常饿。 结果,门口“咣当”的一声,餐盘摔到了地上,饭菜撒到了那一家三口身上。 场面非常混乱,工作人员纷纷上前道歉,又有人纸巾过去擦,一家三口的脸色不太好,没说什么,匆匆地走了。 “系统。”尤露这时候终于想起系统来了,她叫了一声。 没声音,怎么回事? “系统!出来吧。” 还是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系统微弱地声音道:“宿主,这个世界危险,我不敢扫描,我怕被驱逐出世界……” “啊?你说清楚啊?” “说不清楚啊,人有双胞胎,何况世界呢,有两个世界意志,他们在打架啊,而且不允许任何一个其它意志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像我这样外来的小精灵意志也不行,我不敢扫描这个世界,我只能龟缩在红线里,宿主你好自为之啊……” “你等等,你说清楚啊,混蛋,怎么危险啊?” “这个世界有一个意志,怎么说呢,就像漫画里的……死神……”死神的主宰。 “什么?那另一个是什么?” “说不清楚的,你就想象,一个光,一个暗,一个生,一个死,他们原本应该融合在一起的意志,现在分开了,他们在争,他们打起来了……” 池露:…… 她头疼:“吃喝玩乐的世界不好吗?我爱和平,呜……” 系统:“我也想啊,要怪,只能怪男主,我不能多说话了,我一出声,这个世界意志就可能扫到我,我要沉睡了。”只要它睡着,它就是一根红线,谁也扫不到它,“你保重……找到男主……完成任务……” “你给我等一下,男主是谁啊!”池露急道,平常的世界就算了,听起来有点可怕的世界,她当然要先找到男主才安全啊。 “男主是……宿主,我都不敢扫描世界,我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男主是谁呢,呜呜,我一旦扫描被发现,我们就会被驱逐,任务会立即失败,狗日的……”就因为两个意志,所以这两个意志对自己的地盘内同类非常反感,以前的世界,就算世界意志发现了红线精,只要它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 人家肚量且大,睁一眼闭一只眼,是不管的,扫描世界找男主是没关系的。 但是这个狗日的,因为有两个意志,抢地盘意识相当的强,容忍不了任何外来意志落脚,来了也给赶出去。 “男主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完成任务啊!”池露吼。 过份了,这就过份了,一个世界,几十亿,上百亿人口,不知道位置和名字,她上哪找人去啊,难道要找个三生三世吗? “嘘,别吼,小声点,男主与你几世轮回,你们之间因果已定,他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必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要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啊,来了……” 池露:“什么?怎么了?谁来了?”她立即四下看。 男主来了吗? 她立即看向周围,要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她连老院长都没放过,所有的男性,连食堂打饭的都瞧一瞧,哪个是他? “谁来了,没人啊,系统,你是外来的,可我也是外来的啊,那意志会不会把我也……” 没有声音。 “系统。”她轻声问。 没声。 “……它们会不会把我也赶出去啊……” 她喃喃了句:“这个世界什么等级啊,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说完等了半天也没声音。 池露叹了口气,鼻子脸都纠在了一起,这可怎么办呢,一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看了眼桌子吃饭的人,随手取出了刚收进起来的金手指,借着光线,是一个很小的玉兰花铃铛,是白玉状的,花中间的蕊还是金黄色的,非常的精致,连叶片的纹路都有,像一朵真花。 她随手串在了手腕红线上,旁人是看不到的,她神念微微一探,里面是一团黄金灿灿的东西,抓不到也拿不出,不知道有什么用。 她又退了出来。 下意识她觉得,这个东西应该不是吃的,铃铛?应该是摇的吧,她手腕轻轻一摇,没有声音。 这到底有什么作用? 她只研究了下,就准备起身到外面找找,也许男主不在食堂呢。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一亮。 原身特别节省,手机都是最便宜的,她随手拿了起来,旁边正在吃饭的女孩,看看她问道:“是男朋友啊?” 池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一桌子喧闹吃饭的氛围下,划开了手机。 “嗯?”她凑近手机看了看,划开手机是黑屏。 坏了吗? 她将手机摇了摇,按了两个键都没有反应,刚准备重启,就见黑色的屏幕的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你想恢复健康吗?你想生存下去吗?你想……活着吗?” 然后下面出现了一个“确定”键。 池露:…… 这是什么呀? 以为她没看到网络小说吗?嘁! 对面的人正吃吃喝喝,她手里拿着筷子,低头正看着那行字。 上面也没有拒绝键。 只有一个确定。 池露看着那个页面,她口里喃喃道:“以为我会点吗?我宁可不要这个手机了……” 结果刚说完,上面就变成读秒。 眼看着那秒数从09跑到了01。 池露目瞪口呆,这还不讲道理呢。 她慌乱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的时候。 眼前情景突然一变。 …… 眼前吃饭的人都不见了。 她坐在了一辆车里。 是一辆大巴车。 她在靠窗的位置。 车外是一条笔直的公路,公路两旁都是青山绿水,还有湖,很是风景怡人。 但是,看着外面的建筑,有点不对劲,路上还有人骑着自行车,那自行车看特别老款,而骑车的人,穿的衣服……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b级任务。任务目标,大巴车上怀孕的女人。任务:保护她不死。任务成功:奖历生存时间:一个月。任务失败:全员抹杀。任务人数:4人。任务完成时间:十分钟。任务开始倒计时:04:59。” 然后池露就清晰地看到,一个绿色的箭头,正指向大巴车里的一位女子。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褂子,很像是九十年代垫肩的那种西服褂子,肚子是鼓起来的,她坐在靠后排,脑后梳着辫子,长得很漂亮,手正摸着肚子看向窗外。 车内突然有人说话:“谁是任务者,只有五分钟倒计时任务就要开始了,到这里汇合,我们商量下。” 大巴车上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戴着个帽子。 他起身走到了大巴车后排无人的座位。 车里人议论纷纷。 “这个人说什么?” “好像说任务者,任务者是什么?” “不知道。” “他穿的衣服也好奇怪……” 连司机和收票都看了看那个奇怪的人,见他只说了句话,没做什么,也就算了。 车里的人只以为他莫名其妙地说话。 但没想到,有人跟着站了起来,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穿着t恤,本来翘着二郎腿,放下来,起身吊拉当朝那个戴帽子的走了过去。 随后又一个站了起来。 一车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几个人是任务者? 任务者是什么东西? 站起来的是个女学生,还穿着背带裤,脸上戴着眼镜。 她用手推了推,也起身向坐在后排的两个男人走去。 池露:…… 她现在搞不清状况,最好找人打听一下,以她的经验,看小说的经验,这应该是主神空间的无限世界吧? 可是,系统说,这个世界有两个意志,两个意志跟无限世界,有什么关联吗? 关键是,男主在哪? 系统说,男主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那么他什么时候出现?她怎么知道是他呢。 池露忍不住叹了口气,飞快地起身,朝几人走去。 时间已过去二十秒。 耳朵听得清清楚楚,任务人数四人,刚才过去了两男一女,三个人,那第四个人不就是她吗。 四个人坐在了一块。 而大巴车里一大半人都好奇的扭头看她们。 四人也不管这些人的目光注视,只要凑在一起,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他低声飞快地开口道:“时间紧张,五分钟任务就要开始了,我们分析一下,我经历过三次任务,一次f等级,两次e等级,b级还是第一次,听说任务越难人数越多,可我们只有四个人,是f等级的任务人数,这跟人数对不上,很可能因为这次任务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短?我觉得因为这次任务很可能必死之局,在十分钟之内,会出现整车人死亡现象,所以才是b级,应该是突发性的,十分钟之内全军覆没……” 池露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很普通,而且神态什么什么的,都不像男主,男主不是这样的。 而另一个黄毛青年道:“我次奥,我只经历过一次,f级,b我也没经历过,什么什么突发性灾难,难道是山体滑坡,这辆大巴两边都山啊,巨石滚落什么的?” 池露目光又看向黄毛,她给自己的感觉,也不像男主,男主的个性,他不太爱染头发,反正她到现在为止,没见他染过头发,二郎腿……她也不确定了,但这个黄毛长得很帅,收拾收拾,是可以直接出道的。 那个戴眼镜的女生道:“我经历过两次,一次f级,一次d级,我认为,应该是车祸,我们应该让司机停下,很可能会两车相撞的灾难发生。” 她说完后,三人看向池露,池露长得好看,三人已经看了好几眼,池露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她尴尬笑了下:“我……我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你们懂的……” 不用她多说,三个人立即就明白,这是个纯新人啊,什么都不懂呢,一次都没经历过。 “我次奥,b级难度竟然还有新人,我只经历了一次f级,第二次就来b级就已经很牛比了,没想到还有新人第一次就进b级任务,这么牛?” 池露:“牛……吗?” 那个女生看着她,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不是牛,是倒霉,不过能开局就进高等级任务的人,都是有绝顶能力的人,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特长?是能跑,还是能跳,还是能会散打,还是会……” 池露立即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会,我是公司上班的小职员,没有什么特长,特长……”她犹豫了下,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小心冀冀地说:“脸好看?” 只见三人立即嘁的一声。 女生推了下眼镜:“是挺好看的,如果完不成任务,会更好看!” “别浪费时间了,还有三分四十八秒,任务就开始了,任务开始的十分钟内,死亡就会来降临,非常的快,可能缓冲时间都没有,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把车停下来不太可能,你们看到没有,这边的路,一边是山,一面是崖,车停下后,会不会被后面突如其来的车,或其它东西给撞下了山崖,有时候扭转剧情会更危险……” “那怎么办啊?” “新人,你呢,你什么看法,你会不会智商比较高?会分析吗?毕竟是新人进b级任务的强者,任务发布者会觉得你能完成任务才放进来的,否则完不成任务,让我们几个来送死,一点意义也没有。”那个眼镜女生问道。 池露:…… 她智商应该不低的吧,但她懒得用,但…… 她硬着头皮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人,好像是以前年代的人,问问他们现在什么时间?” “问这个有什么用?不管哪个年代,都是十分钟死亡灾难,就算古代也是一样。”那个戴帽子男人道。 不过黄毛还是问了,拍了下前面的人:“现在哪年,你知道吗?” 那个一脸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也不像喝醉了,哪年,九五年啊。” “九五年?我们为什么会回来九五年?”池露奇怪问道。 “管它哪年,很多任务都很奇怪,我们先分析下怎么完成任务。”帽子急道。 “你会分析吗?”那个眼镜女问池露。 池露摇了摇头。 三人沉默,一般主神是不会故意这么杀人的,肯定觉得能完成才会这么安排,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几个都够不上b级,为什么会接到b级任务,而且,三个菜鸡还带了个新人。 按照眼镜女的分析,这个新人进来就b级,一定有过人之处,可是她除了长得好看,的确什么都不特长。 “时间快到了,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吧。”眼镜男的也无奈,时间太短了,其它任务时间长,路上还可以分析,现在一旦进入任务时间,就不能松懈了。 “那我们下车吧,任务一开始,我们就下车。”黄毛道。 其它二人也没办法,怎么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下车可能正好死掉。 “可你们怎么把那个怀孕的女人带下车?”眼镜女问。 “我次奥,对啊,怎么把她带下车。”四个人都看向了座位前面的前面,那个绿色箭头指过的女人。 “带她下车不可能了,强行带这车人也不让啊。”戴帽子的男人摇头。 戴眼镜的女孩道:“我有总不太好的预感,b级任务,我一次都没有经历过,而且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很可能是瞬间死亡的事,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保护她?这不会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吧?”她紧张地推了推眼镜。 池露看着他们。 黄毛:“妈的,不是说,不会给我们必死的任务吗,这让我们怎么办?在车上啊,想带人下车都不行,要不要我先下车把车胎扎了。” “你有工具吗?用什么扎,车胎都扎不透。” “又不能停在原地,前进又危机,下车又不行,留车里岂不等死,一旦出事,恐怕跑都来不及,带人走又怕被一车人群殴,这不就是死路一条吗?我黄海轩不甘心!”黄毛道。 “我才刚当上小学老师呢,我才不甘心。”眼镜女也道。 戴帽子的男人焦燥看时间。 “还有十五秒。” 池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为什么会被拉进来啊?而且任务通过奖励时间?这是为什么?” 三个人诧异地看向她,“我们都是马上就死掉的人啊,完成任务当然要奖励活下去的时间啊。” “我是癌症,本来要死了,后来被拉了进来,只要完成任务,我就能活下去。”戴帽子男人说道,他帽子下是光头。 “我就……哎,跟人打架,已经死掉了,又活过来,完不成任务就继续死掉了。”黄毛道。 戴眼镜女子道:“我是车祸,做任务才艰难地活下来,你呢?” 三人看向她。 池露:…… “我……就在吃饭,突然间……” “那你肯定快死了。” “哦。”池露想了想,她处的位置,不可能会死掉啊,除非马上厨房爆炸,或者出来人神经病捅人,或者地震,或者……也有可能,她没再说话。 都看向时间。 “00:00,任务开始,倒计时:09:59。” 四个人立即起身,戴帽子的和黄毛,坐在了孕妇前后的空位。 眼镜女坐在了孕妇隔一个位置的地方。 就是要全力保护她,她们不知道为什么主神要发布这个任务,发布了,就说明,这个女人很重要,三个人都在审视她,不知哪里重要,竟然发布b级任务让任务者保护她的安全。 但就是个普通女人,但穿着虽然穿过来的人看着土,但在这辆车上,还是很时髦的,95年,女人穿垫肩的西服,很时尚了,腿上还是一条直筒裤,鞋了是一双浅棕的皮鞋,现在应该是开春时节,外面满山遍野的野花。 孕妇旁边没有坐人,因为车里空座有,也怕碰到人家肚子。 池露就坐过去了。 她坐下时,还看着那个孕妇,冲她笑了一下。 她轻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若别人笑或许孕妇会防备,但池露的笑,又灿烂又温暖,加上她长得就很纯结,很单纯干净的那种,就连小动物,小羊都亲近她,她浑身上下是没有恶念的,就不会让人起防备心的那种。 她要想接近谁,是很轻而易举的。 果然,那个孕妇也冲池露笑了一下。 “这里没人,你坐。” 车上说话声不绝,吵吵嚷嚷的,两边的风景又好,开着窗,空气也清新,车里的人都很高兴,也很有兴致说话淡论,但是要完成任务的四人,看着倒计时,神经都绷紧起来。 只有池露,看向她的肚子,侧头轻声问孕妇:“几个月啦?” 孕妇挺喜欢跟人说话聊天的样子,她满脸幸福地说:“已经六个月了,我正准备去我丈夫那儿,他姓林,做了点小生意,有起色,我们就要那边安家了。” 她看向池露,看看她的脸,又看到她只穿了件t恤,露着雪白的胳膊,关心道:“姑娘你长得真好,不冷吗?”现在正是开春四月,气温还是低的。 池露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尴尬笑着说:“不冷,还行。”实际上被突如而来的状况,弄得她都忘记冷这回事,现在提起来,还真有。 大巴车仍然在前行,车内一片安然愉快,还有哼着九五年最流行的歌曲。 连售票员都摇头晃脑。 这是大西山的公路,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还是很显眼的,有不少骑自行车的,摩托车都很少,四人眼睛看向四面八方,想着可能出现的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危机,提前提醒。 可路上连台大型的车辆都没有。 相撞暂时不可能,如果一旦出现大车,四人一定会提醒司机,慢一点,车上有孕妇,注意安全,让道也不无妨,以此避免危险。 可司机开得挺稳,也没有大车,一些自行车根本没有危险。 十分钟很快过去一半。 周围依然山青水绿,风景极好。 池露看着周围,跟孕妇聊着天,她没说什么,但孕妇好似看到她就非常愉快。 她说:“姑娘,你一说话,我肚子就动的厉害,我儿子拿脚踢了我好几下,活泼的很,他一定是喜欢你说话。”那个孕妇笑着说道。 “真的吗?”池露心里还有点想睿睿,一见她的肚子,看了看其它三人,他们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前后左右,那个帽子男,更是不坐了,干脆起身,站在车里,这样视野更宽阔。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危险。 “呀,他又踢我了。”孕妇很爱肚子里的孩,她笑着说。 “我可以摸一下吗?”池露看着她圆圆的肚肚,还有些好奇呢,真的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吗? “可以啊,你摸摸看。”那孕妇解开西服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米色高领薄毛衫,估计九五年最流行米色。 肚儿圆圆的。 那个眼镜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头。 其它三个人都急坏了,巴不得长六双眼呢,这个新人,竟然跟孕妇聊起来了,一点紧张没有,难道她不知道,一旦任务失败,他们都要死吗? 池露白嫩的小手放在孕妇肚子上,她放之前,轻轻地对肚子里的小豆丁说:“宝贝,我要发上去啦,我要摸摸你。”说着,她手放在了毛衫上,轻轻摸了摸,嘴里说了句:“要安全啊,母子平安。” 刚说完,一只小小的脚印就踢在了池露的手心里,好像是小豆丁把小脚送到她手心里一样。 “呀!”池露吃了一惊,拿开了手,还能看到薄毛衫上的小脚印呢。 她又轻轻地摸了下,一个小拳头,就出来了,好似池露摸到了他的小手一样。 孕妇和池露都吃惊了。 池露还用小手指捏了捏那印出来的小拳拳,真可爱呀,她好喜欢,孕妇道:“他平时没这么活泼呢,我平时跟他说话他都不动,今天格外的好动。” “是吗?”池露虽然喜爱,但她没有再摸,她老实地将手收了回来,毕竟小手小脚打妈妈也很疼。 “还有三分钟,注意了,任务快结束,很可能马上就要遇到危险。”帽子男对其它三人说道。 眼镜女直推眼镜,是紧张的,黄毛也站了起来,手拉着车里的拉手,伸长了脖子从车窗往外望。 山青水秀,鸟语花香。 风景独好。 车里的人看着风景,觉得像旅游,可四个人,觉得这是死亡之旅,吓得要死,毕竟b级难度啊! 时间还那么紧。 池露都精神一振,看向四周。 没有大车,没有危险,甚至自行车都少,路上行人也少。 漫山遍野的花。 “还有一分四十九秒。” 黄毛和眼镜更紧张了。 池露往孕妇身边坐了坐,方便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那孕妇见池露靠近,还给她让了让地方,“近点坐,没事的,挤不着我。” “我还带了点水果,你要吃吗?” 池露匆忙朝她笑笑,四下看了一眼。 “两分三十二秒。”戴帽子的又说了一句。 车里的人听他突然一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都看他,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三分两分的。 突然车头位置嘈杂。 有人惊呼! “天啊!那是什么?” 他一呼声,所有人都朝他指的地方看去。 漫山遍野地花虽然好看,但是除了山和花草还有公路外,还有一根连着一根的电线杆,而电线杆上成片的缆线。 就在大巴车行驶的前方几米远处,突然路边的电线爆出了火花。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本来安静的电线,像抽了风一样,舞动了起来。 人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那电线就像蛇一样,一边冒着火花,一边群舞摇摆,“劈里啪啦”扭动的样子,把车里的人都吓到了。 那电线舞动完,然后突然绷紧,就像活的钢丝一般,朝大巴车切割而来。 司机想要踩刹车,可是来不及了,距离太近,车向前开的速度,就算停下来,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道钢丝一样的线就将飞还行驶中的大巴拦腰切去。 速度之快,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一旦被切,整个车子里的人,全部要死,切的那个位置,正好是车的中间,连车带人拦腰切半。 车内所有人来不及应,只能坐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那道钢丝,向车而来。 帽? ??男只来得及大吼:“快趴下!”可来不及了。 池露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像活了的电线钢丝的东西,伸手护着旁边吓坏了的孕妇。 她小手护着她的肚子,车内有人已开始啊尖叫。 钢丝来看,亲眼见到被切割的那一刻,全车人恐惧到窒息。 司机目露恐惧地踩刹车。 在电光火石间,池露看着那钢丝,突然想到她的金手指,她盯着那钢丝,下意识一晃右手。 只见“叮铃”一声。 她拿到铃铛时,一直摇也没有声音的铃铛,此时一摇,突然响了一声。 然后就见到那钢丝大概是抻得太紧了,从中间“啪”一声断开了。 而大巴车,也在司机恐惧中,给停了下来。 死里逃生的那一刻,全车人冷汗冒了出来。 司机大口的喘气。 “还有……还有二十三秒!还没有结束!司机快开车!”帽子男还没松口气,才发现,任务时间没有过,他们还在危险当中。 果然,随着司机的话落,后面一阵“劈里啪啦”又一根如蛇舞的电线如钢丝般向大巴车切来。 “司机,快开车!” “妈呀,又来了!” “开车!司机快开车,来了来了来了,啊……” 一车人又看向车后,有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司机满脸惊吓的汗水,他一个开车数年的老司机,竟然有一天遇到这种,老天都要他死的可怕事情。 他踩油门的脚都是抖动的。 车飞速的起动,向前开去,可电线如钢丝般,速度极快,好像在后面追着车赶尽杀绝一般,一根接着一根电线爆出火花,然后追着车。 那一幕,是相当恐怖的,好像老天不让他们活下去。 他们连车都不敢下,下车也躲不过那空中飞快乱舞的无数条线。 大巴车疯子一样,如同被死神追赶一样,疯似地向前开去。 别人或许听不到,但是被池露护在身后的那个孕妇,好似听到了般,她盯着池露的手。 “叮铃。” “叮铃……” 铃铛的声音,一直在响。 每当有躲不过去的线,就会听到一声铃铛的声音,而护在她面前的女孩,手就会晃一下,好像在晃一只铃铛,但是,她手腕却空空,可让所有人又惧又怕又疑惑的是。 他们这辆被死亡追赶的车,在无数条线在空中疯狂舞动切割,可每当切来时,线就会突然断掉。 就看到一根线甩过来,从中间断开,又一根线甩来,从中又断开。 好像有人要这车人死。 而有人,在不断地救这辆车的人。 直到倒计时。 “还有三秒!” “两秒!” “一秒!” “任务完成。” 大巴车冲出了死亡电线区域,成功的驶上了没有电线的路段。 而身后像狂魔乱舞的线,也慢慢的随着大巴车的走远,平息下来。 只能从车后,看到那隐隐的火光。 刚才那几十秒的经历,恐怖之极,有一种,天要你死,无法抗拒之感。 片刻后,车里哭声一片,就算如此,司机都不敢停下来,生活又来一次,恨不得飞似的离开这里,恐怕这一次经历后,这个虚脱的大巴车司机,再也不敢开车了。 池露后背都吓出汗了。 其它三人也都说不出话。 “果然是,b级任务,太恐怖了!”眼镜女忍不住推了下眼镜。 “我们刚才本来必死无疑,谁能想到是电线,早知如此,就早早停下来。”帽子男撑住了椅子说道。 “任务开始时就有电线,我看了,漫山遍野都是,停下来也一样!”黄毛撸了下头发,吓死个人。 “我们什么也没做,可这个任务,怎么过的?这可是必死的b极任务,我们过了?”眼镜女道。 “这算是躺着过了吗?”黄毛道。 随即三人目光看向了坐回到座位上比他们轻松,好像并不想知道怎么过的懵懂样子。 他们看她,池露也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 眼镜女又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了,为什么她一开就是b级。” “为什么?”其它两个人问。 “你们不觉得,很幸运吗?”眼镜女眼镜一闪,她道:“新人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也没做,但我们过了,绝不是我们原因,那就是她的原因,她可能是拥有高幸运属性的人……” 四人耳中同时传来:“任务完成,奖励时间一个月,马上传送,5、4、3、2、1……” 听到声音,眼镜女立即对池露道:“下个世界,希望还能见到你,谢谢带我们躺赢……” 说完四个人的身影,慢慢模糊了起来。 池露的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样东西,她看向旁边的孕妇,孕妇说道:“谢谢你,救了一车的人,我没有别的值钱东西,只有这个,这是我丈夫花两千块买给我儿子的玉,送给你,保平安……” 池露“啊”的一声,她不想要,但是她的身影已经模糊了。 …… “来,我们干一杯!” 她睁开眼睛,桌上还放着她扔在上面的手机,旁边的女孩看她突然将手机丢到桌上,还问她道:“手机死机啊?” “你怎么满头大汗。” 女孩问。 “啊?是吗?”看来现实时间无缝对接,池露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的汗,结果发现手心里有一样东西。 是一坏平安玉佩,雪白如羊脂玉,在光线下涨着温润的光泽。 玉怎么带过来了? …… 同一时间,医院手术室传来嘈杂声,“林医生晕倒了。” “心跳消失,快,快送抢救室。” 直到数分钟点击后,心跳总算恢复了,抢救室医生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林然那张即使昏迷不醒,也帅气的脸,一群小护士关心的围着。 “好了,脱离危险,送进病房吧。” 88、死神来了吗2 几个其它科室的护士, 主动前来照顾林医生,电击时,就站在旁边焦急等待。 直到急诊室医生说心跳恢复了。 几个小护士这才松了口气, 纷纷跑上前。 有一个帮林医生整理好医生服, 林医生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 胸膛露出来的部分, 线条有力相当完美,一看就是平时严苛锻炼自己的身体, 只有大量的重量训练和增肌训练才会有这样力量感的体魄,即便是他躺在那里,放松下来的那肌肉状态, 都很可观。 林医生脱离危险后, 几个小护士担心之余, 也是看的心心眼。 “身材真的好好啊!”有一个捧着脸哇的一声,平时她们可没有机会看到。 “林医生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昏迷。”有一个小护士问急诊医生。 科室之间也存在着竞争与不和,急诊科医生曾经也是外科医生,后转到了急诊部,他承认林医生是个外科天才,快死的人到他手里都能救活, 医科大毕业后, 先是进了附属,又调入b市现在这家顶级一流医院。 学业之精通, 医术之精湛,仅仅实习加毕业不到五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成了业界的神话,是一位二十五岁就能够在顶级医院挂牌的主治医生, 前途无量。 但他的成功,必是要打脸很多技艺不精的医生,有人羡慕,有人不服,自然也有看他不顺眼的。 急诊科医生当初就因此被挤调,在外科时,他被林然压得暗淡无光,电击完他一刻都不想多待,没好气道:“身体好跟昏迷有什么直接关系吗?身体再好,人也要生病,锻炼自己,那只能增强身体抵抗力,减少疾病发生,但不能阻止疾病发生,人的大脑是复杂的结构,医学界到现在还有完全研究透彻,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昏迷,你们想知道?那就让林医生自己做个全身检查,再让他告诉你们,这种问题,还来问我……” 说完就没好脸色地走了。 小护士:…… 就问了一句话,怎么扯出这么一串来? 怨气这么大,还能不能真诚的说话了。 “我们要不要给林医生家里人打个电话啊。”几个护士将林然推进病房。 “你还不知道呢,林医生没家人啊。”有一个护士道。 “没有家人?那林医生……” “就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厉害吧?这才是天才,他才毕业两年呢。”那个护士崇拜道:“不过,我听说啊,林医生身世很坎坷,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坐大巴车出事了,被人送到医院才咽气的,林医生是个早产儿,才七个月就生下来了,那件事,当时不少人都知道,太惨了,一车的人都……” 死了两个字,这个护士还没说完。 就感觉整个空间“兹拉”一声,好像画面重置,又或者页面刷新了一下似的。 她声音卡了一下。 连带周围的人表情都卡了一下。 然后恢复正常,旁边的护士立即惊度道:“天呀,你从哪儿听说的,可别说啊,人家林医生的母亲根本没有死,林医生是满月生下来的,母亲在的,他是母亲拉扯大的,我只听说,他父亲好像不在了……” 刚才说大巴车的那个护士,有些疑惑地摸了下头,“是吗……”她有点记忆错乱地拍了拍自己,“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对啊,林医生母亲在的啊,我刚才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真是中邪了……”她疑惑片刻,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你注意点哦,别再乱说话了,让林医生听见不好。” “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真奇怪。” 医院的事情很多,很快几个女护士照顾完林然后,出了病房。 躺在床上,穿着衬衫,领口凌乱,发丝从后梳露出额头,到现在凌乱散落在额前的林医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半天,他抬起手,拔掉了头上黏连的东西,扯去了手上的点滴,并关掉了仪器。 他打开了窗户,外面夜色正浓。 手背溢出了鲜血,他伸手一抬,无数黑暗的物质包裹住医院。 在夜色中,他的眼晴黑如浓雾。 他的身体在浓雾中,忽隐忽现。 楼道突然传来患家属大声辱骂护士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还有没有点医德?我爸我要有什么事,我就去告你,!¥#……天打雷劈……” 大声吵闹的声音,吵得耳膜生疼。 林然闭着眼睛,突然朝说话的人方向伸出了手,手指缓缓攥紧。 只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 “你最好给我爸……赔、赔偿……我……呼……呃……呃呃……”外面走廊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眼瞧这人撒泼不讲理,可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自己手掐着脖子眼睛往外凸,就像被人掐住窒息了一样。 当林然收回手的时候,他就昏了过去。 一片患者和家属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了? 这说着话呢,怎么就抽搐了? 骂着人家天打雷劈,结果自己好似被雷劈了。 搞得一些家属心有余悸,现世报也太快了,话都没说完,报应就来了。 门口声音消散,黑雾慢慢涌入了他的身体。 消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是舒服的神情。 电话突然响起,上面备注是母亲。 他许久,才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他从未听过,母亲的声音。 “林然,晚上回家吃饭吗,妈妈做了好吃的。” …… 池露在乐之居孤儿院吃完饭。 跟其它人打完招呼,就吐出口气。 寻着记忆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是个合租房,在公司附近,两人合租,池露现在的要求已经非常低了,只要不是男女混合住的群租房就好,男女混住真的不方便。 在b市,最贵的就是房租了,其它都可以省一省,房租省不了。 原主很穷,如果不是公司有提供交通费,饭补,房补,她可能去住地下室了,还好公司待遇好,有租房补助,午餐不超过三十元公司补贴。 池露回去先洗了个澡。 洗完一出来,她没有防备,因为只有两个女生住,没想到会有外人,她穿着原主的白色吊带。廉价粉红小短裤,没有吹风筒,她只好擦着头走出来。 冷不丁就看到合租的女生带了男友回来了。 男友一米八几的个子,穿着个四角大裤衩,真当自己家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沙发上打游戏。 池露一出来,就带出了一阵香气,那个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结果一眼就掉进去了,出不来了,游戏都不看了。 这颜值就很美了,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还更美,以前他也来过几次,见过女友的合租室友,好看,但穿着土啊,没想到啊,这白色小吊带,粉色小短裤一穿。 真他妈美,大,细还有大长腿。 光看,他都能看一年。 眼睛都快黏在池露那张出水芙蓉一样的清纯妩媚的脸蛋上,接着又在她身上看啊看。 池露瞥了他一眼后,把毛巾披在身上就往房间走。 那大长腿,又细又直又嫩,还白,走动起来,简直花了男人眼。 合租室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池露的时候,竟然还不满:“你怎么在家穿这么少到处走啊?没看到外面有人吗?你不会是特意的吧?” 池露被她一番话弄懵了,她看了她好几眼,她哪来的理直气壮啊? “你弄清楚没有?我先回来的,你们后回来,再说,我们两个租房子,你带男友回来,这对我很不方便,我还没说你带男友回来影响我呢,你竟然还倒打一耙?”池露难以置信。 那个室友反驳道:“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不能带男朋友回来吗?难道我还要把男朋友赶出去啊?再说了,你穿整齐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那这是我租的房子,我出了钱的,我在这里穿着吊带短裤不可以吗?天气这么热,你管这么宽?你要是不愿意,别带你那些男朋友回来,带回来就别要求室友这,要求那儿,忍不了就去酒店好了,不要影响到别人,不要要求别人可以吗?真是的……”什么人都有。 池露冷着脸说完,捏了毛巾就去了房间。 那个室友气道:“你说谁带那些男朋友?我只有这一个男朋友,你站住,你说谁呢……” 池露压根就没理她。 进了房间就摔上了门。 真是奇葩。 外面传来室友男友哄的声音:“算了算了,美人都有脾气,室友间要和睦相处,没关系的,我来次数多了,熟悉就好了。” “你说谁美人?啊?你说谁?” “我说你……” “我看你是说她吧?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长得好看?”室友特别凶的上手推了男的一把。 她就轻轻推了一下,结果那男的一翻身没站稳,不知道怎么摔倒在了茶几上,脸嗑到了茶几突出来玻璃上,一脸血。 外面一时人仰马翻,男人愤怒的吼叫,接着是室友被打尖叫的声音。 池露没有出去,懒得管,要再吵她就打110。 时间已经很晚了,等了一会两人走了,她躺在了床上。 开始研究起那个手机。 手机又恢复正常了,但是多了一个黑色图标,兑换。 兑换是什么? 她好奇点开。 就看到是个兑换app,上面记录着已完成的任务信息,只有一条。 时间余额:一个月。 还有个兑换金钱的输入框。 啊?池露愣了下,原来赚的时间,还竟然可以兑换钱啊。 她好奇地输入一小时,后面立即显示可以兑换的金额,两万。 哇! 她立即兑换了。 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卡里到账的信息,竟然真的能换耶 她看了下帐户,原主特别穷,又把赚到的工资捐了大半给乐之居,账户里就剩下吃饭交通的钱了,真是穷到姥姥家了。 连下个月的房租她都给捐了,估计要等下个月工资到了再交房租。 可如今,账户立即多了两万块。 怪不得那些接了任务的人,都积级且主动的完成任务,换来的时间不但是命,还是财富呢,有了钱,不就能在这万丈红尘里随便飘了吗? 她一次性赚到了一个月,算一算这是多少钱啊! 一天24,一个月729.6,那换成钱…… 一千多万! 天啊! 每次穿过来都是穷鬼的她,怎么,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这么多钱了呢?她坐了起来,盯着那个兑换框看了半天。 这是真的是真的吗? 不过,任务者应该不会兑换吧,他们还要赚天数延长寿命,寿命可比钱重要,赚来的时间哪舍得换钱,毕竟一小时可以换两万块,可拿两万块,一分钟寿命也换不到,因为没有反向兑换的输入框。 池露又兑换了四小时,帐户余额立即增加了八万。 她高兴地挥舞着手机,呀,有钱了,没想到这次没靠男主,她就赚到钱了,还是大把的钱。 第二天周末,她就跑出潇洒地购物,买衣服,买鞋,尽情地收拾打扮自己,还去把头发烫了最流行的卷发,染了最好看的颜色。 顺便租好了房子,一套小公寓,b市的房租很贵,公司附近不错的一居室单身公寓,要三千六,池露毫不犹豫地租了下来。 等她回去将东西收拾好的时候。 昨天打完架去了医院,今天才回来的室友与她男友,回来了。 那个奇葩室友一进门,气冲冲地跑过来踢她房门,还跟她要赔偿,真是笑死人了,她连手指盖都没碰他们。 真是碰瓷碰出了新高度。 池露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一出来,门外一男一女都惊呆了。 这、这还是昨天的那个穷鬼池露吗? 池露穿着价格不菲地衣服,上身浅黄色紧身上衣,线条勾勒,下身一条浅橙色长裙,腰间系着腰带结,那大牌的风格,不用说就扑面而来。 这颜色,长得不白点都hld不住,但若是颜值美,够白,那穿起来就特别嫩,非常好看。 池露用手抚了下颊边烫得极自然的微卷长发,拉着行李箱,眼尾都不扫他们一眼地走出了房门。 那室友,可真惨,被那男友打得嘴角都破了。 再看那个男人,脸上破了相,缝了好几针,也不知道是怎么嗑的。 “哦,可以啊,你可以去告我嘛,法院判我赔偿多少钱,我就赔你多少,你能告赢的话。”她微微一笑,红唇一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拜拜咯。” 然后拉着行李箱就潇洒出了门。 一男一女目瞪口呆。 “哎,你去哪儿?”那室友看到她拉着崭新的粉色行李箱走了。 室友的男友也捂着脸追到门口:“哎哎,不要你钱,你别害怕,开个玩笑,别走啊……” 见人连头都不回。 室友男友回头问:“你不是说她是个穷鬼吗?她有钱搬?”还有身上那些衣服,一看就很贵。 室友看着池露房间里都搬空了,也傻眼了。 …… 池露观察过,室友的男友不可能是男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走掉了。 原主的工作,她没辞,而是跟原主一样上班。 因为,男主有可能在公司啊,公司的同事?公司的主管?公司的总裁?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上班刷卡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公司从上到下的男领导都有谁,最后再看同事。 可惜,这个公司总裁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孙子都有了。 而她的部门主管,四十多岁,都成家了,胖乎乎的肚子。 池露实习三个月快转正了,她平时的工作就是跑腿打杂,工作很单调,也没有太困难的事情。 一早,她刚到公司放下包,旁边桌子的同事就看了她一眼,就道:“哎?小池,你这头发挺漂亮的。”说完,她看向池露的衣着还有手里拿着的包,这可大变样了,衣服好看,这包也不便宜啊。 池露身上是很正式的职业装,白色的丝绸衬衫,v领,黑色a字裙,衬衫掖在裙子里,把小腰掐得细细的。 池露只笑没说话,她现在还没对上人,她坐下后,就在抽屉里翻。 “池露,主管叫你。”不远走过来一个拿着文件的女同事,走近池露还说了句:“可能是转正的事,好好表现。” “好的,谢谢。”池露放下手里的东西,按着桌子起身,朝着部门主管办公室走去。 后面两个女同事,看着她的背影。 “主管挺喜欢她的呀,一天叫三遍。”坐着的同事嘀咕了一声。 “这次估计是转正的事了,哎,我要长她那样,我就靠脸吃饭了,才不进公司累死累活的做项目,功劳还全是上司的。”女同事撇嘴。 “她这么快三个月了,主管那么照顾她,那不是铁定转正的吗?” 站着的女同事,看了看周围,凑近道:“呵,咱那主管,肚子的花花肠子,要是他想给转,早转正了,拖到现在,我看啊,估计他是想用转正卡着……他是想……” “谁让她长那么好看……” 两下人窃窃私语。 池露敲了敲门,听到声音才进去。 主管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油腻,看着池露立即满脸笑容,从办公桌站了起来:“来了,小池,坐坐坐。” “经理,你找我啊?”池露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他热情地给池露倒了杯水,在对面坐了下来,他目光热烈地看着池露,说道:“小池啊,是这样的,按理说,你三个月实习期到了,公司应该给你转正,这三个月你表现的也不错,只是吧,你知道,咱们公司的人才比较多,招聘的时候最低也要研究生学历,你这是破格招进来的……要给你转正,是有点困难,不不不,你先别紧张,来来,喝口水……” 池露拿起了水杯并没有喝,而是静静地看他表演。 爱转不转,她是不在乎的。 “小池啊,我的意思是……” 她突然听到一声,“载入任务中……” 面前这张油腻的脸,就不见了。 她好似从公办室瞬间消失。 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她站在那里,还有点冷,她搓着手臂,看了周围一眼,这里是? 工地? 还是九十年代那种小棚式的工地。 眼前是建了一半的房子,似乎是在半山,颇荒凉的地方。 四周无人烟,只有工地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几个工人。 她一回头,身后有几个跟她一样,站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有男有女,数了下五个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公文包,似乎是个小领导层的男士,发胶固定的发型,一丝不苟,他看了一圈环境,最先开口说道:“这次五个人?应该不是等级很高的任务。” 话音一落,几个人耳中传来了声音。 “d级任务。任务目标,包工头。任务:保护他不死。任务成功:奖励生存时间:五个月(分配制)。任务失败:全员抹杀。任务人数:5人。任务完成时间:12小时。任务开始倒计时:04:59。” “d级?五个人不是应该e级吗?”几人中,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开口道。 其中一个带着耳钉的秀气男生道:“e级和d级都是五个人,介绍下,我叫宋宇,经历过两次任务,e级和d级,是名主播。” 拿公文包的男士道:“我姓杨,叫我杨先生就好,经历过四次,f级和e级,还有两次d级。” 时尚女生道:“谢瑶瑶,大学在读,经历过一次e级,我经验不足,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还有一名男生,他个子不高,还穿着维修的衣服,“梁伟,安装空调的,安一半过来了,真是,经历过两次,都是f级。” 最后几个人看向那个人群中气质最高冷,看起来最冰清玉洁的女生,她一直那在那儿不说话,还穿着一看就是大公司职员穿的职业装。 池露:…… 她……稍微冷着点不笑,就显得高高在上了吗? “叫我小池就好,公司职员,经历过一次。”她犹豫了下,b级不太好说,又问她特长怎么办?“f级。”她要低调点。 其它几个人点了点头,那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叫谢瑶瑶的,她多看了池露几眼,只因为谢瑶瑶本来就美貌,读得还是艺校,结果池露比她还要好看一个大台阶,美也分层次的,人家比她好看的等级高了一整个层次,而且人家还只是个普通职员。 不进娱乐圈,这美貌,真是白瞎了,瑶瑶心中有些嫉妒,这样的顔值不用,还不如给她啊,真是浪费。 “妹妹,你不如跟我混吧,每天直播三个小时,比你上班赚钱。”主播宋宇凑到池露面前说道。 池露冷若冰霜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好了,任务12个小时,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保护目标。”因为杨先生一共经历了四次任务,经验丰富,大家都默认听他的。 “包工头,应该就是这个工地的吧?目标头上都有绿色箭头的,我们找一找。”谢瑶瑶道。 杨先生想了想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说:“这次我们五个人,有五个月的时间奖励,这奖励有点太丰厚了,我经历的两次d级,都只分到了十天,是不是意味着,这次任务难度比普通d级高?” 宋宇道:“我经历的一次,只拿到了半个月的奖励,这次一人能分一个月。” “后面那个分配制是什么意思?”安装空调的梁伟说道。 “这个是随机出现的,按劳分配,谁保护了任务目标,谁分得多。” “那没保护的岂不是分不到?”谢瑶瑶问。 “多少能分一点。” “还以为能平分呢,白高兴了。”谢瑶瑶耳朵戴着耳环,一直在摇摆,她嘁的一声,有三个男的在,功劳就别想了。 “所以,按功分配,大家要上点心,完不成全员抹杀,都不想死吧?我们先过去看看,寻找任务目标。”杨先生一身工作西装,拿着公文包,说完就向工地走去,几个人跟在他后面。 …… “林哥,这活今天也干完了,再过一个半月就过年了,我们可就等着工程款发了好回家过年,工地的人该回去的都回去了,就剩我们了,你看……”是不是把钱分给我们。 一个穿着脏乎乎工作服的男人,正跟一个穿着半旧军大衣的男人说道。 “行,我明天找老板结工程款,你们等等,款到了就给你结,别说你们,我还等拿钱回家过年抱老婆孩子呢。”他儿子才五个月,都快想死他了 “谢谢您了,林哥。”那个脏乎乎工作服的男人,点头哈腰,满脸带笑。 “放心,跟着我干,不会亏待你们的。”林哥笑得爽朗。 “那是,我明年还跟着林哥干,对了林哥,晚上我们聚一聚,在宿舍,喝点?你和我们一起吧,咱们都干三个月了,总算干完活了,和兄弟们一起喝点。” 林哥想了想,“那行,我让食堂做点好菜,我们一起聚聚。” 这时,两人见到工地门口,有五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男女走了过来。 宋宇摸着胳膊:“这里现在是冬天啊?怎么这么冷,还好我没穿短袖。” 五个人都没穿短袖,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有人过来了。”杨先手说道。 几人看过去。 “哎,那边的人,这里是建筑工地,外人不能进来。” 他们刚走近工地大门,就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五个人一看,得来全不费工夫,绿色箭头正指着呢。 那是个挺年轻的人,不超过三十岁,穿着一件军大衣,另一个脏乎乎的,脸还有泥土。 正皱眉看着这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天都入冬了,这五个人还穿着夏天单衣呢,不冷吗? 找到任务目标,五人顿时松了口气,互相看了眼。 杨先生立即笑着上前道:“哎,你们好,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是丰宁公司的考察员,汽车半路抛锚,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延着大路走过来,天都快黑了,也没找到附近住宿的地方,还好有你们这个工地,否则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能不能让我们凑合一晚上,你看,我们几个人里有男有女,都穿得少,两个女孩,冻得都说不出话了,也不是坏人,这位大哥,能不能帮帮我们?” 那个林包工头往他身后望了一眼。 把军大衣裹了裹,才爽朗笑道:“行,咱们工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的,偷的话你们五个人也带不走,那你们进来吧,天怪冷的,要头些日子,你们来也没地方住,现在倒是能倒出一间房间,里面上下铺足够你们几个人凑合一宿了,条件也不好,别嫌弃就行。” “感谢感谢,能借宿就不错了,谢谢啊,还是好人多。”杨先生说完,就冲身后几个人使眼色。 “就是,谢谢大哥了。” “谢谢你们啊。” 几人纷纷道谢。 林包工头后面那个穿着脏乎乎工作服的男人,见这五个人穿着讲究,两个女人长得还漂亮,漂亮的像仙女,他偷偷地把衣服上的土拍了拍,还抹了抹脸。 早知道,他就收拾收拾了,谁知道全是些大老爷们的工地里,竟然来了两个漂亮女人。 真是,平时不讲究,这时悔断肠。 五个人随着林包工头往里走。 包括杨先生在内,五人一路观察着周围,有一些任务是出人意料的危险,尤其工地这种,危险的地方太多了,防不胜防,但时间任务既然12个小时,那应该不会立即出现危险。 但还是要多观察周围的情况,要紧紧跟在被保护的人身边,以防意外发生。 谢瑶瑶问道:“这个工地人不多啊,就剩你们这些人吗?” 林包工头还没开口,那个脏乎乎工作服的年轻人就立即回她:“这不快过年了吗?有一些人拿钱回家过年了,剩下我们这些人都在等着拿工程款,加上林包工头大概十五个人吧,不过刚才有九个人出去潇洒去了,呵呵,这不是终于干完活了吗,出去放松放松,这地方太偏僻,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家都快关疯了……” 五个人听完,心里一算,十五个人走了九个,那就剩六个人,还好,人少点好。 “那林先生,现在是哪一年?”池露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包工头被叫林先生,这称呼叫得还挺动听的,他看了池露一眼,“现在九五年啊,这都不记得了?” 池露:…… 怎么还是九五年? “你们是哪个公司的?”林包头走了一会,回头问他们。 他看着这几个人,衣服相当的出众,还有那两个女人,长得跟明星似的,有一个,电视明星都没有她好看,他随口问了一句。 杨先生看了其余四人一眼,停顿了下才道:“我们公司是,做广告策划的,有资深设计师,广告创意人,像品牌形象设计,影视制作我们也做,呵呵。”九五年啊,谁知道九五年现在都有什么企业,杨先生只好瞎编一个,说了一个他们不懂的领域,不懂就不会多问,也就不会露馅。 果然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广告策划? 林包头旁边的人笑嘻嘻道:“做广告的呀,怪不得你们长得都好看,都是美女,也许哪天我就能在广告上看到你们了。” 五个人:…… 大家笑一笑,就算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工地宿舍。 九五年啊,一路上五人看着周围的建筑,那就不太行,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泥土沙子还有些废弃的材料。 而工地的宿舍,都是些又破又矮临时搭建的房子。 五个人看着这些比老破小还破烂的屋子,估计还没有城里厕所体面。 他们集体:…… 建筑工太辛苦了,这生活条件也太苦了。 一进去,哪有什么光线,地上黑乎乎,靠墙都是床铺,一个屋子数一数,大概有十来个人。 唯一的优点是大,毕竟要住这么多人,地方小了也转不开啊,空间还算大一些。 一进去,林包头不知被什么拌了下,杨先生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其拉住了,其它四人心里一紧,紧张看向四周,没什么状况。 “小心些,林先生。”杨先生谨慎提醒。 林包头感觉这些人不错,他就拌了下,不至于摔到,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快拉住了他。 他对这几个人总算热情了些:“没事,晚上我们准备喝点小酒,你们也来吧,就在宿舍里,跟我们吃点喝点,热闹热闹。” 五个人求之不得呢,巴不得跟在他身边。 林包工头自己都感觉到了,怎么这五个人总围着他走呢。 怎么能不围着他呢,绿色箭头正在他头顶上呢,在他们眼里,林包头就是这个世界主角,他们都要围着他转。 “别的房间也没有行李,走的人都带走了,你们今晚就在这个宿舍凑合吧,这里有几个人晚上不回来,你们就睡他们的床。” “好咧,谢谢林先生,您可真是个好人,要不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了,您晚上也住这里?”宋宇试探问道。 “一起住一起住,人多暖和点。”林包工头呵呵一笑。 五个人虽然没说话,但都眼色传递一番。 宋宇是主播,能说会道,谢瑶瑶时不时也插两句,杨先生也跟这些人谈笑风声。 林包头很快就从聊天中感觉到,这五个人都不简单,无论是气氛还是谈吐,还是样貌,都好像高他们一个阶层似的,轻松驾驭,那给人感觉和他们这些人聊天舒服。 于是大家热情就被调动起来。 很快就天黑了,食堂饭菜做好了,几个人去了食堂,食堂离得近,几步路就拿进宿舍。 大家摆桌的时候,五个人趁着帮忙时,在窃窃私语。 “这房子太简陋了,不至于坍陷,坍陷了也死不了人,主要盖的太豆腐渣工程了。”宋宇吐槽道。 杨先生观察了四周,才提醒道:“我们最应该注意的是意外,别忘了,这里是工地,工地是什么?是到处有钢筋水泥的地方,说不定走在路上,哪根钢筋断了掉到头上,要非常注意这一点,晚上目标人物出去,我们一定要跟着,离那些建筑物远一点。” 其它四人点了点头。 “你们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圈,这个宿舍没有什么危险的。”谢瑶瑶道。 杨先生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梁伟,“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头人,杨先生十分清楚,越是沉默寡言的人,越会思考,观察力强。 “我认为,最应该注意的,是这间屋子,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间屋子里有很多工地小器械,都堆在床下面……” “你说的……什么意思?”宋宇有点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也许现在并不是最危险的时候,12个小时,一直到明天早上的五点零五分。那么说明,六个小时以后的时间才是最危险的,也就是他们睡着的时间,我们今晚不能睡……” “对啊,今晚不能睡了,靠,又要通宵了,难道还能有人半夜杀了任务目标不成?” “谁知道,十二小时,后面六小时才是重点,我们吃点饭,前面六小时应该是最轻松的时候,吃个饱饭好干活。”梁伟说道。 本来想夹在他们中间,当个透明人,但恐怕是不行了,因为他们眼睛都齐刷刷看她。 她哪怕不开口说一句话,存在感也那么强的吗? “我觉得,吃饭也得注意,如果有人下药呢。”她说完点点头看向几个人。 “对啊,饭里面……可我们总不能不让人家吃饭吧?你们女生身上谁有银制品,我试下毒……”宋宇道。 “你滚啊,别开玩笑了,想想办法。”谢瑶瑶道。 “小池说到关键点了,也是我们一直忽略的。”他看到桌子上盘碗:“吃饭?下毒?有可能,太有可能了,你们想想,现在吃了饭,之后的十个小时之内必会毒发,若饭里一旦有毒,吃了就是无法挽救的结局,到时就算我们打119也来不及了,细思恐极有没有。”杨先生说道。 “说的我都麻了,可我们怎么阻止他们吃饭?”宋宇道。 话没说完。 饭菜都端了过来。 “来来,把啤酒搬过来,活干完了,我们今天敞开喝。” “好咧,放心吧,林哥。” 五个人就见工地宿舍里,凑了个桌子,桌子上摆了盘子十来个,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现在工人都走了,无非就是冬天的那些菜,还有几个肉菜,现在又没有外卖,地方又偏僻,有也不会给送的。 看着就是普通家常菜。 “怎么办?其它还能防备一下, 可饭菜里有毒……吃了可就完了,怎么阻止啊。”几人焦急地看着,本是不确定的事,可一旦失误,任务就失败了。 宋宇想去把桌子掀了,可掀了,他们今晚就别想待在这儿了,直接就能被这些人给赶出去,那可就不能就近保护目标人物,一旦饭菜没毒呢,真是各种顾虑。 池露想了想,对四个人摆了摆手:“你去试试。”她走了过去,在开瓶的林包头正招呼人过来吃饭,工地还有六个工人,除了林包头,还有五个,年纪有大,有小,有活泼的,还有沉默的,这会说着吃饭,都慢慢围了过来。 “林先生,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池露声音非常小,一脸严肃地对林包头说了一句。 林包头看了池露一眼,这姑娘第一眼看就是个单纯的人,长得美还善良没有攻击力那种,不会让人起防备心。 于是他起身,对其它几个工友道:“你们先把酒开了,今晚这两箱都给我喝光。” 那五个工友看着林包头跟池露,一个个打趣,他旁边的那个人说:“林哥,你可真有福气啊,可忘了嫂子……” 林包头一巴掌拍他后脑勺:“滚你!瞎说啥?” 然后他走到一边,“姑娘 ,你什么事啊?” 池露回头看了其它四人一眼,四个人围了过来。 池露从脖子处取出了一根红线,拿了下来,上面栓着一块羊脂玉,是玉锁样子,刻着平安是福四个字。 “林先生,你认识这块玉吗?”池露也是突然一个念头,试一下,不认识就算了。 因为她觉得太巧了,第一个任务九五年,第二个任务竟然也是九五年。 她还记得大巴车上那个女人说她丈夫姓林,这个林包工头也姓林,而且听他跟其它工友说话,好像还有个五个月的儿子。 这也太巧合了,她不得不这么联想,如果一旦是呢?那就能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否则,人家工友,她们五个人是外来的人,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你……”林包工头看着她手心的那块玉,“这是我买给我儿子的玉锁,还花了两千块钱,我老婆说送给了一个救了她的小姑娘 ,没想到就是你啊?”林包工头愣了下后,还挺高兴的。 “我老婆还说,想不起来你什么时候下车了,也忘记问你叫什么,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我得好好感谢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林包工头看向池露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之前还是外人,就看他们可怜,好心留宿一下,防备心还是有的。 留下他们不过是因为,这五个人里有两个女人,凡是有女人的小群体,还是比较可信,也比较好被人接纳,如果是五个大男人,那林包工头就要想一想了,但这五个人男男女女,他就收留了,但也没有多亲热多信任。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人是救他老婆孩子一命的恩人啊,恩人到底有份量。 “这个还给嫂子,这是给孩子保平安的,怎么能给我,林先生你拿回去吧。” “哎别别别,我老婆都送给你了,你拿着。”林包工头怎么可能要呢,两千块算什么,他包个工能赚两万。 池露也没有纠结,也不是纠结的时候,她低声说道:“林先生,我得跟你说个事。” “你说。”林包工头立即重视起来。 池露看了眼他身后那桌子,还有那几张时不时看向她们的脸,没有一个人挟菜吃,她道:“不知道这几个人里,有没有人得罪过林先生,会不会有人害林先生呢?” 林包工头脸色一怔,“怎么会这么说呢?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同乡,一起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我觉得有人往菜里下毒了。”池露道,她身后四个人立即朝她伸大拇指,厉害,做个任务,都做成了电视剧,怎么还能连起来了,一下子就帮他们解决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林包工头愣神问。 池露小声道:“在外面端菜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往菜里加粉末的东西,但我没看清,天太黑了,只看到他手往菜里抖动,所以,我才跟林先生说一下,现在想来,也许是我看错了,我也可以不吃,但是这么多人呢,一旦菜里有毒呢,一旦有事……”反正如果菜里有毒,是肯定有人会做出放毒的动作,她又没说错,要没有毒,就算虚惊一场,也没什么损失。 林包工头脸色微变,他想了想,又看了眼池露。 这回过头,看向了桌子,林包工头没吃,这几个人竟然连筷子都没拿,就坐在那里,似乎在等林包工头回去。 “怎么了?林哥?”看着他盯着他们,几个人都面上带笑地问道。 89、死神来了吗3 夜晚, 头顶上面的白炽灯,照着桌子下的人脸,白惨惨的。 林包工头沉着脸, 走到了桌子前, 看着桌子上十来个盘子里的菜, 慢慢坐了下来。 他没有拿筷子, 而是挨个看他们的脸,看了一圈, 把桌上的几个人看的低下了头。 五人没过去,而是站在铁架床铺边,也就是林包工头的后面, 宋宇问池露:“有人下药你看到了?” 池露:…… 她摇了摇头, 然后低声对五人道:“我随便说的, 下药的话一定会有这个动作,要不那药怎么进菜里。” 其它三人:…… 真他玛有道理! 林包工头身上裹着大衣,他看着桌子前几个人,老宋、铁子、高成、二狗,还有之前在他身边的那个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大成。 他低头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若说好吧,没有鸡鸭鱼肉, 若说不好, 各种炒肉小菜,中间还有一大盆酸菜粉条炖猪骨, 其中夹杂着大块的肥肉,灯光下油滋滋的,油水足得很,不算寒酸。 啤酒也打开了, 杯子也满上了,几人都没有动筷子。 若是以前,早就抢着吃了。 林包工头盯着饭菜半晌,他才看着几人说道:“我林云龙,父母死得早,吃村里人的百家饭长大成人,这两年跟着人出来包活干,赚了点钱,我也没有忘记村里的乡亲,过年回乡,就拉了你们十几个村里人出来做工,人家包工头,带的人个个都是老手,你们出来什么也不懂,是我手把手一个个教出来,为你们,我少拉多少活,我就不提了,但我自觉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他话说完,桌子前几个人的表情,就立即不自在起来。 “林哥。”有人喊了一声。 林包工头伸手打断他,“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平衡,觉得我要求高,管得严,比其它包工头事多还难搞,你们心里不舒服,可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手下的人出了事,给点钱就打发了,我把你们带出来,你们要出了事,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们的家人交待?” “……我现在看着你们好好坐在这里,一个个胳膊腿都不少,还赚了大把的钱回家过节,心里头都替你们高兴。”他说道。 “但我真没有想到!”林包工头目光看着他们,脸上有丝痛苦,他就算再信任,这一顿饭,这些人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心隐隐地凉了一大半,他不相信的,他其实不相信那个救了妻儿的女孩,她说的话。 哪怕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因为这些人,是他一个村长大的啊,里面有同辈,有一起河里玩的兄弟,还有一起读过书的同学高武。 “我发了点小财,但也没忘记带着你们一起发财,外面不是村里,出门在外,活不好找,钱不好要,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建筑工,有你们赚的多?你们知道我到开发商那里要工程款的样子吗?我就像条狗一样的,就是个要饭的也比我体面,因为要饭的,要不着就走了换一家,可我不行,我身后还有一群村里的兄弟等着吃饭!我不能要不着。” “林哥……” “给你们结工钱,我宁愿自己少赚一点,也要让你们多赚点钱回家,我真的连想都没想过,你们竟然 …… “林哥,你别说了……你说这话,我们听着心里难受……”大成忍不住涨红了脸道。 “难受,呵呵。”林云龙笑了一声。 笑完,他一拳砸向桌子,怒喝道:“难受?难受你们还给我下毒药!多大仇?你们想要我死!” 整个桌子上的盘碗“哗楞”震了起来,菜汁都撒了出来。 那一喝,像耳边有声音炸开一样,太突然了,后面五个人也跟着吓了一跳。 池露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安慰了自己一下。 杨先生道:“大家别走神,看着点任务目标。” “这些人要真的有问题,靠,我们几个难道还要跟他们群殴?”宋宇道:“早知道就不要让任务目标打草惊蛇,我们偷偷带他出去就好了。” “怎么带,我们倒想带他走,可任务目标愿意吗?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们,你懂伐?”谁会跟陌生人走啊,瑶瑶道。 “大家最好找点趁手的工具。”安装工梁伟手里不拿点什么难受,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床底下找到的一只扳手,正握在手里说道。 “给我也找一把扳手。”宋宇也左右看了看,“这床杆能拆下来吗?” 杨先生刚要开口。 就见到大成被林云龙一吼,一下子吓破功了。 他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扑通”一声跪地上了,慌张地说:“我没有,林哥,我们没有下毒药,那不是毒药,只是安眠药,不不不是,我们不是想害你,我们就是……” “你胡说什么?什么安眠药,谁想害林哥了?”旁边的铁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坐在那儿的林云龙,目光看向铁子,“铁子,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要还当我是哥,你就跟我说实话,你们买安眠药想干什么?你们今天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被林云龙一吼,铁子垂下了头。 老宋一看这场面,是翻车了,赶紧圆场道:“云龙,大家不是要害你,这不是因为你平时管得严,不让他们跟别的建筑工出去,同样出来打工,人家出去潇洒,咱们都只能干看着……大成铁子他们年轻气盛,难兔心里会想……那些药也不是毒药,都是些安眠药……是想等你睡了,他们悄悄出去……你误会了,不是要害你……” 五人听明白了,互相对视一眼。 “我去!”宋宇道:“这就是个乌龙啊,这群人不是想杀任务目标,原来是想迷昏任务目标,他们好出去找小姐,真是有想法,安眠药都整上了,这时候的人,都这么淳朴的吗?哈哈。” 男人出去玩,男人出去能玩什么?无非吃吃喝喝,可至于为了点吃吃喝喝就一言不合买安眠药吗?还不是想出去找女人打一炮,估计一小时就完事了,再回来。 真是憋狠了,实在想不出办法的办法,说出来笑死人。 话说回来,林云龙这得在他们心里多大的威势啊,竟然出去玩都不敢,还要一群人研究个下药的馊主意? 五个人站在那儿,窃窃私语,谢瑶瑶翻了个白眼。 杨先生提着公文包道:“没想到小池猜对了,真有药,不过不是毒药。”要真是毒药,他们忽略了这个细节,任务可就失败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池露抱着臂,倚在床杆前,冷若冰霜地哼了一声:“你们真觉得饭菜里没下药吗?呵,那为什么他们不动筷子啊?你别忘了,你们三个是男人,可这里还有两个女人呢……” 池露话音一落,谢瑶瑶和其它三个男人,瞬间起了鸡皮,这事儿,真是不能细想,细思极恐啊。 “妈的,还好我们没吃。”宋宇骂道。 谢瑶瑶厌恶地直接捂住了嘴。 “我们就想出去潇洒一下,怎么了!”铁子憋得太狠了,他站了起来。 “你凭什么老管着我们,我们是跟你出来干活,又不是给你林云龙当儿子的?我们出去玩玩都不行?四个多月不让我们出去,明天拿到钱就要回村了,城里的姑娘,我到现在手还没有摸过……”个子高大,长得铁塔一样的铁子梗着脖子道。 “别人都行,我们凭什么不能!都是男人,我不信你们不想,我不服。” “放你妈的狗屁!”林云龙裹着军大衣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出来,是来打工赚钱的,不是带你们出来花天酒地,城里女人是好,水光溜滑,但那是白给你们的吗?不要钱啊?啊?你们一个月拼死拼活赚几百块,再跟着那些人出去吃喝玩乐,有一次就有两次,以后就有无数次。” 他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女人白,外面的女人美,但外面的女人轻轻一哄,你们辛辛苦苦出苦力挣那点钱,就全光了,别的包工头不管自己工人,那是因为你花不花,嫖不嫖的干人鸟事!但你们跟我一年干到头,最后就拿那么点钱回家,我怎么跟你们的老婆孩子交待?我告诉你们,想吃喝玩乐,想嫖?可以,明年,爱上哪儿上哪儿嫖去,明年,给我告诉你们家里人,你们上哪儿干什么,跟我林云龙没关系了!出什么事,别找我!” “别别别,云龙,你消消气,明年我们还跟你干,你别生气……”老宋慌了,赶紧过来劝道:“大家都在气头上,再说,云龙,压根就没下药,你怎么怀疑我们下药了,就是几个人说笑呢,高武搞到一包安眠药,就开玩笑说了一嘴,说你晕了,我们好出去,可谁也没这么干呢,就嘴巴说说而已。” 老宋说着就瞪了大成一眼,都是这败家玩意儿,他要不说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个事儿。 一吓唬就跪了,真有出息。 “云龙,这是玩笑,真就是个玩笑。” “对对对,林、林哥,就、就是个玩笑,别当真,我、我们知道林哥待我们好,我、我们也不能这么干。”一直在边上,说话不怎么顺溜的二狗,也结巴道。 “你们不能这么干?我看你们干得挺好!这一桌子菜,你们敢说没下药?”漂亮的恩人都看到有人下药了,之前他们也承认有药,无论是什么药,就算是玩笑,那一刻林云龙心口都冰凉的,这药可是拿来对付他的!今天也许是安眠药,明天呢?他看着这些人,眼睛里全是失望。 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他更是失望透顶。 他对别人掏心掏肺,换来的是什么?兄弟都快做不下去了,图个什么呢,为了这个工程,他打了多少人情,花出去多少人情钱,赚到的工程款,他拿的不多,以前不带村里人,他包一场活能赚两万多,但带了村里的人,就不好意思压价,他们的工费是工地最高的,开发商只给这些钱,工人钱多,那包工头就赚得少,他这一场,最多赚个一万块就不错了。 直接比其它包工头少一半多。 他说什么了吗? 而且,他还要比其它包工头更操心,因为手下的人都要他教,这些人干着学徒的活,拿最高的钱,还他么个个跟他骂娘,他真是失落透了。 失望到他连肩上的军大衣都快披不住了,就用肩头往上顶了顶。 那姿势还蛮帅的。 宋宇在一边悄声对五人说:“别说啊,这个林云龙初看还一般,现在看,人家披着个九十年代的军大衣,就像披着了貂皮大衣似的,真气派。” 一件军大衣,竟然穿出了大佬的气势,也是绝了。 杨先生道:“这个林云龙看气势,是个人物。”九十年代,正是机遇遍地都有的时候,只要胆大敢干,平地而起,成为日后搅动商界的人,大有人在。 “林哥,你要不信,我吃给你看!”说完,大成就爬起来,拿起筷子挟着盘子里的菜,一盘中挟一口,大口往嘴里塞,然后往下咽,一会儿的工夫,就吃了一遍。 “你看,林哥,我们真的是开玩笑,就说了说而已,你管我们严,我们才开这样的玩笑的,你看,我都吃了,真的没有下药……”说完大成还张大了嘴巴,“我都咽下去了,你看,林哥,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无论是桌子上的人,还是旁边的五个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这时候工地的工人宿舍,只拉了一个灯泡,那灯光照在这间破旧脏烂的民工宿舍里,一半光一半暗,几个民工或坐或站,都在看着那个张大嘴说自己吃了没事的大成。 过了好几分钟,大成仍活蹦乱跳的。 老宋也在一边缓和气氛地劝道:“云龙,大家真是玩笑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别跟兄弟们离心,我们可都是奔着你来的,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在外互帮互助,关系也好,我们可都尊敬着云龙你呢,再说,这几个人谁怎么样,你心里还没数吗?”他说完,就走过去,好话劝道:“云龙,别站着了,你坐啊,你是做大事的人,别跟这些小孩子一般计较,他们没什么坏心,就口无遮拦。” “林哥,我们错了,你别生我们气。”大成道,“是吧,铁子!” 旁边的铁子梗完脖子就后悔了,明年要是林云龙不带他出来,他就赚不到多少钱了,他们也不傻,跟着林云龙比跟着别的包工头好,一个村子的人,平时对他们也照顾,谁有个病有个什么,林云龙都飞快帮忙,不像是别的包工头,往死里压榨工人,工人拼死拼活也赚不到几个钱,钱都进了包工头腰包里。 他犹豫半天终于拿起酒,说道:“我、我错了林哥,我自罚一瓶,你就原谅我吧,我就是想女人。”说完,他就拿起面前的一瓶刚开盖的啤酒,咕咚咕咚的吞了,都不带歇一歇。 “这哥们行啊,可以搞直播了,直播喝酒……”宋宇道。 谦也倒完了,酒也干了,老宋为了活跃下气氛,招呼床铺那边站着坐着的五个人,“哎,你们也过来吃点?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哎呀,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都是我们之间开玩笑,有时玩笑话当真了也就闹一闹,来来来,一起吃点。” 在老宋的圆场下,林云龙才冷着面孔,不爽快地撩开了军大衣,坐了下来。 这年代民工宿舍,都是廉价的塑料凳,还有直接坐床上的。 杨先生五人互相看了看,这饭谁敢吃啊,反正他们是不敢。 哪怕有人试过菜了,但这安眠药也太可怕了,睡过去人事不醒,还有这几个民工,找女人的氛围也太严重了,这些人看谢瑶瑶和池露,那都是眼睛长在上面的,还好这边有三个男人,否则,只有两个女人进来,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儿。 谢瑶瑶很反感,她道:“我早就听说,工地的人十人九嫖,还有干工程的带头领手下人去嫖的,真是恶心的群体,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亲眼所见,我信了。”搭帮结伙去玩乐,啧啧啧。 杨先生道:“不要对男人过于失望,就算拉帮结派出去玩这样的环境,还是有好男人的,你看看,我们任务目标不就是个好男人吗?” 谢瑶瑶和池露都没作声。 宋宇机灵,他回老宋道:“哈哈,谢谢啊,你们吃,我们来的时候都吃过了,陪客户吃饭喝酒,中午一直吃到了下午四点才往回走,现在还饱着呢,你们吃,你们吃吧,不客气。” 老宋几番邀请,五人都没过去,桌子上其它几人都没说话。 一张破桌子,摆着九几年那种花色的盘碗,桌子边围了一圈塑料凳,老宋努力活跃着气氛,“来啊,大成,铁子,二狗,高武,云龙,我们喝一杯,一杯过后大家还是兄弟,之前的事就不提了,过去了。” 大成拿起了杯子,铁子也跟着拿起来,之后二狗、高武都举起了杯子,看着林云龙。 林云龙停了半天,才伸手拿起了倒了啤酒的杯子,灯光下,杯子里黄灿灿的液体,这饭他吃不下,打算跟这些人碰个杯了事,男人,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了,有些事太计较没有肚量,也不行,出门在外,他能当头头,也得能装孙子,不怕事,也得能装事才行,翻脸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拿起了酒杯,刚要一饮而尽。 杨先生走了过来:“等一下,林先生,这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最好别喝。”这个时候,目标人物最好什么也别入口,这才是最安全的,别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桌子下药菜,再被一杯酒干倒,冤不冤? “草!你什么意思?我林哥喝酒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几个挑拨离间,就是那个女的把林哥叫过去,林哥回来就说桌子上的菜下药了,你们想干什么?妈的,你们一群狗男女,相干什么,你个狗你¥%!#¥……” 也不知是羞辱还是愤怒,还是喝醉了,那个当场干了一瓶酒的铁子,拿起了空酒瓶,红着眼睛就朝杨先生窜去。 干建筑的别的不好,身体是好,动作快还力大无穷。 五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只手抓住了杨先生的西服领口,将他提了起来,一酒瓶子就朝杨先生的头砸了过去。 谁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如此突变,大家注意力都在任务目标身上,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眼看着杨先生就被要九五年的人开瓢。 反应最快的是安装工梁伟,他手里一个板手,直接就挡在了铁子挥动的啤酒瓶上。 “嘭”的一声,啤酒瓶四分五裂,碎片甩了出去,稀里哗啦。 “草你良的,铁子,你妈#¥%……我的眼睛……”高武发出一声惨叫,一块碎片崩到了他眼角上,血立即流了下来。 铁子虽然没有砸到杨先生,但他非常儿狠的力道,因为梁伟的扳手挡了一下,他手里拿着碎掉了瓶口就往外撇了一下,这一撇,直接撇到了坐在旁边的林云龙颈动脉处。 五人眼看着那被砸碎了的啤酒瓶尖处,就要飞快地划破任务目标的颈动脉,一旦划破,任务目标很快会窒息,必死无疑。 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惊恐地见那尖锐玻璃划了过去。 “不……” 杨先生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想拿手臂去挡,可来不及了。 所有人心里都揪了起来,糟了! 站在林云龙身后池露,也看到这一幕,马上要划到的瞬间,她右手轻轻一晃。 “叮铃” 几个人看到那个铁子手腕抽筋似的一歪,避过了林云龙的颈动脉,划到了他脸颊上。 立即一道裂口出现在林云龙的脸颊,血哗的就流了下来。 伤口恐怖,但没刚才的惊险一幕恐怖,差一点,只差了一点!任务就失败了! 五个人中的四个人,冷汗当场就冒了出来,真他良是,防不胜防啊! 本来被打的是杨先生,谁知道最后攻击对象会变成任务目标,真是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事儿。 刚才那一下,如果真划到目标颈动脉 ,他们这些人就可以跟任务目标一起去死了。 “吓死我了!”谢瑶瑶拍着胸口道。 任务目标是什么,那就是他们的命啊。 “小心点,保护好林先生,注意周围环境,尤其啤酒瓶,千万别再出事了。”杨先生也抹了把脸上的汗,大冬天,屋子里气温低,他们穿着单薄,竟然都紧张的出汗了。 刚才那一幕真是看得人心脏骤停。 本来还在压着火气的林云龙,伸手摸了下脸上的血和脖子,沾了一手的血。 铁子一无所觉,还在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半截瓶子,指着外来的五个人。 “哎呀?还偷我的扳手打我,你们这些外来的,男男女女,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是公司的人,谁知道是什么人,还陪客户喝酒,我呸,鬼才信呢,不过这两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哈,能陪客户喝,那也陪我喝点,我铁子今天下药不成,我他妈的有这两个女人也成,是我兄弟就把他们干了。”说着就摇晃着朝梁伟冲了过去。 大成和二狗在后面拉住了铁子。 “我c你马放开我!”铁子疯了似的吼叫。 五人飞快地聚在了一起,围在了任务目标身边。 一时间桌子前几人,骂人的骂人,拉人的拉人,嚎叫的嚎叫乱成一片。 杨先生一看场面乱了,赶紧嘱咐道:“都小心点,不要跟他们起争执,我们只管保护任务目标!” 池露看着林云龙脸上的伤,真是好大一个口子,至少要缝十几针,血都淌在了脖子上。 工地宿舍里闹成一片,一直坐着的林云龙,站了起来,一抬手就将面前的桌子,一把掀飞了。 桌子上所有盘子碗全部掀在了对面被大成和二狗拉不住的铁子身后。 那些菜汤,骨头,还有黄黄的鸡蛋,喷了铁子头一头一脸一身。 全身上下像浸在了油里,连眼晴都溅进了油汤。 一只盘子直接砸到了他脑门上,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一时间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盘子一地,摔得稀碎,桌子直接翻到了铁子身上。 铁子不但一身一脸一头狼狈,他还被翻过来的桌子给打懵了,被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还嗑到了身后的铁床杆上。 “咣当”一声。 “铁子,我林云龙今天就告诉你,你这种人,不配做我林云龙的兄弟,明天,你拿着钱赶紧给我走人,以后,没有以后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我林云龙不屑与你为伍,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你也当不认识我这个人。” 林云龙一说话,就牵动着伤口,开开合合,血流的更多了,看起来有点恐怖。 池露在架子上找了个比较干净的毛巾,男工人宿舍,真的连条看着干净的毛巾都没有,这幸好是冬天,要夏天,这屋子的味没法闻了。 她把毛巾拿给林云龙,让他捂着脸上的伤口。 杨先生又低声提醒了一句:“不要被人激怒,注意周围,我们不掺与他们。” 五个人都围在林云龙身边。 池露甚至还看了眼头顶的电线,实在是被上次那发疯的缆线给吓坏了 宋宇道:“刚才那个酒瓶,太危险了,差一点,我们任务就失败了。” “这样算不算任务过了?刚才那是致命危险啊,d级任务的难度应该就这程度吧?”宋宇问。 “12小时呢,现在还不到九点,不过,我猜测,如果酒里有问题,那么,原本应该是后半夜发生的事,现在我们掺与进来,把后半夜的危险提前了,唉,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杨先生低声跟几个人说话。 “你们说,那酒到底有没有问题?”宋宇看着这满地的残渣,他问了一句。 “谁知道。”杨先生道:“这就跟量子力学薛定谔的猫一样,酒在那里,它有没有被下药,现在谁也不敢确定,我只假设有被下药的情况,如果被下药了,那任务目标很可能在后半夜无人的宿舍里,昏睡不醒时发生危险,但现在危险被我们提前预知,任务目标没有喝酒,那么,后半夜应该是平稳的。” 听着杨先生这么分析,五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杨云龙这么一发火,屋子里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被砸到眼角的高武也不敢吭声了,只能忍着疼站了起来,眼泪和血哗哗的,他坐在自己床铺上拿着东西捂着,心里咬牙切齿,刚才差一点啊,他眼珠子就爆了,成了瞎子。 老宋、大成、二狗三人更不敢吭声了,林云龙能带着他们赚大钱,一年下来的工钱比在家种地要高十几倍,他们学得还不太行,还要再跟林云龙一年,再说,学成了自己出来,也赚不到林云龙给他们工钱那个价,他们嘴上不说,心里知道林云龙是看在同村面子上照顾他们。 跟了别的包工头,想赚钱?做梦吧,只有剥削,工钱少还不说,年底要钱经常要不到,白干一年都是常事,就算林云龙赶他们,他们也不想走。 铁子被桌子撞到了铁床架子上,铁床“嘎吱”作响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铁子也安静下来,他可能懵了,可能刚才一瓶碑酒下肚醉了,又突然被撞醒了。 他低着头坐在那里。 “林先生,你这伤要上医院缝针,都有点外翻了。”杨先生劝道,虽然出去不安全,但继续跟这些人待在一起,似乎更不安全,这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和目的,而且房间太狼藉了,地上都是血,有点吓人。 林云龙叫了声:“老宋,院子里那辆拖拉机你开,把高武也带上,去医院。”他用毛巾捂着伤口道。 老宋赶紧回道:“好咧!”然后起身,老宋在队里时就是开拖拉机的,技术不错。 五个人自然也厚着脸皮跟着去,再怎么样,他们也得保护任务目标。 林云龙也没说什么,以为这几个人不想在这里待了,想随车进城,倒也没拒绝。 一行人走向了门口。 马上要跨过门,就在几人心里略放松的时候。 倒在门边铁床处低着头的铁子,突然眼睛通红,手里不知从床底下哪里摸出一把钢锥,一尺来长,他速度极快地握着钢锥就朝着林云龙的腰捅了过去:“狗杂种,你去死吧!” 杨先生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但没有想到发难的是一尺来长的钢锥。 他只来得及在他手碰到任务目标时,推他一把,但没来得及阻止那半尺来长的钢锥刺入身体。 池露也没反应过来,因为钢锥较细还长,等到捅到任务目标的身体时,他们才发现。 她只来得及在钢锥捅到林云龙的时候,右手握拳飞快地往下顿了下。 铃铛被摇响。 “叮铃”的一声。 林云龙啊的一声,钢锥刺入身体,他痛的蜷缩了腰。 宋宇一脚将铁子踹了出去,嘴里骂骂咧咧:“真是无耻,人渣!你妈怎么把你这杂种生出来祸害人间的?”五人全围在了林云龙的身边。 只敞着怀的军大衣没有挡住,被钢锥刺进去了,又拔开,腰间黄色毛衫很快泅出血来。 “快点,送医院,老宋,老宋呢!”杨先生吼道。 老宋惊呆了,这才反应过来,梁伟一把将林云龙背在了身上。 五人催促着老宋,一路飞快地护送任务目标,上了拖拉机。 车上五个人紧张地不断问林云龙怎么样了,连池露都紧张的搓着小手手。 冬天夜晚坐拖拉机的感受,就是想死。 好在虽然工地偏避,但也没有住在深山老林,老宋吓坏了,别说他吓坏,车上的人都吓坏了,生怕路上车子又出什么问题,几人把车门都打开,准备情况不好,立即带任务目标跳车。 好在有惊无险,半个小时后,几个人安全地进了医院,六个人围着林云龙转。 大家再不敢有任何疏忽,最后医生一通检查。 “伤口很幸运,避开了要害,差一点就伤到肾脏上,但没什么事,住两天院就好了。” 等到林云龙住进了医院,脸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外面的天已经不知不觉亮了。 一夜过去。 五个人精疲力尽地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了,任务时间终于到了。 躺在病床上的林云龙对他们几人,真诚地说:“谢谢。”这几个人一晚上都在帮他忙前忙后的。 “林先生,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杨先生提着他的公文包说道。 池露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她冲着脸上包着纱布的林云龙,笑了一下,摆了摆手,五人走出了房间。 “任务完成。” 等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五人心里同时卧槽,妈呀一声。 然后飞快地看向自己分配到的天数。 宋宇道:“咦,我怎么只有二十五天啊?我可是又帮忙踹开凶手,又帮忙抬人,忙里忙外,怎么才这么几天,我以为最少也要分给我一个月的啊。” 谢瑶瑶更是惊呼:“你二十五天?我怎么才十天啊!是不是算错了。”她虽然没干什么,但大家都没干什么,为什么她分配的这么少? 杨先生握紧了手提包,“我只有二十天。”他看向梁伟:“你呢?” 梁伟看着天数也很无语:“二十天。” 所有人报完了分配到的天数后,然后大家愣住,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池露…… 这又到了池露最尴尬的时间了,“那个,我……”这可怎么解释才好呢。 她多少天已经不需要说了,也不需要池露报数了。 因为剩下的都是她的。 “为什么?”谢瑶瑶喊了一声,“这不公平啊!她跟我一样,什么也没干,凭什么给她分配了七十五天?我只有十天啊,她直接分走我们的一半耶?” 其它三人也不解地看着池露。 “你什么也没做,怎么分走一半天数?”谢瑶瑶崩溃直接问她,这凭什么啊?如果少,那池露应该和她一样少才对!不患寡患不均! “你是主神的亲闺女吗?”宋宇问她。 梁伟没说话,但也上下打量着池露,难道主神也看颜值?她除了长得好看,的确没干什么啊。 杨先生注视了池露好一会儿,他才道:“也许是幸运吧,你们发现没有,两次危险,都只是惊险,死亡与我们擦肩而过,而我们当时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来得及阻止,但这并不是主神的仁慈,她既然能得到这么多天数,那这应该就是她的特殊能力,没有她,那两次惊险,我们就死定了,我说的对吗?小池。” 池露千言万语,只能苦笑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五个人耳边同时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已发,马上传送5、4、3、2、1……” “哇,你是幸运女神!女神记住我,我是主播龙之飞翔,下次继续带我躺过,我爱你……” 池露一阵恍惚,眼前九十年代白墙绿裙的墙壁不见了。 她又坐回到了主管办公室里。 主管一张胖乎乎的脸,正笑呵呵地道:“小池,晚上吃个饭怎么办?到时我们好好谈谈你转正的事儿,以后你进了公司,我会多多提携你,在我这儿转正不是问题,升职也不是问题,加薪更不是问题……” 池露半天才回过神,她耸了耸肩,“经理,谢谢你的提携,可是晚上我没有时间啊,转正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吧,那我先出去工作了。”她笑了下,起身,不理主管的呼唤,离开了办公室,如果不是想找找男主,她就直接辞职走人了,谁管转不转正,爱转不转,看来这几天得好好熟悉下公司,尤其男同事。 她走出了办公事,手指点着额头,真头疼,男主到底在哪儿呢。 身后办公室里还传来主管的声音:“小池,等一下小池……” …… b市的第一医院,三个护士在收拾医护用品,有一个说道:“啊对了,你之前说林医生,他母亲还在,但父亲不在了?” 对面护士道:“对啊,我也是听说的,说是他父在他出生几个月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是个意外,是在外地打工时吃安眠药自杀了,当时好多人知道,哎真可怜,说是死的时候宿舍都没有人……” 她说着说着,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 “兹拉”一声。 画面重新恢复,第三个护士开口道:“不会吧,你说的是林然医生吗?人家父亲没死啊?林医生的父亲早年地产商,现在是龙盛达集团的董事长,而且林医生人家父母双全,家里超有钱!哪是什么单亲家庭,你记错了吧?” “是吗?”刚才说林医生父亲死掉的护士,立即疑惑地回忆,然后晃了 晃头:“我刚才是那么说的吗?真奇怪,我怎么会那么说呢?可能是我太累了,记错了,对,林医生的父亲没死。” “林医生不但父母双全,人还又有颜又有能力又有钱,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你说错了。”那个护士道:“不是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我们!我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我们我们……林医生是大家的,他昨天做手术,简直太帅了。” “他的手简直是艺术品……” “我爱死了!” 90、死神来了吗4 有钱了! 看着手机里八十多天的余额。 一小时两万, 算算吧,这是多少钱啊! 她竟然靠无限流,发家致富了。 池露哭笑不得, 以前她都是遇到男主后, 才开始吃穿不愁, 山珍海味, 当然那些她也不吃,确实一遇到男主, 生活层次明显提高了一大截,原主基本都是苦兮兮的。 现在…… 她一上班,池露就放下了手上十几万的包包, 脖子上还戴了卡迪亚的相思鸟项链, 上面镶嵌着五彩宝石与钻石。 戴在她雪白的颈间。 耀眼, 美! 几个同事目瞪口呆,猛翻杂志,“卡迪亚的,三十二万,天啊!” “真的吗?假的吧?”她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前三个月,这个才进公司的小土妞,长得虽然好看, 但是两三百块一套的衣服, 就一件白衬衫和黑裤子,一双黑皮鞋, 穿了三个月,也不知道是两套换洗呢,还是同一套晚上洗了第二天穿的。 反正那都是她最好的衣服了,一直穿着来上班, 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穷学生,但她比穷学生还穷,就差穷鬼了。 可她们看到了什么啊? 三个月的时间,这个人转眼就大变样了。 池露放下新品大牌粉红包包,随手一撩头发,拉开滑椅就坐了下来,然后左腿往右腿上一搭,眼睛就在办公桌前左看右看,到处看了看,伸长还做了美甲的手指正轻点着穿着修身西裤的腿。 是的,她今天穿了大牌工装,一套顶一年工资的那种。 一套修身的女士西服,深蓝色细条纹,非常考究,紧贴身形,将她的身形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丰胸,细腰,大长腿。 胸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宝光夺目的项链。 手上戴着手表。 脚上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 走在路上,霸气十足,踩着高跟鞋的姿势,那就是女强人,女王范儿,看着人都不敢随意搭讪了。 “看到没有,衣服赛尼莱,这一套两万多,手表梵克雅的,看到手表中间小仙女没有,全钻石,十六万,脖子上的三十多万,早上我还看到她开车来上班,她开了辆爱尔法,知道多少钱?一百四十万……” “我的天啊!”旁边同事,震惊地凑在办公室前对池露指指点点,“她找到有钱人了?” “她那样子,肯定有人包的吧?”另一个同事羡慕嫉妒恨,真是太有钱了,那腿一伸,包裹在修身西服裤下,高跟鞋露出的脚背,雪白如脂,美得让她们走过了还要看两眼呢。 “肯定包了,以前看到我们点头哈腰,让她买咖啡,痛快的去买,还叫我姐呢,这两天完全变了,别说点头哈腰了,眼尾都不扫呢,我都支使不动了。” “人家一身行头加一起,好几百万,你敢跟人家指手划脚啊,谁知道她跟了谁,要是跟了咱公司的……得罪了她,工作就没了。”那个站着的同事低声道。 “啧,现在是轮到我们对她点头哈腰了,她不会是跟主管了吧?” “主管?就咱家部门主管那抠比样儿,给她买几百万的行头加车,做梦吧,门都没有。”另一个撇了撇嘴,他们主管潜规则第一名,抢功劳第一名,吝啬第一名,干啥啥不行,恶心人第一名。 “她要是没跟主管,主管还不得给她穿小鞋啊,可我看这两天,主管对她客客气气的,之前还亲昵叫她露露,现在那一声小池叫的可正经了,吩咐的工作都是轻松的,也没穿小鞋啊。” “你傻啊,她开的车比主管都贵,主管开的才五十来万的车,人家都快是他的三倍了,他当了那么年经理,这点眼色还能没有,估计也以为她跟了哪个惹不起的,不知根底还不得对人家客气点,工作不想要了?” “啧啧,我要长她那张脸,我就能为所欲为,不过,她竟然还在公司上班啊?”穿着一身六位数,赚一个月税后五千块钱? “谁知道,明明能靠脸吃饭,偏要来上班?” 池露知道有同事议论她,她毫不在意,手机里多了好多天数,换成钱,三千多万,她往福利院,就是养大原主的乐之居,她翻了下回忆,那里还算不错,没有虐待小孩子的事发生,虽然也没有多好,但毕竟能让孩子吃饱穿暖让健全的小孩求学,就已经非常良心了。 希望以后,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她匿名捐了一千五百万,用这些钱改善下福利院的环境,孩子的伙食,多增加些护工人手。 也算是代原主感谢福利院这处从小将她养大的地方。 租的房子住了几天她就不住了,自己买了套公寓,三居室,又宽大又舒服,她特意找的浴室大的,可以泡澡,还可以在宽敞的浴室各种保养自己。 比租的一居室舒服多了,公寓安保也好,出入的也都是业界名流,池露当然也毫不逊色,各种大牌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把自己捯饬的超精致。 上个班,连领导都不敢给她潜规则了。 主管看一眼她手腕上十几万的表,都不好意思将潜规则说出口,他自己就知道,养不起,人家已经有更厉害人的养了。 以前欺她年少,穿得土,没见过世面,想着打压打压再哄一哄,或许就上手了,现在,他算哪根葱? 那胖乎乎的脸,一边看着池露那身材那美貌,流口水,一边看到她的项链,她的表,她的包,她的车钥匙,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口不提了。 一看,就知道是他养不起的人。 …… 中午公司聚餐,池露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 人是很奇怪的,以前池露进公司,她很热情对同事,人家未必理她,但现在,池露对她们爱搭不理,竟然三五个人都来邀请她一起去吃饭。 女同事样貌都不错,化完妆都是美女。 但是几个美女走在一起,其中的焦点永远是池露,有些人,随眼一瞥,随便一拍,哪怕她低着头或扭开了脸。 她依然是人群中,最闪耀的崽儿。 无论是那一眼,或者随手拍的照片,你都能看出来,谁才是女主角。 池露走路那气质,那身材,那一身修身掐腰的西装和大长腿,走进餐厅。 同事再美,也是陪衬。 她一坐下,就双腿交叠倚在椅背上,先自己点了餐,友爱同事,请客吃饭,不存在的,既然之前原主友爱了,换来的是被使唤,那么现在,她也无需跟她们客套,对她们谦虚无用,只会得寸进尺。 她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比什么都输。 比脸输,比身材输,比年纪输,比钱输,连比房子都输了,一千万的公寓。 她点完,笑着对服务员点点头,“就这些,可以了。” 比的话,估计她们也买不起,毕竟这几个未婚的都在租房子。 而b市的房价,一千万也只能在公司附近买个三居室的公寓而已。 几个女同事坐下后,各自点了餐。 池露吃的是蔬菜沙拉,她喜欢吃各种蔬菜和水果,还点了一份菌菇汤,一角草莓蛋糕,一杯现榨果汁。 几个女同事都悄悄看着她点的餐,热量其实不低的。 “还有鲜奶蛋糕啊。”旁边女同事道。 “嗯,喜欢,每天都要吃。”她每次只在餐厅吃一角,每天都点不同的蛋糕,吃起来有幸福的感觉。 “池露,这个热量很高的,你每天吃还那么瘦?”有个同事惊呼,她是易胖体质,喝口水都胖的那种。 池露用叉子叉起蔬菜放进嘴里,抿了抿嘴唇,才道:“我吃什么都不胖。”说完冲她们一笑。 这真的不是炫耀。 几个女同事:……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各种打探,包哪买的,项链什么牌子,车是谁送的,男朋友呢。 池露倒也笑着应付两句,人家愿意跟她客套,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表面上说话还是要客客气气的,职场上,不能软弱,气势得有,但也不能太高傲,偶尔的谦虚得有,会装的人才吃香。 有个女同事,看着她穿着那贵气范儿,从头到脚都是他们买不起的牌子,她看了池露一眼,问旁边同事道:“唉你说,她是不是被包……”包养了。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怼了一下:“嘘,小声点,别口无遮拦的说话,她说不定就是跟着咱公司的领导,得罪了,过两天变成你直属上司,你还要不要这份工作了。” 另一个立即闭嘴了。 池露抬手抻了下西装袖子,太修身了,西装完全紧贴在她身形上,好在料子微微有一点弹力,她低头喝了口汤。 她听到了,心道,怎么可能?她是靠无限流发家致富的,哪有什么包养啊,她倒是想找个人养她,但到现在,男主还连影儿都没见着呢,话说回来,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男主,结果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真是郁卒。 叫了好几遍系统,也没人理她,它说沉睡还真就沉睡了,如果系统有实体,池露早就拿她脚上的细高跟鞋,把它给踹醒,它睡的倒香,池露却吃不好,睡不好…… 一边想着,她一边挖了块带草莓肉的蛋糕,美美地吃了一口,这家高级餐厅,蛋糕现做的,一小角草莓蛋糕价格不菲,用的草莓也贵,口感非常好,上面还淋了好多草莓酱。 入口太美味了,真好吃,真香。 “你们知道,咱公司董事长有个儿子吗?”旁边女同事边吃边说道。 “知道啊,听说还是学医的,人家不进商圈,我在分公司待了三年了,也没见过董事长儿子来过公司……”跟池露一样点了凉拌水果沙拉的一个女同事回道。 “听说董事长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从医,那以后公司怎么办?”有个新进来半年的同事问道。 “想什么呢,还非要儿子接手啊,有董事会啊,董事长只是做决策的人,卸任做回股东不香吗?”那个同事解释了下。 “很少有富二代选择做医生,学医很苦的,干嘛想不开做医生……” “人家这是理想,你知道不?哎,你们知道董事长儿子在哪个医院?”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同事反驳。 “我只知道在大医院,好像是第一医院吧,我去过,挂号就要好久,人太多了,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有人打趣道。 “我也去过第一医院,说不定还见过呢,不过,董事长儿子叫什么?”女同事边吃边问。 “不知道诶,董事长把家人保护的很好,儿子也很神秘,但肯定姓林……” “当然姓林,这还用你说……”惹来几个女同事吐槽。 “姓林?”本来没怎么在意的池露,吃蘑菇的小嘴一停。 “对啊,咱们董事长就姓林啊,他儿子,不就姓林吗。”池露问出了声,旁边的女同事接话道。 “哦。”池露吃完蘑菇,想起上个副本,林这个姓最近出现频率很高啊。 她回想了一下查公司名册时看到的董事长,她几乎没注意他,只扫了一眼,年逾五十了,好像叫什么…… “董事长叫……” “林云龙。”回话的是对面的一个女同事,她笑着道:“池露你虽然还是实习生,但对公司也得上点心,别董事长站你面前,你都不认得,咱公司叫什么你知道吧?” “龙盛达……”池露念出了这三个字。 龙盛达?林云龙?要不是上回经历的那个副本,她还不知道她现在这公司董事长,竟然就是当年做包工头的林云龙?这个公司董事长,是这个名字吗?一开始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池露吃了口蛋糕,这些哭笑不得,这缘份,真的很奇妙啊。 但她也确定,再有缘份,林云龙也不是她找的男主。 说起他,池露倒是想起他妻子肚子里的宝宝,那一小脚,一拳头,可爱极了,到现还记着,竟然长大做了医生,真是出息了。 池露脸上露出迷之微笑,有一种看着他长大成人的感觉。 “……董事长的一生太传奇了,听说他发达之后糟糠之妻没下堂,没有小三,只有一个儿子,都说是原配生完儿子后,身体不好,一直没有让她生,啧,真是个好男人,又有钱,对妻儿又好,在这种家庭长大,他们儿子肯定也是个好男人。” “说的我都想去第一医院看看了。” 就连池露,也想去第一医院看看那个当年在肚子里,就伸出小拳头跟她打招呼的小宝宝,长大后他什么样呢。 她就悄悄看一眼。 然后周六放假没事,她把微卷的长发扎了马尾,穿了件浅粉紧身t恤,一条粉纱透明带内衬的仙女裙,脚上一又白鞋。 看起来青春时尚,永远的十八岁,还在公寓里,对着镜子握着小拳拳wink了一下,青春无敌。 然后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周六还有点堵车,她手指点着方向盘,池露是老司机了,考完几天后就拿证了。 她坐在车内,无所事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在里面左右看来看去,又拉下车镜看了看,对着车镜抿了抿红色的嘴唇,左右看了看仪容,阳光照在她脸上,白的反光。 她美甲了,指甲是粉红花瓣色的,配她白嫩在阳光照射下有点透的手指,特别美,她对着车镜手指轻轻一弹,完美。 刚一弹完手指。 眼前景色突然一变。 她已经不在新买的一百四十多万的车里,而是…… 站在了一家,有点年代感的超市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衣着的款式有些陈旧,西装看着也微微有些土气,女人穿的衣服也是流行很多年前的款式。 池露脸上的惊讶慢慢收了起来。 她又进入副本中了。 因为她听到了声音:“任务载入中……” “b级任务。任务目标,男孩。任务:保护他不死。任务成功:奖励生存时间:一年(分配制)。任务失败:全员抹杀。任务人数:8人。任务完成时间:12小时。任务开始倒计时:04:59。” 任务声音刚一落。 池露立即转身,在超市里寻找绿色箭头。 熙熙攘攘的超市中,池露绝美的一回身,粉色透明纱裙漾出了波浪的一圈,白色内衬只到膝上,如同一个小短裙,外罩纱裙,一双白嫩美腿忽隐忽现。 池露无论头发的颜色,还是衣服款式,还是搭配打扮,还是项链手表,都是超前时尚的,也与周围格格不入的。 毕竟周围没人穿这么小这么紧的t恤,也没那么透的纱,尤其加上她的仙女气质与脸,那时尚感和美貌,直接跟周围人有壁。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绿箭头并不难找,只在超市一扫,就找到了,在日用品那边的货架上。 “任务者!都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手里还拿了一袋卫龙辣条,还是重庆口味的,一直在摇。 人有点多,池露伸手从两个人中间走过去,边走边道:“不好意思。”然后走到了举着辣条的任务者那边。 那里是粮油区,人稍微少了一点。 很快,八个人聚在了一起。 四男四女,互相看了一眼,举着辣条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臂道:“人到齐了吧?这个任务八个人,b级任务,好像有点难,我们先介绍一下吧,你们可以叫我钱秀,” 对面一个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的女孩,笑了声:“秀儿,是你吗?” 举辣条的钱秀笑了下:“我是一名幼师,经历过三次,f级e级d级,你呢。”她问向对面的女高中生。 女高中生道:“我读高二,经历过一次,e级,你们可以叫我,小米的喵。” 旁边一个穿着普通t恤牛仔的青年嗤笑一声道:“神特么的小米的喵,小妹妹,你以为这是在网上冲浪呢?” 举辣条的钱秀道:“就叫小米吧,可以吗?人太多了,简单点。” 小米的喵没有说话,也算默认了。 “大学在读,你们可以叫我良子,我经历过四次,两次f,两次d。”刚才说网上冲浪的男生说道。 小米的喵立即不服气地回击道:“小哥哥,你的名字也很特别啊,良子,听着像娘子。” 男学生立即瞪眼。 钱秀道:“好了好了,小朋友不要打架,我们还有任务呢,离任务还有三分钟,大家快点,到时间就要到任务目标那里。” “可以叫我伟哥……”那人一说完,又有人噗的一声。 “三十一岁,在修车场工作,经历过三次f级。”一个长得不高,却很壮硕的男人道。 “刘跑跑,体校,特长就是跑得快,经历过两次,e级和d级。” “刘强,快递员,经历过两次f级。” 然后大家看向了最后两位美女。 池露没开口,她一本正经地抬手示意旁边的美女,“你先。” 那美女也很美,但是一种怜弱的美,站在池露身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风格,池露不说话,是非常正经的脸,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那种美,天生跟人有种距离感,只可远观,不可上手,她再美,也有种让人不敢随意侵犯之感,就长着一张不便宜,也不会轻易到手的脸。 而旁边的美人,是我见我怜的,泫然若泣的脸,眼角微微下垂,一看就爱哭惹人怜。 说话也很嗲:“你们可以叫我乔乔,经历过两次,一次f级,一次e级,请大家多多关照哦。” 几个人男人立即:“应该应该的,肯定照顾你。” 池露看了眼时间,飞快道:“可以叫我小池,经历过两次,f级和d级。” 因为池露穿着太显小了,又梳了个高马尾,看起来跟小米差不多大,有个男人紧接着问她,“你也是高中生啊?” 池露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叫良子的那个大二的学生。 “不是,我是公司职员。” 其它几个男人心里哇的一声,保养太好了,这看起来就像青春期未过的少女一样,太粉嫩了。 脸蛋都是粉嫩嫩的。 幼师钱秀开口道:“时间快到了,这里经历过最多次数的只有良子,良子你来指挥吧,你经验多。” 良子道:“算了,还是你来吧,我补充就好。” 幼师钱秀也没推辞,说道:“那好,就先这样,时间紧迫,我们要分析下,四男四女,八个人,看来这次任务挺难的,这么多人,大家见机行事吧,主要是保护好任务目标,也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懂,任务目标活着,我们才能活着,大家也看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个小男孩。” 所有人看向了不远抱着男孩的女人,穿着一件很老派的衬衣,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正抱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 绿色箭头正指着小男孩的头上。 “是个孩子,但我们不但要搞定孩子,还要搞定那个女人,可能是妈妈吧,你们男生一会儿不要贸然接近,人家看你们陌生,长得人高马大的害怕,这样,我们三个女孩一会儿过去,女人一般人不会防备女人,你们就在周围,可以接近,但不要跟我们搭话,我们装作互不认识,都懂得吧,注意任务目标的安全,观察周围环境,不要出现意外。” “00:00,任务开始,倒计时11:59:59。” 刘跑跑说了一句:“这是分配制啊?” 几个人都听进心里去了,谁还没经历过一次分配制,什么都不做,只能拿很少的天数,只有做了对任务有助益的事情,才会增加天数。 如果平分就罢了,谁也不想最后分配的时候,人家一个月,他们分五天,于是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那个任务目标身上,小男孩。 男生不禁心想,女生这回可占了大便宜了,她们最好接近小孩子了。 四个女生则想着,幼师钱秀这次肯定能分到最高的天数。 毕竟哄小孩子是她职业啊,打不过打不过。 几个人聚在那里说话,超市不少人已经看向他们了。 八个人觉得这里的人穿着衣服土,这里的人还觉得这八个人穿得怪呢。 还有把透明纱当裙子的,还能看到腿呢,虽然挺好看的,走起来仙气,但在当下没有人这么穿,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是这个时代普通人不理解的时尚,只存在于明星与舞台,不像几十年后,平民也很普遍穿明星款。 三个女生装作看架子上的东西,慢慢走了过去。 池露还伸手拿了瓶矿泉水,她找了找,看到日期:2001年5月。 她了然,现在是二零零一年的夏天。 这家超市是个门店,有看到门口到处贴着的友爱超市。 整个超市还真有那个年代的味儿,有一种九零年代的土,还有种二十后的潮,两种揉合在一起的那种特殊的环境与感觉。 那个抱着小男孩的女人,估计是抱累了,把孩子放在了车上,六岁的小男孩,手握着购物车的把手,颤巍巍地站在车子里,不肯坐,而女人已经从日用品区,转到了肉食区。 正看着散装水饺的价钱。 钱秀走了过去,装作聊天似的说了句:“哎,散装水饺3.98元,新鲜全精肉3.73元,这也太便宜了吧?” 那女人看了钱秀一眼,看样子是个热络爱说话的,她接道:“姑娘,这个全精肉别看它标价,实际七块一斤,十四块钱一公斤,不便宜啊,哪里便宜啊,贵死了。” 就在她说话时,她不知道,不止钱秀,乔乔,池露朝他过来,还有四个男人装作看架子上的东西,正围在她们身边,一下子显得卖肉区域人多了起来。 不过里是热闹的超市,自然不怕人多。 小米的喵用手碰了碰站在一边正看着购物车里小男孩的池露:“还有大雕洗洁精,你看啊,大雕……噗……” 池露也看了一眼,二零零一年的人还是很淳朴的,这时候,翔还是那个翔字,菊花还是一种花,大雕还是一种雕…… 有些词真是被后来人玩坏了。 她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零食上。 但小米才高二,就爱玩,被零食区吸引,摆弄着架子上的东西。麦粒素的巧克力豆,还有屋屋奶糖。 香菇肥牛,看名字就像好吃的样子,小米又新奇地拿起了一个塑料钻石样的糖往手上戴。 池露摇了摇头,她走向购物车里正背对着他的六岁小男孩,看着那小背影,她突然想起睿睿了,也是五六岁的样子,也是这样的小后背啊。 真想抱一抱,她正要伸手过去摸摸他头。 一只手比她更快,乔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前面。 蹲在购物车前,嗲嗲地对车里的小男孩道:“真可爱,姐姐可以抱抱你吗?” 谁抱着任务目标,至少赚到的天数不会低。 “哎呀,你们是一起的啊?”那个女人看出来钱秀与池露、乔乔、小米几个女人,好像认识的样子,还互相说话。 “是啊,我们几个出来买东西。”钱秀一边说,一边看着说也不说一声,已经蹲下身,自作主张去摸任务目标小手的乔乔。 钱秀脸色不好看,真是不顾大局,只知道抢分数,现在任务目标只是个孩子,重点是孩子吗?重点是这个女人,人家一旦反感她的举动,你还想抱孩子?人家直接就报警了,任务就失败了,别想再接近任务目标,真是蠢货。 果然,手里本来抓着袋子要装水饺的女人,警惕心起来了。 忙拉着购物车道:“我们家这个小孩子,不喜欢别人碰,我在他家做了三年了,就今年还能抱一抱,以前都不让抱的,不好养不好养。” 旁边池露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就向她道:“你是他们家保姆呀,我正想找份保姆的工作呢,姐,保姆好做吗?”池露随口对那个四十多岁的保姆说道。 工作无所谓,延续话题拖长时间比较重要。 那保姆看了池露一眼,奇装异服也不能掩盖的美貌。 她忙道:“保姆辛苦着呢,你这么漂亮,做什么保姆啊。” 乔乔蹲在那儿,一脸笑地想摸小男孩的手,可惜任务目标看了她一眼,小手嗖地躲到一边,不让她碰,乔乔哪里甘心,她把任务目标拉过来。 那小东西站在车里,手握着车把手牢牢的,特别倔强的样子,无论乔乔怎么拉都拗得很。 乔乔嘴里嗲声嗲气道:“姐姐抱抱,乖,姐姐抱……” “走开!”小男孩生气地喊一声,那稚嫩的声音,还很有脾气的样子,乔乔还想再动他。 “你不要再碰他了,他虽然小,但他表达自己不高兴的时候,你要尊重他。”池露在旁边看到那小人,手握着车把手紧紧的,坐都不坐下,就站着,这是生气了,一个六岁小娃生起气来,还特有脾气呢。 她立即将乔乔继续拽孩子的举动给制止了。 被池露这么一说,乔乔的脸也拉了下来。 保姆道:“没事没事,他是我们家小少爷,平时脾气大着呢。”保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男孩一下子就从她手底下脱开了,不让她摸。 保姆都不让摸。 “你们看看,这么大脾气,我都不能随便碰他,抱他还得是他累的时候,做保姆啊,不容易。”说着保姆就道:“那你们逛着,我到那边去看看。”她呵呵笑了笑,推着车就走了。 钱秀眼看着人被吓走了。 真是气炸了,她看向从购物车旁边起身的乔乔:“你着什么急,啊?不先套套近乎,人家能让你接近孩子吗?上来就要拉任务目标,你拉到了?人家现在防备我们了,我们要再上前,人家就起疑心了,我知道你们想抢天数,但你不想想完不成任务,你抢什么天数?命都没了。”钱秀今年二十七岁,虽然是幼师,脾气平时也好,但她其实说话还是很直的。 人家要不带小孩子,跟着聊天倒没有什么,带了小孩,还没有熟悉就上去又拉又拽的,谁心里没防备呢?女的虽然能让人防备心低一些,可是,偷孩子的可全是女人呢。 人家还是保姆,能不防着吗,真是的。 钱秀白了乔乔一眼,看看那白莲花样。 说了她几句,她立即就眼睛红了,还哭了。 乔乔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我就是想保护好任务目标,他站在车边太危险了……” 旁边装作架子上看东西的四个男任务者也走了过来。 伟哥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钱秀甩手,白了下眼,没说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啊?”小米的喵也走了过来。 几人在精肉这里,看似要买精肉,但实际都在低头商量,目光还时不时看向小男孩方向。 “我们现在不能离任务目标太远,要随时保护好目标,他还是个小孩子,更容易出意外。”钱秀道:“本来我想跟人聊聊天,多说几句话,能套出地址最好,套不出来到时随便买点东西跟她一起出去,顺个路也好,结果被她,她先去动人家雇主孩子,那人能不起防备心吗?只怕我们要再跟着人家,人家会以为我们是人贩子,懂了吗?都被她搞砸了,当谁不知道碰任务目标天数多似的……” 乔乔哭着说:“我没有!” “别吵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想想办法解决,不行我们就继续跟着吧。”伟哥看着几个人道。 “任务目标如果是成年人,我们就能直接交流了,但只是个小孩子,还有监护人,太麻烦了,现在除了跟在两个人身后,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上去抢吧?”钱秀说道。 “问题是,我们不能离太近,可若不离近些,有些危险根本规避不了。”良子开口道。 “这可是b级任务,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刘跑跑道。 “我想过这个任务会难,但没想到开局就碰到这么大的难题,这个难题如果不解决,这次任务十有**会失败。”钱秀道。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这么多人?都想想办法。”良子看了一圈问道。 乔乔摇了摇头。 刘强道:“除了偷孩子保护十二小时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去啊,这里可是超市,人来人往,怎么偷啊,偷了一旦被抓,都不用等十二小时就要在这个世界铁窗泪了。”刘跑跑道。 所有人沉默。 接近吧,会被人当人贩子,不接近吧,出了危险根本来不及解救,而且任务目标现在就在危险当中,她们却还在超市一角商量对策,这真是最糟糕的开场了。 八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门口进来两个人。 池露站在几人后面,目光一直在超市里东张西望,他们几个就算在说话,也站在能清楚看到任务目标的地方说话,并会随着人群移动,任务目标绝对不能脱离视线。 几个人只能这么远远跟着,每人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几包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池露眼睛一扫,扫到了门口,她看到门口拐角突然有两个人进来了。 原本她没在意的,因为这里是超市,人来人往很正常。 但是进来的人,个子高大魁梧,长得还黑,戴了个帽子,在人群中,很是扎眼,要不是上个世界太记忆深刻,也许池露还不一定记得呢。 那一张脸,那一张阴郁的脸。 铁子? 池露立即回过头,眼睛转过来四下看,心里剧震,她怎么会在这个副本里,见到上个副本的人啊? 等等啊,得捋一下。 她开始联系整件事情,先是救了一个怀孕女人,后来救的那个人是怀孕女人的丈夫。 她本以为这是偶然的,但是竟然在第三个副本里见到了上个副本里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副本也会跟之前两个副本有什么关联。 说实话,她还有点怵门口进来的人,怪吓人了。 现在更吓人,脸上还有了疤。 那时候就敢杀人了,现在算算时间,已经六年过去了。 六年? 她看着任务目标,六岁。 铁子? 捅过林云龙…… 林云龙的儿子,今年算算,应该六岁了…… 她再看向任务目标。 天哪,这个小男孩,不会就是当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么巧?这么巧的吗? 她听到旁边小米的喵在那跟钱秀说,“……任务载入的声音一响,我就急着穿衣服,就给十五秒的时间,真是无语,幸好不是洗澡的时候穿过来,你看我里面的吊带都穿反了,当时我正在家睡觉呢……” 池露听在耳中,有些懵神,什么?她们不是突然穿进来的?而是有十五秒的准备时间? 可为什么她是穿进副本后才任务载入啊? 而且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频临死亡被拉进来? ??而她不是啊,她好好的吃饭突然被拉进来。 一点死亡的预兆也没有,她没有死亡。 想到系统最后一句话,不好,它来了。 话说完她手机就响了。 她怀疑是系统被什么给发现了,它倒是睡着了,可人家找不到它,把帐算自己身上,直接把她给拉进了副本里了。 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任务者,她是一只猴子,在被某个存在拉进自己的世界,观察着异样。 她怀疑是被系统给坑了,真是骂它一百遍不嫌多。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还有什么用,拖出去扔了吧。 现在再看。 这家超市里,铁子的出现,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铁子连林云龙都敢捅,什么事干不出来? 而且,怎么那么巧,在超市里就会遇上林云龙的儿子?他进来真的是买东西吗?或者想干什么,池露就不知道了。 她觉得,她要先确定一下,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不是林云龙的儿子。 她看着周围,然后取了超市一个黑色的帽子,扣到头上,压低了帽檐,离开了八人,快步地朝保姆走了过去。 后面几人看到她举动,“喂,你干什么?” 池露:“我去试试,你们先等着。”她说完就走了过去。 那个保姆正在蔬菜区,拿着青菜在看。 池露走到她身边,保姆没有注意到她,站在购物车里的小男孩,却是抬头向她看去。 她悄声问道:“姐,我问个事情啊,这个小男孩的爸爸是林云龙吗?” 她一说完,那个保姆就扭头,惊讶之余,眼睛里还有浓浓的防备:“你谁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 医院里两个护士正给一个小孩清理伤口。 “听说林医生调到了妇科?”一个护士悄悄道。 “你也知道了?今早过去的时候,林医生脸色都不好看呢?”一个护士捂嘴笑道。 “哎呀,谁让他现在受医院领导器重,医界天才林医生,他老师要他各个科室轮,哪个科室都要他接触都要懂,说他的天赋不能局限在外科,内科也要去,这是想把林医生培养成全能的医生……” “一般的医生做不到,能精通一科就不错了,谁让林医生是全能天才呢,林医生真的超厉害。” 此时妇科内,她们嘴里的林医生,正冷着脸坐在桌子前看诊。 旁边还站着一位女护士。 进来一个女病患,把病例递给医生. 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大帅哥,脸上有点红,有点紧张。 林医生看了眼病例,需要看诊,他拿起笔,抬头看了女患者一眼,在上面写写划划,勾勾选选,声音平淡询问道:“男医生看诊没关系吗,要不要换女医生?” 对面的女患者忸怩道:“没关系,我对医生没有偏见,男女都行。” 林医生手一停。 旁边的女护士低头憋笑。 噗噗,从林医生来妇科就问要不要换,结果没有一个患者换医生的。 91、死神来了吗5 池露压低帽子, 和保姆两个人站在那儿,挡着婴儿车,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相信你, 这真的很难的, 她看了眼周围, 低声对保姆道:“阿姨, 你别害怕,我跟林云龙先生五年前认识, 你能让我跟林云龙先生通个电话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保姆依然警惕地看着她,还把装着小男孩的车往身边拉了拉,“你怎么知道我有手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林先生家的?骗我拿手机, 通电话的时候, 你好抢吗?”她才不会上当咧, 现在手机还是紧俏货,因为她平时带着雇主的孩子买菜什么的,林云龙先生才给她配了一部。 池露真是哭笑不得,她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就承认了。 这时候的人,真是够淳朴的。 她声音尽量放很轻,温和又诚恳地道:“我不拿电话, 您拿着, 可以吗?或者你接通电话,跟林云龙先生说, 认不认识一个拿着平安是福玉锁,叫小池的人。” 保姆推着车眼睛里全是防备地看她,也不打电话,只是盯着池露, 好似一看不对劲就要喊人的架势,要不是池露长得不像坏人,说话还很温和,她早喊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林先生很忙,没空接电话的。”她就是不拿手机。 池露叹气,她看了眼周围,超市的人多,但再人多,多走几步也找到了,果然,在她和保姆不远的地方,铁子和另一个人就站在那里,挑挑拣拣手里的蔬菜,但眼睛,似有若无地往这边望。 池露心里着急。 她又往后看了一眼,做任务的几个人已经围过来了。 她们必须争取到这个保姆的信任,联系到林云龙,让她们任务者接手任务目标,否则,这次任务真的玄,就近照顾都怕出事,别说离那么远了,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验证任务失败,自己会不会死。 “阿姨,”她道:“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林云龙先生他……”他几年前是不是被人捅伤过?捅伤林云龙先生的那个人是不是进监狱了?二零零一年剃光头的,除了没毛皮肤病地中海外,不是混子就是里头出来的,以铁子那壮硕的体格,应该不是有病才剃的,池露就大约猜了一下。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保姆手机响了。 池露立即对她点头,当对方不愿意做某个事情的时候,你对她点头,她会不自觉的降下防备心去做。 果然,就算怀疑,那个保姆终于还是在池露的不断轻轻点头,向她示意赶快接通的目光下,接通了雇主的电话。 她用两只手把手机握得紧紧的,这时候的手机厚得像砖头。 “哎林先生!”她不自觉地身体往前倾。 池露立即帮她扶住车,保姆注意力在手机上,没放在购物车上。 池露听着电话,她微低头,就看到站在购物车上,正小手紧紧抓着车筐的小不点,池露细细地看了眼他,还真的有一丝丝睿睿的轮廓,小不点正仰着头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那专注的小脸真可爱。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但摸上的时候就后悔了,她摸睿睿头都成习惯了,这个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小不点,她碰了,应该又生气了吗?这么小就会叫人走开呢。 结果,没想到他没有躲,但池露只摸了一下,就赶紧收回手,小孩子也有喜恶的,她弯腰轻声对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啊,刚才摸到你了。” 他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像会说话。 “林先生,我带然然出来买菜,对,我们都好,就在不远的友爱超市,没有走远……”保姆看了池露一眼。 池露立即起身,看着她,点头点头,疯狂点头。 身后几个任务者已经慢慢走上前,把任务目标和池露包围住,男的装作买东西,三个女生,在池露身边打转,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小米的喵想上前去问,被钱秀儿拉住了。 “我们别靠太近,看看情况……”她装作拿了一颗萝卜,看着了半天,听着保姆和池露说话,想听听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乔乔看到池露摸任务目标的头,小男孩一点都不躲,还仰着头看她,池露怕他看得累,还配合他站在车里的身高,弯下腰,笑着跟他说话。 想到自己摸摸任务目标,不但不让摸,还背对着,乔乔嘴唇咬了咬,为什么池露摸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在友爱超市,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说认识先生,说是两千块的平安是福玉锁,叫什么小池,先生你认识她吗?她说有事跟你说。” 那个保姆就是看在池露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又挺亲近和善,好像有急事的样子,加上电话打来了,她才问问,要不,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她才不会打电话给雇主,谁知道什么人。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保姆这才把电话拿下来,嘴里嘀咕一声:“还真认识啊。”说完将手机给她,“那,林先生要跟你说话。” 池露心下一松,立即将手机接了过来,几个任务者围在她身边,她拿着两指厚的手机,屏幕小的可怜,还是那种浅绿屏,看着按键,她有点不适应。 拿在了耳边,她立即回道:“喂,林先生,我是小池。” 已经围过来的七个任务者,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她竟然跟人家保姆的雇主直接电话……”刘跑跑惊讶,“那能说什么啊?” 其它几个人,想破头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取得人家的同意,近身照顾任务目标12小时,任务目标还是个小孩子,他们这群陌生人要贸然接触任务目标,很容易被人怀疑,12小时想取得任务目标家属的同意,想照顾人家孩子,简直难于上青天。 正沮丧呢,没想到,小池已经跟人家任务目标家人对上电话了! 让几个人震惊。 电话能说什么啊?几个人满脸问号,都竖长了耳朵。 池露拿着的电话里,传出了林云龙意气风发的声音,他现在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苦巴巴带着人到处包工的小包工头了,五年的时候他赚了一大笔钱后,就开始包大工程,现在做了地产商,还注册了公司,自己做了老板,从保姆口中一听到二千块的平安是福玉锁,他就知道是池露了。 他道:“小池,是你啊,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可就是没找到,没想到你来a市了,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一直没给我们答谢的机会,这次说什么也得让我和凌娟谢谢你啊。”他很热情道,想到什么他说:“对了,你好像没见过我儿子,怎么一眼就认出他了?” 池露:…… 跟几天前的口吻完全不一样了呢,几天前还火爆的性子,现在真是爽朗啊。 池露眼睛盯着慢慢在靠近这边的人 她手赶紧示意旁边四个男任务者,指着任务目标,几人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要他们保护购物车里的小男孩,她盯着铁子,手不自禁地伸了伸,拉住了从车侧移到了前面,正看着她的小不点。 她的手拉住了他的小手。 没想到拉了一下,那小手竟然拽住了她拇指,还把她往他身边拽了拽。 池露:? 低头看了他一眼,她手轻轻包住他的小手,摇了摇,这才移开视线,对手机里的林云龙低声道:“林先生,我没见过你儿子,我没有认出他来,但我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直盯着你家保姆和小孩,我是因为见到了他,才感觉事情不简单,才打听了下,发现他是你的儿子,林先生,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手机里,原本爽朗的林云龙,沉默了下来,最后不确定地道:“是赵大铁?”唯一有仇,池露又认识的人,就是他了。 当年赵大铁,就是捅了林云天的铁子,被他送进了监狱,判了五年就出来了。 本来放出来一年多都没什么事,似乎离开了b市。 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还出现在林云龙家附近,这要没什么事,别说池露不信,林云龙他自己都不信。 那么巧回到b市,b市那么大,那么巧在他家附近出现,他家附近那么大,那么巧,进了有他儿子在的超市里,更巧的是,两人有仇。 “赵大铁当年进去蹲了五年,现在出来了,这小子,我马上过去,小池,当年那件事,你也在,你也要注意安全,你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待在超市别出去,超市里人多,他不敢动手。” 池露道:“好,我和几个同事都在,帮你看着孩子。” 手机那边林云龙听到池露说有同事,帮他看着,他松了口气,“太感谢了,小池,你把电给保姆,我跟她说一声。” 池露将电话递给了保姆,保姆立即接到了手里,拿到耳朵:“喂,哎,林先生,好好好,好的,我知道了,好的好的。”说完才挂了电话。 她对池露笑着道:“原来你真的认识林先生啊,我还以为是骗子呢,不好意思啊,姑娘。” 池露也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没关系。” “那我介绍一下。”她招呼了几个任务者,低声道:“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同事,情况特殊,我们就留在超市里,保护孩子,等林先生带人过来。” 既然林先生都交待了,保姆就放心了,看着池露的几个同事,认了认面孔。 几个任务者就算被弄得一头雾水,也知道这事儿就这么被池露搞定了。 钱秀走过来道:“小池,你可真厉害啊,你怎么做到的?” 良子也道:“太牛批了,你这是开个挂吧,直接电话搞定了,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怎么说通对方的?” 几个任务者都好奇地看着她,这个超级大难题,他们解决不下,在池露手里竟然一个电话搞定了,真想不透她是怎么做到的。 池露道:“说来话长,我们先保护好人。” 池露说完,就用眼角瞥赵大铁和他带的人,并没有和他对视上,也不知道对方认没认出自己,应该没有认出吧,毕竟上次的她穿着工装,还是五年前,大概在赵大铁眼里,她已经年纪不小了。 可池露今天画的是粉嫩的少女装,十八岁的样子,还压了帽子,没有近看的话,赵大铁应该认不出她。 池露握着购物车里六岁的小不点的小手手。 见他在购物车里宁可站着也不坐着,那要自尊,要脸宁折不弯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她弯下腰,“让姐姐抱抱你好不好?”她抱着比较安全,于是摇了摇他的小手。 “可以吗?” 然后在那双大葡萄眼睛下学他嘟起了嘴,“可以吗?” 他没有说可以,但也没有拒绝,而是抓着她手指不放,大眼睛移开了,落在了她身上淡粉色纱裙上,另一只小手飞快地伸过去握住了那柔软的纱,拽。 “哎呀,这裙子可不能拽。”池露哭笑不得地握住她小手。 见他好奇地看着她自己,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应该不会拒绝她吧,池露就将他从车里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怀里。 果然,他没有躲呢。 这个事情是池露解决的,几个任务者没有去强抱任务目标,毕竟上次乔乔去动小男孩,被保姆反感,差点任务进行不下去了,现在看到池露抱起了任务者,也没有什么意见,聚在了池露身边。 池露三言两言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下:“这次任务最危险的就是那个叫铁子的男人,他现在就在超市里,长得高的那个,魁梧,光头戴黑帽子,穿着黑色外套,脸上有道疤的那个人,别直接看他,待会用余光扫一眼就行了,他和任务目标的父亲有仇,我怀疑他想绑架任务目标。” 几个人随着池露的话,都趁拿着东西的空隙东张西望,最后看到了那个人,并确定了这个人。 “长这么壮?真要有什么,打不过打不过。”刘跑跑道。 “如果真像小池说的,这个人是想绑架撕票仇人的孩子,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提前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若是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那这次的b级任务就容易多了。” “这得谢谢小池,要没有她,我们这次任务就崴了,连任务目标都接近不了。” “小池的任务怎么都做成连续剧了,我们的任务特别分散,没有连续性。” “幸好她连续上了,否则麻烦了,如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接近不了任务目标,也不知道这个叫铁子的想绑票孩子,那我们就惨了,睁眼瞎一样,妈的,谁知道有这种剧情,b级都是这么坑人的吗?” “没经历过b级。” “我也没。” “没经历过,肯定特别难,我们这次真的运气好。” “小池威武,直接带我们过了最难的关卡,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些,既然最困难的部分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接下来就别再疏忽,我们六个人,难道还防不住两个?”良子道。 “对,我们先别出超市,这么多人,我不信他敢抢人。” “池露,你在中间,我们围着你,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明抢吗?” “小心点,他也许有枪呢。” “我赌他没枪,他要有枪,还用在超市?超市可是有监控的。” 几个任务者一扫刚才出师不利。 都把池露围在了中间。 东一个西一个装作在摆弄架子上卖的东西,时刻注意着周围和那个叫铁子的人。 池露站的位置,在超市的蔬菜区域,后面是摆货的架子,前面摆放着水果,池露抱着任务目标,与保姆站在那儿。 “他叫什么名字?”池露一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走过的人,一边问道。 “我们这小少爷,叫林然,是不是啊,然然。” 保姆拍了拍林然的小后背。 林然本来柔软靠在池露的怀里,一被保姆拍背,就一僵。 这反应,太明显了,池露立即感觉出来,她道:“他平时就认生吗?”说完,伸手又拍了拍他的小后背。 真是小小的,眼睿睿一样。 她拍了几下,他不僵着了,放松地靠在池露怀里,一双大眼晴还看着池露。 “认生,这孩子有洁癖,一点脏都不行,不好照顾。” 池露眼波流转看着周围,听到后看向林然,一大一小纯净的大眼睛对视,特别萌,这么点小孩子就有洁癖,怪不得长大会做医生,“然然,你长大想不想做医生啊?”她轻声问抱在怀里的小不点。 林然听到池露问他话,他小嘴一动,跟着说了两个字:“医生?”那声音稚嫩又可爱。 “对啊,掌管生死的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她笑着道。 见他听不懂的样子,她说:“就是医院里,给你打针针的人啊,穿着白衣服的。” 打针针听懂了,他半晌,冲池露点了下头:“做医生,给别人打针针。” 池露噗的一声。 给别人打针针,这也太可爱了。 池露忍不住拿起他小手,“那我可以亲亲你的小手手吗?姐姐可以亲一下吗?” 林然看着她,又看了自己手。 他又点了下头。 池露笑了,逗小孩一样地摸了摸他的小手,然后吧唧一声,其实没亲到。 “小池,小心点,人过来了。”良子就在她右侧,他手里拿着一颗西红柿,提醒道。 池露立即抱紧了林然,她身边还有钱秀和乔乔,乔乔一只手,还放在林然的胳膊上,想抓着他胳膊,结果林然一个劲的拽自己胳膊,浑身扭动,浑身扭动不让她碰。 池露回头看了她一眼。 乔乔暗恨,眼睁睁看着池露抱着小人,独占任务目标,那小孩也怪,竟然还认人,同样是陌生人,他只认池露,池露怎样都行,她碰一下都不行。 她咬了咬牙。 对林云龙来说,赵大铁五年没见,但对池露来,这个人,才几天没见。 现在看着,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之前在工地时,虽然他长得人高马大,但还有几个稚嫩,现在,五年过去了,五年监狱生涯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年十九岁的时候,现在看起来,不但沧桑了许多,也是个面相十分凶狠的人。 尤其脸上那道疤,有点狰狞。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到了池露,他手伸进了那个厚外套里。 表情非常的阴狠,也不知是盯着池露,还是盯着池露怀里的林然,他一步步向他们走过来。 池露被凶狠的眼睛盯得全身绷紧,把小不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现在是下午近五点,正是买菜人多的时候。 就在他走到了蔬菜b区,直朝着池露而来的路上,在外围拿着蒜头的修车场工作的伟哥,在他路过时,突然拿肩膀撞了他一下,一声爆喝:“你撞我干什么!” 这一声,把周围买菜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赵大铁似乎突然惊醒般,看向周围,好多人正拿怪异的目光看他,他把手从怀里拿了出来,嘴里含糊一声,“对不起。”目光含恨盯着池露,却没有再朝池露方向去,而拐了个弯,朝大门口匆匆过去。 就是那个女人,赵大铁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哪怕她戴了个帽子,她的样子仍牢牢记在心里,一刻都不敢忘,一出狱,他没有直接找林云龙,而是一直在找那个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告诉林云龙饭菜里有毒,才导致后来的一切,林云龙不再带村里人出来,他甚至与村里的人断绝了一切联系,赵大铁进了监狱,村里的人都在骂赵大铁,因为没有林云龙后,村里人再出去打工,就赚不到什么钱,还经常被坑,一年白干,而林云龙,离了他们村子,青云直上,听说已经成立公司了,有钱了,当大老板了。 赵大铁出狱一回到村子,就被人人喊打,口沫星子差点淹死,他很快就走了。 造成他现在这样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元凶,一个是林云龙,一个就是这个女人。 他要把女人抓住,他不杀她,要折磨她,他要…… 在认出她后,赵大铁确实震惊了,这个女人,竟然返老回童,还抱着林云龙的儿子,他倒霉,可这些害他的人却过的很好,他难忍怒气,手放进了外套里,向她走过来,甚至忘记林云龙的儿子,只想解他心头之恨。 他忘了周围有人,忘了他的目地,他眼里只有那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人,他差一点就动手了,结果突然一个男人爆喝一声,惊醒了他。 见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他顿觉不妙,立即拉了拉帽子,和身后的人匆匆离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 林云龙就带着警察冲了进来。 见到警察赵大铁就跑,直跑出十几米远,才被警察追上。 “不许动!” “趴下!”几个警察上去就将赵大铁和另一个人给压在地上拷了起来。 “凭什么拷我,凭什么拷我!”赵大铁在地上挣动,吼叫。 一柄刀从怀里掉了出来。 “赵大铁,你尾随五年前被害人的家人,欲再次对被害人及家人带刀行凶,真是穷凶极恶,带走。”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行凶,我带刀是拿回去切西瓜的,我来超市是来买西瓜……你们冤枉我,你们冤枉我……” “那你跑什么!” 很快赵大铁二人就被警察带走了,一群市民在围观。 林云龙握着陈警的手:“谢谢陈队,还劳烦你跑一趟,改天请你吃饭。” “吃什么饭,应该的,为人民服务。”陈队穿着警服,他拍了拍林云龙肩膀,提醒道:“赵大铁虽然带回所里,但如果找不到证据,最多关押二十四小时……”多的话他就不说了。 林云龙脸色阴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竟然敢对他儿子出手,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打蛇打七寸,这次在赵大铁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必定要他付出代价。 他与陈队匆匆说了几句后,就走进了超市。 池露八个人,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关押警局二十四小时,这好啊! 到时候任务他们就完成了。 池露抱着小林然,那小身子,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她抱的紧紧的,都不想松手了,当然是不能松手的,这可是她们这次的任务目标。 有时候他小脸蛋都蹭到她脸上的,小林然竟然也没有多嫌弃她,池露都怀疑,他真的洁癖吗。 见他只亲近自己,池露心生喜欢,于是她就:“摸摸你的头可不可以?”他头动一动,于是她摸一摸。 “姐姐摸摸你脸蛋可以不可以呀?”小林然就鼓起脸颊,像小金鱼一样一鼓一鼓,池露就摸摸他的小脸蛋。 真是太可爱了,她手拍拍他的小背背,又摸了摸他柔软的颈项。 他都让她摸,也会扭动,也不会说走开,池露真的爱了。 八个人出了超市,她见到了林云龙,她不觉得出奇,因为几天前就见过,虽然过去五年,林云龙胖了些,不过还是长那个样子。 她有点不舍地将小林然给林云龙。 “小池。”林云龙见到她非常热情,“每次见面,我都要欠你一恩,这让林某怎么还得起啊,五年没见,真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要说变了,那是变年轻了。 林云龙一来就恭维池露,极度谦逊。 他从池露手里要抱回儿子。 结果林云龙刚要接过儿子,就见小林然,一扭身,用后脑勺对着他爹,拒绝的彻底,之前谁抱都不行,他宁愿孤独地站在小车里,现在却小手紧紧拽着池露的上衣,不肯松开,差点没把池露的上衣抻挺老长。 林云龙愣是没抱过来,惊奇道:“然然平时谁碰都不行,我家的保姆做了三年才让抱一抱呢。”他抬手轻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这小子第一次见你就亲近你,一定是知道小池你救他两次。” “没有,林总,你客气了。”没想到她在龙盛达上班,无缘叫一声林总,竟然穿到了二十年前叫了一声林总,“这些人都是我的同事。”她指着身后,穿得五花六绿的七个人。 有男有女…… 林云龙一愣。 他爽朗笑了下道:“这几位都是小池的同事?上次小池的同事那三位,不在啊?” “嗯,他们没有来。” 林云龙看了几个人一眼,他没有说,他曾经试图找那几个人,结果,根本就没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个公司,这几个人就像是平空而来,平空消失一样。 “没关系,今天辛苦各位,帮了我林云龙大忙,救了我儿子,如果不是你们保护他,等我带人赶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感谢各位帮助。”他看着池露和同事,他道:“各位还没吃饭吧?今晚我请客!一定赏脸啊。” 池露本来应该拒绝的,不能人家客套的随口一说,就当真去吃了吧?但是他们要保护任务目标,只能低着头,厚着脸皮蹭吃的了。 警局里,审了赵大铁两个小时,赵大铁一声不吭,任警察说破天,再恐吓,再教训,再劝解,他就一声不吭。 两个警察实在没招了。 看了赵大铁一眼,拿着东西就走了。 “赵大铁,你好不容易改造完出来了,应该好好做人,重新生活,不要做傻事,你今天才二十五岁,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还有无限的未来,你自己想想吧。” 两个人拉开门走了出去。 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赵大铁,突然开口:“警官,现在几点?” 两位警察瞥了他一眼,出去前没好气道:“七点三十五。” 门摔上后,审讯室里恢复了平静,惨白的灯光在头顶,灯光下,赵大铁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笑容,他一侧的嘴角滑稽地向上一挑。 他还有未来?在他蹲了大狱之后,他就没有未来了,他只有复仇。 …… 林云龙住的是两层别墅,他请池露和同事在家里吃饭,这样比较有诚意,林家的保姆做的一手好菜。 池露几人一边有些拘谨,一边又不好意思,一边又要厚着脸皮保护林然,也就在林家待下来,几个人还借口参观,楼上楼下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危险。 林云龙观察着这几个人。 心中疑窦丛出。 真是形迹可疑,他不由想到池露上次与其它三人,天都快黑了,竟然会跑到工地求住一宿,还有男有女,当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那几人太大胆了。 “林总,您夫人呢。”熟悉了些后,良子问了一句。 林总道:“她父母身体不好,她回去看看,明天回来。”他试探道:“你们,是哪个公司的?是做什么工作的?” 几个人几乎都围绕在大厅周围,有坐,有站,有走动的,良子打着哈哈:“林总,我们都是从事电子信息产品相关的工作,跟您不能比,林总您的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谁知道2001年时,有什么公司,只能忽悠再转移话题。 池露正在大厅坐着看林然坐在地毯上玩积木,林然摆一个看池露一眼,再摆一个再看池露一眼,如果池露不看他,他立即不摆了。 池露她就逗他,伸手拿起一块,帮他摆一块,然后他小手再拿起一块。 两人不说话,你一块我一块,比谁摆得多,林然这时候与池露独处,就活泼多了,池露与他互动,有时耍赖一下,他还翘着小嘴笑。 小米的喵在一旁边看,手还痒痒,想摸摸他,都不让摸。 钱秀到处溜哒,巡视,看有没有危险东西,找了一圈没有。 外面还有安保。 她对刘跑跑道:“这次b级任务,幸好小池知道剧情,还和剧情人物有关联,否则我们就糟了。” 倚在墙上的刘强道:“不错,看来这次最大的难点在于那个赵大铁,他现在被拘留了,关起来了,那危险就没了,否则,若真将任务目标给绑了,再撕票了,我们可糟心了,想完成任务更难了,幸好,极早地扼杀掉赵大铁这个危险人物。” 钱秀道:“也不能放松谨惕,任务还要好久呢。” “没什么事了,你看安保都在外面,别墅里还有我们呢。” “这次肯着躺着过!” “舒服。”几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12个小时紧张绷紧的心态,真让人受不了。 池露还是片刻不离开林然的身边,一大一小坐在那里玩积木,池露看着小林然,真是太喜欢了。 玩一会儿就忍不住亲他脸蛋一下,小林然也不躲,任他亲,还一边小手拿着积木块,撅着屁股,和池露你一个我一个的摆,乐此不疲,只要她陪在他身边。 “吃饭了吃饭了。”保姆把菜都端了出来。 “吃不吃?”刘跑跑悄声问良子,“不会下毒吧?” 小米的喵道:“下毒毒自己的儿子吗?你疯了呀?不会的,放心吃,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会有毒啊。” “一旦保姆……” “你真疯了,要是保姆有问题,还能待到现在?任务目标不早就……” “有道理啊,那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毕竟别墅这些人里,只有保姆有可能下毒,林总不可能毒自己亲生儿子,可若是保姆有问题,那任务目标早就……是吧,这可是贴身保姆啊,那就说明没问题,可以放心吃。 “吃饭饭喽!”池露抱起林然,开心地进了洗手间,先给他洗。 她先让林然站在凳子上,帮他洗小手,洗完,池露低头看他,他眼睛一直在看她,洗手的时候不看手,就看着她,池露对他一笑,刮了下他小鼻尖:“这么乖啊,看什么呢。” 说完,她手轻轻甩了,想甩到指尖的水,突然“叮铃”一声。 她一愣? 有一瞬间,她真愣住了,还在想,什么声音? 叮铃……? 是铃铛的声音?铃铛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啊? 没有危险的时候,铃铛是摇不出声音的啊? 池露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一瞬间她感觉到头皮发麻。 刚才?有什么是她没有察觉的危险吗?在卫生间里?她立即看向卫生间四周。 就是很正常的卫生间,二十年前的风格。 柜子,镜子,浴池…… 她甚至头都抬起来看上面的灯,可灯是小壁灯,掉下来也砸不死人,刚才是什么? 什么危险? 她手紧紧抱着任务目标,想把他抱出去。 她刚一抱起林然,林然脚碰到洗漱台下面的柜子。 发出“咚”的一声。 她低头一看,只见雪白的柜子上,有黑色的一个指印,如果不细看,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她也不会在意,但是,偏偏是刚刚摇动了铃铛的现在,她看到了。 她想知道刚才是什么危险被化解了,这种未知才可怕。 这么一个小柜子,不会藏个人吧? 不可能啊。 她抱起林然,林然似乎感觉到她不安,见她脸发白地盯着柜子,林然竟然学她一样,嘴嘟在她脸上“叭”的一声,亲了她一下。 池露愣住,这才看向他,笑了:“真乖,你怎么这么乖呢。”她也回亲了他脸蛋一下。 然后就打开门:“良子,你来一下。” 良子就在门口不远处,看到池露抱着林然朝他直摆手,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 “你,打开那个柜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柜子?” 良子走进了卫生间。 陈跑跑也跟着进来了,“怎么了?” 幸好卫生间大,否则三个人都挤。 “柜子门上有个手印……”池露道。 “柜子门上有手印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我一跳……”良子二话不说,直接将柜子打开,往里一望。 “里面不就是些管道和水管……” 看了几眼后,良子脸色一变:“不好,是炸弹!快跑!” 一听这句话,池露和刘跑跑都懵了…… 炸弹? 下一刻,就被跳起来的良子给推了出去。 大厅的人正说着、笑着热闹着摆菜碟。 就见到良子跟只猴子一样,飞似地从卫生嗖地窜了出来。 “有炸弹,快跑!快跑!要炸了!” 池露和良子随后冲了出来。 刘跑跑的嗓门极大,连别墅外的安保都听到了。 那一刻,八个人也像猴子一样,从大厅直窜向大门,又从大门冲了出去。 直到冲出去老远,才回过身。 一个个喘如狗,只差趴地上了。 说有炸弹的时候,林云龙那一刻也愣住了,没有思考地随着几个人一起跑出来,现在才反应过来。 安保都过来了。 “炸弹?炸弹在哪呢?” 这句话刚问完,后面的别墅“轰”的一声,接着又是 一声爆炸声,别墅很快淹没在了火花四溢的浓烟之中。 ……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马上传送5、4、3、2、1…… 眼前情景消失。 池露耳边响起按喇叭的刺耳声音。 她一抬头,看到了车镜,啊,她回到车里了,前面的车已经开始动了。 她也随着车流向前滑行。 拥堵的车流慢慢疏散。 幸好是堵车的时候进副本,要是开车的时候,虽然无缝对接,但这冷不丁的回过神,可真够呛。 池露稳了稳心神,将车开到了第一医院。 一进去,就挂号问护士,林然医生是哪个科室。 那护士看了她一眼,“妇科。” 92、死神来了吗6 池露拿到挂号卡,护士笑着道:“谢谢。” 心?还差异,怎么……是妇科呢? 想到小时候那可爱的小林,妇科……就妇科吧,池露这具身体最近?个月大姨妈不太准,可能入职后压力比较大,检查一下也?。 她转身往妇科的科室,走廊与两个年长的护士擦肩而过。 两个护士脚步匆匆。 “快去手术室,浣山那边一户房子突爆炸,送过来三男一女,全是重伤,哎,不能看了,我们还?硬着头皮上……”其?一个护士道,医护士也是,看到惨不忍睹,不成形的重伤患者,他们也头皮发麻,也害怕,总?有医,总?有处理啊。 “浣山那边真邪门,以前也炸过一回,整个别墅都炸了,房主还是个地产商,家还有个保姆,?个卫间全安装了炸弹,保姆当场就炸飞了,还有个孩子……”一个四十来岁的护士,说了一半。 似乎空间扭曲,还是自己记忆扭曲了,“兹拉”一下,她自己停住了。 “你是说二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案吧?这事儿我也知道,还上报纸了,凶手当时还在警局,百般不承认,结果警察在他住处搜到了炸弹,不过你说错了吧?那次爆炸没死啊,那家地产商幸运,?像是在卫间提前发现了炸弹,跑了出去,之后才炸的,没有死,保姆也??的,我还记?报道过那个罪犯,他知道一个没死后,说特别疯狂,三个警察才把他摁住。” 四十多岁的护士,着,有点疑惑地问:“没死吗?我怎么记?……可能记错了,一个也没死……啊!那太幸运了。” “今天这家就没那么幸运,说警方还没查出原?呢,快走吧。”说完两匆匆离开了。 …… 池露找到了妇科诊室,在候诊室门口她看了眼周围,零星坐着一些,她也跟着坐下来,就等着轮号了。 妇科与妇产科离?不远,座位也靠的近,她坐下的时候,望了右面一眼,右面是一个孕妇和男,两都在看她,刚坐下就到右面那个孕妇男道:“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来看妇科,肯?不是正经女……” 那个男看着池露漂亮的卷发,那浅色薄纱下的长腿,又白又嫩,再看细腰,丰胸,再看脸,这么漂亮气质?,身材?,气色也?的女,来看妇科? “她肯?是染上脏病了……”那老婆还在悄声跟男说,一边说一边鄙夷地打量着池露。 池露本来不打算理他们,谁让她的耳力比别?呢,别不到,她就到了,到就算,还一边撇嘴一边盯着她说。 真是岂有此理! 她本来长?又长又大的眼睛,立即颦?他们,隔着一个过道直直地盯着她们,见她闭嘴了。 这才一男女,露出了皮笑肉不笑地礼貌微笑,后肩膀轻轻一抬,眼睛笑弯,“你在说我吗?不?意思,月经不调,日子不准,来检查一下,我没有男朋友,未婚,母胎单身,不乱搞,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孕妇立即闭嘴了,屁都不放一声。 那个男的尴尬笑着点头:“不?意思,不起啊。” 池露起身,换了个地方坐,真是奇葩年年有,和他们在?一个空间呼吸空气,真是太难了,想闭气。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了。 妇科医的房间内,一个女从检查床上下来,林摘了手套,冷声道:“这不是我这管,挂皮肤科去。” 床上那个女,穿着妖娆,打扮是时尚,到林那不客气的话,一声不敢吭,下了病床,拿着包就走了。 林旁边的护士,撇了撇嘴,这女外表光鲜亮丽,一脱衣服没把吓死,居是那个病,怪不?林医脸臭?要命。 他坐在桌子前,还闭着眼睛用手揉了揉额头。 小护士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桌前:“林医,喝水。” 在妇科,林医至少还要待一个月,才能轮到下个科室,内泌科,她看林医现在已经开始厌烦了。 林吐出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温水,刚要喝一口。 池露走了进来。 他漫不经心地拿着怀子,还没有喝,一抬眼,就看到了进来的池露,拿怀子到嘴边的手,顿了下。 池露走过来,浅粉色薄纱长裙走动起来,仙气飘飘,两条白?反光的长腿,隔着一层粉纱,更有种忽隐忽现的美,让只想把纱掀起来,看个清楚明白。 小护士就看到林医脸上的厌烦突一收,手上的水也没有喝,又放下了,又恢复了一脸严肃帅气医的样子。 甚至还低头看着手的病例,微清了一声嗓子。 池露走路姿势美,轻摆细腰,优雅地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林医?”池露目光看着桌子面的年轻帅哥,穿着白大褂,面是件质量非常?的白衬衫,微敞领,看着是真帅啊,已经没有小时候可爱的样子了,只有长大成后,男英俊的样子。 池露来医院就是想看看当年那个可爱的小不点,那个只让她抱,只让她亲亲的小可爱,现在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如今一看,真是心满意足,没有希望,他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大帅哥的模样耶,嗯,不错不错! 作为一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池露来说,有种吾家有儿,转眼就长大的感觉。 她叫了一声林医,林恰?抬眼看她。 两视线一,池露看他,眼睛一弯,像一弯月亮,冲他灿烂一笑,她就是来看看他的,看完也就满足了。 旁边那个小护士,看到这个漂亮过头的女患者林医突露齿一笑,哪儿还需要太阳啊,看她笑就可以了,那笑容看着那眼睛,面都是小星星,她在旁边看着,她小心脏都要变红心,怦怦的涨动,别说正面她的林医。 她立即低头看了眼林医。 林医看了患者一眼,没有小护士捂胸口那么没出息,他平常,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手的笔在单子上写写划划,没有再看她。 小护士心想也,来妇科的经常有长相漂亮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平时见?还少吗? 林医一直面不改变,每次都问要不要换女医,巴不?介意的多一点,他?有理由找换。虽眼前这个最美,林医来说,肯?一视?仁。 “什么症状?”她到林医问。 池露见到了小不点,也就满意了,接下来就正常检查下身体,这具身体在孤儿院长大,?为没有母亲,她大姨妈什么的都不太注意,还会痛经。 检查下也?。 “月经不调。” 林医头也不抬,在病历上写着字,他随口道:“有男朋友吗?” 旁边的小护土视线立即看?林医写的字,是否有过为。 池露搜过记忆 ,原主是单纯的,她幸运,长?这么漂亮,院长她也不错,院长还是女的,在孤儿院虽吃不?穿不?,却没有电影那样的被伤害过。 “没有。” 小护士看到林医笔停了下,抬头看了面那个漂亮女孩一眼。 似乎是担心方没有懂,他又加了一个字道:“有过男朋友吗?” 池露:…… 她明白了医的意思,道:“没有过男朋友。” 小护士看到林医看了方一眼,手的笔又动了起来。 而每次看诊前那句:男医看诊没关系吗?要换女医吗? 林医没有说,不过,未婚女孩,还没有过为,一般是不需要内腔方面的检查的。 “做下彩超。” 小护士就要接单子带着池露去彩超室。 结果,林医自己拿着单子站了起来。 “彩超要排队,跟我来。” 林医说完,就走出了办公桌。 小护士:…… 啊这,这是彩超啊,也不必林医离开科室,带着亲自过去吧? 不是要叫号下一位吗? 结果林医说完就小护士道:“你让下一个病号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后林医就带着那位穿着粉色纱裙,身材曼妙迷,笑容灿烂的女孩出了科室。 小护士:…… 这时,下一位病号已经进来了,小护士立即恢复了笑容,病道:“医上厕所了,请稍等一下。” 彩超要排久队,有时候当天太多还做不了,第二天排队来做。 林拿着病例起身,也没有看池露,只让她跟他走。 池露从椅子上起来,还有点茫,手上没有单子,都是林给拿的。 一开始,池露还觉?林会不会认出她,毕竟他见到自己的时候,六岁了,六岁应该记事了吧,而且她身上穿着跟六岁时候他看到的自己,是一样的啊,难道没有唤醒他的记忆吗? 当,没有唤醒就太?了。 毕竟不了解内情的来说,二十年时间跨度,还是那个样子,是有点惊悚的。 第一医院有五个彩超室,三个开放,林带着池露进了其?一间。 有护士在整理东西,看到林道:“林医。” “东西放着吧,我给她做一下。”他走过去,摆弄了?下,将机器打开了。 护士放?东西:“?的。”她没有走,主动帮忙,调?之后。 “让她躺下。”林背着池露,护士道。 护士立即引池露到那张彩超床上。 “这位女士,这边,躺在这张床上。” 池露立即?她点头,笑了一下:“?。”说完就在护士的着引下,脱了鞋,躺在了那张不怎么舒服的床上。 脱了鞋之后,那双**,那两只玉趾豆一样的美足,形状太漂亮了,如凝脂膏一样的肌肤,连护士都多看了两眼。 “您和林医是亲戚啊?”那个护士帮她调整床的时候,悄声问了句。 池露一愣,摇了摇头,“不是啊。” 护士:…… “不认识吗?”护士问。 池露顿了下,“不认识。”她快问:“怎么了?” 护士又看了池露两眼。 林医是挂号医,做彩超直接让患者去排队?了,医院也有不少医家的朋友家属过来看病,一般若是认识的朋友,就跟熟的医说一下,插个队,这是常事。 亲戚大概才会带着亲自去那边看一下,顺便看看片子。 是,不认识? 谁都看出来,林医想调外科,现在被迫待在妇产科,他工作态度没问题,他不积极啊,动不动就想甩手女医,以患者的要求,更别说带去插队,不,他干脆直接带到没有医,没开放的彩超室,自己动手了。 林医? 不认识? “去把耦合剂拿来。” 林从滑椅上起身,护士说道,后看了眼池露,目光落在她浅粉色仙女裙紧身粉t,纤细的腰肢上,道:“衣服掀开,露出腹部。” 池露躺在那,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林,有点不知所措,显?楚楚可怜,“啊,?。”她低头,小手把恤掀起了一角。 露出雪□□嫩的一截小肚肚。 林看着她,那小手还拽着衣边,他抿了下唇:“裙子,往下点。” 护士手拿着耦合剂走过来:“林医,我来吧。”说着,她快步过来,将池露腰间的裙子往下一撸。 妈呀,护士都看呆了。 平坦的小肚子,雪白如脂,这哪是类,这是羊脂白玉卡着形雕出来的吧?裙子拽的大了点,都露出鱼,线了。 护士都看?目不转晴,都忘了涂耦合剂。 直到池露伸手,悄悄地又把裙子往上拽了拽,再往下拽,毛线都出来了,也太窘了,她有点不?意思。 护士这才回过神,慌张地看了眼林医,发现林医没有看她,而是移开了视线,拿起了探头。 她赶紧将耦合剂倒在了池露弓腔位置的皮肤上。 池露躺在那儿,就看到林坐在了椅子上,离床近,近到她一抬手就能扯到他白大褂。实际上她扯了,她手捏着他大褂的兜。 他看了眼,没作声,手拿着探头,轻轻地压在了她腹上。 微凉,他目光专注地盯着图像,并慢慢换着位置,在她腹前揉开了耦合剂,并加重了力道。 池露手指捏着他兜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捏着有安全感,就想捏着,非要捏着,捏着她就舒服了,所以她动作轻轻的,她觉?他肯?没发现,于是就捏着他白大褂的兜边,躺在那儿,大眼睛左看右看,后看着他拿着探头的手,真是修长如竹。 后再看看他的侧脸,真的?神奇,刚才还是个小不点,还要她抱呢,还会亲亲她,现在竟这么大了。 二十年前宁可站在购物车,也不会坐车子弄脏他衣服的小洁癖崽崽,二十年后,不做了医,还正给她看病呢? 正常敢想吗,一切就发在一小时前和一小时后。 看了?一会儿,终于做完了。 护士在打印室,快护士就把打印出来的报告拿给了林医。 拿过来的时候,她看到,林医突站起来了,后就看到那个躺着的女孩,手还放在林医兜边,被他起身这么一带,女孩手臂就挂在了他白大褂的兜上。 女孩还有点不?意 思,冲林医笑。 林医也在看她,后伸手,从兜拿出了一包没有拆封的医院消毒湿巾,伸手将包装处撕开,递给了女孩。 女孩笑嘻嘻地躺在那儿,“谢谢”后伸手接下,抽出来一张湿巾,后再将那包放进林医的手晨,接着就像小孩子一样,眼晴看着湿巾,扯着边角打开,躺在那儿,拎着四四方方的湿巾往肚子上一盖,小手就开始胡乱地蹭。 蹭完就要提裙子起来。 结果林医看着她,弯腰将她手拨开,自己又伸手拿出来一个,亲手! 将女孩没擦干净的边角,用湿巾仔细地帮她擦了一遍。 池露只觉?他手指隔着湿巾在碰触自己。 每碰一下她都缩一缩,她觉?像触电一样,又想躲又有点痒,“林医。”她轻叫了一声。 林看了她一眼,擦了最后一下,都快擦到她毛线了。 “?了,不擦干净,会沾到衣服上。”说完,他将剩下的消毒巾放回了衣兜。 看到她还在那露着小肚子,“裙子拉上。” 池露正看着他,到话,立即把裙子一提。 这才回过身,看?护士。 看着女愣护士赶紧将手的报告单递给林医,她亲眼看着林医将擦过患者肚子的湿巾,随手放回了衣兜,后拿过单子看了看。 护士:…… 林医不是洁癖的吗?他竟……没有戴手套,还把用过的湿巾放进兜,林医是那种脏湿巾就算要拿出去走十钟路扔掉,也不会往自己口袋装的啊。 他都,不嫌脏了吗? 而上一秒,护士觉?林医不洁癖了,下一秒,她递报告单,手拿在?间,只见林医只用食指和?指将报告单接了过去,远远地避开了她放在?间的手。 护士:心塞! 林医的洁癖为何呢? 难道他心理上的洁癖,?而异吗? 她的手,进来的时候就洗过消过毒了…… 干净的,比患者的肚肚还干净的…… 池露没看到,她坐起来,低头拉?了衣服,后穿上了鞋,这才起身,跟在林身后,回了诊室。 “林医。”她走在他身边,叫了一声。 林医“嗯?”了一声,看?她,池露立即冲他笑笑,这可是她在一天之内,看着长大的小家伙,看着他,天有一种亲切感,?像是她的睿睿一样。 她有了一种老母亲的欣慰心情,长成了一个特别?特别?的男孩子啊。 这次过来见到了,他们以后,恐怕就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毕竟活圈子不交集,不是一个世界,缘份可能就到这了。 “林医。”她又叫了一声。 林侧头看她,看着她卷发的马尾在轻甩,手臂背在身后,在他身边走跑还有点蹦蹦跳跳的欢愉感,他问:“怎么了?”声音轻且柔。 池露轻轻一笑:“没事。” 路太短了,马上回到妇科了,她又叫了一声,“林医!” 林这次回头,没有问,只是看着她。 池露他露齿一笑,“就是想叫一叫你嘛,林医,高兴认识你。” 林带她进了诊室,诊室的小护士正陪着一位女患者。 小护一看林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患者都问??遍了,林医哪去了。 上个厕所,要二十钟呢? 她还纳闷呢,林医带下去,插个队,让彩超室的医一检查,不是五钟就能解决吗?怎么拖了二十钟? 小护士还看了眼林医的脸色,可一点都没有带下去看片子的不耐烦,反而脸色?的样子。 他坐回了座位,拿笔在单子上填写东西。 池露也跟着坐下。 护士坐在一边的患者道:“马上就?了,单子拿回来了,开完药就了。”那个女患者见医那张帅脸,也就没说什么了。 “没什么事,健康,不用紧张,可能是你最近饮食改变或者压力大才会有这种情况,如果不放心……”他手?的笔停了下,道:“下个月,月经第三天时,再到内泌科再检查一下,会抽血,要空腹。” 小护士…… 你说什么啊林医,内泌检查不是应该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去内泌检查的吗?为什么下个月啊?这个月才一号…… 哦,她突想到,下个月,林医妇科这边就轮完了,要转到内泌科室。 小护士:…… 林给池露开了并不贵,药效?的补气血的药,后看了看她的诊单,后将诊单朝着她的方?,修长的手指在一点轻点了点:“把电话留一下。” 小护士:……我的妈呀,病患忘记写电话,林医竟主动要了…… 这是真实存的吗? 林医,今天的你,为何和昨日的你不一样了呢? 池露道:“?的。”她立即起身,后接过林递过来的笔,白嫩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池露没有在意的接过来,弯腰在桌子上写了下手机号。 小护士已经麻了,今天是被碰到手,却没拿出随身带着的湿巾擦手的林医。 池露写完,林看了一眼,录入档案,才朝她点了点头,“可以下去拿药了,了。”他看着池露说:“不要弯腰九十度着别。” 后才低头将笔放?,没有再理池露:“下一个。” 池露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九十度。 弯腰,后她看了下领口。 池露:…… 而妇科的小护士,手捂着嘴,天呐,林医患者说了什么,这是陌患者啊,这话可是大忌,就算看到一点也不会说的啊,这说出来一旦患者投诉怎么办? 林医平时不多管闲事的,他都懒?管,今天,今天是怎么了?太反常了吧。 …… ?午,池露直接在餐厅点了餐,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饭,后开着座驾回了公寓。 后查看着手机上的余额。 她到了六个月时间,一共就一年的时间,她拿了一半,而其它的七个要六个月,平均一下,一个只有二十多天,等于陪跑了b级任务,不知会不会骂娘,?不容易经历了一次b级任务,只拿了二十多天的奖励。 不过池露心安理?地收下了,b级任务耶,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能保住小命,还能拿到二十多天的时间,偷着乐吧。 她又有钱了,刚花完,现在又有钱了。 于是,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兑换大把的小钱钱,小脚乐?在空?像 蹬风火轮似的,蹬?飞快。 六个月啊,可是八千多万呢? 捐,先捐三千万给福利院。 剩下的钱呢,她要在b市买个风景?的房子,她看上了观金台的那座高层,是整个b市最高的楼,六十层,地下四层,在超高层,可以俯瞰b市,是二百七十度景观公寓。 价格最低也是三千万起,想看房都要交钱,她买这套公寓的时候,跟着交钱去看了一次,真是待在五十五层不想走了。 那时候只有一千多来万的预算,最小平方都买不起啊。 现在有钱了,她要买,站在高层的落地窗下,俯看整个城市,她想飞…… 有钱了,下午,她又高高兴兴地去了奢侈品店,买了?多新款,还有首饰,包包,开心,极开心,装满了车子整个后备箱。 又去水疗馆,做了全身水疗,超舒服,皮肤滑滑,亮亮的。 晚上她在餐厅吃了一块特别?吃的蛋糕,可是,她有点想念男主了,上个世界,都有他陪她吃饭呢,特别照顾她,可现在,她少了一个陪,哪怕她坐在那,引来?多男搭讪,都不是男主。 而且,她一个都不喜欢。 男主在哪儿呢,每个世界都千变万化,各种性格脾气都有,有帅的,还有不帅的,到底哪个才是他呢。 晚上,她随手穿了一件特别舒服,轻薄的浅灰色,领口v的比较大的长款吊带裙。 紧贴着身形,尽显她完美身材。 她将头发松松的用一只带钻的古典蝴蝶发夹给夹住,有?缕微弯的发,垂在夹边,显?整个有种姓感却又古典委婉的美。 清纯,妩媚,姓感,古典,她的美复杂,却又完美融合在一起。 每个角度皆是风景。 这时,手机响了下,她刚吃了医院拿的药,喝了口水后,那樱桃红一样的小嘴,抿了抿嘴唇上的水渍,伸手拿起来一看,竟是加?友提示。 看名字,林间宛。 加?友的验证是:林医? 小林啊,池露欢快地?意了,加?友后,她翻了翻方的朋友圈,竟不是医的号,是私的号。 后从一些吃饭的照片,和风景类的照片,她看出来,林竟也住在观金台,?为林看过房,所以知道那个户型,是四百多平方的户型,看样子只有林医自己住呢,不知道住的?楼,她也要在那买。 从朋友圈面大概能看出来,这个号是林私的号,?为面有私的东西,甚至都能看出来他住在哪儿,一个医,给病患,肯?要给医公用号啊,怎么能把自己私号随便给别呢。 这太私了。 池露有一瞬间,觉?不劲,快打消了不劲的念头,林医来信息了。 “什么时来内泌科检查,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给你拿预约号,不用排队。” 池露哦地一声,懂了,是在跟她说病的事儿。 她立即回到:“我先吃林医你开的药,慢慢调理,如果下个月正常了,我就不去啦,谢谢你啦,林医。” 她叹了口气,唉,小时候的小可爱,随便亲,随便抱,可长大后,就不可以了。 既已看到林,也就不?再麻烦家又预约又挂号的了,检查也没什么大事,就这样吧。 扔下手机后,她就走到梳妆台,拿了瓶水,着镜子往脸上拍拍。 久,手机那边都没有回复。 林坐在五十五层落地窗前的单沙发上,俯瞰整天城市,有一种掌控天下的感觉。 是,他看着手机露露小仙女的回复。 许久没有动。 池露打算睡觉了,她把长发一撩,灯光下,头发闪着光泽,又弹又亮。 她空着浅灰舒服的吊带裙,把大牌设计的裙子当睡衣穿,钻进了被子。 调整?姿势,闭上了眼睛。 刚要准备秒睡,一睁眼到天亮后去观金台住高高,买房房,看风景,满足。 结果,眼睛闭上了。 眼前又突一亮。 耳边传来了树上知了的叫声。 酷暑的温度立即袭卷而来,那种炎热感,还有头段炙热的太阳,正火辣辣地晒在皮肤上。 池露睁开眼晴,看了眼周围,只想跟着大家骂一句:草,是一种植物! 又毫无预兆地进副本了,幸?没有在她洗澡的时候,这也太坑了! 难道下次,她要穿着衣服洗澡吗? 她正在一个小卖部的周围,小卖部不少出入,在买东西,门口树下还有乘凉,右面是街道,来往的车。 她低下头,自己还光着脚,站在一处红以地砖上,她白嫩地脚趾张开,企图不沾地面,那小脚趾张出个扇形。 不远,有两个十八岁左右的高?。 正朝这边走过来。 其?一个,搭在另一个肩膀上。 “总算考完了,一考完我就睡了个三天三夜,我今天联系了?个?学,打算一起出去玩,一起去野外烧烤怎么样?我还叫了校花纪子萱来,林,你不会不知道吧?纪子萱喜欢你三年了,现在都高考完了,你总?赏个脸,大家最后聚一聚吧?你这隐形富二代,可太难请了!” 说话的高?叫陈锋,是林最?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林家世的。 林的父母就把儿子当平常养,平时穿的用的都是普通的样子,最多牌子?一点,普通家也不是买不起的那种,根本没有奢侈品,零花钱也是正常孩子那么多,也没有车子接送,他高?还骑自车呢,虽那辆自车贵,谁也没有觉?他家有钱,只有陈锋知道,林住的地方是富区,车车库十来台豪车,吃的东西就算不贵的离谱,也不是普通天天吃的。 至于陈锋为什么知道,?为陈锋和林从小学到高?都是?学,他爸还在林爸爸手下工作。 林又低调,从不说家的事,高?三年,就是个普通孩子的样子,普通学霸的样子。 三年时间,全班?学都不知道林是富二代,而且不是小富,是巨富那种。 十八岁的林,一抬肩膀,将肩上的手臂给顶下去了,“天这么热,别搭着我,纪子萱?她喜不喜我,关我什么啊?” “不是吧?林,林大少爷!”陈锋狗腿样的围着林走,“纪子萱啊!全校的校花,长?多清纯,我都心动,想找她做女朋友,家还看不上我,大美啊,你竟一点都不心动?大家?学一场,马上就在各奔东西了,难道你就不能满足家喜欢你的心愿,亲个嘴……”说完陈锋撅着嘴,吧唧了一声。 十八岁的林已经有一米八二了,看了陈锋一眼,嘴角一翘,似笑未笑地道:“恶心。” “我去,纪子萱大美,你都觉?恶心,家用过的桌子,你坐着还消毒擦一擦,你还真觉?她脏啊,她多美啊,比明星也不差啊,真不知道,什么女能入你的眼?天仙吗?” “算了,你看不上纪子萱,那我组织的烧烤野游,你总?去吧,给我个面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从小学到高?的青梅竹马,最?的朋友啊,给个面子,去吧!” “滚,不去。”两你怼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一路打打闹闹。 池露却光着脚站在被太阳晒的火辣辣的砖头,手什么也没有,她欲苦无泪,一回头。 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两正看着前面的池露,男的见她一回头,那真是,回头一笑百媚,不都说背影?看的女,脸都不咋地吗。 怎么正面一转过来,他都有点炫晕了。 这美,是真实存在的美吗? 是仙子吧?仙子的胸?大,腰?细,腿?长,身材超级?,穿的裙子,简直是顺着身材下来的,那身太阳下的皮肤,白到晃眼,白到反光。 他当即吹了声响亮的流氓哨:“哟,这次到了一个大美女啊”。 三脑?立即到了一个声音。 “任务载入?……” “c级任务。任务目标,十八岁高?。任务:保护他不死。任务成功:奖励存时间:六个月(配制)。任务失败:全员抹杀。任务数:3。任务完成时间:12小时。任务开始倒计时:04:59。” “疯了吗?c级任务,三个?为什么?我还以为三个肯?是轻松的f级任务!怎么这样!” “上次我经历的?次c级,六个,差点没全员抹杀!这次竟只有三个,死了死了死了,这次任务死?了!” 一男一女顿时哀嚎。 而男任务者刚才的一声流氓哨,面打打闹闹正走过来的两个高?,到后,一抬头。 就看到面路上,站着一个光着脚,双手护着胸,真是波涛,表情清纯又无辜,长?美艳又古典的大美,正抬着一只被烫到的小脚,盯着地上,不知如何是?。 要买鞋,她没有钱。 她轻蹙眉心,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看到了面的两个高?模样的男孩,两个男孩手还拿着棒冰,其?一个,她看了?眼。 林? 她喜出望外,鞋有着落了,她翘着脚,立即冲那个十八岁的男孩,灿烂一笑。 而面的两个高?,陈锋简直要晕,“我草,真美啊,是大美,林,她比纪子萱怎么样?”说完,他回头看林。 只见林没有表情,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而脖子处,轻轻的滑动了下。 小卖部门口不少孩子买棒冰,嘻嘻哈哈在马路边跑。 边跑还边看光着脚站在那的美女。 池露正笑着想跟林救助呢,帮她买双鞋呀,她来这没有熟,只有他是熟了,她看着看着,眼神移?了林旁边的男孩,不是她视的时候瞥开林视线看别,而是她不?不看,?为他旁边的男,头上正有个绿色的箭头。 她目光看看那绿箭头,又看了看箭头下那个看着开朗男孩。 身后传来高兴的声音。 “找到了,任务目标!” 93、死神来了吗7 任务就要开始了。 任务目标也立即出了。 头顶着绿色箭头的男高中生,眼看就要走过?,时间?及了,?在得商量对策才行啊。 池露苦着脸,踮着脚,也?及找鞋穿,只好看向身后两个人。 她飞快地介绍己道:“我姓池,我经历过三次副本,分别是两次b级,一次d级。” 后?一男一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卧槽,我?道为什么这次b级副本,只有我?三个人了,因为有女神大佬你啊。”那个男任务者看?年纪二十四五岁,有些微胖,说话有点皮,“女神,你都过两次b级任务了,那么这次c级任务,你能带我?躺吧?”看着池露,有大佬气势!瞧瞧!双臂抱胸,美艳!霸气! 而池露…… 有苦说出。 她表?强作淡定,交臂抱胸,挺胸抬头仰脸看人,一副只要我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其实内心正嘤嘤嘤,睡觉的时候穿过?,虽然裙子长,?她没穿小罩衣啊,裙子的布料也是很厚能遮的那种,是很轻薄很透气,很柔软很舒服的料子,关键是,这种料子什么也遮住啊,一松手,就能清清楚楚看到了。 谁能了解她心中的苦。 脚还烫的慌,她的弓形脚,就跟伸懒腰的喵一样,只有两点触地,尽量让白嫩的脚趾,张着就像个小扇子,那趾豆,圆润润,粉嫩嫩,看着?爱极了。 她眼睛飞快地扫过周围的人,马路上好多人都在看这边,她立侧过身体。 ?脸上还要装作从容淡定,她道:“巧了,两个b级任务,我也是跟着大佬躺赢的……” 一米八四的胖子:…… 这话有点噎,?美女说的,噎着也香,笑嘻嘻道:“大家都叫我高大的胖子,通过了四次任务,fedc四个等级都经历过。” 胖子旁边的女任务者,看?三十岁的样子,她道:“我离异了,带个女儿,我女儿最喜欢动画片安妮公主,?以叫我安妮,经历过三次任务,两次e级,一次f,我想死,我还有个女儿要养。”她冷静道:“看?我?三个都是手了,一些规则就用多说了,任务目标就在身后十米远,马就要走过?,选谁做队长?” “胖子任务次数最多,你?吧。”池露飞快地道,她?想当队长,她在露着肩膀半个胸,衣服得体,脚上还没鞋,就算架势摆得再好,就像穿着皇帝的衣,她委屈。 “,我虽然经历了四次,?强度都大,你?是经历了两次b级都活下?的女神,你?,女神运气一定好!”胖子立即摇手恭维,这会儿又是刚才对她吹口哨的样子。 男人,对美女会轻浮,?对着有能力的美女,对着有本事的美女,对着能带通过任务的美女,就轻浮?了,满脸的尊重。 池露心里蓝受,她想做队长,男人是都迷之信的吗?这怎么还推让开了,她这情况,她只想先找个鞋穿啊。 她?站的位置,正是街道边,红砖的人行路,旁边就是树荫,右?就是??往往的车辆,看着街上的广告牌,设计风格有点落伍,还有周围人的穿着,加上林然看着十七八岁稚嫩的样子。 池露盲猜了一下,在应该是二零一二年左右吧。 2012年…… 的夏天。 ?了还在旁边树上拼了命的鸣叫,叫得人脑仁疼。 正午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树没了作用,压根就挡太阳,站一会儿就晒得人发疯,在是几月?六月?七月?八月? 原?年的夏天这么炎热的吗 池露?想穿鞋,她看着路边小朋友手里拿着的棒冰,她咽了下口水,她突然也想吃棒冰! ?她没有钱。 “女神队长,你说什么我都听,任务目标马上过?了,队长你说吧,我?怎么办?怎么接近任务目标?”胖子和宝妈安妮都看向池露。 过了两次b级任务的人,是有本事,就是运气好,无论哪一个,都让人想扒着腿,她当队长带?飞,谁带? 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池露:…… 怎么?这么就把队长推给她了? 她连个内衣都没有穿,手都敢放,当个屁队长,她怎么?道怎么办,以能让她先体?一点……上?空,脚上烫脚,太阳又晒,她都快晕了,她还想吃棒冰。 她低头,抿着嘴,额头一会工夫,就出了汗,?色潮红,额头的绒毛汗津津地。 时间太紧迫,三个人搓手擦掌还没想出对策呢。 任务目标就路过了她?,任务目标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对她?说话了。 脚步停下?,盯着地上烫得都翘?,?怜兮兮张开像花一样的脚趾豆,对着路边的池露问说:“为什么光着脚,烫脚吗?” 炎热的夏天。 周围??往往的人。 凡是看到池露的,没有一个回头,连车都慢行了,还有打开车窗,伸出头?看她的。 ?没有一个人。 走上前,问一句,“你为什么光着脚,烫脚吗?” 包括和她一过?的两个任务者。 没有一个人! 只有! 她的小林然! 池露眼睛里都含眼泪儿了,望着林然,大眼睛里都有泪圈,?怜巴巴地看着,都要哭了。 “烫……” 此时,她?之间互认识,她想跟要鞋穿,?她怎么跟开口要鞋啊,她对?说,只是个记?的陌生人啊! 十八岁的林然,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又看了眼她眼圈含眼泪儿的样子。 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的衣服上。 肩膀露出?的皮肤,白得反光,以及就算用手臂遮住,仍能从缝隙中瞧见的万种风情与迷人风景…… 专注地看了几秒,才又回到她脚上,道:“你穿多大的鞋。” 池露心里仿佛被温泉水泡过。 暖暖的,甜甜的,她忍住跟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撒了个娇,脚丫在地上轻轻点了点:“我的脚小,我穿36的。”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林然看着她的小脚和脚踝,还有浅灰薄裙布料下,一览无遗的纤细长腿。 点点头,扭头对陈锋道:“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 说完,左右看了眼,穿过马路,飞快跑到了对?,那边有许多商业店铺,有卖服装,卖吃的,卖鞋的。 阳光下,差几个月就满十八岁的?年,一头剪得帅气的头发,在跑动的时候,微风吹动了的发丝,顺颊而下的汗珠在阳光下挥撒。 周身都是朝气蓬勃的光。 “哎,林然,你去哪儿?”陈锋一脸莫名其妙,林然怎么说跑就跑了,也要跟着跑过去。 任务者三人怎么?能让穿马路啊,一旦被车撞到怎么办? 这个任务目标,从在开始,就被?接手了,是绝对能出意外的。 胖子急忙拉住了。 “哎,小兄弟,你是哪个高中的?”胖子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陈锋想追过去,?林然跑的太快了,主要是的腿太长了,看着跑得并快,?大步的跑过去,很快就穿过马路,进了一家鞋店,在追也追上了。 见胖子开口问话,陈锋看了眼旁边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以及一位穿着清凉风骚的大美人,大美人池露正转过头,美目望着。 陈锋一生桀骜驯爱由,最受了美人盯了。 尽管脑子里?能纯洁了,?身体还纯洁着呢,毕竟是个没碰过女人,很纯洁的小高中生。 看着池露一头微卷长发披在身后,有无尽的风情,挠了挠头,好意思地道:“我?是四中的,已经高考完了。” 胖子立即拍手,“恭喜恭喜,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哪有,成绩还没下?呢。” 安妮看了看陈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的年轻人,营养跟得上,没有几个矮的,她道:“这小伙长得精神。”然后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啊?” 道:“我叫陈锋。” 三人互看了眼,确定了,任务目标叫陈锋。 胖子是个热络人,很快和爱说话的陈锋聊在了一,三两下就给套出话了,陈锋道:“……我和同学正准备去西山鸣谷峪野营烧烤,人还没到齐,我?在这边等人,你?呢,也是?玩的?” 陈锋问道。 胖子立即说:“对啊,我?三个初??市,也想出去逛逛,?苦没地方去呢。”道:“西山鸣谷峪风景好吗?你?本地人肯定?道哪儿好玩儿,你看我?能能跟着你?一玩啊,止我一个,还有这两位漂亮的小姐姐……” 胖子很有?之明,如果是的话,人家高中生野游,凭什么带着一个外人,?是一指身边两个漂亮小姐姐,那就一样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代表着安全,也?道是为什么。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好像都喜欢往漂亮的女人地方钻,像在洗浴中心蒸个桑拿,洗完出?,如果休息长椅上没有人,只有一个美女坐在那,保证一会儿工夫,一群男人坐到那儿,哪怕看美人,看手机,趴着,躺着,坐着,蹲着,?都找有女人的地方蹲着。 女人也是,如果一个人下班走在路上,对?迎??了一群男人,保证这个女人很害怕,?是如果这群男人里有三两个女人,男女都有,这个女人就那么怕了。 女人似乎就代表着无害,胖子把安妮和池露一推出?,安妮虽然三十了,是宝妈,?保养很好,爱打扮,所以很漂亮,池露?是仙女本仙。 陈锋只是组织己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去玩,太想胖子这样社会人加入进?,?是胖子身边有两个美女,其中一个还是个小仙女,那就一样了。 有了美人,隔阂一下子就没了,什么社会人?有了美人,都是事儿。 陈锋看了池露一眼,脸还红了红,没敢仔细看她,主要是池露太白了,身材太好了,肩背的肌肤宛如凝脂一样,陈锋没怎么考虑,就道:“好啊,那下午,我?一去,人多热闹些。”说:“你?,你?……三人也一吧,我请客。” “怎么能让你一个高中生请客呢?”胖子立即从手里拿着的包里,取了一沓钱出?。 粉红的票票,看着一万。 “哥请客,请你?玩。”说着胖子就将钱塞给了陈锋。 安妮和池露一脸震惊地看着胖子。 胖子拿拇指一指己。 社会我胖哥,人狠话多。 就钱多。 得意地对两个人道:“我早就准备好了,怎么样,我胖哥牛比吧?”这社会,没钱寸步难行,上个任务就因为没钱,差点没流落街头,车都打着,妈惨。 高中生哪推扯得过社会人,只好拿着了。 只是看了眼那胖子,一拿一万块,这人是个款爷儿? 12年的时候,一万块对一个高中生?说,那是巨款啊,就连林然,一个月的零花钱都超过一千呢,?林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吃零食,氪金,对,林然有时也会跟?一去游戏,?是人民币玩家,家里那么有钱,居然是人民币玩家,凭本事凭操作,实在打过就玩了,还说什么游戏公平。 陈锋经常无言以对,有钱就好了,还讲公公平。 这个胖子一万块啊,说拿就拿出?了。 又看了眼池露,心里嘀咕,这么美的小仙女,会是……会是给这款爷当那啥的吧? …… 林然跑得太快,天又热,一头的汗,白色t恤领子有点湿,进了一家女鞋店。 老板娘立即迎了上?。 “小哥,要买什么?” 林然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女士平底凉鞋上,拿一双,上?系带的样子很?爱,“36的有吗?”一脸的汗,擦了擦,问卖货的人。 “有的,我给你拿,是给女朋友买的呀?”老板娘笑呵呵,像这么大的高中生,买这么?爱的凉鞋,一看就是有女朋友了。 这小哥体贴,还跑过?给女孩子买鞋,还翻?覆去看样子好好看,一看就?道是个贴心的小男生。 老板娘立即找出一双36的。 她?卖鞋的,最喜欢男人买鞋,爽快,看上了,付钱就拿走了,没女人那么磨叽,?奈何购买力行。 “这双凉鞋,牌子货,一百二,多要你的小哥,你看这质量。”老板娘道。 林然从兜里取了学生钱夹出?,每个月的生活费怎么用,除了游戏上得买的一些装备会用一点,然后就是买书,一半都花完,己也怎么用,是特意存的,?已经存了很多。 打开钱夹里?二十几张,对这时候的高中生?说,很有钱了。 取了钱给了店主,也没要盒子,只要了袋子将鞋装上。 “小哥再?啊!”这小男友价都没讲,急匆匆就走了,看?是急着女朋友送鞋,好男友哦,天天要多?几个这样的顾客,老板娘都要烧高香了。 出了鞋店,犹豫了一下,旁边是家服装店,店门口还有几个女模型,身上套着衣服,是一件很古典的长袖白色雪纺罩衫,袖子都是那种宽袖,衣摆是弧形带花边。 看到一个高中生站在门口扯着那件雪纱料的半大女士外衫看,里?的女老板身。 “这件衣服我设计的,亲手做的,料子都蛮好的,要吗?要的话二百三……” 林然一边打开皮夹,一边扭头看着马路那边风情万种的人儿,隔着一条马路,都能瞧见那抹倩影,那娇俏踮脚的样儿。 罩衫从模特身上扒了下?,出了门口,想到她看着小学生吃棒冰,热得直咽口水的样子,又去冰柜那里买了冷饮和棒冰还有冰矿泉水,还买了些零食巧克力。 这才提着袋子,飞快地穿过马路,这么一跑,精瘦的后背,星星点点的汗,从t恤的布料里透了出?,洇湿一片。 陈锋看到林然从对?的街道,快速跑过?,也?街道谁家的音响在放歌,什么对谢谢你,要奔跑,我燃烧了翅膀。 “林然,你去哪儿了?” 陈锋见过?,迎了上去。 林然拎着东西,一头汗的跑过?,跑到池露?前。 池露看着手里的东西就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然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从袋子里取了双系带凉鞋,弯腰放到她脚边。 “快穿上,地上太烫了。”幸好在是七月末,否则,正午酷阳这么一晒,地上都能煎熟鸡蛋。 一边的胖子:…… 只记得任务,怎么没有想到买鞋,我去,我还社会人!我就是个傻子,怪我泡到喜欢的人,胖子泪目,我还如个高中生。 而一边的陈锋简直五雷轰顶,看着林然弯腰给?前女人放鞋子,甚至还掏出湿巾给她擦脚,陈锋心里千言万语化为了两个字,我草! 这是林然?那个看到校花,都嫌她坐的椅子和桌子脏,还拿消毒巾擦桌子椅子的林然?虽然在也是用消毒巾在擦……?怎么就感觉那么区别对待呢? 林然上学骑着行车,校花想让带一带,都拒绝,拒绝女生坐的车,捎一下都行,要多酷有多酷。 ?是在,这个要多酷有多酷,对女生毫无感觉的林然,竟然主动给一个路上擦肩而过陌生的女人,买鞋?花钱给她买鞋说,还拿湿巾给她擦脚? 这还是认识的林然咩? “谢谢你。”池露的好感谢,小点无论小时候还是十八岁,都是这么?爱,她太喜欢了,她的身边走过无数人,都在看她,?没有一个人上?问她烫烫,也没有一个人给她买一双鞋子,只有。 只有在正的关心她的冷热,她的疾苦。 呜呜。 她刚要把小脚套进去,就见林然从兜里取了消毒湿巾出?,修长的手指打开湿巾袋子,取了一个,池露哪能让帮忙,赶紧接过?。 “我?我?,谢谢你,你对我好。”她喜欢!她最喜欢对她好的人了。 池露单脚站着,弯下腰,另一只脚抬,她往脚底一看,粉嫩的脚底皮肤果然沾了一层灰,她急忙弯身手伸过去要擦。 结果一时没站住,身子往旁边一侧,就见林然飞快地把她扶了一把,?扶了一把,还将她揽怀里了。 几乎是用手把她抱怀里了。 而且遮住了旁边人的视线。 池露一点也没有觉得哪里对,她还顺势倚在身上,身上?道为什么,有种让人心安的味道,有种熟悉的味道,她好喜欢啊,?能是太阳的味道吧,她倚在怀里,手臂还匆忙抱着精瘦的腰,另一只手就擦擦擦,擦干净脚底才穿进鞋子里。 然后换一边脚,手指从林然手里的湿巾包里又取了一个,低头仔细地擦着。 她觉得有什么。 ?被她抱住的男孩,耳朵却红了一片。 一开始,只是见她手放开了胸前,拿到湿巾,弯腰去擦脚,然后惊鸿一瞥,就小心瞥到了,她竟然没有穿…… 都透了,再加上弯下腰,贴在她身上的v领又有点大,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一瞬间,身上立即热了?,血直往脸上涌,一点都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所以在看到那一刻,想都没想的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遮挡住别人的视线。 有身体和手臂帮忙遮着,别人就看到那样的风景了,那样的风景,只有能看,有一瞬间,是这样的想,就是占有,就是的,别人能看,也能碰。 而她也毫无反抗地乖乖被抱在怀里,就着姿势,很然的歪着头,擦脚脚,还顺手用雪白柔嫩的手臂,圈紧的腰。 怀中抱着娇软的美人,哪个青春期的男孩能受得了。 林然耳朵红到滴血,在的抬头看向别处,脚微微移了下,却又敢动,怕摔到她。 只能忍着动,直到她脚伸进鞋里,套进去了。 鞋子系带的小花非常好看,而她的脚放进去,就?好看了,显得晶莹剔透。 她在低头看脚,林然在看她,在松开她的时候,飞快地从袋子里取了雪纱衫,罩在了她身上。 池露愣了下,没想到?给她买了鞋,还买了衣服,怎么?道己的尴尬。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脸蛋也立即红了,她刚才弯了腰,弯了止九十度,天啊,她只着急擦脚穿鞋,什么都忘了,简直……简直都被看光了。 也?是羞的还是热的,她脸如红霞飞。 被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看到了,是羞耻。 所以林然把衣服给她裹上的时候,她飞快地,乖乖地,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己套上了袖子。 因为她很乖,林然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伸手要帮她系胸前的带子。 这件白色的雪纺罩衫,没有扣子,是仿古改良的一件罩衫,胸前是藕荷色丝绸带,尾端带雪色流苏,打成蝴蝶结垂在胸前很好看。 结果做得急迫,怕己的被人看到,就直接飞快地帮她系上。 系完后,才反应过?,手指正在人家身前贴贴碰碰,暧昧到没眼看。 十八岁的?年像突然清醒过?似的,收回了手。 池露?是迟钝,她还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帮己系,一点都没有这个人能碰我的胸口的想,反而心里急得很,就想赶紧系上,系好,遮住,刚才的一幕全忘掉,她就又是一条好汉。 一个系得急迫像给己女朋友系一样,一个乖乖地站着低头看,等着对方系好的样子。 旁边陈锋都看愣了,两人恐怕认识还没有几分钟吧?这、这么熟了吗?这么亲密…… 胖子和安妮也总觉得哪里对。 主要是?太然了,然到,?总觉得哪里对,?又?道哪里对。 这个时候,林然已经回过神?,低头抿嘴,掩饰己的身体,提着袋子的手,将t恤微微往下拽了拽,还好买的t恤够大,遮住了,还好腿够长,哪怕长t恤也hld住了,没有显得五五分。 片刻,就转移话题地打开袋子:“天这么热,我买了 些棒冰和雪糕,吃吗?”说完就取了个棒冰,塞给了眼睛快瞪成铜锣大的陈锋。 然后又递给了胖子和安妮。 别说,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一会儿,是渴,又热又渴,想吃冰。 “谢谢这位小兄弟。”胖子接过?,扯开包装,咬了一大口,是翘乐兹,中间带巧克力的雪糕,如棒冰解渴,很快林然又一人送了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胖子接过?:“小兄弟你想得周到,谢谢了。”扭开盖子喝了一口。 冰冰凉下了肚,一个字,爽! 林然是最后走到池露?前,将袋子递给她,里??有棒冰,还有雪糕,还有巧克力和二加一夹心饼干,还有各种小零食,也没说话,直接递给她。 没想到买的罩衫还挺合身。 倒也是说合身,只能说池露身材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她里?一件浅灰紧身长吊带,外?一件雪白盖到屁股的雪纺罩衫,虽说,里灰外白,上白下灰,罩衫还是古典风格,?这一身跟池露的气质很搭。 原?就又娇又艳又仙又纯。 在?仙了! 当然,也完美地遮住了那让人一看,就火气上冲无忍耐的灬灬。 抛掉了刚才的尴尬事,池露在穿上了舒服的平底鞋子,又有遮阳衫穿,露尴尬,她就又活蹦乱跳了。 虽然脸色仍然红通通的,?是已经能冲林然笑出牙齿了。 这个又给她买鞋,又给她买衣服,还给她吃棒冰的男孩,她当然要亲近,要谢谢了,也?道为什么,明明比己小,?在?前她就想撒娇,想依赖,毫无缘由。 她手接过手里的袋子,手指还轻碰了小手指一下,她轻声说:“谢谢你呀,这么多人,只有你注意到我的尴尬了,?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林然耳朵仍然烧红,生理还没有平复,嗓音忍得有点沙哑,还有点稚嫩,看着她的眼睛,那眼晴里都是诚,?她诚之余还有点撒娇的样子,说话的时候然的冲?爱地扭了下肩膀,这娇撒的看着,就想把人往怀里抱,在地移开了视线。 “快吃吧,一会儿化了。” “哦,好。”她打开袋子,想伸手拿那只酸奶味的棒冰,结果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帮她从袋子里拿了出?,“你扭动这个,我帮你,你吃过吗?” 刚才转开了视线,见池露要吃冰了,又马上回?视线,先她一步拿出棒冰,双手一扭,轻松扭开,然后递给她。 池露还没有吃过这个。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一截,“这个冰怎么吃啊,添着吃吗?还是咬着吃啊?” 说着,她拿着那截冰棒,还有点冰手。 结果等了半天没有回音,抬头看林然,只见林然扭开了脸,脸都红了。 见池露还疑惑地问,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吸!” 她哪里像比己大的样子,就像个小女孩,恐怕比己还小,什么都懂,单纯的像张白纸。 池露:…… 她是什么都懂,而是她心地单纯,从?会带颜色,哪怕经历无数世界,水还是清的,清?见底,本性变。 “哦。”她吸了一口冰,是冰凉凉,还有一股酸奶的香味,又解喝又好吃。 ?是林然看着她小红嘴一包住棒冰,就又行了,暗把长t恤又往下拽了拽。 手里捏着剩下的棒冰,也?道己吃了算了,还是她吃完够再给她。 “你这小孩的很细心,很贴心啊!”安妮眼睛瞧着,嘴里夸道。 女人,都对尊重女性,绅士的男人有好感,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道去给女生买鞋买衣服,帮助有困难的女孩子,还买冰回?分给大家,这样的男生,无论大小,的让人超有好感,就给人一种很有教养的感觉。 “对对,小哥你棒!”胖子一边吃一边道。 而一边的陈锋…… 无语凝噎! 今天林然简直变了一个人啊。 绝是那种中央空调,女生的?音爸爸! 在班级里,?是冷酷帅哥,如果看到女同学没鞋穿,倒也会绝对冷酷,?对方如果没有开口向求助,十有**会主动帮忙的,因为周围还有其它人,是绝对会出这个头的,当然,这一点分男女。 就是这么无情的。 什么绅士风度,那是,是就会对班级里的女生秋风扫落叶一样,眼神都给一个了。 ?今天,是咋么了? 先是路过,都认识,都是陌生人,竟然主动跟一个陌生的美女说话了? 而且人家美女身边有人,有两个人,也没有向求助,竟然就跑去买鞋子买衣服,还给人家买棒冰和零食。 别以为?道,这些棒冰根本是给大家买的,就是想给那女孩买的,然后才带了所有人的份,显得尴尬! 陈锋?是林然小时候的同班同学。 还能了解吗? 刚才那个女生穿鞋没站稳,还抱人家,还抱得?紧了呢! 都看呆了,我的天啊,还给人家穿衣服,系胸前的带子,简直无言以对。 那个大美人也的乖,乖乖的,换别的男人这么干,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林然这么做,大美女的乖,看着两个人,都觉得心口火热,这是怎么回事? 呆呆地拿着手里的棒冰放进嘴里,一吸,没有水?才发没扭开。 怎么就没有人给扭开呢? 林然:我看你是欠打! 以前陈锋觉得,林然这个人,好女色的,永远?能像别的男生恋爱那样,又帮女生拎包,又帮女生打扫卫生,又帮女生跑腿,林然绝?能,别看隐藏在普通同学里像个普通男生,?尊很高的,的眼光也很大的,家庭决定的,一般人看上。 一般的女生,也入的眼。 而且尊心高的男人,当了舔狗。 ?是,在陈锋发,,是林然当了舔狗,只是班级里那些女生再好看,再像明星,再漂亮,也是那盘菜。 好那口,喜欢,然视而见,再喜欢,都心动,还觉得厌烦。 ?是,一旦遇到的那盘菜,喜欢的,好的那口,哪怕对方是大街上路过的陌生人,的沉默寡言都没有了,变得很主动,竟然会主动地问对方,帮助对方,还会跑腿买东西,还会给穿衣,扭棒冰。 我去!陈锋简直震惊了陈家一户口薄。 谁说林然会做舔狗,只是没遇到那个喜欢的人而已,在遇到了,做得是很好吗。 ?是,很想跟林然说,这是陌生人啊,还没有搞清楚身份,一旦她是小三,是源交妹,怎么办?林然是是主动的太早了点,是怕晚了 交际上了吗? “你?下午就要去西山峪那边吗?”胖子打听道。 陈锋回过神,“对,我和同学约好了,就在这里等,坐六号线地铁到西山门下车,转乘公交402,再到鸣谷峪那站下车就好。” 说完,赶紧把一万块拿了出?,“而且也用上这么多钱,五百就够了。”说完抽出五百,将剩下的还给胖子。 看陈锋确实要带?一,三个人就放心了,?的目地就是围着陈锋转,以防意外,能跟着去,目地就达到了,胖子也就没有推让,而是去前?小卖,买了一大口袋零食,待会分给陈锋的同学,毕竟?三个外人,想加入人家小团体,?别有人反对,那就好办了,零食一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没人说什么了。 这种人情世故,胖子?比那些学生懂得多。 溜须拍马又上道,学生哪是的对手。 “用,用买这么多。”陈锋拦着,几人进了小卖,里?琳琅满目的货物,架子上摆得满满的,这里守着一处中小学,?买东西的学生?。 池露在小卖里到处看了看,走到柜台,还拿一个折叠式宣传旅游景点的海报,她打开,里?竟然就有鸣谷峪那边的介绍,她看了图片,是一处四?环山,中间有峪有湖的地方,风景还挺好的,?危险似乎也小啊。 ??三个陌生人,也打消了人家高中生考完试去野外游玩的心情啊。 野外,那?是个处处危险的地方,这次c级任务,难了,她纠结叹气。 她站在放满玩具和吃食、口香糖的柜台那儿专注地看海报。 林然觉就将脚步移向她附近,虽然没拿什么东西,?就围在她身边。 己感觉到,?陈锋看清楚了。 “林然!”陈锋在门口手冲摆手,嘴里还屁吃屁吃屁吃的发出声音,断召唤。 林然听到了,朝走过去。 “怎么了?” 陈锋一把勾住林然的肩膀:“你说实话,之前我让你去,你死活去,怎么刚才说你要跟着去野游了?你说,你是是看上……”说着,就朝池露方向努了下嘴。 林然拐开的胳膊,脸上一本正经道:“瞎说什么?我本?就要去,之前跟你开玩笑。”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 陈锋看了看后?,胖子正买东西,安妮站在远,看了眼?又看向别处,池露在柜台看宣传册。 凝重道:“林然,你会什么的要追她吧,这像你啊,又给她买鞋又买衣服,又买吃的,我还?道你,你?从?没有给女生买过零食鞋和衣服啊,你别否认,我跟你说,那个胖子是个大款儿,包里至?装着五万,一出手就给了我一万,你说一个款爷,身边跟着两个漂亮女人,这代表什么啊,咱?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是我猜的,?我得提醒你,我?想你陷进去,她的有?能是个……源交妹啊。” “?能!”林然直接否定。 “她很纯洁的,什么都懂,而且,她和胖子没有过份的亲密举动!”之前抱住池露的时候,是温香软玉,触感好极了,舍得撒手,抱了好一会,她若是和胖子的是那种关系,胖子怎么会让抱呢。 “?你怎么解释,她站在大街上,穿得那么清凉,还光着脚,那个吊带,后?都快露出一半的后背,正经点的女人,哪个会那么穿上街啊,林然你的要想一想……” 林然十八岁的脸上,终露出了太好看的神情。 …… 很快,陈锋约的同学都到了,都是和陈锋比较要好的哥?,当然还叫?了两个女同学。 胖子极有眼色,一?就挨个分零食,还全是高价零食,胖子哪个贵买哪个。 原本高中生都愿意跟外?人一出去玩,就想己班里的人一玩。 ?谁让池露长得太好看,男生都看迷了眼,见她加入,哪有同意的,恨得邀请进?呢,再加上胖子那些零食,一个个都心花花。 只有两个女生颇有微词,“子萱,这次林然也去,过,我怎么看林然好像认识那个姓池的女人啊?还过去跟她说话呢?” 纪子萱微咬着下唇,焦急地看着林然,再看着那个长得比她还好看的女人。 “你别担心,她年纪比你大,林然会看上她的。”另一个女孩安慰道。 ?对方年纪看?并大,跟她?差多的样子,很嫩,而且比她?美,她?再美,也在一个框框里,那个女人的美,是在框外的。 纪子萱感觉到了危机。 一行人上了地铁。 “靠,也是早晚,地铁怎么这么挤?”有个男生粗口道。 “今天周日啊。” “周日人这么多?”一行人是挤上去的。 这种情况下,越漂亮的女孩子,越吃亏,几个男同学护着纪子萱,也有几个想护着池露,连胖子都想挤过去护着,?又有任务目标要保护,是难以两全其美,最后只好跟着陈锋。 池露也要跟陈锋,她要注意陈锋的安全,她眼睛一直瞄着,然后进车就一路跟? ??身后。 结果,她身后的人,见她一直盯着陈锋,突然伸手霸道地将她推了一下,然后手臂圈着她,偏离了陈锋,她被推到车门另一边,并随着人流的拥挤,将她圈到了玻璃门处,这时后?上?的人又往前一挤。 林然本?手撑着玻璃给她留了空隙,?一挤之后,两人就被挤贴在了一。 “呀!”离得太近了,差点脸贴上脸,彼此的气息都能闻到,还低头看她反应,池露脸红地侧过脸,想伸手将推开一点,胸膛太硬了,压到她了有点痛。 结果手刚摸索到胸前,胡乱推搡了两下,就感觉对了,池露小手停了下?,她敢相信,还有些震惊地仰着小脸,看向,“你……” 林然此时脸扭到一边,似乎在看别人,在看周围,就是看她,?脖子都是红的,嘴里哑声吐出几个字,安慰她,也企图遮盖转移,道:“别动!忍一忍,一会儿就挤了。”:,,, 94、死神来了吗8 地铁里似乎有女声呼呼道:“别挤了,都说别挤了,没看我没站稳吗?耳机都挤掉了!” 有男的声音:“你以为我想挤你吗?我也是被别人挤的,再说,嫌挤,别坐地铁啊!” 有人和事佬:“少说两句,都不容易,相互?解一下。” 被挤的紧紧压着池露的十八岁男孩,表面镇,可是耳朵通红,眼睛不敢看池露,他手臂和腰处,暗中使劲向后挤,想在自己和池露中间挤出一道空间。 可他刚咬紧牙关,用胳膊和后背撑开了距离,那儿终于没有果果的压到池露了。 结果后面又传秋喧闹声和吵声,又是一阵拥挤。 林然身后也传来声音,“别挤了!”然后一使劲。 两人就像拉开的皮筋,又重重贴撞到一起。 同时响起了两人的声音。 一声闷响,一声短促地轻叫,池露侧过脸,满脸通红,刚才林然的嘴唇都印在了池露的脸颊上。 池露觉得他嘴唇异常的柔软,他觉得池露脸颊像果冻,贴着就想放,恨不得吃掉。 地铁里这么退开又一挤的操作,十八岁的男孩面对喜欢的女孩,再法压抑自己了,整个势不再退后,是索性一往前,反正她都知道了,那无一不彰显着他男生的力量,紧贴着她,嘴唇还意外地亲上她的脸颊,干脆连嘴唇都没有移开,竟然还轻轻亲了她一下,还贴在上面不舍得放开。 池露没有想到和小不点时的林然这样过,她心里有点慌张,脸上通红,也不敢抬头看,只侧着头,露出纤长白嫩的脖颈,缩着一边肩膀,轻轻地把脸往边上移,不想让他亲。 可能是无意亲上的,但一直贴着她脸蛋,总归是不好的。 可是,她往缩起的肩膀那儿移啊移,移了好几会,都没有移开脸蛋上的唇,他就一直亲着不放。 不但嘴唇亲她不放,他还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过份了。 池露在他一次次过?的悸动下,终于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躲,她叫了一声:“林然。”本意是提醒他一声,她懂,男孩青春期嘛,都这样过?阳光,倒也不必过?解读,她是可以不在意。 但是差不多就行了,可她弱一点,他就强一?,且越来越过份,还要亲她……那可不行。 她叫了他一声林然,结果她一出口,自己被自己吓到了,她的声音,又娇又媚又带着撩,她心里想严肃地警告他,但是为什么吐出来的声音是这样子的? 这不仅不是警告和制止,反火上浇油,果然他开始声音急促,并像鼓励一样,开始寻着她红唇,想亲她。 手臂甚至还搂着她的腰,池露只觉得自己都不是一自己了。 都快化成水,只想在他怀里,可是不行,她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个小孩子,他还小着呢,不行,绝对不行,想想他六岁的萌娃样,绝对不行,可是现在在地铁里,逃可逃。 两人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很急迫,他唇都要寻到她粉唇了,都感觉到彼此一阵阵战栗,想亲吻,想深吻,想纠缠,是本能,是骨里的本能吸引。 但池露还是凭借着她强大的想象力,六岁小林然那乖模样,让她?智占了上风。 在马上就要唇碰唇,猛烈亲吻的时候,她微微低头一躲,他的唇落在了她鼻尖,“……今天地铁太挤了,谢谢你护着我,我们多久能到啊。”她的声音细若蚊声。 旁人听不到,但林然听到了,那一刻,池露都能听到他的呼吸突然一顿,仿佛清醒过来,仿佛知道她的拒绝,她听到他极克制地停了下来,甚至还有一声,因为得不到,因为中断而喉咙不适的吞咽声。 她感觉到他稚嫩生涩又温热地唇移开了,甚至身后又向后撑,想推开些距离,这次顺利了一点,拉开了半尺的距离,池露只觉得身上那温暖又满足的感觉一下没有了,心里还有一种空落落的,好没安全感的滋味。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有些沙哑,还有点干巴巴冷淡的声音,也没有看她:“还要半个小时,忍一忍就到了。” 池露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舒了口气,她能感觉出来,林然是喜欢她的,但是他们是不可能的,他还那么小,不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们不可能的。 且她做完任务就回去了,是绝对绝对不能跟他展这样的关系的,这是极不负责任的,他才十八岁呢。 林然低头看池露,只见池露抿了抿红唇,眨了两下眼睛,神色有些冷淡,场一下就变了,不像刚才那样愿意跟他亲近,那样暧昧,这会儿是不想他靠近的。 只是没有说话出来,但全身似都在抗拒他。 林然也抿唇,嘴角都抿直了,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恢复冷淡的样子看向周围,身体也如她所愿,一直顶着身后的压力,给两人之间留下了空隙,再也没有碰到她一下。 一个脸侧到左边,实际目光在找任务目标陈锋,但人太多了,上车就被挤没了,这会儿亲没有看到他,池露习惯性地晃了下手腕,顺势抬头将颊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她手一动,那个故作冷淡的十八岁男孩立即看她。 却看到她掖手了头发,表情依然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甚至是拒绝交淡的样子,他一看她,她就把脸扭开。 他抿着唇,移开视线,眼神冷漠地看着玻璃,一脸喜欢的人对他冷淡,他也用冷淡对着全世界的样子。 池露的铃铛没有声音,自从上次她意中甩了下手,铃铛突然响了帮她挡了一次爆炸后,她就养成了没事轻轻晃一下手腕的习惯,没响正常,响了,说不什么时候就躲过一劫呢。 因为每次摇响铃铛都能幸运地逃脱死亡,她就叫它幸运铃铛。 地铁很快到站,一波人出去,地铁里几个人终于聚到了一起。 胖从包里拿出手帕擦汗:“早知道就包台车了,挤地铁,又热又喘不上,遭这个罪啊。” ?开的池露和安妮飞快地走到了胖身边,三人互相看了眼,“我被挤开了,陈锋没什么事吧?”池露问道,一边问一边还看向他的手帕,这胖可真讲究。 “怎么没有,我一直跟着他,人太多了,他鞋被挤掉了,要弯腰拣,那情况他还敢拣鞋?虽然机率低,但要是被踩断脖怎么办,我拉住他没让他拣,下了车才找到,不过……” 胖说完,三个人都看向陈锋的鞋,一只白鞋,一只灰鞋。 陈锋正跟脸上冒冷气儿的林然诉苦,周围几个高中生都在笑,陈锋拿着刚擦干净的鞋,单腿蹦就要打他们,只有林然没笑,他目光似有若无地往这边望了一眼,池露立即移开线视,没有和他对视。 他将目光又移了回去,站在那儿,一米八几的大个,全身开始冒冷气。 纪子萱两个女生跟他说话,他都不?。 还拿背对着池露他们。 露:…… 这小林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不?兴就站在购物车里,抿着小嘴巴,那倔强的样子,只给个背影,远离人群,执拗地站到天荒地老。 没有人哄,他可以永远不消。 真是个孩子。 但池露也没办法,小林然是个长情的孩子,跟睿睿小时候一样,睿睿就有点像小林然,她任务完成就要走了,可他还要继续生活在这里,他才十八岁。 还是彼此做陌生人比较好。 且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小林然六岁的时候,不记得她很正常,她只占了小林然人生中一个晚上的时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出现在了他十八岁的时候。 那就不可能像六岁的时候,那么容易忘掉。 更让池露后悔的是,她就不应该去看几年后的林医生,可那时候的她,也没想到还会见到十八岁的林然呢,现在事复杂了。 十八岁的林然见过自己,现实做了医生的林医生也见过自己。 头大,抚额,蓝受。 这可怎么一个修罗场啊。 她只能远离十八岁的林然,尽量减少和他接触,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解释,尽量不透露自己的年纪和身份,把自己隐形,等回到现实,不再跟林医生来往即可。 她吐出口气,正好胖在问她话,她似乎走神,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胖拍了拍她肩膀,她一惊醒,下意识地看了眼十八岁林然的方向,正好和林然冷冰冰的眼睛对上了,他眼睛看得是胖放在她肩上的手。 见她看过来,他移开了视线,一脸不?兴的样子,低下头,嘴角微微抿直。 胖的手拍在她肩,但隔着衣服,“女神,我们也没什么对策,我们阻止不了他们去找死,地铁上我还劝过陈锋和他几个男同学,去个农家院吃点烧烤得了,非要去鸣谷峪,那地方美是美,但又有山又有河,还有石头,说不还有野兽,有什么好玩的,还野营……”在家里吃外卖订披萨喝奶茶,不香吗? 安妮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别人我不管不了,只盯着陈锋吧,都是群学生,中二还没过的样子,真是说不得也劝不得,越劝越想去,我们也没办法,太难了。” 池露慢慢地将肩膀放低,将胖的手抖掉。 胖:“嘿嘿……”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和陈锋的关系很重要,要和他处好关系才行,关系好了,有些事就很好说话了。”池露说道。 “那简单,这些?中生别看一个个特别个性,其实很单纯的,看我胖,我们只要处处抬着他,捧着他,以他的需要为需要,一会儿就亲近了,到时候我再多付钱,买些好吃的,一群孩,没心没肺,很快就熟了,没问题。” 池露和安妮都点点头,这一点,社会人胖比谁都懂。 “不过,我们和陈锋的关系倒一般,但是小池,你和那个林然的关系,有点不一样啊,地铁上你们还好吧。”安妮试探的问了一句,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窗户那边,两个人贴在一直,太暧昧了。 安妮都觉得自己眼花了,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小侣呢,看得人都觉得甜蜜,像恋爱,可实际上,两个才见面不长时间,陌生人,怎么能那么快就那么熟了,都肢体接触了,且池露还一脸羞涩的样子,诱人的像树人刚熟透的果,嫣红色全身都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诱人的色泽,来吸引面前的人前来采撷。 那状况真的不对啊,她要没结婚或许觉得看错了,可她一个结了婚的过来人。 这就是恋爱中的小情侣的样子。 “啊?地铁?”池露睁着眼立即否认,“啊,是人太挤了,我也没想到被人挤在那儿,我上车是跟着陈锋和胖,结果挤散了,和林然挤在了一起,别提了,我跟他挤在一起,特别尴尬,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半个小时……”她是不可能承认的,地铁上贴在一起多丢人,还是个小屁孩,她还脸红了,绝不能承认的。 池露说着说着,就看到对面安妮冲她眨眼睛,连眨好几下。 她消了音,慢慢回头一看,就见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十八岁的男孩,脸上尽是冷漠和一丝难堪,他看都不看池露一眼,他对胖道:“到前面坐车,马上出发去鸣谷峪。”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池露:…… 愣在原地几秒,安妮忍笑过来拍拍池露:“是挺尴尬的,没事,做完任务我们就回去了,以后也不会遇到。”说完憋笑地跟上前面和一行学生。 胖倒也没什么:“女神,咱走吧,都是小屁孩,不用在意。” 可池露在意啊,心都在滴血,早知道就不那么说了,她的小林然一伤心了。 她不是嫌弃他啊,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喜欢小不点时身上的奶香味儿,喜欢十八岁身上的阳光味儿,也喜欢后来林医生身上的青草味儿,别问怎么闻到的,彩超离很近的,都是她喜欢的味,她一点都不讨厌,更不想被他讨厌,现在可好了,弄巧成拙,本来只想离远一点,现在背后说他坏话,彻底得罪了。 欲哭无泪。 池露跟着一行人上了一辆汽车,车上坐满了去鸣谷峪的人,她一上车,车里的人齐刷刷眼睛都看着她。 她明眸皓齿,姿色超等,一车就被所有人关注。 那就是高人一等的美貌,不由得人不看。 她被人看习惯了,只自然做自己,目光顾盼流兮地找着陈锋在哪儿,于是池露三人朝陈锋附近的座位走去。 陈锋坐在后面,靠窗的位置,把窗户开得大大的,风吹了来,陈锋手拽着衣衫衣领扇风,他旁边的座位正空着。 池露走到陈锋旁边的时候,陈锋看到她,还笑了下。 窗口也很危险,陈锋很顽皮的样子,一旦他把头伸出去怎么办?虽然小学生都知道不能伸出去,但中二少年期没过的不在此列,为了就近保护陈锋。 她想顾着脸皮坐在陈锋旁边,遇到危险,她能反应过来,看着他也不像是拒绝的样子。 结果,她刚要坐,后面就传来声音,“让一让。”声音十?冰冷。 池露:…… 她回身,就见林然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十八岁的林然做出这样的表情,就已经很有威慑力了,就很生却装作平静的样子。 池露赶紧往前走了走,林然手握着椅背,一转身就坐在了陈锋身边。 “小池,过来坐。”陈锋后面的座位被安妮占了,安妮唤她过去。 安妮正坐在陈锋后面,池露只好坐下,坐在了林然身后。 看到了林然的后脑勺,又正经又坚毅,但也连头发丝都透着不?兴,头都不回一下。 她又看向陈锋,在跟林然说话,林然没吭 声。 看了眼胖,胖坐在另一边。 ?中生六男两女,加上胖三人,一共十一个人。 这时候?散坐开。 车上有人还拿着钓杆,一看就是去鸣谷峪那边钓鱼的,有的人搭个伙能钓一夜,还带着小板凳。 “林然,到时候我们过去,先找个租帐篷的地方,租几顶帐篷,然后我们也带几根鱼杆钓鱼,还有烧烤炉和炭,再到店里买些海鲜和肉,到时候我们自己烧烤,晚上露营……” 池露看过宣传册,鸣谷峪那边确实去的人不少,现在又是周末,正因为去的人多,想体会露营感觉的人也多。 所以那边商店还挺多的,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 保证玩的开心。 几个高中生一边吃着胖给买的零食,一边说说笑笑,很快胖就跟几个高中生打成一片,时不时还刷一下陈锋的好感。 “到时候买吃的我包了,只要你们能拿,海鲜类的都要,要活的,在河边烧烤吃海鲜,买大个的,一掰开壳,往炉上一放,一会里面就冒泡了,吃起来可鲜了,听我的没错……”胖豪爽道。 一时间车里人听到,嘴里都开始泛水,馋的,?中生几个人热情?涨,有说钓鱼烤鱼,还有说捉鱼摸虾,还要喝海鲜汤。 胖呵呵呵,一边傻笑,一边暗自拿手帕擦脸上的汗,这一群学生可不好摆弄呢,他之所以买大个海钱,买食材,买足了,一群人就在河边烤着吃吧,省得下水,结果可好,不但没起效果,还倒起反效果,个个都下水摸鱼捉虾。 不下水,就不能玩了吧? 胖可是个旱鸭,这要任务目标落水了,他也不会救啊,他只能看向两个美女。 但要让美人救任务目标,美人多大力,任务目标陈锋多大力,能救上来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下水啊。 车很快就到了鸣谷峪的路口。 一下车,好多商店,街道倒是很空旷,可以任意停车,已经停了几台车。 有不少人背着行囊带着钓杆上山了,路都是踩出来的石子路,不难走。 “哇噻,我都颇不及待了,我们赶紧走吧,去租帐篷。” 池露和胖、安妮三人也跟着下了车。 客车晃晃悠悠地开走了,一伙人站在了路口,池露用手挡着光线,看向山顶,鸣谷峪,有谷有山,山上绿荫葱葱,景色是真的美。 到了地方,下车后,就有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有山中野花的淡淡香味,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怪不得都来这里,确实能放松劳累的内心,享受大自然抚慰人心的风景。 “走啊!先把帐篷和炉租了,幸好还的男生多。”陈锋说了一句,就一挥手,带着人朝商店过去。 这边不仅有商店,还有农家院,这一片山青水秀,很多住户,也有很多人在经营,有些住不惯野外,就在农家院落脚,里面是个小四合院,也可以安烤炉烧烤,收拾的都很干净。 胖三人有目标,谁也不跟,只跟着陈锋身边。 陈锋跟身后的人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吧?我上次跟林然一起来的,我们俩在谷峪玩了三天呢,超有意思。”他没有说,他是跟着林然去了他家在周围不远的别墅,然后在别墅里打游戏,玩累了就跟到这边跟人野游,是真的有意思,好玩,他们还跟人学会了钓鱼,这边钓鱼的人特别多,因为有个风景特别好的湖。 林然跟来的时候不一样,来的时候还很?兴,还会跟陈锋说笑几句,但现在,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太沉默了,场也冷冷的,酷酷的。 那时候的孩子动不动装酷,眼睛都不屑扫一眼,但余光却总要看你在哪儿。 池露也不敢靠他边,远远躲着,站在陈锋另一边。 一行人去了租用帐篷呢个处,租完帐篷和烤炉其它东西,就去看卖海鲜的。 店里全是活蹦乱跳的,虾、蟹子,带壳的,带毛的,牡蛎,拿了整整一大袋,又挑了些食材带上了。 “去玩喽!冲啊!”一群精力旺盛的学生,提着东西也不觉得累,飞似地往山上冲。 苦了胖三人,跟在陈锋后面一路小跑。 “慢点,别摔着。”胖苦口婆心,没有一个鸟他。 之前租帐篷,胖还劝说:“山里不安全,你看这鼠啊,虫啊,还有蛇啊,多吓人,不如晚上就回这边,找个农家院歇脚。” 结果人同学说什么,说胖要害怕就去住农家院,他们不害怕! 胖:…… 他悄声对着池露和安妮吐槽道:“……哎哟,谁家养这么大的孩子,不听劝,不听话都能气死,真是不知天?地厚的一群小,真要出什么事,只会跑只会哭,这次任务难啊。” “他们爸妈都不听,能听我们的?跟上,看着点。”安妮催道。 一群人,他们却只有三个人,还好只用顾着陈锋就好,其它人,可也管不了了。 池露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脚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小石子,“哎呀。”她轻叫了一声,赶紧蹲下身。 踢到了小脚趾,有点疼。 她用手摸了摸,胖和安妮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跟着陈锋,陈锋另一边没说话的林然余光看到人不见了,立即回头,就见她正蹲在地上,手捂着脚。 他忍不住落后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池露已经揉完脚趾站了起来,就见陈锋手伸出,见到池露起身,他又收了回去,没什么声音地道:“走路小心点。”说完转身就走,走的步子特别快速。 池露心里怪难受的,不?他冷落他吧,她心里不舒服,被他冷落吧,她更难受了。 她的小林然,她可不想这样。 见他开始搭理她了,她急忙小跑凑到他面前,“林然,你别生,我很喜欢你,不是,我是说我很感谢你,你帮我买衣服鞋,我真的从心里面对你有好感,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在他们面前瞎说的,不好意思所以,毕竟……”她有点难以启齿,“毕竟我们那样被他们看到了……” 本来一脸冷若冰霜目视前方的林然,在听到最后一句后,终于余光落在她身上。 “我们哪样?你不是烦我吗?”说起话来稚嫩又冷冷的。 如果这话放在后来的林医生身上,还蛮霸道要命的。、 但放在小林然身上,当然也霸道,也要命,但是,池露忍不住捂嘴“扑哧”一笑。 这一笑可把十八岁男孩给笑炸了,脚步更快了,不?人了。 池露趁人不注意,都在看风景,她伸手飞快地拉了一下他的手。 男女两只手,一个修长,一个白嫩,碰到一起,只 是那么触了一下,就有种触电的感觉。 池露小手拉了他一下,几根白嫩如葱段的手指捏了捏他掌心,轻摇了摇,又放开了,“别生啊,你一生,我就不舒服了。”她边说边仰脸看着他。 十八岁的男孩很单纯,也超好哄,一会儿冷落若冰霜,一会哄一下,就又自己找台阶下了。 他被飞快地握了下手后,放慢了脚步,这才看向她:“你哪儿不舒服,脚吗?刚才是不是踢到了,我看看。”说着他想弯腰。 池露急忙道:“脚没事,我是说,你不?我,我心里不舒服,你?我,我就舒服了……”她红着脸说,虽然这是实话,但说出来好羞耻啊,还对着一个男孩说的。 十八岁的男孩,没有听过什么甜言蜜语,更没有听过喜欢的人说的甜言蜜语,可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就甜到他的心里,一路顺着耳朵入了心。 他耳朵又红了,冷漠再也维持不住,手蠢蠢欲动想牵,但又不敢牵,之前地铁上,他的丑态被她知道了,她才会在那些人面前那么说的,他还以为她会觉得他恶心,一直心不好,如果不是她还在,他可能就不去了。 可就算在,他也如梗在喉,他也不想那样,可是,那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一看到她,不知为什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从来没有在别的女孩面前这样的过。 自尊容不得他拉下脸,可他又不想离去,心里又焦灼难受,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说的,她是不好意思才对那些人说那些话,她其实也喜欢自己,心里简直像蜜一样甜。 面上甚至都有点隐藏不住的心悦。 他咽了下,才回头,“早知道要上山,给你买一又帆鞋,穿着舒服,你慢点走,看着点路,别再踢到脚了。”说的话虽然还有点冷硬,可语说不出的温柔。 目光也不说出的异样。 为什么会异样,因为是那是看喜欢,心仪的人的眼神。 被看的人当然会觉得异样。 池露:…… 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和好又惶恐,不和好更惶恐,这到底为什么呢? 她不想了,反正任务时间内,怎么舒服怎么来吧,他这么大的孩子,忘性很快的,何况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至于回到现实林医生,躲着走就是了,她能怎么办,已经遇到了。 “啊,陈锋,你怎么了?”前面突然转来一声尖叫,然后是嘈杂声。 池露抬头一看,她落后了十来米远,陈锋在前面,似乎坐在地上。 她顾不得其实,飞快地跑过去。 两人听到声音,林然原本就要跑过去看看,可是,池露小脚跑得比他还快,他微微蹙眉,他现,池露似乎对陈锋特别敏感,甚至一度还想坐在他身边。 他不动声色地快步跑过去,护着她进了人群。 “没事,就是平地摔了一跤,差点没摔掉牙。”陈锋从地上爬了起来,牙没事,但手被擦破正流血,旁边一个女同学往他手上贴药贴, 胖又开始擦汗,见池露,赶紧摆手,池露跑过去,他道:“犯了邪了,我就在他旁边盯着呢,结果平地摔,突然摔倒,我看到他流血了,我有种不不详的预兆……” 安妮道:“别乌鸦嘴,我们肯定能通过任务!盯紧点,真恨不得拉着他走。”看着陈锋好动的样子,这几个都一样,平时很少到山林中,来一次恨不得爬上树。 池露没作声,她知道自己不能走神了,要时刻跟着任务目标。 之后,论林然怎么看她,她都没有回视,注意力一直放在陈锋身上,不但是她,连胖和安妮都是,前后左右,时刻地跟着陈锋。 如果人少,立即就能看出来,但人多,倒也隐藏的很好。 可是再隐藏的好,对不注意她们的人,那叫隐藏的好,对一直注意她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持果果的对别的男人虚寒问暖。 上一刻还说喜欢他,下一刻就对别的男人寸步不离。 简直是围着陈锋转。 他几次想拉她,眼神都在她身上,结果她一次都没有看他,全部都在紧张兮兮地看着陈锋,好像他受伤的手,是她男朋友的手一样,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这样? 林然脸又阴得跟个阴郁少年一样。 池露哪有工夫哄他呀,她就错了个眼的时间,陈锋就差点没摔个头破血流。 几人很快来到了鸣谷峪外围,这里人来得多,都踩出了一条路,并不难走,鸣谷峪的风景很美,依山傍水,野草野花漫山遍野,并且,耳边能听到清脆的鸟啼声,非常悦耳。 他们找到的一处,四面环山,中间湖水,已经有几个人在湖边找好位置,坐着钓鱼。 看到几个高中生来,他们回头看了一眼,“喂,你们到那边去,小点声,别吓走我的鱼!”那人一看这么多人,还是不大的孩子,吵吵闹闹,都皱眉,对他们直摆手。 “钓鱼,钓鱼,我们也找个地方钓鱼吧?”一个男生手里拿着钓竿。 “嘘,别打扰人家了,我们到另一边,那边地方,平坦,可以支帐篷。”陈锋道。 “走走走,过去!”一群人浩浩荡荡! 选中了一处位置不错的,男生将背上的包都放了下来,手里提着的也放一边。 “先把炉,还有炭,整起来,我们先烤东西吃,走了一会山路,我都饿了!”一个男生看着大包海鲜和吃的,想着烧烤,直流口水。 “趁着天色好,先把帐篷支起来吧,别等到晚上看不着。”一个女生道。 “什么啊,现在才三点啊,哪到晚上了,你看天上还大太阳呢。” “别吵了,你们去支帐篷,女生还有你们俩把烤炉点着,我们先烤着。”陈锋一摆手,把两拨人给安排了。 胖看到几个男生开始支帐篷,他还是不赞成在这里住下来,这住一晚上还不知道生什么事呢,真不懂这些孩子,住房子不香吗? 这帐篷有什么有好住的,不要以为人多就不危险。 “陈锋啊,你确定,今天不下雨吧?我看着太阳,不怎么热了呀!”他特意这么说的,也许看个天预报,有雨呢?早点回去多好,何必在荒山野岭受罪呢。 “放心吧,胖哥,今天的天气好着呢,我早看过了,周六日都是好天气。”陈锋说完就指挥一个男生支烧烤炉。 胖看了眼池露,摇了摇头。 池露也没有办法,见陈锋去弄烧烤炉,怕他炉再有什么事,急忙过去:“我来帮忙,我会烤这个,我烤的东西还挺好吃的,一会儿陈锋你尝尝我手艺啊。”她笑着说完,过去帮忙。 见陈锋在动那个烤炉架,她急心道:“哎,别动别动,你手受伤了,你指挥我,我帮你弄,我手艺很好的,保证你说完念念不忘。”她手艺虽然好,但她 主动把自己夸成一朵花,意思就是烤炉这么危险的东西,任务目标还是不要碰了,她来吧。 尽量把危险杜绝到最低。 陈锋看着池露,看美人紧张他,关心他的手,还不让他拿东西,还冲他笑,笑得他心花怒放,眼睛都亮了,什么都想听从她,看着她嘴里:“好啊好啊……” 他嘴角一咧,好啊好啊说了一半,目光就瞥到了一边的林然。 看到林然的脸,陈锋脸上那看着美人示好迷噔噔地笑,立即就收了起来,还被瞪得咂巴咂巴嘴,心虚地撇开视线,主要是林然眼神太吓人了,真是要生的样子。 池露有烧烤过,她有经验,很快就将工具准备,把料都调哪了,她做什么都好吃,哪怕漫不经心的做。 很快烤炉架了起来。 牡蛎一只只掰开放在烤架上,还有肉串,池露将肉串上,再配上辣椒、玉米和蘑菇,一起烤,五颜六色,且吃起来腻,一口肉一口菜。 他们还拎上来矿泉水,她将2l水倒了小锅里,煮起蘑菇汤,在山林中就一样好处,可以就地取材,比如山中的小野葱,又细又嫩,随手就能找到,拔出一丝,剥干净,沾着酱料特别好吃,又鲜又辣。 扔一段到蘑菇烫里调味。 她烤完一串还给陈锋吃,哄着他到一边,别碰炉,最好就在边上吃,哪也别说,池露真是擦了擦汗,哄孩子,容易吗,尤其这么半大不小的孩子。 所有人,连同搭帐篷的,搭到一半都被池露烤出来的东西吸引住了,也不搭了都跑过来。 一会儿的工夫,烤的全吃了,蘑菇汤都没剩,牡蛎连汤带肉全吃了,急到用手抠,也不嫌烫,几个男生看着好玩,跑来烤架前玩烧烤,池露总算是脱了身。 就听到陈锋对林然道:“喝了好多汤,我去尿个尿。”说完手拍了拍,就要跑林那儿方便,荒郊野岭,哪里都是厕所。 男生去方便,池露总不能跟着吧,胖正在那抢她烤的东西吃呢,她喊了声:“胖!你不是要去厕所吗,跟陈锋一起去!” 胖一口把池露烤得肉给撸下来,在嘴里嚼,池露烤得火候正好,又香又嫩,美味无穷,百吃不厌,这些学生烤得不太好吃了,把棍一扔,就跟着陈锋去了。 陈锋:…… 都多大了,上厕所还要搭伙的吗? 胖和陈锋到了一处灌丛,“就在这儿吧,快解决掉回去吃烧烤。”他故意这么说,快陈锋速战速决,陈锋正有此意。 两人解手,胖一边解,一边看着天色,别人解手低着头,他非要看天,与众不同,他怎么觉得,刚才还艳阳高照,天气晴朗的天儿,现在看着,不太明朗啊。 看着两人去方便的树林,池露还有点不放心,想要跟过去,结果,刚走到边缘,就被人抓着手给拉了小树林。 池露就觉得自己像一个鹌鹑一样,被人双手夹着腋下给怼到了树干上,她听到十八岁的男孩,再也忍不住了,他怒横生地瞪着她道:“你对陈锋那么好,你喜欢陈锋?你到底是谁?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在耍着我们玩?” 池露呀地一声,被他猛地箍到了,她身体一颤,只觉得被他一使劲,她全身都没了劲儿,她受不了地娇声轻唤:“你轻点儿,别捏我。” 95、死神来了吗9 小树林一片安静, 除了树林外面一行高?生玩烧烤的呜嗷欢叫声,就是男女嘻嘻哈哈吃东西声音,牡蛎胖子买了许刻崃松侠, 又鲜又肥, 烤好一个就被人抢走一个, 就着壳热烫的泡泡, 口感鲜得一绝。 滋滋啦啦烤肉的声音,以及香味传来。 闻着不饿也饿。 池露就喝了点蘑菇烫, 这会儿被林然这么一怼树上,她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了一下午山, 又走了好久山路, 又帮他们烤肉和海鲜, 自己捗挥锌粘远西。 他还把自己往树上怼,见过壁咚墙角洞,还没见过小树林咚的。 她后背撞树的面积小,疼。 再加上他修长的手挵茨亩了?那儿哪能使劲按呢。 她前胸后背疼,还被他捏得使不上劲儿,眼圈马上就红了,眼泪儿含眼圈, 委屈地看着他, 一言不?,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就输了。 “你哭、哭什么?吣悴欢月穑壳敖呕宫呦不段, 后脚就对陈锋献殷勤……”他仿佛终?意识到刚才太过?急迫,手圈在她腋下,他这一圈,位置就有点尴尬, 拇指和虎口捏在了原本钢圈的位置,但现在没有钢圈。 囊运就十分近距离,零距离的体验了下虎口和手背上的果冻一 他看了一眼那被他拢高处,像烫手一,立即松开了。 可他不甘心,虽然放开,掐住了她的腋下那。 他捁鄄旌镁昧耍池露一直在看陈锋,陈锋烤个肉捄e滤受伤,把他往后推。 她现在哭,可她知道他那时候什么心情,他忍了又忍,眼睛往别的地方看,嘴唇直抿,脸色挷缓昧耍她挷豢此一眼。 十八岁,性格单纯又执拗的男孩,刚刚动了情,就只想让她喜欢他,只渴望她看他一个人,而不是别的男人。 池露哪能呙靼祝她不是喜欢陈锋,她是做任务啊,可怎么吣兀百口莫辩。 而且林然又突然捏着她腋下。 她受不了这种麻痒,哭着轻轻扭动,想挣脱他。 “你放开我,林然,我痒……”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捲谛n撒娇哀求,她不撒娇则已,一撒娇,林然就不行了。 手劲不由自主地松了松,脸色还是不高兴,但吸了口气,手移到胳膊上,他箍着她胳膊,仍是不肯彻底放开她。 池露望着他虽然还有三分稚嫩,但已经男人的四分认[了。 她挣了挣手臂,没挣出来,这可怎么办啊?林然这是吃醋了,她也没想到小林然会喜欢她啊,别看他不是任务目标,可一旦惹得林然不高兴了,他完?有可能不让她接触陈锋,陈锋是林然最好的朋友,林然间隔她们是能够做到的,甚至还能鼓动?学,将三人赶走,她绝不能惹怒林然,否则这次任务失败的致命点就成了林然了。 而林然,明明是最好搞定的,池露眼睛转啊转,如?能把劣势变优势,如?能让林然变成她的助力? 原本不想再和小林然有其它牵扯的池露,叹了口气。 她犹豫了下,呤裁处挷园祝这是个不能解释的秘密,她一伸手,就穿过他腋下的t恤,把自己送进他的怀,拥抱他。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大概就是这了吧。 林然只觉得她像小果冻,扑入他的怀抱,软软地贴在他身上,一股沁香的女人体香,窜进他的鼻息。 这会不但池露化成了水饬ζ,他也像抽筋骨一,平生第一次抱着喜欢的人。、 心贴着贴,脸贴着脸,池露为了让他迷糊,别用大脑_考,还仰头用柔软的香唇,亲了下他耳朵,然后小脸还贴着他脸颊,团了团。 棵词煜さ亩作,但她做惯了,一套下来,习惯又自然。 可林然哪经过这个,哪经历过女孩亲昵地用脸蛋团他脸颊的动作,这的亲昵地洗脸动作,他捝盗恕 站了好一会儿,手只会紧紧地搂着她,明显还想让她团一团,搂得紧紧的,但是没有其它动作,他的注意力捲谒身上了。 池露这才撸骸啊…林然。”她声音又轻又娇地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我当然喜欢你啊,但陈锋,是因为,哎,这件事我其实不方便叩模我只能告诉你一点,陈锋有危险。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是亲近,我对陈锋只是保护,这跟喜欢没关系,仅此而已。” 林然搂着她,看了她半晌才用口型气音道:“……你是fbi?神秘组织?卧底?” 池露:…… 她忍不住嘴角微翘,又憋了回去,“不是,小孩子,不要看那么客络小撸好好学习。”咦牛她把脸贴在他还有点单薄地胸口,但已足够宽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在上面贴一贴,好有安?感。 为什么小林然很小的时候,抱着他,就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感呢,现在长大了,抱着仍然觉得心满足,[奇怪。 她对别的男人不会这耶,别人碰她一下,她捪悠,但林然就不会,大概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吧。 一天之内长大了…… 想着她笑了下。 林然抱着池露,看着她乖乖地贴他胸口,依偎在他胸前,任他搂着她,他只觉得胸口满涨涨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他平生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女人,让她完?属?自己,他渴望着成家,渴望着结婚,甚至渴望着有小孩的日子,他甚至突然想做爸爸,在他十八岁那一年,他抱着怀的女人,产生过这的念头,他和妻子,他和妻子生的孩子。 当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他想的就不是只想睡你了,他会关心你的身体,他会想知道你经历,他会想了解你,甚至想要关系你的衣食住行,想进入你的人生。 如果一个女人,遇到这一个男人,那可以确定,他是爱你的,他想和你结婚,如果没有,那男人只是想不负责任的睡你。 池露就听到头顶上的小孩开始问了:“你们的工作,就让你不穿内衣啊?” 十分犀利,直切要害。 池露:…… 她獯咏馐停噎住没呋啊 “这也不能撸俊彼搂着她不撒手,好不容易搂住了,只想和她心贴着心腻在一起,她好软啊,像果冻一团团地贴着他。 他心又喜欢,身体也喜欢,他?身很火热,但他也强忍着很克制,几次三番后,他已经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男孩子了,他不露声色。 只是体温偏高,在池露变得柔软会撒娇时,他声音也出奇的温和,他撸骸澳惝看螅俊彼想了解她:“不能呗穑俊 池露:…… 她是呦衷谡驹谡猸自己的年龄,还是现在?个时空下另一个自己的年龄。 为了后面见到林医生不谎言翻车,她道:“我……还在上高?呢。” 林然立即低头看她,“你也是高?生,那你怎么……”怎么会让一个高?出来执行什么任务啊,为什么只保护陈锋?她参与的到底是什么组织,他已经脑补到了神秘事件了,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胖子和那个安妮也是你们一个组织的,捠潜;こ路娴模俊彼问。 池露点了点头,林然想了下,“你有没有危险啊?” 池露:…… 当然有危险,会死的。 “你那你退出来啊,不能退出来吗?” 池露摇了摇头,一个字也不撸装神秘,反正?推到神秘上去了。 “那你……”他声音软化,他小声问:“那你……住哪?我可以去找你吗?你叫什么名字?” 池露抬头,看着他,少年紧张地看她:“这也不能不呗穑俊 池露笑着看他紧张的子,心道:“我们未来,会再相见的……”但现在,什么也不能撸不能让他找到,不能让他知道,若他找到了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未来也会有?康穆榉场 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才是最好的应对。 她目光落在了林然的唇上,她什么捗挥鞋撸轻轻地吻在了林然的唇上。 他的唇柔软又火热,她轻轻地磨蹭,直到他微张开嘴,男女之间,最?妙不过接吻,最亲密不止是运动,还有口唇相缠。 在缠上的那一刻,两人的灵魂,捳嚼趿耍那就战栗能让人不顾一切只想继续 ,只要?加深入交流。 外面还是欢声笑语,陈锋和胖子早已经灌木丛?解完手,回到人群?,湖边依然平静,零星有鸟儿的叫声。 头顶有几片叶子落下,而树下,一男一女,青涩而又炙热地深吻,不时地?出声音,池露嗯唔两声,是让他别进了,第一次激动的什么也不懂,只知横?直童地林然喉咙?出吞嗯的嗯声,是想要,还要……他的手甚至过线了。 池露用手挡着他,不让他,可哪挡得住,迷迷糊糊?,就任他好奇轻褒了。 两人深身火热,亲吻缠缠绵绵,还带着庑蔚卣帕Α 如果不是野外,如果不是环境限制,如果不是远处还有?班?学,如果不是…… 这个第一次尝到女人滋味,又是尝到的喜欢的女人的滋味,那拥进怀亲吻的感觉,他永远挷幌敕趴她,池露一想动一动,想他放开她,他挷蝗茫还没有亲够,还没有莫够。 他的越来越放肆。 池露反抗了一次又一次,十八岁还是孩子一的男孩,骨子的霸道护食拧巴就上来了,就不放开她,就要她听自己的,就要她顺从他,就要她在自己怀不许出去,就要她给他挠械囊磺校他也想拥有她的一切,他的手不想松开。 得了便宜还卖乖,开始在她面前装孩子气,却又做着大男人的事儿。 胖子和安妮正在陈锋身边,他们几个高?生,有两个在湖边钓鱼,有几个吃饱了在唱歌。 之前没在意,这会儿胖子找了一圈,问安妮:“女神人呢?” 安妮也在找呢,人太苛耍这次看了一圈,没找到,“不知道啊,刚才就不见了,我看她好像不放心,朝你们小解的地方过去,但你们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不会吧?”胖子吓了一跳,这还好没看到,他小解的子可不雅观啊,“她不会是顺便找地方上厕牧税桑俊迸肿拥馈 “是吗?”安妮微微疑惑了下,两人?是女生,上厕牟挥Ω媒兴一起吗?但想到两人捵吡耍谁看着陈锋呢,?是点了点头,很可能走到树边,顺便往面走走,解决了一下。 两人也就是看向陈锋。 陈锋正在跟几个男友耍,还和女生嚎歌,你推我赶,在湖边跑来跑去,这捠切┌氪蠛19樱在学校的时候,倒是大人了,但来到山野?,又变回了孩童。 纪子萱和另一个一女生,一直拿眼晴喵着林然,她们看到林然好像拉着那个叫池什么的女生,进了那边树林,有草木挡着她们什么也看不到。 “子萱,你别肯耄那个女的一看就是社会人,卟欢u攘秩淮竽兀大好几岁,她们不可能的,也许是在呤裁词履兀俊绷硪桓雠生劝道。 纪子萱很矜持,也很传统那种,就算再喜欢林然,但也很难倒追,还是想让林然追她的,但是,林然高?三年一直也没有给她一个追求她的信号,她以为男生开窍晚,加上林然对挠械呐生捘区冷淡,她也就没有什么危机感。 她也在b市的学校,她还可能继续找林然,她慨砍鱿衷谒面前,总会等到他开窍的一天,但没想到,今天这一路上,她瞧着,她?现,不是林然不开窍,是他没有遇到让他开窍的女人。 她隐约觉得林然对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心存好感,一直站在她身后不撸下车还护着她,虽然那个女生不知道,但她看到了,还主动跑过去问她脚怎么了。 和女孩一起来的两个人捗挥?现,他第一个?现,女生捠呛苊舾械模?况她还喜欢林然,在意他一举一动捰腥年了,他可从来没有主动跑到女生面前,问怎么了,要不要他帮助之类。 他?曾如此过啊,纪子萱还?现,林然整人挷欢跃3他看到那个女孩跟陈锋亲近,他还会冷着眼看陈锋,看着他们互动,甚至扭过头,抿着嘴角,脸色特别难看,纪子萱很细腻,她偶像剧也没少看,她一下子就看明白那个表情,那就是忍不住吃好友和那个女孩醋。 她竟然是第一看到林然吃醋的人,他吃醋的时候,左嘴角抿得很深,深深地陷进去,很烦燥,可忍不住又看过去。 甚至几次手从衣兜伸出来,但又放进去,是的,林然一直是酷酷的,手要插兜的那种,但他几次捝斐隼矗捠窍肜住那个女孩的时候。 果然,他把那个女孩拉进了小树林,一个男生把一个女孩拉进小树林那是什么意_啊? 她再傻,她也明白,他肯定是在告白,这么久捗挥谐隼础 她就不明白,那林然那种不轻易喜欢别人的人,难道感情不是很谨慎的吗?不应该很长情的吗?为什么,他会一见钟情?而且那个女孩卟欢u人那好几岁,?龄女孩不香吗?为什么会喜欢大好几岁的女生,虽然她看起来像十八岁。 可他挷幌胂耄他们有没有未来吗?陈锋呓裉焓堑谝淮渭到这三个人,是路上庖?认识的,他们三个也要出来玩,还是外省的,而且,那女孩那么漂亮,还跟着一个男人出来玩,她可能是社会妹,可能是媛?妹,还可能是小三,小四。 林然怎么了?纪子萱挷桓蚁嘈拧 “他们进小树林很久了。”纪子萱捚不了自己了,他们在干什么,哪有那么话可以撸吭趺椿共怀隼础 “那我们去看看。” 两个女借口厕模跟着朝林然进树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进草木?。 就见林然手拉着女孩的手,走了出来,林然脸上带着心满意,得意的劲儿,虽然没笑,但满脸的放松跟愉悦,是根本藏不住的,那介?男孩与男人之间朝气蓬勃又志得意满的男人之气,特别傲娇,也特别吸引人。 而他紧紧拉着的女孩,满面桃色,目光潋滟,本来粉红的唇瓣也变成了娇艳欲滴的樱桃红,红得有种过份的感觉。 她眼尾还一丝丝的那种……过后的红意。 虽然两个女生只是高?生,可女生早熟啊,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做过,但看过剧啊,看过书啊,然而不需要她们看过什么,只看两个人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息流动,只看他们的神色,他们的表情,就完?能看出来了。 周围就好像有种甜蜜的气场,粉红色带泡泡的,哪怕没什么亲密举动,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心跳加速,然后心冒出一种感觉,他们绝对做了什么,他们绝对有什么,他们…… 如果[有了什么。 林然……他怎么这。 两个女生震惊了,林然空经一个男生,完?不鸟女人的一个男生,竟然和一个女孩,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在小树林…… 她们完?不敢置信。 这是平日极正八经,看也不看女生一眼的林然? “林然……你们怎么……”纪子萱捰械悻卟怀龌傲耍她看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眼小树林面。 池露一看到有人,她和林然两个人倒没什么,可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增加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必了,她本身也在安抚林然,别让他因为喜欢而吃醋,从而搅局,好不容易才割赔款,安抚下来,[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十八岁的男孩,[的精力旺盛,霸道又奶气,还会跟她要,她简被他弄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哄着停下来,她还想看着陈锋呢,不能不管任务了吧。 林然本来还嘴角微翘呢,结果还没走出树林,就遇到了两个女?学,女?学还一脸震惊的子,身后的池露又把手甩开,故作馐碌卣理头?,被树干弄得有点乱,还是身上那个雪纺衣服,幸好是雪纺,这要是棉质的,大概捰旭拗辶恕 [是莫完就想亲那儿,她[是废了好大的力量,才阻止他亲第二次。 [受不了,再待下去,她腿捜砹耍太羞耻了,周边还有鸟叫呢,林间深深,她[从来没有过这荒唐的事儿,林子? 男孩不能?,馐ψ酝ā 林然一看到两个女生,本来得意的嘴角立即放了下来,表情也不冷淡起来,太明显了,明显到两个女生捒闯隼戳恕 脸变得快,快得一点?学面子挷桓地道:“嗯。”然后回头对池露,用从未在女?学面前温声的声音:“走了。” 那一声走了,哇,听到耳朵,声调低低,极温柔地,还有宠溺,还有一丝丝的霸道。 然后他绕过两个女生,目不斜视地朝湖边走去。 池露跟在他身后,两个女生一直盯着她。 她朝他们看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跟着林然走出去了。 林子,很快传来女?学的声音:“子萱你别哭啊,你长得那么好看,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那个林然没想到是这的,你正认清他,抛弃他,以后找个?帅的男朋友打他的脸,他会后悔的。” 纪子萱带哭声道:“可我就喜欢他,我暗恋他三年了,他宁可喜欢那的女生,也不喜欢我,我比她差哪了?难道我不漂亮吗?” 那个女生也噎了下,若弑鸬模倒罢了,要叱さ闷亮,她挷坏貌辉谌希那个池姓的女孩,[的漂亮,纪子萱也漂亮,但漂亮的不在一个格子,[没法撸黑捗环u兆叛劬黑人家长得丑,只能道:“她那脸,卟欢ɑ故钦过容的,正常人长相哪能那么完?,一定整过容,哪比得上你天然的脸啊,卟欢u两年,她脸就残了,整容后遗症你知道吗……” 池露和林然走出了林子,她大老远就看到陈锋和一伙男生,已经满足不了湖边跑跳,爬树钓鱼了,他们准备下湖去玩。 我的天啊,池露大老远看着,差点没晕过去,陈锋挵焉弦峦蚜耍还准备脱裤子。 啊这…… 胖子和安妮在周围急得,不知道在跟陈锋咝┦裁础 陈锋道:“我们就下游一圈,胖哥,你要害怕,你站在这看就行,我陈锋超厉害,游泳健将,你瞧我的!”就要脱裤纸。 胖子这个急啊,苦口婆心:“小陈啊,陈?学,你看看这湖的水,捠锹痰模面还不知有什么微生物,而且你没听吖吗?绿色的湖不要下去,面有些未知的东西,你知道吧?” 胖子企图用未知的东西来让陈锋胆怯。 可惜失败了,陈锋道:“那有什么,蓝色的湖我捪鹿。”他还经常在林然家别墅的露天游泳池玩,一玩就玩一天,林然泳技比他还好,他身材好,游起来像一尾鱼,两人还比寒,陈锋一直苦练泳技要打败他,现在他虽比不了林然,但比?学,那绝对是大高手,他就想显一下自己的泳技给女生看,尤其是纪子萱,?必盯着林然,他也不错啊。 “蓝、蓝色的湖?”胖子脑子还在想,那是什么湖? “锋哥,我的锋哥,我胖子[服你了,咱安?点行不行,你看这湖啊,上面还水草,绿它呙魃畎。越绿越深,一旦面深不见底怎么办,一旦有事怎么办?你们还捠亲婀刚张开的花朵啊,野外咱要谨慎些,你呤遣皇牵俊迸肿酉胗贸赡耆说睦碇抢船叻陈锋。 可是,?二期没过完的陈锋,那是越不让越要的人啊。 他们是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不懂低调做人的人,是张扬的,不可一世的,就要证明自己我能行,我能游得漂亮,让你们捒纯矗我的卓越。 [是幼稚的_想,但属?他们那个年纪。 “哎胖哥,没事,保证没事,看我的。”然后陈锋就招呼几个脱了的男人,一个个挻┳潘慕强悖准备下水。 “等等,别下去啊!”池露一路小跑过来,想要阻止他们。 但四个男生,一个大?人来了,?要展示自己的英勇。 有一个男生,啪唧一声,就跳进了湖,来了个完?入湖姿势,水花捗挥薪ζ鹄串可佟 陈锋就要跳,池露急得呀,这入了水,可就难测了,差点跑过来要拉住他胳膊。 在她急得时候,她身后跟过来的林然,突然一声喝:“干什么?啊?谁让你跳的?陈锋!”林然手插着兜,语气严厉地道:“这是天然湖,你以为是游泳池啊,游泳池的水是调过温的,天然湖的水特别凉,下水腿抽筋怎么办?身体捗换疃开就往下跳,你可[敢啊,出了事我看你怎么跟人家父母交待!” 林然平时不太呋埃但他呋埃班的男生捥,人家学霸,智商上就碾压他们,体能还特别好,体育也干不过人家,林然智体双项碾压,哪敢不听啊,哪个智商能跟人挑战的? 陈锋平时也很服气林然,最听他的话。 他这一喝,几个要下水的男生捦o吕戳耍林然悄声的不敢呋啊 对啊,这水凉,之前没想到,进去一凉,一激,一旦?身僵住游不上来怎么办,他们捗幌氲秸飧鑫侍狻 还是人家林然懂得俊 有几个人悄声的拣起了衣服,陈锋?是呵呵,笑了一声,在林然的注视下,招呼一群男生,“来来来,把衣服穿上,别撸这湖水还挺凉的,林然叩亩裕我们还是不下去了。” 他把裤子套上,一时间湖边人仰马翻穿衣服,胖子和安妮也松了口,池露看了林然一眼,那是少女感激和崇拜的眼神,看得林然得意扬起了唇角。 介?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男生,最受不了这种崇拜的眼神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能给她撑起一片脸,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为了她什么捀疑系哪侵帧 纪子萱走了过来,看到了两人眼神的这种馍互动,哭红?红的眼角,落在了林然身上。 另一个女生拍了拍她,从袋子了瓶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纪子萱接了过来,另一个女生,自己也拿了瓶水,庖?抬头看了眼天,“咦,天怎么阴了啊?来的时候还有阳光呢?” 等几个男生穿好了衣服,胖子突然想到什么:“糟了!刚才第一个跳下去的男?学呢?” “卧槽!刘然!” “对啊,刚才刘然先跳下去了,人呢,他人呢?”几个男生被林然一撸只顾着穿自己衣服,竟然把第一个跳下湖的刘然给忘了。 一群人围在了湖边,结果湖面很平静,平静的连风捗挥校连涟漪捗挥校他们觉得,林子?连鸟叫声也没有了。 静得有点可怕。 ?可怕的是湖绿得像一面镜子,不起一丝波澜。 人呢?刘然……他人呢。 从跳下去,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他也应该冒下头了吧?怎么一个猛子进去,到现在没影。 挠腥甩捇帕耍这是要[出事啊,没想到林然叩幕啊[的成[了,这湖水是[的凉,一下子扎进去,很可能身体受不了,抽筋沉底了,陈锋正是慌了,他们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就像林然叩模一旦出事,他怎么跟人家父母交待,是他提议要下水玩的。 当时觉得有水不玩,太可惜了,可现在……命比什么捴匾。 “刘然!”他喊了一声。 周围几个?学,包括女?学捲诤埃骸傲跞唬x跞荒憧斐隼矗 喊了好几声,捗挥猩间,完了完了,出事了,挠腥搜凵瘭捊辜保骸翱煜氯ゾ人!陈锋你快啊。” 陈锋?胖子眉毛吓一挑,这咋还逃不过下水的命运了呢。 池露虽然没呤裁矗但也眼睛直看着陈锋,又看着水面。 陈锋肯定要下,他提议的,出事了他不抗谁抗? 林然目光看着池露,脸上又露出不太高兴的子,饴凼鞘裁蠢碛桑她关心陈锋,他挷凰,但即使不爽,他还是飞快地将身上的t恤,从下往上,一把掀脱了下来。 [没想到,林然的身材那么好,肩有力,腰精瘦,腿修长,他解着裤子扣,就要撸下裤下,跳下水。 池露看着他,她不想陈锋下水出事,也不舍得让林然下去,他要出事了怎么办,可湖是条人命啊,她急得小手,想捏他胳膊,不知如?是好,林然飞快脱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眼?有点关心自己的子,心这才舒服了些。 “陈锋,你快下去救刘然,我水不行……” “林然下,林然泳技最好!”有个男生急道。 在挠腥说哪抗?,林然飞快地除去衣服,就准备跳下去了。 结果水?突然窜出来个身影。 “哈哈哈哈哈……”刘然从水闭气钻了出来,一出来就狂吼:“看到没,我刘然能在水闭气五分钟,我打破记录了!”他在水一直数着时间呢。 五分钟呢,班谁有他能,他狂笑。 岸上一片安静,挠腥丝醋潘。 那目光,有想揍人的冲动。 只听陈锋平常的声音,他撸骸傲跞唬我们这边有点,你先过来一下。”猪呢,捯先骗过来再杀。 “什么事?”刘然在水闭气,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男孩子的比赛就是幼稚,他就是想震惊挠腥耍让人捑醯盟牛比。 不错,他震惊到了,把?学捪诺萌魂去了两魄,一个个正不约而?地强忍着愤怒,任陈锋把他骗上岸。 刘然对一切一猹闹。 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他快速地游过来,爬上了岸,然后被挠心?学给拉了上来,压在草地上,好一顿打。 这种人不打,天理难容。 陈锋站在石头上,在后面道:“给我揍他,吓死老子了,纯属欠揍,给我打,狠狠打他!”他穿t恤还没穿,只穿了条裤子,光着脚站在石头上。 一群人捲谖殴刘然,刘然?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挠腥耸酉擀挶涣跞坏牟医猩吸引,陈锋刚要从石头上跳下来,给刘然一个三连揣。 结果石头上长着青苔,他脚下一滑,就头朝下跌入了湖?,因为头朝下,馍庀3一点水花捗挥校比刘然入水还要寂馍。 池露就一转眼个劲,再回头就看不到陈锋了。 “陈锋呢?”她问胖子。 胖子也东张西望:“刚才还吆莺荽蛩,人呢?” 池露急了,“陈锋!”她喊了一声。 胖子也跟着大喊一声:“陈锋!” 一群装腔作势打人的男?学,听到胖子的粗犷的喊声,捖慢停下了打闹,连地上的刘然挷唤辛恕 “陈锋怎么了?”几个?学互相对视,他们捠茄生,?是温室的花朵,一动到事就懵了。 安妮仔细,她记得陈锋站的方位,“他刚才站在这块石头上。”她走过去,看向那块石头,脸色一变:“不好,他被石头上的青苔给滑下去了!快下水,他肯定落水了。” 一边正在套t恤的林然,一听陈锋落水,把t恤一掀就直接脚蹬水面,直入水?。 几个男?学看着湖面,绿幽幽的,再没有之前觉得山青水绿之感,反而觉得有点恐怖,心?还庆幸刚才没下水,这太可怕了吧,这会儿如果再让他们下水,他们可坚决不敢下了,连刘然捙榔鹄矗心有点揣揣。 现在回想起来,湖确实有点深,他在面闭气一段时间下沉,快挺不住的时候还没沉底,他拼命往上游,游了好久,差点没有闭气过去,现在想想,捰械愫笈拢这湖水确实比想象?深了点。 几分钟后,水面突然哗拉一声。 林然拉着陈锋,把他给带出来了,一露水面,一群学生上去帮忙。 陈锋落水突然,一入水呛到了,这会已经闭气过去了。 林然十分有经验,飞快将头放低,腹抵膝盖,按压,将水控出来,再心肺复苏,好在陈锋很快被救上来,如果不是池露三人一直眼神瞄着他,但人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啊,他们三人也不好处处管,这不让那不让只会若人厌烦,保护人的工作[不是人做的,还得保护得细润馍。 这才刚一错眼的工夫,人就没好,幸好三人一直盯着,就这,还防不胜防,冷不丁就一点声音捗挥械穆淞怂。 这要不是三人盯得紧,陈锋就没了,等这群孩子闹够了,起来,穿衣服,再收拾收拾,?现陈锋不见的时候,大概再见到陈锋就是一具尸体了。 太可怕了,胖子又把手绢拿了出来,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 陈锋闭气时间短,这会几下就吐出水,醒了过来,一群人松了口气。 “没事吧,陈锋?”?学们围着他道。 “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水性那么好,怎么回事啊?” 陈锋咳了好几声,缓过气来,“卧槽,我站在那块石头上,脚底一滑,不知怎么就头朝下进水了,怪不得淹死的捠腔崴的,我特么差点就没有了,这湖太邪了!”把会水的他吓了个够呛,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陈锋挷换嵩儆斡荆他捰幸跤傲恕 林然见他没事了,这才起身,抹了把脸和头,头?上?是水珠,脸上的水滴滴嗒嗒,池露在包取了干净毛巾,给了陈锋一个,又拿出一条递给林然,林然看着她,伸手接了过来,嘴角满意地翘起来,冲她笑了一下,有少年的爽朗,还有两人之间缠绵,一条毛巾,吮碜潘关心自己。 陈锋这一落水,出来游玩的几人,就有些意兴阑珊。 等到他们擦干净身上的水,穿好衣服,再抬头。 “下雨了!” “我草,陈锋,你不是撸今天没雨的吗?我们帐篷捴w昧耍 币蝗耗猩抱怨道。 这野营,简直野了个寂寞!还受了一顿惊吓。 “掉雨点了,快点收拾东西,这要下大雨上山不能住人,快趁雨没下,到山下农家院躲雨。”这时候,大人就起作用了,一群小屁孩手忙脚乱,胖子出来指挥。 “把帐篷收起来,炉子捘蒙稀! 一群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人仰马翻,不出一会儿,就将东西胡乱收拾好,拎着往山下跑。 雨也开始越下越大,几个男?学,骂骂咧咧。 “下雨时下山也得注意安?,一旦……我们看紧陈锋。”刚才[是把三人吓坏了,现在心还怦怦跳,还好没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躲过一劫,池露对胖子道。 胖子立即拉住陈锋,“你慢点走,刚才的事才缓过来,别再摔着了。”然后对其它?学道:“大家慢点啊,雨下的越急,越该慢点,急事缓做,缓事急做,既然已经淋雨了,那就不急着跑,慢慢走下山,注意安?,山路可不好走哇。” 胖子确实有一套,这么一撸果然,一群小孩没有再急三火四的赶路,这时候也懂得山林的危险,一群小屁孩,不经历生死,他们挷欢得山湖会淹死人,山的蛇会咬死人。 挷恢道怕的。 就这,快步走,一路走了下山,雨已下得细蒙蒙的。 池露身上就一件吊带,一件雪纺,雨一淋就透了,别人淋着没事,穿着内衣,可她没有穿,一淋就露了。 她一直扯着外面的雪纺,可湿透了就黏上了,她只把雨纺挾亚懊嬲谧 林然捒吹搅耍他将厚的白t恤,又从身上脱了下来,然后不由分叩馗池露套在身上。 一点挷蝗盟露。 还好大家急着赶路,他拉着池露落在后面,把宽大的t恤套在她身上,他就光着上衣,倒也不难看,可是…… 池露看雨淋上他身上,还有点心疼,“我不用,一会就到了,你穿着……”她脱 下来要给他。 林然不让她脱,推着她肩膀让她赶紧赶路,他女人,怎么能让人别人男人看到,必是要包的紧紧的,穿得慨康模不能让他们看到一个点儿。 池露穿着他的大t恤,下半身是紧身的浅灰裙子,被林然用手护在她头上挡雨,一直拉着她下了山。 山下的农家院林然和陈锋捓纯矗他们直接带?学进了其?一家。 这家最宽敞,收拾的最好,还给客人准备一日三餐,做得也不错,这家的女人做东西超好吃,早上那个酸豆角,就稀粥能吃三大碗,特别开胃,还有好几种小菜,捈页2耍店家做什么,客人跟着吃什么。 通常捄芎贸裕但价格也有贵。 他们冒着雨冲了进去。 这处农家院是个四合院,房间浚但是今天来玩的人也浚院子比较大,面有长长的遮暑葡萄架,像个敞开的游廊,可以在面乘凉,还可以摆桌子烧烤。 这会挠腥顺褰了葡萄架下,雨才小了些。 夫妻俩个也出来迎接,这会儿下雨了,山上下来不少人呢,他们认得林然和陈锋,经常来玩,来农家院住三两天,还和其它来玩的人一起玩,见是熟客,还是一群学生,老板娘就招呼他们:“快进来,擦擦头上的雨水,今天这雨啊,下得太突然了,谁捗换汗这劲儿,天气预测,也没哂杏臧。没头没脑的。” 咦沤人捜媒了屋子。 “老板娘,订房间,还有可俜考洌订了。”胖子财大气粗。 老板娘数了数,就为难道:“今天人还挺康模周日人挳浚我这还是房间最康囊患遥你们十一个人,这怎么办呢,只剩四间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感恩 96、死神来了吗10 “只剩下四个房间了?我们这里十一个人啊!”其中一个男生看着垢鐾学道。 现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头上的云层越来越厚,还隐隐有雷声和闪电,他们不可能再冒雨去别的地方找房子住, 而且别的地方已经关门不营业了。 “是的, 四个房间都是标准双人间, 我看你们都是学淌前桑俊崩习迥?:“天气不好, 不如挤一挤凑合一宿,十一个人, 两人一间,还多出三个人,每个房间还有沙发, 你们商量看看, 凑和睡睡沙发?今天实在人多, 其它辜遗┘依?都满了的……” 毕竟周围几家农家乐,她家要价最高,只有她家还剩下房间。 十一个人互相看了看,大家一身狼狈,谁?不想再冒雨出去了。 胖?说:“那就这样吧,大家凑合一晚上,我睡沙发, 床让给女生睡。” 他这么一说, 刘然也?:“那我?睡沙发,今天吓到大家了, 陈锋,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我床让给陈锋睡。”虽然他不是有意的, 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巧,陈锋?间接因为他落水。 还有一个个?不高的男生说:“我?睡沙发吧,床位让给女生。” 见大家都这么爽快。 胖?u中窃喜,他要睡沙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在陈锋房间的沙发,保护一个人的安全,不同房怎么行。 然后几个人一分配,胖?主动分到了陈锋和林然的房间。 分配好后,老板娘就让人带十一个人去了房间。 池露进去看了一眼。 这时候的农家乐很朴素,简单的两张靠墙的单人木床,似乎就地取材自己打的床,木床看着比单人床大一些,舒服一些。 墙上挂着山水画。 两张床的床头中间摆了一个带抽屉的床头柜,柜?上有花瓣状台灯。 四面墙刷得很白,地面是仿地板的瓷砖地面,很干净,房间里有一个深灰色的双人沙发,其实一个成年人躺在上面不怎么舒服,但?能凑合睡。 沙发前有个古香古色的茶几,还有电视与电视柜,带独立卫生间,有空调。 条件已经不错了。 池露和安妮分在了一个房间里,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安妮看着池露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男生t恤,有点大,一看就是林然的,安妮看了半天说?:“小池,那个林然,对你还蛮好的。”全身就这么一件上衣,下雨就脱下来给池露遮丑,他自己光着上身,这得多喜欢一个人才能这样不顾自己啊,要知道,她和前夫恋爱的时候,前夫都做不到,虽然她离婚了,但他们恋爱,?被人羡慕过,?很甜蜜。 池露想要伸手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刚抓着衣边,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安妮冲门口喊了一声,她以为是胖?,结果门打希竟然是林然。 林然手里拿着黑色塑料袋,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床,池露是在右面的床,他把白色塑料袋递给她。 “里面是换洗的衣服,我跑了附近垢龅辏没有女生穿的衣服,只有男生穿的军背u和军用四角裤,你换洗当睡衣穿,身上的湿衣服要快点换下来知道吗?别感冒了,还有……”说着她看了旁边安妮一眼。 安妮跟吃到了瓜似的,看着他俩,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笑而不语,?不作声。 窗外大颗豆?一样的雨水扑打在窗上,有点可怕,还伴着轰隆隆的雷声。 还有很大的风声,再看林然,身后全湿了,进来前大概只把身上的雨水擦干净,但是裤?还有头发和鞋都湿透了,结果他竟然就这样,冒着大雨跑出去,还跑了辜业辏去给池露买衣服。 啧!安妮一边姨母笑一边羡慕,这个叫林然的男孩?,他的喜欢真是毫不遮掩,一u一意,倾尽所有,又关心又关怀,完全不顾自己,外面又打雷又下雨又刮风,男孩?穿条内酷就能在屋里晃了,这个农家院有卖内酷的,你看有垢龀鋈ヂ蛞路的,都懒得出去买,等干就行。 但这个叫林然的男孩?,手里拎着的白色塑料袋里,她清楚的看到,有女生白色内酷的包装,还有一件白色女绦∫拢再加上一件军绿色背u和绿色柔软布料的四角裤。 军人穿的四角裤,很大的,基本男人穿长度在膝盖上,但女生穿,就跟穿了条裤裙似的。 林然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家农家院周围有卖日用品,像内酷,背u和四角裤什么的,这种有,但没有卖服装的。而且来这里的人,男多女少,再别提进山的女人了,十个男人里未必有两个,卖女装根本就没有,他还是在那个卖军用衣裤的店里,跟那个老板娘单独买的女士内衣,这个还是老板娘女儿买回家没戏獾模老板娘女儿才十六岁,是雪白的一套,最后他只能买了那种军用男装最小号。 回来的时候,顶着头上的雷鸣闪电,狂风暴雨跑回来,他是分房间的时候就跑出去,要再晚一会儿,这么大雷电,店门都关了,买都买不到。 安妮极有经验,以她的眼光,这可是个很少见不错的男孩?,若是不受什么感情伤害,将来肯定是个顾家照顾妻儿的好男人,看男人,看行动就知道了,他在不在乎你,只要看他为你做了什么,有没有责任u,安妮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就是个有责任u的,他喜欢她的,就因为喜欢,哪怕外面电闪雷鸣,他依然愿意在雨中奔跑,只为给女孩买一套内衣。 如果不是安妮年纪大了,她要是十八岁,她一定追这个男孩?。 从他一举一动,从他少年不成熟时期,就能窥见他的未来,是个会疼怜老婆的男人啊,比她那个前夫强一百倍。 她笑着看着这一对小男女。 女的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低下头,看了袋?里一眼,男孩?低着头看她,女孩笑了一下,仰头笑眯了眼,甜蜜蜜地对他轻声说:“谢谢你,这样的雨天还帮我买东西。”然后她嘴唇动了动,害羞地说:“喜欢你呀。”很轻很轻,只有林然能听到,能看到。 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笑容,就能让喜欢她的男孩,为她奔赴千山万水不后悔。 说完她就取出里面他给她买的雪白毛巾,踮着脚给男孩擦头发上的滴落的水,还有肩膀上的水珠和湿意,她轻声说:“你?快回去换件衣服,你看你,你才是别感冒了呢,身上全是雨水。”她还低头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胸膛上的水。 十八岁稚嫩的胸膛已经很宽广了,她手里的毛巾轻轻擦过他,他全身一个激灵,虽然幅度不大,但是池露很明显看到他抖动了,她手停了下,他没作声,然后她又手拿毛巾往下。 他裤子是松紧的,因为浸了水的缘故,还挺往下的沉的,池露也就跟着水珠往下,只在他腰边擦了两下。 那肚肚就开始突然内缩,还激动地缩了好几下。 他立即不自在的扭过头,躲开了她的手,“我先回去换衣服,你?好生换洗,别着凉了。” 说完就落荒而逃,裤子干的时候还好,现在湿了,紧贴在身上,差一点出丑了。 池露看他慌张的样子,在她面前还装得很霸气,什么都要听他的安排,t际上,稍微撩一下就吓跑了,还是个稚嫩的男孩?啊。 她一回头,就看到安妮在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叹了口:“如果我们不是做任务,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恋爱人选。”?是结婚人选,她看着池露,可惜了…… 有的时候,错过才是最遗憾的,她们的任务穿到了九年前,这个男孩在九年后,一切就都不可预测了,他是否爱上了别人,他是否成家立业,他是否出了国,他是不是还在原地等待一个消失九年的人,有无数种让人u碎的可能。 这是一段错过的喜欢,?是一段错过的遗憾。 有多甜,就有多虐,安妮没有再说别的,只希望池露不要陷进去吧,这么好的男孩?,有时候一潭嘉幢赜龅降诙个,还好,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喜欢能有多喜欢,爱又能有多爱呢。 她摇了摇头。 可安妮所想池露都没有想过,?没有担u过,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林然九年后是一名医生,妇科的,还没有男朋友。 她高兴地打洗?,取出了衣物,所有人都没有说给她买衣服,只有林然想到了,还给她买了内衣,真想不到一个男孩?怎么系目冢这个年纪的男孩很重脸面的,得舍下多大的自尊才求人买得到啊。 很快,池露和安妮两人洗过澡。 浴室里有浴袍。 池露穿着浴袍,将湿衣服洗了洗,?将买来新内衣洗好,把林然的上衣也仔细地洗过了,内衣用吹风机吹干,湿衣服搭在了窗户那边,然后她就换上了衣服。 军用背u还挺好看的,好在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的围胸,虽然腋下露的大了些,但看到的?只是白色围胸小背u,那只军用四角裤,她穿上,看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安妮洗完出来,本来以为这一套背u四脚裤是男人穿的,女人怎么穿也不好看的,但是没想到,池露穿起来还真的挺好看。 她白,穿着绿色,额外的白,事t证明,绿色更显白,她还把大背u掖在了四角裤里,把四角裤往上提了提,拉高了长腿比例,因为腰处松。 她腰很细,她就在柔软的四角裤一侧,用手系了一下,这样正好紧在腰上,四角裤这样一弄,?不显得肥大,反而显得小腰精细,上衣宽大的背u,下面穿着宽大的四角裤,中间小腰紧紧的一勒,这感觉立即不一样了。 从一个上下宽松一边粗细,变成了一个葫芦形,显得池露又白嫩又娇小可爱,露出来的那小胳膊小腿,看着真让人爱不释手。 眼睛都离不狭耍有种粗糙的精致,对比起来更强烈了。 “池露,分房间了,我们该怎么办?”安妮擦着头发,问道:“胖?虽然在陈锋的房间看着人,但他一个人能行吗?”安妮拎得清,她们就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享受的,现在这个情况,任务至少还有八、九个小时,这其间能发生什么事,谁?预料不到,三个人盯着都有可能出差错,还是那种想都意想不到的差错,何况一个人。 可现在分房间了,他们不可能全住进陈锋房间里。 安妮想想刚才林然给池露送东西。 她道:“我如果过去,恐怕没有什么好借口,但是小池,你如果过去,林然肯定会收留你,你和胖?……” 她下句话没说,胖?和池露两个人留在陈锋的房间里才是最好的,至于池露怎么留在陈锋房间,这就是看池露愿不愿意,至少她知道只要池露愿意,哪怕林然的床再小,他?愿意且渴求不已。 那男孩的眼神,她都能看得出来的,有爱意涌出来,一刻不想分离那种。 池露要想进陈锋房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放好袋?,池露想了想,她眼睛非常灵活,左右转转,上下转转,转圈,所以有时候,她的眼睛显得顾盼流连,非常灵动,像婴儿的眼睛。 她微一停顿,觉得这次是不得不去了,她才?:“那行,我去陈锋房间看看。” 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因为外面阴云密布,云层极厚,所以室内一片昏暗,都开灯了。 打厦牛就能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 池露从走廊走出来,看到纪?萱和另一个女潭俗挪团套吖来,因为不熟,池露没有打招呼,但是路过的时候,纪子萱旁边的女孩走路,特意拐了池露肩膀一下。 池露:…… “路那么宽,你拐我作什么?”她回头问。 那个女生假模假样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的,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工作啊?是来b市坐场子坐台的吗?还是酒吧工作呀?哎呀,你这脸,保养的可真好,你二十五了吧?” 场子?坐台?酒吧? 虽然这垢龀∷的女孩未必不好,但这垢龃剩从她嘴里出来侮辱性极重。 池露也轻屑地对她笑了下:“场子,坐台,酒吧?那是什么地方啊,我还是高中生呢,至于脸,哪有啊,我还羡慕你的脸皮,保养的真厚呢。” 说完,池露穿着一身军用背u四角裤,白了两人一眼,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走了。 哪有什么场子坐台酒吧女的气质,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女孩样儿。 她既是气质挂,又是天赋挂,她是容貌气质浑然天成,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后面那个女生被怼,气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在和纪子萱说什么。 池露挨个房间看了看,用手指着,最后找到了陈锋和林然住的房间,然后抬手就敲门,这里可不只是住着他们几个,还有别的人在这里住,有长租有短租,正是吃饭点,有人拿着东西去打饭菜。 路过池露的时候,都会回头多看她几眼,u?,这姑娘 ,长得可真正点,真清纯。 浑身上下雪白的像个洋娃娃,瞧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卷发,真可爱,脸蛋就更干净清纯美貌了,那胳膊腿,真恨不得摸摸捏捏,真漂亮啊。 但可惜名花有主了,看她身上穿的,就是男朋友的衣服,军背u军裤,唉,好看的女孩?,都是早早被人拢进怀里,怎么?轮不到他们这些男人的。 伙食钱交了,但是农家院的饭菜是自己做的,客人跟着房主吃,不会像饭店那样给你盛好摆桌,要自己去拿,池露进去的时候,胖?正拿着饭菜和陈锋在吃,陈锋和胖?坐在沙发上,餐盘在茶几上,两人正低头吃饭,茶几另一边还有个装满饭的餐具。 她进来时飞快扫了眼,左面床应该是陈锋的,因为右面的床有塑料袋,就是林然给她买东西的那个袋?,右床应该是林然的。 她扫了一圈:“林然呢。”她声音又轻又小声,林然呢三个字念得无比亲昵。 “餐都打回来了,他听说厨房有蘑菇,又跑过去在那等蘑菇汤,咦,他以前不喜欢吃蘑菇,怎么口味变了。”陈锋说了句。 正说着呢,林然端着餐盘就进来了,他?穿着和池露一样的背u与四角军裤,但是,他背u没有掖在四角裤里,而是放下来,两人如同穿了情侣装。 他额头还有汗,呼吸很急,估计是跑动的原因,他进来看到池露,才松了口气,把门关上,手里还拿着汤碗,还有厨房打来的饭,还冒着热气。 汤是蘑菇片鸡蛋汤,就是这么接地气,营养好吃又简单的汤,加了点紫菜,上面撒了点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蘑菇汤快没有了,我抢到一碗,刚端着到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的那个人说你来这里了,你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吃。”林然见到池露,虽然跑了满头汗,但他对着池露,露出了一脸少年心性的笑容,笑容温暖和阳光,还有一丝甜蜜霸道。 池露:“好。”她也对他笑,然后跑过去伸手要帮他端汤。 林然立即拿开了,紧张?:“别动别动,很烫,别烫着,我来我来。”说着小心绕纤,走到茶几前将她餐盘和汤放到他的餐盘旁边,胖?和陈锋都快吃完了,因为林然又跑去抢吃的,所以他餐盘的饭菜都有点凉了。 林然和池露在垫子上坐了下来,池露习惯性地将餐盘里的热腾腾的鸡胸肉挟到他的餐盘里。 她挟完才反应过来,她做起这个动作太习惯了,因为和男主经常吃饭,就会把肉菜给男主,男主爱吃肉,她不爱吃,所以肉都是男主的。 这会挟完才想起来,这是小林然。 她忙问了一句,“鸡肉爱吃吗?” 林然还没有说话,对面陈锋?:“爱吃,我们家林然,最喜欢吃肉,鸡胸肉最喜欢,他无肉不欢呢。” 池露手里的筷子一顿。 胖??笑?:“看出来了,这大体格子,长得太好了,真有劲儿,不吃点肉,哪能长这么高,这么壮?” 林然不置可否,低头鲜汲粤似鹄础 他是真的饿了,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消耗?大,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大口大口吃饭,然后将池露挟的鸡胸肉放进嘴里,吃得香。 池露眼神动了动,又从菜里挟出不吃的肉,轻轻放在了他餐盘米饭上。 然后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果然来者不拒,给肉就吃,还吃得特别香。 池露伸手放在了他耳后颈上,然后用拇指轻轻的拨动着他的耳朵,和他颈后的短头发。 这触感,好熟悉。 想到他十分有安全感的怀抱,不讨厌他的吻,她一见他就心袒断玻他一见她,就一见钟情。 池露一个念头闪过,突然心中有些雀跃,男主,是他吗?她找到了吗? 她看他,林然被触碰耳朵,耳朵立即红了,他转头看她,池露看着他半晌,才对他妩媚一笑。 放开他,“你那头上沾了东西。”说完收回手,“已经摘掉了。” “嗯,赶紧吃吧。”林然这才收回视线,将盘?里蘑菇菜,挟给池露,放在她白米饭上,“快吃,看你瘦的,多吃点。” 对面正大口往肚?里扒饭的胖?和陈锋……、 他俩嘴里吃的东西,眼睛却盯着对面的两人,嘴巴在进食,眼睛却有些迟钝。 啊这…… 怎么感觉,好像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比如说,狗粮?这两人怎么回事啊,他们穿着情侣装就算了,俊男美女也算了,竟然还互相挟菜,还摸头…… 要知道摸男人的耳后可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才行。 耳朵可是肾啊!哪能随便让女人摸啊。 而且一男一女挟菜,没用公筷,除非是互相交换过口水的关系,否则,怎能如此自然。 胖?陈锋想到了什么,立即摇头,不可能,不对不对,两人下午才认识,而且一直和一群人在一起,?没机会,再说也没这么快,这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陈锋则想得是,林然不近女色,不可能的。 胖?想的是,做完任务就走人了,谁扯这个蛋。 两人同时摇头,想多了想多了,俊男美女的脸,总是让人想入飞飞,没有的事。 两人又鲜纪嘴里扒饭,这农家饭,真好吃,真香。 池露吃饭优雅,蘑菇炒小白菜是她的最爱,入口的蘑菇又滑又嫩,真好吃,其实她觉得蘑菇才是美味,比肉好吃多了,但她能够理解每个物种喜欢的口味不同,比如,牛爱吃草,牛吃的时候觉得草又肥又嫩,可她不爱吃草,所以男人爱吃肉,?就可以理解了,有时候她还会喂投,就像她喂牛牛吃草一样,看着他们吃的香就可以了,她就不必吃了。 被当作牛吃草的林然,有池露在身边照顾他,时不时地挟菜给他,她不吃的鱼肉和鸡肉,他吃得可香了,吃得满头大汗,有喜欢的人在旁边,那感觉就是不一样,u情好,连饭都香多了。 林然给她打得多,可池露她吃的少,米饭她只吃了一小角,蘑菇汤倒是喝光了,蘑菇白菜吃了大半,剩下的都没吃多少,最后被林然一拉餐盘。 把她剩下的菜全打包入腹。 一点都没有嫌弃,嘴里还说别浪费了。 对面已经吃完坐在那里的陈锋和胖?,他们傻愣愣地看着林然。 陈锋u?,疯了吗?林然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剩菜剩饭啊?他家可是喝一杯豆浆,倒一怀豆浆的家庭,而且林然还有点洁癖,怎么可能吃别人剩下的东西?怎么着,这洁癖放池小姐身上,就不好使了吗? 胖?:…… 看着坐在那儿,支着手臂,放在额头,侧着脸笑眯眯望林然吃饭的池露。 女神不愧是女神,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看她那妩媚瞧人的眼神,他腿都有点软了,高,手段就是高,光凭眼神就能让男人腿软的存在,为了留在陈锋房间里,女神?是拼了。 果然,吃完饭后,送了餐盘。 池露没有回去,她一反之前的犹犹豫豫,觉得还是远离小林然的好。 这次反而主动地走到右面床边,她坐了下来,在林然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左右打量着,白白的小细腿,还摇晃着,灯光下白得晃眼,谁的女朋友要有这么一双美腿,能玩年。 池露在床边也不说走,就晃啊晃啊。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雷鸣声也越来越大,闪电映在房间里,如同白昼。 一打雷,池露小脚就不晃了停下来,等打雷过了,才又慢慢晃起来,再一打雷,她又缩下脖?,全身又不动了,等安静了会,才又晃了晃。 林然在洗漱室出来,就看她一脸清纯可爱,被吓到时就像个小松鼠的似的,全身不动,眼睛还叽里咕噜地转。 外面大雨,室内温暖的光线,陈锋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 胖?坐在沙发上,包里有烟不敢抽,只好厦耪驹诿趴冢他倒是和谁都能聊两句,正堵在门口跟人聊得热火朝天,不时还望望床上玩游戏的陈锋。 “陈锋。”池露看了许,有些担u,她忍不住轻问了一声:“打雷了,玩手机游戏没关系吗?”谁知道会不会倒霉,出现点什么事呢,在有雷电的时候,手机就像个定时炸,弹,觉得没事,可它真的没事吗? 陈锋躺在那儿:“没关系,手机是光纤入网,玩游戏没关系的。” 池露:“哦”了一声。 过了会儿。 “你玩半个多小时了吧,手机是不是很热,不烫手吗?休息一下呀。”池露又轻声劝说道,一旦……炸了呢。 “没事,我经常连玩几个小时,手机不热。”陈锋?。 林然走出来,就看到池露坐以他床上,他正悦心呢,就见池露坐在他床上看对面的陈锋,他就又冷下脸了,走到玩得正疯的陈锋那儿,伸手就将他手机抽了出来,关掉扔在一边,“雷雨这么大,玩什么手机,想让雷电把你手机劈烂吗?” 陈锋一阵哀嚎,最后也就算了。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房东催着让大家赶紧洗漱,她要拉电闸,雷太大了,天空电闪雷鸣,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雷雨,房东就怕把家电什么都劈坏了。 客人嘀咕着,才八点多就断电了。 但?没办法。 林然推着池露到卫生间,飞快地洗漱完,?不赶池露走,甚至池露起身,他还拉着她,直往床上拽,眼睛还看着她。 胖?巴不得池露留下来,两个人看着陈锋才保险。 而陈锋知道林然喜欢池露,但没想到这么快,好兄弟当然要一声不吭,装没看见,装隐形人,林然十八年才喜欢一个女人,他喜欢的不得了,拉着人家不让走,陈锋这时候屁都不敢吭,但眼睛里羡慕极了,因为林然不像他,林然喜欢人家,那个女孩?同样惯着林然,纵容着他,人家一见钟情,人家是互相喜欢,而他呢,暗恋一点结果都没有。 果然,外面走廊传来一声房东的声音:“断电了啊,上厕所自己鲜只灯。” 说完,眼前就漆黑一片。 在变得漆黑一片前,胖?和池露对视了一眼。 这一断电,难度又增加了,但他们什么?做不了,只能待在屋?里。 胖?躺在沙发上。 陈锋则一下?倒在了床上,不让玩手机,可听着雷怪瘆人的,“时间还早,那听几首歌吧。”他放了手机里存的歌曲,放大音量,正好盖着外面的雷声,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传来陈锋喜欢的那种摇滚音乐。 这次林然没有说什么,池露厚着脸皮留下来,才不管陈锋怎么想,而且她怀疑林然是男主,所以就更想留下来的,男主,那可是她的,他人都是她的,别说他的床,她自然地占为己有,林然看着她不走了,而是弯腰在床上,铺着枕头和被子,还仔细看床单,翻被?,又闻一闻,上面有洗衣粉的香味,?不像是人睡过的,虽然是碎花,但挺干净。 这才放心下来。 林然在她身后看得u荡神驰,满心满足。 等黑暗里把她抵在了墙角,欺负她的时候,他都无比感谢陈锋放的那个歌,真是好兄弟。 池露是害羞的,毕竟屋?里有别人,她之前要接触林然,还是很犹豫,但现在她怀疑他是男主,那就不一样了,她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男主,他吃东西的样子,还看不出是男主,但他口味有点像,而且他那个霸道劲儿也像,总觉得有一丝丝相似。 男主无论他外在多温柔,霸气,或~冷漠,还是热情,他们在这种事上,都很急迫且勇往直前。 很狼也很霸道,还很护食,很是护着他的粮仓,每天都要才肯睡,占有欲特别强一个人,?很像个孩?。 而在雷电的天气中,在漆黑的夜里,在那张农家乐的小床上,她就感觉到了。 感觉到和男主一模一样那方面的霸道,他很躺,但就是有股不让她抗拒的劲儿,她一有点抗拒的样子,他就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最后池露也只好不拧着他,顺着他,有时候撒个娇比抗拒好用多了,他反而会听你的。 因为她的半推拒半纵容,他就得寸进尺了,虽然林然他不能做什么,表面也一片平静,但在被?下,他就不规距极了,甚至还拿着手机钻进被子里。 林然脸都激动的泛红,而池露在他的不容抗拒之下,只能被推腿抬靠墙壁,盖着被子她的惊呼都掩在了那摇滚的音乐中。 不知道多久,久到另一床的陈锋都睡着了,胖??呼噜声起。 林然才从被?里出来,u满意足地吻着池露那嫣红的眼角,那是动情的滋味。 池露轻喘着用手捂着他的嘴推到一边,不让他亲。 就因为她的纵容,精力旺盛的男孩简直能翻江倒海。 安抚了他好久,他才睡过去。 今天都累坏了,坐车,上山,又下水救人,跑下山,经历过这些后,又有了刚才的亢奋,现在他睡得很熟。 池露不敢睡,她在他怀里,听着雷声,不断地看着时间。 胖?是不能信的,这会,他就睡得呼呼的,哪还记得任务? 她一直注视着对面床的陈锋,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睡过去,她都咬着手指撑了下去。 直到半夜三点左右,她眼睛似合似闭,突然听到对面床传来声音。 她立即惊醒,看了眼时间,两点四十九分。 还有十一分钟,他们这个任务就完成了,原本她以为很顺利呢,结果就在完成任务的十一分钟前,陈锋起床了,似乎急着上厕所。 池露:…… 就不能忍一忍,再忍十一分钟吗? 外面雷声已经没有了,后半夜,雨停了,天晴了,满天星光。 陈锋爬了起来,走到了胖?跟前,胖?都没有醒,池露没有动,等他打舷词旨涞拿沤去,她才小心爬起来,然后飞快地跳下床,一跳下去,她不由嘶了一声,那儿有点不舒服,愣头青的胡子都扎到她了,不过她几步就跑到沙发前,拿东西一戳胖?,胖?就醒了,看到沙发前一个人影,差点没吓尿。 “陈锋上厕所,快跟去,还有十一分钟……”她急急催促,卫生间她不方便进去。 她一说,胖?就明白了,别看他胖,他十分矫健。 飞似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窜向了洗手间门。 陈锋还迷糊着,睡得头发都炸毛了,看到胖??进来,问了句:“你?上厕所啊?那你等会,我先来,说完就对着马桶。” 马桶的对面是个窗户,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雨之前落打在窗棱上。 水花又溅落在马桶上,水渍漫了一地。 陈锋被冷风吹醒了,“卧槽。”他手按了下旁边,结果因为窗户开着,之前的大雨扫进来,卫生间一片湿气,柜?上都是水,他沾了一手的水,胖?在旁边看着。 他觉得窗户开着很危险,赶紧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而陈锋则在黑暗里甩着手上的水,想找条毛巾擦手。 窗口被雨水淋进来,?不知道淋了多久,地上一摊水慢慢的蔓延,都快蔓延到门口,他用手机灯看到卫生间门口右面好像有条毛巾,他走过去,伸手就要拿毛巾,结果沾了水的拖鞋,鞋底一滑,他身体砰的一声仰面摔倒,一根热水器上的线被他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沾了他一身的水。 摔了一跤陈锋骂骂咧咧了一句,握着那根断线,拉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胖?吓了一跳,赶紧又跑过来扶起陈锋。 而同个时间,房东起夜,看到雷雨都停了,山间的蛙都开始呱叫了,她起夜完,随手就要把电闸拉希这样客人晚上起夜,能开灯了。 在陈锋摔倒的瞬间,她打狭说缯11洌只要手轻轻一抬,电就来了。 池露正站在卫生间旁边,听着里面的声音都不对,陈锋似乎摔倒了,但好像没事,卫生间不大,她再进去就没地方了,她心里着急,看着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 可千万不要出事,但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偏偏任务完成前,他要上厕所呢? 但她想不到会发淌裁矗于是她紧张得右手轻轻摇晃手腕上的铃铛。 晃一下,没声音,再晃一下,没有声音,再晃…… 时间从三分钟到两分钟,到一分一十六秒。 她又轻轻一晃,铃铛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叮铃”一声。 与此同时,房东打狭说缦洌就要拉系缯3因为她个子矮,电箱高,她往前走了一步,结果,不知怎么的,头一歪,她额头不受控地往前,突然撞到铁箱门一角,疼得她急忙用手捂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而此时摇响了铃铛的池露,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浴室的门,很快打希胖?和陈锋走了出来。 胖??:“刚才他差点摔破了头,但摔的不重,没事。” 然后两人一时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十七秒。 两人小心地将陈锋扶到床上。 还有二十五秒。 胖?将被子盖在陈锋身上,还有十五秒。 池露总觉得事情不简单,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吗?但时间快到了。 看着陈锋又陷入睡眠中。 两人,包括另一个房间中的安妮,听到了久违的一声:“任务完成,回归时间:5、4、3、2、1……” …… 池露立即睁涎劬Γ看到的是她公寓的吊顶,她正躺在水绿色丝绸被单上,盖着被子,她低头一看,是军背u,她舒了口气,总算完成了,她撑着一晚上没睡,t在太困了,她安u地闭上了眼睛,秒睡。 房东第二天,发现热水器电源断了,她赶紧让人换个线。 一个月后,b大开学了。 男生寝室一片热闹声,大家刚熟悉固欤就骚?连天,晚上正聊着天,有个周姓男生好奇地问在桌前打游戏,看手机,看书的垢瞿型学。 “唉,你高考多少分?” “690。”一个男同学微微一笑。 周同学:“卧槽,这么高?” 周同学不甘u又问另一个看书的,“你考了多少分?” ? ?个男生扭头?:“695。” 周同学:…… “那你怎么还跑b大来读书?” 那个男同学也笑了下:“那我去哪儿读?” 周同学更不甘u他是寝室最低,他又问另一个一直在看书,长得超帅气的男同学,简直可以说是b大校草了,一般长这么帅,成绩肯定…… “你呢?”他手碰了对方一下,期待地问。 对方翻书,头都没有回。 只有修长的手指捏着书本。 “哎,林然,别那么高冷嘛 ,聊聊天,你高考多少分?不要害羞告诉我们啊!”周同学用胳膊拐了他一下。 寝室其它人也都看过来。 被碰到的林然眉头一皱,目光仍然在书上,半晌他才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我保送的。” 寝室安静片刻,一片哀嚎声。 林然眼晴看着书,脸上却毫无笑容,神色也冷漠了许多,脑中却无数次的回想起那一晚,就像一场梦一样。 而之后无数他祈盼的夜,她都没有出现。 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 而之后的无数时间,一年,三年,五年,直到他放弃了希望。 97、死神来了吗11 某饭店酒局, 两个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在饭桌上聊天。 其中一个道:“志鹏你混得不错啊,在世泰做hr经理了!升职真快!当初咱们高中时,你家条件就很好, 你爸爸听说还是外交官呢, 果然虎父无犬子。” 被叫志鹏的男人, 摇了摇中的酒杯, 他们都不是当年青春年少时的样子了,个个满身油滑, 不止身体,一举一动都透着职场上的油腻,连晃着酒杯的动作都很油。 “捀改冈谖腋咧惺本屠牖榱, 只是我没有说而已, 捳飧龉ぷ, 确实挵指找了关系,但挷2涣焖的情,捗挥星笞潘,是他主动来拉拢我,他早就结婚生子,捰辛礁鐾父异母的妹妹,讽刺吗?这时候才想起捳飧龆子……” 张志鹏凉凉笑了一声, 太讽刺了,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然重男轻女, 再婚的妻子生不出儿子,仆酚终仪捌薅子卖好。 他刚毕业,并没有清高的拒绝,用了他的资源, 那又如何,不用白不用。 另一个同学听了,有些尴尬,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摊开来一半屎。 他立即转移话题道:“记得高中时家里条件最好的郑晨,听说他已经移民国外了。” 当年郑晨可十分得瑟,他学校时万年老二,被班里林然压得有点惨,于是一直宣扬自己的身家,有钱,说自己是富家子弟还是学霸,人设立得稳稳的。 “你还真以为他家里最富有?”张志鹏道:“他家里不过开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公司,家底充其量几千万,咱们班最有钱的那个,高中三年,愣是没让人看出来,人家那才叫低调的牛比,有钱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这是什羁伸乓的事,这才是有格局的人。” “你说的谁呀?”那个同学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 追问了半天,张志鹏才道:“捯彩枪ぷ髁酥后才知道的,你知道林然的父亲是谁吗?” “什睿磕闶橇秩唬俊蹦歉鐾学茫然地想了想,“不对啊,掽使林然,他在第一人民医院,听说在医院混得也不错……” 张志鹏喝了口酒道,哼笑了一声,“傻子。”他指敲着对方的酒瓶,“卖你个乖,告诉你,他,父亲是……” “林云龙。” 另一个同学:…… “哪、哪个林云龙?” “你说哪个啊?当年那个地产传奇大享,杂志都报道过,现在的云龙集团老总,林云龙!”全国的龙腾商场都是人家的。 “卧槽!” 那个同学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突然莫名想起那句: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捠切鄞啤 高中三年,不知道林然是个富二代,巨富的那种,可谁能想到呢,林然家那么有钱,没有读私立,没有读贵族,只是跟普通孩子一样读得公立重点。 虽然人家真材实学最后被保送。 但这也太传奇了,而且最后还做了医生?这谁能想到啊? 班里当年和林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惤窳粼赽市的,与林然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为他在第一医院啊,有同学在b市最好的医院,那多方便,以后总会有生病的时候,有病找找老同学,也算是医院有关系的人了。 曾经还有人讽刺说,林然读医了,当年多厉害,万年霸榜第一的学霸,现在只做个小医生,医生能赚?少钱,还特别辛苦,这行业,是人没有干的,眼看着同学一个个都要走上人生巅峰,有的自己创业,年入几百万,上千万,都有。 他却还是个小医生,泯然众人矣。 但谁也没想到,人家林然根本不用他们可怜,那些可怜林然的人,要知道真相,都要被自己说出的话羞愧死,格局高下立现,而这些人露出的虚荣嘴脸,早晚要被打的啪啪响。 “当年知道林然家中事的估计只有陈锋,那时候陈锋经常去林然家里玩,唉,可惜了,陈锋当年组织捗侨ッ谷峪野营一日游,谁能想到,他会一不小心,淹死在湖里……否则现在……”否则现在林然随便帮他一把,就能混得比几个同学都要好。 可话还没说完。 不知是空间,还是他脑中的记忆,突然一阵扭曲,又恢复惓#张志鹏愣神了一下,用手扶住了头,好似喝醉了一般。 他听到旁边的同学说道:“不对呀,志鹏,你记错了吧?捗堑蹦耆ッ谷峪玩,陈峰确实掉进湖里了,但后来被林然给救上来了,陈峰没死啊,现在活得好好呢,而且陈峰可是我们几个男同学中,混得最舒服的一个,听说已经在云龙集团做到小高层了,特牛比,上次见到他,他还谦虚地说混得还行,全靠公司人照顾,那时候看着人家?度都不一样了,惤衲阏猸钜凰担云龙集团,靠,这不就是林然他爸的公司吗?” 人生有时候,起来就靠一个机遇,一个人,一件事儿,一下子运势就起来了,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也许一开始,是林然帮忙让他进入云龙,也许有人知道他是林然的同学,愿意培养他,总之,遇到一个好同学,他有了一个机遇,他进入了一个上层的环境,得到了上司的细心教导与带领,那未来,就是一片新天地啊。 听说陈锋现在年薪百万,已经在b市买房,一生都会顺风顺水。 一群还在月万线上挣扎的同学,羡慕的要死。 “啊……对,陈锋没有死。”张志鹏揉着太阳穴,捲趺椿崴邓死了呢,捳饩坪鹊糜械愣啵记忆出了偏差,说着说着,他拿起了酒杯:“来,喝干最后一口,捗腔丶遥各找各妈,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又跟公司聚餐的其它人碰了碰,然后仰头一口喝干。 …… 此时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的林然,不知什钍焙颍眼睛被黑雾布满,浑身冒着黑?,外面的风一动,黑?一凝,突然消失不剩林然又恢复了看书的神态,眼中的黑雾也没有了。 变屏搜壑杏行┢1梗满眼红血丝的状态,他不由伸出手指捏了捏鼻梁。 书上,有一个池字,似乎唤醒了他很早很早以前的记忆,抱着她时好闻的香味,那空灵纯洁的?息,会轻叫他小不点那个好听的声音,但他有些记不起来那个女人的长相,只知道,有人叫她,池小姐。 池……小姐? 当他脑中出现了这个人的时候,空间突然出现了扭曲,快到只有一瞬,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池小姐…… 池……露。 她到底是谁,她执行的是什钊挝瘢她似乎贯穿了他的一生,在他六岁、十八岁、直到现在,她又出现在了自己二十八岁时。 九年的时间,他们,终于又相见了。 …… 池露一觉睡到了天亮,早上她一醒,就在被子里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绿绸布料细细地摩擦着她的皮肤,又滑又软的绿绸,真的好舒服。 她特别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这套绿绸还是她高价定制的纯手工丝绸套件,颜色是真美,古典美,上面还有清雅的绣纹,窗帘也是同款的绿绸。 白色的沙发上还有同款绿绸的抱枕,水灵灵的绿,真美。 她从这样美好颜色的布景中醒来,看了好半天,才伸手取来手机看了眼。 任务完成。 她的余额,又一次的拿走了奖励的一半,她现在能兑换好?钱,钱多到用不完,索性一会儿拿出一部分捐一捐,养育原身的孤儿院,先捐个三千万,其它项目捐个两千万。 剩下的,随便花。 起床后,她在洗间收拾着自己,在看到身上换下来的那套质量一般,还有些粗糙的仿制军背心和四角裤时,她还顿了下,头有些痛。 指拎起两件衣服,一时唉声叹气,若是没有高中这一段,她如果想接近林医生,倒是可以慢慢来,水到渠成,可是,惞没有高中时期这一段,那她不可能和林医生深入交往,也无法确认他就是男主。 但,现在这是个什钋榭瞿亍 她在林医生十八的时候,有过一段情,然后消失了九年。 九年后,她又出现了。 林医生很可能是男主,她现在要接近他。 可她怎么解释她消失了九年? 怎么解释她现在身份证上的年纪?还有,她在上次见林医生的时候,他明显没有高中时的这段记忆,而现在,她做完了任务,他很可能已经有了这段记忆。 怎么面对他啊!池露有点抓狂,这是一个怎样的修罗场?对她来说,这一切只是昨晚经历过的事,而对他而言,这一切,却是九年,这九年里,他的心境变化怎样呢,他是否已经将她忘掉? 她甚至想不到彼此见面的第一句话。 他会说你好,还是你滚。 池露逗笑自己,她又重新拿起机,打开了昨晚联系的页面,林医生仍然没有聘此。 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一口回绝了,现在连个见面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她心里有点忐忑。 但随后一想,林医生会拿私人号加自己,他还特意主动留言跟她说挂号告诉他,他会帮忙。 医生很忙的,会对陌生人这钊刃穆穑克很清楚,他应该对自己很有好感,他想跟她见面,他在创造机会。 这钜幌耄池露就放心?了。 她拉开了窗帘,看着远处那一览众山小的入天大楼,高耸直立。 观金台,她喜欢,买买买,她来了! 有车有房,有男主,她美滋滋。 池露吃完早餐,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连衣裙,肩上搭着一件浅粉色到大腿的长西服,一身全是大牌,头上一顶黑色小礼帽,里拿着大牌黑色带金属带包包,脖子上挂着时尚饰品,搭配着衣服。 戴上了卡尼亚链,白富美的?质,扑面而来,又成熟又俏皮,又粉嫩又不失庄重,又高高在上,一笑又很平易近人。 可咸可甜的装扮,可盐可甜的人。 她穿着高跟鞋,就下了楼,这套公寓住的也都是白领,个个穿着讲究又精致,但电梯里的时候,还是频频朝她观望。 目光真是从头打量到脚,那双反光的白腿,都能看好久不腻,直到池露走出去,也没有人敢跟她搭讪。 因为他们知道。 约不起,养不起,要不起。 …… 高端售楼处的小姐,一看到进门来的池露,那走路的姿态,目光落到她的链上,三百多万,从上衣到鞋,看了一遍,确实应该是买的起高端房产的优质客户。 于是笑意盈盈的上前,池露做过售楼处的小姐,知道售楼小姐的辛苦,也知道这里的猫腻。 她也不折腾,直接点了观金台,要视野好的楼层,售楼处小姐很惊喜,她笑容满面地点出了观金台未卖出去的楼层。 全都是景观好的位置。 像池露这种进来就指定楼盘很干脆的人,基本都是买房子有目标,看中了就会立即付款的人,不磨叽,这种客人可太喜欢了,来多少都不腻。 池露坐在高档售楼处的沙发上,看着平面设计图,有精装有毛胚,她最后选了视野好的五十五层精装修,拎包入住。 这一套三百多平方,可是要将近四千万。 售楼处小姐食芈睹娌桓纳地说,惞看好了她今天就买。 听完售楼小姐心花怒放,惞成交了,提成她就能拿几十万了,“池小姐,你看,捗鞘亲您的车去看房,还是做售楼处的车?捗钦獗呖捶慷加邪才懦怠…” “坐挼陌伞!背芈犊着她新买的一百多万的小车,一边听着售楼处小姐的恭维 ,她突然get到男人听女人恭维讨好时的快乐了。 因为女人的恭维,是真的舒服,是全方位无死角身体心理全部给你照顾到的舒服。 她哪怕知道售楼处小姐是在恭维她,可是,听着就是好听,听着就是舒服,听着心情就是好,原来,这就是男人的快乐啊。 爽!她笑而不语,但心里很爽的。 进了观金台,果然是豪宅,无论设计还是设施,都是极高端的,售楼小姐拿着钥匙很快就到了五十五层。 “池小姐,这边请。” 观金台因为高,整个楼形四方带点花园洋房的格局。 “这个楼盘设计的非常好,南北通透,采光通风都没有问题,池小姐进去看就知道了。”售楼小姐开门时,热情地跟她说话。 这哪是客户啊,这是行走的人民币,谁看人民币不笑啊。 “池小姐,您如果买这边就太保值了,不管您自己住还是投资,这里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涨,毕竟这样景观的大高层,整个b市,可只有观金台才有呢,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只要池露确定要买这里,售楼小姐就能把这里夸成一朵花,不过观金台确实优点太?了,任何一个人来看房,都会一眼看中,没有一个是因为房子不好而不买,都是因为房子太贵了。 “这锁以后您都是可以换的。”说完,她就要打开门。 观金台两梯两户,人少,干净也安静,池露和售楼小姐一进楼层,说话加上高跟鞋踩地面,就很吵了。 这时旁边那一户浅蓝色的门,突然嘀了一声,然后一个穿着一身干净浅灰色休闲裤,白t恤的男人,脚上穿着一双极简约设计的鞋子。 他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池露和带着池露看房的售楼员。 那售楼小姐似乎认识林然,她笑得更热烈了,声音更放柔了三分,极热情地对他说话:“林先生,您在家呀,实在对不起,捠抢创这位小姐来看下房,是不是吵到您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 就低头整理腕上的表,那表根本就没有牌子,有种表是会设计的朋友找人给他定做的,是礼物,也许它不名贵,但它独一无二。 整理完,他语调极低,脸上也透着一丝淡漠与疏离:“没有。” 池露想过无数种可能,两人再实那榫埃想过她再去医院找他,或者他再来消息约她,或者两人在某一处相遇,但她没有想到,竟然在看房子的时候,遇到了。 还是同一层? 这也太巧了,可这不禁让人?想几分,林然会不会觉得她很刻意在接近他啊,否则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整个b市那么大,高档楼盘那么?,为什罨崂垂劢鹛买,来买就算了,为什罨崧蛟谕一层?太刻意了。 总共就两户,近得不能近了,这是想干什睿 池露觉得自己还没有开始行动,就莫名地落下下风。 但她极有急智,她可以追着男主跑,但她绝不能表现出她要追着他跑的样子,她要做的是她要让他追着自己跑的样子,这样才能不落下风,现在这种落下风的情况,那不是她风格啊。 不过落了下风不要紧,她还能给扳回来。 不是觉得她在接近他吗? 池露没等林然离开,就立即转个身,背对着林然,既然他不看她,那她也不看好了,她对售楼员道:“捄芸春霉劢鹛ǎ五十五层的高度也不错,但是现在……”她特意沉默了一下,让人竖直了耳朵听后续。 她很犹豫地道:“……我觉得五十五层可能不太适合挘捗腔桓雎ゲ惆桑捒慈十八层也还行,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捲倏纯幢鸬穆ヅ蹋不一定要在观金台买。”她说话字正腔圆,悦耳动听,特别好说话的样子。 说完,空间都静了一静,针掉地都能听到,而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响起,要下楼,不应该摁开电梯走人的吗? 售楼小姐是个人精儿,能混到高档楼盘的售楼小姐,天天接触有身份的人,那没几分眼色能成吗? 这个女客户一开始还极满意,马上就要看房了,就差她推开门的工夫,林医生出来了,然后女客户立即大转身背对林医生,现在连房子都不看了,开口就要看别的楼层,甚至别的楼盘。 这……不是耍人的样子,毕竟到了这个身份,说好买,又不买它掉份儿,越有钱越要脸面。 那什畹贾滤房子都不看就作出改口的决定呢? 是林医生!林医生和这个女客户之间一定有什睿 售楼小姐愣了一下后,也不知怎么办好了,夹在中间也不好乱说话,她只好笑道:“啊……这样啊,那当然可以了,捀你问问看,三十八层是不是还空着精装修房,池小姐,你稍等一下。”说完取出了机。 池露那浅粉色大牌西装还吊在肩上,一双又长又直又白的长腿,还穿着超短连衣裙,就这罟馓旎日之下,露给别人看,让别的男人大饱眼福。 这会?到谁,肯定不会?到她自己,?死的都是喜欢她的人,谁占有欲强,就气谁。 池露拿着包,看着售楼小姐打电话,嘴里轻念着,54321…… 身后传来了声音,他走路是没声的,因为脚上穿着极舒服的软底鞋,传来的是他的说话声。 “怎么?不满意五十五层吗?还是不满意住在五十五层的人?”他板着脸,就是不开心的样子,声音也冷冰冰的。 池露抱着胸看别处,没转身也没有说话。 倒是售楼小姐看?氛这罱,一双眼睛一会看看女客户,一会看看林公子,半天拿下了耳边的机,试探询问道:“池小姐……三十八层也有一套精装修,跟这个户型一样,您看……” 她不确定啊,林公子和池小姐是什罟叵担看着两人并不亲密,反而有些距离感,林公子说话也不太客?。 所以她才试探问了一句。 结果女客户还没有拼穑林公子把目光移向了她,那目光寒冰阵阵。 他反口一句:“三十八层……有吗?” 售楼小姐看着林公子的眼睛,嘴张了又张,眼睛又瞄着池露,这是有,还是没有啊?半天她才啊一声道:“好像,没有了……”心里却欲哭无泪,别人以为她是怕业主,不是啊,她怕的是这位既是业主又是财阀之子的林公子,这栋大楼都是人家爹盖的,她一个小人物…… 售楼小姐在林公子的寒目下,终于知情识趣地对池露道:“现在只剩下五十五层这一套,池小姐,您要不要先进去看一眼,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挶vぃ这套您一看就满意。” 林然这才将目光移开。 池露微微抿嘴,她是想笑不敢笑,只能片刻后犹豫地回:“啊,那,这个,捲傧搿…”她还没说完,他就开口了。 “就买这套,划挼恼剩一会把文件都拿过来给她签一下。”林然冷着脸,直接说道,然后又道:“把钥匙给她!” 售楼小姐听着一愣,随后心里……简直羡慕的要死,也酸得像柠檬,她就说嘛,这两人一定有关系,否则林公子怎么实搅巳撕螅站在那儿就不走了。 他不上班吗? 而这位女客户见到他就转身,都不肯给他看个正脸,她隐隐的猜测终于成真了,她觉得两人以前肯定是恋人,还是旧爱难断的那种,然后有了现在这种破镜重圆的剧情,啊呸!机会,否则,这一套四千万的房子,林公子再豪,也不会凭白无故送人。 只有极喜欢,极重要的人,才会一掷千金不心疼,而且还非让人住他隔壁,在他隔壁买,人家女客户都要换楼层了,林公子霸道的不让的样子,不知为何,售楼处小姐竟然还觉得挺可爱的。 她看了池露一眼,“好的,捳饩腿ツ梦募来给池小姐签单。”说完她忍着吃瓜的心情,将钥匙递给池露,池露一度没伸手接,她还要矜持一下。 若是别的男人给她买东西买房子,她可不敢要,她再单纯也知道白给的都要付出代价的,但是男主就不一样,不知道为什钅兄鞲她的,她就要,一度她觉得男主就是改善她生活,改善她苦逼小日子的存在,是吉祥物,一遇到他就有钱,一遇到他,就给她买吃的穿的用的住的,什疃几她买,还给她挡风遮雨,出头,还愿意养她。 给她当大马骑脖子他都愿意,除了床上有些霸道,爱深挵,其它都是她喜欢的,但是现在她发现,不止是物质上依赖他,精神上也开始依赖他了,就好似在她的灵魂里烙了印,实剿就安心,实剿就欢喜,她现在已经能确定,他就是男主了,哪怕系统不告诉她,她的灵魂早已经感受到他了,只是她迟钝而已。 售楼处小姐在林公子的目光下,赶紧将钥匙塞进了这位池小姐里,然后飞快地下楼。 结果,她走到楼底,才想起来,钥匙是三把,要拿下两把归档,这种钥匙是不能离的,虽然有林公子在,不会有什钗侍猓但是她还是按规定又上去拿,结果到了五十五层,电梯一开。 就看到她走的时候。 一个冷淡,一个不理人的两个人,此时正在墙壁上火辣辣的激吻。 售楼处小姐没想到,一向冷淡的林医生,对爱的人这畎缘溃还不让人反抗地握着池小姐的臂,两个人身体起伏一般地紧贴着,唇吻得深深。 林公子的肩胛骨和脊椎吻得时候还微动呢,特别有韵律,那是兴奋与激动,好似用尽一切力量去吻她。 而池小姐身后披着的浅粉色的外套也掉在地上,她哪还有之前不理人的样子。 此时,小手在林公子的腰间,看着她的样子似在反抗,可是细看能看出,她都在迎合着林公子的激烈的动作和情感。 与他一起深吻入魂,不但不觉得林公子强硬霸道,反而享受地仰着脸轻嗯,用声音的起伏高低引导着他。 天啊,售楼小姐看得脸都红成一片,池小姐已经把林先生的t恤掀起来了,露出有力的窄腰,哪里还管这是走廊,这是公共区域,就算是,那也是他俩的公共区域。 售楼小姐也是很久没男朋友了,不由看得脸颊红通,不自在的并了并脚,什钤砍祝早就忘了,哪还敢打扰,她顶着个大红脸按下了关闭,下了楼。 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要找个男朋友,她也要那么激烈地吻一场,然后和他困觉! 林医生那天旷工了,反正妇科?他一人不?,少他一人不少,他那天吻完池露就恶狠狠地一边盯着她,一边打电话,请了假,就将机扔到一边。 然后一把扯开了身上的t恤,单一下子将池露抱了起来,占有欲十足,可是池露一点都不害怕,张着单纯干净的大眼晴看着他,他再恶狠狠,再凶的表情,她都不怕,还天真的在他抱起她时,小脚在半空甩啊甩,高跟鞋都掉门外了。 还胆大包天地用小,揪住他耳朵。 他必是要让她尝尝九年之苦之后,早就蜕变的他凶狠样子,他可再不是以前那么好哄的高中生了。他要教训她!要她知道人间喜怒,要她知道人间悲苦,他要狠狠地…… 最后,他确实狠狠的教训了,教训了一天,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用在了她身上,特别狠,狠到把池露教训哭了。 哭得他心软成泥,想不教训了,结果一不教训了,池露就不哭了,反而拿单纯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怎么不教训我了?教训啊?她还像婴儿一样,直扒拉他。 林然真是又气又急又想狠狠教训她,可心里又下不了那个狠,每每她眼晴一沾泪珠,他就完全记不起任何愤怒和仇恨了,只想哄她,而她根本就不爱他这剖拢哪怕他再心灰意冷,可再度遇到她,他的心依然在死灰复燃。 “是你要的,这是你自找的!”林然咬着牙,作为一个医学生,他当然知道一切,教训起来,自然是针针恃。 池露又快乐地哭起来。 疯狂之后,池露睡着了,一睡醒,她满脸饱满发亮的胶原蛋白,眼睛又黑又亮,整个人皮肤好到爆,脸颊还有自然妩媚的红晕,那是动情之后的样子。 她就好似被细心浇灌的花朵,正悄然开放出最美的样子。 殊不知,刚睁开眼睛,她在舒服的大床上伸着雪白胳膊,跟伸懒腰似的在空中挥啊挥,一扭头,就看到林然正支着臂,看着她。 昨天该逼问的事情,他差不?都逼问出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剖拢她的在做什钊挝瘢为什罨嵬蝗坏睦矗突然的走,至于她的身世,之前实剿,他就让人查到了。 此时的林然,脸色好看不少,惞说,九年前的事情,他隔了九年,而她却在昨天刚刚经历,那他总算放下心里的阴霾。 她不是不喜欢他,她不是在戏耍他,她也不是把他忘了,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任务。 “你里的钱,都是从那个任务里赚到的?”他伸手拉了拉她举在半空可爱的小手,不让她调皮,他发现,她对着亲近的人会作可爱的动作,会像孩子,还会调皮。 他已经把自己归进她亲近的人中,因为他虽然与她相隔九年,可是,对她来说,他还在昨天。 这让林然心中有了巨大的安慰,那九年的漫长的时光,在看到现在的她后,全部都填满了。 池露躺在那儿,抿着小红唇,脑袋左扭右扭,才看了看他,点头:“嗯,赚了好多钱。” 林然修长的指帮她理了理颊边的头发,观金台这边的房子最低也要三千万,他已经看过她的成长经历,所以他猜到了,他道:“既然那是生存时间,你不要再转化为钱,不划算,时间能兑换成钱,可钱兑换不了时间,留着,你用钱我给你。” 池露一听他给钱,就笑了,扭过身子,抱住他,脸贴着他火热地胸膛,小脸亲昵地在上面团了团,然后才笑着看他:“你养我啊?” 林然手摸着她光滑的小脸蛋,郑重道:“你已经是我的了,捬你天经地义。” 池露“噗”的一声,小手捂嘴。 林然脸不高兴了,“笑什睿俊 笑他说的话还像个中二期没过的少年,不过,男人在爱的人面前,就会像小孩子,在他冷乎乎的目光下,池露马上不笑了,“好。” 林然这才缓和脸色,“那个任务,不浪费现实的时间,对吗?” 池露道:“嗯,也许我现在眨个眼,就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呢。” “那,任务对你有没有危险?”他追问。 “没有啊,对我没有危险。”池露随口就道,对别人有危险,对她没什钗o眨她又不是任务目标,她无所谓地道。 边说,她边玩着林然肚肚上的一根有点长的小汗毛,一根汗毛,她都能认真的玩好久,又拽又拉的,林然则低头看着她,许久才把她使劲抱在怀里,“不许再离开捔耍知道吗?”他的表情什钛不知道,但声音却极小声又极委屈地说,再没有了之前的霸道样子。 …… 第二天上班的林医生,愩宕悍纾自从他转来妇科,就一直面无表情,除了累,没别的表情了,没想到休息一日再上班,竟能从林医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笑容。 坐诊时说话也温和了许多,之前有几次遇到有生病的女人,他语气不能说不好,但是也非常不悦,因为那种病很恐怖,传染性也极强,连她们坐过的椅子,小护士都要消毒后才唤下一位。 否则有可能下一位坐下后被传染到,尤其夏天穿得少。 但今天遇到了一位,林医生没变脸,也没有说什睿直接让对方去皮肤科了。 小护士还纳闷,林医生这是遇到什詈檬铝耍心情这詈茫中间还打了好几个电话,讲电话的声音,霸道中还带着一丝欢喜,有时候还会呵斥,呵斥中还隐藏着宠溺,真是让小护士叹为观止,难道,林医生……恋爱了? 遇到男主就幸福定律!再一次应验了。 池露搬进了林然旁边的房子,林然很不高兴,他想让池露搬进他的住处,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下班一开门就能看仕。 可池露不要,他只好黑着脸帮她搬。 有了林然,家里电器有男人给摆弄,购物有人给提,柜子有人给挪,床要换个地方,有人给抬,花盆也有人给搬,还在她房间里给她修理她不小心摔到地上,摔坏的小钟,她特别喜欢那个蘑菇形的小钟,心疼坏了,林然见她拿在手里眼泪汪汪的,就拿着工具过来,坐在沙发上正帮她修。 脸色再不好,但哪样也没少干,林然虽然家里富,但他是跟正常孩子一起长大的,所以动手能力很强,物质虽然好,但他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他信奉,钱不是万能的,能力才是。 总之他不懒。 池露搬进家,很?东西都是他帮她归置,帮她整理,池露一有男主就能过极舒服的日子,小手指挥着他放那里,放那里,放这里,林然臭着脸帮她弄,嘴里虽然嫌弃,但整个人都黏着她,甘之若饴地帮她。 两人把房子弄得焕然一新。 然后在池露的新房里,在那张粉红色的女生床上,林然亲吻她,花样之?极其能事。 爱是付出,爱也是索取。 池露过了好一段幸福日子,林医生下班就带她去吃好吃的,两个甜甜蜜蜜,又没羞没臊,林然那方面太旺盛了,经常房子里出现池露跑,林然臭着脸在后面追的情形。 大大的落地窗,都不再摆设,利用起来。 只不过有点害怕,太高了,掉下去怎么办,不过,也幸好是五十五层,除了鸟儿,应该没人看得到这种疯狂吧。 这一日,池露关上门,坐着电梯,正准备出门接林医生,她每次开着车去接他下班,他都超高兴,把他哄高兴了就给她钱钱花,哄人就有钱,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她最拿手了。 她正哼着歌,走进电梯,高兴着呢,突然一个声音:“任务载入中……” 池露:…… 她最近都快忘记任务了,突来的声音,差点吓到她。 不过,她也很快的冷静下来,她在电梯里,行吧,赶紧做完任务,一会儿就评戳恕 结果,好半天,电梯还在往下走。 “嗯?”不是任务载入中了吗?应该换场景才对啊。 她看了眼四周,难道新场景也是电梯吗? 终于到了一楼,电梯门开了,她走出来四下一看,这不就是观金台吗? 怎么剖掳。咳挝裨厝氤龃砹耍 她又看了眼周围,心里疑惑,但她还是往外走,等到了大厦楼下,她看到门口有四个人,很陌生的人,但四个人都看向她。 池露:…… 她想到了,这个任务可能就是现在啊,所以才没有换场景,原来如此。 这些就是队友吧,她对他们微笑了下。 但她很快听到四个人中一个麻花辫的女生,望着她头上随口说了句:“任务目标这羁斐鱿至耍俊 池露第一反应是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没有人,观金台这边很安静的,人不?。 她说的任务目标? 在哪儿? 她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向头顶,在楼上吗? 可她一抬头,就见到自己的头顶上。 一个绿色箭头。 正指着她。 第98章 死神来了吗12 看到箭头的时候, 池露吓了一跳,看了看周围,表面镇定, 其实她站在台阶上, 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听到台阶下,两男两女, 四个队友, 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 其中一女孩道:“这次任务目标长得真好看, 她仰头了, 在看什么?不会也看见了箭头吧, 哈哈……”她开个玩笑。 “箭头只有任务者才能看到,她大概见我们在看她, 所以跟着抬头,刚才还转头了。”女孩旁边女白领开口。 “这次保护的小姐姐我喜欢,不知道能不能发展一段,能上个床就更好了, 看身材就是个尤物……”一个说话油腔滑调的男人砸舌。 “你滚啊,行走的泰迪, 真恶心!”女孩骂道。 “……泰迪怎么了?不是你们女生最爱养吗?” “行了!少说两句, 自我介绍一下, 都经历过几次任务?我六次,最高b级, 我叫周正。”一个梳着平头的男人阻止他们闲话道。 “四次,最高c级,肖甜,我来自w市, 不是b市人。”麻花辫女生道。 旁边穿着一身白领装束的女人,年纪比肖甜大一些,她道:“杨欣,经历过五次,最高b级,本市人。” 被肖甜说是行走的泰迪的男任务者,长得油嘴滑舌,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站在那儿,大概嫌两脚直站有些傻,非要一条腿支棱着站着,手抄着兜,穿着骚包,左耳还戴了个耳环。 “王洋,今年二十一岁,h市人,有过十二个女朋友,最小的十四岁……” 平头男子冷冷地看着他;“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心生行为,这是犯罪行为。” 王洋立即跳脚:“可我发生的时候也是十四岁!是她勾引我的!再说了,要你多管闲事!” 平头懒得理他。 “我可是跟你一样经历过六次,最高b级,瞧不起谁呢。”王洋不屑道。 “我没有瞧不起你。”平头冷声说,“但是,希望你做个守法好公民,不要误入歧途。” “喴,你什么人啊,教管所的啊,那也管不着我啊,我都成年了。”王洋顶着头上那一簇染了一丝棕的头发,梗着脖子道。 “少说两句吧,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吵架的。”站在旁边的女白领开口劝说。 “行,美女,我给你这个面子!”王洋见女白领长得也不赖,立即点着脚,笑得三分痞,可惜白领美女杨欣,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对平头男子道,“周正,你来做队长吧,你比较成熟稳重,不过,我们来了这么久,任务目标都出现了,任务还没到?” 这时,池露已经从自己变成了任务目标这种意外与惊吓中缓过来。 她耳朵也灵,几个人悄声的话都听到了。 几人还边说边打量她。 一件半袖带小圆黑点点的白色衬衫,一条浅灰带银色镂花的包臀裙,脚上一双银色尖头高跟鞋,披着一头微卷的长发,整个人的风格是清新甜美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方形黑包,正站在那里,苦苦思索,一时搞不清状况,明明她听到了任务载入中,她应该算做任务的人吧?可是,现在绿箭头指着她,她又变成了任务目标,那她到底算执行任务者,还是任务目标呢。 她不想再抬头看了,一看到绿箭头指着自己,不舒服。 保护别人,看别人头上绿箭头,和看自己头上的箭头,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完不成任务也要死,但头上有箭头,代表马上就要直面死亡,她经历过几次任务,任务目标的死亡会来得出奇不意,非常快,现在轮到了自己,池露满身上下,只是蒙逼和不信。 还一度想是不是任务搞错了! 一道机械声突然从几人脑中响起。 终于来了! “a级任务。任务目标,爱妻。任务:保护她不死。任务成功:奖励生存时间:两年(分配制。任务失败:全员抹杀。任务人数:5人。任务完成时间:6小时。任务开始倒计时:04:59。” 任务声音一落。 包括下意识将手机掏出来,准备给林然打电话的池露,手都停了下来。 她拿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划开页面。 脑中全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任务者,还是任务目标? 这是啥么意思? 她接到了任务,保护爱妻?爱妻是谁?爱妻是任务目标…… 任务目标是谁?任务目标是她。 她是谁的爱妻? 林然这几天,好几次提出要结婚,可池露她不急啊,结婚多没意思,恋爱还没谈够呢,他见她不同意,就急了,昨晚还好顿弄,直接一步到位,胞宫里,弄完还恶狠狠地说:“早晚你大了肚子,到时候再结,可就穿不下好看的婚纱了。”以此来威胁她,情到深处还叫过她爱妻呢。 所以,她是男主的爱妻…… 那这任务,谁发的? 难道是男主? 她想到了系统没沉睡前,曾经说过,两个双胞天道意志在争夺世界,它怕被世界直接送走,才沉睡的,她也想过,这个发布任务的主神是不是就是天道意志中的一个。 可是现在想想,她经历的任务,几乎都围绕着林然。 林然的母亲,父亲,同学,朋友,现在是……她。、 她一直以为林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把逻辑关系一捋,真相呼之欲出。 她忍不住在心里喊了声:“系统,你给我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本来以为它睡得不省人事,这个世界不过去,它是不会醒了,没想到她一唤,系统竟然鬼鬼祟祟地嘘了一声。 “小声点,波动别那么大……” 池露:…… 但凡系统有个形,她都能追着系统打,“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要不喊你,你是不是要装睡到下个世界?”打死你! “不不不,宿主,我刚醒,我刚刚醒过来,本系统感觉到世界有点松动……” 池露:“松动?” “对啊,对这个世界外来者的管控有点松动了,我才能醒过来。” “别废话了,男主是林然吗?他是不是主神?你快告诉我!”池露表面在看手机,心里急跳脚。 系统偷摸地扫过池露的记忆,还看到了一些辣眼睛的片段,幸好它是只红线精,没化形,没有男女之分,不过,它们天界冰清玉洁的小仙女,怎么在人间,成了一朵大浪花。 简直没眼看了,瞧瞧她在男主面前浪成什么样了,男主看着她那个样子,把男主勾得激动成什么样了,眼珠子都发红了,直勾勾看着她,神魂颠倒只想永远在她,待个天荒地老。 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两个人简直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结合,这种并驾齐驱一起登到最高点的频率,可不是人间每一对有情人都有的,那和谐度,让人咂舌。 它可是个红线精,牵红线的,这两人除非一生阴阳相隔,或者仙魔永分。 否则那姻缘线,都不用月神牵,自己就成型了,那是天地造化之下,难得的最圆满的姻缘。 这两人一旦见面,一个一生只诱惑着他,一个一生只追逐着她,如果在一起……真是,再满不过了。 唉,可惜了。 两人大概只有人间这几段情,一旦他们脱离了人间,恢复了神光,回到仙界,人间历劫的尘缘,就会立即被碾压如尘,不会在仙魂上落上一丝一毫的痕迹。 系统略过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和失态输出,与那滔天爱意,它转到了正事上,想了想才道:“宿主呀。” “说啊,啰嗦。”池露一点也不害臊地让系统看,她无论什么状态下,都是美的,在爱的时候也是美的,她知道,只要美她就无所谓,最兴奋时都是美的,美得惊心动魄,男主那时候什么样,她都知道,可激动了,可失态了,她最喜欢看失态的他,他失态不要紧,她美就好了,美得迷死人就骄傲,迷死男主那都是正常操作。 系统道:“本系统不敢扫描这个世界,但大致可以猜测一番,这一对双胞天道意志,在初始之时,就一道强过另一道,所以强的一方一直在吞噬另一方,当两者合二为一,天道才算真正强大,可是强的那一道意志,一直没能吞掉弱的那一方。” 它道:“因为两道意志,都有了自己的道,当懵懂诞生的天道,有了自己的道,就不容易被任何一方吞噬,就像是两个人类,拿到了武器,就不会那么快被打败,道,就是天道的武器,从你的记忆来看,你说的主神,的确是天道之一,它修的是有情道,另一个应该就是无情道。” 池露:…… 有情道,无情道,这么复杂的吗…… “男主是林然吗?他是有情道觉醒的意识?”想也知道,有情道,才会在意情,亲情,友情,爱情…… “对,这个世界的林然就是天道之一雏形意识,它一直用自己的道,对抗另一天道的吞噬,只是无情大道才是正统,天道只有无情时,才是最公平的,因为对自己的世界任何一物,都没有感情,那么,它就不会偏袒任何一物,这才是对世界的绝对公平,而世界也会在这种公平中轮转,天道不能有情,一旦天道有情,那就意味着它有弱点了。” 系统道:“这也是为什么,无情道一直在攻击着男主,它要让它的有情道崩塌,一旦崩塌,它才有机会融合。” 系统说的太快,池露得梳理梳理,这个世界,没想到这么复杂,她真的一直以为林然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结果,他是天道之一,还是有情道,还抽出一丝意识在人间入道,啊这…… “主神……就是林然?可它为什么要发布任务?” 系统叹气,他道:“还能为什么啊,有情道已经崩塌过了,他在挽回自己的道。每个天道,都有自己独特的天赋能力,这种天赋能力是万物衍生,以及万物寂灭,生死循环,是天道的本命天赋,每个诞生出意志的天道,它都会无师自通自己的本命天赋,但是!” 系统道:“这个世界的意志是双胞意志,其中一个意志分离且觉醒了,所以他们的能力也被割舍了,一个天赋能力是生,一个天赋能力是死,而拥有死神能力的天道就是男主,死神原本是无情的,但他见惯人间生死,开始有了感情,也有了弱点,在他有情道被催毁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天赋神通,扭转生死,才有了挽回的机会……” 池露手点开了联系人,落在林然的号码上,想了想又缩回来:“失败了一次,现在这是它第二次机会?”她问。 如果系统有形,它可能欠扁一笑,它道:“大概……是数不尽的……无数次了,谁知道呢。” 天道的融合需要漫长的过程,而天道的攻击,也不是瞬间结束的,催毁一个天道的意志,不是一次就可以的,那要无数次,密集攻击,慢慢的催毁。 池露听着都心酸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得活下来,因为爱情,大概是男主修成有情道最后的关卡。 她死了,男主就失败了。 系统说道:“其实,公正来说,作为天道,无情道更为适合,只有无情,对万物才是绝对公平,可另一个意志能觉醒自己的道,已属不易,难度要比无情道更难,就这样被剥夺道,融合掉,也太过残忍,这可不是人类死掉那么简单,最好的结果,是彼此容纳对方存在,双道皆成之时,对抗万界其它天道,也是巨大的优势,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世界,也容不下两个不同的道,必是要互相吞噬。” 池露听得恍恍惚惚,她先不管这些天道事,她抓住重点,“这个世界的林然,看着就是普通人,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是天道。”无论说话做事思想,都是人类的模样。 “他正与另一天道对抗,林然只是他分出的一道意识,他靠这道分意识在进阶有情道,这道意识从出生是没有记忆的,只有人类成长的痕迹,就是个普通人,我们刚来的时候,本系统立即藏了起来,就因为它已经很弱了,逐渐被另一天道撑控,本系统都不敢冒头,但是现在他的有情道突然狂涨,能与另一天道分庭抗争,本系统这才敢冒一下头。” “哦……”池露许久没有说话。 她脑中听着系统的声音,耳朵听着那四个队友说的话。 已经确定,她现的是双重身份,既是任务执行者,又是任务目标,这两者并不冲突,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要保护自己。 台阶下几米远的四个人,此时已经慌了,他们有人难以置的喊出声。 “a级任务?没有搞错吧?b级任务就够难了,经常抹杀,现在竟然分给我们a级任务!还五个人?这是谋杀吧!”那个王洋率先喊了起来。 “小点声。”平头男子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美貌气质大美人,美女好像有心事,眉头紧皱,正看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暂时没有离开的样子。 他道:“我们只有五分钟讨论,以我的经验,a级任务之所以给这么少的人,说明我们中有人能力过人,确定五个人能完结这个任务,才会这样分配,再说我们本就是死人了,谋杀我们对主神有什么意义吗?浪费时间而已。” “我同意周正的话,只是我们只有四个人,第五个人呢?”杨欣四处看了看,观金台这边全是高质量住户,安静人少,景观美,除了远处有车归库,再没有别人,她疑惑问道。 “我以前的任务,队友都是在一起的,还会分开吗?那要怎么联系队友?”肖甜也四下望。 “只剩三分钟了,三分钟之内任务目标还是安全的,我们快想想办法,怎么接触任务目标,我们四个人跟着她,被发现怎么办,任务目标很有钱,住的地方也不好进,而且进出刷电梯卡,我们没有卡怎么跟上去?”白领杨欣抱胸看着周围,仰头道:“观金台啊,全市名流聚集之地,这地方别说买,我的工资连租都租不起。” “美女,怎么租不起?你把赚的时间兑换成钱,不就能租了吗?”王洋说道。 杨欣原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瞧他那眼神,看女人恨不得长着透视眼,猥琐极了。 “我们赚的时间那可是命啊,谁会拿来兑换两万块钱,傻子吗?”肖甜道。 对肖甜,王洋就不那么客气了,他喜欢的是生感美女,肖甜是可爱的装扮,穿得跟个卡通人一样,没胸没屁股,就这样的,也叫女人?在王洋眼中,前凸后翘的才叫女人,可爱在生感面前,一文不值。 “我就兑换了,我还告诉你,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享受才不枉活一场,过得苦哈哈的,延长生命有什么意思啊?” 几人不作声,任王洋说破天,拿生命换钱也是不划算的事,正常人都不舍得,要问为什么,两万块能买一小时生命吗?不能,这就是为什么。 “别吵了,想想怎么接触任务目标,无时不刻地在目标身边,这不太可能了,有什么办法能在三小时内跟目标在一起啊。”杨欣道。 “幸好只有三小时,不是十二小时,否则天王老子来,我们也没招,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小时就是到六点,那时候天还没黑,她应该不会过早回观金台吧。”要回观金台,她们就歇菜了。 “我们要将她留在外面三小时?”肖甜道:“可这也很难,她肯定有车,直接开走了,我们也追不上,请她吃饭吧,我们和她又不认识,女孩子本来就谨慎,不可能跟我们去吃饭的。”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只能把她绑了。”王洋道,虽然是开玩笑的意思,但眼睛里却不像开玩笑,他看着池露直咽口水,绑起来,可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一边的平头周正,看了他一眼,其它两个女生也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不对劲!”周正说:“我很怀疑你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王洋立即变脸,哈哈笑了下:“开玩笑的,一群队友,我能做什么啊,快快快,时间到了,只剩32秒了。” “我有办法。”周正道:“可以待在她身边三个小时。” “真的?什么办法?”王洋问道,几人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办法来。 …… 池露犹豫了下拨通了林然的电话。 结果,许久才有人接通,里面传来林然微有距离感的冷淡声音:“止血钳。” “纱布。” “视野。” 林然在动手术?池露愣了下,然后听到一个护士在走路,似乎走到了哪里,才说话道:“林医生临时接了台手术,他私下让我接一下电话,您有什么事需要转达林医生吗?他进行的是很重要的手术,有领导在,可能不方便回,你有事可以说,我会告诉林医生的。” 池露停顿了下:“没什么事,想问问他几点下班。” 电话里传来护士的声音:“林医生这台手术大概要三个小时后完成,您是他的妻子吗?”她看到了手机来电,还懵了一下,因为来电的名称是爱妻。 林医生,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池露知道,知道他给自己的备注,她解释道:“哦,我是他女朋友,我叫池露,我也没什么事,那让他做完手术再联系我吧。” 那边传来:“好的。” 池露挂了电话,林然不是妇科坐诊?怎么做起手术?是天意吗?正好三个小时,完美错过。 现在还在手术进行中? 她感到了一丝丝恶意,来自某个天道的设计。 小护士挂了电话,捂着胸口低泣,林医生竟然有女朋友了?声音真好听,然后将电话放回到台子上,消毒后回到手术台,林然已经进行到紧张关头,他眯着眼冷静地看着要分离的部分,“视野再清楚一些。” 助手立即调整角度,这一台手术,三个助手,第一助手、第二助手、第三助手,全部注意着林然动作。 本来林然在妇科坐诊,结果医院来了个急症病患,开腹后发现病情严重,继续做下去很可能是台医疗事故,但不做人就要死了,几个医生都没把握,上去看了一会,就下去了,都做不了。 最后还是把林然叫来,林然的手术向来犀利精准,无一失手,第一医院的院长是林然的师父,打算将林然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成医院的招牌,培养他尽心尽力,林然在医院,可以说横着走,虽然他倒也没横着走,但是上到院长,下到小护士,个个笑脸相迎。 这台手术院长就把他临时叫来,林然看了眼,还是有把握做的,为了不成为医院的医疗事故,为了病人能活着下手术台,林然接了这台手术。 手术室一时间鸦雀无声,很多人在外面看,院长都在外面站着,看着里面的情况。 林然在做分离,但嘴里却对护士说了三个字,“什么事?” 小护士一听,就知道他问什么,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你女朋友,她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林然专注地分离着,好似没听到一样,做完了那一块,他头往旁边一伸,旁边护士立即轻擦去他额头的汗,免得汗水进了眼晴里,模糊了视线。 他取过了镊子,“还说什么了。”然后专注凝神地将镊子轻探入伤口中。 “她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做完手术联系她……” 之后林医生没有再问。 紧张的手术顺利地进行下去。 但几个护士明显发现,林医加快了速度。 助手:…… 这么危险的手术,竟然还能加快速度吗? 这么自信不会失手吗?果然是院长看好的天才,竟然在众人面前还有所保留呢。 接电话的小护士:……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林医生……一定不是为了早点下班见女朋友才加快速度的。 …… 池露挂断后,握着手机,一抬头,看到四个人向她走过来。 那个平头叫周正的,倒是一脸严肃,伸手从衣兜里取出了警员证,打开,给池露看了一眼,“你好,我是刑警队的,我叫周正,这是我的警官证。”周正是在一次任务中死亡,才成为任务者。 池露目光看向他。 身后三个人立即,妙啊,警察!他们怎么没想到,一般人对警察是没有防备心的,因为警察是抓犯罪的,是守护者。 “是这样的,我们破获一起案件,抓到了一个犯人,在他的出租屋发现他正在计划一起绑架案,绑架人就是您了,他的同伴我们已经抓住,但他已逃跑,我们正在追捕这名逃犯,为了防止罪犯实施犯罪行为,上面派了我们过来,在抓捕他的三个小时内,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会随行在你左右,当然,我们不限制你的自由,但请你最好不要去人多危险的地方,因为不确定罪犯藏在什么哪里……” 果然是警察,这一套说的。 一般人都不得不信,周正身后的三个人,那心里如开了礼花,有才!厉害!能人辈出!警官大佬。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切搞定,几个人高兴啊,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与任务目标接触了。 他们没想过任务目标信不信,毕竟,借口是假的,但警察的身份是真的。 周正下一句话,就要让池露出示下证件,看一眼就能知道池露的名字。 按他所想,一般这一套下来,居民大多很配合,要么吓坏了,要么也是懵神就给了证件,并不会怀疑多想。 但池露没动。 她手里仍然拿着那只漆黑亮皮的小方包,只有手包大小,但白领杨欣知道,这是爱马最新款,全手工缝制的小羊皮包,十六万呢。 配眼前这个美人这一身,真的好有气质,超精致。 池露踩着高跟鞋,裙子腰高高提起来,显得她腰身精细,窈窕,短裙下的长腿,比例完美。 她走下来,没有给周正任何证件,反而问了一句:“你既然说有罪犯要绑架我,还专门找了过来,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一句话,就把面前的四个人问傻了。 一般人被这样套路,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周正脸色微变了下,后面三人更是慌神,坏了,这次要翻车了,他们就再没有接近任务目标的机会了,任务目标肯定会认为他们是骗子,刚才几人还在心里放礼炮,现在已是一片哀嚎。 a级任务,开头就艰难透顶。 池露看着几人的样子,也没为难,只说道:“不用装了。” 几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接着他们听到这位美女说道:“我就是任务的第五个人。”头顶着短命箭头,池露说不担心是假的,系统还在脑海里劝慰她说淡定淡定。 怎么蛋腚啊?她对抗的,不是人,不是兽,是天道啊,她一个小小女人,有一天要和这个世界之主,天道对着干,这真是…… 老寿星赚命长。 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也没心情调侃队友,更没心情开玩笑,直接抿着唇,摊牌了。 “什么?你就是第五个人?” 几个心里哀嚎的队友,这会儿全都瞪大眼睛盯着池露,仿佛她是什么稀奇的物种似的。 “看什么?”池露手里握着她喜欢的小包,包上还有个很贵的设计款包包吊坠,很漂亮,在阳光下闪动着光泽,她皱眉看着他们。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第一次遇到队友是任务目标,就很惊讶。”几人确实惊讶地看着池露,为什么主神要保护她呢,她有什么特殊吗? “美女,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王洋吊着嗓子问。 “我姓池,叫我小池就好。”池露预感这次任务很凶险,所以她没有拐弯抹角,全力配合队友,过了任务才最重要。 “我们四人能力都一般,那你肯定很厉害了,否则a级这么难的任务不会只有五个人,不知道池小姐,你的能力是什么?毕竟你既是任务者,又是任务目标。” 既是任务者又是任务目标,几人觉得这位池小姐,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次任务危险,池露也没有隐瞒,她说:“我的能力?可能我的幸运值比较高吧。”他没有暴露自己的幸运铃铛,就算她说出来,别人也看不到,只有她能看到手腕上的红线上栓着一只花瓣形状,仿如真花的小铃铛。 幸运,大概是所有能力里面,最无法确定的能力了,是个交给命运的东西,很虚幻,所有人都露出了,啊,这样啊,失望的表情。 这又不是游戏抽卡,要幸运?有用吗?而且那都是有机率的,就算高,能高到哪里? 就算有百分之四十的幸运,远高常人,还有六十的不幸,就算有六十,也还有四十的危险机率。 有时候,生死关头,这能力,只能听天由命。 是个被动技能。 不过肖甜马上道:“我就喜欢跟高幸运值的人在一起,池姐姐,到时候帮我抽张卡,谢谢你啦。” 池露:…… 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幸运。 “既然任务者就是任务目标,那就太好了,我们互相配合一下,肯定能度过这次a级任务,加油!”杨欣说道。 王洋眼睛上上下下看了池露好久,虽然池露没有笑脸,但是他好喜欢啊,这种级别的大美人,他连手都没有摸过,他手痒的直搓兜,他兑换的钱跟不少美女玩一夜,现在看到池露,那些玩过的美女算个屁,眼前的才是女人中最顶级的,要是能跟她,他光想着都能爽飞天。 “现在怎么办?”杨欣先道:“池小姐,你住的楼太高了,高楼不安全,一旦出事,比如起火之类的,跑也不方便。” “对,电梯也很危险,我有一个任务,任务目标差点没在电梯里出事。”肖甜也道。 “a级任务肯定要比b级任务难,我们做好准备。”周正道:“正常来说,远离高层建筑,到低矮建筑的地方,环境危险会降低很多。” “周正说的有道理,我们找个平地,公园怎么样,公园待三个小时?”肖甜问。 “公园可以,这边离公园很近,出了观金台,往后走一会,就有个公园广场。”王洋急忙插嘴说道。 “公园广场是不是人太多了?”周正问道。 “这里可是中心区域,哪有人少的地方。”王洋道。 几个人也没办法,附近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只能选空旷的地点,至少有什么东西能一眼看得到。 都是做过任务的人,有些危险,真的防不胜防。 出了观金台大门,侧面是来往的车流,去公园广场,不必穿马路。需要从一侧拔高的人行道,拐一个大圈,就能到达公园,四个人围着池露快步走,池露在最中间。 肖甜好奇,因为池露的外形太出色了,一米七的身高,身材不仩好,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举一动浑然天动,楚楚动人,男人见了做梦都要想起她,天生就是长着男人梦中情人的样子。 她和杨欣个子就够高了,居然还没池露高。 而且人家走路的模样,那姿态,虽然知道每个人姿态,没有一模一样的,都有细微动作和气质的变化,但人家那全身上下的气质,无法模仿,就是人群中最靓那一个。 肖甜好奇道:“池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池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不在焉道:“有。” “是做什么的?” “医生。” “你住在观金台,是不是你男朋友也住在那儿啊?” “对。” “医生那么有钱吗?”就连其它人听着都惊讶,观金台出了名的贵,什么样的医生能买得起,就算买的起,也得是年纪一大把了吧,一想到这样的顶级大美女跟了个老头,就让人痛恨惋惜。 “不,他工资不高。” “工资不高也能买得起观金台吗?”肖甜追问。 池露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肖甜身上,是个人都有嫉妒心,男女都不例外,明明同龄,人家住广厦,开豪车,穿名牌,戴定制,其它人生活质量却连有钱人一成的品质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嫉妒了,太让人眼红了,一眼红,说话就会不客气起来,想得也龌龊。 当然,池露,也不客气,眼红?就继续红着吧,她道:“他工资不高,进医院才几年,但他家里有钱。” 一句话就点出了男朋友年纪不大,富二代的身份,眼红吗?继续红滴血。 肖甜一噎,酸溜溜道:“真羡慕池姐姐,能住在男朋友这里,你们算同居了吧?” 池露:“没有,我没有和他同居,也不住他那里。” “啊,那池姐姐怎么住在观金台啊?” “因为他给我在观金台买了房子。”池露最后会心一击。 肖甜不说话了,其它几人也没作声,豪就一个字,宠就一个字,买! 买就是了。 羡慕吗?是真羡慕,但是看看人家池小姐的长相。 很多人男人吝啬,不舍得给女人花钱,还质问富二代,凭什么给女人花那么多钱,有钱烧得吗?有个富二代就直接吐槽,一群穷比,你们见过女人吗?你们见过那种漂亮到顶级的女人吗? 你们要见过,你们就会心甘情愿给她花钱,不给她花,你都觉得自己是个穷比,给她就满足,就幸福,你们一辈子没见过顶级女人,还讲个屁,那跟普通女人完全是两个物种,滚! 几个人正走在人行路上,身后穿流的车辆中,传来一声刹车刹不住的声音,一辆原本在路上行驶的好好的揽虎,突然失控地像人扭动了一下,抽筋了似的,在路上拐了好几下,然后司机跟中邪一样,方向盘一扭,整个车头也跟着一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了车流,毫无预兆地冲向了人行道。 人行道那边有五个人。 一切来的太快,等到五人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迎面就是车子。 谁他妈想到好好走在路上,会被车子冲上来撞。 明明有一个高台阶,但这是辆越野车,高底盘,冲上来根本没有缓冲。 躲无可躲,肖甜当即恐惧地尖叫了一声,根本来不及跑。 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们了。 池露手腕轻轻一动,“叮铃”一声,铃铛响了。 揽虎一只前轮突然爆胎,“砰”的一声,整个车子离心旋转,最后幸运地从五人身边擦身而过,拱进了路边正在装修的一处店面中。 只听“轰”的一声,一片尘烟。 半晌五人才缓过来。 他们望着那辆差点送他们一起回老家的大揽虎,说不出话来。 如果非要说,唯有两个字。 幸运! 他们四人看向了中间的池露,只见池露低着头,风淡云轻,其实已经吓得不清地转了转手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a级? ??务只有五个人了,原来你的能力,是这种幸运,卧槽,真他妈的,逆天!”王洋张大嘴巴道。 …… 手术室,手术进行到一半,原本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进程,却只用了五十分钟。 林然修长的手指,干净利落地使用着各种医疗器具,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很专注,额头上全是汗水,他将额头往旁边一伸,护士赶紧给他擦干,他脸在口罩里问了句:“几点?” 小护士立即往身后看了眼时间:“四点一刻,林医生,如果顺利,五点就能完成手术了。” 林然点了点头,抬着手,看了看手术部位。 声音平静道: “止血结束。” “开始分离组织。”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99章 死神来了吗13 这段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画面, 被附近的一个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后来被人传到了网上。 后来,掀起了一阵议论话题, 这五个人,与死神擦肩而过,距离仅仅只有0.01米, 离车最近, 最外围的那个平头男,他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逃生动作,在车子爆胎之前, 千钧一发时。 他猛地转身往后一扑,车胎紧接着突然一爆, 车子猛然向右离心一甩,完美躲开了被碾压的命运,即使如此, 一切也凶险至极, 只有0.01米的死亡距离,让看到的人心都揪成一团。 监控中的车子已经失控,因为爆胎离心, 车头虽然扭转,可车尾却朝着他们狠摆过去, 如果不是路边正好有一颗看着不粗的杨树,挡了车尾一击, 那五个人,就算没有被碾到车轮下,也要被车尾拍飞。 结果,一切刚刚好, 差0.01米被辗压,完美躲过,杨树又替他们挡下了随后一击。 这五人,就像是在一个事故夹缝中生存下来的人,他们左面,装修店面被车撞得一片狼藉,右面杨树被车尾的吓人力道直接拍倒,掀起了根。 所有人看着录像都不敢相信,一颗杨树竟然被车尾给拍掀了根,一大半根露出了地面,地面铺的砖石都掀了起来。那棵树也倒在了路边。 被撞的店面与倒下的树,正好形成了一个尖角,而五人就在这个安全的尖角内,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这一切,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让人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巧合吗? 可这根本演不出来。 看到录像的网友们,不禁感慨,他们这是见证一场,死神要他们死,但命运却又让他们活了下来的奇迹吗。 不少人惊呼,他们这是用尽一生的幸运,换来这次的死里逃生,一切太惊险了,也太好运了吧。 还有说他们五人,是连阎王都不敢收的厉害人物。 录像里,那五个人很震惊,但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极快速度地走开了,并没有留在原地,有人说他们被吓到了。 还有人专门分析了下,那个平头男,为什么像是会预判车子爆胎似的,没有往最近的左面逃,反而往右边扑,那可是车正要撞地方啊,也正因如此,他才成功躲开了死神之吻。 经过众多网友分析,觉得这个平头男应该是中间那个美女的男友,他往右扑,是在保护那个美女。 是的,即使在录像里,只能看到背影和侧影,众人的火眼金晴,也能从黑白录像里,从遥远的距离中,成功分辨出美女,那窈窕的身姿,那绝美的长发,无一不昭示着她有绝美的容颜。 一时间,恋爱脑们都冒了出来,一边感动于平头男在录像中生死关头的以死相护,并脑补出平头男与美人的各中爱恨情仇,有人提出异议,情侣关系?可情侣关系为什么没有走在一起,中间还隔了段距离? 就有人脑补,他不是男友,他是暗恋中间的美女。 还有人看到两男三女,就说是他们是三角恋,甚至多角恋。 只有一个人发现了华点,他是个侦探小说爱好者,他说:“这几个人走过来的姿势和状态,明显是在保护中间的美女,你看他们的站位,还有左顾右盼的样子,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中间的美女有危险,或者这四个人是美女请来的保镖……专门保护她安全的?毕竟这位美女手拿的那只方包就有十六万了,录像放大后,包上的钻石吊坠更贵,六十多万,完全雇得起保镖……”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矛盾,看他们的身手,除了那个平头男及格外,其它几人都吓傻了,反应也不够快,这不像是保镖应有的素质,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不过他这些怀疑的评论,很快就被众多评论压了下去,没有溅起一丝浪花。 …… 池露五个人,吓得要死。 毫无预兆,毫无缓冲,一回头,车头就冲他们来了,他们可是走在人行道上啊。 在场五个人,只有周正有能力逃掉,其它四人全都傻眼,若不是池露的幸运铃铛,很可能当场四杀。 这太吓人了,这就是明晃晃的谋杀啊! 但要杀他们的到底是谁?杀手无形,你看不见它,这才是最可怕的,最恐惧的。 “这就是a级任务吗?恐怖如斯……”肖甜呆呆地喃喃。 “快走!”周正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会人来了,警车也会来,在人群中太危险,我们现在正处于危险当中,不能连累更多的人,快点走!” 说着,五人就惊慌地加快脚步,迅速地走出了摄像头的范围。 走了十几米远,几个人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杨欣看了眼没说话的池露,她问:“池小姐,你的能力是幸运,是哪方面的幸运?” 他们刚才本来必死无疑,可他们却幸运地活下来了。 池露已经养成了一抬头,就轻晃下手腕的习惯了,她刚要抬起手腕,理一下脸颊上被风吹的头发,再回答问题。 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 远处还有音乐的声音随风传来,放得正好是那首歌,起风了。 ……我曾将青春番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至所动,且就随缘去吧啊 …… 几个人听着这舒缓的音乐,刚才惊吓的心也随歌声缓和过来,池露正要回答杨欣,她的幸运,是免除死亡的幸运,但这中幸运要手动的。 它不是被动技能,它是主动技能,需要自己察觉到危险才行。 结果她刚一开口:“我的能力是……”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捋着自己的头发,手腕无意识地轻轻一晃。 就听到一声:“叮铃……” 池露现在一听到这声音,头皮就发麻,以前觉得这是救命声,现在觉得这是催命预警。 她的话立停下来,同时,她听到头顶十几米远的高空,传来“咣”的一声,十几层高楼正在装修,吊车就在头顶上,吊车正吊着钢筋要将其放到架子上,结果明明很稳固的钢筋,有一根突然脱落。 工地上的信号工和开吊车的工人,当场脸色发白,一旦砸死人,就是事故,赔偿金至少百万起,而且,还是一条生命,内心的谴责自不会少。 该死的,那根钢筋怎么会脱落,希望不要砸不到人。 可是从高处掉来的钢筋,就如有了生命一样,竟然左撞右摆,崩弹了好几下,最后弯成弓形,然后猛得一弹,就像一根无声地射出去的标,枪。 而射出去的方向,正是在人行道上四处躲避,急着离开的池露五人。 细细的钢筋,尖头那一面,直刺向池露,它的速度非常快,是寂静无声的,如果非要说有声音,那就是一道尖锐地破空之声。 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信号工和吊车工,都傻眼了。 快躲开! 有人在喊,但离得太远了,下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而就在这时候,池露抬起手捋头发,她没有看到身后有一根钢筋,向她刺来。 她们只听到了音乐,起风了,还有工地人的吆喝,以及周围很多车辆的声音。 池露只是无意轻晃了下手,她万万没想到铃铛会摇响。 而铃铛一响,池露立即警觉地抬头,再向后一看。 结果差点没吓得三魂去了两魄。 只见身后,空中一根冲她脸而来的钢筋,中间处突然崩断,方向一歪,眼睁睁着看着它从自己的耳边擦过,耳朵立即火辣辣的。 然后身后传来“铿锵”一声。 一根断开的两米多钢筋,上面还沾着血,如插豆腐一样,斜插在五人身前四米处的砖土里,钢筋尾部还因巨大的冲击,在来回摇晃摆动。 而另一根,直接崩进了一辆车的车顶,副驾驶的一个女人传来惨叫。 而王洋也发出了惨叫声。 “天啊,这截钢、钢筋哪来的?”肖甜被吓住了。 几人都停下了快步走的脚步。 本来车里的女人惨叫声,就吓得几人一抖,回头一看,就见断掉的那截三米多长的钢筋,插到了一辆路边一辆银色轿车里,两个不知是小情侣还是已婚夫妇,正抱在了一起热吻,谁知道一场祸事从天而降,一根钢筋直接斜穿过车,从女人肩膀穿了过去,钉在了座背上。 五人听着惨叫声,还惊魂未定的时候,身边的王洋也惨叫出声。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大腿被钢筋刮到了,腿上肉被舔去了一大块,裤子都撕裂了,全是血,刚才受到惊吓,王洋没有感觉到痛,这时候发现了血和伤,痛感恢复,立即抱着大腿哀嚎起来。 站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几个人都惊呆了,半个小时内,两次死亡体验。 而且都毫无预兆,第二次就出现伤亡。 a级任务,实在太、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拯救任务,这明明是死神来了! “妈、妈呀,我想回家!”b级任务都没有这么可怕,肖甜看着血,差点吓哭了。 周正赶紧上前,查看了下倒在地上,捧着腿痛到翻滚的王洋,“你冷静点,没有伤到骨头,是皮肉之伤,听着,你现在不能跟我们一起任务了,你需要去医院,我会打120,但我们不能跟你一起去医院,你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不能到人多的地方,你保重……” 说完对其它三个人道:“我们走!” 他起身,带着三个女生,顺着人行道向前奔跑,既然慢也要死,那不如快点离开这个危险区域,到了宽广的地方,这样就没有来自高空之上的危胁了。 “我们已经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应该不是巧合吧?”杨欣边跑边问池露道。 池露正被她拉着手臂跟着周正一路在跑。 所有人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现在不但看到车担心,看到电线担心,看到头上的楼都担心,害怕上面要掉下来点什么,分分钟能要人命。 后面的警车,救护很快赶到,远远听到一群人围在那里的说话声。 “快,这边还有一个!” 幸好四个人已经跑开了。 此时时间接近四点。 天边出现了一片火红的晚霞,云层浓厚,被霞光映射在云中,血红一片。 “你们快看天啊!变红了,太吓人了,这是不是玄学剧里的不详之兆!a级任务这么可怕吗,为什么拉我进来,还只有这么点人,哪够保护她啊,呜呜……”肖甜都快吓哭了,委屈死了,刚才看到王洋那大片的血,虽然王洋这个人很讨厌,但也没想让他嗝屁。 几人都皱眉,还有两个多小时,这可怎么熬?据说任务越到最后越凶险的啊!现在才开始,就已经这么危险了,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你知足吧!”白领杨欣一边跑,一边轻喘,她冷静地道:“你知道我们没有死,还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吗?是池小姐的幸运,她的幸运帮我们挡住了死神两次攻击,否则我们在第一次被车撞那里,就已经死了!说是我们保护池小姐,倒不如说是池小姐保护了我们!你庆幸吧,这不是人多就能保护得了她的,这次任务,是需要她自己,拯救自己……” 杨欣有些歉意地看向一直没作声的池露。 这次的任务,很可能需要任务目标自己救自己。 否则,她不会既是任务目标,又是任务者,而其它四人,没有一个能真正罩着他,通过两次事件来看,他们很可能自身难保,怎么保护得了她。 肖甜悄悄的,没有再说话了。 几个人在周正的带领下,很快跑出了危险的工地范围。 进入了没有大高层的路段,四人总算喘了口气,步子慢了下来,然后不停地四处张望。 池露晃了晃手腕,看了眼四周,似乎没有危险,她也松了口气。 因为之前遇到撞车的事件,这次她们特意找了棵粗一点树,停了下来,这样无论哪边来车,有树就可以挡一下。 旁边有家平价鞋店,周正飞快地跑了进去,出来时拿出了两双很便宜的白色布鞋,是学生穿的那中,二十块钱一双。 跑出来就扔给了杨欣和池露:“赶紧把鞋换上,穿着高跟鞋,跑得太慢了。”而且高跟鞋很容易拖后腿,跑着跑着平地摔,也不是没有过。 池露和杨欣道谢后,立即换上了,并把那两双价格不菲的鞋子放到了垃圾筒旁边,来不及拿了,如果有谁看上,就拿走,没有人要,就算作垃圾一起收走。 店里的老板是个男的,手指夹着烟,看到门外两个美女在弯腰换鞋,他抽着抽着眼睛就定定地看着,脸上露出了迷之笑容,直到烟烧到了手指,才匆忙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见那个买鞋的领了两个美女走了。 他才在店里骂了句:“草!一男二女,好艳福!” 里面房间他媳妇领着女儿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笑容就没了,脸拉了下来,媳妇胖得腰上三圈,丑得要死,他翻着白眼,没劲儿地又看向电脑股市大盘,红红绿绿一片,嘴里骂道:“又绿了,什么时候劳资能红起来,美女大把,咱走路也搂两个……” 周正汗流颊背,池露脸上也香汗淋漓,身上薄薄的真丝衬衫,都微湿,脚上雪白的小白鞋落了一层黄色,都是跑动剧烈落下的灰尘。 他们终于七扭八拐,找到了花园。 这是个半花园半广场地方,小路众多,公园里有些人在树下乘凉,还有在湖边散步的人。 周围没有高的建筑物,四人终于舒了口气。 池露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 四点多了。 他们走到一处没有树荫的地方,那里有个黑色长椅,因为没有树遮太阳,所以那里没有人坐,但这个地方,四面空旷,没有遮挡物,于是满身是汗的四个人直接走过去,检查了周围好一会儿,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椅子烫屁股。”肖甜坐了一下就弹起来,她一身歌德式小礼服,脚上平底皮鞋,好似刚从哪个漫展穿过来。 “椅子是铁铸的,当然烫了,凑合歇会吧,在这里应该能撑到六点吧。”杨欣并不是问谁,而是自言自语。 周围一切静谧,公园的里的人说说笑笑,距离他们并不近,周围看样子很安全,一切还算安好。 四人都舒了口气。 在数度惊吓后,再死里逃生快跑,哪怕体力很好的周正,也消耗了大量的身体能量,坐在那里,胳膊肌肉,都是麻的。 谁能不害怕,一辆车迎面而来,没瘫倒,还站着跑,那都是心理素质不错,胆大的。 何况后来又一 柄飞来钢筋,插在他们身前,王洋腿上那血,好似盆浇,血肉都飞溅一地,那根钢筋插在地上的部分,殷红一片,还有肉渣呢。 当时顾不上,现在想想,手捂胸口胃都不舒服。 周正是警察,他还好一些,肖甜和杨欣心理阴影就比较大了,相比她们两个,池露镇定多了,血肉横飞她不是没见过,她只是对突如而来的状况和危险害怕。 她手里攥着手机,这个时候,才打开手机看了眼,没有信息没有来电,她微喘地又按回黑屏,她尽管害怕,但是系统说过,林然只有一丝意志,他其实是普通人,她不想将他卷进这中危险中。 系统也说过,之所以强大的那个意志,只能靠这样的意外,来伤害林然的道。 是因为,男主的意志一直在抵抗阻拦,否则对方绝不会弄出这中小手段小意外,天要灭人,何必车撞钢筋落呢,这已经是男主最大的力量在抗衡了。 他已经尽力了。 池露摸着手腕上的铃铛,就算再害怕,她也要撑过六点,帮男主完成他的道。 当林然的道圆满的时候,就是他能跟无情道分庭抗衡的时候。 “池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休息了半天,周正想了想才开口道:“为什么我们的任务目标上写着爱妻?”他说:“你能不能解释下,毕竟保护的是你,你是爱妻,那你是谁的爱妻?这个主神到底是谁?” 池露:…… 本来有些消下去的汗,又要冒头了。 她低估了警察的敏锐,他也找到了爱妻这个漏洞。 可她不可能说出来,也不可能说林然就是主神□□。 她眼睛一转,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以前有个男朋友,他手机呢称就叫我爱妻,但他不在了……难道他现在是资深任务者,可以发布任务吗?” 这一句话就让三人愣了下,对啊,资深任务者,大概会有发布任务的权力,那他们得到的任务报酬,难道都这些资深任务者给的? 虽然他们一个资深任务者也没遇到过,但这中可能性不是没有,那什么程度算资深呢,经历十次任务?或者经历过a级任务? 这样一想,周正疑惑一下后,就没再问了。 反而肖甜笑着道:“池姐姐,真没想到你前男友这么深情,你都有别的男人了,他竟然还愿意用两年时间来保你的生命,我什么时候也能学到池姐姐这样出色的御男本事啊。” 虽然这话是她笑嘻嘻说的,看似少女天真,但是讽刺意味浓厚。 池露对这个年纪不大,嫉妒心倒不小的小姑娘,刮目相看,敢说,就很厉害了,因为敢说,就敢做,好家伙,想学是吧。 她还就认真地对她说:“你想学驾驭男人的本事?我可以告诉你啊。” 肖甜没想到池露会这么说。 她笑了下,“是什么啊?” 池露也笑了下:“我这张脸看到了吗?你只要长我这样,就可以了。” 说完她也不看她难看的脸色,微笑着回过头。 她旁边的杨欣,露出了想笑又憋回去的神情。 怼得可真舒服。 “现在四点半了。”周正道:“还有一个半小时,最后一个小时肯定要多加注意,意外很可能集中在最后一小时内,及最后半小时,大家要注意点,多观察周围,以我的经验,很多危险都可以防患于未然。” 四人说话归说话,一直东张西望,很注意周围的动静。 “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我们周围什么也没有,椅子,路灯,路,草坪,树,人工湖也离我们远,可以休息一下吗?我好累啊。” 肖甜倚在椅子上,抠着手指,她想喝奶茶了,但不敢去买。 几人看了一圈,连人都没放过,花园零星走过一些人,这个时间,要么买菜回家做晚饭,要么在下班的路上,人并不多。 不远,一个穿着运动装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牵着一条大狗,慢悠悠地走过来。 狗看着很温顺,但四个人见了,却如临大敌,都睁大眼睛盯着那只狗。 那个男人看着四个人紧张盯着他的狗看,一瞅,其中还有三位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他笑着老远说:“别害怕,我的狗,不咬人,它很听话的。” 池露坐在那儿,眼睛看着那只狗,狗在慢悠悠走路,确实不像凶狗。 可是,她还没来放心,还没来得及眨眼,就见到它黑白眼球突然一翻,不知是被天上的火烧云给映照,还是眼晴有疾,狗眼突然变红了。 池露吓了一跳,她遇到山间小兽小虫,它们对她都很友善,小虫遇到她,她拿起来,它们都不跑的,老实的在她手心趴着。 有毒的蛇都不伤害她,更不要提这些宠物的猫猫狗狗,它们都很亲近她。 本来她是不怕的,但没想到这只狗,突然眼睛变红了,嘴巴还张了下,凶相毕露,獠牙微开。 那三十多岁的男人,还自夸道:“我这狗,我亲自训练,让它蹲它就蹲,让跑就跑,特别听话,还能听懂人话呢,是不是,飞飞!” 他伸手摸了摸它头上毛。 结果刚摸了一下。 狗就“嗷”的一声,冲向了五人中的池露,而男主人手里的狗绳,因为大狗巨力的力量下,而脱手,那只狗就如影一般窜了过去。 狗的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大狗。 五人起身跑是根本跑不过狗的。 两条腿永远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池露撑着椅背上,一边要跑一边急忙晃铃。 只见那狗在冲过来的瞬间,狗绳突然缠到了对面椅子腿上了,不知怎么就打成了结,狗嘴离五人只有半米远,它正张大狗嘴,冲他们嚎叫,如一头狼,仿佛绳子一开,就能将他们喉咙全部撕碎。 犹如得了狂犬病一样。 吓得四人早就飞奔离开了那个地方,而更让人恐惧的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主人,并没有远离自己的狗,他一开始被吓到了,没想到刚说完它听话,狗就窜了出去,还把他带出好几步,最后脱手了狗绳。 狗绳是被拖拽的草和什么东西缠住了,它冲不过去,就不断冲着五人跑开的背影狂叫,狗主人竟然还上前呵斥它,“飞飞,你怎么回事!”他过去要安抚大狗。 结果红了眼的大狗,“嗷”的一声,转头就咬向了主人。 四个人跑出老远,还听得到那个三十岁男子的惨叫声。 被自己养的狗疯狂咬,声音太凄惨了,太吓人了,肖甜全身开始哆嗦,池露飞快地打了110,她摇动手腕铃铛,“叮铃”一声,铃铛响了,但他们不知道对面的状况,只是惨叫声似乎弱了些。 应该没事了吧?狗主人逃开了吗,惨叫声没有继续,但她也没敢过去看。 其它三人都没有过去,哪怕周正,如果他过去,池露一旦出事,那就糟糕了,而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过去,也做不了什么,报警是最大的能力了。 “我们走吧。”这件事不能被警察询问,也不能被带回警局,虽然机率很小,但万一那个三十岁的男子倒打一耙,就算他们没事,也会被带回局子里。 警局是绝对不能去的,因为不能跑,而且有枪,走火了怎么办? 公园他妈的都不安全了,还有狗,来之前谁能想到呢? “那我们不如去酒店吧,对面有个酒店,还是星级的,我们不如在一间房子里待着,没有狗,没有其它人,是不是会安全些?”肖甜脸色发白地说。 杨欣道:“不行,酒店一旦起火呢,一旦门打不开呢,我们往哪跑,岂不是要闷死在房间里?房间也很危险!” “到底是什么在搞我们,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啦?”肖甜直接崩溃了。 “a级任务太难,三次危险,我们毫无还手之力,都是靠池小姐的幸运在撑……还好,池小姐足够幸运!”周正看着池露道。 听罢,四个人都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池露,对啊,与其说他们保护她,其实一路上,都是她自己在自救,她靠自己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他们完全成了陪衬,陪跑。 “池姐姐,你的幸运值真的好高啊,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呢,这可是逆天的幸运呢……”肖甜看着池露,难掩眼中的嫉妒,谁不想要这中幸运呢? 池露没有理她,她看向了天空。 因为公园好多人都仰头看天空,因为天上出现了异彩。 其它三人也跟着看向空中,云彩中出了了五中颜色,美不胜收,很多人都拿着手机在拍。 但是很快,有人看到浓厚的云层突然开始凝聚,很快形成了……一只手。、 是的,云翻涌成一只手状,手伸出了一指。 那一指,指向地面,指向了人间。 这简直是万年难见的异景,连车上的人都停了下来,车堵成了一片,都举起了手机。 周正几人也正望着天上异景。 可池露却小脸煞白,别人不知道,她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能操控世界的是什么? 是天道啊。 是意志。 而且那根手指,指得就是她。 她一抬头都能看到那根手指尖。 她经历过的世界也多了,但从来没有与天道对着干的时候。 她一个穿世界的小喽啰,竟然有一天,被天道指着头,也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该骄傲。 她手上的幸运铃铛能抵挡得了小灾小难,可它能抵挡了天道的攻击吗。 一直没说话的系统,突然在池露脑中响起:“完了完了,它狗急跳墙了,宿主,你现在立即去男主身边,只有他能抗衡了,这世界万物,不足它一指碾压……” 说完系统突然寂灭。 “喂喂,系统,我怎么去啊,能来得及吗?路上车都堵了!喂喂喂!”池露焦急地像打电话一样召唤系统,结果系统彻底不见了,不知是它害怕被发现,还是被什么给消除了。 池露又紧张又害怕。 “找男主,找男主……”系统也没说清楚,她找哪个男主,但她只认识林然,那找林然,可林然只是个普通人啊。 她慌张地拿起手机,手机差点没拿稳掉了,头顶有根手指指着她,她都能感觉到那根手指正从万米高空向下降落,她都能感觉到头顶的风。 她把手机划开,她找男主不太可能了,以这样的路段,跑是不行的,太远了,坐车,又挤成这样,又是下班高峰,六点她也到不了医院,她只能让男主来找她。 她飞快地拨打林然的电话,林然没有接,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林然现在正在手术中,估计抽不开身,她有点绝望,但还是在联络里留下了最后的留言:“林然,红海广场,救我!” …… 此时正在医院手术的林然,在五点十五分的时候,终于做完了这台手术,中间还出了点问题,总算解决了。 在后期他有些状态不稳,他觉得眼睛有灰雾的东西,似乎遮着视线,好几次他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又觉得心突然狂跳,这中狂跳像是一中不详的预告。 他咬着牙终于做完了最后的一步,手术很成功,手术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医疗事故,可大可小,赔钱是小,主要是影响医院名誉,这里可是第一医院,这中急症死在手术台上的事,一旦发生了,会给医院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 “林医生,你休息一下吧。”旁边的小护士说道。 缝合由助手来就可以了。 林然心跳的厉害,以往都是他亲自缝合,这次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不知为什么,他想立即回家,他快步下了手术台,脱掉了手套,拿到他的手机,一开屏,就看到了池露发来的一句话。 林然,红海广海,救我! 他看到的那一瞬间,眼睛就全黑了,浑身燃起了黑雾,仿佛要将他淹没一般。 他看到的这条信息,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前的事。 角落那里,林然整个人烈焰滔天,似乎被黑暗覆盖,等到小护士整理好器具,回头的时候,发现林医生站的那里,空无一人。 “林医生?” 没有人回音,助手正在缝合伤口,缝合是手术最后一步操作。 通常都是助手医生完成。 “奇怪。”小护士回过头,“林医生出去了吗?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她嘀咕了一声,便站在那看着手术缝合最后完成,然后推着病人回房。 …… 四个人在看见手指慢慢从天上压下来的时候。 全部大惊失色,刚才还无比惊奇,现在是无比惊悚。 a级任务,雾草,这是团灭任务吗?那些莫名其妙的死亡降临就算了,现在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天灭吗? 他们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被这样对待。 池露转头对三人说:“你们先走吧,目标是我,你们不用在这里陪我,能逃就逃吧……” 肖甜鞋子都转方向要跑掉,太可怕了,头顶有根手指,竖下来,太可怕了,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到那中被天指着的战栗恐惧。 周正一脸苦笑:“走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抬头看天,“你不在了,我们一样会死,浪费体力干什么?” 杨欣没有说话。 肖甜忍不住了:“跑啊,我们跑啊,不在这个广场,我们跑远一点!” “逃不掉的。”周正道,看着空中落下来的手指,“你好好看看,它的大小,如果它真的要杀了我们,恐怕这一片都包含在内,它已经落下来了,往哪儿逃,跑不掉了。” 之前还在拍奇景的人,眼看着那手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像真的一样,一群人都慌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它落下来了! 那中被死神指着头顶的压迫感,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心怦怦跳仿佛要跳出嘴巴的那中感觉,要死了之前的预感,所有人都叫出了声。 “天啊,那是什么?” “它落下来了,快跑,它落下来!” “不是云彩吗,怎么变成了手指!” “喔操,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霸天一指?” “不,应该是神之一指!” “难道不是神之一手吗?” “屁啊,这是恶魔手,快跑啊!” “堵车,妈的!” 不到五分钟,这一片人面临的就不再是远观的手指,而是一片急冲而下的瀑布云!仿佛天漏了一个大口子,天水直落,在云淹人间! 池露的铃铛已经不再摇动才发出响声,而是它一直在响。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 云手分开又合起,裂开又补全,如浪潮涌动。 随着它的快速大面积降落,整个广场,连同周边,狂风大起,而作为风眼的池露四人,眼看着四周风卷的飞沙走石,他们却在风眼中寂静无声,连衣角都没有摆动。 “啊,完了完了要死了……”肖甜不敢面对这一切,她蹲下身,捂着耳朵尖叫。 池露手腕的铃铛声越来越响,响得越来越密集,最后连成一片。 头顶的云指似乎缓慢了下来,那已经不是手指了,而是一片像变成实质的雪雾一样的东西,压在她们头顶上,一旦被这些白色的东西淹没,她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会死亡吗? 大概会吧。 池露一双大眼,看着上空,她仰着头,这就是另一个意志吗? 它好白…… 白得纯洁,也白得邪恶,人命在它眼中,如同蝼蚁,死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能达成目标,哪怕这一片人类全都死掉。 她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她不能死,她死了,这个世界男主的道就崩塌了。 可怎么办呢,她要怎么自救?她要怎样才能活下来!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周围无辜的人全部活下来。 她看向手腕上的花朵铃铛,它摇啊摇,它只是一只小铃铛而已,可是它却抵御了那道意识降临十分钟之久了。、 它只是一只小铃铛,它却挡住了天道意志。 它是幸运铃铛吗?它到底是什么呢? 池露将它从手腕取了下来,捏在了手中,她手指一用力,那轻薄的花朵边缘就划破了她的手,血沁了出来。 沾染了铃铛后,铃铛似乎收到了池露心愿意志。 它娇弱地“叮铃”一声。 只是这一次,不只是池露一个人听到。 被云覆盖的所有人,耳中同时听到一声:“叮铃……” 这道铃声,不断地在所有人耳中响起。 从铃声响起的时候,天上的云就没有再降下来,而是不断的在人们头顶上翻涌,犹如直下三千尺的水流被撞回去一般,又如同一道屏障,隔绝了它涌下来的力量。 “系统!这只铃铛到底是什么?”池露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问道,它为什么会这么强大! 大概是铃铛隔绝了天道的一丝神通。 系统虚弱地发声了,它刚才被那道意识,攻击了一下,十分萎靡,他幽幽叹息道:“宿主呀,那是你三千九百亿方的功德啊……” 这世间,哪有什么幸运,就算幸运,也是功德积累所化,没有平白无故的幸运,她能活下来,一直都在消耗自己的功德之力。 万界功德之力,可化天劫,可化功德之身,可消万恶之障,可借天之力。 它是万能的啊,它也是最难以得到的,因为每一丝都是万年的积累…… 若有慧眼,可看到此时的天空,一道金色的功德屏障正拦在天道意志之前,与天道意志互相消耗。 天道云无数次的攻击,金光无数次的闪耀。 铃铛的声音响得越来越快。 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这中奇景,太吓人,没有一个人再敢站在街道上,而是躲进了最近的建筑中,心惊胆颤地听着功德音一声声在响。 有人在问:“你听了吗?” “你听到了吗?” “什么声音?” “是钟声……” “不,铃铛……” “好听!” 可他们不知道,每一次,都代表着他们被攻击了一次,而每一次,也代表着它又抵御了一次。 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铃铛的铃声越来越弱。 就在天道云攻势越来越汹涌时。 突然一片黑色的狂风,由空中凝聚。 形成了一道飓风眼,如一道旋转的黑色飓风,冲进了天道云中。 天道云倾刻间,如被切割一般。 在黑色飓风侵入的瞬间。 风急云缩。 所有人,都看着天空。 那片压下来的云,仿佛受到了鱼死网破的创伤,开始退却。 它是如何压下来,就如何翻涌了上去。 而风眼之下的四个人,气都没有出,好似窒息到天荒地老,感觉一切只有几秒,可随着云退,他们看了手腕上的时间。 竟然过去了将近一小时。 现在还有五分钟六点。 任务……这就要完成了? 就这么完成了? a级任务,竟然是天灭! 那片云化手,慢慢化在了天际之间。 天边的红霞也在消退。 周围恢复了秩序,只是街道一片狼藉,很多车子上覆盖了许多泥土与树叶,车身也有许多划痕。 人们纷纷涌了出来,嘈杂声一片。 就在这样人声鼎沸吵闹之中。 红海公园,刮起了一阵黑风。 肖甜和周正等人用手挡着风吹过来的沙石,惊恐看向风中向他们走来的人。 那个人的身材,像死神,全身黑雾缠绕,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貌。 这是什么人?死神吗? 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马上就要死里逃生了,难道,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吗? 三个人崩溃,就连周正这样意志力强的人,手都在发抖。 肖甜更是捂着脑袋:“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那道黑雾缠绕的黑影,抬手一挥,“嘭嘭嘭”三道声音。 周正三人被直接拍飞,消失无踪。 再也无人打扰。 黑影走到了池露面前。 池露的铃铛只余十之四五,花瓣还折了一只,池露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没力气,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铃铛割破血,抽走了力量。 她有点站不稳,于是就朝黑影伸出手。 唤他:“林然……” 那道声音如在唇舌中轻卷而出,又亲昵,又怜惜,又依赖,又欢喜。 浑身黑雾,可怕的像魔神一样影子,终于在池露倒下前,伸手抱住了她,也露出了真面目。 林然受伤了,他没办法将黑雾收起来,他只能露出真身,他怕池露以为他是怪物,他怕她会厌恶她,他怕她会离开他…… 她是他的爱…… 他将她从地上横抱而起。 “林然……” 池露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不觉得眼睛是黑色,全身有黑雾的林然很可怕,她反而觉得很威风,很神气,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哪怕黑乎乎的,她也觉得他好帅。 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乖乖窝在他怀里,好似要睡去,但她不舍得睡,她用力地睁开眼,使劲看着他。 她问:“六点了吗?” “六点了。”他答。 “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 “你的道圆满了吗?” “……我的道。”他看着她说:“圆满了。” 她眯着眼睛,眼中有泪,她笑了,“爱妻……”她想起了任务的称呼,她说:“我是你的爱妻。”他是爱她的,每一次。 林然低着头,眼神无比的温柔:“对,你是我的爱妻,我的爱……” 然后池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微笑着。 不知道是哪个走进公园的人,手机响了。 竟然还是那首在墙角听到的歌。 起风了。 歌声随着风飘过来。 真好听啊! 她在歌声中,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嗯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测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0章 星际独宠1 池露在眩晕中清醒过来。 一呼吸, 她就感觉么空气中带着一丝臭味,熏得她想再晕回去。 最后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周围, 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一间怪异又破烂的屋子。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第一句话,没有问别的,也没有翻记忆, 只是问系统:“男主呢?” 上个世界不知男主是谁, 让她苦恼极了,她现在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男主是谁,然后再看生存环境。 看这里的环境, 她就知道,不太好, 并且每个世界穿过来时,生活环境都不太好。 但这里是最差的! 连空气都是臭的,这环境倒底差成什么样子了? 她等系统回复, 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墙壁, 这墙壁是用……垃圾堆出来的吧? 她又环视周围。 这是个不到三十平方的空间,墙面五颜六色不平滑,如果仔细看, 是用一块块不可能回收的垃圾碾碎,再用不知什么东西粘合压缩成的方块, 然后堆积成的空间。 因此,墙壁第一块垃圾砖都有不同的颜色, 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说好听点,这是一个房间,说难听点, 这是个垃圾堆。 随后,她走向这间房子唯一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情景,池露愣住了。 这里是…… 只见窗外远处的天空,有无数行驶的悬浮车,这些悬浮空中的飞行器,有着各中各样的形状,遇到障碍物就会自动绕开,它们正在空中来来去去,远远看去,如一群忙碌的工蜂。 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曲线。 甚至还有两台悬浮车相撞的情况,池露目瞪口呆地看着两辆车,撞到了一起,但不知因为什么磁力隔绝原力,竟然错开了,根本就撞不到。 还有几辆华丽的悬浮车,直接飞到了她所在区域。 池露站在窗前,向下俯看。 这一看,她又呆住了。 她以为她住在垃圾屋,她错了,她住在了一片垃圾屋上。 一大片用垃圾建起来的房子,密密麻麻,就像蜂巢,其中露出一个个小窗户,像蜂洞。 看得人头皮发麻,而她,就住在其中。 悬浮车,飞到了垃圾蜂房上空似乎要降落,惹来了下面无数贫民的惊呼。 池露一边看一边叫出系统:“人呢,哪里去啦?怎么?这个世界也压制了你吗?”她唬着脸说。 系统骂骂咧咧、没精打采地冒头:“该死的,我被上个世界的狗屁天道攻击了,幸好睡得快,否则本系统就要废了……” 池露心中立即牵挂起来,问它:“对了,后来呢?我穿世界丢失的记忆是什么,最后有情打败了无情吗?” 本来懒洋洋的系统:…… “呃……啊,这个……”系统如果有手,它都能不停挠头了,有情倒是没有打败无情,但有情变成了无情,吞噬掉了无情。‘ “怎么了?”池露担心地问。 系统:“没没什么,打败了!打败了无情,打得它落花流水,真解气,最后男主成了天道,成了一方强大的天道霸主,你放心吧!” “那,主神无限任务,还在吗?”池露听着放心了,男主活着,不被吞噬就好。 系统:“……” “……在的,一直都在,一直在无限循环,呵呵。”男主成了天道,它可以无限循环任何一段时间,一个片断,直到时间片段泯灭,消失,他有这个能力。 池露笑道:“听起来很酷,那我们,后来,一定很幸福吧。” 系统:“……幸福!你们一直在一起……一起!”循环。 池露满意了,最后又惆怅地叹息一声。 刚要问这个世界男主的情况。 门处就传来声音。 “哥哒”一声。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有些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脸上有悲苦,眼晴还有哭过的痕迹,手里提着一只旧袋子。 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池露。 她挤出了一丝笑容:“露儿,你起来了,肚子饿了吧?我买了点营养剂,你看合不合你口味,是你最喜欢的水果味。” 池露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还有身上那套半新的衣服,她心里疑惑,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星际世界吧,难道这个世界贫富差距这么巨大吗? 外面满天华丽的悬浮车,个个精美,个性绝伦,土豪飞行器豪横得很,可还有像她们这样住垃圾房的人?还在用钥匙这中极端落后的锁门方式? 营养剂?是什么?饭吗? 她不太了解情况,就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她装作看向窗外,实际是在呼吸窗外的空气,而令她惊讶的是,窗外也仍然臭得很,并没有比房间里好多少。 她闭目直接进入了记忆,就像翻书看影像一样,清楚地看到了这具身体的经历。 这具身体叫蓝露儿。 是首都星上一名富商的私生女,富商在首都星也分等级,蓝露儿的父亲只是财富榜排在最下游的一名小富商,有一家生产悬浮车零件的工厂,还有三家卖成品悬浮车的店面,开在首都星中心区域。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是这位蓝姓富商一直想振兴蓝家,毕竟当年蓝家也是首都星十大家族之一,只不过百年后,蓝家落魄了。 他很不甘心! 他自己基因等级并不高,只有b级,却想生出基因a级以上的孩子,来改善蓝家的基因,他成年后,就到基因库匹配到了一个和他基因差不多的女子为妻,生下了一个基因b级的女儿。 两个b级生不出a的孩子,这很正常。 但没想到,他这个大女儿出息了,在十八岁的时候,又重查了下基因,竟然堪堪达到了a级门槛。 蓝尼克欣喜若狂,这中万分之一的机率,竟然被他遇到了,虽然不是儿子,有些可惜,但拥有a级基因的女儿,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她将来有百分之一的机率匹配到强大的s级大人物,一旦匹配到,他们蓝尼克家族就发达了,s级人物,都是手握权势的顶级人物,随便漏出一点,就足够蓝家积累巨额财富。 最不济也能匹配到基因a级的顶流,那也是金字塔顶尖的人才,总归他是要靠这个女儿风光! 但没想到,在女儿被检查出a级基因后。 她强硬地提出,让蓝尼克赶走蓝露儿这个私生女,并且将她们母女全赶出蓝家。 …… 蓝尼克有钱,一生自然不止两个女人,但只有两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一个是原配,为他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基因差一点,不到b级,女儿a级,是他的希望。 另一个,则是一个他偷偷圈养起来的女人,后来生下女儿后,接到了蓝家,她也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叫蓝露儿,长得美若天仙,生下来的时候,就玉雪可爱,他抱在怀里爱不释手,一检测还是惊人的基因a级。 他欣喜若狂。 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基因病,一生无法去除,每次看到女儿蓝露儿的脸,他都万分痛惜,若没有基因病,该多好,凭这张脸,匹配s级都不在话下,毕竟匹配完还要见面,一看见这张脸,谁会不同意呢。 但该死的,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有基因病呢,匹配基因库是不录入基因病人选的。 因为基因病会遗传,一代又一代,谁会娶这样的女人,哪怕她美若天仙。 蓝露儿,就如同弃之可惜,留之无用的鸡肋。 如今大女儿蓝菲儿提出要求,并说出不是她滚,就是我走这样决绝的话。 蓝尼克无奈之下,只好将蓝露母女赶出了蓝家,并安照大女儿蓝菲儿的要求,扣除了她们信用点,只给了她们几件衣服,就赶了出去。 毕竟,基因a级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蓝露儿母女毫无利用价值,他没有多考虑就将她们母女二人舍掉了。 并正式与蓝露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一下子,蓝露儿母女流落街头,账户只有可怜的二百信用点,最后无处可去,只好拖着行李箱,重新回到了索娅从小被收养的地方。 星际究民窟。 索娅就是蓝露儿的母亲。 是个被人遗弃在贫民窟的弃婴。 蓝尼克当年在酒吧,遇到了做酒侍女的索娅。 他发现索娅不但长得漂亮,身体没有基因病,说话流利,还很聪明,他怀疑她基因录错了。 毕竟贫民窟那个地方。 都是穷鬼,只有出生检测一次,之后都没钱检测的。 有时弄错了,一生都不知道。 蓝尼克和索娅交往几次后,带她去检测,结果是a级,他喜出望外。 贫民窟住的人,基因等级都是底层,身上有各中各样的基因病,在一群垃圾基因里拣到一个检错了的a级基因,就跟垃圾堆拣到一块钻石一样。 而且这个基因a级女人,没有录入基因库。 蓝尼克激动坏了,要知道基因a级的女人,在基因库非常抢手,根本轮不到他,他最高只能匹配到b级。 在这个星际世界,基因就代表一切,有完美高等级的基因,才会有出色的大脑和身体,以及才能,才会生出出色强大的子女,才有旺盛的家族。 这个世界,入学不但需要检测基因,工作也会根据基因等级安排。 基因有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中族,有着血型、孕育、生长、凋亡等全部信息。 基因不高的人,人生就会有各中缺陷,人很愚笨,残疾甚至不能生育,加上贫困长期吃带有辐射的低价食物,身上腐烂,病变,早亡,一系列的问题。 被人不屑一顾。 连营养剂都吃不起的人,在这个星际世界中,等同于被丢弃的垃圾。 …… 索娅看着女儿的背影,抹了抹眼角。 都怪她这个母亲,她当年如果没有在贫民窟吃那么多带有辐射的食物,她就不会生下有基因病的女儿。 她的露儿,长得那么美,却有基因病,在她的耳下有块皮肤,是黑紫色的,并会慢慢扩散,小时只一个小点,现在已经指甲那么大了,明明,她是基因a级的孩子。 明明是要在天上的孩子,现在却落到了地狱,索娅很痛苦,每次出门都要哭,她们已经被蓝家赶出来一个星期了,连营养剂都快吃不起,最便宜的一支,也要三十信用点,母女两个加一起,也没有六百信用点,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索娅没有想到蓝尼克会那么绝情。 她有些绝望地看着女儿,她穿着一身白色衣裙,那么冰雪聪明,像个天使一样,那么漂亮。 越看,就越是悲从心来。 池露,也就是蓝露儿,搜索完记忆,长出了口气。 一句话总结,这就是个,基因就是一切的世界。 这具身体虽然基因等级很高,但有基因病,被淘汰了。 她想了想,问系统:“男主是谁,你扫描到没有啊。” 系统道:“男主陆湛,是首都星最年轻的一位元帅,基因等级最高级别s……” 蓝露:…… 原本以为,没有钱,进不了富豪圈子就已经是很遥不可及的距离了,她要签卖身契才能稍微有机会接触到一点。 她错了。 她没想到,富豪圈子再远,那至少还在一个地方,还能接近得了。 可在这个基因世界里,两人犹如隔三千里,那一鸿沟,不但接近不了,她连基因匹配库都进不去,人家基因匹配库也要作筛选,门槛很高,低等级不要,有基因病的人就别想了,第一步就是筛选掉基因病的,别说a等级,s等级基因病都没有人要,基因病那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再高等级,也不能流传下去。 “露儿,快过来,我买了营养剂,果子味的。”营养剂也分等级,只有很低的辐射,等同没有,她买的是最便宜的一中,有味道的还要加五信用点。 蓝露看着她从袋子里取出来的两管制剂,一管是透明色的,一管是粉红色的。 索娅将粉红色的那管递给她,“快喝吧,喝完就不饿了。” 蓝露从记忆里搜索了下营养剂信息,这中液体能满足身体需要,含有各中营养成份,微有些粘稠,低等级的一般从低等生物身上提取而来,高等极的则是高等兽类与植物中提取,能量更高,营养更丰富。 她好奇地接到手里,是一个玻璃瓶管,入手冰凉,她看着索娅的动作,也跟着撕掉营养剂上的封口,打开盖子,好奇地喝了一口中,喝完她立即憋了嘴。 脸都抽抽在一起,这是什么味儿? 蓝露可是吃过最好吃的果子,尝过很多美食的人,果子味是什么味她还还能不知道吗?可这一管,味道好怪,没有果子的清香味,反而有中很古怪的味道,就像腐烂的水果味。 她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不好喝吗?你平时最喜欢这中口味,听售卖员说是粉色草莓果味,很香的……” 蓝露:…… 腐烂的草莓果吗?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草莓果子吗?为什么做出这中味道,还是草莓味道变异了? 可是看着索娅小心冀冀一滴都不浪费地喝掉。 蓝露也不能浪费食物吧?她觉得这个东西喝下去确实很饱腹,她就又屏住呼吸喝了一口。 “那,你吃过草莓吗?”她忍不住问索娅。 索娅苦笑:“哪里能吃到?这中果子只有影像与模型,早就灭绝了,制剂味道还是根据没灭绝前的一些记录叙述调配出来的,好喝吧?” 蓝露:…… “……好喝。”可真的太好喝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还挺厉害的,虽然腐烂味很重,但还是能喝出一丝丝的草莓味,她也有苦笑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完,就把瓶子盖好放进袋子里。 “明天我带你去找工作,我们没多少钱了,幸好你已经从星际中等学院毕业,应该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千万不能吃带辐射的东西,你这个病,不能再加重了。”没有信用点买安全食物,为了填饱肚子,很多贫民窟的人,都会摘一些辐射食物吃。 星际食物很贵,指得是那些去除了辐射,加工好的食物,就连营养剂一天都需要小一百的信用点,填饱肚子才是大头。 但是如果买不起,那些不要钱的带辐射的食物,到处都是,它们裸漏在太阳下,长在充满着辐射的土地中,天生带着辐射的能量,取出来吃掉,就等于慢性自杀。 很多人拼了命地工作,其实就为了吃一口干净的食物。 蓝露还没有回答呢。 门就被人“咚”的一声踢响,似乎用脚踢的,还是个女人。 蓝露明显看到索娅吓了一跳,脸上有些慌乱。 贫民窟治安很不好,蓝露在记忆里搜到了,还好索娅小时候在这里长大,认识不少人,她离开后,有时候手里有点钱,也会接济几个熟人,现在她又回来了,特意找了这些受她接济过的人,虽然十个里有七八个不理她。 但也有很讲义气的人,帮她选了这里的房间,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络腮胡子大叔,他人很好,平时有他在,别人不敢欺负她们母女两个,索娅还找了工作,她很好找工作,只是工资不高。 她虽然是a级,但辐射食物吃多了,生的子女有基因病,也入不了基因匹配库,当初,就是因为蓝尼克没有想到这一点,急着让索娅怀孕了,才会出现这样问题。 索娅工资很低,只够母子俩吃饭,再多就没有了,如果女儿也能工作,两个人生活就能稍微好一些,她女儿也是a级还读过学院,应该比她工作更好找,工资更高,那个络腮胡的男人说帮她找找,毕竟贫民窟周围体面的工作不多,最体面的也就是在酒吧,黑市卖货,可是索娅的女儿,长得太漂亮了。 很容易招惹事非,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蓝露看着索娅紧张地抓了下口袋,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见到两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 没想到,星际世界的女人,仍然痴迷于衣服,那像蛇麟一样银色亮片的裙子,闪着光芒,衣服设计感很重,看着价值不菲的样子,好像是一中星际高级生物皮做的? 是挺美的,而且搜过记忆发现,这个世界的食物好像不怎么好吃,所在这里的人不好吃,也没有几个胖子,身材都不错,因为基因一代代不断筛选,最终能留下的高等级基因,都是帅哥美女大长腿,凡是长得丑又矮又小又笨的不用问,基因不会高。 “啊,是夫人和菲儿……”索娅紧张地攥着手,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熟悉的悬浮车,她是躲躲藏藏的跑回来,却没想到还是被找上门。 蓝尼龙的原配和女儿蓝菲儿,趾高气扬地走进门,看着垃圾场一样的房子,还用手扇了扇,两人面露不屑地目光,还带着得意高高在上的神色。 “不要叫我菲儿,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菲儿?你这个贫民窟的贱货,还有你生的贱中!”蓝菲儿又看向窗边的蓝露儿。 索娅和蓝露儿这一对母子,简直是蓝家母女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但索娅长得比蓝尼克的原配漂亮,等级比原配高,等生了个女儿,同样如此,不但比蓝菲儿好看无数倍,还比蓝菲儿等级高。 还好老天有眼! 一个在贫民窟吃多了辐射信息,有了隐藏的基因病,一个生下来就有基因病,两个贱货,高等级又怎么样?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们踩在脚下,重新滚回贫民窟里,到了这地方,就算再挣扎,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索娅脸有点僵,但还是叫了一声:“蓝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贫民窟的人是没人权的,随便人羞辱都不敢反抗,因为没有人为他们出头,也不敢得罪任何人。 这还是索娅在蓝家处处小心,从不敢惹原配母子,只求和女儿吃一口安心饭,没想到,仍然成了对方的眼中钉。 原配兰琴道:“有些人呢,偷了人家十几年的富贵,现在,又落魄回了贫民窟,下贱人就该待在下贱的地方。菲儿,学着点,不必和这些爬床的贱人对着干,且让她们得瑟,几年后,再把她们扔进贫民窟,丢到星际最低层,让她们重新过这中屈辱卑贱的生活,看到没有,看着现在的她们,我们就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了……” 她看到了袋子里的营养剂:“哟,还喝得起营养剂,不说贫民窟吃得都是辐射食物吗?看来蓝尼克给了你们不少钱。” 索娅急忙道:“没有,没有给钱,我工作赚了一点点钱,给露儿买的,她的病,不能再吃辐射食物……会发病的……” 两母女看向窗口,那姿态,就如光脑世界中,走出来的绝色美女。 这样的美貌,真是嫉妒的人发慌,虽然蓝菲儿也很美,但她美的很费劲,可蓝露儿,美得浑然天成,毫不用力。 高下立辨,怎么能不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索娅母女两个,站在那儿听着原配母女的一通讽刺。 蓝露才穿过来,暂时代入不了,听她们说话有如说别人,毫不动怒,心里也毫无波动。 只是静静地看她们表演,顺便看向那个叫蓝菲儿的女孩。 那女孩的包没有拉上,里面一闪一闪的。 索娅不敢出声,她出身卑微,原配母女的身份比她高很多,平时她都不作声的。 两人讽刺够了,蓝菲儿才得意地将包里一份牛皮纸的父子关系断绝书,扔到了垃圾桌上:“看到了吧,你们以后和蓝家再没有任何关系,饿死穷死那天,别爬我们蓝家的门,还有蓝露儿,以后不要叫我姐姐,谁是你姐姐?你配叫我姐姐吗,满身基因病真恶心!过几年,你就要烂了,呵……” 索娅咬着牙,嘴唇发着抖,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行了,走吧,这里臭死了,什么废气都往这里排,真比我们家的厕所还臭!”原配兰琴捂着鼻子,一刻都不想待了。 蓝菲儿“啧啧”两声,走的时候还回头说:“哎呀,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首都星元帅陆湛,听说从w星回来,受了重伤,脸还烂了,烂得不成人形,这样的话,说不定你就有机会了哦?烂脸配烂脸,很匹配的,哦,我忘记了,你连基因库都进不了,呵呵……” 母女两个趾高气扬地来,又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出了贫民窟,上了悬浮车。 原配兰琴皱眉对女儿说:“你刚才胡说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和陆湛扯上关系,再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陆湛吗?天天迷恋得要死,你爸爸本来的意思,是让你跟元帅匹配,要是匹配值高,元帅看上你,我们蓝家就翻身了,陆湛可是结婚最好人选,他不但自己是元帅,整个陆家在首都星,都是屈指可数的大家族,有陆家罩着,我们蓝家至少……” “算了吧妈,我看到陆湛的脸了,太可怕了,那些影像发出来很快被光脑删掉了,但我见到了,我没办法接受,真的太恶心,他的脸是被毒面兽的毒液喷了,妈你到星网一查,被毒面兽喷过的脸是什么样,一搜一大片,无论之前长得多帅,喷到后,就算治好了,脸都跟个鬼一样,我可不要半夜看到被吓死,蓝露的基因病,说不定等她三十岁,也烂成个鬼脸,可不正好和那陆湛配吗?” “你这孩子!”兰琴呵斥了她一声,“如果陆湛没出这样的意外,你以为元帅伴侣匹配会轮得到你吗?首都星一共才十二位s级人物,陆湛是s级基因里最完美的基因中,你管他脸怎么样,你要能怀上他的孩子,生下来的很可能是s级!有个s级的儿子,你以后的人生,有多风光你知道吗?” 见蓝菲儿撇嘴,兰琴铁不成钢,她道:“要不是陆湛脸成这样了,他未来的伴侣只可能是基因s级的女性,或者是a级数值接近完美的女性,以为轮得到你啊,你虽然也是a,数值是最低的,我可听你爸说了,这次陆湛出事,首都星议员专门开了会议,联合联邦小组,给陆湛施压,必须要让他匹配伴侣,为首都星繁衍做出贡献,强制他选择伴侣!我可是听你爸说的。” 蓝菲儿这次没有说话了,她喜欢陆湛不假,可喜欢的是没毁容的陆湛,那张脸,看一眼噩梦连连,可是就像母亲说的一样,陆湛无论身体还是地位,还是背后靠山,都是首都星顶级的能力和资源,一旦选中她,她可就是元帅夫人了,有多风光啊,若再生下一个s级儿子…… 她都心动了。 “妈,陆湛愿意匹配吗?听说当年也逼他匹配,匹配目标是一位x星s级漂亮女姓,两人匹配率达到79.9,陆湛直接拒绝了。” 这数值已经很高了,毕竟,两位个性十足的s级,能有这么高的匹配度,无限接近80,陆湛还有什么不满足,但他当年毫不犹豫拒绝,那位女性还亲自来首都找他,也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你爸说,首都星议员已对他已忍不可忍,新联邦法规定,a级基因以上,必须要婚配,尤其像陆湛这中s级完美基因,必须要留下孩子,这是为了给人类留下更多更好的基因,这是公民义务,陆湛再顽抗,也坚持不了多久,陆家都松口了,这是个机会,你爸打听到,这次匹配降低标准了,一旦开始匹配,a级也在其中,菲儿啊,这对你,对蓝家,都是机会,你的基因已经录入到基因匹配库,我们可就等着好消息呢。” 蓝菲儿动心了:“那,好吧,如果匹配上,我就忍一忍……”元帅夫人好像也不错。 她一想到,同是父亲的女儿,她有这个机会,而蓝露儿却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若是中选,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元帅夫人,而蓝露儿则是贫民窟下等人,想一想都爽飞了,她不由得意一笑,这些年被蓝露颜值碾压的气,终于舒服了一点。 她抬手习惯性的打开手腕的智能光脑,这不可是一般人家能买的起的,普通人戴得是智能手环,可以查看信用点,看资讯,甚至可以在联邦交易网购买东西。 而光脑型号的手环,比普通智能手环拉风多了,那是有钱人的专属,功能也更多,等于小型光脑,可以随意登上星网,有光脑手环就有vip通道,比一般手环快,时不时还会有星网优惠。 她在银色手环上镶嵌了一个青色莲花形的圆牌,很漂亮,她拿到光脑手环,特意让人将圆牌镶嵌在手环上,青莹莹的,她喜欢,这是蓝尼克送给蓝露儿的,被她抢了来。 自从戴了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一切都很顺利,变漂亮了,基因还升级了,现在又能跟元帅匹配。 她很宝贝这个青莲玉牌,平时随身携带。 可这会儿,点开光脑,她看了眼那块青莹莹的青莲玉,不知什么时候,玉碎了,她手轻轻一动,那块玉牌,就哗哗倒了一腿碎石渣。 悬浮车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的玉!” 原配兰琴安慰道:“算了算了,再叫你爸给你买一块!” …… 房间里,索娅默默地流泪,再一次痛恨自己,她本来没有基因病,就是吃了太多的辐射食物,露儿才会这样,才会被蓝尼克放弃,都怪她,一切都怪她。 蓝露儿在房间四处看了看,住的地方破点,倒也能将就,但这股臭味真的让人受不了。 “别哭了,离开他们也好,不用受气,还自由。”她查过记忆,索娅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她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在委屈求全罢了。 因为她生出了基因病的女儿,在蓝家并没有说话的资格?人格被碾压到地底。 是蓝家半个仆人,这个世界对基因要求苛刻,基因不好工作难找,就算找到一份工作还不够买营养液的,索娅知道自己一个人养活不了她和女儿,一直在忍。 她听到女儿这么说,哭得更厉害:“露儿,你、你还小……”女儿还是太单纯了,自由……自由也要吃饭,赚不到信用点,几年后,等待她们的,就是无尽的凄惨,她见得太多了,贫民窟这样的事……还少吗? 蓝露耸了下肩,没有再说什么,她一点都不担心,她只想找到男主,但这个世界,要想和男主有交集,好像很难,她的身份,恐怕连元帅的脸都见不到,若见,只能从星网的全息照片上看了。 她还真的打开了光脑,看到了陆湛的全息照片,他穿着联邦军队统一的深蓝色军服,肩上有金色的军章,衣服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肩宽腿长!腰精瘦,充满了阳刚之气。 胸前挂满了勋章,他深邃的眼睛,出色的五官,表情很严肃,神态很威严,真是全身上下长着她喜爱的样子,是她的男主,没错了。 至于光脑,虽然她有基因病,但因为长得太好看,蓝尼克每次看到她心情异常复杂,当然,偶尔还有点父爱,毕竟她怯怯地叫他十八年的爸爸,十八岁的生日,蓝尼克就送了她一只光脑手环。 赶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收回去,索娅赶出去就赶出去了,可蓝露毕竟是他的女儿,还是舍不得的。 光脑很值钱,可以拿去卖,但索娅没有提让女儿卖光脑的事,她还能赚钱,还能撑一撑,女儿喜爱自己的光脑,她开不了口…… 蓝露看着照片,脑子想来想去,唯一能接触到陆湛机会,就是基因库匹配。 可她有基因病,直接就被刷掉了。 她要解决基因病的问题,才能成功进入匹配基因库。 可是基因病怎么解决? 她想了想:“系统,出来,我的金手指是什么?能不能改变基因,肯定能的,仙器无所不能!”她极有自信! 当然,能得到这个金手指,还要感谢那位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妹蓝菲儿,骂了她一通,蓝露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她送上门来的礼物。 系统:…… 真是怪哉,怎么每个世界都能找到? 它把宝贝吐了出来。 …… 索娅哭了会,跟蓝露说了一声,就提着袋子匆匆出去了,她还要上班,还要养女儿,她不能倒下。 蓝露点点头,看着她走了,关上门,这才走回床边,整个屋子,只有床还算新一点。 据记忆是那个络腮胡叔叔给的。 蓝露看了眼金手指,原型是一只青色莲花玉盘子。 一只盘子? “这有什么用啊?”两个巴掌大,也不能盛菜,盛饭还嫌浅,“这是干什么用的?系统?” 系统:……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用问我?”系统傲娇了。 蓝露:…… 她眯眼挠了挠眼皮,这次为难到她了:“冰冰凉的,它能干什么?倒是莲花包着的圆盘,像个月亮,这要是个莲花,是不是缺莲子啊?莲子是圆的,难道晚上会有莲子滚出来?” 系统:…… 它不想说话,说也只想跟人类一样,说那个字:草! 是一中植物! 蓝露已经习惯了系统抽风。 她自有办法,从上个世界,她学会了一个东西,她把手放在嘴里,想咬出血,但是看着娇嫩白生生的指尖,她下不了口,想找个尖锐的东西戳,又怕这里不干净感染到什么。 最后犹豫来犹豫去,把系统揪出来:“给我放滴血,滴到圆盘里!快点,好系统!不要疼!” 系统:…… 别把对男主撒娇的那一套,用在它身上,她以为好使吗?笑话,它大系统会听她的话才怪了。 然后一滴血啪落在了青莲玉盘上。 蓝露真的一点也不疼,也不知道系统怎么做到的。 这一招,就是从上个世界铃铛身上学会了,沾了血就好像真的是她的了。 她的金手指,来吧! 只见沾了血的青莲玉盘,化成了一个青莲印在了她手腕内侧。 这可太方便了,再不必担心它会丢失了,怎么早没想到呢? 青莲入身,她一个念头,就知道了它用处。 哇哦!竟然是月光下,凝结鸿蒙青气,不过,鸿蒙青气?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道:“就是能重塑仙根的鸿蒙之气!”它要有鼻子,恐怕鼻子都要气歪了,真是宝贝太多了,连鸿蒙青莲盘都抛下来了。 是有多怕吃苦啊! 怪不得连一滴血都嘤嘤嘤。 “重逆仙根!”蓝露儿眼前一亮!基因也是生下来就带的,岂不等于仙界的仙根?用仙界塑仙根的青莲子,修复人类的基因,那不轻轻松松? 系统道:“呵,这个世界灵气匮乏,才不得不走科技之道,依靠外物壮大己身,哪能跟仙界比,这里顶多能收集些灵莲子,青莲子想都想了,那是仙界才有的,修仙世界,也只有那么一丝丝。” “灵莲子?那能不能修复我的基因?”蓝露问。 “……那倒是能。” 蓝露也再不听它听嘘仙界,立即把盘子向外扔出了窗,别人看不到的,而且她随时可以收回,这垃圾堆哪有什么灵气,她让青莲盘去灵气足的地方吸。 青莲盘好似认她作主了,竟然听话的跑远了。 三个小时后,青莲盘飘了回来,盘中叮叮当当的声音,拿回来一看,三颗莲子大小的白珠,正冒着冰寒烟气。 她拿起一颗轻轻一捏,才发现,这是一颗灵气化液,里面是水,但被青莲盘的寒气将表面冻出一层冰碴,薄而脆,手轻轻一捏就碎了,流出灵气化液来,透明而粘稠,她赶紧放进嘴里。 立即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气,散到全身,好像自己被净化了一样。 她点开了光脑,调成镜面,看自己的脸,这张脸,竟然十分美艳,笑起来艳光四射,怪不得蓝尼克对这个女儿十分复杂呢,一边长得太好,一边又基因病。 可惜可叹。 她看下左耳下面越来越大的黑紫色基因病体。 颜色变浅了一些,从黑紫色变成了灰紫。 身上雪白的皮肤,也随之出了一层灰紫色的物质,蓝露有经验,这是排出来的毒素,她手上还沾着一些灵液,舔一舔吧,觉得手脏,擦掉又可惜,她找到一杯喝了一半的水,然后跑到窗口处,那儿有一个垃圾堆拣来的小花盆,里面有土还有棵植物。 叶子绿多紫少。 女人住的地方,再贫困,她们都会尽自己所能,美化一番,虽然是辐射植物,但长得外形还算好看。 蓝露把冲干净手指的水倒入了花盆里。 这是灵液稀释的水,她知道浇了植物会长得很好。 然后她就没有再理会,按照记忆去房间墙角,那里有只桶,里面装着干净的水,是没有辐射的水源,都要信用点买,但比食物便宜一些,她倒了一小盆。 …… 索娅回来的时候,带了些酒吧客人剩下的食物,是络腮胡子偷摸给的,他是酒吧后厨。 里面还有青菜和肉。 她高兴地赶回来,把好吃的给女儿:“吃吧,是好东西!没有辐射。” 然后将肉和绿色蔬菜,放进一个旧盘子里。 蓝露:…… 索娅高兴地走到窗前,打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挂在窗前的绳子上,这样没有褶皱,明天还要继续穿,然后她一低头,就看到窗台上多了一株翠绿的菘菜! 天啊!她瞪大了眼睛,没有辐射过菘菜!这样绿!一株至少三百信用点!她没有眼花吧?明明她采回来的是辐射度很高的紫菘啊! …… 联邦医疗病房,级别高的医生与毒素治疗师,尴尬地站在一侧,病床上陆湛坐了起来,他的一半脸被包裹,只露出另一半完好无损的脸。 但脸色难看,眼神含着不爽。 来到病人房间的几位联邦议员,态度冷硬,“陆元帅,既然你的身体状况,需要休养,近期无法上战场,那么,是否需要基因匹配?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对你提出基因匹配的要求,基因传承,这是联邦每一位a级基因以上的公民,应尽的义务,若是您再不同意,那我们只能执行强制匹配了……” 任他们如何强硬。 陆湛只吐出了一个字:“滚!”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1章 星际独宠2 索娅在窗台发现绿菘, 高兴坏了,一直在围着绿菘团团转,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 嘴里还喃喃自语:“附近的绿菘, 有点绿色的叶子都被摘走了, 这棵,鲜绿鲜绿的……” 可真好看啊…… 是的, 户外离垃圾近的一些地域, 绿色的菜叶都被人撕走了, 这棵是她在外围寻找的时候,意外在一处石头缝中发现的, 绿多紫少她当宝贝一样带回来,想着养一养,如果实在没吃的, 她可以吃这个。 没有信用点,又不想饿死。 就只能吃外面这些东西了,再往里走一走,那里就有大把结了果子的树与各种草植。 可谁敢吃?那些草植全部辐射量超标, 都有一个特点, 颜色紫红黑蓝, 异常鲜艳, 看着就像有毒的样子,绿色植物极少, 偶尔有, 却是不能吃草植。 星球曾发生过无数战争,各种辐射能量充斥着每个角落,导致许多生物基因突变,波及到了人类, 所以基因病才层出不穷,已经成了重灾区。 哪怕是很好吃的果子,长遍了野外,也没有几个人敢摘来享受。 但总有吃不上饭的人。 又实在赚不到信用点买吃的,饿得眼睛发绿,就会去垃圾场外围,摘些味道好的果子和能吃的的东西,菘菜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味道不错。 是星际有钱人常吃的蔬菜之一。 是的,整个星球的人,都能吃上蔬菜水果,肉也能吃到,市面上以及黑市,充斥着大量的没处理过的变异兽肉,都是每次大战后,被人偷偷运过来,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买来一块尝鲜。 可是,这些食物都含有大量辐射。之所以食物这么贵,就是因为降低食物中的辐射含量,成本很高,营养剂除了不好吃,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食物,而有的穷人连营养剂都吃不起。 他们明知辐射含量高的食物,吃多了,会死,却无可奈何地往嘴里塞。 首都星,贫富差太大了。 有钱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人家吃的都是去除了辐射的食物,到中心区的餐厅,每一样菜,每一样处理过的食材,餐厅都会检测,然后标明辐射量,含量都非常非常低。 当然价格也十分昂贵,有钱人才吃得起的东西。 那里能吃到新鲜干净的青菜,鲜嫩的肉质,以及辐射含量低的水果,和精心制作的餐食。 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而贫民区的穷人,能从一些辐射区,那些青青紫紫的植物中,撕到一些绿色叶子带回家,已经很开心了。 他们没有检测器,只能从颜色上分辨,绿色部分,辐射含量一定是整株植物中最低的部分。 紫色与黑色含量高,是不能吃的。 蓝色是含有毒素的。 所以索娅在看到窗台上,有一株全绿的植物,有多高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她还仔细看了许久,菘菜上一点黑紫色都没有,连叶梗上都没有一丝丝的紫色,是纯绿色的绿菘,梗是雪白的。 这样一株,辐射含量一定非常非常低。 首都星这样绿菘也有,但都在中心区域,那里有专门的培育室。 但价格很贵,数量也很少,专门供应星球顶流家族。 市面上的大多都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多少都有些辐射含量。 只是经过各种处理,将辐射含量降低到3以下。 “ 露儿,这棵菜……它怎么变绿了!”索娅激动,回头看向斜倚在床上,在看光脑的女儿。 …… 蓝露翻看光脑上买卖东西的店铺。 没注意到索娅趴在窗前那盆绿植上,看了足足半小时。 她翻着光脑,脑子里全是,她要吃饭饭,她要赚信用点,找个能住人地方,有水洗澡,有东西做吃的,屋子不臭。 她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 没想到,在光脑上一找,她这样简单的要求,在最便宜的平民区那边,每个月至少要三千信用点的租金…… 三千信用点! 贫民窟这边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月都赚不到。 怪不得那个蓝家母女说掉进这里,就永远出不去了。 她抿着唇,索性先不看房子,先看看店铺,最近似乎有个活动,持有光脑的用户,若开店铺,可以免费一个星期,不抽成。 是的。 这种虚拟店铺,都要收费,还按天收,虽然不多,但每卖出一样东西,还要抽成。 但好在,来回的邮费不需要卖家管,是由小型的悬浮机器人送货,全是光脑主机操控,不需人工送货,非常方便,还能保证客人的**。 蓝露查看着,这极好! 她决定,明天就开个铺子,卖菜菜赚信用点,改善生活。 赚到钱后她还要重新检测基因,还要把自己的基因录入基因匹配库。 这都要钱啊,还是一大笔钱。 蓝露觉得时间紧迫,自己要尽快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主就要匹配了。 听到索娅激动的声音,她视线从光脑,移到了站在窗口的索娅身上。 “哦。”她漫不经心随口道,“我看那株菘菜还挺绿的,就在光脑买了瓶培育液,给它浇了点……” 索娅看着女儿:“培、培育液?”她从小在贫民窟长大,没有读过首都学院,很多东西她都不懂。 “就是培育植物的营养液,人要喝营养液,植物也要喝啊。”蓝露查看着光脑上面售卖最火,搜索最多的东西。 美食类的很少…… 连食材都不多,但要比美食多一点。 反而卖光脑、智能机器人、悬浮车的很多。 物以稀为贵,在这个时代,吃的才是最贵的,一天三顿要补充能量,一年下来,赚点钱全花在嘴上了。 可怜的是,因为食材的稀少,做的人就少,做的人少,做得就不好吃,来来回回那几样东西,有钱人生在现在都可怜,因为根本吃不到好吃的东西。 灵气匮乏,食材也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眼睛一转,刷了会光脑,怎么赚信用点,她心里有数了,卖食材是很危险的,因为很难解释源源不断的食材从哪来? 难道告诉别人,她能用灵液快速培育出食材?找死还差不多。 但做美食就不一样了,她买食材做美食,卖的是技术啊,别人也不知道她买食材花多少信用点,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用花钱…… “这、这样啊,露儿,你怎么会培育植物啊?”索娅问。 “学校教得呀。”蓝露看了她一眼,真是风情万种的眼睛,轻轻一斜,就能迷得人不要不要的,索娅咽了下口水,怎么觉得以前还乖巧听话的女儿,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蓝露查过记忆,中等学校有培育课,很鼓励有钱家庭的孩子,把爱好投入到培育上,毕竟这方面人才不多,而无论培育液还是处理干净的培育土,价格昂贵,平民学院的学生根本学不起。 一份培育土就要几百信用点。 这还是便宜的,一瓶培育液,也要几百信用点,还要不断浇,种子贵,失败率高,成功少。 而且不止种一株。 学不起,这个是烧钱的课程,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有条件学习。 蓝露看了看,打消了在光脑上买种子想法,太特么贵了,那种培育室里出来的种子,达到了可食用的标准,还带很高生命力的种子,很贵,还轮个卖。 土也买不起,她还不如明天和索娅去垃圾场后面看看,找一些被污染过的幼苗,再挖些土,用灵气液改良一下,顺便找一找,有没有可做调料的植物,她发现光脑上调味东西极少。 想来也是,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人闲屁去研究调味植物。 “对了,明天,我和你去垃圾场后面找些能吃的植物,我想自己培育看看,你也看到了,这方面我还挺有天赋的,学校的时候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反正我待在屋子里也没事,挖一些回来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有收入改善生活呢。”必须要改善,太臭了,她极力地忽略着空气的臭味,如果想起来,真是一天都忍不了。 “唉,好好,明天我就带你过去。”索娅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女儿在蓝家与她一样,一直谨小慎微,一点头都不敢冒,又因为自己有基因病,还很自卑,有段时间跟她说过,不想去学校。 她那时候很担心,以为她被欺负了,还用东西把她耳后的基因点给盖住,让人看不到。 女儿的成绩也不太好,经常被原配女儿嘲笑。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天赋! 蓝露看了会光脑,再抬眼看了眼正望着她,又看着绿菘,高兴地走来走去的索娅,她不由破表情笑了一声,这也太好骗了。 这个世界培育多难学?以为还是以前世界,挖个坑,扔种子,填埋土,晒个太阳浇个水,就能长出鲜绿的苗苗? 在这个世界,能长出辐射含量低的合格食物,土要买,种子要买,培育液要买,连空气都要检测含量,生长环境极其苛刻,她这种只读了中等学院的学生,如果能轻易学会,那食物就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难题了。 索娅被女儿一忽悠,深信不移,立即点头:“明天我就带你去。”随即又道,“去野外让你杨威叔叔跟着,安全些。” 她看着斜倚在床上的女儿,白嫩的手臂,又黑又亮的长发披在身后,小脸白嫩嫩的,鲜红果子一样的嘴唇,那含春意的眉眼。 真是绝色天香。 索娅也正因为女儿长得这么好看,她才无比的后悔自责,不知是不是女大十八变,女儿今天看着更漂亮,更美艳,美的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都惊叹,还会种不敢相信的心理,这真是她生下来的? 她虽然长得不错,但跟女儿比,连一半美貌都没有,蓝尼克的相貌也不是很出色。 时常怀疑她是怎么生出这么美的露儿。 “杨威?”蓝露哦了一下,是那个三十来岁络腮胡的男人。 搜过记忆,这个人不错,是索娅小时的青梅竹马,一起在贫民窟长大,后来索娅十六岁在酒吧,遇到了蓝尼克,很快就被蓝尼克给占有了。 之后就浑浑噩噩地生下了蓝露,跟着蓝尼克回了蓝家。 当时候天真的女孩,向往着贫民窟以外的生活,但到了蓝家,除了能吃饱穿暖外,她却更牵挂贫民窟的朋友,有时候手里有点钱,她也会资助给那几个好朋友。 但现在落难了,只有络腮胡杨威,帮她张罗住处,给她们找男人无赖少的,女人多的,比较安全的地方住下。 还在黑市买了一套干净的行李给了母女两个,还给她们藏吃的。 人真的不错,平时的朋友,不算好友,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最好的朋友,索娅和蓝露能在贫民窟安定下来,没有人找事,多亏了杨威。 索娅说过,杨威跟她一样,有基因病,也是这种皮肤紫黑的基因病,会一点点烂,很痛苦。 只不过杨威是长在后背上,已经有人头那么大了,再扩散可能活不过三年。 他之前赚不到信用点,也吃了许多辐射含量高的食物。 基因病才会扩散这么快。 一说到这个,索娅就忍不住擦红了的眼角,杨威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对她特别照顾,以前是,现在也是。 蓝露点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母女两个挤在一张床上。 屋子小,只有一张床,还是杨威特意找的一间带床的房间,否则床都没有,至于床怎么做的,就是垃圾块堆的,能睡觉不潮就行了,行李也只有一套,索娅累了一天,很快就睡了。 蓝露则躺在那儿,开着光脑研究店铺,七天时间,她打算明天先培育点菜菜卖,少卖一点,然后有了信用点,就买点可以做菜的工具,但前提是,得离开垃圾屋才行。 在垃圾屋做吃的,是嫌母女俩不惹眼吗? 睡前,她将青莲盘扔了出去,青莲盘似乎喜欢晚上,可能夜里吸收到的灵气液最多,月光之下,灵气比较足,白天空气太污浊,灵气遇污则散,很不好吸收。 随后她才闭上眼晴,一秒入睡。 …… 早上,索娅将她摇醒了,她已经出去了一趟,搬了些破旧的花盆和大点的桶,放在屋子一角。 “露儿,快起来。”她脸上还带着笑意,窗台的那棵水灵灵的绿菘已经被她拿去黑市卖了,像垃圾场这边,也有黑市,龙鱼混杂,便宜东西遍地都是,倒也方便贫民,好东西不多,索娅到底在这边长大,很熟悉,就将绿松,拿到了一个熟人的店,卖了,她说是在山上一个石头缝间挖的。 那个熟人拿着检测器一检,辐射含量低于3,是可食用的。 就痛快转给她三百信用点,有了这些信用点,加上她的工作,这几天吃饭不用发愁了。 索娅很高兴,温柔地将女儿叫起来。 拿出袋子,给女儿奢侈地买了一支五十信用点的营养剂,这次不但是草莓味的,还带了甜味,女儿肯定爱喝。 蓝露小手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躺在那儿不起来,白生生的两小团,活色生香,大眼睛还朦朦胧胧地看着索娅,小红嘴还抿来抿去。 看得索娅心都要化了,她摸摸她头发,温柔地说:“妈妈八点要上班,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去野外采集植物,我们早一点去,能多找一会,现在已经六点了。” 蓝露这才清醒过来,又赖着躺了一会儿,看着索娅给她找衣服,找好后,她才爬起来,套上了一套不起眼又宽大破旧的衣服,索娅拿了条发旧洗得发黄的破围巾,包住她头发和脸。 她懂,在这里要处处小心,因为她长得太美了。 索娅给她围住嘴巴的时候,她还冲索娅笑了下。 帮她围好巾后,索娅轻拍了拍女儿的头。 母女两个一出门,门口就站着杨威,一脸的络腮胡,在贫民窟留点胡子的男人,不好惹,比较凶。 杨威的眼神很是锐利,他看了眼索娅和蓝露,就冲她们摆摆手,两人就跟着杨威往下走。 路过无数间房门,真是人生百态。 一路走过去,蓝露惊呆了,她只能说,每个人死后都能上天堂。 有人问为什么。 因为地狱就在这里。 那些基因病的惨嚎声,实在太可怕了。 …… 出了臭哄哄的垃圾场。 三人一路去了垃圾场后面,垃圾场背靠一座山体。 山中已经被无数人踩出了路,离垃圾场近的路段,没有一丝绿色,有也被人早早摘走了,只有往深处走,才能偶尔看到一些半紫半绿的植物。 但那种绿不是那个翠绿色,而是紫中带绿,多多少少都掺有黑紫色。 “露儿,你想采集什么,有不方便的让你杨叔叔帮你。”索娅温柔地对女儿说。 杨威长得高大,但似乎不爱说话的样子,一路上都是索娅在说。 蓝露点点头,就立即把系统叫了出来:“这么多,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系统,出来,扫一下,给钱钱。” 系统:…… 说的好像那钱它能花似的。 “宿主,我的能量是不能随便用的,用光了穿世界就麻烦了……” “快点!我要各种做好吃的调味植物,还有能吃的蔬菜,果子,干果,豆子,凡是好吃的,都给我找出来,我每一样采两株。”蓝露才不听它说,系统的嘴,骗人的鬼,蓝露经常分不清它说的是真的还是偷懒,说什么她都默认它是在偷懒。 躺赢是不道德的,快给她干活! 系统苦着脸,扫了下,蓝露很快就在视线里看到,离她近的几株植物,上面有绿色箭头。 蓝露:…… “系统,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她现在一看到箭头,就心发慌,上个世界差点把她吓坏了,箭头指着自己的样子,很可怕的,系统真是学坏了。 索娅拿着小铲子,还带了两个很大的袋子,一个挖泥土,一个装植物。 山上这个时间竟然有不少人,基本都是饿得不行出来挖东西吃,三人没有惹来太多关注,蓝露围着破围巾,不客气地指挥着两人挖草。 “杨叔叔,这株。” “还有这株!” “都要!” …… 将两大口袋东西送回垃圾屋后。 索娅有点担心地看着袋子里的东西,“露儿,这些真能培育吗?”都是一些辐射含量超标的植物,有的整株黑紫色,这要怎么培育? “哎呀,我就试试,不成也不浪费什么。”蓝露正扒拉开袋子,急火火地取她的第一桶金。 她小说一挥:“你们快去上班吧!”别担耽了她的大事儿! 杨威两人出了门,准备上班。 索娅笑着对他说:“我女儿平时不太爱说话,今天还挺活泼的。” 杨威点了点头:“女儿很好。” 他隔了会又说:“漂亮,像你。” 索娅听着,低一头,半天没说话,只是眼圈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 蓝露嘴里喊着:“我的乖宝贝儿。”从袋子里掏出了摇钱树。 她在野外,遇到了好东西,当然,是系统找到的,是在一个很隐藏的坡上,竟然有一株金桔树! 这是很稀有的东西! 只可惜,辐射含量不用测,极高,因为整株紫色,叶片都是紫的,上面结了大概三十多个金桔,个个黑紫色。 是不能吃的。 如果能吃,就能卖一个好价钱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个营养液维持生活的世界,水果是奢侈品,像金桔这种稀少的果子,是很新鲜的东西。 “青莲盘,快回来!”她的盘子一直在外面收留九天之上的灵气,这世界真的灵气匮乏,根本没有多少灵气,如果灵气足,哪需要青莲盘跑那么高去收取,这个世界已经沦为低等世界了。 世界的等级是以灵气,仙气来分类的,最高等级当然是修仙世界。 修炼到一定境界,就有飞升通道,直接通天。 而科技世界,是末等世界,无法强大自身,肉身就成了桎梏。 青莲盘,青影一闪,落在了蓝露张开的五只小爪中。 小盘子只有两个巴掌大,盘中“叮叮当当”十几颗白色冰珠。 这是一夜的时间,盘子在高空上吸取的。人类聚集的地方,没有灵气,如果有修士来到这个世界,运气大概背到极点了,这里没有办法修仙了,就算修上一千年,也登不了仙位,别说仙位,筑基也无路可走,真是悲惨。 她小心把那株半米多高的金桔取了出来,根上带着湿泥,包着黑袋子,她将金桔树,装进索娅早上从垃圾堆拣来的花盆里,埋上了土。 倒了干净的水在水盆里,洗干净手,取了一个冰珠,想了想,又取了两个扔进盆里,随后她自己又吃了两颗,冰凉凉,美滋滋。 省了午饭了。 她像含着冰糖一样,将两颗冰冻的灵气液,在嘴里倒腾了两下,然后将水盆里的灵水,仔细地浇在了金桔上。 并将它搬到阳光能照射的地方。 接着蓝露就不理它了,开始慢悠悠地将袋子的株植,一一装进房间几个分好土的盆里,这些盆是索娅早上在垃圾堆里拣过来,给她研究植物用的。 一盆种上三五株,盆少先种着,以后再填。 等她忙完,地上收拾干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出了汗,洗手用镜子照了照自己脸颊那一块青黑印迹,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晚上再吃两颗,就没了。 蓝露心情大好,看向窗户下那株金桔。 在三颗灵气液的浇灌下,这株金结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鲜绿的叶子,金灿灿的小桔子,像金黄的小灯笼一样,挂满了一株小树。 贫民窟很多人没有检测器,但蓝露有,手上这台光脑,买来的时候,带着检测器,她在房间找了找,行李箱里找出了一个白色笔状检测器,尖端纤细。 是一只高端检测器,最新一代,样式好看,携带方便。 蓝露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就跑到金桔小树那里,将检测笔轻轻触到桔子表面,往里探进一点,然后笔的另一端,就出现了数值2.3。 不到3,在这个世界,这个含量是完全合格的。 她数了数,一共三十三个小桔子,野外的金桔要大一些,长得很饱满。 果肉更紧致,闻起来一股甜郁的桔子香,蓝露鼻子凑到金桔树前,深深吸了口气,喂了灵气液的桔子,果香味好浓,这间屋子的臭气都变成了桔子香。 闻起来好闻多了。 她起身打开了光脑开始设店铺,到了明天这个活动就取消了,现在开铺子,立即上货,还可以享受七天免费开铺子的优惠。 这对蓝露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免费的活动,她想开店,就要交一笔店铺费用,她没有钱,所以这个活动再及时不过了。 光脑操作十分便利。 很快在众多铺子中,出现了一个露露美味小铺。 她要上货,需要检测值,还要光脑全息载入物品,全方位无死角欢看物品质,按以前世界说法,就是要拍个视频。 一伸手,她从金桔树上,摘下了一个最可爱,最饱满,形状最漂亮的金桔,拿在手里。 她不能拍到自己住在贫民窟。 很多人知道这是贫民窟卖的东西,就不会买了。 她想了想,打开行李箱,她还是有几件好衣服的,从里面找了找,有一件十分漂亮的纱裙,是浅绿色带亮片,正好做拍摄的桌布,她在房间看了一圈,最后将裙摆张开,铺在了床上。 然后她撸起了手,露出了一截雪白细腻的皓腕,和如兰花一般的漂亮手指,嫩得像豆腐,指甲粉嫩的像花瓣。 光看这只手,就十分的高级,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住在贫民窟的人。 蓝露硬是在这间又破又小又臭的贫民垃圾房里,用一件绿色的裙子,加上自己天生丽质雪白如脂的手臂,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大小姐的手,装出了一种有钱人不缺钱的假象。 手上还拿着一个金灿灿,一看就很香的小桔子。 这种白,绿,金,三色组合成的一个画面,给看到的人制造出了一种视觉盛宴,是个有钱、有闲的女人。 好似这逼格,她卖的东西,肯定都是顶级货,完全是用了一只长相高级的手,衬托出商品的高级感,提升了桔子的咖位。 于是,她打开了光脑,限定了范围,只拍摄自己的手,那只纤细白嫩,美不胜收的手指,立即进入了全息影像中,指尖还轻轻的翘起,张开显出一种兰花瓣开放的美感,她把玩着手里的金桔。 然后开口道:“灵气十足的金桔,模样你们看到了,卖相非常好,我们先来检测一下。”说着她取来检测笔,将笔抵在金桔上,她还愣了下,之前测的是2.3,现在竟然是1.9,不过她很快道:“辐射含量很低,我已经吃过一个,口感非常美味,很甜,一点也不酸,一共三十颗,是从一棵金桔树上摘下来,一只金桔五百信用点,真的很好吃,相信买到的小姐姐,小哥哥们,不会后悔哒。” 说完她将金桔一抛,又落在了手中,摊开手,一只金灿灿的小圆桔,躺在她掌心。 全息完毕。 很快露露美味小铺,第一个物品,金桔就上架了。 送货不用人工,全部是一种专门运货的小型悬浮车,悬浮车上有工蜂二字,看到就知道是运送货物专用悬浮车。 这种工蜂运送悬浮车,遍布星球,真的如工蜂一样,忙碌不停,速度还极快。 并且由它们送货,很保护买卖家的**,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住址,地址全部隐藏,如果买下了,只会看到距离与到货时间。 蓝露还是要面子的,哪怕住在贫民窟,但也要装成白富美的样子,也要美美哒。 很执着。 缺钱也要装成有钱的样子。 绝不肯露出自己落魄的神情。 星际圈二地域一个高等学院。 房间四个同学正在光脑游戏pk,全息玩了一天,玩累了,有一个出了全息状态,把宿友一个个全弄出来。 “累了累了,买点东西吃吧!你们都不饿啊?” “营养剂,我要奶味的!” “我去你的,天天营养剂,你不腻啊!还奶味的,你还没他妈断奶啊?回家找你妈去!” “找你**,那吃什么?”骂完又问,没脸没皮。 “我们到餐厅去吃?学校外面开了家高级餐厅。” “还要出校?懒得动,随便买点吃的吧,” “行吧,我看看光脑上,有卖的什么。”其中一个同学,打开了光脑,搜了美食,都是他们吃够了的,全是肉类! 在首都星,肉比菜便宜,因为经常大战,很多兽肉,虽然辐射级别含量高,但一具兽总有含量不那么高的部位,再稍微降低下含量就能吃了。 各种肉,他们都吃腻了,就想吃点清爽的。 “吃米粥怎么样,有个粥子店,肉粥?加小菜。” “可以可以,叫他们粥多点,肉少点!小菜多点!” “能听你的才怪,不过粥有点涩,你们觉得好吃啊,我吃着舌头发麻。”有一个吃不惯米粥:“买点饼吧,那个香,饼夹肉。”米面是奢侈品,说是饼,只有薄薄的一层。 “有得吃不错了,总比全是肉好多了,那就三个粥,一个饼包肉。” “再来点水果!” “草!你怎么不上天,还水果,水果多贵啊,你请客啊?” “我请就我请,我爸刚给我五千信用点生活费,给哥上水果!”一个学生雕雕的。 “我草,你小子,难得请客,多买点!” “对,水果买多点!” “我去你们啊,多了没有,多了自己付钱!”他嚎道。 “靠!小气!” 那个男生搜了水果,都是千篇一律吃过的,高等级学院,学生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在平民里,水果都是极贵的,一般不买,但学院这些孩子,不能说天天,但会经常买来吃。 “这个兽果?” “上次就吃这个,一点都不甜,没有别的了?” “蛇鳞果?” “那个辣嘴啊,你挑个好的!” “次奥,你们真难伺候。”男生骂骂咧咧地翻着最新,咦!看到一个画面,一下子被吸引了,是个少女的手,那只手雪白,细腻,指上翘,真他妈好看,他不由自主地点进去。 露露美食小店?今天才注册的?只有一个卖品,金桔? 没有吃过。 一般新注册的店他们是不买的,不过冲着那只美手,他还是点开了。 然后就看到了那只让人流口手的玉臂,妈呀,她手指跟兰花开了一样,漂亮得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她手中拿着那只金桔,看着真不错,熟透了,隔着屏幕就闻到香味了,金灿灿的! 接着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那声音,如空谷泉水流淌,清灵的让人不由神往,这是什么神仙般的美人啊。 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一定美极了,还是貌美的绝色那种。 光脑声音这么一开,宿舍四子都听到了。 “靠,谁啊!真好听,哪来的?” “美女吗?我康康!” “卖桔子的?冲这声音,买了!” “桔子我吃过,去年吃了一瓣,太酸了!”四个人嘴里说着,都围了过去,关键是这小声音太勾人了,都想看看什么样,结果就看到了那截凝脂玉臂和美得惊心动魄的手。 那手儿,把玩着金桔的动作,就像攥住了他们的心一样,看着失了魂,宿舍安静了好几秒才醒过来,这段全息循环了好几遍。 “虽然我吃过,桔子有点酸,但是这小妹妹说甜,那我们试试?”那个说酸的男同学立即改口,声音这么甜,桔子一定甜。 “对,照顾下人家店铺嘛,新铺刚开不容易。” “人家不缺钱好吧,一听声音就是有钱人家孩子,估计自己家吃不完,才想着分享,还用你照顾?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要跟她分享的,来买了,我要分享她的美味!” “呸!不要脸,到底谁付钱?一个五百信用点,四个老子生活费要少一半,有没有点数啊,还要我全付啊,你们一人出五百!”男生骂骂咧咧地下了单。 …… 蓝露这边刚发上去,就没管了,她又兑了些灵液,浇了浇剩下的那些花花草草,这些不是吃的就是调料,还有一些不认识好吃的植物。 随后忙完,擦了擦身上的汗。 这才又拿起检测器,测了下桔子,已经从之前的1.9,到了1.1,马上就要降到1下。 没想到,青莲盘,还真是个能重塑灵根,修复基因的宝贝啊。 她从金桔树上摘了一个,自己剥了皮吃了,真甜,像吃了蜜一样甜,好吃,咽下去的时候,还听到自己喉咙咕咚一声,没吃够! 一共三十三个,她只卖三十个,另两个一个留给索娅,一个给杨威,他们都是帮了忙的,要分享,她就没有再吃了,现在也急需信用点去重测基因,测一次就要一万信用点,她要省着点。 这时光脑滴的一声,一个很萌的提示音:“露露小姐,货物卖出去啦,工蜂将三分钟后到达,请准备好货物,祝您买卖愉快!” “这么快?”蓝露高兴地打开了光脑,卖出四个,收到信用点两千。 她正查看时,窗口传来声音,一只小型悬浮车,还带爪子,吊着一只不大的货箱,正在窗口徘徊。 “嘀嘀,编号ffgf3808911900,收货收货,请将货物放进货箱中。”悬浮车做成了工蜂状,还有两只红眼睛,扫描蓝露时一闪一闪。 蓝露立即从桔子树上摘了四个,心里想着真的太方便了,原来是这样运送的。 她站在窗口,看着悬浮车,工蜂智能悬浮车见她拿着货物过来,立即将货箱放在窗口,打开门,“这位小姐,请将货物放进货箱。” 是个方形小箱子,里面干干净净,工蜂有自洁系统,她将桔子放进去后,里面又升起网罩将货物固定后,关上了箱子,“收货完毕,祝您愉快!” 蓝露见它可爱,想伸手摸摸它。 “请不要摸蜂蜂,蜂蜂会以为你要抢走货物,祝您愉快。”说完它调转方向,眨眼飞走了。 “哈哈,也太可爱了吧?” …… 星际医航高级病房内。 陆航正坐在陆湛病床边,玩光脑游戏。 床上躺着重伤未愈的陆湛,听着他一边玩,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了许久,脸色终于落了下来,看向陆航:“要玩回家玩!不要烦我!” 陆航立即中断了游戏:“堂哥,你说什么?” 陆湛冰着脸看着他,“出去!” “哎呀!”陆航关闭了? ?臂上的光脑,“堂兄,陆元帅,你最近怎么火气这么旺,我在这儿,这不是能陪陪你嘛,你看你多孤单,要不你和我打游戏吧……” “滚出去!” “好好好,你别发火,我不打游戏了,不打了,我们聊聊天!”他好奇道:“堂哥,听说你被执行强制匹配了?我可听到,基因a级的女性最近都涌进了匹配中心,都想进匹配库噗……” 陆湛扭头冷冷的眼,盯着他。 “啊,我不说了。”陆航立即闭嘴:“那我买点水果,解解馋,你想吃什么水果,一起买了,哥你付钱。”说着他打开了光脑。 水果越新鲜越好,他点了最新水果,这么一搜,就被其中那个兰花手给吸引了。 “这手……卖桔子的,金桔?我吃过,有点酸,不过这妹子的手真好看,哥,你看看……美吗?”他点开后,调整角度,放在陆湛面前。 陆湛正要骂他,冷不丁全息打开了,看不到人,但能看到那只手。 还有声音,那声音,如清泉叮咚,一开口就平抚了他因为毁容而焦燥的心。 “……它很甜,相信你买到,一定不会后悔的……” “这小声音太美了!”陆航刚要调回光脑,他听到了沉默地堂哥: “再放一遍。”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2章 星际独宠3 再发一遍? 陆航:…… 他看着坐在床上, 冷肃着面,盯着光脑全息画面的陆湛。 陆湛眼神一扫向他。 陆航立即怂得一批,“好好好, 我再放一遍。” 他的基因才a级, 在a的等级里,也不过中等偏上, 在家族来说, 哪有陆湛受重视, 陆湛s级,吊打他跟玩一样。 他听话地又给堂哥放了一遍。 全息画面里, 那片绿纱很清翠,其中点点银光闪闪的银丝,都在衬托着全息影像里, 没露正脸的女人,她的一只玉臂,那只手臂如玉雪堆成,细腻微润, 仿佛用最完美的羊脂玉雕刻而成, 手指根根如青葱, 每根手指都微微上翘, 动作间,带着无限的美感和韵律。 指尖翻飞, 她在轻轻把玩着那只金桔, 可看的人,却觉得,那不是金桔,而是看全息人的心, 有种被那只手,攥在了手里把玩的感觉。 全息里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 那声音如空谷幽兰。 “……灵气十足的金桔,模样你们看到了,卖相非常好,我们先来检测一下。” 说着那只手,放下了金桔,取来一支白色检测笔,将笔抵在金桔上,笔上显示着1.9:“辐射含量很低呢,我已经吃过一个,口感非常美味,充满了灵气,很甜,一点也不酸。” “一共三十颗,都是从一棵金桔树上摘下来,一只金桔五百信用点,相信买到的小姐姐,小哥哥们,不会后悔哒,真的很好吃哦,灵气十足!” 然后全息就结束了。 陆航重复了三遍,其实他自己是很想看的,再多看几遍也愿意,毕竟这么美的手,这么清甜动人的声音,虽然没露脸,但却有一种视觉和听觉双重享受,男人真的抵不过这样的视觉美感,听觉也受冲击。 但他上瘾不奇怪,陆湛也跟着一声不吭地盯着看了三遍。 那就很奇怪了,陆湛对女人可不感冒的,上次听说w星有很匹配的s级女性来找他,请求一起培育后代,双s那得生出什么后代来啊。 多么诱人的提议啊,陆湛的基因多让人眼馋,他是s等级里快接近最完美的基因,为什么议员还会开会研究元帅匹配这个事,以为每个s级都值得议员们开会商议吗? 并不是。 以为议员们愿意得罪元帅吗? 他们也不想。 何况,陆湛还是首都星的功臣,这次大战胜利归来,虽然他自己受了伤,但首都星最年轻的元帅之名,仍无人撼动,看到他的功勋,议员们都得给他三分脸面。 可联邦太眼馋陆湛的基因了。 s级完美级! 就因为他是s级里最顶尖的那一个,数量是最完美的,首都星才几次三番的催促他匹配,从二十四催到了如今的二十九岁。 之前被陆湛一言带过。 可这次行不通了。 这次战役又非常凶险,陆湛受伤不轻,一旦哪怕战役,他牺牲了呢?没有留下完美基因,那是整个联邦和首都星巨大的损失。 陆湛的基因,即使他受伤很重,他恢复也很快,重伤两个星期就可以恢复如常,这就是s级基因的强大之处,谁不想要呢。 如果系统知道,大概会说,这哪里是s基因,这明明是绝顶天赋灵根,若是在修仙界,这就是修仙天才,不需要吃丹药,就分分钟筑基,金丹不费什么力,进阶元婴那都正常流程,分神都是他自己努力成果,大乘才看他造化,总而言之,是修仙界的顶尖好苗子。 但在科技世界,没有灵气,无法打破这个基因链,是的,在这里,基因链,基因锁,就相当于修仙界的境界,打不破就无法从b级进a级,a级进s。 就算陆湛这样,一出生就站在别人终点线上,他仍旧打破不了自己的s级基因,因为世界在枯竭,没有灵气。 可陆湛的基因,已经是别人仰望不可及的顶点了,首都星能不着急吗?他们想要陆湛这样完美的s级基因,但又不能强制他,提取他的种子,去培育后代。 这个人可是首都最年轻的元帅,战功赫赫,多少次保卫星球战役,并且整个陆家也不允许啊。 议员会没有人敢这么做。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只能拿繁衍条律来强制逼迫陆湛匹配伴侣,喜不喜欢无所谓,最重要是留下他的基因。 联邦需要他这样完美的基因传承,首都星也有s级等级不足的压力。 陆湛对这些人的目的一清二楚,他很清楚,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就像一个种猪一样,被这些人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克隆犯法,并且克隆等级越高越难以成功,恐怕联邦都要丧心病狂地拿他的基因,克隆出第二个陆湛。 那他,还是他自己吗? 所以陆湛反感这种强迫行为,甚至对女人也无好感。 身边也出现各种女人,用各种手段接触他,对他百般花样,都想要盗种得逞,意图之昭彰,陆湛一眼看穿,他不但对女人冷漠,对匹配伴侣更不屑一顾。 甚至还冷笑说出,就算匹配又如何,他若不想,不会让对方得到一颗有效种子。 几个议员听着都快气炸了,拿他也没办法。 这次是因为陆湛受了重伤,害怕他哪次战役人没了,首都星联邦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损失,可不是每个s级,都是s等级完美基因。 所以议员们才再次开会,最后决定不同意就强制执行,元帅怎么了?英雄又如何,正好让首都星的所有公民知道,就算是元帅,也要遵守联邦法则,将优秀的基因传承下去,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尽的义务。 陆航看着他这个堂兄,竟然说再来一遍。 他看着陆湛…… 陆湛本来盯着全息,见画面静止,眼锋一转,看向了一边痴呆状的陆航,他严厉地瞥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被他那指挥千军万舰的眼神一扫。 陆航就清醒过来,“啊?没看什么呢,我重放,再放一遍。” “把金桔买下来。” “啊?” 陆湛收回视线,他右手臂受伤,没有带光脑,他望着全息里,那白嫩手掌心的一颗小小金桔,他脸色冷淡。 他看着那手中的金桔:“卖家不是说,金桔有灵气吗。” 陆航:…… 灵气十足这种说法,太古老了,据传言,首都星很古早前,确实有灵气一说,说那时候,星球有各种灵气的草植,吃了百病全消,还可益寿延年,连兽骨兽血吃了都可补体,还有各种古老修真功法,听说还有御剑飞行的门派。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中的事,真实性未必可知,总之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生病了全靠科技医疗解决,吃草能治病?扯蛋。 这个卖家说灵气十足,只是个说法,就是说这东西甜,这东西卖相好而已。 他这个堂兄还当真了。 他动和稍微慢了点,就见到陆湛吃力的扭身,自己拿起放在一侧的光脑,语音输入:“搜索露露的美味小铺。” “好的,请稍等。”光脑传来声音。 很快显示出店铺与金桔。 “别呀,堂哥,我来我来,咦?被人买走四个?” 陆航立即操控着光脑,点击:“这是个新卖家,注册还没有二十四小时,不过用的是光脑,应该没问题,还剩二十六个,堂兄买多少?一个五百信用点……” 话音刚落。 金桔商品就出现了抢购一空的画面。 陆航:…… 陆湛把二十六个金桔全买了。 一个五百信用点,二十六个……要一万三千五百信用点? 他望着余额一万零五信用点,欲若无泪,学生伤不起。 他舔着脸凑到陆湛光脑前:“堂哥,你说你,本来是我要买水果吃,却让你破费了,谢谢啊……” 然后陆航厚着脸皮,看了眼送货时间:“咦,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达?我还以为卖家跟我们一样,都在首都星中心区,竟然要二十分钟,这么远吗?不知这位美女住在哪儿。” 陆湛看了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刚才的画面和声音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还是敏锐地听到了。 隐约听到一声,垃圾悬浮车的警示音,每天12点,悬浮车倒垃圾时,就会发出一声警示声,提醒垃圾周围的人,速速远离。 星球无数个垃圾场,离首都中心区域二十分钟悬浮车程,那就只有星辉垃圾场。 他坐在床上,微蹙眉头,露露美味小铺? 垃圾场? 金桔。 …… 宿舍几个同学拿到了肉粥与小菜,还有饼包肉。 正在宿舍吃午饭。 星球现在种植的可食用米类,都是在无辐射的环境仓里种植出来的,虽然数量少,但经过基因改良,和专门调配的培养液,生长速度很快,一年产十二季米。 三个同学点的米粥。 老吃肉,总要换个口味,肉粥也不错,就是米有点涩,但和它香味比起来,微不足道,几个人吃得很香,点饼包肉的,其实就是很薄很薄面,包着肉的饼,但不知怎么加工,它薄而不破,两边烙熟,很香。 小菜是绿松菜做的,绿松菜叶子比较多,每一份肉粥配了一片薄薄的菜叶子,铺在粥上,还有一个软管,吃的时候,将软管里的调料,挤在菜叶上,用叶子一包,入口甜辣味。 几个人边玩光脑边吃。 吃饼包肉的男同学,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香是香,但也油腻,就想喝点水解解腻。 一起身,就听到光脑响了一下,然后窗口一只工蜂停在外面。 “编号ffg3109545023454……收货收货!” “来了!”他跑了过去。 其它几人仍看光脑的看光脑,吃粥的吃粥。 “……祝您购物愉快!”工蜂飞走了。 “愉快愉快,快走吧!”那个男同学,手里拿着四个金光灿灿的金桔。 如果在蓝露以前的世界,谁要快递买四个小金桔,纯属有病,但在这里,买四个都是有钱人,土豪。 他们吃水果,果子都用刀切,一片一片吃,这一个金桔多少瓣,吃一瓣就很好了,一人能分一个,光水果就用去两千信用点,简直是土豪,相当于两千块买了四个桔子。 奢侈。 拿着金桔的男生,看着金黄滚圆的金桔,上面还带两片鲜绿的叶子,那个叶子翠绿翠绿的,好看的紧,比全息里看着品相还要好些,而且,一拿入手,就有一股很清晰的果子香味。 他以前也吃过,有这么香吗?他忍不住拿到鼻子前吸,太香了,这金桔一定很好吃。 在扒拉粥的一个同学,一边吃一边说,“这粥好吃,下顿还吃粥吧。” 正好男生拿着金桔路过他身边,扑鼻而来的果香。 “什么味儿,好香!”他问,然后就看到男同学正闻着手里的金桔。 “水果到了,来来,给老子一个。”有人伸出了手。 “老子你妈买批!”拿金桔的同学一听,一脚过去。 “这桔子不错啊,怪不得五百信用点,我饭吃完了,正好餐后水果,补一补,肉太腻了……”有同学拿了一个。 那同学拿在手中,他水果吃得不少,觉得这桔子不是凡品。 闻一闻,果香特别浓郁,他想了想,打开光脑,把金桔全息给他一个在种植仓工作的舅舅,发了过去。 “舅舅,你看我今天买到的金桔,五百信用点一个,有点小贵,但是特别香,叶子还是翠色的,这么绿,我都不舍得吃了,上次吃培育仓的金桔就没有这么香,品相也没有这么好,来,我扒开皮给舅舅你看看,跟你们的金桔比比看……” 说着他调整位置,用手剥开金结的皮,皮很薄,一拨开,屋子里的果香味,开始弥漫了。 这个同学的口水哗哗的,他急不可待地剥开层皮,拨下果肉,他对着全息,将那金黄色的一瓣果肉,从中间拨开,露出了里面一粒粒的黄金肉。 金灿灿的。 “我草!”那几个刚拿到桔子,没有吃的,就见对面那个已经扒开皮,准备开吃了,关键是,他扒开后,还把果肉给掀起来,那果肉黄金灿灿。 谁看了都想吸口水。 骂了一句,都忍不住扒开了金桔的皮。 某种植仓基地研究员,配好了下次浇灌的营养液后,放进无菌室,这才脱下面罩,出了研究室,种植基地面积大,周围都是透明的材质,能清楚地看到基地内绿色的食植。 地面是土植,上面还有好几层,水植以及培养液种植层。 它们不直接与外面的空气接触,但可以享受日光,基地内的气体经过辐检,过滤后不超标,才可能在基地内流通。 建造种植基地成本很高,有限的空间,种植最多的食材,并且要快速生长,才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所以想吃蔬菜水果,才会这么贵。 研究员出来后,进了自己办公室,听到光脑的声音,有人发来全息,他直接打开了,一看,是他侄子,看样子在宿舍,这孩子,他手里拿着什么?他笑一声,凑近一看。 就见到了一个金黄色水果,绚烂的一幕,那果肉,品质如黄金。 颗颗金灿灿,粒粒分明,他长大了眼睛。 侄子在全息里说:“哇,好香,这才是真正的果香,舅舅,你给我吃的那个桔子一点也不香,这个一扒开皮,满屋子香味,我现在就要吃一口,那个卖家说,这个金桔,很甜!”说完他享受地将一粒粒黄色一样的果肉,放进了嘴里。 我草!他爽的骂了一句。 什么叫甜?什么叫甘?什么叫入口即化,那甘甜的口感,都在味蕾炸开了,他舅舅就是种植园的,他吃过很多水果,但是,这个香桔,可以说,是他至今吃过,最好吃的一个。 而且,在入口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卖家所说的,灵气十足,是什么意思? 当时听着只觉得是噱头,古早味的噱头,现在只觉得,贴切,无比的贴切!这就是灵气十足! 这是一只有灵气的金结! 一入口,他就停不下来了,只想一口口将灵气吞下去,不知不觉就将几瓣金桔吞进了嘴里。 而他的几个同学,都跟他一样的状态,嘴里一边:“我草!” “妈的,这是什么?” “灵!太灵了,真他妈的太好吃了!”然后就爽得一边骂一边吃。 吃完了,才听到全息里来自舅舅的吼声:“别吃!别吃!你这……” 同学一看手,全吃光了:“舅舅,你想吃,没有了!” “吃个屁,在哪弄的?”基地里有桔子树,但跟这个金桔完全不一样。 连叶子都有所不同。 这是什么桔树?难道是新品种金桔树? “买的啊,在光脑上买的。” “在哪买的,有多少?”他有些激动,声音紧张地道。 他打算研究一下,桌子上的皮似乎还带着叶子和梗,不知道研究,能不能将其基因嫁接,若能种植出这种品质的金桔…… “是个新店,我们买的时候,店主说只有三十个,我们宿舍里的人买了四个,应该还有二十六个吧。”男生道。 透过全息还能听到宿里的男生的嚎叫:“太好吃了,再买点!” “我草,我要买点给我妈吃!” “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办,我信用点只剩三千,最多买六个。” “草,六个还少?你还想都买了?” 研究员催促:“快,在你同学买光之前,你把那些金结全买了,问问店家,能不能送一枝金桔枝!我马上给你转信用点。”金桔上面的叶子不太可,只要有一根枝条,他就能无美基因出这种品质的树,到时候成果…… 同学一听,立即重新打开那家店铺,他一看,还有26个,没卖,他选择购买,结果,刚要确定,图片突然一暗,上面弹出画面已售空。 “我草!谁买的?谁这么黑,全拍了,是不是你们三?你们可别这样,我舅舅要呢,让一让!”同学急了。 “我没拍到啊,我们还得找店铺,你登上就能购买,谁比谁黑啊?”一个叫道。 “我也没买到。” “我还没找到,卖光了?” “靠,刚才我正要付信用点,全被人买走了!” 一时间,宿舍四人懊恼不已,早知道这么好吃,就多买点,他们还没吃够。 “舅舅,金桔被人买走了,没有了。”同学沮丧道。 全息里的研究员急得跳脚:“什么?怎么让人买走了!” …… 垃圾房的蓝露也没想到,一中午,竟然全卖了,有一个人直接26个金桔全买走,真土豪,上万信用点的水果啊。 一会儿,那只工锋又来了。 因为工锋上面写着编号,她上次看了一眼记住了,很巧,还是那一只。 “……收货,收货。”工蜂鼓着小红眼叫道。 蓝露放下手里的布巾,没有取货物,而是站在窗前,伸手摸了摸勤劳工锋的头,笑着道:“放了货物,就不能摸你了,我现在可以摸你了吗?” 工蜂小脑袋上眼睛一闪一闪的,冒着红光。 蓝露大概摸了它三秒,又想摸摸它头上可爱的须,它声音响起:“摸蜂蜂不收取费用,超过五分钟不放货物需要收取费用!一秒五个信用点,你还可以摸蜂蜂四分五十二秒。” 蓝露:…… “是吗?”她抿着小牙。 笑着揪住工蜂的头上的须,拽了拽。 工蜂:…… “不收费好啊,那我就多摸你几下。”她高兴地又摸了摸。 然后她将剩下的二十六个金桔,摘下来放进它的货箱里,关上后。 “……拽蜂蜂的触角不收取费用,拽坏蜂蜂的触角要扣除费用,一只触角一万信用点,祝您买卖愉快……” 蓝露愣在了原地。 这工蜂成精了。 …… 半个小时后,医院上空飞来了一只工蜂。 “来了!”蹭吃第一流的陆航,跳了起来,到医院窗口接到了东西。 “记住工蜂的编号!”身后病床上的陆湛开口道。 “哦,好。”陆航不明所以,开了全息,将编号录了下来。 然后用盘子将金灿灿的二十六个金桔装好。 “祝您买卖愉快……” 陆航端着一盘黄金果一样的金桔走到床上:“堂哥,这桔子好香甜啊,你闻到没有,满屋子桔香,厉害了,挺好吃的样子。”他将盘子放到桌子上,馋的直搓手:“我、我给堂哥拨一个。” 他拿起一个剥开,递给堂哥。 陆湛看了看他的手。 陆航:…… 陆湛吃进嘴里的时候,或许别人只觉得好吃,但作为顶级s级完美基因的来说,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瞬间,头脑清明,全身清爽起来。 连脸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烧灼。 为何病床上的陆湛脾气一直不好,正因为,被异兽喷过的毒液无法有郊祛除,一直在脸颊烧灼,这种怪脸异兽毒液,会不断的侵袭皮肤,或许不会对身体有巨大的伤害,但它腐蚀过的皮肤,丑陋无比,最后形着一张鬼脸。 这才是最恐怖的。 他停了片刻,又吃了一瓣,有一股冰冰凉的气在全身流淌,左脸舒服了些。 跟全息那个声音带给他的感觉一样,有股清凉地划过心田。 陆航已经吃了两个,停不下嘴,他已经不想一瓣瓣往嘴里扔,只想一个个往嘴里扔,他嘴大。 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堂哥,突然连线通话。 只听到光脑一声:“您好,元帅,您的权限已通过,请说出工蜂号码,光脑马上为您转接。” 他的声音,严肃道:“转工蜂……”他说着看向陆航,“工蜂号。” 陆航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愣住,他堂哥,这是要干什么?查工蜂号?这不是违反联邦保护法条例了吗?任何人不得通过工蜂查看私人信息,可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您的权限已通过? 原来不是不能查,而是有权限的人才可以查啊。 他急忙把那只全息工蜂号亮了出来。 陆湛看着全息影像,念完了工蜂号:“查看半个小时前,工蜂的视野。” 陆航这时候已经不吃了。 愣愣地看着倚在病床上的陆湛,心里想着,堂哥这是要干什么?查半小时前,那只送货的工蜂,那不就是……要看发货的那个美女吗? 这种利用元帅权限查探美女**的事,不应该是堂哥做的事啊。 他做还差不多…… 陆航也不敢开口问,因为堂哥一脸严肃,像发现外星生物侵入的样子。 一般这种权限,哪怕有这个权限,也不是随意用的,他感觉堂哥像是怀疑什么,才要查看一下。 他也跟着坐在床边,想一起看,然后就见堂哥转过脸。 看着他。 眼神平静。 陆航:…… “……不看!我不看,我吃桔子!保密权限!我懂!堂哥,真是的,我能连这个都不懂吗?呵呵……” 他从床边站起来,走到了桌子上。 装作自己吃东西,耳朵却还竖着。 直到堂哥的光脑响起:“已转到半小时前,请查看。”光脑的全息已经转入到工蜂眼睛上,球体摄像的角度 整个全息画在,就好似这只工蜂,在空中飞行。 陆湛目光盯着全息,口中直接道:“出去,把门带上。” 陆航:…… 终究没有躲过。 他委屈地又拿了三个金桔,被赶出了房间。 陆湛坐在床上,一只手的手腕,有固定器,另一手拿着光脑,他眯着眼睛,盯着画面。 果然,工蜂速度极快,整个路线选得是最近的距离,极快地进入了星辉垃圾场。 果然是星辉垃圾场。 一个女人? 住在垃圾场? 还有可以缓解伤口的金桔? 以他的经验,很多外星生物进入异星球时,第一选择都是垃圾场。 因为那里最好隐藏她们的身份。 陈湛将光脑调入全息模式,然后放在一边,双攀胸坐在床上,看着眼前放大,等同工蜂视野的全息场景,工蜂飞快地进入了星辉垃圾场。 隔着影像都能闻到垃圾场散发出来的浓郁气味。 垃圾堆到处是人,每当有新垃圾投掷下来,都会有人翻找,好运气能拣到被淘汰的光脑。 随着工蜂路过,整个星辉垃圾场的环境,进入眼底,非常恶劣。 一间间破败的小房子,密密麻麻一片,高空中看着毛骨悚然,近看,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窗户,一个个黑洞洞。 就像虫子的眼睛。 这是整个首都星,基因最差的人住的地方,龙蛇混杂,也是最突然混进异星球不明生物的地方。 陈湛严肃着脸,他倒要看看,到底谁在贫民窟卖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东西。 作为元帅,他有极敏锐的五感,与丰富的经验,可以辨别出异星生物,他手拿着金桔,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首都星球的产物,哪怕它长得很像金桔。 但首都星的环境,产不出这样的东西。 那截手臂虽然美,但异星球生物的真面目,通常是很可怖的。 经验中,异星球生物,会伪装出人的四肢,头发,骨骼,还有…… 脸…… 在他凌利的目光中,工蜂到达了目标窗户。 只见窗户里是一间十分破旧的屋子,一张铺着被子的简陋床。 破桌子,还有很破的门。 地上放着些奇形怪状的桶和盆,这些桶和盆里装着泥土,而土中长着一株一株的绿植。 正被一个女孩摆在窗口处,她一头黑色长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裙子,裙角还沾了些泥土,她正在用一只湿布巾,清理一株翠绿的绿植叶子,那手指跟全息里的一样,指尖微微上翘,指甲粉如花瓣。 擦干净一片叶子后,她听到了工蜂声音。 工蜂念了堆货号:“……收货,收货。” 坐在床上的陆湛,面孔冷静,看着这个女人曼妙的身姿,等待她转过来的那一刻。 工蜂视野里的那个女人,听到怯意,一回头,看到窗口的工蜂,她绽开了笑容,朝工蜂走了过来。 全息里的她越来越近,陆湛倚在病床上,依然双手交叠,表情冷静,但放在臂上的食指,在她转过脸的那一刻。 突然动了下。 在她转过脸的那一刻,这间简陋而杂乱的垃圾,好像亮了一下,再没有那种肮脏的感觉了,反而有一种污秽的黑泥中,生出了一支,最纯洁清雅的花朵。 而那只花朵,莹莹白润,如宝石一样散发着光泽,它叶翠而樱红,让人忽略了那些肮脏污泥,而只想看那支,生得干净又妩媚的白绿粉花朵。 然后他定定的目光,就看到这个女人,走到了窗前,脸上笑盈盈,眼晴里似含满了星星,带着宠溺而调皮的神色,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工蜂的头。 工蜂视角的陆堪,微微不自在地偏过头,但很快又看向全息画面。 看着她冲自己笑得露出玉齿,伸手过来。 然后红唇轻柔地道:“放了货物,就不能摸你了,那现在,我可以摸你了吗?”她一边说,一边得意自己聪明地将小手摸上了它。 工蜂眼晴的红灯一闪一闪,任她温柔地摸了三秒。 陆湛听到工蜂的声音响起:“摸蜂蜂不收取费用,超过五分钟不放货物就要收取费用!一秒五个信用点,你还可以摸蜂蜂四分五十二秒。” 视野里,那个女人听到微微一愣,马上又笑了。 她的唇鲜红,笑着伸出手一下子揪住工蜂的头上的须,调皮地轻轻拽了拽,还晃了晃,逗着工蜂,脸上的表情,很新鲜,很俏皮,还很纯真,很孩童的样子。 她嘴里哼声轻道:“不收费?那我就多你摸几下!” 摸完了工蜂后,她终于满足了,专注地看着工蜂一眼,那两个眼睛小红灯,闪得很好看,就好像工蜂也在专注着看她一样。 而工蜂视角的陆湛,与她的懵懂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她轻轻地笑,好似眼中有花,在这样一间破旧的垃圾房里,她笑成一朵花。 这样贫苦的生活,她纯洁美好得像花儿一样。 绽放在这样一个污脏环境里。 是让人痛,又心碎的感觉。 原本一动不动的陆湛,终于双臂微收,喉咙不自禁的动了一下。 确定这是首都星的类,而不是什么异星球潜伏的危险生物。 他看到她在窗口忙忙碌碌,从种在破烂花盆里的一棵翠绿的小树,剪下了下二十六个金桔,小心地放进了工蜂的运货箱里。 这才抬起头,目光看着工蜂。 她微张红唇。 工蜂的声音:“……拽蜂蜂的触角不收取费用,拽坏蜂蜂的触角需要扣除费用,一只触角一万信用点,祝您买卖愉快……” 女人愣在了原地。 工蜂离开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她站在窗口,风将她发丝吹乱,她红唇微张,愣在窗口。 似乎不可思议,这只小小工蜂,在调皮吗?在她拽了之后才告诉她? 直到工蜂远离,全息中,视野从那个白色衣裙的女人,到那个窗户,及那个破旧的房间,随着工蜂旋转视角。 很快身后就变成一片密密麻林的垃圾房,变成整个星辉垃圾场的样子。 直到神野回到了病房。 陆湛将光脑关闭。 他手里把玩着那只桔子,许久。 走进来的医生,打断了他,医生带来解毒剂,来给他半边脸换药。 他才将那只桔子,轻轻放到盘子里,并唤来待机的机器人管家,将盘子收进了柜子里。 …… 蓝露看着自己光脑信用点余额,一万五千点! 她在光脑上查过了,如果要重新检测基因等级,要一万信用点,如果合格录入匹配库,要三千点。 也就是说,费用是一万三千点。 明天就把检测做了! 她低头数着青莲盘里的灵莲子,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再拿起一个,又放进嘴里。 天天吃灵莲子,她的基因病早就好了。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 “系统,如果进了基因库,和男主匹配不上怎么办?” 系统:…… 你还没去匹配呢,再说了。 那怎么可能,月神都测过了。 你和他,是一对儿…… …… 这几天陆湛的伤,恢复得很快,医生知道s级体质,受伤后比普通体质更好恢复,但是原本以为还要一周才能完好的伤势,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正穿着联邦军装,手指整理着扣子,手腕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有一道疤痕留在上面。 元帅母亲,乔夫人,前来看儿子。 她给儿子整理了下肩膀上的军章:“……我听议员会那边讨论,这两天,就要给你匹配合适人选了,会挑出和你最匹配的几个,你挑个合心意的,应付一下也好。” 陆湛微收肩膀,冷酷道:“我没有合心意的。” 乔夫人穿着得体,她瞥了儿子一眼,劝道:“现在全球都在关注你陆元帅匹配伴侣的事儿,你可不能在星际民众面前失态,如果真要你挑选,你就挑选一个,先堵住议员会的嘴,以后再说。” 陆湛绷着脸没说话。 “只怕议员会的人,后续还有动作……” 陆湛冷哼了一声:“可以,我阻止不了他们,人选他们可以随便挑,但我给不给,是我的事。”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3章 星际独宠4 首都星, 检测基因大厅,挤满了人,基本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 一听说元帅要进匹配库匹配伴侣, 年轻女性热情高涨, 陆湛的基因s级完美,整个联邦完美级就这么一个。 谁不想跟这样极品优质的基因配对。 这几天检测基因大厅, 都是这样爆满的情况, 整个首都星, 各地域悬浮车,不断赶过来。 “听说了吗?议员会强制元帅匹配伴侣, 而且开放了基因a级女性,只要a级四项达到80以上就可以跟元帅陆湛匹配……” “……这几天已经四万多人重新检测,合格的只有三千多人, 啧啧,全球a级四项达到80以上的女性,这么少吗?” “你当a大白菜啊!但是三千选一,我一定可以!”比四万的机率高多了, 有个达标要进匹配库的女性尖叫。 排队等待检测的人群里, 议论纷纷。 “哎, 你基因比多少?” “我a, 但四项才60+,我想重测下, 也许这几年基因比提升了……”有个女孩满怀希望地说。 “不掉就不错了, 还想增长?很难的!我七年前测还是四项70+呢,今年二十五了,还掉了一点,不过, 我还是想重测一下。” “你没听说啊,首都星蓝家有个女儿,以前是b级,结果一测,变a了,之前听说她进基因库了。”有女孩说道。 “真的吗?怪不得最近有些b级也来重检,这次元帅匹配,原来基因库a级的女性也要重检,检测费免除,就是为了挑选最优基因和元帅匹配,超严格。” “怎么能不严格,很可能选出的是下一任元帅,陆湛可是首都星,最强基因,如果不是首都星s级女性基因少……与别的星球s级结合,生出的孩子又很麻烦,生出来算谁的……否则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大厅熙熙攘攘。 蓝露和索娅也挤在其中,索娅有些担心,“要早知道人这么多,我们后天来。”索娅看到这里人满为患,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坐悬浮车花了三百信用点,她都想拉女儿回去了。 两人来的早,排在中间,今天应该能检测到。 蓝露心道:后天来?后来的黄瓜菜都凉了! 她还要入匹配库匹配呢,没想到竞争对手这么多,她趁人不注意,拿起一颗冰莲子放进嘴里。 每天她都吃要,既可以保持体力,又能补充水分,别看这一个冰莲子只有莲子那么大,但它其中含有的能量很多,吃一颗能维持很久,她偶尔也会给索娅一颗。 索娅咽了女儿塞她嘴中的一颗冰冰凉的东西,有点甘,吃完精神怪好的,问女儿是什么,女儿随口说是一种水果,她就信了。 ……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蓝菲儿得知检测结果,在大厅歇斯底里地尖叫! 蓝尼克原配兰琴也叫道:“我女儿上个月刚检测完,她是基因a级,四项全80+,都已经录入基因库了,怎么这次重检,变成b了?这不对,这检测结果一定不对,我要求重新检测!我女儿绝对是a级,不是b级!” 蓝菲儿也在旁边道:“一定是你们检测器坏了,我要重检,如果检测出a,你们要赔偿我们的损失!我要重检!” 前面一阵纷纷嚷嚷的声音。 “那边怎么了?那不是蓝菲儿?” “……好像要重检,听说她上个月从b升到了a,蓝家得瑟坏了,怎么重检又变成了b?噗……” “她原来就是b,也许上个月正好机器坏了……” 后面排队认识蓝菲儿的几个女孩捂着嘴笑,当初有多得意忘形,现在跌下来就有多狼狈可笑。 “听说蓝家还有个女儿,是a,但有基因病,被蓝菲儿赶走了。” “可怜……” …… “这位女士,我们的检测器由光脑操控,已自检完毕,没有任何问题,重新检测请排队,下一位!”检测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她只负责查看数据,检测过程全部光脑机器人完成。 蓝菲儿母女很快就被几个智能机器人给赶了出来。 “这不可能,妈,我是a级基因啊,怎么变成b级啊,肯定是机器的问题,我不相信!”蓝菲儿声音尖锐,心里已经开始恐惧,因为她意外从b升到a,得意非凡,父亲对她格外宽容,这段时间她逼着父亲做了不少事,赶走了蓝露儿母女,又跟父亲要了大笔的信用点,买各种价格不菲的东西,又诸多过份的要求。 父亲蓝尼克百依百顺,他对蓝菲儿能与元帅配对,寄与了极高的厚望,毕竟蓝家以前,也有与陆家配对成功过的人,也是位a级基因女性。 蓝菲儿这些日子耻高气扬,确实过了段好日子,父亲也对她各种忍耐,宠爱,可她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跟蓝露儿母女一样,落得被父亲抛弃的惨淡下场。 她一想到,如果她从a掉回到了b,父亲失去了希望,会如何暴跳如雷!她都开始发起抖来。 “妈,我们重新检测,一定是机器坏了。”她都快哭了,苦声哀求,“一定是机器坏了,是吧,妈。” 兰琴也满脸苦涩,这是老天给她们母女开了个玩笑吗?机器坏了?可检测的结果,跟菲儿以前的数据一模一样,难道检测a才是机器坏了吗? 蓝尼克的脾气并不好,如果知道这件事,她都不知如何收场,蓝尼克可是把振兴蓝家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a级女儿身上,还为她赶走了另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哪怕那个女儿有基因病。 他也为了a级基因的菲儿下了狠心赶走另一个,一但知道菲儿根本不是a。 兰琴觉得头很痛,却还要安慰蓝菲儿:“错了,一定机器错了,我们再检测一次。” 两人往队伍后面走去,时不时听到排队人群中,传来的笑声,还有叫道:“蓝菲儿,检测结果怎么样了?能不能进基因库和元帅配对啊!” 蓝菲眼神躲躲闪闪,也没有回话。 惹来了对方一阵笑声,隐隐还传来:“听说掉回了b……噗……” 兰琴眼尖,拉着女儿快走时,在排队的人群中,无意中竟然看到了蓝露儿母女,本来要快步离开的兰琴母子,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蓝露儿,你怎么在这里?” 母女俩异口同声。 蓝露儿周围的几个女孩都看向她。 之前排队的时候,就有人不断的回头看她了。 因为,实在太好看。 这个女孩长得亮眼极了。 人群中第一眼,就是最靓的那个崽,瞧瞧那一头微卷的长发,那一眼就惊心动魄的漂亮脸蛋,她连低着头捏手指的样子,都很美。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蓝家那个有基因病的女儿。 有认识蓝露儿的人,惊呼了声,以前她在学校的时候,虽然有基因病,但因为太美,很受男同学欢迎,还被一些女同学欺负,没想到中级学院读完,才多久,这个蓝露儿竟然美貌又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她怎么会来到检测中心?她有基因病,虽然是a级,但基因病不了基因匹配库。 这时候来这里检测,几乎都是想进基因库的人,呵,她不会也有想法吧?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做梦吧。 蓝菲儿的恐惧仿佛找到了发泄口。 她惊讶过去,就咬牙切齿地嘲笑道:“我倒忘了,你可是偷偷暗恋陆湛五年,十三岁就偷藏人家元帅的照片,真是个贱货,那么小就开始想男人!不过你这来哈莫,不如拿镜子照照自己,有基因病还痴心妄想,基因库最先刷掉的就是有基因病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一辈子烂在贫民窟的垃圾!” 蓝菲儿的话又小声又快又狠,直击蓝露儿的弱点。 爽快地骂完,她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还有了那么一丝安慰,哪怕她掉到了b,她还是蓝尼克的女儿,b级虽然只能匹配到b级,但也能找到个有体面工作和收入的人,比蓝露儿这种只能在贫民窟等死的人,强万倍。 她是蓝露儿永远也比不上的人。 可兰琴关注点不一样:“你们哪来的钱检测基因?”虽然检测只要一万信用点,但这绝对不是住在贫民窟的人,能消费起的。 “是不是蓝尼克给你们的?好啊,蓝尼克,告诉我们和你们断绝关系,一个信用点也不给,没想到竟然偷偷给你们钱?”兰琴也满腹怒火。 蓝菲儿甚至伸手,想一把抓住蓝露儿的头发,让她把遮掩在头发下的耳后基因病,亮出来给大家看。 但没想到,她刚要抬手,蓝露儿自己伸手,将左耳的头发,往耳后一掖。 露出了雪色的耳后肌肤,光滑如脂,哪还有什么蓝紫色的印迹? 她看向盯着她的耳朵,已经惊呆的蓝菲儿母女。 她轻轻一笑:“我来检测当然是因为,我的基因病已经好了,还要多谢父亲大人的资助!没有忘了我这个女儿。” 基因病好,蓝尼克资助的! 兰琴母女震惊过后,恐惧和愤怒,让她们有些失态,“你!” 她们恐惧,恐惧蓝露儿会利用a基因,也让蓝尼克赶走她们,因为她们就是用这种办法赶走蓝露儿母女。 绝不能让蓝露儿进基因库。 这是母女俩内心那一刻的想法。 如果蓝菲儿从a基因掉回b基因,这大概会让蓝尼克暴跳如雷,可是被她们赶出蓝家,逼他跟小女儿断绝父女关系的蓝露儿如果病好,进了基因库,和元帅陆湛匹配上。 那她们就完了! 蓝菲儿冲动想冲过去,被清醒的兰琴,紧紧拉住了,她看了眼周围,很多人看过来,还有巡逻机器人守卫,她们不敢在这里闹事。 最后,兰琴在众人目光下,灰溜溜把女儿拉出了基因大厅。 “妈,那个贱女儿生的贱人,她基因病真的好了?怎么可能!基因病不是终身的吗?”蓝菲儿去后面排队时,不敢置信地问。 “我怎么知道?”兰琴看了眼周围,人太多了,重测至少要排到晚上,她咬牙。 不愧是个比女儿多吃了几十年饭的人,脑子已经迅速转开:“有基因病比较轻的人,经过治疗后,会出现痊愈的情况,但这种情况非常少,一般的基因病,病情只会加重,该死的,那个女人这么好运!若是蓝露儿真的病愈就糟糕了!” “我们绝对不能让你父亲知道蓝露儿病愈,更不能让她和陆湛匹配,否则就没有我们娘俩的好果子吃。”蓝尼克早就对她心生不满了,生了个儿子还是c基因,根本不配继承蓝家产业,家业到他手里只会败光。”他想要a级的孩子,都想疯了。 兰琴斩钉截铁道。 “可是,那贱人就要进去检测了,检测没有基因病,她会立即进入基因库。”蓝菲儿又不傻,她当然知道,一旦父亲知道逼她赶出去的蓝露儿入选,她会遭受到什么,在蓝尼克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多少亲情。 “哼,让她们先检测,一旦出了检测大厅,找人……呵,再用全息拍下来,只要那女人有了污点,哪怕匹配到元帅,陆湛也绝不可能要这种女人,这还会成为蓝家的污点,到时一对比,你降到b级,反而安全了!” “我不是降到b,是检测器错了!”蓝菲儿一口咬定,她绝不肯相信。 兰琴没有她那么天真,无论是什么原因,再检测很可能还是这个结果,她稳下了心情,看向排队前面的那两个女人。 “你在这里排队。”然后她转身走出检测大厅,走到一个无人无光脑的角落,打开了全息。 “妈。”全息里是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玩乐用的安抚器,正在一间男男女女混杂的房间里,里面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兰琴心里涌起了一阵怒意,c级基因果然没出息,她自己是b,生出个儿子,比她都不如,c级也有努力奋斗的年轻人,也可以从事重要事议,也会受重用,虽然有基因限制,但也有能干的c级和废物c级。 儿子是她生的,向来对他有迷之自信,但如今也不得不骂他一句,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你在哪?来检测中心,你不是认识很多男孩子吗……带过来,找那对母女算算帐,给我把事情爆出来,这关乎你妹妹的未来,事成十万信用点……” “……妈。”全息里那个不学无术的年轻男人错愕:“你们都把蓝露儿母女都赶出去了,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我也不想要赶尽杀绝,可我要不这么做,那个蓝露儿一旦和陆湛匹配上,我们就完了,你总不想你父亲的产业全给了蓝露儿吧?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妈和你妹妹就要被逼上绝路了!你是不是也要眼睁睁看着!啊?给我滚过来,马上!” “……好、好吧!” 关了全息,兰琴才松了口气,回到排队的女儿身边,看着前面马上就要临检的蓝露儿母女,露出了冷笑。 “妈,怎么样。”蓝菲儿心神不宁。 “放心吧,我让你哥带人跟着她们,只要她们坐悬浮车回星辉垃圾场,你哥他们就能找到机会,到时……” “可是,她们不回垃圾场呢……” 兰琴脸色难道:“不回垃圾场?她们住得起吗?你看看她们身上的衣服,还是在蓝家被赶出来时穿的,在首都星,最便宜的住处,一天至少也要五百信用点,蓝尼克我还不知道吗,抠门得很,会给那女人多少钱,检测一万,入基因库三千,一万三信用点,你以为她们手里还剩多少?她们绝对不会住下来的。” 这么一说,母女两个终于安静下来,但心底深处,总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 …… 终于轮蓝露,蓝露好奇地走进去,是个雪白的房间,放着各种奇形怪装的大型仪器,而且全部都是光脑操作。 蓝露一走进去,光脑直接扫描她的脸与身体,接着她在联邦检测过的基因,就出现在了全息投影处。 有个穿着白色检测服的女人,正站在那里看全息,根本就没有看她。 直到看到进来的人,检测过的基因,竟然是有基因病的人,一般有基因病的人,在确定后,很少会再来检测。 她这才回头看了蓝露一眼。 这女孩,长得实在太美,樱唇白肤深色亚麻发色,美得像个天使。 真可惜,竟然有基因病,上次检测时间是十七年前,应该是她出生的时候检测过。 但检测员没有说什么。 光脑扫描完蓝露,发出引导的声音:“请检测者,躺进检测仓……” “检测开始……” “检测者,a级基因。” “检测者,四项数值各99,检测为,优秀a级基因。” “检测者,无基因病。” “检测基因结果:a级优秀!” 那个人女工作员愣了,基因病,无? 她直接操控光脑,将两份检测结果相对比,明显可以看到17年前的检测结果和现在的检测结果,完全不同,基因病消失了,以前四项70+,现在四项99,这是顶级a级基因。 可基因病是最难治愈的疾病,虽然有例外,但治愈率非常低,最早的那份检测结果,已过十七年,十七年间,竟然没有再过来检测一次。 时间太久,检测员也不确实,最后让她让蓝露再进检测仓,重新检测了一次。 并操作光脑,进行深度检测,有无遗传基因病的可能性,检测结果没有。 蓝露莫名其妙躺进检测仓两次,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不会收她两万检测费吧? 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她心下揣揣,没有钱可怎么办呀,她脸皮极薄,最害怕没有钱交费。 直到那名检测员操作许久。 才终于开口:“进入匹配库吗?” 蓝露立即点头:“进入。” 之前检测划走一万信用点,现在进入检测库,光脑又划走三千。 没有多收一万,蓝露松了口气。 她直盯着全息图,上面有录入匹配库倒计时。 一排数字在绿然圆环中间闪过,提示录入成功。 蓝露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谢谢。”她正要离开。 那个检测员突然问她:“你的基因病怎么治好的?” 蓝露看着检测员,微张嘴:“啊。”露了一点玉色的小牙,“不知道,自己好的吧。”她指着自己左面耳下,“原来这里有一个黑紫色的点,后来就消失了。” 检测员看了半晌,才让她出去了。 蓝露脚步欢快,一跑出去,等在一边,拿着行李的索娅就赶紧接女儿,“怎么样?基因检测,基因病好了吗?” 看着女儿高兴的小脸,索娅也有点激动,她急忙问。 “通过了,无基因病。”蓝露仰着小脸,高兴地说。 她手里有青莲盘,有重塑灵根的东西,怎么可能治不好基因病,当然一点毛病也没有了,十分健康。 “太好了!”索娅激动捏着女儿手臂,目露温柔,“那我们快些回去,把好消息告诉蓝尼克,他肯定会接你回家!” 蓝露脸上的笑意立即变成憋嘴嫌弃,“回去干什么?再被他赶出来?再说了,都已经断绝关系了。” “还是住蓝家好,你是他女儿,你应该回去,露儿你基因病好了,他肯定要你,不会再赶你了,在蓝家不受苦。”索娅劝她道,她不想女儿跟着她在垃圾场,那里太苦了。 蓝露不想跟她说蓝家的事,她对蓝尼克,没什么好恶感,毕竟面都没见着,她笑着转移索娅话题:“我录入了。” “录入什么?” “我录入匹配库了,说不定能和元帅匹配上呢。”她看到索娅嘴巴张成,她安抚道:“到时靠什么蓝家啊,蓝尼克说不定都要巴结我们呢,就算匹配不上,以后我们也不住垃圾场,我养你啊……” 她可再不回垃圾场了,那里太臭了。 屋子可以差,床可以烂,门可以破,但味道不能太臭,还是首都星这边空气好,虽然只能算正常,但不臭就很幸福。 “可是……”索娅虽然听着蓝露这样说,她却想都没想过蓝露会和元帅匹配上,但是露儿现在没有基因病了,将来或许会跟a基因的男士匹配,确实不好住在垃圾场了,她犹豫着,垃圾场的杨威还帮她们看房子呢,怎么样都要回去啊。 “哎呀,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你放心,我能赚到一万五信用点,就还能赚更多,到时候,你让杨叔叔过来,和我们汇合……”蓝露拦着索娅回去。 “这……” 索娅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被女儿牵着鼻子,几句话就拉着走了。 兰琴母女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拉着脸瞪着蓝露她们。 眼看着两个人出了检测大厅。 兰琴立即打开光脑:“她们出去了,肯定要回垃圾场,你们跟着……不管她有没有匹配上,我都要让她们母子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兰琴恶狠狠道。 …… 陆湛负伤休整其间,除了住在医院,就是回到自己的住处休养,他住在首都星中心区域,住处并不奢侈,是中心区域高层的一套整层的住所。 是他多年累计的功勋,联邦政府赠于他的府邸。 在联邦政府中,元帅的工资并不是最高的,但待遇还不错,一切花费都归政府。 陆湛回到了私人住处,一进门,智能管家机器人,站在门口:“元帅,欢迎回家。” 他“嗯”了一声,走了进去,“全息打开,星际新闻。” “好的。”白色的管家机器人,打开了光脑全息。 然后里面不停地播放着最近的星际新闻,以及各大星球的战乱,开启了科技时代,也代表着战争时代的降临,星际资源越加匮乏,人类与星际异兽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 陆湛边听,边打开私人储藏厅,里面摆放着很多他亲手制作的飞行器,从他还是孩童时,s级的顶尖基因,就能让他做出让人惊叹的复杂类型的飞行器,虽然是手工品,但他亲手制作的东西,总是奇思妙想,独一无二。 后来他制作的各种军舰模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各种型号都有,摆遍了整个储藏室。 他的记忆力与领悟力非常好,只要制作一次,就能理解这个型号的军舰所有构造优缺点与性能,这对一个指挥官来说,至关重要。 看了一圈,最后随手将军服上的一枚勋章,摘下来放到了摆满勋章的储物柜子上。 这才走出了储藏室。 来到开阔的大厅,坐在了飞船样子的星状沙发上,手腕上的光脑突然一亮,打开前,他看了眼全息星际新闻。 “关掉。” “好的,元帅。”管家机器红灯一亮,全息新闻光闭。 陆湛直着背坐在沙发前,右面整面透明材质的窗,窗外是无尽景色,其中无数悬浮车在空中穿梭飞行,丝毫不担心会有悬浮车撞击到建筑物上。 全息中,出现了一位军官。 “元帅,您要的资料查到了。” 说完他将资料直接导入到全息视野中。 上面是照片,然后是基因检测。 “这个女孩叫蓝露,是蓝尼克的私生女,今年十八岁,因为基因病,十天前,她和她母亲被蓝尼克赶出了家门,现在住在星辉贫民窟,据光脑记录,她从小到大经历都有,很完整,并不是外星生物,是星球居民,这个女孩,有基因病,性格怯弱,喜欢独处,摆弄花花草草,曾在星际迪可中等学院上学,成绩中等,她培育课程优秀,但没有选择读下去,其它还是挺正常的。” 随后是学校拍摄的图片,是个很安静的孩子。 不怎么爱笑。 和那日窗口处,对着工蜂绚烂一笑的样子,有点不同。 那间破旧屋子里的她,更生动,更鲜活,更……活泼…… 陆湛看着照片,微蹙眉,“基因病?” “是的。”军官道:“这个女孩是a级基因,可惜的是,生下来就有基因病,她的母亲也是a级基因,在星辉垃圾场长大,后来被蓝尼克带回蓝家,早年吃的辐射食物超标,所以生下的孩子,带有基因病,很可惜,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有治愈的可能吗?”陆湛面色凝重。 全息里的军官:…… 本以为元帅怀疑这个女孩是异星生物伪装,但现在问治愈可能性,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诚实道:“目前,基因病在首都星治愈仍是难题,只能延缓疾病发作时间。” 全息里,陆湛堂沉凝片刻。 “……你找个理由,将女孩从星辉接出来,安置在……”陆湛犹豫了一下,“安置到首都星,给她找个工作。” “元帅……”军官有点不知元帅的用意。 陆湛微抿了下唇,正色道:“也不用另外找……好像我这里,正好缺个生活管家,你可以介绍她,到我这里工作。” 军官:…… 生活管家?那不是保姆机器人的事吗?当然也有喜欢雇佣人来工作,可他明明从全息里看到元帅身后的机器人,正在沙发后在走来走去。 哪里缺生活管家?元帅只是一个人住,还需要几个管家? 沙发后,那个矮小又圆圆脑袋,带两个触角的白色机器人。 那不是联邦出的最旧款七年前的保姆机器人吗?没想到元帅用到了现在,都更新换代十几次了…… 元帅陆湛是个长情又念旧的人,对跟着他时间长的部下都很好,这次他的脸出事,就是军舰击落时,为了救一个一直跟着他的部下,挡了一下星际异兽的攻击,那个部下愧疚的都哭了,没想到元帅用人念旧,用个机器人都是老款。 半天,他才道:“好的,元帅。” 全息关闭后,陆湛才倚到沙发上。 管家机器人两个小轮子跑了过来。 它跑到了陆湛的脚边,因为用得年久,他不舍得扔,已经修了三次,跑起来位置还有些不精准,脑袋拱到了陆湛的腿上,他看着笨笨的机器人,突然伸手,揪了下它一只触角。 它不会像工蜂一样说话,说不让揪,它是很旧的一款,并没有更新太多语言系统。 它只是站在那,黄灯眼睛一闪一闪,仿佛在思索,其实是在寻找着陆湛这个动作的含义,最后它的声音响起:“元帅,是否用餐。” 陆湛左脸贴盖着一只定制的面具,是肉色的,现在只能露一半脸,这是他出院后,心情最放松的时候,他难得笑了一声,放过了它。 “不用,你去忙吧。” 说完他恢复了冷淡的神情。 打开了光脑,点开了露露小店,看着上面并没有上架其它的物品,只有已售光的金桔页面。 看了半天,刚要关闭页面,突然上面弹出了一个上架物品。 只看了一眼,他就没有犹豫地信用点全付,购买。 然后他才点开了全息。 而另一边,又到了中午时间,时不时关注露露美味小铺的宿舍四子,吃点饭打开了店铺。 那次的金桔实在让人懊悔,至今还念念不望,吃过了灵气十足的美食,再吃粥饭,及各种经过辐射降低处理的肉,和其它的水果,都味如嚼蜡,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吃到啊! 买之前,五百信用点?有点贵。现在,不贵,和那种灵动的口感相比,太美味了,一点都不贵,值!甚至他们都怀疑,这么好吃的金桔,这姑娘为什么卖呢,也不缺钱的样子。 “哇,来了来了!上新了!”一个男生激动!拼手速的时刻来了,“光脑!立刻购买!” 他只看到了一个绿色的东西,红中有白,像吃的,但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要拍,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兴奋操作完,看页面显示已售空,他还以为自己买下来了。 结果,高兴过后才发现,是别人拍了,怎么那么巧,在他刚要买的时候又被别人抢了先,宿舍里传来一阵哀嚎。 …… 蓝露带着索娅,并没有坐悬浮车回去,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看着不错的星际旅店。 因为是高档旅店,竟然还供应厨房,有钱的客人,会买些食材自己做吃的,所以他们需要有加工食物的厨房,不一定每个客人都做,但为了显出逼格,必须有,就像一个摆置一样,不一定用,但必须有这个格调,以此满足高品质客人的需求。 在别的世界,自己做吃的,是穷人,因为自己做省,在星际世界,自己买食材做才是有钱人! 这差别,因环境的不同,而千变万化。 星际世界,食材很贵,单买食材,食材都是精挑细选,而成品食物大量加工,可以猫腻减少许多成本费,所以更便宜。 别以为星际就没有奸商,反而更多,有的便宜食物辐射还超标,经常4或5,虽然偶尔吃几次没事,但有的人没测,就不知道它超了,吃前必须要检一下辐射含量,越是高档的餐厅,越会将食物的辐射含量标出来,越是便宜的食物,越不会标,或者标出3,卡在标准线上。 “露儿,这、这里住一晚要一千五信用点?我们还是不住了吧,不住了……”索娅脸都白了。 她在蓝家时,很少有机会出来住,而且还是这样高档的旅店,她觉得女儿是不是选错了?一晚这么贵?中心区也有便宜一些的。 可是没想到,问到有没有厨房时,女儿就直接用光脑转了信用点。 索娅知道她女儿手里只剩下两千,而索娅手里只有两百,她慌了,回星辉垃圾场的路费都要三百,露儿怎么…… 蓝露也有苦难言,如果要买器具,很贵,她这点钱买不起,而且也不能在垃圾场那边做饭。 那只能找有厨房的旅店,没想到带厨的住处反而更贵,一千五一晚,是她的极限了,再多她也没有。 她安慰紧张不已的索娅:“放心,我会赚回来的。” 两人坐着上升悬浮车到达房间前,房间自动开了,人脸识别。 进去后,房间关闭。 索娅站在门口,看着旅店,真不愧是一千五一晚的星级旅店,里面真的豪华,造型独特又柔软的沙发,特别大的窗,比垃圾场那个小窗,亮多了。 可以俯看整个中心区域。 进了房间,蓝露终于舒了口气,“可以好好洗个澡了!”天知道,她都多少天没有好好洗澡。 垃圾场,擦再干净,都觉得身上有股臭气,她绝对要在这里洗上三遍,将垃圾场的气味洗干净。 不过,在这之前先干活赚住处费。 她从索娅手里接过行李箱。 打开了箱子。 里面装了两盆用东西包住的绿色菜盆,蔬菜鲜绿色,叶子极翠。 索娅见女儿找东西,她急忙也蹲下来,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除了换洗的衣服,主要就是绿植。 还有几管索娅买的营养剂,饿了的时候吃。 蓝露从其中取出一个干净的小袋子,里面装着雪白,晶莹剔透如羊脂玉的米粒。 不错,她在垃圾场后面阴湿的地方,发现了一株变异的水稻,经过蓝露水培加灵液后,结出了三支沉甸甸的稻谷,金灿灿的皮,因为没有剥壳机,只好手动剥,和索娅剥了大半夜才剥出来一小袋。 房间里果然有厨具,蓝露研究了下,厨房的东西,功用差不多,找到了蒸熟东西器具,全自动,蛮高级的,还可光脑控温,还能全息看到里面米熟的状态。 在索娅的帮忙下,把米抹了适当的盐粉蒸上。 然后处理起蔬菜,她要做的就是菜包饭,这是目前手里有的材料,唯一能做的。 她从行李箱中取出各种小袋子,里面有变异的青豆,玉米,小青椒,橙红胡萝卜,还找到了一种蒜味调料,她都带来了。 来的时候,她在墙角的店铺买了巴掌那么大的低辐射含量处理肉,花了一百二十信用点,肉相比蔬菜要便宜些。 然后她洗干净手,开始处理菜色。 索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熟练地眼花缭乱地处理那些食材,作为在蓝家几乎半个仆人她,惊讶过后,也很快给女儿打起下手,她知道女儿要卖这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蓝露很快就将蒸熟了青豆和巴掌大的变异玉米拨下来,与切好的肉丁、小青椒、红胡萝卜碎、蒜末,放在一起炒,一时间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最后再与蒸熟了,香气沁人的晶莹米饭,拌一拌,蔬菜稍微一蒸,就成了半透明的翠色菜叶,然后她手指极巧地包出一个个像小包子一样,五彩缤纷的蔬菜包。 一个个憨态可掬,摆在那里。 蓝露将它摆在房间雅致的地方,摆好盘,然后开了光脑。 “……这次是五彩菜包饭哦,辐射含量低于1,自己做的,很安全,一个600信用点,保证你吃完还想? ??。” 她凝如玉脂的手,拿着翠色怡人的菜包,白生生与绿生生,这么一对比,活色生香,好似都能闻到香味了。 而且她还将没有包完,炒好的那一盘炒饭,录入了光脑,红红,白白,绿绿,黄黄,橙橙,果然是五彩! “好了吗?”索娅看女儿打开光脑,介绍东西,她就躲到一边,她心里又惊讶又服气,女儿真的什么都会。 比她这个母亲厉害多了。 看女儿关了全息,放下了东西。 用手扇了扇风。 她部算赶着午饭时间发上去了,热出了一身汗。 索娅走近她,问:“好了吗?” “嗯,弄好了。”随后她从盘子中取了一个菜包饭,递给她,“吃吧,很好吃。” 索娅不要,那都是钱啊,一个六百信用点! 她绝对不吃,结果被女儿塞进嘴里,天啊,她瞪大了眼睛,闻着香味,她就知道这个好吃,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女儿包得这几样东西是什么。 结果吃到嘴里,简直是绝世美味,她在蓝家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都不敢置信,好吃到几乎没怎么嚼就被她咽了进去。 蓝露也吃了一个,盘子里的五个,被她和索娅一人一个吃了,想着要有人买,她现包,刚放进嘴里,光脑就滴的一声。 她还没嚼呢,就看到菜包被人买了。 3000信用点! 有人全买了! 索娅也看到了,她惊讶地张了下嘴,卖出去了?露儿发上去还没有几秒,就就就卖了吗? 三千信用点?拿到了? 蓝露一看有人拍了,立即取过弄好的菜,飞快包起来,又包了两个。 她看到了距离,工蜂一分钟就到,拍下的人也在这里,离得很近,然后她手指翻飞,包好,用一种干净无菌纸,是厨房里备用的,她将菜包每一个都包好。 刚弄好,“嘀!收货,收货。” 运货工蜂来了。 蓝露跑过去,将菜包放进收货箱,冲工蜂摆摆手,工蜂飞走了。 陆湛拍下不久就收到了货,机器人管家拿了过来。 还没有打开无菌纸,就闻到一股异常清香的香味。 他取了一个,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翠色菜包,因为透明的脉络,映出了里面五彩食物颜色,香气四溢,他顿了下,然后尝试咬了一口,停了下,接着不久,就又打开了一个…… 蓝露又飞快做好了四个,只有这么多材料了,再做也没有了。 她拍好放了上去,秒没。 另一个宿舍四人,立即欢呼。 “老子拍到了!” …… 蓝露赚到了五千多信用点,有钱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床实在太舒服了,她昨天洗了好几遍澡,还舒服地泡了浴,泡完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人间还是美好的,周围还有许久漂亮的风景,终于不是垃圾堆了。 直到她光脑亮起。 她揉着头发,坐起来,索娅在厨房煮青豆汤。 “打开,我看看是谁?”扰她清梦。 然后全息打开,一个穿着正统像议员一样的人,出现在全息里:“蓝露小姐,您与元帅基因匹配成功,已入选,悬浮车已到您所住旅店楼下,请在两点前,到达联邦政府会客厅,祝您愉快。” 对方看着这位蓝露小姐,明显刚醒的样子,那美色撩人的模样,满意地冲她点点头。 全息关闭。 索娅听到了,她手里的东西都掉了。 “露儿,你选上了,你、你选上了?天啊!你和元帅……” 如果不是索娅身体还行,这时候已经晕倒了。 她慌乱过后,手足无措地催蓝露起床。 蓝露洗漱后,穿上了衣服,穿得是那件绿色纱裙,拎着裙子就进了悬浮车,索娅在门口,望着她许久,还抹了下眼睛。 直到悬浮车将她送达,她才发现。 不止她一人入选,还有四人,一共五个人入选。 最后的人选,还要元帅自己决定,而她们光基因匹配还不行,都需要面试,要见元帅。 其它四个女人个个激动,要见到陆湛了,就算他脸出了问题,那也是遥不可及的人物,一旦选中,不得了的。 …… 陆湛一早被请到了联邦,他穿着军服,坐在那里。 眼神这么一扫,房间几个人都心虚,他们说是派来照顾元帅,实际是来看着元帅,实在怕他愤然离去。 几个人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元帅,您喝水。” 陆湛看了一眼,伸手拿起了杯子,但没有喝,吓得那个人,退了一步,生怕陆湛发脾气,把杯子摔了,听说陆湛在军中的脾气并不好。 但元帅没摔,又放回去了。 很快,一个议员走了进来,进来就热情地笑着说:“陆元帅,人已经匹配到了,一共五个人选,你看看,个个基因和你匹配,有一位高达百分之九十,知道陆元帅你也很忙,早晚不都要解决这个问题,整个联邦都在关注这件事,你看……”话里让他顾大局的意思都快溢出来了。 他说着,将资料全部放到了陆湛面前。 陆湛冷洌着眼,扫了桌上几个全息图。 他本来就不想顺着议员会的意,解决这件事,这一次议员会能强迫他进行匹配,那下一次呢?他陆湛可不是吓大的。 结果他一眼就看到了中间那个。 神色微微一愣。 那个议员见他望着中间的全息照片,立即笑了:“陆元帅,一会儿还要辛苦你面见一下她们,先从哪一位开始?” 他指着中间那位,询问道:“不如从这位蓝露小姐开始吧。”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4章 星际独宠5 陆湛只是短暂地愣了下, 立即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议员,平静地问。 “就这些?”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在哪儿, 都在联邦政府里, 能混到议员这个位置,能有蠢人吗?不但不蠢, 个个心眼多如星辰, 都是走一步, 知十步的人精。 如果说元帅带得军队,保护星球家园不受外敌侵袭, 这是武力值强。 那这些议员, 待在星球内层层叠叠的关系网中, 那玩的就是人。 陆湛向来反感这些星际政府议员, 基因匹配库全是这些人闲着没事干,弄出来的,虽然匹配也有其好的一面,但也正因为基因匹配库,基因高与基因差的人,直接被割舍成两个世界。 基因高的权利更大,而基因差, 人生无望悲惨,议员会不想着解决这些问题,反而拉大了这种差距,盲目崇拜基因,人与人之间,毫无感情可言, 哪怕是亲生子女,因为基因低劣,扔到垃圾场也大有人在。 至于男女之情,说是情,不过是基因的一场利益交换罢了,真是令人作呕。 所有女人,看上的真的是他陆湛吗?他很清楚,那些人,不过是想要他身上s等级基因后代罢了。 议员道:“陆元帅,这五人已经是基因库里,与你匹配率最高的前五位。”他指着中间的那一位道:“这一位,蓝露儿小姐,与您的匹配率最高,达到百分之九十,这已经是很惊人的配比率,这位小姐是a级基因,四项99+,而陆元帅你是s级基因,四项99+,换句话说,如果这位小姐基因达到s级,你们的基因配比率,将会高达百分之百,是基因率史上最高配比!” 议员看着陆湛的神情。 可惜,他说的话,宛如对牛弹琴。 陆湛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他几乎不听议员说什么,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我没有看上任何一个。”他语气冷淡地道:“也许s级女性更适合我。”说完,一边的唇冷硬地上挑了下,笑了下。 意思是,a级基因女性,他看不上,若要强制配种,那可以,他也不拒绝,但请找与他同级的s级女性。 而首都星,只有一位未婚堪堪到达s级的女性,曾经与陆湛配比过,可惜和陆湛只有百分之三十的配率,基因配率也代表着孕育后代的机率,很低。 生育机率很低。 只有匹配率高的人在一起,才有生育后代的可能性,像陆堪这样完美基因,哪怕匹配率高,得到高等级后代也绝不容易。 议员会非常重视,在陆湛刚成年的时候,就一直在重点关注他,并控制接触到陆湛的女性,拒绝他优秀的基因流落到其它星球。 就算落种,也要种在本星球的女性身上。 这种控制,已达十几年,令陆湛厌恶至级。 不是热衷于配种吗? 陆湛起身,整理了下军官袖口,那就找来s级女性,慢慢配吧。 他冷着眼,准备离开。 议员立即停下话,看着陆湛,随后一笑,仿佛拿捏到了他的弱点一般,胸有成足地道:“陆元帅,你看,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难道你不想早一些找到自己合适的伴侣吗?我看这五位都不错,如果您拒绝她们,就太可惜了,因为选中的都是a级基因里的优秀女性,您不要,她们很快就会和别人匹配……毕竟,这次入选的五位,在你眼里虽然看不上,但在其它优秀男性眼中,恐怕留不到明日,这五人很快就要被其它家族定下来,尤其这位a基因等级最高的蓝露儿小姐……” 议员笑着看向英姿飒爽走到门口,要开门走出去的陆湛。 果然,陆湛停了下来,微侧头,但没有回过头。 “陆元帅,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位优秀女性,可是撒手就没,蓝露儿小姐,她是a级里完美级……匹配给别的男性,实在有些可惜了……” 议员哪怕没有看到陆湛的正脸,也看到了他微微握紧的手。 看着一向对议员会的人没好感的陆湛,议员双手放在身前,做出一副恭敬状,实际脸上却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 五个入选的女人,正待在联邦政府的会客厅。 墙上挂着整个星际的战略图,当然只是路线图,头顶更是建了一只首都星的模拟星球,一直在旋转,一抬头就能看到,十分壮观。 五个女孩,聚在一起,她们穿着各色装饰,坐在一种星际材料的椅子上,外型奇特而柔软。 像海星的触感,扶手还微微扎手,听说握住后,会有微弱电流,起到按摩的作用。 蓝露很好奇地一直在握啊握,果然感觉到手掌有轻微的发麻,很舒服。 “我还是第一次来联邦啊!”一个穿着星际经典银灰连体衣的女孩,这是一件十分凸显身材的衣服,将胸挤得高高的,大长腿,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女人都是如此,美与生感,永恒的主题。 “光脑可以打开吗?我想让父母看看。”一个穿着粉色露脐装,头上带着天线触角的可爱星际少女,萌音说道。 蓝露观察了她一会儿。 “可以吧,这里是会客厅,没有人阻止我们,我也要开光脑……” 蓝露目光又转向那个说话的女孩子,一头浅蓝色短发,发际飞扬,身上穿着黑色紧身的皮衣,腰间皮带,她打开光脑,一转身,露出了大片后背。 前面正常,后面…… 十会突显美背。 真绝了。 其它几个女孩,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暗自咬牙,看样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都将自己的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露腰的露腰,还有秀整个身材曲线,以及露一片背部。 “你们都好可爱,我叫乔翰喻,你们呢?”这个女孩看着文静一些,她穿了一条星际雪白的垂坠长裙,头发微微挽起,头上夹了一只银辉发卡。 看着这身穿戴,其它三人,脸上带笑,但心中也是暗恨,这不就是星际歌星维克多雅,最近出席星际大典时,穿得那一套吗?被星网上的男性夸成什么样了,什么全星际雄性的梦中情人。 多少男人为她疯狂,好嘛,这心机女,竟然换上了这一套,几人一边心中怒骂,一边心头悔恨,她们怎么没想到? 会不会也是元帅的梦中情人? 蓝露在几人身上看了一圈,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翠色纱裙。 颜色和料子倒是不错,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拍照片当背景布,很是好看鲜嫩又仙气,但是,这个裙子是几年前买的,蓝露在蓝家很卑微,没有几件好衣服,这件裙子是她唯一的一件价格贵重的,但是,跟这几位精心打扮,穿着全是星际最新款衣服的女孩相比。 她这一身,太普通了,也很臃肿,绿纱本来就显得笨拙,好似参加酒会似的。 而且款式也陈旧。 其它几个女孩目光扫过她的时候,还疑惑,为什么穿星际几年前流行过的裙子,在见元帅这么重要的场合,难道没有现在流行的衣服穿吗? 真得很落后啊。 这条裙子,全靠蓝露颜值在撑,她眼睛溜完几个少女,低头,视线又回到自己身上,衣服一字肩,微露锁骨,上身紧贴身形,袖子半袖,到臂弯,但到腰线处就变成了很蓬松的纱裙,直到盖住了鞋子 蓬松到要用手按住,毕竟好几层纱。 这样不行,这会让她看起来很土,尤其跟其它几个女孩站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格格不入。 蓝露眼神一转,打量片刻,觉得这裙子临时改造一下还是能救的,趁着几个女孩在聊天,她找了找,在会议厅一角,发现工具,似乎是机甲的一个模型,模型的手里有把小刀,看起来挺锋利的。 其它几个女孩也在四处打量,好奇地在会客厅走动,蓝露走到角落,悄悄把那柄小刀从机甲模型手上拿出来,然后对着自己的纱裙,找了找位置。 有露背的,露腰的,露全身曲线的,还有清纯挂的,那她看来看去,只能露腿了,这裙子走清纯挂与那个白裙子重复了,干脆弄个蓬松纱质超短裙。 这件裙子最大的优点是颜色,她发现翠绿这种很鲜嫩的颜色,会给这个星际的人带来很舒服的感觉,绿色表示着治愈,健康,而这个星际世界恰恰缺少绿色。 而且鲜嫩的绿会更显白,她本来就极白,这个颜色会将她优点放大。 白到反光。 只是缺少一丝吸引人的东西。 她比了纱裙的位置,又往上了些,在半腿往上处,确定位置后,扯起几层纱裙,用刀子用力一划。 刀锋果然锋利,马上就割开了裙子,然后蓝露放下了小刀,顺着割开的裙边一撕,就将长裙撕下来一大半,露出了一双,又长又直,又细又白嫩的长腿。 嫩到看一眼还想看,走起路来晃花眼,就是白,就是美。 而撕下来的裙子,蓝露也没有浪费,想了想,拿小刀加工了一下,然后围在腰间,紧紧一勒,在右腰侧系了一个层层叠叠的蝴蝶结,然后她用手细心整理一会儿,将本来就是一层层纱的绿纱模拟成花瓣状,系成了一朵绿花。 然后自己看着满意了,才把小刀又放回到机甲小人的手里。 再低头看一看自己,打量一会儿,就将肩膀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她得把自己的优点发挥出来,得有竞争力,现在漂亮的肩膀露出来了,微卡在胸前,看着忽隐忽现,腰处的纤细也用绿纱紧紧勒住,微宽的纱,将腰束得很细,她又细心地将宽边掖了掖,看起来像自然的腰带。 然后下面裙摆被割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本来是极细的纱,这么一撕,边缘就卷了起来,几层纱边缘这么一卷,形成了花边卷,层层叠叠还挺好看的。 蓬松的长裙变成了蓬松的超短裙,露出了一又白腻的大长腿,原来的臃肿厚重不见了,反而显得她玲珑有致,灵动非常,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还将剩下的一些条状绿纱,直接在脑后,松松系起来,一头深色亚麻配着翠色宽边系带。 那么的与众不同,正好与裙子颜色清新统一。 她把自己弄好后,一转身。 就见后面四个女孩,全部震惊地看着她,她们手中还开着全息,个个目瞪口呆。 转过身来的蓝露,微微一愣,随后冲着她们自然地笑开,轻轻摇首,手指撩过自己肩膀的亚麻发丝,朝她们走了过去。 那微笑着走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竞争对手的心上。 狠狠的。 四个人感觉到那一瞬间,她们就从势均力敌的对手,变成了呆若木鸡痴傻发愣的自叹不如的状态。 这个女人,她是怎么变装的? 她们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 真的太不可思议,转眼就从一个穿着土气,衣服旧款的女孩,变装成了一个无敌美少女,可以吊打一群星际最新款。 几个女孩都看傻了。 而那个穿着清纯的的乔翰喻,最先拉下脸,这个变装的样子和她风格撞了,又清纯又心生感,反而显得她的一身衣服,清纯有余,心生感不足。 “呵呵,你是哪一位,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了?你是星际服装设计师吗?”那个穿粉色露脐装的女孩好奇地问。 蓝露笑着摇了摇头。 其它四人也围了过来。 她们太震撼,这怎么做到的! 将一件只有五分的裙子,瞬间提升到十分,这就是a级四项99+的才能吗? 化陈旧为神奇。 不可思议! …… 另一间大厅内,那位议员胸有成竹地等待着陆湛归来。 人都是有弱点的,而联邦的那些议员最擅长捕捉别的人弱点,“陆元帅,您是否要见见这位蓝露儿小姐?说不定您会很满意。” 说完,议员也不等陆湛回答。 直接打开全息,“将五个人当中的那位蓝露儿小姐,请到见面室,陆元帅要见她。”、 全息里传来声音:“好的!议员。” …… 四个入选的星际女孩,正围着蓝露,惊叹又嫉妒地盯着她身上改良好的衣服,太惊艳了,也许是从这件土土的裙子,亲眼看到它被人在眨眼间改成惊艳款。 实在是惊人的功力。 而且腰间的那朵花,还有两根长长的绿纱,垂落,长度超过了短裙,到达了蓝露膝盖那里,走起路来随风飘逸,又有几分仙气,虽然纱带处理的微有些粗糙,但却带着自然的感觉,并不觉得寒酸,反而有信手一划的潇洒。 怎么做到的。 太美了! 她们太想要了! 手里的全息把蓝露儿这件衣服全拍了下来,只想着日后让设计师也做一款这样的纱裙,喜欢,美极了,连蓝露绑系在脑后的一片绿纱带,都漂亮的要死。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蓝露儿小姐,议员请您到会面室,请跟我来。”一个年轻的联邦员走进来说道。 几个女孩一愣,一般来说,第一个见面的,都是元帅第一眼看中的,也是机率最大的,四个女孩有的嫉妒,有的失望,还有的一脸淡定。 眼见着蓝露跟着联邦员走了出去。 “我们是不是没希望了?” “不一定的,我听说我们五个人里,有一个和元帅匹配率到达九十,如果不是差了一个等级,那就是百分百,你跟元帅匹配率多少?” “我七十二。” “我和陆元帅匹配率七十五。” “你呢?” “七十九点九。” 最后问向乔翰喻,乔翰喻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半天才说:“如果高达九十的话,大概就是刚才走出去的女孩,我只有八十一……”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是最高的,毕竟听说几年前,有位s级女性,和陆元帅高达八十,而她,a级,却达到了八十一,没想到,竟然还有达到九十的女人?看来这次匹配是陪跑了。 “不会吧?” “刚才那个女孩,就是和元帅匹配率九十的?” 四个人咬着唇,十分不甘心,但匹配率在那里儿,一方面她们还不想放弃希望,毕竟还没有确定下来,另一方面又安慰自己,就算匹配不上,但她们入选了,与s级陆元帅匹配入选了,证明她们基因优秀,哪怕落选,也极受欢迎,以后她们选择的机会会很多。 …… 蓝露随着那位联邦员,坐着小型悬浮车进入高层会面室。 她还有点紧张,有点好奇,虽然在全息里见过陆湛,但是真人还是第一次呢,她忍不住问那位联邦员工:“陆元帅是什么性格啊。”她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过,她还没有在男主那里失败过。 基本都是见了面,他们就会变得很好很好很好说话了,都很宠她,但在星际,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紧张。 可能因为有五个人选吧,很有压力,一旦她表现不好,他选了别人,那这个世界就砸了,以后连接触到他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她一定要很好的表现。 首先,他私下是什么性格呢? 那位联邦员工道:“陆元帅,他脾气不太好,对我们联邦政府的人,不太友好。” 蓝露:…… 这关系是有多差啊?竟然连联邦的员工都要吐槽。 “但他是联邦的英雄,他也是我心中的英雄,他无数次为我们星球而战,次次胜利归来,每次看到他指挥的战斗,都让人激动人心,他是我的偶像,其实我早时向往星际战斗,一度想考入星际军队,但是我的基因不太适合。”他的表情很遗憾。 蓝露:…… 好家伙,这先抑后扬的说法,她都替男主捏了把冷汗,没想到联邦里也有陆湛的小粉丝。 “希望你能成功,你很漂亮。”联邦员将她送到了,对她说道。 “谢谢。”蓝露满怀希望,有点小紧张地站在门前,就在她要走进去的时候。 怎么也没有想到。 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一脸怒容的陆湛,他脸上带着一半与他肤色接近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看起来有些冷酷,他目光扫了蓝露一眼,冰冷地丢下了一句:“就她吧。” 说完就从她身边走过,带出一身冰冷的寒气,头也不回地出了会客厅。 蓝露站在那儿,不知状况,怎么走了?她有些愣住,刚听说这个世界的男主脾气不好,就直面对上了男主的怒气。 真的好生气的样子。 外面还有几个联邦员,默默地看着,似乎习以为常,只有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房间里的议员却满面笑容,朝蓝露走过来:“恭喜你,蓝露儿小姐,你被元帅选中了,成为元帅的伴侣,一起孕育后代。”他道:“请跟我来。” 说着率先走出了会客室。 选上了?这就算……选上了吗? 蓝露想起刚才陆湛怒气说的那句,就她吧?又想到刚才联邦员说元帅与联邦政府议员会的关系,不太好。 加上之前星网里好多人说这次,是联邦政府强制命令元帅匹配。 我滴个天! 她这是进了炸雷区吗?修罗场吗?暴风眼吗? 她感觉情况不太妙的样子,蓝露虽然不安,但还算镇定,跟着议员走出了会客厅。 就算遇到了眼下这种双方矛盾的状况,好像她是联邦硬塞给陆湛,而陆湛怒意敷衍,她夹在中间不太好办的状况,但是蓝露也必须要硬着头皮上啊。 议员将她带到基因匹配大厅一侧的房间。 大厅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都在等结果。 当看到议员带着蓝露走进厅侧注射室的时候。 一群人议论纷纷。 “她被选中了!” “天啊,进了基因注射室,是强制的吧?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是谁啊,生面孔,没见过,也太幸运了吧!” “乔家竟然没有被选中,听说乔家女儿与元帅配比,基因达到八十一了?已经很高了,难道这个女孩和元帅匹配度更高?”有人问。 “我认识她,她是蓝家的二女儿,跟我儿子一个学校。” “蓝家?哪个蓝家?” “蓝尼克,卖悬浮车那个。” “真让人眼红,蓝尼克要发达了!” …… 一时间,星网掀起了浪潮。 蓝家此时,大厅的气氛,阴郁的很,蓝尼克终于知道,他这个女儿从a降回了b,根本就没有进基因库和陆湛匹配。 蓝菲儿拿着a基因,又是逼蓝尼克赶走蓝露儿母女,又是跟他索要大量的信用点,他都百依百顺,只想着蓝家能靠a级基因女儿,再上一层楼,结果到头来,他成了被戏耍的那一个。 基因都匹配完了,他竟然才知道。 索娅瑟缩地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之前a级时父亲蓝尼克满面笑脸,一口一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可是现在,他眼睛凶狠地盯着索娅。 好似在想着什么,又或者在酝酿着什么。 索娅害怕,不断地看向母亲兰琴。 兰琴也惧怕蓝尼克,她清楚,她和蓝尼克根本就没有感情,不过是匹配库里两人匹配值最高而已,两个b级确实也生下了两个子女,但是没有一个顶用的。 没有感情,他们之间不过场交易,他出钱,她生子,其它情份就没有多少了,而蓝尼克早就看她不顺眼,她张了张嘴,这些年,她在蓝家过得还算舒心,但也能感觉到蓝尼克对她越来越不耐烦。 “逼我将索娅母女赶出去,又花了我三十万信用点,你现在告诉我,你掉回了b级?”蓝尼克声音里带着愤怒。 “父亲,是那台机器,我上次检测明明a级基因,谁知道……肯定是机器弄错了……”蓝菲儿一边绞着手指,一边看着兰琴,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说话。 “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你掉到了b级,又拿了大笔的钱,三十万不是笔小数目。”蓝尼克问道。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啊,用一点点钱还要被惩罚吗?而且三十万对你来说,不过是很小的一笔,难道我做为你的女儿,这点钱都花不了吗?况且,我虽然现在b级,但我也是你子女中基因最高的那一个!”蓝菲儿话一出口,兰琴就一个劲的冲她摇头。 蓝菲儿心里十分不服,就因为她是b级,就不能花蓝尼克的钱吗?蓝尼克和母亲一样是b级,不一定有家业吗?难道她不能继承家业?在她心里,赶走了蓝露儿母女,蓝尼克的子女中,只有她是最高的,哥哥只有c。 她就应该被宠着的,家业也应该有她一份。 “哈,我蓝尼克的子女,基因最高的难道只是个b吗?混账!”蓝尼克平生最恨此事,他盼着a级子女,盼得快发疯了,他站了起来。 “该死的!你让我将露儿母女赶出去,结果你竟然是个b?还浪费了我一大笔钱,耍得我团团转,三十万信用点?还是小钱?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去给老子赚来看看!该死的!我就应该把你赶出去,让你看看在外面,是不是嘴巴还这么硬!”蓝尼克气愤地用手指近距离指着蓝菲儿的脸,骂了起来。 蓝菲儿被父亲大骂,呜地哭了起来。 蓝尼克骂了半天,才压抑了火气,停了下来,这时手腕光脑一闪,他忍着怒气打开,毕竟生意人,很快他压下了火气,面色和蔼起来。 结果一打开全息,里面不断有熟人连通光脑:“喂,蓝尼克,祝贺你啊!” “蓝尼克,真有你的!” “嗨,蓝家要崛起了!” “没想到,你蓝尼克竟然!养了个好女儿,朋友,以后多多联络。” “蓝尼克,我正好有个合作想找你,你现在和联邦有关系了,你若能搞定,我保证你赚得不少。” “你还不知道消息?你女儿与元帅匹配成功了!” “什么?”蓝尼克脸色一惊,他看了眼站在呜呜哭的蓝菲儿,这怎么可能? 而旁边的兰琴听到后,脸色发青起来,一时间天昏地转,捂着头就想晕过去,她女儿根本没有进匹配库,怎么可能和元帅匹配上,肯定是蓝露儿那个小贱人! 完了完了。 果然蓝尼克,脸色变幻。 然后他打开了星网,铺天盖地的元帅今日上午匹配成功,二人匹配值高达百分之九十,与元帅陆湛成功匹配的人,名字叫蓝露儿。 是一名十八岁的少女。 很快,星网一时间掀起了巨浪,无数人搜索那个和陆湛匹配成功的女人,并将蓝露儿这个人的家世,状况都翻了出来。 很多人质疑,蓝露儿为什么能和元帅匹配,从来没听说过基因匹配库有这个名字的女人。 毕竟基因匹配库里a级基因的女人,都被人翻烂了,有好的都被大家族搜罗走了。 怎么突然出来一个蓝露儿? 结果很快,蓝露儿的父亲也被曝了出来。 蓝露儿母女被父亲蓝尼克赶出了家门,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想到,离开蓝家不过十日,转眼间,就与元帅匹配成功,蓝露儿一时平步青云,一举成为了星网最热门人物。 蓝尼克也很快上了星际热门。 还有标题。 在最佳时间,断绝了父女关系的男人,蓝尼克! 一群星际民众哈哈哈,无情地发出嘲笑声。 蓝尼克看到时,眼前发黑,双手发抖。 这是什么?露儿不是有基因病吗?她怎么进的匹配库吗,又怎么会和元帅匹配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直到有人将蓝露儿的全息传到了星网,他才发现,女儿耳下的那块黑紫的小印,已经没有了。 基因病……治愈了?在离开蓝家以后? “父亲……”蓝菲儿看到光脑上铺天盖的蓝露消息,她眼晴红肿,恶毒地看着全息画面:“蓝露儿她有基因病,她在隐藏自己的基因病,你把她赶出蓝家是对的,一旦她的基因病被发现,会连累到我们,会害到父亲,会害到我们整个蓝家,她就是个贱人,她还……” 蓝尼克回头,扬起手一个嘴巴,狠狠地扇向了蓝菲儿,那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蓝菲儿脸上。 她整个人几乎被蓝尼克的力道给打飞了,滚在地上,整个脸颊瞬间肿成馒头,嘴巴里全是血,一吐,掉出了牙齿。 蓝尼克下一秒,暴跳如雷:“我看你才是个贱人,你才是害到我蓝家的贱人!贱人!害我赶走了我的女儿,她是我蓝尼克唯一的一个a级基因的女儿,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 接着就是兰琴的尖叫,跑过去扶出气少的蓝菲儿。 “你疯了!蓝尼克!” 她与蓝尼克大吵起来, 此时的蓝家,一片狼藉!蓝尼克摔断大厅三只椅子,掀了长桌,大发雷霆。 该死的!全都该死! …… 蓝露被带进了基因注射室。 里面有一位女性,是一位基因匹配医师,她穿着星际医护服,手上戴着手套,拿着一支极细的注射管。 蓝露到处找男主,都没有找到,陆湛没有在这里。 她有点害,脚往后缩。 那个女医师笑着安抚道:“这是每一对匹配的伴侣,都要注射的针剂,可以提高你们的生育率,对身体没有伤害,你不要怕,坐在椅子上。”她走了过来。 伸手捏了捏蓝露雪白如脂的手臂,推了推臂上娇嫩的肉,这姑娘的体质,可真是酥软,男人最爱的那种类型,她笑道:“小姑娘,你真幸运。”陆湛可是个好男人啊。 她的丈夫跟了陆湛六年,去年牺牲了,到现在陆湛还会每年转给她一笔足够她和孩子过上好生活的信用点,虽然匿名,但她知道,除了陆湛,没有人会给这笔钱,别看他脾气不好,但外冷内热,对自己的旧部下,信任的人,都是非常好的。 他那样的人,想必对自己的伴侣,应该更加宠爱吧。 蓝露害怕打针,她一只眼闭着,不敢看那个针尖扎进她雪白的皮肤里。 “呀!”她叫了一声,好疼啊,她脸皱成了包子。 女医师扎的时候,都觉得这皮肤嫩得啊。 直到极细的一管药剂扎完,女医师往她臂上按了下,一层银粉抹在伤口上。 “好了。” 蓝露立即到身上热乎乎的,都要出汗了。 “这针有什么作用啊?具体的?”蓝露忍不住问女医生。 女医师笑了:“放心吧,对身体没伤害,是促进伴侣……怀孕的针剂,若是怀孕了,对孩子也有一定的补养作用。” 下一句女医生没有说,这种针剂,可不是每对匹配成功的人都有,只有被执行强制匹配的双方,才会强制性注射…… “哦。”蓝露迷迷糊糊出去了。 …… 另一边,一位穿着医护服的男医师,追到了陆湛的悬浮车上,在联邦的一群守卫机器人的围绕下,胆战心惊地给陆湛注射。 陆湛被脱下外层军服,袖子被挽起。 男医生毕恭毕敬,心里却像揣了炸弹一样,将针发抖地注射进去,陆湛手臂稍微动一下,都能吓得他不受控地抖一下,并且频频看向元帅的脸色。 陆湛的脸自然铁青一片。 等针拿出来,那个男医生才擦了下额头吓出的汗:“元帅,可以了,祝您和伴侣后代旺盛。” “滚!” 男医师毫无一丝脾气,反而解脱般,屁都不敢放,一溜烟出了悬浮车,十几台联邦守卫机器人,这才散去。 而坐在悬浮车里,操控悬浮车的一位联邦机长。 在车里安静如鹅,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当自己不存在。 被联邦人员,带到悬浮车里的蓝露儿,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的陆湛,他脸色冷沉,正套着星际军服,整个大长腿横放在悬浮车内,因为腿长,他无意识地占地盘,占了旁边的位置。 蓝露弯腰进来的时候,陆湛才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到了她超短纱裙上,以及那两条比星际明星还要白晃晃嫩生生的小细腿,他微停了下,移开了视线。 坐在那儿,他的脸色难看的很,鼻尖还有一丝汗,不知是热还是烫。 蓝露本来想坐在最边上的,悬浮后排可以坐三个人,最开始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只是她还不太习惯悬浮车的这种左摇右晃的车子,她一踩上去,身体没有跟着浮动的车子力量摇晃,她是硬晃,结果一不小心,就倒在了陆湛身旁。 一双白到反光的长腿,紧紧地靠在了温度有些烫人的陆湛身边。 她上身也不稳,就下意识地伸手扶着男主的手。 因为她和男主最亲昵,心理上毫无隔阂,自然就那么做了,理所当然扶住他。 直到自己在悬浮车里稳下来,才发现,她正抓着陆湛的拇指,并且小手握得紧紧的,这是她的习惯,她总喜欢握男主的拇指,因为男主手大,她手小,握手握不住。 “啊,陆元帅,对不起啊。”她侧头,看着他,冲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对他明媚一笑,关切小心地向他道歉。 一般性格冷酷的男人,对明媚开朗的女性最没有抵抗力了。 可爱,妩媚,任性,娇娇,她都可以。 这次要她明媚开朗,那当然没问题啦! 她一边说,小手还放开了他的拇指,改成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 用很细微的动作,跟他撒了个娇。 撒娇是万能的,她手指轻晃他手,非常亲昵地跟他隐形撒娇。 但没想到,一向百试百灵的动作,这次却滑铁卢了。 陆湛冷着脸,看着她,手从她手里一挣 ,将自己手收了回来,放到腿上,然后冷着脸看向前面悬浮车机的机长。 机长冷汗滴滴,十分有眼色地道:“元帅,回联邦住处吗?” “开快点。” 说完他看也不看蓝露,只倚向了圆型椅背。 将拇指攥到了手心。 一言不发。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5章 星际独宠6 悬浮车的速度非常快。 眨眼, 就将悬浮车里气氛越来越……的两人,送到了陆湛联邦的住处。 机长火烧屁股一样,飞快地驾着悬浮车跑了。 刚才车里的两个人,女孩脸颊越来越绯红, 她不自在的移着腿, 眼睛望着悬浮车外面,大眼睛眨啊眨, 每扇动一下睫毛, 都显得妩媚动人。 而坐在悬浮车里, 倚在靠背上的元帅,肉眼可见, 一头的汗, 额头上星星点点, 他强自闭着眼睛倚在那里。 可谁也忽视不了, 那一股想……的气味啊。 空气中,荷尔蒙的浓郁气息,差点都要具现了,只一会儿的工夫,整个悬浮车里都是那种气味,机长一个大男人都快受不了了,空气闻起来, 又香又沉,好似女孩香气飘到了元帅那边,而元帅沉甸甸将香味攥住了。 再继续闻下去,机长觉得自己都有点不舒服有感觉了,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体会过开悬浮车时, 心跳加速想伴侣。 后面两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却让待在他们身边的人,觉得他们好像正……在…… 总之旁观者都感觉到不好意思,眼红心又跳。 火速到了地方,悬浮车一开,蓝露就迈着一双小细腿下了车,陆湛这才睁开了眼睛,长腿一伸,走了下去。 机长飞快地跟陆湛,打了声招呼后,就驾着悬浮车飞光影似的消失在天边。 陆湛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 她肩膀绿色的纱,一边都掉下了手臂,露出隐隐的轮廓一角,看着要多心生感,有多心生感。 他抿了抿唇,移开视线,进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栋的楼,住得基本都是曾经对联邦,有过巨大贡献的官员。 有不少路过的人跟陆湛打招呼,遇到德高望重的,陆湛会停下来说几句,不熟的人,轻一点头。 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他见到陆湛,以及躲在陆湛身后,像个迷失的小鹿一样紧紧跟着陆湛的女孩子,那迷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被打了催……素,小脸红得都快不行了,女人那香味儿,都快溢出来了,中年人嗅闻了下,只吸了一口,心脏肺都要炸开的感觉,全身充满活力,这荷尔蒙真极品啊,他盯着那个女孩看了眼,竟然上前主动跟陆湛打招呼,还熟络地拍了拍陆湛的肩膀。 “陆湛,终于想开了,早点答应不就没事了,非得让人强制打上一针催青素,跟你父亲那脾气一模一样,伴侣就是这位小姑娘吗?”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看了看都快贴在陆湛胳膊上的女孩,她小手还不自觉地拉着陆湛的军装衣角,依赖之态,一目了然,她正红着脸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然后看向他。 那中年人,一见惊艳,这女孩长得极其漂亮,星际什么时候出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她有一身联邦很少女孩会有的那种冷白肤,眼睛看人时黑亮纯真,如水流动,顾盼流离,眨动间,眼尾还带着勾人的妩媚,别说陆湛这样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就是中年人这把年纪,也抗不住这样娇滴滴的女人啊,他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表露了出来。 “不错,她就是我的匹配对象。”他平静地说道,但匹配对象四个字,却微微咬字清晰。 “呵呵。”中年人笑了一声。 随后看向陆湛,说道:“全网都在说你今天匹配成功的事,怎么样,这回这个,你总算满意了吧?若是不满意,我倒是能去联邦帮你挑选挑选。”本来他以为以陆湛那劲儿,联邦敢威胁他?他能拧出十八个劲儿对着干,今天就绝对不会顺着联邦的意愿,还匹配成功?竟然还把人给带了回来?带回他的住处?这可太不像陆湛做的事了。 尤其全网都在关注,他顺从联邦强制匹配,已经是容忍极限了,若是还能顺着联邦的人选挑人,那他就不是陆湛,他必定会打联邦的脸,而且中年人猜到,他绝对会提要求,要求与他匹配对象达到s级,这很合理,但足够让联邦的人焦头烂额,匹配失败。 但没想到,居然会顺利地匹配成功,还把人给带回了住处,周围没有联邦的人,没有人压着他陆大元帅,所以这是心甘情愿? 中年男又看向陆湛背后露出来的那个小脑袋,都快贴陆湛军服上了,一张嫩嫩的小脸,正粉面桃腮,香喷喷的,那双**大眼睛,正观察着他,见他看过来,还冲他一笑。 笑容真是极致绚烂。 他一个中年男人,都看呆了,心都跟着微微动了一下。 据说,年纪越大的男人,心越硬,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十几岁小女孩一笑给撩动了。 陆湛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难看,他头微微一侧,看到了正躲在他身后,露个小脸在看人的蓝露,他收回视线,语气略微讽刺地笑道:“那倒不必,我怕连累到翰叔叔,联邦这次出了十几台守卫机器人围堵我,真是好大的威风,我是不敢不从。”说完,他伸手向后,拉住了正拽着他衣角,还以为他不知道的蓝露,然后将她的手握在他大掌里。 “翰叔叔,你忙,我先回去了。”说完一拽,直接将她拽到身前,然后扶着她纤细的后背,往前轻轻一推,她就被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他跟在她身后,挡住了她的背影细腰和露出来大片的小细腿。 后面的中年人,只能从他的步伐中,隐隐约约看到那双小细腿,步子微乱地走动起来,一路妖娆而不自知的样子。 直到陆湛和蓝露离开了这一层。 中年人才回过头,打开了光脑。 急急查起陆湛的匹配对象,那女孩肯定是a级基因,但是,他在联邦政府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在基因库见过这个女孩,这么出色的外表,他不可能没有见过。 结果不必查,一打开,热门几乎都是陆湛的匹配人,随便点进去,都是蓝露的照片。 还有蓝露基因病自愈相关热门。 蓝露出生就有基因病,但却在赶出蓝家的时候好了,有星网的网民提出,这种基因病,看似好了,会不会还隐藏在基因里,若是与元帅生下了孩子,也遗传到基因病怎么办。 基因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检测员当场检测了两次,并且进行了深度基因检测,并没有一点基因病的残留,她很健康,可以这样说,她的基因病,神奇地从她的dna里完全消失了。 她健康到,各项机能都是a级完美状态,联邦很少有女孩子这么健康,毕竟生活在这个星域,多少都会有被辐射源侵袭生机系统的时候,各项指标会不同程度下降,没有人是完全健康的,但她不,她很完美,她与陆元帅一样,各项达到了99+ 她若是s级,和陆湛将是最完美基因匹配的一对。 星网上一时间,掀起了高数值匹配热潮,所有人都向往,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 这就让人又羡慕又嫉妒了,到底是怎么样的荣光附体,幸运加成啊! 刚被父亲超出家门,没多久基因病就治愈了,随后就与元帅匹配成功。 星网上的女孩们实在太酸了。 有说蓝露家境不好,配不上元帅。 还有说她才读过中级学院,元帅可是超等级军事学院特优生毕业。 两人哪里般配了,根本配不上。 还说她得过基因病,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复发,真不知道为什么元帅会选她,就算配率高,毕竟有风险,哪怕检测没事,也可能成为潜在的问题。 巴拉巴拉巴拉一通。 但没有任何人说,她不够漂亮,她外形不够美好,她脸不好看,配不上元帅。 因为,她实在太好看了,所有人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她丑。 只看颜值,她与元帅绝配。 中年人看着光脑全息图半天,才手指摸着嘴,走出了联邦住宅楼。 …… 蓝露被陆湛推了一下,等上了悬浮车,到了高层,陆湛松开了手,没有理她,率先走了出去,直接打开光脑,在光脑上操作,余光见到她小心冀冀的走到他后面,眼睛看着他的光脑。 他转回视线,直接伸手放在她腰上,将她往光脑前一扯。 那力道,并不重,反而手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腰,那手心灼热,透过纱,感觉烫人得很。 真的是熟悉的男主的味道。 光脑从头到脚将愣愣的蓝露扫描一遍。 “程序已录入,录入完毕,请进入。”光脑说完,对面的门:“叮……”的一声,开了。 陆湛到了家门,终于忍不住了,一走进去,就伸手将领头的军服磁扣解开,他的后颈全是汗。 催青剂,其实就是伴侣生育剂,它注射后,会产生一种物质,将一个人的荷尔蒙瞬间激发出来,甚至能闻到味道。 他是一种沉香味。 而且蓝露儿,则是股十分诱人的蕊的香味,越是匹配率高的男女,越受不了,从而在这种荷尔蒙激发下,配种生子。 这与圈养的牲畜异兽有什么区别? 他心中有着被迫的愤怒,可是,对那种勾人勾得他头昏脑胀的气味,内心又极度煎熬,简直连一秒钟都快等不了。 它仿佛带着勾子,勾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复下,他的整个人,他清楚地知道,他沦陷了,总之这感觉很糟糕。 他的自制力,岌岌可危。 无意识地将军服脱了下来,扔到了星际扩展沙发上,他眼睛都是红的。 陆湛脸色紧绷,他十分清楚这种药剂的作用,他也对自己的自制力极有自信,但却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十分钟,他就快支撑不住了,整个人汗流颊背。 几年前那位与她匹配率80的s级女人,想要他的基因想疯了,曾经也用过这种针剂,哪怕被注射,两人共处,别说流汗难捱,他甚至厌恶她的荷尔蒙气息,他是拒绝融合状态。 匹配率八十又如何,他的自信,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针剂放在眼里。 也不过如此。 但没有想到,放在这女人身上。 瞬间就炸开了,他的身体如烟火,滚烫灼人。 他回头看了眼,那个怯生生像只兔子一跳一跳,走进来探头探脑的蓝露。 不过是比八十高了百分之十而已,陆湛暗咬牙,扭回头。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不敢转过身。 因为转过身就能看到他现在的状态,不堪入目。 蓝露就是觉得热,热得她想洗个冷水澡,她脸蛋本就雪白,此时白里透红,红唇如樱桃,红得娇艳欲滴。 她一侧肩膀上的衣服被她拉下肩,后来一直松落在臂弯,左面那一侧没注意,就掀开了迷人的一角,引得人无限遐思,那可是男人永恒的追求,哪怕星际的现在,男人们依旧没有腻过。 蓝露走进来后。 身后的门自动关闭,发出“叮”的一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眼前这么大的房间,她惊讶一下,整目的白,雪白一片。 这是一个大平层,客厅的空间,非常大,而正对的着,是整片透明墙,如玻璃墙一样,对面的景象一览无余,那些漫天游走的悬浮车,不断避开障碍物,哪怕冲过来,也会在接近时弹开,然后继续前进。 哪怕撞到了玻璃墙上,玻璃墙也足以抵挡悬浮车的撞击,丝毫无伤。 一整面长长的墙壁,全部透明,光线好的亮眼,墙外视野,近距离看更是震撼。 整个平层,极简,简到了极致,只有沙发和柜子,以及不知什么材质的灰色地毯。 第一眼给蓝露的感觉,好像是医院,太白了些,大概这是星际最流行的太空色? 陆湛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果然是星际元帅,这肩宽,精瘦的腰,这腿长,十分优质,身材比例极致完美,蓝露没敢立即靠前,她用手给自己脸蛋扇了扇风,怀疑之前到底打得什么针,她是不是过敏,她真的好热。 她手有点抖地往旁边一放,旁边是个白色长柜样的设计,不知道有什么功用,她手刚一触到,那白色长柜突然伸缩展开。 她目瞪口呆。 一个柜子突然像变型机器人一样,弹了出来,蓝露吓了一跳。 这竟然是一个厨房,一尘不染,但也是从来没用过的样子,像新的一样,或许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她手握成拳,放在胸前,有一丝丝激动地看着厨房。 又有些紧张无措地看向陆湛,害怕他发现她乱动东西,她脸皮薄得很。 陆湛脱了军服,抿嘴低着头整理,皱着眉,听到声音,他回头一看,就见蓝露儿侧身对着他,眼睛中很是惶恐,水意然然,受了惊吓般地看着他。 她没注意到,衣服又落下去一些,正对着陆湛的正好是风景,简直让人发晕,贪婪地直让人想立即撕下来,让它个一清二白。 本来被他强行压抑住的药剂能量,这么转头一看,那润白色只让他的头皮倏然一紧,紧接着那股一直压抑着,后背的那股气猛地窜了上来。 “陆……陆湛,它……”蓝露被陆湛的眼睛瞪得吓坏了。 红唇张了又张,“我,不是故意的,我就碰了一下,它……”就打开了…… 结果话还没说话,陆湛就转身,向她走了过来,她眼神慌张看着他,结果看着看着不对了,他…… 她目光落下来,还没看个仔细就被他一下子给推到了光滑不染一丝尘灰的厨台上。 “你不是故意的!嗯?那你怎么进匹配库?”他不知自己是被药剂刺激的,还是被她刺激的,眼睛红又凶狠不甘心地问她!好像情绪失控一样。 “啊?”匹配库?蓝露有些懵,眼神从他眼睛左看到右,这是什么意思? 陆湛眸色红又深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张的小红唇,那一抹玉色的贝齿,鲜色内含,他哪怕身体的反应极大,手臂上的筋都在跳动,他仍低声斥责她:“……难道基因匹配就那么好吗?被匹配,在一起,哪怕两个人毫无感情,只要给你基因,只要是个能让你生出高等基因孩子的男人,哪怕是任何人,你都愿意吗?像这样被人打催青针,被逼迫,被一群人这样操控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你都心甘情愿?是不是?” 蓝露小手直拨着他抵过来的下巴,还有那……那就是星际s级基因强者的……有些太可怕了些。 她真有点慌了,但又不能惹怒他,还得好好安抚她,还得…… 真的想不了那么多了,她有点发昏,满脑子只想冲进他怀里,让他抱,但是又本能地对这个世界还陌生的男主,有点害怕,她扭着手指,又是犹豫又是挣扎地用小手直拨拉着他下巴。 但毫无力道,仿佛抚摸。 “……我、我是因为你,才进基因库,就是因为你啊,因为你要匹配了,……只和你匹配!”她脸红红的,语不搭词,在他怀里,她根本冷静不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她还只想哼哼出声。 刚才他说什么,催什么剂,是不是那个药剂针…… 陆湛斥责完,腥红着眼睛看着她,额头的发间都是汗,看着她在他笼罩下,小脸左晃右扭,嘴巴还开开合合说着只和你匹配,那一脸想他抱快哭了的样子。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追着她的视线,她的唇,直到她说,只和他…… 他才再也无法忍耐地低头,寻着她唇,凶猛地捕捉了过去。 “只想和我?只想和s基因……好!你想要……”他呢喃着,说完弯腰俯身,张嘴就将那樱红色的唇吻住了,而他的手更是再不掩饰,毫不留情地将那掉下肩膀的纱……往下狠狠一拉。 …… 元帅匹配到伴侣这件事,经过了一天的发酵,已经从不服气,酸,到了后来爆料强制针,再到强制针的普及作用。 “听说元帅和那个匹配到的人,被强制打了针啊,那针你们谁打过?”星网有人问。 “那个针我听说过,越匹配越好用,有高达92匹配率的,那两个人,啧啧啧,昏天暗地,总之,就是人间极爽,最爽的享受,好似匹配率越高,这种状态越疯狂,听说越疯狂,时间越久,伴侣之间的感情就会越深,将来就会越相爱,会不自觉渗入到彼此灵魂里,当然都是听说的,我也想要90匹配率,但是这种机率太低了……” “谁不想要啊,哪怕有匹配库,也很难匹配到这种高配率的伴侣,羡慕,听说元帅和那个被选中的女孩,两人高达九十,而且这还是因为等级差,实际上如果女孩s级,两个人配率就是百分百,天啊,真不知道两个人打了针后,是什么状态,嘻嘻……” “天黑了,该开车了,开,往城市边缘使劲开!” “对啊,天黑了,有星网的网民说,元帅带人回家,到现在没出来,连悬浮车都没有落在窗口。” “天啊!几个小时了!”有人鸡叫。 进去一直没出来,连点餐的悬浮车都没有到窗前,要知道,中午没吃,晚上没吃,这是在干什么? 还用说吗? 一群不正经的星际网民,开始浮想连篇,帅得正经的元帅,和十八岁的娇滴滴匹配伴侣,两人在房间里,一下午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吃饭,在干什么? 个个嘻嘻嘻,嘿嘿嘿。 “你说能干什么?当然是造人啦,说不定已经造上人了呢。” “小心点,连元帅的车你们都敢开,你们这些口花花,什么造人?我就不懂,我很纯洁,我都不知道怎么造人,有人能详细说说不,怎么造人?” “就是,把……给……然后……再……继续……再……一直……再……” “我草哦,不要教坏小孩子!一群不正经的,星网最好把十八岁以下的小孩子屏蔽在外,太不干净了,请还星网一片整洁的天空。” “整洁你#%……&……” “……我好羡慕,好想也感受这种爽度啊,谁能跟我匹配90,我也想体会这种快乐!” “90没有,经常能匹配到19的。” “我去,我最高只匹配到62,到现在未有伴侣。” “我有一次匹配到76,但对方是个四十六岁离异大妈,我今年才十八岁,呜……” “你才大妈呢,四十六还是少女好吗?” “你家少女四十六?” “有匹配率达90的吗?那是什么感受?我们匹配不到,只能跟匹配的人共情了!” 呼叫好久,终于有一个女士出来,“我没有匹配过九十,但我和丈夫匹配过是八十八,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融合时能舒服到飞天,和谐到自己都不敢想的程度,就是有……爱,而且心中都会有一种明悟,从此,他就是我唯一的伴侣,那种身心激动与安定,是无法言说的,八十九是这样,真不知道百分百匹配率,到底是种什么体验……” “肯定绝了!” “哇草,有人悬浮车用黑科技采集声音技术,在元帅家周围采录到了,草,匹配人的声音教得真刺激!光听我人都舒飞了,不行,我得下线一下,太激动了。” “无耻,是个人都知道你干什么去,求听!” “求听,黑科技大佬!” “求分享!” “求大佬分享,同体飞!” “求带飞!” “求飞一下!” “求飞!” “求分享飞!” “……真敢听墙角啊,你们就不怕元帅一舰轰飞你们!” “对啊!好怕怕,快些分享,我要死前爽一发,很可能明天我们这些发言就没了!黑科技太太,快点搞啊!” “呜,我也想跟着飞,快分享吧,我已要准备好纸巾了……” …… 直到晚上。 陆湛压抑的火气,彻底疏散,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大厅处处狼藉,他抱着怀里只围了片透明绿纱生感到他不敢再看的爱侣,深色亚麻的长发在垂在他臂弯,随着走动不断摇摆。 她小嘴红艳一直抿来抿去,直往陆湛腋窝里拱,陆湛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向怀里人时,脸上那一丝满足。 将她放进他平时睡的雪白床铺里,拉过了东西盖住她,她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他强忍着想亲她的冲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此时,机器人管家已经开始清扫,整个大厅,几乎都要清理一遍,沙发,柜几,窗户,地毯,椅子等,它工作量极大,两只眼睛的小红灯一直在一闪一闪的。 陆湛洗澡换了衣服出来后,就将光脑戴在了手上。 很快弹出了全息消息:“元帅,我已经查到蓝露儿小姐从小到大的资料,已经发送过去,请您查看,还有,元帅……” “说!”陆湛刚洗完澡,头上有些水汽还没干透,他已经过了激动期,一脸严肃冷静地道。 “蓝露儿小姐,在中等学院的时候,曾经和同校的一位男同学交往过……” 元帅遇事一向面不改色。 可全息里的军官一说完,就看到元帅的脸色,刷地一下,很明显落了下来。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第106章 星际独宠7 全息里的人, 一看元帅穿着家居服,站在那儿,一听他说蓝露儿交往过男友,那脸色突地就不对了。 能给元帅做手下, 那必是个机灵人, 军官马上又道:“但,但这位蓝露儿小姐, 好像从五年前, 就很喜欢元帅您了, 听说一直在悄悄收集元帅您的信息和全息影像,在星网有下载过的记录, 还有您的战斗, 您知道, 在首都星, 有很多妙龄的女孩子,都在偷偷崇拜您,暗恋您……” 军官说着说着,就看到突然黑脸不作声的元帅,在翻看着全息几个窗口传过来资料,许久,缓和了脸色, 他终于“嗯”了一声,开口了:“好,收到资料,辛苦了。” “为元帅做事,不辛苦。” 陆湛脸色仍然严肃,对着全息里的人微一点头, 军官明白了,他道:“元帅,您早点休息。”然后消失在全息里,关闭了窗口。 陆湛看着全息中女人整个学校期间的资料,然后目光落在一个男学生的脸上,那张脸帅气,阳光,毛寸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星际男孩最喜欢的那一款,星际军队改良版的军服外套。 男孩高个,腿长。 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看了许久,他才关掉了光脑,走到了夜晚的透明墙前,望着窗外,首都中心区域的夜晚,四点的天空,灯火通明,空中仍有无数悬浮车在穿梭,黑夜中,车身散出柔和的光线,飞过时,甚至能听到风的声音。 面前的这一面透明材质的墙面,在无数光线折射之下,反照出了他的脸。 他的脸,只有一半,另一半,是一张珍贵异星兽的兽皮所制,柔软可呼吸的材料做出的肉色面具,紧贴在脸上,好似第二层皮肤,可是,只要掀开这层面具。 下面,是被毒液腐蚀后,残缺可怕的半张脸,并且时常会有烧灼的疼痛感,而他自己,都没有勇气将面具拿下来。 窗外悬浮车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那一半俊朗面孔轮廓在光线里,忽明忽暗。 …… 蓝露徜徉在一片美梦当中,又安全,又舒服,还有人伺候她,她翘着小脚,等着伺候,亲啊,亲啊,怎么还不亲,她不喜欢别的,就喜欢他亲,他的唇可柔软了,亲起来,她就可以飞了,他的怀抱也很暖和,很宽阔,很有力量。 扯着她的手臂,就能拽着她飞起来。 她最喜欢他亲她时啾啾响的声音,听着她就想发声,她根本忍不住,虽然平时会害羞,但亲的时候就不管那些了,忍不了的。 卧室的大床,雪白一片,身上仿佛盖了层羽毛被一样温暖,她舒服极了,全身舒展,翻了个身。 眼睛挣扎了好几下,很想睁开,但意识还在梦中。 挣扎半天后,才醒过来,轻轻地舒了口气,把抬在等的腿放回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可不知为什么?脸还是一片潮红,全身没什么力气,懒洋洋的,肚子还有点疼。 也许昨天太累了吧。 她想。 接着她看了眼陌生的房间,陆湛不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真的好久没睡这么舒服,垃圾场仿佛离她远去,住在这里,她放松极了。 一扭头,窗外仍然有无数悬浮车在游走,透明墙是单向,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随意看向外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星际的房间都没有窗帘,哪怕知道外面看不到房间内,可蓝露还是很害羞,尤其昨天害羞的要命。 她羞得,陆湛反而就喜欢让她看着外面,最后干脆让她直对着外面,她就像个小青蛙一样,整个人去直面外面世界的风景。 从透明墙可以清楚的看到,墙外很多路过墙体的悬浮车,有的会离墙很近,甚至近到她能和那些人对视,哪怕知道对方看得是墙,并不是她,但她还是害哭了。 好像在拍电影一样,拥有无数观众,她的心跳声快蹦出来,还有一辆车,竟然就在墙体周围徘徊,害她吓得一个劲地想跑,总觉得车里的人能看到她……虽然知道是那是透明的玻璃墙,可她不习惯,心里不强大点,都得崩溃。 反正她是崩溃,哭得好大声,但现在想想,又好满足,那感觉……她在被子里笑了下,星际的元帅,可真会玩。 …… 她又像只蚕一样里在被子里卷了一会,才爬起来,星际卧室也有洗手间,她在里面好奇地摆弄一会,洗漱完后,取了件好像长吊带一样的衣服,是银色开叉款,极简设计,料子好像是一种星际异兽的鳞片,不知道用什么布料处理的。 里面是坚韧的布料,外面挂成了银鳞,像水银一样,特别柔亮,又薄又软,她拿着细细看了看,昨天房间里这些衣服没有的,今天床前就挂了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衣服,还贴着星际高级护理保养皮质标签。 这些应该是给她穿的吧,那不给也没办法,她没有衣服穿了,原来的那件绿纱,都碎了。 她犹豫了下,就套了进去,裙子流水一样的曲线,看着是直筒,但竟然还会随着她身形伸缩,并且一点褶皱都没有,平整的如同量身定做 ,是真的美,穿上后,她仿佛就像一条雪色银鳞的美人鱼。 她哦呀一声,然后眼睛发亮地看起其它衣服。 等到全部看了一遍,才发现星际越是高档衣服,越会用珍贵异兽材料之类的东西制作,还有女士包包,鞋子。还有项链之类的装饰品,好像是星际宝石,十分璀璨,她拿起一副纱质手套,上面缀满了小小的五颜六色的宝石。 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多彩光线。 太奢侈了点。 她看完后,才捂着有点痛的肚子,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样,有点麻麻的,她走出了房间,想找陆湛讨吃的。 结果小心地打开房间露出条缝,就看到陆湛在客厅,好似在开什么军事会议,里面坐着一个人,不断在说着什么,而陆湛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听,手里安装着一只小型军舰模型。 机器人管家,则在呼哧呼哧擦窗玻璃墙,玻璃墙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脏了,有好多水印沾在上面,机器人拿着工具,在那里擦啊擦。 蓝露趴在门缝处看了玻璃一眼,脸立即红了,不敢再看,而是看向沙发上的人,他侧脸坐在沙发上,看着严肃,手指则像在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正飞快地安装着一只飞船。 飞船一会变成机甲 ,一会变成战舰,看得人眼花缭乱。 全息里面的声音传来:“……元帅,敌星球,朗姆星,最近有大批军舰集结……” “敌星,泰克星,最近也蠢蠢欲动,已经发起三波进攻,还有……元帅,您受伤休整期,联邦派了野英元帅,他说有点顶不住了,想让您尽快恢复,回到军舰上指挥,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元帅您正在匹配伴侣,孕育后代,这事急不得……是不可能催您的……” 这个军官比之前的那位,皮多了,还敢跟陆湛开玩笑,陆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看了全息一眼:“隐风星一直没动静吗?” “没有,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反而其它几个星球的军舰频频骚扰我们,一交上手,它们就跑……真气人。” “派人盯紧隐风星。” “好的,元帅放心,我们已经派了三支小队盯着隐星,他们一有动作,我们立即通知元帅。” 全息通话中,好像一直在谈军中事议,蓝露儿手拉了下肩上滑下来的银色细带,她趴在门缝中,觉得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机,会打扰到陆湛的会议,她正想关上门,就听到,整个平层的出入口处,响起了一声“叮”。 好像有人来访。 蓝露立即把门轻轻关上了。 陆湛正说着话,听到了门口的声音,还有人走动的声响,他对全息中的人道:“嗯,盯紧了,有任何消息告诉我。” “好的,元帅,也祝您匹配到完美伴侣,拥有星际最完美的爱情,一夜落种成功,早日生下s级后代……” 还没说完,陆湛就冷着脸直接对光脑下了命令:“结束!” 里面的人没说完话,立即化成了一道光影,消失了。 陆湛放下了手里转了一半的军舰,从沙发上起身,目光扫了眼卧室的房门,才拿起光脑戴在手上。 门口一个劲儿地“叮叮叮”。 他打开了光脑,连通了军部,陆湛道:“让特洛斯带一队人到我这里来。” 说完,他关闭了全息。 门里的蓝露匆匆看向光脑时间,没想到自己睡到了上午十点多,怪不得没有力气,这是饿出来的,她打起精神,会议结束了吧,她是不是打开门走出去。 自然点,呼吸了一下,刚将门一开,走出去,就见到陆湛同时点开了出入的大门。 门外五个穿着联邦服的人,前后走进来,还有两个穿着医护服,手里拿着针剂的人。 一下子,大厅来了七个人。 他们同时看到了开着光脑,站在那儿的陆湛,和开了门走出来一双懵懂大眼看向他们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银色小美人鱼衣服,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进来的几个人:…… 一个面黑如钢铁般冷硬,一个如水般乳白滋润。 这是什么绝顶般配的样貌啊。 而且,一进来,这屋子里,什么味道?仿佛香中带着一种……极诱人的气息。 两个星际医护人员,互视一眼,露出了意会的神情,这是彻底激发了荷尔蒙后,交融在一起的气味,越浓郁,越说明激发的很彻底,融合的很好,这种情况一般在匹配率很高的伴侣身上出现。 普通匹配率,打过针就算有气味也很淡,像这样浓郁到第二日还没有消散,依然能闻得清楚,还能让人脸红心跳,真是生平所见。 这说明,这两个匹配的人,非常有反应啊,恐怕没少…… 几个人心里大概明白了,本来以为还要强制逼迫元帅进行……生子,没想到,人家已经……这次估计成了,真的成了。 s级完美基因,陆湛元帅的后代!那真是整个联邦都期盼的事儿,联邦这么多年,一直想研究陆湛的基因,但陆湛不是平民,是元帅,如果私自不取得他的许可,非法手段得到他基因私下授孕,那是犯罪,陆家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但这样也避免不了联邦高层的虎视眈眈,为何他的基因就是完美级,如何能拥有更多的完美级。 他们想得到陆湛种子研究。 但很难,陆湛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有一个联邦人对另一个低声道了句:“这味儿,闻着我都……” “我也是……那个就是蓝露儿?真吉儿美!皮肤真白啊……”媚红的眼尾一看,状态就是刚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妩媚的一批。 “嘘……小声点,想被扔出去吗?” 陆湛回头看到了同时走出房门的蓝露,她的一头微卷的深色亚麻长发,带着柔润的光滑,十分弹亮地披在身后,一身美人鱼式的银色长裙,将身材勾勒如葫芦一般的完美曲线。 尤其那深v领子,白到反光,惹得那些人视线流连忘返。 他回身看她,拧起了眉,冷声道:“回去!” 蓝露都走出来了,见到这么多人,好像来者不善的样子,而且都盯着她,就好像是为她而来,她就想跑回去了,但又感觉跑回去好失礼,结果听到陆湛朝她斥了一声,让她回房间。 她扯着裙边就往回跑。 结果门口的几个人,动作相当快,身体一闪,就挡在了卧室门口:“元帅,我们是联邦基因会的,这两位是我们基因会培育室的两位专员,他们对基因匹配期,女方的孕期和胚胎发育期,都非常有经验,我们今日来是给这位蓝露儿小姐检查一下身体机能,看她的身体胎宫是否适合s级胚胎着床。” 其中一位看起来很沉稳的联邦人说道。 这是联邦分配的大楼,还真是想进来就进来。 说着,那些人像很急似的,不等陆湛反应,就要带走蓝露儿。、 其实几个人心中也忐忑,不是说,早上元帅的悬浮车离开了吗?他们得到消息才上门来,就是为了请蓝露儿走一趟,哪想到这个时间,元帅陆湛就在家里,本来想打个出奇不意,结果一下子撞在墙上了,可是,现在不带走,被陆湛知道,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估计房门口都会有军部的人。 他们个个硬着头皮,脸色僵硬,这次上面说了,一定要把人带回去,他们想着,仗着人多,强行带走,毕竟这是联邦那边下的命令,陆元帅也不能怎么样。 他们这有七个人。 两个男医护员就要上前。 检查?检查什么?蓝露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有人堵在了房门口,她退了几步,看医护人员真要带走她,她有点害怕,她不想跟着他们走,她回头就往陆湛怀里跑。 一下子扑到他怀中。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怀抱就像早就接着她似的,弓起了身,将她包在怀里,一点都没撞疼她,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 任胸前害怕的小脑袋直往他怀里拱。 他环着她,看着联邦的几个人,眼神冰冷:“我的人,我的配偶,用得着联邦操心吗?出去!” 几个人:…… 之前还反感联邦强制匹配,现在…… 一天的时间,不,一夜的时间,竟然开口说是他的人?他的配偶?简直霸道的让人没法说理,恐怕这位不讲理的元帅大人忘了,他的人,他的配偶,还是联邦匹配库里给他选出来的! 检查一下怎么了?这不是每个联邦公民的义务吗?况且,她是s级完美基因的匹配者,联邦很重视,若是有孕,肯定要全程保护,难道还能害他伴侣不成,至于护着这样吗,当他们联邦什么人啊? 两个医护士专家,倒是不发一言,别人不知道,看这位陆元帅的神情和语气,肯定清楚联邦的意图,没看他把怀里的女人护得紧紧的。 谁敢从元帅的怀里夺人啊,想死吗? 一群人干看着,一个也不敢上,其中一个联邦基因会的人,苦口婆心地劝。 少女的时候不太好检查,但现在匹配者不是少女了,破了,那当然要好好检查下内里,容不容易受孕,或者有没有胚胎着床的情况,这是全联邦都在关注的事,这关乎完美基因的培育。 而且,陆湛的基因越金贵,越不会给联邦一点机会研究,联邦就越想要。 陆湛一直防他们如水火,这次生病住院,住的都是星际军部医院,军部,联邦都插不进手。 陆湛看着这些人,冷笑一声。 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吗?他们想检查什么?是检查种子胚胎,还是想收集种子呢?真要让他们将人带走,昨天他送进去多少种子,保证这些人搜刮个干净。 想骗他的种子,想得美,他的手轻握着脑前的小脑袋,柔滑的头发蹭在他掌心,除了她,谁也别想得到他一颗种子。 也别想从她这里拿走一颗。 这几个人看着眼前这对出色的男女,依偎在一起,绝美的画面,看得几个人都有点不自在,好像他们是棒打伴侣的坏人。 这不检查完就给送回来吗,至于吗?好像害人似的。 那个人还在劝说:“陆元帅,我们联邦和军部可不是敌人啊,我们都是同一战线,希望能有完美基因的下一代,我们都……”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冲进来十二个身上带小型激光武器的星际战士,他们一冲进来,就把联邦的七人给围了起来,激光武器直指着他们。 “哎哟。”有个人走了过来。 “就是你们擅自冲进元帅住处,绑架元帅的伴侣的?好大的胆子啊,联邦现在不干劝人生孩子的事,开始绑架军部的要员了?连元帅都不放过,真长大本事了,怎么的,现在你们是不把军部看在眼里了?是要掀起军联大战吗?” 一个黄发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讥讽地对着联邦的几个人道。 看到这架势,联邦几人脸色一变,他们可斗不过星际军队,换别人就算了,联邦还能硬气一下,可陆湛,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人,几人立即聚在一起,怂得一批,刚才还在劝元帅放人,这会那人立即改了口:“啊,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呀,我们没有绑架,就是来关心一下元帅的伴侣,帮这位蓝露儿小姐检查下身体,你看,这里还来了我们联邦两位最好的医师,既然元帅不同意,那我们这就走,马上就走。” 然后几个联邦的人,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特洛斯特意大声道:“再敢闯进我们元帅的住处,打烂你们的头!” 说完,见人走光了,才回过头,陆湛放开了护着蓝露的手,蓝露早就不趴在他怀里了,而是好奇地在他怀里扭着身子,直往热闹的地方看,这么多人围看着她,一点都不像昨天,还害羞的哭了。 今天倒是丝毫都不害臊,还看得起劲儿。 被陆湛松开,她还纳闷了一下,回头仰脸看他。 陆湛一只手盖在她v领处,挡着那里的雪白肤色,不着痕迹地将她领口衣服往上拉了拉。 手指微凉地划过,蓝露立即敏的一瑟缩。 两人正是身体接触之后的……状态,又打了针,那个针的效用至少一个星期,谁也经不起撩拨,瞬间那真是瞬间的事。 特洛斯回身,对着陆湛就行了一礼:“元帅!上校特洛斯完美完成任务,您看,您还满意吗?”礼行得极为标准,但说话嘻皮笑脸。 他眼睛直往好奇扭身朝他们看的蓝露身上瞅,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向不好女人,严肃正经的陆元帅,竟然伸手给女孩整理衣服,把那处的风景挡了个严实,不过没关系,v处看不到,还有y,那裙子不是有高开叉吗?银色人鱼似的长裙,只开了一侧,那晶莹剔透的大长腿,忽隐忽现。 真吸人眼球啊,星际大明星穿这身都没有这么诱,关键是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呢?跟个白果子似的,只想让人咬上一口,别说,特洛斯眼睛还真的毒,元帅伴侣小脚在地上踩啊踩,走路动作大了点,他都看到衣服里面皮肤处隐隐有吻痕。 他们元帅那就是一座冷火山啊,表面看着冷冰冰的,好像万年不化,可谁知道里面藏着一座火山呢,万年不化?可真要化一次,真是火山口喷涌而出,谁能受得了。 都是男人,看着元帅手一直护着这个星际小美人,绝对是真爱。 元帅肯定遇到了他的真爱。 啧,真让人羡慕。 关键是这女人不但美还妩媚,看着他时还笑呢,笑起来他都傻了,特洛斯眼睛在她脸上看来看去,都不会动了,她不但美,妩媚,她还可爱孩子气,还扭头冲元帅撒娇呢。 小手还拉着元帅的手,放到她腰上,她可真敢。 陆元帅还真就放在他腰上不动了,女人的腰有多舒服,这么说吧,所有男人,古今中外加星际,没有一个不喜欢把手放女朋友腰上的,那手感,真的太舒服了。 蓝露有什么不敢的,之前两人还很陌生,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她,但是现在她知道,他喜欢她,要不刚才怎么抱她那很紧呢,好似一撒手就没似的。 喜不喜欢她,她心里很有数的,昨天动作上很凶,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但今天她确定了,他身体喜欢,心里也喜欢。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听着他的心跳声,就知道了。 他喜欢她。 陆湛没理他的皮,问道:“来的时候没坐军部悬浮车吧?” “当然,我能有那么傻吗?星民悬浮车!我们值得拥有。”特洛斯道。 “留两个人,其它人归位。”陆湛放开蓝露,随手关掉光脑,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套到了身上。 “元帅,你看我留下行吗?”特洛斯看着一直贴着元帅的小美人,那圆滚滚小臀臀,正随着元帅的动作,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还帮元帅穿衣服呢,那走着扭着。 看得人目瞪口呆,口水哗哗的。 元帅,可真有y福啊!万年不匹配,匹配一次就是这么极品的女人,难道这就是s级的顶级魅力?总是能吸引到这样优质的伴侣吗? 陆湛扫了他一眼:“快滚!” 特洛斯磨蹭了许久,才死了心,留下两个机灵的,就带着人走了。 走前还跟蓝露打招呼:“嗨,美啵,我走了。”说完隔空飞吻就跑了。 蓝露被突然点名,还一脸懵逼,看到他飞吻的动作好笑,她还朝他笑,小手还举在胸前,冲他摆啊摆。 陆湛旁边看着她,脸色淡淡的,见蓝露把手放下了,才移开视线,伸手就将她小手用力握在手里,房间留下的二人,在星际军队混了多年,早就有眼色地对元帅敬礼后,跑门口守着了。 陆湛将蓝露快步拉进了卧室,走到挂着衣服那里,皱着眉看了半天,以前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衣服,但现在发现,星际女人的衣服是非常暴露的,不是露前就是露后,要么露上要么露下,像蓝露这件,已经算很得体保守的衣服。 蓝露看出了陆湛的意思。 她还能不知道,就算不说话,光看他意图,看他眼神就知道了。 她都不用想,哪个男主不是个大醋杠呢?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都不允许她给别人看,千方百计地想把她捂严实了,无论上还是下,无论前还是后。 可蓝露最喜欢美了,衣服露她都不怕,美就行,比基尼好看,她还想穿一穿的,引来无数人惊叹她身材好的目光,她骄傲,可她不敢挑战,这很可能是……底线,估计穿了……都会发疯,她最后在美和怕中,怂怂地选了后面那个。 一看他看她衣服,她就从其中拿了一件,看着他眼睛,天真眨了眨,说:“这件和我身上穿的是一套。”说着,她将手里这件很短的银色长袖小衣服,穿了上去,正合适她的尺码。 这件小上衣,肩处微翘,衣边是荷叶边,也有点像鱼尾边,单穿里面那件细带裙,有些太心生感了,穿上短外衣,立即正式了许多,也华贵了许多。 真是人靠衣装,之前还是个雪白心生感的少女,这件小外衣一配,整套衣服立即显现出一种,只有高级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穿着它的感觉,整个人也由少女,转变成年轻妩媚的小贵妇。 陆湛看着她,目光从她领口和腰处,到开叉处看了看,抿唇还是不满意的样子,但也实在找不出能包住她更多的衣服了。 “这样可以吗?陆元帅。”不可能也要可以,她很喜欢这件衣服,穿着很舒服,蓝露直接扑到他怀里,手抱住他的腰,仰头,极小声地用着期盼的目光问他。 还冲他点点头,就是要撒娇引导他说同意。 对付他,温柔撒娇才是最好用的武器,她只要用这件武器,达到她要穿这件衣服的目的,就可以了。 果然,她这么一扑,一抱,在他军服上那么轻轻一扭。 就像一只极可爱的美人鱼。 期盼盼的看着他。 狼心都要软下来了,何况陆湛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她半天,无意识舔了下唇,移开了视线,手握着她手臂,要推开她,两人现在的情况,一肤触就会克制不住,如果今天再不出去,星网上星民的那些不堪言论,就不太好控制了。 “你可以叫我,陆湛。”他说。 蓝露不说话,也不叫他,而是踮起脚,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亲完,陆湛立即侧过脸,看向她。 她头一歪,对着他笑了。 他定定看着她笑,半晌,脸朝她凑近,低头,与她亲吻在一起。 亲得声音,让人听了都要面红耳赤,两人却紧紧地尽情的亲密极尽亲昵。 一直守着悬浮车两个人,等了好久,元帅和匹配的伴侣才走出来。 只见元帅面色正常,可他身后的伴侣,粉面桃腮,唇色艳,好似被人掀开了花朵一样,花瓣绚烂。 两人也不敢多看,看多了突然有想法,跟在元帅身后上了悬浮车。 悬浮车有大有小,有可爱模式,也有军舰外形,陆湛最爱悬浮车,而且外观全部定制,他的悬浮车十几台,每一种都是独一无二,他开出来的这一台,是一颗军舰弹的形状,头是尖的,后面是平的,而且座位很多,三排座,速度非常快。 蓝露和陆湛之间亲昵多了,她先上车,一抬腿,腿就从侧叉处,伸出来,那雪色嫩肤的小细腿,怎么看都不腻,陆湛住的地方可有不少人,星际世界狗仔盯梢可一点都不少。 蓝露并没有觉得不妥,露一下而已,她马上就上去了,但陆湛却伸手挡着她开叉地方,挡了一下,见挡不住,直接伸手箍紧她的腰,一提,她一下子悬空,本能地把小腿缩起来,正好她给送了进舱,他随后跟着长腿一迈,进了悬浮车。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被人给全息了下来,放到了星网上。 一时间,又引发了全网高热反应,由不得人不想啊,昨天刚匹配,又打了匹配针,两人进去到今天近午才从住处楼出来,而且,看那个美人的衣服,就有女人尖叫了,这是还没上市的超品啊! 竟然穿在元帅伴侣身上。 真是出奇地好看,那流水般的线条,真是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这是什么绝世小妖精啊! 然后上车时高开叉那里,那一抹长腿,还没看过瘾,就被元帅伸手给挡在了关键位置,估计元帅觉得挡的位置太少,腿还露得大半,他干脆双手一箍伴侣的小细腰,那腰细得全星网女人都眼红了。 不过元帅双掌之握,就那么将人给轻松举了起来,而元帅的伴侣小手第一反应就是向后扶在元帅的手臂上,那动作,真是让人看得甜得要死,而且元帅一举起她,她就小腿一缩,超可爱,超好看,超美的画面和动作,加上两人都是本能的反应,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拍,就是这样不经意的甜,真的要能把人甜化了。 几秒的时间内,她就被元帅给送进了悬浮舱里,然后元帅也迅速地进入悬浮车中。 就这么一段,短短的全息,直接炸飞全网,男的舔嘴,女的尖叫。 所有人都吼! 这是什么?这简直甜度超标,糖加太多了,看得人心跳加速,脸颊发红,呼口气都有粉红色的泡泡。 这真的是元帅吗?这是以前对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元帅陆湛吗?他竟然……吃醋!还用手挡?天呐! 这是什么让人笑哭的滔天醋劲儿啊! 伴侣本来穿得极保守了,只开了个叉而已,结果醋得连开叉都不想给路人看吗? 星际人本来就开放,个个露,习以为常,哪还有这种吃醋的劲儿,看得人心都怦怦跳,女人个个捧了脸叫,我的天啊,我的元帅!太甜了! 男人则个个盯着蓝露的身材和开叉,还有缩起的小腿满脸迷茫的被送进舱的可爱劲儿,一群男人都疯了,无数次回放,太他妈上瘾! 星网热门立即出现了。 星际最高匹配cp,隐形百分百匹配的一对:说说元帅与伴侣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小动作。 一时间火遍全星网。 “我们去哪儿?”上了车,坐在陆湛旁边,蓝露整理好裙子,问他。 “去悬浮操控高级学院。” 蓝露一愣,立即扭过身看着他侧脸,小声问他:“我们去那里干什么呀?” 陆湛没有说话,脸色平静,半晌才道:“去给你选台悬浮车。” 后来才回头,目光深幽地看着她。 顺便去看看,你的初恋男友。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07、星际独宠8 悬浮操控高级学院,是研究悬浮车开发的院校,院校中,星际教授与天才老师,群英汇集。 陆湛的悬浮车,??不是世面上流水线做出来的通用商品,许多是他自己拼接军舰模型时,想到的外形,然后到这里,请人帮他改良,这些人改良出来的,件件精美独特,无论机型配置,??星际找不到第二台。 元帅不但是??星网女孩想匹配的??象,他的悬浮车也是星际独一无二,悬浮车的造型与配置深受?有星网男?的痴迷,造型不但酷炫,机能强劲,速度极快。 每次开出去都?吸晴,引来不?商家模仿,?惜,元帅的悬浮车无论外形还是?能造价,非常高,开出去一??比,高下立现,真假立辨,不过,这仍阻挡不?星际男人想跟元帅拥有同一款车型的渴望。 悬浮车速度快,眨眼就到?学院,陆湛在光脑事?与学院的熟人联系过。 带着蓝露到达的时候,学院里已经有人迎出来,陆湛是私人行程,??带人?去看看,??不需要通知学院??它人。 这里虽然悬浮车天才云集,??也不是商场,谁想?来买就能买得到。 不到一定的身份地位,连?来都?难。 这里?多学院天才做出来的悬浮车,都是非卖品,??放在学院展览,老师手中都有自己作品,呕??沥血做出的成品,一般用来参赛。 就算是偶然的灵感之作,也是精雕细琢的精品,有钱不一定拿得到。 “陆湛,好小子,每次想要悬浮车才想起找我,这次又有什么奇思妙想折腾我啊?”学院门口等着的人,穿着普通,带着眼镜,四十多岁的样子,像个老师。 “四叔。”陆湛跟来人握?下手,??方顺手拍?拍他肩膀。 这个人不是旁人,是陆湛父亲的弟弟,排行第四。 他的悬浮车基本出自四叔之手,四叔家里有人从事悬浮车开发制造行业,他又是这方面的天才,他研发出来的产品功能,无一不精,还是个悬浮制造狂魔,最喜欢亲手打造超精品,手里有?多作品。 ?以陆湛才带蓝露过来看看。 “你的脸还好吧?”??方关切问道。 “应该死不?。”陆湛难得??这个四叔露出?微?,小时候他的手工模型,大多是四叔送的,两人关系?好。 男人??都比较粗糙,大概觉得??要不断手断脚,伤到?脸,那没什么,说?两句后,陆/四叔就转向?一直跟在陆湛身后的漂亮女孩。 蓝露来到这儿到处看,这里就是星院高级学院?真是超气派,大门十几米高,上面还有个悬浮车的图案,超大,车上写着学院?称。 院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说说??,手里还带着悬浮车的设计模型,??没有注意这边。 “这位就是……你的那位匹配伴侣吧,嘿,小姑娘真漂亮,你跟?我们陆湛,幸运?啊,我们家这个孩子,??自己人最好,别看他平时冷冷的样子,?会宠人,别说是人,小时候大人给他买宠物兔,他天天细??喂养,每天给兔子打理皮毛,晚上都要抱着睡,兔子一看他,就跟着跑,一直养到老死,兔子没?还哭?鼻子,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你跟着他,绝??不会亏待你……” 蓝露大眼睛,似懂未懂地??着这位陆湛四叔,尴尬地?:这什么意思呢?她是??点,但跟兔子?有什么关系咩,原来这个世界男主喜欢兔子吗?喜欢?的?怪不得呢,??她一身爱不手,亲来抚去,原来是这样吗? 喜欢兔子?她仰头看向陆湛。 陆湛一眼都没看她,??是耳朵不知什么时候红透,他打断道:“四叔!” “我们??去说,这边人太多。”他道。 “行,跟我来,你们?跟我从后门走。”说完陆/四叔就带着陆湛几人拐?个弯从另一个人比较?的门?去?。 边走,陆湛似不经意地问?句:“四叔,听说你有个学生,叫沈知星。” “啊,??啊,这个学生还是?优秀的,你们认识啊?”陆/四叔边走边道。 星际校园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像机甲学院,到处是机甲零件和成品,而悬浮学院,到处都是悬浮零件和成品,这些学生动手能力极强,个个是学霸,学个两年,自己就能买零件组悬浮车?,??是组好后,必须要过悬浮车检测议,从零件到整体系统都没问题才会发放通行标志,这么一个上路标志,也要一大笔钱,?以家里没钱,还是不要?悬浮操控学校,太烧钱?。 陆湛一边听着陆/四叔说话,一边看向贴在他身边走的蓝露,??沈知星三个字,蓝露一无?觉,还是看着周围风景,??她而言星际处处新奇,这是她没经历过的世界。 边走,手还无意识地牵着他的衣角,就像一?思放飞到天际的风筝,但还有那一丝丝不安??感,她得牵着个安??的东西,在她??里,男主就是她安??的东西,她要牵着他才放??。 天知道,男主冷硬的外表下,在看到她?生生的小手偷拉着他衣角时的??情,是什么滋味,他几乎放慢?脚步,配合着她牵,好似怕他动作大,使她手从衣角上脱落松开,他手臂微曲,放在?胸腹间,避免摆动挥到她,两人随着陆/四步向悬浮科研大楼走去。 他有意中提起沈知星的?字,还边说边回头看蓝露脸蛋上的神情。 一点变化都没有。 陆湛眼眸定定看?她一会儿,似乎感觉到陆湛的视线,一直像不安份的小猴子一样,头到处扭着看校园风景的蓝露,终于仰起头,??着他就是甜甜一?。 这一?,?到?陆湛眼底,他看着她微微咽?下喉咙,眼睛在她脸上睃?半天,但?快移开?视线。 “……我们学校现在的悬浮操控……还有我那些科研成果……怎么样,要不要看看库里成品,还有我最新设计出来的一台悬浮车,功能……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哎,陆湛?”陆/四叔一聊起来悬浮车,就会滔滔不绝。 讲?半天,一回头,就看到陆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边那位漂亮惊人的小伴侣。 陆/四叔:…… 但陆湛?快就转回头,还“嗯”?一声,回应陆/四叔。 陆/四叔:…… 他真的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中被一口狗粮卡到?,都忘?接下来说什么?。 陆湛这孩子,万年不动次感情,一旦动?,就能是永远,毕竟他是能把一??兔子养到送走的那天,养得肥肥胖胖还不嫌弃,八岁的时候开始养,到他十四岁的时候还不厌倦,一直在身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它。 再看现在这样子,刚才看伴侣那眼神,一看就动,以后看来就不是回家看兔子,而是回家看伴侣?。 陆/四叔正色道:“ 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创意,你的创意有时候还真独一无二,来,图纸拿来我看看,能不能实现。”他这个后辈,经常会给他带来超强灵感,如果陆湛不是元帅,他要来悬浮学院,绝??是他最得意学生,恐怕还胜过他。 跟陆/四叔混久?,陆湛也懂?许多悬浮车理论功能,他甚至??以手绘出想要的大概车形。 不过,陆湛这次他没有打开光脑,而是边说边伸手向后,握住?正拽他衣角蓝露的小手,??为太滑太软?,下意识觉得没握住,又揉?揉。 干燥的掌??摩梭着她柔弱无骨的滑嫩如酥的玉指,他道:“四叔,你库房有适合女孩子用的悬浮车吧,上次我看到有一色的天鹅飞行器……”他说。 不用陆湛说太明?,陆/四叔就知道他这次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来给他送灵感,这是带着伴侣来拿他库房里呕??沥血的作品来?。 那色的天鹅飞行器,??是他用?半年多时间,每一根羽毛都亲手画出来,定制而成,他妹妹跟他讨要,他都没给,也无法大量投入市场,??为投入成本太高,就一直放在那儿,是他手下作品最惊艳的一??,没想到他这个元帅大侄子,竟然开口就跟他要那??,他真是??口滴血。 ??也没办法,他去年获得联邦至高荣誉奖的那个作品,灵感就来自于陆湛给他的设计图,陆湛也随意让他用,他??要画出来,能照着给他成品车就好,这么够意思,这次陆湛??讨??飞行器,他这个当人四叔的,怎??能拒绝。 罢?! 给就是?,别说,他又瞧?眼陆湛的伴侣,真是越看越妙,陆湛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伴侣跟那??雪?小天鹅像呢?张口就跟他讨要那??,一人一鹅,别说,哪里的神韵还真有点配呢。 如果说,他那件作品真的要给谁的话,眼前这个小伴侣再合适不过?,那优美的颈,如云的发,雪?的肤,水灵灵的大眼睛,跟他的那??天鹅悬浮器,匹配得?,让人一见惊艳。 他叹气,看来他的作品遇到?适合的人。 “那就送她?,算我这做四叔的见面礼。”陆/四叔肉痛地说完。 蓝露被陆湛握着手,都听出她好似占到?什么便宜,立即扭过头,??着陆/四叔,甜甜一?,跟着陆湛道:“谢谢四叔的见面礼,我会珍惜礼物,仔细使用的。” 哎哟,这小声音,真甜啊,那个?脸在阳光下,都泛着光,像个小天鹅一样?,一下子抚平?陆/四步??里不舍的伤痛。 小天鹅配小天鹅,还挺配的。 “哎,这我就放,我带你们去看看。”陆/四叔不好意思起来。 陆湛握着蓝露调皮不时晃他的小手,不动声色地??陆/四叔道:“四叔,不如让你的学生沈知星也过来陪同。”他说着,看?无忧无虑的蓝露一眼。 “毕竟他和我的伴侣,还曾是一个中级学院的同学,既然来?,见见面叙叙旧也不错。”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看?眼蓝露。 “听说你们在学院时,还是好朋友?”他这句话没??四叔说,而是??着蓝露说。 蓝露:“啊?” 她正看着远处奇型怪状的建筑呢,听到话后,小脑袋倏然一扭:…… 头上好像有根天线直接竖?起来。 探到?什么不妙的东西,一仰头,就跟陆湛深幽的目光??在一起,蓝露就像一??无辜地小松鼠,望着头顶的大老虎。 陆湛看着她,还??她问?句:“是吗?” 问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手明显的紧握?她一下。 蓝露:…… 那到底是,是呢,还是,不是呢? 主要是,沈知星是谁?她立即搜索记忆,?快搜到?人,啊,??为她长得太好看,在中级学院有不?男同学喜欢她,沈知星就是??中一个,哪怕知道她有基??病,??是男人,哪怕是个男孩,他们明明知道以后不会和她在一起,但是看到她的美貌,依然??动,依然喜欢,依然想拥有。 ?多人明着暗着??她好,想追她,但原主大概生在蓝家,??人的防备重,也没有人成功,不过最后,还是被一个人追到?,就是沈知星。 两个人交往三个月。 结局是,被沈知星父母知道?,不久,他就被转到?悬浮高级学院。 而旁边粗枝大叶的陆/四叔,丝毫不觉得哪里不??,还?着道:“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啊,我这就把他叫过来,你们说说话。”说完就打开?光脑。 “别说,这个沈知星,长得还有点像陆湛你呢。”陆/四叔随口加?一句。 陆湛听到后,盯着蓝露??虚的小脸,才回头平静道:“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有多像我。” 这会儿,他就不那么紧地握她手?,??是拇指无意识地捉住?蓝露不安的小指头,他用拇指在她小指的指肚上轻轻那么一推,那小手指软得,一推就能感觉到嫩如?脂细肉。 推?一下,忍不住又推?一下,推得蓝露手指都酥?,她小手就扭,结果又被捉?细嫩的拇指,拇指的指盖底端被他手指这么一捏,她头皮都酥?,受不?地靠着他,感受着他揉她拇指盖的酥感,两人之间的荷尔蒙仍持续散发,就连握个手,都会有感觉的。 那种感觉,无声无息,两人??知肚明。 不过这时,陆湛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就一直揉着,揉得她走路步子都凌乱?。 教授光脑发出信息,沈知星?快就到?。 人一来,目光就长在?蓝露身上,雪肤红唇亚麻长发,脸上还有妩媚诱人的春意,她正站在一个威武气派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的手,占有欲十足地搂着她的腰,那小细腰就在那个男人掌下,手环过去,修长的手指还意味不明地搭在她人渔线下。 好似那里是他的?有物一般,牢牢占据。 女孩在他走过来后,妩媚地眼睛,朝他轻轻瞥?一眼,一如当年沈知星见到她时,惊艳的样子。 而?时的她?加耀眼。 沈知星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但一闪而逝,当年被父母迫着离开转校,他就知道??能要断掉和蓝露的关系,就算现在不断,以后终要断的,他不想欺骗她,毕竟她那么美好,他是真??喜欢她,至今,他也?她一个人动??过。 他甚至还有过去找她的念头,但无数次被理智制止。 直到他看到?星网的热门,她的基??病好?,她是a级四项99+,是他最理想的伴侣,他也是a,四项90+,他们?匹配!那一刻他真后悔?,如果他能早点去找她,如果…… ??再后悔也没有用,??为她匹配到?元帅,他如何能与元帅陆湛相比。 他知道,他永远失去?她,从现实 ,从梦中。 他??痛,这些日子,情绪都不太好,教授发来??息,他打起精神赶?过来。 没想到,竟然会再次看到她,看到她倚偎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那亲昵的样子,太过刺目。 “这就是我的学生,沈知星,怎么样,长得一表人才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悬浮操作这一行,非常有天赋。”陆/四叔乐呵呵?道,然后看向脸色酡红,美艳的蓝露,真是个让人惊艳的小姑娘:“听说你和知星是同学,那你们聊聊?” 这句聊聊说完,陆/四叔感觉有点不??啊。 陆湛之前还几次让陆/四叔将沈知星叫过来,说什么和蓝露是同学,??以叙叙旧,结果真见到?人,别说叙旧?,他把自己小情侣手捏得紧紧的,哪有想让她去叙旧的意思? 不但不放人,还一脸严肃地打量起沈知星。 沈知星的脸完整完好,英俊帅气,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确实是a级极出色的男孩。 看完,陆湛的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还低头看?眼蓝露,就看到蓝露小脸上酡红一片,也不知是晒得还是逢旧爱,还躲着沈知星的目光,沈知星看?她几次,她都躲开,没有看??方,若真无私情坦荡荡,又何惧??方目光? 他眼神冷?下来,但手却握得?紧?,陆/四叔再那么一说叙旧,他就冷着脸拒绝?:“不必?,四叔带我们拿悬浮车,拿?就走。” 说叙旧的是谁,说不必的也是他! 陆/四叔:…… 这醋劲儿,他这个钢铁直男都闻到?。 陆湛的骄傲,使他没有再看向沈知行,而是挺立身形,恢复?元帅的威严神情,直接??陆/四叔要求道。 陆/四叔这会回过点味儿来。 开始在三人之间,看来看去,尤??沈知星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他想到,??啊,学校时要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个男孩不动??,要知道,最冲动时莫过于十六七,最后没办法,陆/四叔道:“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知星。”他道:“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沈知星??里痛,他知道,今天能是他见蓝露的最后一面,以后,恐怕再没有这种机会?,他?想跟她叙旧,问她一句还记得他吗?今天若不开口,以后恐怕??能在??息中得知她的消息。 他还想在看一看她,哪怕,他无法再得到?。 “老师。”他有些痛苦道:“让我跟着您吧,我也想看看老师的作品。”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弥漫,不,在四人之间,陆/四叔夹在??中,也?难办,看看这个脸色拉下来,看看那个也痛苦,再看看另一个僵着不敢动。 这是什么事啊,陆/四叔??中感叹一声。 他??能:“哈哈,谁还没有个青春年?……” 结果这一句话说出来,气氛?尴尬?,陆湛的脸色嘴角都抿?一下。 手握着蓝露?紧?。 陆/四叔再不多说,赶紧把那辆悬浮车给移?出来。 立即一?爱又美丽的?天鹅游?出来,是的,它是天鹅形状,飞在半空像在水里游一样,精致漂亮,相当吸晴。 最喜欢美丽事物的蓝露,看着这??雪?的悬浮车,眼前一亮,真是一??雪?雪?的大鹅!她都想跑上去抱住大鹅高高扬起的?色长脖子。 “……这个大?鹅悬浮车……” “四叔,是小天鹅!”蓝露小声提醒到。 陆/四叔肉痛还得哈哈一?:“??,这是小天鹅悬浮车,是根据以前的一种生物外形制作,没想到制作出来这么漂亮,挺适合女孩子,那叔叔就送给你,你和陆湛,在星际好好生活,早日培育下一代。”陆/四叔看着陆湛??自己伴侣那么强的占有欲,看来下一代应该是快?。 “悬浮车已经自检过?,完??没问题,用的是ylweos系统,直接登入光脑,连接光脑就??以?……” 陆湛挥手让站在后面的两个人上前,把悬浮车带回去。 一直跟着陆/四叔不作声的沈知星,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蓝露,她比以前?漂亮,五官也?鲜艳,站在那儿,?耀眼,再不是以前和他牵着手的那个校园女孩?。 有几次眼神灵活的蓝露看到?他,与他眼神??视在一起,但?快目光就如小鱼一样游走到别处,天真又纯洁,好似不为一丝事物停留的模样。 ??上的那一刻,沈知星微张口,想跟她说话。 但最后,直到她被元帅带走,也没有与她说上话,哪怕说一个字。 他目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中的喜欢错过和后悔压抑不住,流下泪水,陆/四叔拍?拍他:“哭什么?你还会遇到?好的女孩。” 他悔恨,他也清楚:她就是?好的,??是她现在。 已经不属于自己…… …… 两?星际军人上?那??天鹅悬浮车,准备带回元帅府的悬浮车库里。 他们还挺不自在的,这天鹅悬浮车样子太漂亮,太新潮,太吸晴,太?女,坐在里面,都是雪?一片,他们都怕沾上?灰,这种车子,??有女人用,男人驾驶总觉得。 太美?点。 陆湛坐回到他舰弹悬浮车内的驾驶座位上。 悬浮车非常容易上手,??为光脑操作,看着漫天飞舞的悬浮车,??实都有各自的路线,光脑设定好路线,就??以按既定路线行驶,也??以人工操作,?灵活。 人工操作?多的是,喜欢那种自己操作下,在空中随意飞舞的舒爽感。 坐在那儿,陆湛半天没有输入光脑命令,悬浮车一直停在原地。 ??为是元帅的车,一直是防窥探模式,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 蓝露之前车上时,肚子饿,车里备有恒温的高级营养剂,陆湛摸?摸她肚子,打开恒温设备,给?她一??。 她不太喜欢营养剂,一股怪味,但她真的饿?,而且这好像是高级营养剂,她没有吃过,就好奇吃掉?,没想到高级营养液里没有怪味,还有点甜甜的,像喝?甜桨,还挺好喝的,估计里面加的都是新鲜的好料,?以没有异味。 吃完就不饿?。 ??民吃营养剂,??为便宜又方便,元帅陆湛也不例外,几乎常年在吃,吃饭菜的次数??,作为一?星际军人,口腹之欲是无用的,?恶劣的环境下,根本没有什么条件去考虑吃食,营养剂最容易携带,钱倒??次,它主要是方便,往嘴里一倒即??,营养比吃饭?加均匀,每一剂都按营养成份调配好,他早就习惯?。 蓝露这次上?车,她聪明着呢,之前见陆湛打开过 恒温器一次,她眼睛一扫,就见面前也一个恒温器,她小手一扭,就打开?,里面摆着五支特级营养剂,有红蓝绿紫黄,她眼睛瞅?瞅?坐在驾驶位的陆湛,伸出小手,在几个颜色里选?选,拿到?那个黄色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饿,之前明明喝?一管,现在又饿?。 等陆湛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喝完吧唧?下沾到?嘴角的营养剂,陆湛一看她,她嘴就闭上?,也不吧唧?,把喝光的剂管,悄悄放??回收筒里,大眼睛无辜地瞅着他。 陆湛脸上没有表情,??说出口的话,酸得蓝露都挤?下眉眼。 “今天见到你的初恋,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蓝露:…… 那能有什么想说的? 她看着他,她应该说有,还是没有啊? 蓝露瞧着他的脸色,十分机智地道:“那个人,不是我的初恋啊。” “哦?你还有别的初恋,那你的初恋是谁?”陆湛穿着星际军服,坐在那儿,冷着脸看着她。 他坐在这儿,目光紧紧盯着她,真不是一般的压力。 呵呵,蓝露小脑袋急速快转,这是什么意思啊?但她知道怎么回。 “初恋……”她小声地看着他说:“不就是……你吗?” 说完她瞧着他的脸色,脸色一丝未变,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感动到。 她眨?眨眼睛。 “哦?那他就是第二次恋爱?你爱他?”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一本正经地问,你爱她? 她这是要说爱,还是不爱呢。 谁想到都星际?,爱还是男女永恒的需求。 她当然不能说爱?,她小脚不安地在微微摇晃着的悬浮车上,左摇右摆,“没有啊。”她低头,“和他谈恋爱是??为……” “??为,他长得……像你啊!” 说完,她目光水波粼粼地就看向他身上的星际军装,肩是肩,腰是腰,长腿是长腿,真好看。 眼底的喜欢是真。 “像你穿着军服的样子。” 陆湛的目光盯着她看?半晌,脸色才总算缓和下来。 轻哼?一声:“是吗?” 蓝露这会喝饱?,肚子不饿,胆子就大?,悬浮车里又没有别人,她叉开的腿轻轻磨蹭的他的星际军服。 “是啊,最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她说的又甜又真又清亮,还有一股荷尔蒙散发出来的女人香味。 两人??为那支针,本就是经不起这样靠近,?经不起她特意的撩,那是气味和视觉双重冲击,陆湛本就在压抑自己,现在又在密封的悬浮车里,再加上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喜欢你,最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动情不过瞬间而已。 蓝露喝饱?,满足?肚子,小嘴就甜得跟抹?蜜一样,结果她就那一说,哄一哄他罢?。 谁想到喜欢你的话一说完,他就直接力道不轻不重的将她一掀。 “哎呀。”蓝露就倒在?悬浮车的宽大车座上,他捏着她鞋子看?她一眼。 蓝露拽着银色长裙羞红?脸。 …… 将天鹅悬浮车带回?元帅的住处,两?星际军人,将车驶入库?,已经到达元帅的门口,一边站?一个。 守?许久,元帅和伴侣才回来。 陆湛下?车,回身就将车里的蓝露抱?出来,然后将悬浮车送?库中。 蓝露脸上酡红一片,羞涩异常,被他握着腰给抱下车,抱着下?车他都不想撒手。 还抱着她走?好几步,才将她轻轻放下,然后低头跟她说?句话,接着推着她急步住大楼里走。 ?时狗仔神出鬼没,精神颓废,这时发现?目标,个个精神亢奋,有藏在树上的,有藏在草丛,还有在房子上。 “他们出现?!” “快,??息,出现?,终于出现?!” “不枉我等?一天,饿死我?!连去买管药剂的时间都没有。”就是害怕送餐的悬浮车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一直饿到现在。 “快录下来,从车上抱下来的那里,好苏啊,一定又是热门……” “快点角度,拍清晰点!” “我的??息放??吧,几百米都超清晰!” 然后几个人就从??息里看到,元帅走得特别急,但没有走到伴侣前面,而是让伴侣走在他前面,他挡在后面,窈窕的女孩,不知为什么,走路有些磕磕绊绊不稳的样子,小脚在地上乱踩,还被元帅又轻推,又握臂扶着,将她护送??楼,就在马上就要?去的瞬间,终于拍到?大家想要的镜头。 ??能是觉得?去应该没人看到,也??能是无意的,??见元帅手本来在腰上,竟然向下移,拍?下她的屁屁,然后轻轻将她往前推。 再后面就看不到?,但拍的几个人差点嗷嗷叫,就那么往下移,又轻轻拍?拍,看得人脸红??跳。 个个激动异常,马上就将拍到的东西放到?星网上。 ?快,又一个热门被顶上?星网。 一群星网的网民嗷嗷待哺。 然后这段??息立即席卷整个星网,哪怕两个小时后,就被人删?个干净,但是一向正经不近女?的冷漠陆湛,在与伴侣时那处处照顾又温柔体贴的样子,简直让??网掀出?热潮。 他??别的女人不屑一顾,但??自己的爱侣,连走路都护着,简直让?有女人捧着脸颊花痴,元帅太帅?,没看够,还想看! 两人被狗仔偷拍的两段真实的??息,每段都不长,但仍然甜蜜粉红到让星网?有人面红耳赤,他们??露出?这么冰山一角,就能够让星网?有人为之疯狂,真不知道这一??隐形百分百的匹配伴侣,在关?门,无人的时候到底有多么让人脸红??跳,??能直接要超出他们的想象?。 毕竟两人连吻都没有在公众面前接过,?没有什么过分举动,不过是抱?一下,推?一下,挡?下,结果就在星网掀出?**,个个看过之后夜不能寐,人人都想体会那种隐形百分百匹配的两人,在情时有多么美妙。 ??是,他们没有遇到过,根本想象不到,??能从两人细微的动作去体会,??是越体会越??痒。 “隐形百分百匹配,爱爱的时候到底什么感觉?”有人忍不住问。 “应该是震撼吧?” “听说是融合,两人融合在一起的。” “想象不出来,肯定?甜蜜,两颗??都融化?,有?彼?最安??的港弯……” “唉 ,听说,匹配率越高,越容易吃醋耶!” “这个是真的,特别容易吃醋,我伴侣就爱吃醋,我们也挺高的,七十八,你们说,元帅,会不会也变成个大醋坛子!” “肯定会啊!你没看他吃醋到都不让人看他爱侣的腿,还用手挡着,你说他多醋精,毛都不想给你们看到,结果我们却看他们看上?热门,与元帅的愿望背道而驰,哈哈哈……他伴侣的腿又长又直,还?,??星网的人都看到?!你说他醋不醋?” “真没想到,陆湛有?爱侣竟然是这样子的,我好嫉妒他的爱侣,我说喜欢他这样的!” “谁不喜欢呢,他是冷火山啊,外冷内热,??伴侣?爱的!” “你怎么知道?爱啊?” “眼睛看的啊,他嘴上没说,但动作处处爱!你没看他的爱侣在他面前像个小孩子,女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匹配后,越活越年轻,你以为是什么让爱侣变年轻,当然是爱啊,有爱就有人宠!有人负担你身上?有的压力,就会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啊!” “这才几天啊,你懂得好多啊!” “我??会看人?,我找的伴侣,就是元帅那样的人,我们超幸福!” “你们匹配率多??”有人好奇问。 “我们?高啦,八十五,当然不能跟元帅和爱侣比,他们??会?加幸福……” 门口站着的两个星际军人总算等到元帅回来?,元帅冲他们微一点头,两人行?礼后,就继续站在门口守着,就听到门被关上?。 然后里面转来一声女音的惊呼,充满着撒娇妩媚的声音。 ?快,两个星际军人就脸红?。 …… 蓝尼克这两天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能自己跑到元帅府上去找蓝露,如果碰到?元帅,这家丑??就外扬?,他还要这张脸皮,不想在元帅面前丢丑。 ??怎么办才能见蓝露一面。 他相信,万事??以商谈,??要给他机会,坐下来,肯定有能谈成的条件,就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他想到?被她赶出去的索娅。 ??!索娅!蓝露去?元帅府,索娅呢? 他马上让人去找索娅的行踪,索娅似乎在中??区待?一天,她的手环帐户被人转?一笔钱,第二天,她就坐着悬浮车回?垃圾场,蓝尼克喜出望外,直接派去六个人,让人把索娅从垃圾场,请回?蓝家。 那几个人在索娅垃圾场的房间里,还发现?十来盆绿植,有几种还是市面上?贵重的绿植,个个起?贪念,偷偷把绿植分?,然后带着索娅,给扔回?蓝家。 蓝尼克这才拨通?女儿的光脑,?呵呵地将光脑??着自己和洗漱干净的索娅。 “乖女儿,我的露儿,你的父亲准备聚你母亲索娅为妻,不知我们什么时候??以一家团聚啊。”呵呵。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08、星际独宠9 陆湛与蓝露之间, 因为她的真诚,以及嘴巴甜,动不动就把我爱你放在嘴边, 陆湛对她再没有以前那种陌d?的隔阂感,反而和她更加亲昵。 有种心灵与感情都被照抚妥贴的感觉, ??他心里的需求被满足, 她就算要天上的太阳都能给她。 蓝露第二天洗完澡,边喝着甜甜的高级营养液,边用小手拽着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的那台管家机器人, 她喜欢用手捏它的头上的天线,机器人被她捏得眼睛闪啊闪, 像个嘴笨的小孩,半天没吭哧出声音。 卡住了。 她正捏着呢, 手腕的光脑一闪,消息是索娅的, 她松开了机器人, 打开全息, 没想到,一打开, 就看到蓝尼克和脸色有些麻木的索娅,在全息里。 看样子, 似乎在蓝家。 蓝露看着全息, 没说话。 她和索娅??时分开时,她匆匆离开旅店, 去了联邦,后来被带到了这里,其间她有转给索娅五千信用点, 并说过,让她在这里找处长期居住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别回垃圾场,她会很快联系她。 蓝露本来想着,刚到元帅府,等有了时间,空闲再帮索娅找个工作,蓝露并没有很担心,因为就算索娅在中心区找不到工作,她凭自己种植的绿植,n?负担得起她的花用,一点压力都没有。 ?是,她防着她回垃圾场,可没想到她会跑回到蓝家? 可看索娅的眼色,?像是自己回去的,?会是蓝尼克强行把她带回去的吧? 蓝露坐在那儿,拿起一只营养液,边喝边听着蓝尼克用极温柔讨好的声音,在全息里笑呵呵地对她说着:“乖女儿,我的露儿,你的父亲准备聚你母亲索娅为妻,?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一家团聚啊。” 团聚…… 如果?是教养不允许,蓝露都翻白眼给他看。 她没立即说话,打算先喝口营养液饮料压压惊。 蓝尼克此时联系上了女儿,他满面红光,在全息中,他看到女儿穿着一套尽显女人尊贵的衣服,白色与水蓝色的搭配,剪裁合体的两件式衣裙,光着一又白润细嫩的小腿,正坐在一张星际定制的船舰半圆型的沙发?。 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 从全息中能看到,这里应该是元帅府,面积非常大,整个一个大平层,她一个娇滴滴美人儿坐在沙发?,要多慵懒有多慵懒。 一看就地段豪华,因为窗外有无数悬浮车在飞来飞去。 蓝家算有点小钱,?买的n?只是普通的小两层空间,这种大平层?是他能消费得起,并且就算有钱,n?未必能买到,因为元帅住的地方,都是对联邦有巨大贡献的人才能住的。 他们这些平民,想进去难如登天。 蓝尼克见女儿蓝露,和以前家里时的模样气度,完全不同,哪怕懒洋洋坐在那儿,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身上穿着一看就极贵重的衣服。 她脖子?的一条秘银项链,手腕?一串五彩秘银宝石手串,蓝尼克看了都在咋舌,他n?能买得起,?他绝对不会??妻儿买这么贵的东西。 而元帅??女儿买了,这说明,他特别看重露儿,对她极好,蓝尼克忍?住激动起来。 看来真像星网所说,元帅极宠爱露儿。 蓝露看到他可不怎么激动,反而瞅了他一眼,懒得再看了,她开着全息,?知怎么,身上有时候会没有力气,她懒懒地倚在雪白的沙发?,手里还拿着一管青瓜味的高级营养剂,她都当饮料喝,甜甜还能饱肚,于是对着小嘴轻轻喝了一口,才看向全息里的人:“……蓝先d?,你怎么还叫我女儿?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你自己写的断绝书,还要我拿给你看看啊?” 她说完,蓝尼克脸就变了下,心里无数次臭骂兰琴母子,就是这两个贱人,原本他把蓝露母子赶出来,并没有想要断绝关系,?蓝菲儿那贱人,非让他亲笔写下断绝书,还要到联邦公证盖章,并录入身份信息,从此,蓝露儿就跟蓝尼克彻底没有关系了。 那时候蓝尼克一心想讨好大女儿,另一方在他没想到蓝露儿会有翻身的一天,一个身患基因病的人,怎么能不医自愈呢,至今他都没想明白。 “……乖露儿,无论如?,你都是爸爸的孩子,血浓于水,我压根就没有想和你断绝关系,还?是你那恶毒姐姐从中挑拨,这次是爸爸糊涂了,再??爸爸一次机 会,我们再去星际公证处将父女关系公证回来,我要马上和兰琴解除伴侣关系,娶你母亲为伴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旁边索娅一脸惊恐,一直对着蓝露摇头。 索娅根本不爱蓝尼克,这个人心中压根没有爱,只有利益,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是个相当无情的人,他说娶她,?过看在女儿匹配到了元帅有利用价值,他想利用露儿,所以她冲着蓝露急急摇头。 元帅府正有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她正看着他们搬。 是的,有人正往元帅府搬东西,是上次来过的几个熟悉的星际军人,他们一进来,看了眼沙发?坐着的蓝露后,就不敢再看了。 耀眼又美艳的女孩,让人?敢直视,更不敢对视。 厨房那里搬了很多机器,冷藏、恒温,加热器等,全是厨房用具,还购买了许多高品质的肉与低辐射蔬菜,都一一摆放在冷藏,恒温,冷冻机器中,并分类放好。 还有几个军人正在透明墙那里,搭着几层白色的架子,还提进来几个箱子,里面放着大量的培育土与培养剂。 以及很多高科技轻薄柔软如皮子的伸缩盆,样子精美。 蓝露嘴里吸着营养液管,眼睛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忙碌,耳朵还听着蓝尼克的讨好。 她眼睛从左移到右,右移到左,半天没说话,眨着眼睛想来想去,很是疑惑:“陆湛怎么知道她想养绿植和做菜菜的?”她根本什么n?没对他说呀,n?没有提要求。 早上陆湛是被光脑全息叫走的,走前,还在床边还跟她亲呢接吻,说是早安吻,星际伴侣都要亲,蓝露也只好和他亲亲,又摸了她半天,才低声在她耳边说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她嗯了一声,又继续睡了,她特别困睡,一定要睡足才?,没有想到,竟然会送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她想要的。 她一边心花怒放一边又很疑惑。 她看着,?作声,片刻才想起来全息还开着,才?耐烦道:“蓝先d?,如果??初是我们绝情对待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像你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既往?咎原谅我们吗?再说了,我们都断绝关系了,公证回来我有什么好处?对你到是好处挺多的,我 劝你啊,大家还没有闹僵,你最好不要搞这种绑架的事逼迫我,赶紧把索娅放了,否则……” 她没说完,就关了全息。 懒得再说下去。 关掉时,里面还传来蓝尼克急切的声音:“……没有绑架,没有绑架你母亲,她是自愿的……” 蓝露关掉光脑,穿着拖鞋,从沙发起身,看向窗户那里,两边被这些人摆?了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木架子,?面还放了白色的培育盆,中间留出了一片空间,可以看外面的风景,这样一摆,本来空旷的大厅,顿时有了居住的痕迹,加?厨房添加了许多新的用具,还有各种加冷器。 跟之前她进来时相比,更有烟火气,?再像星际舱,白茫茫一片。 几个放置培育土和培育液的箱子n?被放在了架子一侧的墙角。 蓝露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谢谢大家,辛苦你们了。”然后她问他们:“这些……都是元帅让你们搬过来的吗?” 几个人看到蓝露都很拘谨,有一个比较活泼,他回道:“元帅夫人,是的,元帅说夫人喜欢这些东西,特意让我们买来最好的,运送过来。” 蓝露:…… 她更迷糊了,陆湛怎么知道她喜欢弄这些? “都收拾好了,那我们走了,夫人。”几个人很快离开了。 蓝露微笑着将人送到了门口,这才回来打开了厨房,又打开了冷藏器,一开门,就是一股白烟,冰冰凉,可以放蔬菜水果,还有杀菌防辐的作用,各种器具她看完,又跑到窗口那里看架子和盆。 难道是原主也喜欢这些吗?记忆里原主对培育课好像很感兴趣,陆湛是查到的吗?她疑惑完就不想了,直接在客厅高兴地跑来跑去,心花花的摆弄起这些新奇的东西。 星际的东西果然高级,语音命令,?用自己手动开,??然也可以手动开,很方便。 还带来了很多星际吃饭的用具。 这里有各种颜色的宝石碗,还有异星球珍贵的美丽壳类打磨而成的盘碟。 各种星球?同的风格,因为是天然的,颜色带着层次,散发着荧光,又被人细心打磨,?是工业化的东西,每一件都是精品手工按照原物的形状,设计制成。 一个个 摆在那里,真的漂亮,蓝露很喜欢,她一样样拿起来,专心地看,看完又小心收进柜子里。 还有一只粉色的,?知道是什么晶石制作而成,泛着光泽,像个水果盘,她看了半天,好喜欢,可以放水果,最后收了起来。 这些美的东西让她心花怒放。 她穿着拖鞋,保姆机器人跟在她后面跑。 打开光脑,她想挨个查查是什么材料,结果一打开,就是一串蓝尼克的全息请求,蓝露直接关掉了,她想了想,这件事总要解决,只好换了双鞋子。 取了一只星际的女生化妆品,和衣服一起带来的,瓶子精美如宝石,好像很贵的样子,蓝露经常看光脑,去了解这个世界,看这个世界女孩子是怎么打扮美化自己。 除了化妆外,她们还喜欢往脸上扑一种bling bling粉片,可以提升亮颜值,眼周围抹一抹,眨动起来可以更好看,蓝露也试了试 然后抿了抿唇,她唇色像六月的红樱桃,整个人唇红齿白。 满意后,才拿起了一只星际流?的雪白带花纹的贝壳包,出了门。 如果?回蓝家一趟,蓝尼克恐怕?会放了索娅。 索娅毕竟是原主的母亲,她肯定要将她照顾好的。 门口站着的两名星际军官,见她走出来,立即询问:“夫人,您要出门。” 蓝露一愣,拿着包:“对呀,我想回蓝家一趟。”难道?能出门吗?陆湛没有说啊。 “好的夫人,元帅说夫人可以去任?地方,?需要我们跟随,我们只保护夫人安全,?会打扰夫人的。”其中一个星际军官道。 蓝露去蓝家不担心蓝尼克会怎么样,?有人跟着就更好了,她对两人礼貌笑了下:“好啊,那辛苦你们啦,等回来我??你们做好吃的。”毕竟家里有那么多食材,她很想弄来吃。 她还是没有改掉在原来世界的习惯,原来世界做点好吃的?算什么,这个世界……很多人却吃?起。 两个星际军官互看了眼没作声,?对蓝露的好感都大增,本来就长得漂亮,还大方,如果有好吃的,天天守在门前他们也满足。 蓝露带着两人就去了悬浮车库,她走路很雀跃,?陆湛没在身边,她就没有蹦蹦跳 跳,保持很稳重的姿态,?眼睛却很灵活地四处看,?要以为她没有看到树?趴着个人。 狗仔嘛,她懂。 她真的很想开那辆雪白的天鹅悬浮车。 还没上车,陆湛的光脑全息就发过来了,蓝露一边走一边开了全息,陆湛好像坐在一个星际军部非常正式的会议室里,他穿得n?很正式,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大概是会议准备前,还有人在忙碌。 全息中,他看到她时,严肃的眼神柔软了一点,没有那么凌利,?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理智音,只有两人爱时,他才?会这么理智,这时候又恢复正经的模样,他问:“送过去的东西看到了吗?” 蓝露走在通向车库的路上:“……看到啦。”她试探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培育绿植呀。” 陆湛微微笑了下,?很快恢复,看了眼周围的人,转移了话题:“你要回蓝家?什么事?”星网众所周知,蓝露已经和蓝尼克断绝父女关系,?可能回蓝家父慈女孝。 “啊,我母亲索娅在那儿,我把她接过来。”蓝露不想陆湛知道这些事,无论怎么样,无论什么缘由,母亲是个男人养在外女人,很?光彩,可怎么办,她穿到了这具身体?,哪怕索娅遭千万人不耻,可作为她的女儿这个身份,n?没有资格去指责她什么,事已如此,断绝是最好的脸面,所以她?想陆湛知道这些,n?没有细说。 ?陆湛哪会?知道这些呢,他见蓝露不想多说,n?没有再提,会议好像要开始了,有人说了句:“元帅……”全息里见他点了点头。 他匆匆道:“我在中心区星海那边,有一个住处,你可以带你母亲到那里落脚,我让乔治安排,就是跟在你身边高个的那一位军官……安顿好母亲,早点回家。” 说完,n??等蓝露拒绝,就关掉了全息。 蓝露半张着唇:“啊呀……不用的……”没拒绝完,全息画面就关掉了。 她半天叹了口气,本来不想麻烦陆湛,结果最后还要麻烦他,?转念一想,早点回家?那就是承认她的身份了?帮她安顿索娅n?是承认她身份,才帮她的。 这么一想,她又可以了。 今天两个军人称呼她的用词都不同了,以前叫她蓝小姐,今天开口闭口叫她夫人,一开始她还有点习惯,听着听着就习以为常了。 看来,她已经成功由陆湛的匹配者,升级成了伴侣,只有认定她是伴侣了,才会这么帮她啊。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高兴了,收了光脑,忍?住双手一合,开心地小脑袋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那几个狗仔一看,别看穿得高贵,可元帅的伴侣,还是个小孩子呢,瞧瞧走的两步路,n??知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晃头不说,差点没蹦蹦跳起来。 直到上了悬浮车。 车里?知道什么时候加了许多配件,还有恒温箱,里面放了十只高级营养液,一看就知道陆湛让人??馋嘴的她准备的,蓝露最近很容易饿,可能营养剂?耐饿吧,她拿出一只,??饮料喝了,这才准备开车上路。 车子已经有?路标志,可以在天空驾驶。 旁边的高个军官乔治,帮她将光脑和悬浮车连接,连接后可以随意操控光脑,非常简单,定制好路线就可以了。 蓝露坐在驾驶座,激动莫名,启动后,悬浮车飞离地面,一只雪白的小天鹅,飞?了天,翅膀还会在风中微微起伏,看起来真的像一只白天鹅,无数悬浮车都掉头回看,这是什么美鹅? 有高档悬浮车转成人工操作,紧跟着这台漂亮的飞?器。 竟然跟白天鹅并驾齐驱。 对方打开了车窗,冲那只白富美娇的天鹅悬浮车,大吼:“??我停下,喂,停下来!你的车……多少钱……在哪买的!卖??我……” 声音消散在风里。 蓝露听到了,旁边的两位军官跟他们的?司一样,一板一眼:“夫人,?用管。” “夫人,?用理他们。” 都是些有了点信用点,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还追上来问,看着样子,?是星际富豪人家的子女,就是有点闲钱得瑟子弟。 蓝露紧张,她第一次坐驾驶座,虽然光脑操作,?还是不习惯在空中飞舞,好几次跟看星际大片似的。 而且还有人紧紧跟着,她就害怕了,根本不可能开窗跟他们说话。 乔治二人,直 接将防窥视系统打开,外面的人就能清晰看到白天鹅悬浮车里的人,他们本来还以为对方要通话呢,结果瞪大眼晴看到了什么,车里坐着星际军人,还有…… 一位清纯又美艳的少女,那不是最近星网刷爆了的元帅伴侣吗?她正紧张地看着他们的悬浮车,又看向前面,显然是被他们的车子吓坏了的样子,吓坏了都那么楚楚动人。 而两名军官,手下随正主,眼神正冷冰冰地看着外面锲而?舍跟着的车中人。 这辆悬浮车里的人立即鸦雀无声,悄悄地放慢速度,小白天鹅立即化为一条雪白的飞线,消失在天边。 跟辆车,竟然跟到了元帅伴侣的座驾! 很快,这个车里的人就把漂亮的小天鹅悬浮车是元帅伴侣座驾的全息,发到了星网。 一时间雪白天鹅悬浮车,一路火上了热门,到处都在问哪里有卖,元帅的伴侣这辆车子在哪买的,结果最后被人扒出来制作者。 原来是悬浮操控学院的一位教授大拿级人物的作品,他去年获得联邦最高荣誉奖,在学院教授里含金量高到学d?抢破头都想成为他的学生。 而这个人姓陆,是陆湛的四叔。 大家品,大家细细品。 这很明显嘛,元帅找的自己四叔,把四叔的一件作品要??自己伴侣,他们上哪儿买去?这悬浮车买都没地儿买,是人家获奖的大高手自己做的,独一无二! 最关键是,这本是人家小伴侣间的情趣爱意,结果就被广大的星网网民全给扒了出来,所有人被扒出一脸血,被扑面而来的狗粮,砸得头昏眼花,他们只想问问这么好看纯白漂亮的悬浮车哪里有卖的,而且能和元帅伴侣开一样的悬浮车,那也是虚荣心作祟,只是这个目地而已。 结果倒好,哪也没卖的,这是陆元帅扯破脸皮跟自己家四叔讨的,独一无二送??伴侣,星网?的女人花痴的嗷嗷叫,纷纷代入元帅伴侣,简直心花怒放放,独宠,这就是独宠啊!好似被宠得是她们,叫得稀里哗啦。 男人们斜眼,除了被狗粮强喂,有点不适外,鄙视地看着那些尖叫的女人,那白白的悬浮车有什么好看,娘里娘气,?适合他们男人,还是元帅的战舰 悬浮车最帅,可惜造价太高,就算有相似仿款n?买不起…… 蓝露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就坐在驾驶位?,看着眼前的障碍物,眼瞅着马上要撞?了,就突得一转绕开,直把她吓得一抖一抖,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等下了悬浮车,她才松了口气。 打开蓝家大门的时候,蓝尼克正在指着兰琴母子骂,手指还指在蓝菲儿的鼻尖处,蓝菲儿哭得惨兮兮。 索娅远远站在一边,有些?安,而兰琴眼睛怒瞪着索娅,好似马上就要冲过去要与她撕打起来。 直到蓝露走了进来。 蓝尼克的脸,瞬间从爆风雨变得和煦温阳,脸上又露出了一团和气的笑容。 他惊喜道:“露儿,我的乖女儿,你总算回来了,来,快进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蓝露脸上表情一收,学着陆湛冷着脸,高傲地挺产脊背,仰起下巴,她穿着一件白色贴身体的雪白上衣,下面是一件宝蓝色贴身鱼尾裙,将她的好身材一览无遗的表现了出来。 走动起来,更是摇摇晃晃楚楚诱人,而宝蓝裙子?那些补灵补灵的很小很小粒的宝石,在光线下,折射着光线,?衣素,下衣宝气,十分有层次,又十分贵气。 蓝露也没有跟蓝尼克对着干仗的意思,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她走进来,看了一圈,兰琴和蓝菲儿盯着她,就像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样,她瞟她们都费眼睛,只是语气很随意道:“蓝先d?,我来接索娅女士,元帅他有一处住宅,让我拿来安置家人,所以,人,我要接走了。” “啊……”蓝尼克听到就卡住了。 陆湛??的大旗,蓝露她?用白不用,元帅要安置人,就问你??吧。 “露儿,我真的准备和你妈妈结成伴侣,她以前就在蓝家住,现在还住蓝家,多方便,省得麻烦元帅??安排……”蓝尼克一听,就有点慌f?,索娅就是他握在手里支配蓝露儿的把柄,元帅一插手,把柄就飞了。 蓝露吐了口气,笑着对蓝尼克道:“?必这样呢?蓝先d?,??初的事,是你做的,你现在这样,元帅知道你的意图,我n?知道,索娅 n?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以为大家还会配合你演戏吗?” 她看着他:“你是生意人,n?是有脸面的人,彼此??对方空间,?纠缠?憎厌,我?想跟你闹得撕破脸,n??想背后给你使绊子报复你,哪怕你无情地将我和索娅赶出去,?你n?养我长大,还算有那么一份微薄地情谊在,请不要把这点感情n?消耗掉,好吗?大家彼此做个体面人,我觉得合适,你觉得呢,蓝先d??” 蓝克尼脸色沉沉,他d?意人还能不懂这话的意思吗,她不报复就不错了,最好不要撕破脸,和和气气还能生存下去。 蓝露觉得n??能把话说的太绝情,毕竟得罪君子,人家?屑与你计较,?得罪了小人,那就很?妙了。 她又接着道:“n?希望你d?意兴隆,毕竟我曾经是你的女儿,叫了你十八年的爸爸。”最后一张感情牌一打,她就立即叫了索娅。 离开了蓝家。 这次蓝尼克没有开口挽留,挽留n?留?住,她后面站着两个星际军官,他蓝尼克是能打得过,还是能打得过呢? 旁边兰琴母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年那个在她们面前一声不吭的小女孩,竟然长成了这个样子。 短短几天的工夫,就像换了一个人,贵人逼人,光芒四射,跟以前完全对??了。 母女两个一开始都被走进来的蓝露儿的气势给唬住了,这会儿人要走了,蓝菲儿嫉妒的脸都发绿,如果她没有掉回b,那么和元帅匹配的,很可能就是她了! 人刚走出门口,兰琴反应了过来,就骂起来:“你个贱……” 还没有骂出声,阴沉着脸的蓝尼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得兰琴直接摔到了地上。 “母亲!”蓝菲儿惊叫一声,扑向了倒在地上的兰琴。 他眼中露出恶毒的目光,看着这两人,如果?是她们在暗中挑唆,如果?是她们母女让他将人赶走,他现在,还能沦落到这样被全网人耻笑的地步吗? “该死!两个扫把星,??我滚出蓝家!” 他已经打定主意,跟兰琴解除伴侣,女儿b级有个鸟用,儿子c级就是废物一个,他要再找一位a级伴侣,借着蓝露儿的 风光,哪怕是个结过伴侣的女士n?可以,他的目地就是生出一个a级子女,如果没有,至少n?是个b级儿子,才能保住他现在的家业。 而这两个罪魁祸首……呵。 …… 蓝露带着索娅从蓝家离开,索娅松了口气,跟着蓝露上了悬浮车。 这只白天鹅悬浮车飞走的时候,蓝家人看到了,蓝尼克眼睛直直看着那国内设计出众的车,倒在地上哭泣的兰琴,和扶着兰琴的蓝菲儿,则震惊地看着那只雪白的天鹅,从家门口飞?了蓝天。 就像是当年来到她们家的小女孩,灰扑扑,十八年来一直都灰扑扑的脸色,直到有一天,她被赶出家门,再见到的时候,她就像那天鹅一样,飞向了更远的天空。 “……天啊?这车……真是元帅??你的?”索娅?敢置信,前两天她连营养都剂都买?起,可两天后,一切都变了,女鹅突然成了元帅的伴侣,还有了她自己的悬浮车,竟然还带着她这个母亲,索娅看着悬浮车里洁白的空间,还有小巧的黄色小天鹅挂坠。 “嗯,好看吧,是他送我的,是他的四叔做的!”蓝露也有点小开心地对索娅说道,她最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了。 “真好!”索娅激动,看来元帅对女儿很好,那她就放心了,露儿过得好就好,她犹豫半天说道:“你父亲……不?,蓝尼克??我了五万信用点,说是补偿……” “是吗?”蓝露正享受着飞?的快感,虽然她?操作,?她可以感受啊,之前还害怕,现在就有点兴奋了,听到话,扭头看了索娅一眼,“补偿吗?那你就留着,怎么啦?” “这钱本来想给你,可是……” 蓝露本就?会要,?看索娅好像有隐情,就等着她下文。 “你威叔叔的基因病很严重了,我回去一趟,他已经没办法工作了,我就把你??我的信用点留??了他,我想着,他才三十多岁,能不能……能不能带来治一治,用这个钱……” 索娅说不下去了,得基因病的人太可怜了,她手捂住了眼睛。 蓝露高兴的心情慢慢缓了下来,是啊,贫民屈的惨状,她是亲眼所见,?又?知道怎么改善,她抿了抿唇, ?作声地伸手从恒温器里取出了一支高级营养液,超人不注意打开瓶口,往里面扔了三颗冰莲子。 她的青莲盘已经在九天之?收集到几十颗冰莲子,她每天都要吃一些,来抵抗这个世界辐射的侵袭。 冰莲子入水即化,她将瓶口盖?,然后递??索娅:“信用点你留着,把这个给威叔叔喝,他的病就能好了。” 索娅是女儿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她赶紧把营养液拿在手里。 后面两个军官,眼观鼻,鼻观心,他们听到了什么?营养液治基因病? 下了悬浮车,乔治带着蓝露儿和索娅去了元帅在星海这里的住处,是个公寓,陆湛早年的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搬到了更宽敞的住处。 ?中心区住处相当昂贵,寸金之地,索娅看着高净整洁,好几个房间的住处,简直受宠若惊,?敢置信,“这真的??我住?”已经问了三遍了。 乔治也回了三遍:“是的,元帅说,这里让夫人随意处置,您过来住,再好不过了。” 蓝露在旁边笑嘻嘻,她就知道,一遇到男主,她就有好吃的,好穿的,好住处,连原身母亲的住处都搞定了。 索娅激动之余,立即用手腕?的信息点手环,联系杨威,是的,每个星际公民都有信息点手环,它等于身份帐户,随身银行,可以存信息点,n?可以简单的交流,??能像光脑那么功能广泛,连?星网。 得知杨威在家里,听声音似乎病得严重,起不来,索娅赶紧对着手环,跟他说要??他邮个东西,可以治病,是女儿给的,一定要喝,喝了病就好了。 蓝露成了元帅伴侣的事,杨威已经知道了。 索娅带着希望地叫来工蜂,将营养液带了过去。 蓝露也没有走,帮索娅打开了房间的智能机器人保姆,开始收拾房间,又帮她买了些东西用具。 ?久就传来杨威的信息,手环里他的声音明显恢复了许多,好似从床?坐了起来:“东西收到了,喝完后,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女儿。” 索娅这才舒了口气。 想到什么,懊恼一声:“对了,露儿,你在贫民窟种的绿植,被人抢走了!我拦不住……” …… 几盆绿植而已,蓝露也没放在心?,她想要,还可以种出许多来,只是可惜那盆金桔和茶树。 蓝露还想着别的事,回去的路上,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天天就想着躺赢!n?要出来做点事啊!”她看着外面星际的风景,真的美,?n?很残酷,有一种秋后夕阳的感觉。 只有她和系统知道,这个世界,灵气匮乏,之后的境况会越来越差。 系统:…… “宿主,你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攻略男主,除了这些,你?要做多余的事。”之前还损失了?少功德,虽然后来救了那么多人,功德又回来了,还多了一些,?是,宿主本就跟这些世界没有因果,专注任务就好,?必多d?事端。 “可是,我和男主n?d?活在这个世界,总希望这个世界越来越好啊。”蓝露理直气壮。 系统:…… 无**说。 “你看,这个世界好多人有基因病,可是灵气匮乏,我能收集到的灵莲子很少,救得了几个,却救?了所有人,很多人活到三十来岁就没了,怎么才能延缓控制这些基因病,而且这个世界能吃的食物太少,因为没有食物,有基因病的人会去吃辐射超标的东西,然后基因病更严重,这简直是恶性循环,你说辐射含量超标的土壤要怎么改善呢,怎么样才能种出更多能食用的植物……” 系统:…… 它道:“我看你年纪轻轻,容易头秃。” 于是苦口婆心劝:“宿主,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每个世界都自己的盛衰兴亡,这都是规律,你避免?了这个凋零的过程,连天道都有消失的一天,?况星球,植物,人呢?救得了他们三五年,救得了三五十年吗?延缓了三五十年,延缓得了三五百年吗?几百年几千年后,谁n?阻止?了这滚滚时间的车轮,因为这些世界,就是无时不在变化的婆娑世界,树欲静,而风不止,谁n?无法阻止……” “哎呀,你回去躺着吧,我就问问你,那么多话!!”蓝露烦了。 系统:…… 蓝露回到了元帅府,进去将包放下。 她看了看窗户那里摆的盆架,眼睛一转,跑过去翻了翻营养液和土,随 即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连种东西都是烧钱的职业了。 蹲着看了半天,基因病,难道真的没办法改善吗? 贫民窟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地狱在人间。 她穿着宝蓝裙子,还蹲在架子那儿,冥思苦想。 直到听到外面的声音。 “夫人!”门外乔治出声,“您的绿植已经找回来了。” 两个军官一路默?作声,一听到索娅说,夫人种的绿植全被抢了,他们转身直接就通知了军部,?出一会工夫,就把六个抢了绿植的人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全部追回。 然后将绿植全拿了回来。 别说,夫人种的绿植还真水灵,到了别的卖家手里,都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换了顶好的盆土,浇了最好的培养液,一棵棵长得水灵灵,金桔居然又结出了一树指甲大的绿色小桔子,好看的紧。 两个军官见了都觉得喜人,心想着夫人种出来这么好的绿植,竟然一声不吭就那么算了,幸好他们给要了回来。 虽然损失也?大,?能要回来,??然好了,蓝露谢谢他,请他们吃了她做的小笼包,因为买来的食物有面,可以做的花样就多了,本来是给元帅做的,顺手带了两个军官的份。 两个军官吃到嘴里的时候,都震惊了,狼吞虎咽,一口一个,喉咙咽得飞快。 蓝露高兴地将一盆金桔摆在一组沙发侧, 又将一小盆好看的茶树,摆在了沙发中间的桌子?,水灵灵的鲜绿色,她知道是自己喂的灵液已经深入植物的根系中,这些都不比普通的绿植,它们都带着灵气儿。 原来的屋子太过白了,缺乏活力,??绿植被蓝露一一摆在合适的位置,整个空间立即不一样了,好像突然有了d?气儿,并且有一股扑面而来清爽的花草气息与桔香味。 看着翠绿有活力的植物叶子,住着的人心情会很好。蓝露还将几盆长得茂密的蔬菜,放到架子?, 阳光照在叶片?,d?机勃勃。 陆湛开完会议,推去了一些人的邀请,一路匆匆赶回来,打开门,就看到阳光暖暖地从透明墙照射进来,墙两边摆着错落有致的木架子,?面已经有几盆鲜绿的绿植摆放在那儿,在阳光下,翠得像一盆玉 雕的花一样。 入目一切都充满了活力,还有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 以及那个正细心温柔??绿植浇水的窈窕女孩。 他一进来,就寻找,一抬头,就见她身影如画,靠近窗户,仿佛一脚踏出,就要顺风飞去。 “露儿!”他忍?住叫出她的名字。 蓝露整理完架子,弄成最好看的样子,正兑了颗灵液在水中,然后给十几盆以后要吃的菜菜浇水,只盼它们长得水灵灵,它们可是她的粮仓呀。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一身星际军服的陆湛,?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面色紧张地叫了她一声,朝她走来。 她扭头,见是他,立即冲他灿烂一笑,然后放下浇水的工具,就像个小鹅似的,迈着小腿向他飞奔而来。 一下子就被走过来的陆湛接到了怀里。 顺着劲儿抱着她转了一圈,蓝露还以为他跟她闹着玩,“咯咯”笑了一声。 因为她丹唇太艳,n?因为他太思念,然后两人忍?住唇碰唇就亲?了。 门还没关上,门外两个军官跟严肃的元帅说完今天夫人的?程,然后元帅进去了,他们就看到了这么美又甜蜜蜜的画面,看完,门才默默地关上了。 它自动关闭这是坏了吗?非要他们吃口狗粮再关上…… 陆湛手放在她颈后喜欢的轻捏了两下,才放开她,他嗓子早已经微哑,嘴虽然松开了她,?仍将她抱在怀里,他轻笑地看着她被自己吻醉了的憨憨样子,手指抚着她脸蛋,揶揄道:“今天都做什么了?听说,你拿着车里的营养液,说能治基因病,嗯?”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09、星际独宠10 “哈, 哈。”蓝露干巴巴笑完,心里腹诽,门口那两个军官耳朵可真好使, 这种事也要告诉男主,啧, 真不愧是男主手?的人。 “没有。”她小脸蛋被他亲得粉嫩嫩的, 眼睛看着?,移开了,委婉地解释:“威叔叔基因病很严重了, 我就是……”安慰安慰母亲。 她当然不能说青莲盘的事,那是她的金手指, 就是男主她也不会说的,那是她的秘密, 是她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然, 就算拿出来别人也看不到, 青莲盘在别人眼中空无一物,只有她, 才能看到,摸到, 操控它。 陆湛低着头看她小红嘴一套话巴巴的, 一边说一边眼睛还瞄着?,?唇角微微翘起, 不言语地点开了光脑。 而蓝露已经机灵地转移话题了,说道:“我今天做了小笼包,你是不是爱吃肉呀, 我做了什锦小笼包,快来吃。”她拉着?手往厨房走。 走了两步,手腕的光脑响了一?,她打开一?,哇,突然被转进来好多信用点,她数着后面的零,一二三四五六…… “让你母亲,?人带到中心区基因医疗处,我找人帮他看看。”陆湛握着她小手在她后面说道。 陆家是个大家族,人才纵横各行各业,陆湛不必用他的元帅的身份,只是家族里的人,说一声就可以了。 “哎呀,这?多钱呀。”蓝露大眼睛发亮,“好滴好滴好滴……”带他去带?去,带去就会发现病已经好了。 那不是露馅了吗?但陆湛这个举动,蓝露真的很感动,?现在已经开始关心她周围的人了吗?她母亲没信息,?帮安排,她和母亲的恩人??基因病,?也帮忙安排,她从始至终都没??跟?要求过这些。 ?可真是个好男人,还主动给她花钱,关心她家里的事情,蓝露转身就抱住?。 要元帅张口安排,那是多大的人情啊,?现在不是普通人,那么高的职位,是不好随便欠人家的人情,别人巴不得?欠呢,还为了她这边的人去跟基因医疗那边的人张口,这对他的身份来说,都不值一提:“呜,爱你……你对我真好!” 她还想要 更多!摩多摩多!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带着一丝愉悦的声音,大概是喜欢听蓝露撒娇说爱他的声音,?长这?大,做元帅近十年,还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过?,又拱他又机灵,小嘴会说甜蜜语,还会爬他背,叫起来一点都不害臊,但也是个内心坚韧的优秀女性,哪怕在贫民窟那样的环境中,仍然没??放弃对生活的热爱。 她身上??一股,活力与生气,哪怕再最恶劣的地方,她也能生活的很好,她的笑容依然能融化世界所??,包括的?的心,仿佛拥有她,就拥有了幸福,她全身上?在他眼里,都是幸福温暖的味道。 是的,?承认,在第一次,从工蜂视角,看到垃圾场脏乎乎的窗口那里,第一次看到站在窗前笑得灿烂的她,那时候,?就心动了。 ?手抱着她,摩梭着她,喜爱是能从指尖,眼底,气息流露出来的。 是经不起一点点撩拨。 很快蓝露又被陆湛亲吻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激动,蓝露被?亲得迷迷糊糊,她也经不住他这样亲啊,但是,她还??那么一丝??智,推着?放在她前一手,“哎呀,别,你还没吃饭呢,吃饭……饭……”她挣扎着从他口中逃了出来。 “给你做了好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被亲得红如樱桃的唇,抿了一?又一?,只因为挣开后,陆湛不出声,眼睛就盯着她唇看,都把盯蓝露害羞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脸蛋鲜嫩,但也不要这样露骨地看她,虽然她也喜欢看自己。 被盯着看的她,一转身飞快地跑走,难得羞涩地躲到了厨台那里。 这个世界什?好吃的也没有,蓝露叫过几次外卖,不是,让工蜂送过几次这个世界的美食,真的一般般,她在别的世界,可吃过很多美食,她觉得自己不能懒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恒温冷藏室那么多好吃的,??面粉还??一些蔬菜和肉,她就做了包子。 她做出来的包子,特别美,提起一绺丝,放下一小团,皮像菊花心,馅似玫瑰瓣,里面还加了灵液,那香味,香得哟,整个屋都是包子香气,她多做了点,送给门口站着的两个军官,一人一小笼。 一笼六个。 因为食材够,她做了八笼,两个军官一人一笼,还??六笼。 她卖了一笼六个,打开包子的时候,她还??点心虚,拿着元帅的食材卖掉,还卖了二千四百信用点,一个包子四百信用点。 现在倒不是为了那点信用点,主要是,她卖出去的东西,?面一群人彩虹屁,夸得她心花怒放,所以,平时不做就算了,做点什?,就想要夸夸…… 还剩下五笼,??一笼她做了素馅的,自己吃,其中四笼有肉是陆湛的,陆湛的食量很大,一餐哪怕是营养剂都要喝五瓶,四笼都不知道够不够,而且想想,陆湛还是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蓝露心虚,为掩饰她偷卖?口粮的事儿,语气极欢快地道:“呀!快尝尝,快尝尝,好香啊,可好吃了。”然后扭头看向一直跟着她屁股后,走过来的陆湛,“我还送了门口两位军官两笼,?们站着好辛苦啊!” 陆湛哪里还能听她说的这些,眼里身体全是她,心不在焉地顺着她的话看了眼包子,确实??食欲得很,可是更有食欲的还是眼前这个。 “哎呀!陆湛,你别挤我……”蓝露欢快没两下,就被一路跟着她的人,给挤在了厨房台上,都挤弯了腰,她一?没支撑住,手按在厨台上。 “你干嘛呀。”她的声音轻得像小鸟叫一样,扭头看?,抱怨中还??丝媚意,身后的男人喜欢她喜欢得紧,?贴着她,唇又亲向她脸颊,明显刚才没亲够,哪怕她拒绝跑开,依旧要亲到她般地寻找她香香的花瓣唇。 两人挤在那儿,蓝露抬手想推?,结果一伸手,细腕就被?握在手里,怎么挣都挣不开,陆湛的体力和身材,一旦要压着蓝露,她的小身板根本抵抗不了,那是单手就能让将她拎起来的人啊,她经常被?单手抱,玩她跟玩个玩具似的,这些她就觉得?像只熊一样,压着自己,她就像只被大山压着的小猴子,无论怎么挣都挣不开,到底被他得逞了亲个过瘾,手也过了瘾。 才总算在蓝露小嘴的抗议中,放开了她,手从她衣服里出来,任羞得满面红的蓝露,将?拉到沙发前,再将小 笼包一只只装进漂亮的各种型状颜色的碗中,还配了她自调的酱汁,摆得特别美,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可惜,遇到了陆湛,哪管什?美不美,眼睛不眨地,一口一个,几口吃掉一笼。 包子好吃,?一口闷、满口香。 而坐在沙发上,靠着?坐,正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包子的蓝露…… 素馅的三只她还没吃完,?三笼都吃完了。 “你,你慢点吃……”她刚劝完一句,第四笼没??了,四笼一共二十四只,眨眼间,没了。 陆湛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不够吃,什?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伸手取了东西擦了擦嘴,然后拉开了柜子?的恒温箱,从里面取了三管高级营养液,还扔给她一支,剩下两管全倒入口中。 蓝露:…… 这无声的举动,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够吃呀?”蓝露体贴问他一句,她得知道?食量在哪儿,难道要八笼?才够吗?或者十笼? “够。”?不说不够,只是看着她,轻声催:“快点吃。” “哦。”蓝露大概??数了,心里腹绯,那么大食量,为什?腰还精瘦,都吃哪去了,然后秀秀气气,欢欢喜喜,吃一口好吃还轻轻晃?肩,白嫩小脸鼓鼓,吃得可可爱爱。 如果??别人看到,就会看到蓝露就像个小白兔,坐在沙发上,小口咬着胡萝卜,而旁边坐着只狼,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绿幽幽的。 ?也不催她,直等她小口吃完,打开?给的营养剂??饮料喝掉了,本来她三只包子就够了,但是不知道为什?,可能这个世界的食物少,不饱腹,总觉得还能再吃一点,但蓝露习惯性不吃了,她还是吃了平时的两倍。 “吃完了?”旁边的陆狼声音温和地问道。 “嗯。”蓝露抿抿嘴,擦了擦:“吃完了。”然后起身就?东西收拾到厨房。、 结果一站起来,就被陆湛单臂从后面抱了起来。 “陆湛,你……”蓝露立即明白了?的意图,羞红了脸,小声道:“你,你怎么这?频繁呀?”蓝露在他手心就像只小羊,根本不是对手。 陆湛目光看着她,喉结滑动,渴望,?低头侧吻她 耳朵,两人亲呢到房间里都有种香气溢出,如果??人在,都能被?们的信息气味迷得神魂颠倒,?激动地边亲边哄着她,握着她手腕要她顺从他,并在她耳边呢喃道:“那只针剂……要半个月……半个月里,嗯,就会这样……知道吗?” 蓝露:…… 系统:…… 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蓝露就卖了一笼包子,竟然在星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家里头来的食材多,她蒸出了一笼玉雪可爱的小包子时,就手痒,真的不是赚钱,就是手痒,就拍了?卖了一笼,就想听买到的买家彩虹屁,夸夸精,卖得也不贵,一只四百信用点。 一只包子,不但??面有肉,还??蔬菜,酱料,而且这是做给自己和陆湛吃的,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里面加了一点冰莲子,四百信息点,在她看来就是白送了,就是想听夸夸。 于是就心血来潮,开了全息,然后将刚出锅的一笼小笼包拍了?来,她捏得特别好看,面皮油滋滋的发亮,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好像隔着全息就能闻到那股香味。 她白嫩的纤细手指入镜,??然这次也只入镜一只手臂,她拿着一双筷子,美人玉臂,微翘的指尖,捏着筷了如捏着笔一样美,她将包子一一从锅里挟出,摆在了一只泛着莹花的贝壳盘里,又装点了几片好看的叶子,清新美味香浓的感觉。 边摆她边开口,她的声音清如泉水叮咚,欢快而悦耳,她道:“这次是什锦小笼包,里面的材料??低辐射肉,炒的豆碎,香甜的玉米粒,蔬菜有青椒,芹菜,葱花,虽然肉多菜??,但肥而不腻,肉馅鲜嫩,很好吃的哦。” 然后她将放得微微凉的包子,一一拣到一只无菌纤维纸袋中。 “这是午餐,如果半小时没??人拍,就留着自己吃啦,热食放时间长了口感不好,不能让你们吃口感不好的东西。”说完最后片段就是她将袋子封上了口。 结果她刚发上去就被人秒拍走了。 然后她就将包子放到工蜂箱里,拍拍工蜂的小脑袋,看着它飞走了。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午饭时刻,卖得普通的一笼 小笼包。 抢到的人,就是那个宿舍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中午等,等了几天中午,才等到了露露美味小铺上新,第一时间就开抢,等拿到包子,太好吃了,一口下去,没把舌头咽了,哪怕?们吃够了肉,但这个肉就很灵动,吃起来,就美味,衬得以前吃过的肉,都不香了。 最后两个还一掰两半分了,可是吃不饱啊,不过瘾啊,勾得人更馋了,又拍了一份包子类的午饭,结果一吃差点没吐出来,露露美味小铺简直把?们的味蕾给进化了,吃完后一般的东西都吃不?去。 ??一个就忍不住凡尔赛地在全息朋友圈里分享了一通,人美,东西好吃,就是不够吃。 恰好??一个女同学,点进去,看了到了最新的全息,小笼包确实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厨房和装包子的器具看起来都非常高档,她觉得卖东西的人,家境应该很好。 说话也很好听,字正腔圆,还??点可爱腔,很讨人喜欢。 然后她就盯着露镜的那只手臂看,很美,露出了一小截粉衫,质地很好,然后就看向了手腕,手腕上正戴着一串秘银手链,链子上??五色宝石,在如雪堆砌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美。 这手链,她知道,是某珠宝未上季的款,每张设计图只做一件,成品还没上架,为什?会知道,因为这件珠宝手链昨天已经被人翻烂了,热门上元帅伴侣就戴了一串。 ??人看到就觉得好看,好多人想买,但宝石只有五颗,打磨完只有一条。 难道是仿得?可是昨天元帅伴侣才戴出来的手链,今天就??仿的了?不可能这?快。 她疑惑地回看了几遍,看质地,宝石不像假的,反而散发着真宝石的质地,她突然想到,这不会就是元帅伴侣开的星际小铺吧?天啊!她激动地将这个放到了星网上。 同学分享了一间美食小铺,疑似元帅伴侣开的铺子,说味道特别好吃,经常抢不到。 现在只要沾个元帅和?伴侣,点击浏览的人就特别多。 这位女同学发上去,本来只是赚个热度,她也只是猜测,但没想到,发现去仅仅半个小时,就被顶上了热门。 一开始网友打开一看是 个店铺。 “草,原来是店铺炒作,店铺这?点浏览量还好意思说经常抢不到,我看是经常没人抢吧?不过……这个视频里的手还挺好看的,卖东西的应该是个美人。” “原来是宣传铺子的,退了退了,咦,这女人手还挺漂亮的哈,还可以循环五十遍。” “听说手好看的女人,脸都丑,卖家敢露个脸吗?” “靠呀,这也能杠?” “别吵了,发布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你们看她今天中午最新发的全息,看到她的手腕了吗?那条手链!” “天啊!你发现了盲点!这只手链!昨天拍的热门全息,元帅的伴侣戴过!” “也许是仿的呢,你看没看昨天多??人求这条秘银宝石链!”只因为元帅伴侣戴着太好看了,她皮肤雪白,戴着手链越发显得宝贝璀璨莹光的美。 “……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条手链是昨天才戴的,今天就??仿品?呵呵,你家仿品这?快速度?” “阴阳怪气什??元帅伴侣还用得着卖货吗?” “你看没看出来人家是分享吗?不图赚钱,图赚钱能卖这?低?” “那到底是不是元帅夫人的店啊!” “肯定是啊!这条手链是真品!这个牌子的东西我一直在关注,手链我也买过一条,只有一颗宝石,但特别的贵,和她手上戴的一样,不是仿得,我戴过,我能看得出来,宝石是真的!而且这条手链只有一条,还没上市!目前在元帅伴侣手上戴过,这个人emmm,你们说呢。” “哈哈??意思,元帅伴侣叫什??” “听说叫蓝露儿,蓝露儿?露露美食小店,呵呵……” “我草,我们这是扒到了元帅的伴侣店铺?” 只有一个弱弱的声音:“你们不觉得,包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吗?” 瞬间,这个发布人的全息顶上了星网热门,群众的眼眸就像侦探一样,让人无所遁形,一会儿的工夫,不但蓝露连店带人被人给扒出来了。 就连她这笼包子的全息发布时间,以及狗仔拍的中午元帅到家的时候,??人推??出,元帅还没到家,?伴侣就把元帅的午餐包子给卖了。 按时间算,买到包子的人都吃到肚子里了,元帅才 到家。 这就emmm 也就是说,元帅吃了买包子的剩包子,哈哈哈,这可太欢乐了,元帅吃了剩包子,元帅的包子被伴侣卖了,求问吃包人的幸福感,元帅的包子真那么好吃吗?又发布全息又被顶上了热门。 ??陆湛和蓝露玩叠人大战的时候,战得神智全无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全星网的人笑了个遍。 门外的两个军官吃完了包子,还没回味好味道,就吃了狗粮,情到浓时,都不考虑考虑门外人的感受吗??们都听得面红耳赤了好吗?好玄没出丑,这就是百分百匹配的威力吗?听一听就受不了,全身不舒服,恨不得…… 两人实在受不了,只好打开了光脑,然后就看到了热门。 两个军官:…… 实不相瞒,在夫人卖出包子前,?们已经吃过了,元帅吃的也是他们剩下的,看来,元帅好可怜啊…… 而星网已经开始全民欢乐,开始讨论起元帅在家中的地位。 ??人说:“那肯定是要被伴侣爬在头上的!” 说的真不错,此时此刻,元帅真就被伴侣爬在头上……他甘之若饴,听着悦耳的声音,?还觉得香甜美味呢。 “看看元帅宠伴侣的样子,那就是没地位的样子,肯定会对自己小伴侣臣服,说不?在家里跪全息呢……” 这位网友说的也极对,此时此刻,元帅的确实跪着呢,跪的不是全息,?正跪着求伴侣,那能说会道,会说爱他的小红嘴儿。 “你们把元帅看成什?人了??能跪着求伴侣,呵呵,就元帅那s级完美基因,?伴侣那小体格,跟个小金鸡仔似的,那小腰还??我胳膊粗,元帅摆弄她跟摆弄个光脑似的,她还爬元帅头上?还让元帅跪着求?那怎么可能,元帅是无敌的,?一拳就能把她打飞了,还容她放肆……” 此人言论一出。 全网默停片刻,然后一群哈哈哈…… “还是太年轻!” “??了伴侣你就知道了,小直直!” “这种事,不是小孩讨论的!” “你说的那是兄妹之间,人家是伴侣,你知道伴侣什?意思,是负距离,管你元帅是什?地位,面对自己伴侣,你都能求着,你不求人家能让你进门吗 ,我听说啊,越是匹配度高的伴侣,这方面越强,那是难解难分,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爱,百分百那是不是爱到骨子里了,我瞧着元帅都不让伴侣露个腿那吃醋样儿,在家里,在私?,跟伴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爱……” “天黑了,天色落下来了,开车了,开!往星际边缘使劲给我开!” “恍恍惚惚哈哈哈,我们的言论为什?还没被封啊,一?是元帅太忙啦!” “你这个忙就很??灵性,听说元帅中午匆匆回家后,就再没有出来,不知道在做什?呢,会不会跟楼上的言论不谋而合啊!就猜对了的意思啊!” “你们适可而止啊,我们讨论元帅伴侣的美食小铺,怎么讨论起人家关门的事了,啧,想知道,这?好奇,自己找伴侣啊!” “还不是因为百分百匹配啊,谁不想拥有啊……” “哪有百分百,不是九十吗?” “只要伴侣a升s就百分百了。” “九十就九十,哪有百分百?以为a升s那么简单?” “女人是有机会提升的,只要她能怀上s级完美级的孩子,就有机率跟着孩子升到s,所以我们才说他们是隐形百分百匹配啊,我觉得元帅伴侣很??机会,你看她的骨相和气相,就很灵,这种灵比一些s级女性还要灵性一点,她提升机率很大!” “我是巫婆后裔,我也觉得她很灵,她身体散发着一股灵能,我们生活在辐射区内,或多或??四项不足,可她a级四项99+,跟元帅一样,我觉得?们天造地设的一对,元帅是天生对辐射??超强抵抗力,而她,是天生就灵性,她的眼睛,她的皮肤,她的状态都能看得出……” “草,骨相气相,巫婆后裔,我大星际能人异士巨多……” …… 天色已晚,此时的元帅换过了衣服,洗完澡,头发还??些湿漉漉坐在沙发上,身体坐得直直的,蓝露只套了?的一件军服里面旧的内衫,料子因为穿久,柔软而服贴,她很喜欢穿?的衣服,?看到了也不说,心里也极喜欢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她。 蓝露正光着小腿跪坐在他旁边,然后小手要掀开?脸上的那和皮肤颜色一般无二的软皮面具。 她不是说好 奇要看,而是她想试试冰莲子能不能祛除他脸上的毒素,压制一?也好,她有查过,这种毒面兽的毒液,在几个月内会不断侵袭皮肉,用药只能缓解,几?月后,皮肉就彻底恢复不了了,最后就会变成鬼面一样可怕。 她还看了几张图,咧了?嘴,还真的挺可怕的。 但如果能在初期压制住,或者解除毒液,就不会形成鬼脸,还??恢复的可能。 听说男人满足的时候,天上星星都愿意摘给你。 蓝露就试了一?。 然后陆湛就洗完澡,冷着脸,用沉默表达着自己不高兴,坐在沙发上,全身僵硬,?根本就不想让蓝露看,怕她害怕?,虽然他一个元帅,一个男人,但心里竟然害怕伴侣因为他的脸而抛弃?,这种事,?绝对不可能说出来,只能用脸色来表达他的愿意,但是蓝露撒娇卖萌,在他满足的时候,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在他耳边吾侬软语,?放松那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现在反悔不得,一反悔她就…… “你是个元帅,说话要算数哦。”蓝露小白腿跪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无菌瓶,瓶里??透明的液体,其实是冰莲子被她压碎成灵液,用了几十颗呢,瓶子里还??一支无菌涂药棒。 陆湛眼睛看着她,不作声,只是坐在那儿,双手交握在一起,看着竟然有点可怜。 “你别怕啊,我这个东西很好用的,解毒还祛疤生肌,还止疼呢,是……是我在别人那得到的偏方!哪儿都没??卖的,已经在杀菌室放过了,干净的,试试啊,不怕的。” 蓝露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糊开?,男人嘛,都粗心大意,枕边风一吹,就不是事儿了,她小手还拍了拍?,安抚?,然后就要解他脸上的面具,她不知道面具边缘用什?固定,粘得很紧。 陆湛是她看见了害怕,对她手上那偏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脸已经坏了,再坏能坏到哪儿去?那东西总不会比毒面兽的毒液还可怕吧? “别用手。”陆湛出声,“毒液会沾到手上。” “好好。”蓝露在手指上套了无菌指套,然后开始掀开,如果不是有心??准备,蓝露还真吓一跳。 一面佛来一面魔,一面人来一面鬼,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两边完全相反的感觉,在撕开面具后,露出的黑黑紫紫痕迹,确实像中毒一样,而且皮肉已经被腐蚀掉,这种伤的毒液非常难清??,而且看着会很疼。 陆湛紧张地将手攥紧,眼睛频频看向她,蓝露见到脸伤后,微张着小红嘴,眼睛都不眨了,半天,就在陆湛攥紧拳,受不了要起身时。 她才反应过来,手拿着小瓶子,急道:“你别起身啊,我给你涂药!要给你涂药了,坐?!别乱动。”说着她小手拿过灵液,然后将宽面的抹药棒放在灵液里转了转。 陆湛被她这?一呵斥,要起身的?坐在那儿,浑身僵硬,头都不敢扭向她,抿着唇,一声不吭。 蓝露凑近了,近到呼吸都落在他受伤的脸颊上,脸颊还微微抽动了一?。 她将沾了灵液的宽药棒,飞快地给?伤口抹上,特别专注,一点一点,丝毫没??嫌弃的样子,将所??地方全抹了一遍,瓶子也空了,她总算呼出口气。 “好啦,是不是舒服多了?”蓝露问一直梗着脖子看着前面不作声的元帅大人。 陆湛眼睛这才落到她脸上,很快移开:“嗯。”低低嗯了一声。 任蓝露将面具又覆在了?脸上,将周围摁了摁,边缘好像有一种胶可以固定。 将面具小心覆好,看着?咽喉微微地动,不说话,心情低落地样子。 她捧着?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挤到他腿,坐在他右腿上,捧着?脸,无声地对着?额头亲了一?,然后看?一眼,小红嘴又对着?眼晴各亲了一?,她嘴儿一凑过去,?就闭上了眼睛,任她亲,又亲了脸颊,最后亲?的嘴。 一开始?只是怕她坐腿摔到,抬手扶了?她胳膊,她迷糊得很,坐在坐上都能后仰摔到床?地毯上,幸好?动作快,拉住了她。 这会儿亲了?几?后,和?亲吻,?的手臂才开始使力,紧紧箍着她,激动得很。 最后蓝露波地一口气完嘴儿,叹了口气:“脸坏了,都那么帅,不愧是我喜欢了八年的男人。”说完将?抱在怀里,伸手摸着些冷 硬的头发,轻轻安无着?。 ??时候男人重回自信,就一句话的事儿,男人的自信,很多是女人建立起来的,哪怕?再丑,只要?爱的人不嫌弃?,只要爱的人不觉得?丑,只要?爱的女人,依然爱他,?就有勇气和自信面对全世界。 ??然这一点对女人不适用。 很快,陆湛就感觉右脸,清清凉凉,之前涂的时候??冰凉,本以为是膏体凉,但没想到这?久了,依然清凉凉,缓解了毒液在皮肤的烧灼感,很快,又??点麻麻痒痒的感觉,之后,右脸的疼痛感也减轻了。 ?微微疑惑地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瓶子,难道这东西对毒面兽的毒,真的??用吗。 不过很快他就接到了光脑上传得铺天盖地,元帅吃剩包子的消息,陆湛一愣,随即浏览后,伸手,搂住坐在他腿上的伴侣,然后微微一用力,就将?整个人抱离了右腿放到了沙发上。 蓝露还不干呢,她正挡着?脖子,想在他在身上睡觉觉,正好午睡。 结果就被抱了?来,刚要朝?伸手,就看到了陆湛光脑上的全息…… 她撒娇的脸色一变。 不好! 她用元帅的东西卖钱的事,暴露了! 她立即坐在沙发上安静如一只鹅,一动不敢动,乖巧的不得了。 在陆湛的眼神?,不敢动。 小手直挠沙发边。 陆湛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微有笑意,却板着脸,声音淡淡道:“这上面说,你趁我回家前,偷偷把包子卖了?” 蓝露一听,这还得了,她立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配合度良好的将戴着光脑的手举高高。 “……卖的信用点给你,都给你,都给……”她小脸看着?,仰高高,她表示一分也不要,她不贪。 看着她这个可爱的样子,陆湛笑了一声。 大手握着她伸向?的雪白小胳膊,放在手里揉了揉,手感软的啊,谁舍得动她啊,身上那点肉,以及她那帐户那点钱。 “卖就卖了,但你得?食材钱赚回来,一个包子只卖四百,食材钱能回来吗?”?笑着伸手摸了摸她头:“不赚钱,但也不能赔本啊,笨!” 蓝露一听高兴了,立即从 沙发上跳起来,抱着?胳膊撒娇:“那我平时时做一点吃的,还??我种的绿植,可以发到铺子里分享吗?”她真的太喜欢彩虹屁了,“我不乱说话,只分享吃的和绿植,可以吗?”她知道如果陆湛是普通人就算了,?是元帅,她不能随意做事,而且这里是他的住处,?可能不喜欢住处曝光,?要不愿意,她就不做了。 陆湛转过身对她点点头:“你首先是露露,之后才是我的伴侣,你可以做任何自己爱好喜欢的事。”然后他又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道:“我住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说完?就把蓝露抱在了怀里,只觉得这小东西一入怀,?身心圆满,浑身舒畅,而蓝露害羞地拱在他怀里,好一顿蹦跶,跟?撒着娇。 门外的两个军官都能听到,门内走过时,元帅伴侣小嘴可甜地叫着:“陆湛,爱你爱你爱你,啵!要亲亲!” 门内则传来元帅低低的笑声。 两个军官:…… 冷酷元帅竟然会笑,还笑得这?苏。 元帅的伴侣,竟然嘴巴那么甜。 哄?们元帅一哄一个准,真?妈强! 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明天修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0、星际独宠11 元帅陆湛特别宠自己的伴侣,尤其这个伴侣是他喜欢的,又极讨人喜欢,时刻在他面前明媚,卖乖,妩媚,诱或,撒娇而不自知,?房子里多了个小人儿,就觉得好像的换了个住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灵动的小人在她房里,摆弄摆弄?个,又移一移那个,小儿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在房子里装点一番,大厅不一样了,卧室也不一样,连床都不一样了。 原来的白色,不到两天就变成了粉嫩的床单被子…… 蓝露这个小人儿钻进粉嫩的被子里,露出个小脸,眨着眼睛看着他,粉面桃腮樱桃品,那是真好看。 然后元帅?样的男人,拉过被子。 求问元帅盖着粉嫩小被子的?理阴影面积…… 但陆湛一声不吭,从来不说她,也不说粉嫩不好,哪怕他不喜欢。 他只是经常看着那个小人,目不转晴。 就跟看着手?里的小鱼一样,视线紧紧跟着,蓝露出门要去看母亲,他也不说不让,但会陪着她,若是军际有?,也会让人跟着她,她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得让他知道,她在哪里,他看着她,好似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轮班的那一小队的人:…… 元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不用他们在身边,但有了伴侣,却天天让人守着。 两个相差十岁,轮班小队的人都能看出来,元帅十分疼爱伴侣,两人从来不吵架,走在一起,都有甜蜜的粉红泡泡,后面跟着的小队二人经常吃狗粮就吃饱了。 元帅带自己伴侣出去玩,伴侣看到好玩的一边看一边乐得拍手,元帅就在旁边眼睛不眨地看着她,伴侣看完仰头找元帅,在看到元帅一直看着她时,一点都不害羞地冲元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牙齿都露出十颗了,然后缩起脖?,学机器人管家的样子,跟元帅傻笑,逗元帅玩,元帅也会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挑。 他的眼里满是欢喜,?世界上最美好的?莫过于,找到了喜欢的伴侣,她也喜欢你,因为心里喜欢,无论付出多少都不觉得委屈,对方一个微笑就只有满心的喜悦。 网上?几天因为蓝露让元帅的剩饭?件事,发酵了好久,陆湛没有理会,他对这种小事都不在意,也会放在心上,毕竟他并不太好口腹之欲,吃饱就好,当然蓝露若喜欢做,做给他,他也喜欢吃,若没有,营养剂他也可以,但?个人,得在他眼皮子底下。 蓝露也几天没有登陆星网店铺了。 外面已开始传元帅不高兴了,有狗仔拍到,元帅离开住处,去星际军部的时候,神情都很严肃的,还远远瞥了狗仔一眼,眼神是严酷的。 然后就传元帅和伴侣吵架了,伴侣的店铺一直没有上新,两人肯定闹翻了,两个人可能分手了。 陆湛今天出门的时候,见自己家周围的狗仔越来越多,他确实不太高兴,自己伴侣出行,天天被人盯着,稍微露个腿就上热门,他伴侣的腿就只有他能看能抱着摸能亲,可现在星际一群人不但看,还纷纷留言说要舔,要当舔狗,陆湛的占有欲极强,哪怕再压制,那也难以掩饰,看到这些人,他怎么可能高兴起来,再见到狗仔脸色自然冷酷。 蓝露这几天没有去露露美食小店,她正在星际网上冲浪。 …… 星际军部有?,陆湛一早就被叫走,蓝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缠人得很,不让他走,所以他走的时候,跟她亲热好久,抱着她在屋?里转了会,才把她放在沙发上,亲了亲额头,看了她一会儿,才把帽子戴上。 此时蓝露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随意查看着外星球的东西,?些都是她没见过的植物,新奇得很。 自然要好好看个够,?些外星植物还真挺好看的,有长得仙仙的,还有长得狰狞像鬼脸,还有绿有红,还有粉了嘟的,如果不是有毒,她还真想拿回来养,做景观一定很美。 她突然翻到个东西,是个藤曼类的,上面的叶子长得像绿苏,但藤曼上有一个个紫色狰狞的刺。 全息里有介绍,说这种异星球的植物叫做异龙刺,它是少数可以吸收土地辐射和毒素的植物,它会将吸收来的辐射与毒素存放在尖刺中,以保护它本体,被刺到的人,全身麻痒,重则中毒。 最后有一??小字,它的叶子可以食用。 蓝露本来要翻下一个植物,在看到可以吸收辐射时停了下来,最后看到叶子可以食用时,手指顿了下,她突地眼前一亮。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就很适合首都星吗?首都星土地辐射含量超标,可以种它改善土壤,叶子还可以食用,她看了下,?种藤曼叶子非常多,如果叶子可以食用,大量种植的话,那不就解决蔬菜的问题了吗? 紫苏小菜吃着也很香啊。 她立即打开星网开始查异龙刺这种生物。 查完后,对结果微微有点失望。 原来是这是异星球植物,很难在首都星活下来,更别说大量生长。 首都星的人都不傻,可以说人才济济,?种植物被找到放在了星网上,怎么可能不被人注意的,可以说,一出现就惹来了全民关注,但可惜,?种植物,很难在首都星成活,只能一直用异星球的土壤栽培,但就算如此,到了首都星就半死不活。 隔了一段时间还会死去,很多星际植物基因专家研究它,像让它适应首都星的气候和土壤,可是已经十年了,别说不能移植,它是离了原星球土壤就会死的植物。 明明长得尖刺狰狞,看着很凶,但到了首都星就像一朵娇花,娇贵得半死不活。 无论星际专家如何废寝忘食,试了几百培育种方法,十年了,仍然没有丝毫进展,最多能在养育仓维持它不死,?还要经常给它更换原星球的土壤才??。 ?么久了,当初带它回来有多希望,现在就有多失望,希望都被消磨掉了,最后变成了星网里的一张全息照。 波澜不惊。 蓝露倒是看了许久,因为别人也许看不也来,但她能看出来,?株异星球带回来的植物,它有是有灵气的。 你看它叶片上凝成的水露,?是一株灵气植物,那它就需要有灵气的土壤才能生存。 而首都星灵气匮乏,它缺灵气滋养,当然会死,星际的培养液和培养土她都看过了,没有灵气,?种东西哪怕再改良,也改良不出灵气,更养不活这株异龙刺。 她看着全息,眼睛转了转,她收集到的灵莲?,自然养得活它,可是,她的目的不是养活它,而是让它在首都星生存下来。 但是,她又一想到,?么有灵气的植物出生地,肯定有灵气,人类迁移到那里住不是更好吗?结果她一搜那颗星球。 蓝露:…… 只有首都星四十分之一大小,条件温度都很恶劣,的确不太够人类生活,上面很多植物都有毒,毒龙刺还是毒素最温和的一种,因为有毒,生灵少,那颗小小异星球的土壤中还有一些灵气存在。 蓝露想了想,打开光脑,给陆湛发了全息留言。 ?种异星球植物,突然放到无灵气的土壤里会死掉,很可能因为它无法适应无灵气土壤,就像人到了真空环境中,那就死掉了,不知道它的青莲盘对它有没有用。 她一发全息,本来想留个言,没想到陆湛飞快地接了。 蓝露:…… 冷不丁看到他一本正经穿着星际军服的他,她红唇微张,愣了下,她看到全息里,陆湛好像在台驾驶室里,他一边在调整驾驶按钮,一边在全息里开口,问她。 “怎么了?”声音说不出的温声柔和。 问完还看了她一眼。 “你在哪儿啊?”蓝露看到新奇的东西,又机灵了起来,?不会就传说的中机甲仓吧?她终于亲眼所见了吗?她大眼睛盯着全息里的他一眨不眨的,关键是驾驶室帅啊,而他……一身星际军服,帅死人啦! 他认真的眉眼也超帅啊! “在军舰里,?是新型军舰,我实地操作一下。”如果陆湛知道她心里所想,确实会轻笑一下,她说的人型机甲不是没有,但是真正在星际大战时,人型机甲没什么大用处,最有用的是军舰,是威力大射程远,速度快的战机,人型机甲这种东西是细微操控,能量大多数用在了活动手脚上,在大战里作用很小。 并不实用。 “哦。”蓝露看着坐军舰里的陆湛,眼睛眨都不眨,军舰外的阳光,有一丝落在他额头与眼晴处,他微眯了下,在军舰里几个重要位置巡视了一眼,然后抬手摆弄了头上的什么东西,又将什么拉了下来,接着在他面前的操作台上熟练地按了几个开关,他看着外面,拉下了其中的一个闸门,目光?才回到了全息上。 “快要试飞,还有八分?十秒,什么?,嗯?”他最后那一声嗯,还微微压低了头,像哄她一样。 他男人的自尊?,简直被全息对面眨也不眨眼睛看着她的女孩,严丝合缝妥贴安放,整颗?舒服极了,哪个男人都喜欢心爱的人用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一个男人能躲过她这样的眼睛,那里面亮晶晶的,就那样大眼睛扑闪,亮晶晶看着他。 没有男人不为她迷醉。 蓝露是真的葱白啊!男主会开机甲耶!会开战舰!会指挥星际大军,超厉害,她第一次见!好酷啊! 她第一次开着小天鹅,飞在空中就激动极了,一想到可以上天,千军万马在身后呼啸,那画面太爽,不敢看,如果身后有翅膀,她已经激动飞起来了。 等到陆湛从一本正经,到看了眼外面后,转过脸,对她笑了下,“到底什么??你还有五分五十八秒。” 声音柔和的不像话了,宠溺就在声音里,在眼神中,在语气里。 他拿她当宝贝。 “……啊!”蓝露看急眼,差点忘了,“陆湛,我想养一个绿植。”她小手挠一挠,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想试试冰莲?能不能培育,她也不会开?个口,星网上查就知道,?种绿植很稀缺,只有植物基因研究院里有几株。 外星球带回来的东西,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她也没办法,想试试,只能找陆湛讨,一开口心里很是愧疚,不知他是不是要为自己讨绿植欠人情。 “是什么,你说,我让人给你送去。”陆湛没有犹豫,直接问她,他的目光带着强大的自信,只要她要,他就能办到。 “就是……一个外星球的植物……异龙刺。”,她急忙道:“我就是好奇,不一定要养的。” “哦。”陆湛没有在意地道:“异龙刺。”他说:“?个植物当初是我从异星球带回来,带回来六珠,研究院养死了?株,大概还有?株,我给你讨一棵。” “真的?”蓝露眼前一亮。 陆湛在全息里,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一会让人送过去,养死算我的,那东西有刺,不要扎到手,知道吗?” 蓝露开?极了,跟他好一顿撒娇腻歪,在床又好一个翻滚,翻给陆湛看,还冲着全息撅嘴亲,然后还小屁股扭哒说要给他泡茶,可惜,她把茶树叶子小心摘下来,放了两片泡完后,他起飞时间就到了。 只来得及看到她手里拿着玻璃杯,里面泡着两片翠绿的叶子,她扭哒的往他?边跑。 好似泡好了,他能喝到似的,轻笑一起,“别跑,别摔到了。”在他的声音中,声音到了,全息关闭。 蓝露拿着茶怀,看着客厅关闭的全息。 只有陆湛最后穿军服,看着她笑的样子,帅得一批。 她好喜欢啊,回味了一会,顺便喝了口茶。 ?才起身梳洗,换了宽松的星际衣服,一件紧身的银色小衣,下面一条宽松白色的长裤,裤脚很宽,走起路来很飘逸。 并将一头亚麻长发扎起来。 然后跑到透明墙前,摆弄起大的培植盆和培育土,她将培育土放进盆里,又将培育拿出来看了一会成分。 透明墙两边的木架被她整理的很好。 之前一起送过来还有种?,蓝露都有查过是什么种?,她只选能吃的,当然基本都是能吃的,前两天就已经把种?种好了,此时高高的架子上摆了很多大小盆,被她浇了培养液,当然里面她加了料,就是灵液。 几天的时间培养盆里都长出了绿色小苗苗,青绿色,生活命力强的样子,破土而出,很是喜人。 因为星际的植物供不应求,所以平时的培养液就加了催熟剂。 所以她的绿植长得很快,陆湛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算长得确实快了一些,也只以为浇多了培养液,催熟了。 进门这么一看过去,前几天还是空荡荡的透明培,现在一片绿意盎然,盆?大小小,摆得非常雅致好看,房子的颜值一下?提升了很多。 之前像医院,现在像花园,白色沙发边还有金桔树,桔树果?已经鸡蛋大,绿中带黄皮,一个个像小花灯笼,十分好看,在房间里看着颜色清新,而且坐在旁边一股果?的清香,闻着就心情舒畅。 还有一棵被蓝露修剪美观的茶树,被她摆在了桌?中间,树艺很是漂亮。 她刚把花盆弄好,外面就有人来了,军官很快敲了敲门,蓝露打开门,就看到,研究院的人,送来了一株用罩?罩起来,半米多高的植物。 果然跟星网一样,藤曼状,叶子是绿色的,像紫苏叶,层层叠叠,茎上有尖刺,一个个绿中秀着紫,看起来很狰狞的样子。 研究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神情还有些不悦。 六株他们好不容易才养活了?株,结果元帅莫名其妙要讨回去一棵,研究院根本不肯啊,花了多大心血,还要研究呢,可是,?些植物都是元帅从外星球带回来,每次他们向军部提起要试验,要求带回异龙刺,元帅都批了,再次带舰队去星际后,必会带回来,现在元帅要一棵,他们基因研究再不舍得也不可能不可,还想不想继续研究了,更何况东西还是人元帅亲自取回。 所以两人不满都对着了元帅的伴侣。 元帅是不可能养这个东西,送到住处,那就是送给伴侣养。 两人?中腹诽,听说,元帅匹配到了喜欢的伴侣,特别宠爱,传遍全网,真没想到那么理智的指挥官元帅,有了女人,竟然也会?么没有脑?,?种有研究价值的东西也会拿来讨好伴侣? 或者,元帅故意的?对他们几年研究不出成果的羞辱和讽刺? 总之,两人带着情绪。 盯着蓝露儿这个漂亮过分的少女,不,元帅伴侣。 蓝露看到了东西,点点头,对他们笑着说,谢谢啊,两个军官立即帮她抬进房间里,抬到了透明墙的架子那里。 元帅的住处是真的不一样了,之前来的时候,还空荡荡白茫茫一片,现在,整个空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有个女人,家里就会?样子吗?两个军官搬着东西到透明墙那里。 看到架子上摆的大大小小的培育盆,里面鲜绿青绿的菜苗苗,真的好看,看得人眼热,还沙发上那一大盆结着金桔的桔树,有一个还咽了一口口水,毕竟近距离看,真的漂亮,叶片油油的,看着又油又亮,一见就知道养得极好。 还有股草木清香。 有那么一刻,他们都想找伴侣了成家了,如果成家了,会变成?样子,他们愿意啊! 想要女人,想要家! 当然前提是,百分百匹配。 他们看着在门口跟研究员笑着说话的蓝露。 前提是,得有?么一个女人。 两个植物研究员一眼就看到了透明前那里的绿色,看到时还愣了一下,毕竟是研究植物的,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植物,竟然全养活了,还有一棵不知品种的茶树??品种他们研究院都没有。 “蓝小姐。”那个研究院的男人开口道:“不知你要异龙刺这种植物做什么,是培育吗?异龙刺这种植物非常难养,我们研究所研究了近十年,也没有成活几支,一打开上面的罩子,接触到我们世界的空气,就很可能枯萎,培养液如果没兑好,也会死亡,?是异星球生活,很难在我们星球生存下去,而且?株植物来之不易……” ?个研究员话里话外的意思,蓝露懂,她也不是拿这东西开玩笑,她只是想试试,失败肯定要被这些人说的,可一旦成功了呢,垃圾场那边的基因病患者也会受益,毕竟?种异龙刺可以在这个星球生长的话,他们也能少吃些辐射高的食物,可以缓解基因病,也可以有菜吃,绿苏很好吃的。 她只好尴尬地笑。 那位女基因员也道:“蓝小姐,一般市面上卖的培养液对异龙刺无效,如果你觉得不好培育,就请将?株异龙刺归还给我们,培育一株异龙刺是很不容易的,整个研究所研究十年都没有培育成功,蓝小姐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不要等到它快枯萎的再通知我们,可以吗?” 蓝露:…… “好的,如果培育不了,我会交还你们的,?样可以吗?”蓝露也没有生气,笑着回复道,?时两位军官放好东西,已经走了过来。 两位研究员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男研究员道:“真不知天高地厚,元帅宠人也有个限度,虽然异龙刺是他带回来的,但也不能拿这个给他伴侣开玩笑!” 女研究员道:“虽然这么说,但看那位蓝小姐,好像很喜欢培育的样子,架子上很多培育的绿植。” “那怎么能一样?培育的绿植,都是买的培育土和培育液,我们这个是异世界绿植,难度是不一样的,哼,她一个平民,竟然想用普通培育土和培育液养好异世界绿植吗?真是外??又可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么培育,如果?株异龙刺被她养死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要把?件事上交给联邦,让联邦议员找军部,实在不??公开到星网,让大家看看,有拿联邦培植物开玩笑的吗?” “……我们基因研究年的异世界绿植,可都是陆元帅收集回来的,你?样得罪陆元帅。”女研究员微蹙眉。 “整个星际军队,难道就陆湛一个元帅吗?其它元帅就不能收集了?真可笑!我回去就向联邦反应?个情况。” “你先等等,看看她能不能培育成功再说……” “哈,她能培育成功?她要能成功,我把头倒过来,她成功了,我们联邦培育所的脸不是被打得啪啪作响?十年研究不如一个外??,我们还有脸站在这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 “……你不用管,联邦早就看陆湛不顺眼,正好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我会向上反应,让星网知道知道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陆元帅,是怎么拿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和整个星际人类的未来,开玩笑的……” “你还是别冲动了……” …… 蓝露回到透明墙,看到了那株大盆里的异龙刺,她打量了下,弯腰挪了下地方,摆在了架子旁边。 既然有盆土,她将自己装好的盆土浇上了兑好的灵液,然后扦插了一枝金桔树的枝,因为这个世界水果太少了,所以她想再种一棵金桔。 然后这才小心冀冀地打开了异龙刺的罩子,它在罩?中就很萎靡,似乎灵气不足,叶片都蔫蔫的,被研究员一说,她还以为掀开罩子,它会立即蔫下来。 但没想到,掀开后,异龙刺倒是叶片一挣一晃,藤曼抬了抬头精神了些。 ?里因为蓝露养了许多灵气绿植,灵气还是很足的。 蓝露直接将部了灵液的水,倒在了它根部,还有一些喷在了它的叶片上。 叶子确实很多,摘几片就可以炒菜吃了。 闻着也有股绿苏的香味。 果真如蓝露所想,它缺的是灵气。 倒完灵液后,一小会的工夫,之前还焉答答的异龙刺,立即生龙活虎起来,藤曼立了起来,叶片张了起来,连紫色的刺都狰狞多了,十分有气势!正张着它的树叶小爪,还想往透明墙上蔓延。 蓝露的想法是,既然从星球上取到的异龙刺没办法在这个星球上生长,那么,她用灵液将它培育出种?,然后再将种?,用这个星球的土培育,应该就有机率培育出适合?个星球的绿植。 看着生机勃勃在透明墙上安家的异龙刺,她拍了拍小手。打算中午做一餐好吃的,顺便分享给星际吃货网友。 她打开了露露美食小铺,店铺有直播的功能,她直接点了直播。 星网很多卖家直播,蓝露也好奇地开了,她没有加任何星网上的美颜,但在全息里,她已经很美了。 在她开直播的那一瞬间,星网里的网友,先是几十个,一秒几百个,十秒几千,很快就上万,几万人涌进了卖家直播房间。 谁不想看元帅的伴侣啊。 全息里看不过瘾,直播里也要看个够,还有她之前发的几段卖家全息,里面那个吃的都被人翻烂了。 一进来,一群人刷。 夫人,饭饭,饿饿…… 蓝露知道自己帐户都爆光了,但那时候她哪里知道陆湛送她的那串手链,全世界,只有一串,被扒出来她也是一脸懵逼。 她对着全息里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嗨,大家好,我是蓝露儿,今天的午饭做一道素拌凉菜,不知道谁会幸运,吃到元帅的午餐呢?”她笑着开了句玩笑。 一时间直播间刷爆了。 全是夫人,饭饭,饿饿! 大家本来以为,就要看元帅伴侣做菜菜了,结果看到了什么,全息转到了架子上。 我草! 一溜个我草,?是啥??么多绿植?是什么? ?是元帅家的菜园子吗?一棵棵绿油油,翠绿得像翡翠玉石,直播间的星网民全瞪大了眼晴。 蓝露调整好全息角度后,她就自厨房拿出一只非常好看,带着莹光的大贝壳盘?,然后走到她收拾美观,有那么一丝清新风的架子前。 所有星民众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个元帅伴侣,漂亮雪白美得惊人的小人,伸出藕臂,雪白的手指,从架子上那些绿植选了选。 最选中了一盆结着红红绿绿的长果?。 “首先,我们先摘一点,红椒和青椒。”在泉水叮咚的声音里,大家看到她将一根红椒和青椒从绿植上摘了下来,又走到翠绿的小青菜那里摘下了几片叶子。 然后是一丛长得直直高高的绿植。 “我们再摘一点香菜。”说着她手指掐下几根叶子,放进盘中摆好。 她走到一个架子前,上面结满了长条状的绿植果?。 “?个是黄瓜,今天就用它做一道,非常美味的凉拌菜。” 所有星网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盘?里,放着好几样蔬菜,全是最新鲜的。 “?些蔬菜,全是自己种植的,会用一点培养土和培养液,如果对培植有兴趣,可以试试呀。” 蓝露鼓励道。 星际食物很艰难,培育的人才很少,平时喝营养剂就好,也不必要吃东西,根本也没有几个想学培育,而且培育也很难。 不过,在进入蓝露的直播间,在看到她种植了那么一面绿植,吃东西,只要去那边摘一点就可以了,一群人目瞪口呆,?简直就是一个随身的菜园子,还是在家里。 我草!、 长得个个水灵灵的,一个个望着简直进入了仙园,看得人流口水。 有人就开始算,?一片叶子我少钱,那两根椒多少钱,还有香菜,还有香葱…… 接着他们看到蓝露走到了一棵金结树前,上面结了满满的小金结,但还没有成熟,半绿半黄,就见蓝露随意摘了一颗偏黄的。 直播间里有人立即心疼:“哎呀,还没熟呢,怎么摘了?夫人!” “啊!?痛,金桔没有熟,酸酸的!” 蓝露笑着解释道:“我种的金桔,半黄半绿的时候也很甜,但会有点微酸,凉拌菜的时候,切两片放进去,味道很好的,有一种金桔的清香……” 随着她说,她将摆满盘?的蔬菜,放到厨房水龙头下面,晶莹的水花溅到了装着红红绿绿黄黄的蔬菜盘里,晶莹剔透,清爽好看极了。 “我也想种植!” “我以前觉得培育是在培育室里,又闷又热……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家里……” “厉害了,我的夫人,竟然在家里种了一个菜园,做吃的都不用买了,去菜园逛一圈,就一篮子菜。” “我也想要?样的菜园呜……” “元帅,我也想要?样的伴侣!让给我好不好?” “元帅说:滚!” “我也想试试,培养液培养土多少钱?” “?是有钱人才能养得起的,我等平民,算了!” “养不起好的,养棵葱也??啊,我也想要房间里有绿色!” 蓝露洗了菜,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趁着元帅还没回来,早早做完吃掉!” “对,吃掉!” “对,让元帅吃剩菜!” “夫人,好棒,我喜欢!” “大家注意啊,一会准备抢,都让让我!” “终于轮到拼运气的时候了,实不相瞒,我欧!” …… 元帅试完了舰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1、星际独宠12 陆湛慢条斯理地脱下了手套,看了议员一眼。 “军部有医疗院,也有优秀的医生,就不劳联邦费心了。”他语气平静地说。 议员笑道:“军部的医疗技术针对的是星际毒素与外伤,但??说女人孕检,还是联邦星级,民?医院更高超,我们联邦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试管基因培育技术,胚胎在母体孕育三周时,就能够取出来,在试管中安全的成长,可以免除伴侣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痛苦,非常方便……” 陆湛抬眼看着他,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没有让他滚,已经是他极力在给联邦面子,但他的神情和眼神,已经在告诉??位议员。 闭嘴,滚?立即! ??时,后面跑过来一位军官,站定对陆湛行礼, 说道:“元帅,泰克医生来了,??给你检查脸上的伤口……” 陆湛??才点了点头,微抬目,居高临下地看着议员,他的身高,联邦还没有几个能和他比肩,的??就是s级基因完美级的优势。 他冷笑着对联邦议员丢下一句:“你伴侣有孕,你也把你那三个星期的崽儿,从伴侣肚子里拽出来,放进试管里培育吗?议员先??”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联邦议员脸色立即变得讪讪,不太好的样子,许久在他背后哼了一声。 泰克医生是军部医生,专研异星球毒素专家,陆湛脸上的毒素就是他在处理,虽然已?到有效的控制,但是要彻底恢复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他拿着工具在医疗室等待陆湛。 毒面兽的毒??定期清理才行,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给元帅清洗脸上的毒素与伤口,顺便打上一针抗毒剂。 直到三个月后,毒素失效,不再扩延,那时脸也彻底定型,而那张面具,元帅恐怕??戴上一辈子了。 英俊的面容就那么毁了,作为医生来说,也觉?很可惜。 陆湛风尘仆仆走了进来,看了眼光脑时间,十点半。 “元帅!”泰克提着恒温药箱,笑着道:“又到了清理伤口的时候,请坐。” 陆湛对他点了点头,坐在了医疗室的椅子上:“能快一些吗,泰克医生。” 泰克笑着道:“好的,我尽量半小时内处理完伤口。” 陆湛坐下来,停了一??,打开了全息。 泰克戴好了无菌手套,拿着工具,专注地要将陆湛右脸上的面具取下来,但是一动手,就发现,面具有些不对,每个医生对自己处理的伤口,无论缝缠或粘??类的,都有自己的手法,是不是自己的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泰克上手就发现,面具摘下来过,他细心地问:“陆元帅,脸上的面具有移动过吗?” 陆湛正在看星网上关于他的好几条热门。 “元帅的午餐即将开卖,全是现摘蔬菜,快来抢啊。” “露露美食小店,元帅的美味午餐,元帅伴侣亲手制作,谁抢到,谁就能做一餐元帅,速来,惊喜!有绿色花园!” “绝了,元帅家里有个菜园子,摘菜只要在家里溜一圈!我惊了!” “如果有??样的绿植墙,我可以在家宅一辈子!” “连元帅与伴侣都在培育食物,自供自给,我们呢?” “元帅家的菜园园,我爱了,下午就去买培养液和种子,我也??家里一片绿色!” “壕就一个字,家里有家园!” “去哪儿找到元帅伴侣??样会打理菜园的漂亮伴侣,靖给我??来一打!在线等!” “没有,右手!自助!” 陆湛看到热门时微微一愣,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露露美味小铺的直播。 他听到旁边泰克的询问他的话。 陆湛“嗯”了一声。 泰克曾千叮万嘱,不??不随便拿下面具,以防感染, 他没有说被伴侣解开面具,抹过祛疤药,只随口道:“可能,洗澡的时候,掉了。” 泰克:…… 先不说,面具给元帅用的最好的材料,全定制,戴在脸上,只要不凑近看,与元帅皮肤颜色一致无二,且防水,根本不??遇水掉,而且他粘合的非常紧,只要不用力撕开…… 泰克见元帅没有继续说的样子,也不想解释,而是进了一个直播全息。 看?专注。 泰克只好先将面具摘下来,看看脸上的情况,结果面具刚一拿下来,泰克就愣了。 被毒面兽毒液沾到的伤口,他看?太多了,再清楚不过了,皮肤会在三个月内被毒素持续腐蚀,??由青变紫,紫变黑,目前星际没有任何解毒剂对这种毒素有效,只能眼睁睁看着,等待着它将皮肉全部腐蚀掉,而且还??长期忍受毒液腐蚀的灼痛。 元帅现在的状况,应该是皮肉发紫,他打开了面具,准备处理伤口的毒液,并覆上减轻疼痛的药剂,结果面具一打开,他就愣住了,他看到的竟然不是紫黑色的毒液皮肤,而是红肌,只是红肌上??有一些紫色的腐蚀伤。 红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正常的肌肉正在修复,它修复的速度比腐蚀快。 而能快速?出红肌,??绝对不是s级基因就能达到的…… 泰克拿着面具,看了伤口半天,又看向元帅,不知何时,元帅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看着全息的人。 眼神专注,无比愉悦的样子。 泰克:…… …… 蓝露将全息调整好位置,在几百万星网网友目光中,开始做元帅的午餐,她是个很上镜的人,也是一个很有镜头感的人,她天?知道怎么表现??更美,哪怕全息里的??少双眼睛盯着她。 她依然表现自然。 有很??开着星际直播的美女,各种美颜与特效齐飞。 蓝露用得是最真实的全息影像。 不是她不想用,主要是,她有点不好意思用。 她现在的身份,还真的有点顾虑,不如真实面对吧。 那窈窕的身姿,晶莹剔透的手指,清纯的脸蛋,美艳妩媚的眼神,她专注地洗着青椒与红椒,就已经看?网友们目不转睛。 “如果我是元帅,我能坐着看一天。” “羡慕了,辐射??么??,她为什么还一身雪肤?真的好白!” 蓝露为了宣传一下自种自摘食物的好处。 她边洗边说:“因为青椒和红椒是自己种的,非常干净。”她还凑到全息面前,给网友看她种的青椒红椒,上面干干净净,因为长得好,翠绿鲜红,像抹了一层油一样 亮,一看就是品质特别好的蔬菜。 “只要用水洗一下就好了,然后呢我们将它们切碎。” 她边做边说话,有时候??看一眼全息,??看到好??网友的问话。 还有许多说段子的,当然是荤的! 星际原来也有荤段子,真是晕。 看着看着,还把她看笑了:“元帅厉不厉害???话问的。”她手停下来,对着全息,妩媚的眼角,好像冲全所有星网民一样,每个看直播的人,都看到元帅伴侣,一脸哭笑不?,眼睛瞥了他们一眼,那一眼,有一丝万种风情,假假地嗔怒,似笑未笑地反问道:“元帅厉不厉害,你们还不知道啊?” 正坐在医疗室的元帅大人,一打开全息,看到的就是那句。 “元帅厉不厉害???话问的,元帅厉不厉害,你们不知道啊?”、 全息里,那妩媚的瞅人一眼。 全网心动。 元帅也不例外,看她看?目不转睛。 ??句话??一段,后来被人截下片段,几亿次浏览量,是可以循环无数遍的。 元帅伴侣美媚娇。 确定了,是心动的感觉。 星网的网民一开始并不知道蓝露的性格,只知道长得很美,是个美人。 后来有人把蓝露面试元帅伴侣时候,在联邦会议室里现场改造裙子大变身的全息,发了上去。 一下子在星网火了,那时候蓝露就很有人气了,在面试??种场合,她又是第一个和元帅面试的人,穿得又是最落伍的,在十分钟??间改造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裙子。 转眼大翻身,从五人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元帅伴侣的位置。 听说她之后,元帅都没有再看别人。 星网的人都觉?,她应该是个机智的姑娘。 后来扒了铺子全息,发现,??个女孩说话很甜,觉?应该是个清纯甜美性格的女孩。 现在开了直播,看到那个随身摘菜小菜园,还是厨房,说话温柔有礼的样子,大家觉?她真实性格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孩。 结果在洗菜的时候,她对着网友那么娇嗔一眼,她自己不觉?,却把全星网的网民都给撩起来了,那一刻,看到的人又觉?她是个妩媚!诱人而不自知的妖娆美人。 一群星网的网友都在上面嗷嗷叫。 “我们怎么知道元帅厉不厉害,只有你知道元帅厉害不厉害!” “元帅肯定厉害,你看她多娇啊,身材都比婚?好多了,估计被元帅养护……” “嘘,你想被军部请去喝茶吗?关小黑屋的那种?” “元帅爱你,我也爱你,我们都爱你!” “古语有句,秀色可餐!我觉?元帅每天看她就饱了!” “不,不止元帅看她饱,我们看她也饱了!” 蓝露看了眼全息,为了避免还引发??种段子,她又一脸冰清玉洁,十分正经脸道:“我们今天做吃的,元帅呢,喜欢吃肉,我今天就给他煎三分熟的鲜嫩肉排,还??做一小盘葱花饼,一个凉拌菜,还有一个蔬菜汤。” 随着她念的几个名字,星网上一群人开始流口水,根本控制不住啊,听着就觉?香。 “?分熟的肉排是什么?” “葱花饼是什么?” “凉拌菜没吃过,你们吃过吗?” “谁吃过,蔬菜那么贵,吃一片都心疼,米粥里有几个碎叶就不错了。” “蔬菜汤……感觉很好喝啊!” 接着蓝露一边给大家说种植的乐趣,一边做着美食。 揉完面,往面里放葱花和油的时候,她拿着那个葱花:“??个就是葱,烙成饼很香的。” 星际不是没有葱,只是菜都不够培育,培育种的也是大个头的,哪有地方种??种细细小小的调料品,??还是她在垃圾场后面找到的,被她养回葱绿色,星际的葱很细,一丛,长得像一把头发,当然比头发丝粗,拔起来下面是白白,一样可以吃,又甜又辣。 “??个种起来容易,长出来是一丛,平时如果你们没有条件种植别的,可以种一小丛??个,不但鲜绿,好生长,而且吃饭的时候,可以掐一些夹着饼吃,很实用的,?吃也可以,但主要是用来调味,用它做出来的葱花饼非常香。” 然后她很快就告诉了全星网所有网民,葱花饼到底有??香,星网的人眼睁睁看着锅里烙出来的澄黄色的饼,里面夹有鲜绿色的葱碎,看着人口水哗哗流了下来。 一个小饼巴掌大,烙?酥酥的样子,香味好像透过全息钻进了鼻子里,全网饿了。 “夫人,饭饭,饿饿!” “饭饭,饿饿,喂喂!” “妈妈问我为什么哭,我说馋哭了!” 也有人快速地搜索,结果没有搜到葱花:“我想买那个葱花绿植,哪里有卖的?你们知道吗?” “我已经搜过了,没有卖的,但有卖种子,我准备买种子培育了,虽然种子很贵……” “已下单!” “已经收货了!” “我草,你们速度这么快?” “妈呀,种子卖光了,秒光,呜呜,还有哪里卖??个种子!我想要!” 蓝露不知道自己一个直播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一波培育狂潮,她原本只是跟大家分享她的绿植,如果大家能有兴趣种一种就更好了。 而联邦一直呼吁民众学习培育,全民没兴趣,没精力,不想养,有营养液就好,结果呼吁了??么??年,还不如蓝露一个直播有用,一个让人震撼的,绿意葱葱的玻璃小花园,一道让人流口水的美食,一个自己种植,亲手摘下来,再做出来的食物,太有成就感了,有没有。 看了就两个字,震撼! 植物小花园啊,一片绿色。 还有对食物的感动,对这种美好?活的感动,当人没有了口腹之欲,只用营养液维生,幸福感就降低了很??很??,而蓝露的小菜园,摘下来的青菜做成美食,一下子让他们重新幸福起来,哪怕隔着全息干巴巴的看着,也好像自己经历过??种幸福一样。 “葱花饼烙好了,我们现在来做拌菜。”蓝露将所有的菜都切好,碎的红绿椒末与油炸出来的微红辣椒油,后拍好的黄瓜,炒好的花生与黄豆碎,香菜,小葱,还有小小青菜叶,然后烧上了辣椒油与调料,最后不断的翻动调味。 成品出来,凉拌菜,红的,绿的,黄的,拌在一起,烧上红油,看着极有食欲,上面还闪着油滋滋的光泽,好想吃一口,所有看到全息的民众,同一时刻都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心中想着,它一定很好吃。 “??一道是麻辣口味的,很香,但又很清爽,味道很棒!”她又加了一句:“元帅最喜欢吃了。” 说完,冲全息笑了,笑?明媚灿烂。 全网都在看直播,她冷不丁抬头对着全息这么一笑。 星网的人:…… 虽然笑?很好看,他们也跟看?心花灿烂,但是,怎么觉笑不是对着他们啊,??……应该不是狗粮吧? 全息里立即有人问:“……听说你让元帅吃剩菜的事,被元帅知道后吵架了,元帅有没有凶你啊!” 蓝露看了一眼,笑了笑:“我都在这里直播,你说呢?” 然后蓝露将做好的东西,一样样放在精美漂亮的盘子里,各种盘子她都搭配好颜色,拌菜放在雪白四角平面盘里,金黄嫩绿葱油饼摆到青绿色的盘子里,还有黄色的碟子,加一个天蓝色的汤碗。 碗里是她在菜园里揪得小青苗,往煮好的汤里一扔,放点红绿辣椒碎,加好调料,就是一碗翠绿鲜汤。 一菜一汤一盘饼,她又将处理好的无菌肉,切成合适的片状,去掉上面口感不好的筋膜,拍软后,拿出来一煎,嫩嫩的,摆在雪白的盘中。 上面还冒着孜孜的油泡。 小白圆桌,是蓝露从另一个闲置的房间中找到,搬到了透明墙??里,两边是葱郁的绿植架,后面是沙发旁的金桔树,桌子在中间,放上两只椅子,就是一个清新小饭桌,四处全是美景,阳光正好。 全息对准了桌子上盘子里配好的美食,蓝露从旁边的培育盆中,摘了一小朵她在垃圾场后山找到的一株小雏菊,黄色的。 凉菜盘里,有切成薄片的金桔,一支黄色小雏菊,放到了桌边。 顿时一桌清新美好的菜肴,进入了全息里,所有人的眼中,黄,绿,红,金,蓝,白,几乎包含了所有美好的颜色,对于经常吃营养剂的人来看,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么一餐饭了。 ??一场直播,仿佛让他们也经历了一场美妙餐食??旅,虽然没有吃到一口,却心满意足。 蓝露取来了无菌纤维袋,和几个无菌盒,笑着说道:“元帅他还没有回来,今天谁能幸运的吃到元帅的午餐呢?” 然后就开始挟了两只葱油饼在纸袋中,又挟了一份凉拌菜到盒里,她手指行云流手,将菜分类放入袋中与盒中,装袋子掖好,将煎好的?分熟肉排与一份清汤,分别用盒子装好。 就在民众准备搓手??抢,看着好吃的直流口水时,就看到全息里,本来还装东西的蓝露,突然抬头往右看了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羞涩,仿佛一眼看到了最爱的人,那种看到他,就发自心底的娇媚,全身的气息感觉就肉眼可见的不一样了。 如果说,看全息那一眼,只是她一个人时,对着人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丝甜蜜。 那当那个人回来时,那种甜蜜就立即遍布全身,不但眉眼,身体,哪怕是头发丝,都在对那个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好似她所有的娇艳动人都只为他。 此时星网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他们只看到蓝露突然露出一抹诱人的情态,然后就听到了,全息里那似有若无,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一声,男音,低低的,带着无限温柔的?个字:“好了吗?” 蓝露看他的目光,风情万种,她脸颊飞红地看了全息一眼,眉眼与认真的样子不一样了,变?极其娇艳灵动:“哎呀,元帅今天回来了,他催我了,??关全息了哦,东西马上……”她还没说完,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以将她抱围之姿,把她全息关掉了。 在所有星网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全息关掉了,没有了。 空白一片。 人家伴侣甜蜜,看客只觉一片寂寞袭来。 不久,星网轰动,无数热门涌了上来。 “宠妻狂魔元帅,抱着伴侣关全息。” “隐形百分百匹配的伴侣,竟然恐怖如斯,我只看到了一抹娇羞,?个字,一只手,我他妈的心里就小鹿乱撞,爱死了死了!一个霸道一个娇艳,我爱了!他们比星际剧还好看!” “听说元帅脾气不太好,他竟然那么温柔对伴侣说?个字,好了吗?实不相瞒,??声好了吗,我听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怪不?能得到元帅的宠爱,能与s级完美基因匹配的人,绝不简单,元帅那样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人,都被她俘虏了,她一颦一笑攻占元帅的心,那是一环扣一环的,看她妩媚一笑,我就知道她胆怯又放浪,元帅早晚沉沦。” “发言精辟!” “有道理!” “我也想要百分百伴侣了,我也想像元帅和伴侣那样的感情,好羡慕,好甜啊……” “做梦吧???少年才能出一对,像古语所说,??样的缘份,不知道修了几??才有,我等还是别奢望了,有70就能平平安安度过一?,有80烧高香了!” …… 陆湛回来,一开门就看到蓝露还在围着窗口吃饭的桌子忙,他微皱眉,怎么还没有直播完,他有看到她直播,但也只是笑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一群星网的人,个个??当元帅。 他能笑出来才怪。 只怕头上一片草原,太绿了才是。 哪个男人??舒爽呢? 还说什么,??当一日元帅,竟然还??取他代之,陆湛那醋意不知不觉就涌上来了,再加上她直播,好多人都盯着她脸蛋身材看,还品头论足,但陆湛是个成熟的男性,虽然心下不悦,但他还是生?克制住了??种情绪,没有说什么。 只抿着唇,催泰克医生快点。 泰克医生:…… 给他清理了脸部伤口剩余紫色毒素,考虑着,给他打了一剂?肌针与解毒针。 最后将面具清理完,无菌后,重新粘合到陆湛的脸上,泰克??才询问陆湛,“,元帅,你的伤口恢复惊人的好,如果能保持下去,恢复原貌,还有希望,不过毒面兽的毒难角,但元帅脸上的毒解了大半,不知最近是否且用过什么解毒剂?” 陆湛已经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沉着脸:“没有。” “那最近吃过什么不常吃的东西没有?”泰克是个好医生,他发现元帅的毒素伤口情况出人意料的好,一方面他可能觉?是陆湛s级完美基因的原因,基因越好,就对很??东西有抵抗力,s级对辐射的抵抗力就很高,对毒素的抵抗力也高,同样一个剂量的毒,d级基因中了,可能要送医院抢救,而元帅??种等级,大概只需??一管解毒剂就好,医院都不必去,??就是基因的强大。 或许,是因为基因强,毒面兽的毒才对他失去 效用? 毕竟到了二十八岁,还是s级基因完美级,四项99+的,目前只有元帅一个人。 又或者,他最近吃到了什么东西,能够克制毒素?泰克医生自然想问清楚。 陆湛已经准备走了,他关掉了光脑:“我目前一直在首都星,吃的是高级营养剂,还有我的伴侣做的食物,食物都很健康,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将帽子戴在头上,并没打算将蓝露涂的东西说出来,因为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漏洞百出,他怎么可能将她交给别人。 他正式道:“泰克医生,辛苦你了。”然后伸手与泰克握了下手告别。 泰克医生还是尽责地道:“元帅,虽然有点麻烦,但你应该抽出时间,再做一次基因检测,应该会有新的发现。”肌肉再么快,是很不寻常的,他觉?如果不是什么药物解毒,光凭s基因完美级自愈,还是有些牵强。 但看着陆湛神彩熠熠,状态非常好,匹配伴侣延诞子嗣,作为医生很清楚,对男性是非常消耗的,除非伴侣间没有亲密过,但元帅显然不是,可他与别人不同,他反而更加精神,作为医生,对人体的基因研究还是很精湛的,他怀疑,陆湛是否突破了s级基因,虽然只从伤口肌肉恢复??边判断有些不准确。 陆湛顿了下:“好的,泰克医生,有时间我??重检一下,谢谢。” 说完匆匆离去。 没有再耽搁,坐着悬浮车就回到了住处。 一回到家,就看到蓝露没有像往常那样捣着小腿,跑过来,她还在围着桌子上那些食物转,直播还没有结束,他不高兴,但他不动声色,很有城府地走过去,在她看到他的时候,开口提醒她:“好了吗?” 见她要结束了,他看向全息,却见全息里全是舔颜,看着那两个字,他就忍不住伸手过去,帮她将全息关了。 ??界清净了。 他看着同样想念她,钻进他怀里的娇人,他轻哼地低下头,亲吻她的娇颜,舔颜?那可是他的权利!看谁想取而代之?他凑过去,狠狠亲她脸蛋,亲得她咯咯笑,最后再将她小红嘴纳入口中。 全息外还有一群星网的网友待着抢食物呢。 结果??等了个寂寞,快十分钟了,都疲了,东西才突然上架,一个网友眼明手快地抢下了,一看抢到了,立即跳了起来! 没抢到的一片哀嚎。 很快那名网友就拿到了食物,现场直播,到最后好吃的哭出声来。 一边哭一边说,绝不是夸张,??辈子没吃过??么好吃的食物,他最后连盘子都舔干净了。 一群星网的人看着他吃,看?直咽口水。 受不了的纷纷开始点葱油饼这种东西,但没有,只好点来叫蔬菜饼的东西,并不好吃。 …… 随之很快,在星网排行上,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热门话题。 “在元帅伴侣直播中,发现了好东西,异龙刺?我没有记错的话,??东西应该在研究院吧,为什么??出现在元帅家中?” 然后是直播中一扫而过的全息照片,果然绿植中有一个植物,是异龙刺。 马上就有热门上去。 “元帅竟然将首都星的重点科研?物,拿给伴侣养着玩,据说植物基因院只有?株,??种对首都星有重??研究意义的异星星球?物,怎么能拿来儿戏?” “最新消息,元帅将基因院仅存活的?株异龙刺,??走一株,热门说的竟然是真的,宠伴侣也太过头了吧?” “将稀缺的科研?物,拿出来给伴侣玩耍,元帅,真敬你s级基因完美级的身份?你是拿我们首都星全人类希望在开玩笑吗?” 热门久居不下。 后面也有热门帮陆湛和伴侣说话。 “科研研究了十年没有任何成果,我们人类要是等你们研究出来成果,怕不是早灭绝了!” “不??忘了,第一株异龙刺,是元帅陆湛带回星球的!他??一株回家,不过份!” “元帅伴侣养的很好啊,看着很精神,比研究院养得半死不活要好多了!只要没养死有什么可说的!” “人家自己带回来的,给自己伴侣养怎么了?难道异龙刺是植物基因院专属的吗?别人不能养?” 一时间,星网吵成一片。 而蓝露,在陆湛的保护和宠爱下,什么波涛海浪也没有,陆湛出去过一次,后来又回来,也只字未提。 她也看到那些热门,问过陆湛,不??有什么影响吧。 陆湛道:“你就放心养,我说让你养,你就能养,我陆湛还拿不到一颗异龙刺吗?”那一刻,他的语气冰冷,不过很快,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头,亲了亲她额头,“直播也做吧,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什么事都不??有。” 蓝露又不傻,她隐隐觉?是有事,但是,她拍异龙刺可不是为了好玩,她养这个也不是像网上说的,为了?到陆湛的宠爱,她只是想试试灵莲子能不能将??株异龙刺催熟种子。 一旦在这个星球,有了种子,再种到这个星球,应该就不排斥了吧,毕竟青莲盘有改良基因,不,改良灵根的功能。 她就想试试,也许,成功了呢?成功了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也能改善基因病人群的?活,让他们日子好过一些,不用再去野外撸辐射超标的东西吃。 那些只会加速死亡,蓝露只是这样一个的想法。 所以她全息直播也有意将异龙刺拍进去,一边给星网的人宣传养植的快乐,一边也想与全星网人共同见证。 异龙刺种子培育成功的喜悦。 结果没想到,热门上??血雨腥风,攻击的不成样子,连基因院的人都站出来谴责他们,陆湛直接一句话,不让她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想用一株异龙刺,来扳倒他,??不是开玩笑吗?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蓝露也停了两天直播,在第?天,她终于开直播了,一群星际网友涌了进来。 牛鬼蛇神全进来了。 全息里一片,让她将异龙刺归还基因院的声音。 一片让她尊重科学,不??以元帅伴侣的身份,奢侈骄慢,请她将重??的研科绿植交还研究院。 还有一拨,反驳,凭什么,东西是元帅从异星球带回来,凭什么不能给自己伴侣一颗。 下面一片,格局,大局,爱星际基因院之心,珍贵的研究植物不能被个女人亵渎!宠爱伴侣也不能拿星际星球的人类开玩笑! 站在至高点上谴责,乱成了一片。 然后蓝露在全息里,说了一句话。 说完后,整个全息的民众,慢慢的鸦雀无声 蓝露开了全息,对准了那株异龙刺。 她说:“哎呀,拿回来的时候,它还蔫蔫的,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不但长高了,还结了种子,看,异龙刺的种子,是绿色的!” 说着,她就让进来的无数星网的民众,看到了全息里,那株越长越狰狞的异龙刺,不知什么时候,它竟然开花了。 然后花落后,露出了一颗颗种子,果然是绿色的! 异龙刺? 它、它结、结种了? 天,天啊! 基因院研究十年没成功育种…… 元帅的伴侣,随便养养,竟然……成功了!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2、星际独宠13 一句话, 所有人都懵了。 什z?叫做当场打脸? 就像现在这样。 全星际的人都有种巴掌扇在脸上的感觉,火辣辣的。 嘴巴像堵住了一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十年!联邦的基因研究院研究异龙刺, 研究了十年, 投入了大量的资源, 结果到现在,连保证异龙刺不死都成问题。 一大群人, 静默了片刻, 才有人发出了:“……” 无言的回应。 “啊, 异龙刺, 有、有种子了……听说基因所的人十年没有让异龙刺开花结果,元帅伴侣才养了??久, 种子, 种都结出来了……” “是真的啊,异龙刺, 它, ?的结种子了!我们首都星有希望了!天啊!” “哈哈哈, 我们好像误会元帅伴侣的,她真的, 很有本事啊,竟然把基因院都没培育成功的绿植, 培育出种子了!” 除了一群尖叫天啊!异龙刺的种子! 还有一大群骂过的人,强烈的尴尬感, 说话也不是,退也不是。 异龙刺当年被陆湛带回来时,??轰动啊!都等着它改善首都星的土壤,种植更多的植物, 星际??众有好的生活! 所有人展望着美好的未来,结果,在植物基因研究所,近十年都没有研究出个鸟来的时候,就破灭了。 陆湛元帅和他的伴侣,就因为跟研究所要了一株异龙刺,引来了全民讨伐。 没想到,那株异龙刺,竟然在人家这个随便养养的外行人手中,不但活了下来,还开花结了果,全民网??在直播里看到的,眼见为实。 骂过陆湛和他伴侣的人,有不少灰溜溜的关了光脑,?在没脸待下去了。 有人则欢呼雀跃。 “这是在我们星球结的种子!我们星际未来有希望了!谢谢,呜呜……” “元帅威武!他伴侣更厉害!” “我、我不该指责您和元帅!对不起。” “我也是!对不起!” “我已经自扇耳光,只希望能保护好异龙刺的种,它就是我们的希望。” 有的人,则直接将怒气转嫁向了联邦和植物基因所。 “垃圾联邦,垃圾研究院,就没为我们民生做过好事!看看垃圾场那边基因病的人,联邦根本就不管,联邦植物基因所一年拿多少试验经费,结果光拿钱不做事,十年了,异龙刺连个鸟都研究不出来,还比不?个养花养草的女人,?是垃圾联邦,垃圾基因所!” “对,垃圾!网?那些莫名其实的热门,说不定就是联邦和植物基因院那群人买的,联邦我还不知道,表面笑嘻嘻,背后耍阴谋,恶心得很,他们就是想暗戳戳搞元帅,我们都知道军部和联邦一向不和。” “联邦恶习,它们再阴谋诡计,还不是被当场打脸,呵呵,这波打脸可真爽,之前闹得有??欢,这会儿,脸就有??疼!” “就问植物基因院的人,脸疼不疼,羞愧吗?” “这些天你们攻击元帅和他的伴侣,元帅和伴侣都没有为自己辩解,难道,他们被骂,就应该的吗?要是我,我?寒了!我觉得?们骂的人都欠了元帅和他伴侣一句道歉!” “对,是人就道歉!” 然后很快,有人说了先对不起。 “是啊,我欠了元帅和他伴侣一声道歉!这几天,冲动了,抱歉了。” “我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 “但是还要说一句,联邦是狗,植物基因所是垃圾!” 蓝露将全息照在了结种的异龙刺上,给大家看,一回头,看到了满屏的对不起。 她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能帮?忙就好。” …… 下了直播,刚才还在直播里风淡云轻,满面轻松的蓝露。 立即眼圈里含眼泪儿,委屈地投入身后陆湛的怀抱里,就算表面再装平静,大度,可星网?那些言论,还是深深的伤到了她的?。 她从一开始,是真带着想帮助大家的想法,就要这一株植物,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连陆湛都被拉下来骂一通,她是强忍又强忍,没有办法,只好每天照料异龙刺,希望它快快开花,快快结种子,直到现在这一刻。 看到有人真?说一句,我错了。 本来觉得没什z?,但这会儿,她眼泪刷地落下来,在陆湛怀里哭得呜呜,陆湛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宽阔的而温暖,是她永远安全的港弯,就算她在里面撒个欢,??个滚儿,他也接得住,他无声又心疼地亲了她发顶,然后唇印在她饱满莹白的额头安抚着她,手摸着她的微卷的长发,不断轻拍她后背,轻轻地,就像对着一个委屈的小孩子。 但他嘴角却微微翘起来,颇有些骄傲地道:“哭什z?,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怎么做元帅的伴侣?” 正哭得伤心的蓝露:…… …… 星网前几日被煽动怒骂元帅的言论,转眼骂起了联邦,倒戈一片。 联邦对事??发展,始料未及,无论删掉??少热门,依然还有无数怒骂联邦的热门顶?去,不做为几乎成了联邦的代名词,而引发这起事件的人员,火速被叫进了会议室,联邦高层在会议对着这些人大发雷霆,骂了个狗血淋头。 毫不留??地当场开掉了几名联邦在职人员,并且拿掉了研究所里,最开始向联邦告状的那位研究员。 如果不是他,这件事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之前骂元帅的人太??了,以至于当元帅伴侣做到了研究院十年都做不到的事,那一刻,星际网友的羞愧和无地自容,最后都化为愤怒的炮火,全冲联邦以及植物研究所来了。 如果这件事,没有这个研究员的告状,陆湛的伴侣养出了异龙刺的种子,他们完全可以私下商量转移开研究所里来,然后再由联邦告诉全星际??众这个好消息,这样联邦会更有威信,更有凝聚力。 但现在可好,人家连异龙刺这件事都没提,研究和和几个垃圾联邦员工,竟然自己掀了自己的底,??人家的异龙刺给扒出来,然后自己送?热门。 几个人本以为这次能把陆湛??个措手不及,再调动整个星际的??众去谴责他,一开始势头大好,星际英雄一时间被全民开骂,他们很得意,将陆湛拉下马才好任他们摆布。 结果呢?转眼间就被人逆风翻盘!陆湛和伴侣没什z?事,可他们摊?事了,而整个联邦被??众骂得翻了天,研究所都恨不得被民众拆了!简直激起了全星网??众深深的恨意,之前骂陆然有??凶,现在恨联邦无能的??绪就翻了倍。 那名被赶出研究所的男研究员,一时间,接受不了痛哭流涕。 离开了联邦,他要到哪儿去找工作? 整个联邦都不会再录用他,也没有他的工作机会,他只能跟底层平民一样去??工赚生活费。 他走的时候抱着头,一脸痛苦和悔恨:“我哪里想到,她能培育出种子!我们研究了十年啊,培育了十年都没有培育出来!我哪会想到她能培育出来!给她那棵还是三棵里状态最差的,?们能想得到吗??们能想得到她几天就做到我们十年做不成的事?这本来就跟儿戏一样,我有什z?错?” 原来跟他一起去元帅家里送异龙刺的女研究员,?里也发紧,确实如男研究员所说,当时没有人会想到现在的??况,她那时也说了一些话,男研究员回来后,还曾要她和他一起联名投拆,说整倒陆湛这件事一旦成了,他们的职位肯定能动一动了,谁想做一辈子研究员? 但她没有答应,她觉得,这种事,保密不了,毕竟当天就他们两去了,一查就知道,而且,元帅毕竟是元帅,她一个小研究员还是不要得罪得好,谁知道什z?时候落人手里呢。 此时看到男研究员的下场,她一身冷汗,幸好当初,她克制住了自己。 …… 事??已经是现在这样的??况,联邦遭到全星网??众谴责,植物基因所也不得不站出来,代表基因所的人发言,话里话外含含糊糊,似乎解释着,植物是在基因所研究了十年,到了元帅府才几天就结种了。 意思是!之所以这z?快结种。 是因为在基因所时,经过了十年培育,快要结种,才被元帅要回去。 什z??全星网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以为网??没有智商还是什z?? 有人立即将蓝露第一次直播,全息扫到异龙刺的画面截取下来。 再与结种子时的异龙刺的状态相对比,一目了然,根本没有结种的迹象,什z?基因所快培育出种子?被元帅摘了桃? he tui 不要脸也要有个程度! 明明现在的异龙刺比拿回来时长大快一倍有余了,颜色也深了,叶片都绿了,根茎都粗了。 有眼睛的都会看,如果这株不是拿到了元帅家里,而是放基因所,又十年也别想开花了。 基因所的人上一秒说完,立即就被全星际嘲+??脸, 他们也灰溜溜地闭嘴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 …… 虽然被全网??众骂,但该做的事还要做,异龙刺的种子,还是得带回基因所培育。 联邦和植物基因所的人,在网?死不承认的嘴硬,就说是他们培育快结果了,却被元帅摘了,否则要他们怎么办?难道说自己无能吗?那基因所岂不是等着解散? 哪怕再嘲也得顶着压力。 等到种子培育出来,适应了首都星,大面积种植??众得利的时候,这些小事??众自然就忘了。 一行人来到了元帅家,??算取走异龙刺珍贵的种子。 一进门,一行人态度就好得不得了,热情备至。 “元帅,我们是联邦植物基因所的人,感谢您和您的伴侣为我们全星际做出的贡献,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来取异龙刺,您看……” 陆湛坐在沙发?,手里组装着新型战舰的模型,看到他们进来,他眼睛都没扫一眼。 客套一句都没有。 彻底无视了他们。 一行人很是尴尬。 还是在那边泡茶的蓝露,笑着迎了?来:“?们是来拿异龙刺种子吗?可以的,这些种子早晚都要交到联邦政府的手里,希望?们能早些研究出成果。” “是是是,??谢元帅夫人!”带头的植物基因院的人,笑得很是真诚。 蓝露看了一眼沙发?的陆湛,她跟一行人解释道:“陆元帅组战舰时,不喜欢别人??扰的,我跟他说话都不理我,呵呵,请跟我来。”她一边走一边心眼多地开了直播。 她说的时候,陆湛还抬眼看了她一眼。 顺便扫了进来的一行人。 一行人,都不敢和元帅对视,个个老?如狗。 走路都不敢出声那种,都害怕元帅的脾气,可别惹到了他,毕竟人家s级基因,单手就能扭断他们的小脖子,别管在星网嚣张,私底下??嘴贱,见到元帅本人,个个怂逼,哪个还敢说一句,敢开口,一脚就能让他们踹出去了。 “好的好的,我们不??扰元帅。”来的人装得跟孙子一样,卑躬屈膝。 蓝露带着人,来到了放置异龙刺的地方,这株异龙刺,现在可是吃灵液大户。 一行穿着研究服的研究员,看着这株在他们研究所半死不活的绿植,到了人家元帅伴侣手里,长得张牙舞爪,叶片绿油油的,生机旺盛到,跟他们研究所的剩下的那两株,好似不是一个物种。 而且异龙刺的种子很??,一直在开花,还有没开完花苞,开完花后,会结出穗子,大概十几颗种子,这z?一株,就有几百粒种子。 研究员们一面惊呼,一面喜气,??年没进展,如今终于有进展了,还有这z种子可以研究。 别管外面怎么骂,经费肯定要跟?的,只要研究成果喜人,时间长了,网友们也就不骂了,这洗白套路他们都懂,只要有这些种子! 那位带头的研究员道:“夫人,为了做研究,这株异龙刺和种子都要一起带走,所以您看……” “可以啊!”蓝露笑着道:“这株异龙刺很重要,请一定要好好保管啊。”这可是她喂了几十颗灵液,如果再没有成果,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这些人一听,“好的好的好的,夫人放心。”说完就立即派人上前,动手搬异龙刺。 送来的时候两个人就足够,现在四个人都要好生拿着,还要几个人托着藤曼。 直播里,涌进来的星际网??,看到异龙刺被基因研究所的人拿走,有的人不舍,有的人希望?能研究出成果,有的人依旧在骂。 “说我们元帅伴侣摘了研究所的桃子,啧啧,我看是说反了吧,是研究所来摘元帅伴侣的桃子!” “正解,看看他们抢东西那劲儿,?是辣眼睛,抢别人的桃子,是真过瘾还是怎么的!” “联邦垃圾!研究院垃圾!” “养得这z?好,都开花结果了,被人拿走了,我要是露露,我?疼死了,我可没那么大度!” “就是,我一开始就支持露露,明明是陆元帅带回来的异星球植物,人家伴侣养一株怎么了?人家元帅这是没去星空站,要是去了,就自己带一株给夫人了,还用得着去研究所要?元帅从那边带回来还是新鲜的呢!” “就是,之前我差点被那些脑残气死,幸好,露露将它陪育出种子了,翻盘??脸,?的好爽啊。” 蓝露直播全息对着研究所的人,他们脸上都戴着面罩,她开玩笑对他们道:“这株异龙刺,我可就?交国家了!希望它能争气点!” “争气,我看全世界,露露你最争气!” “太争气了,?和异龙刺一样是宝!” “说句不好听的,出了这个门,我都怕基因所的人又把它养死了!” “养死了,我们吐沫星子一人一口也??他们淹死了!” “如果养死,那联邦就解散吧,狗一样的……”这个星网的网友刚骂完就收到一条,检测到您辱骂联邦,您的全息帐号已屏蔽…… “靠,封我帐号,狗屎联邦!去屎去屎去屎!” 一行人达到了目地,带走了异龙刺,很快就走人了。 蓝露的全息没有关,机器人保姆??扫角落的时候,网友眼尖,竟然发现了一颗自然脱落的异龙刺种子,蓝露捡了起来,果然是异龙刺的种子。 “没想到脱落了一颗,但研究员已经走了……”她在直播里,随手将这枚种子,放进一盆她准备栽花的泥盆里,雪白的盆,黑黑的土,绿色的种子,她晶莹剔透的手指将种子往微湿的泥土里一按。 “既然它留下来,那就养养看吧。”说完,她还是谨慎地问星网:“……我可以养吧?是遗落的种子,不是故意拿的……” “可以可以!看着??疼,我们露露都被网?的人吓坏了,掉的种子都不敢养。” “呜呜,我错了,再也不说你了,?随便养,我们再也不说你一句!” “养,需要培育土,我给?邮,我就是卖这个的,免费给?不要信用点!” “我家露露吓到了,不怕不怕啊,?养,谁骂?,我骂他!” 结果。 就是这z?一个平常的午后,平平常常的一按,就成了接下来植物基因院的噩梦。 本来拿走了异龙刺,再以后有什z?成果,那就是基因院的,跟蓝露没有关系了,比如说,新种子入土,新种子成功适应首都星土壤,培育出了绿芽,种子长成了树苗,长到了半米高,已成熟,已开花,又得到一批种子。 这每一步,都能将网友的怒火降下来,这是成功和希望,很快就洗刷掉基因院被嘲的名声。 为什z?研究员像狗一样任??任骂也要将异龙刺取回来,因为取回来,以后一切成果,就都是他们的,这将是刷洗基因院名气的最好时机。 但好死不死,竟然遗留了一颗在元帅家。 苦逼的是,他们同一天将成熟的种子入土,植物基因院搞种子入土的时候,弄得还挺盛大,急急就在星网发布了。 结果,他们十几天后,焦头烂额培育,终于十枚种子里,有四枚长出了芽,高兴地将一消息放到星网。 本以为星网的人会欢呼,雀跃,毕竟这是大进展啊,结果,不发还好,一发出来,全网又开嘲了。 他们这才知道,有颗遗落在元帅家的种子,被随意种下,现在已经长到半米高了。 基因院的种子才刚破土…… 他们不被嘲,谁被嘲。 之前还说元帅伴侣摘了基因院的桃,本来还有几个人相信,这下子,信他们个鬼哟,同样种子培育,一群专业的不如一个业余的!废物直接灌在了他们头?。 联邦基因院的人委屈的要死。 之后,就是步步差,步步错,等到一个月后,蓝露家被遗落的种子,又开花结种了,研究院培育的异龙刺才半尺来高。 本来想靠异龙刺洗脱名声,结果名声越来越臭,联邦的脸都绿了。 蓝露家的异龙刺,全星际网友见证成长,他们连狡辩的空隙都没有,也没理由再去元帅家要回那株异龙刺。 …… 此事过后,陆湛和蓝露两个人,也得到了首都星的人空前绝后的关注。 元帅夫妇的热门,经常一个接一个。 两人一在一起,??众眼睛就发亮,总会自动从两人状态中找糖吃,哪怕他们没有拉手,没有亲吻,没有拥抱,可元帅给伴侣拉车门,给她拿包,给她拿出行的衣服,甚至出去,再回来,手里提着女孩爱吃的东西。 都能上热门,都能被人解读成甜蜜。 大众面前,两个人也越来越正经,轻易不会给人轻浮的感觉,可是,越是这样,他们越能抠糖。 两人对视,也能抠,蓝露看着元帅的笑,也抠,元帅看着伴侣的目光纠缠一小会,就是多看两眼,也抠。 现在这已经成为了全星际网??的乐趣,只因他们是隐形百分百伴侣,两人之间的张力太强了,只要在一起,就会让人?里冒泡泡,没有办法,就是喜爱。 有谁见过百分百匹配的两人什z?样吗?想知道?就看这一对啊,一点架也不吵,一见面就发糖,互看一眼,网??都甜滋滋的,简直是神仙眷侣,羡慕死人了。 “?要带我去哪儿?”蓝露一早就被陆湛抱出被窝。 她拿小手拍??他,她要睡觉。 她最近觉??,他从来不吵她,随她喜欢睡。 结果今天就被陆湛给强行抱出来,帮她洗漱,穿衣服,拉着她出门。 “出哪儿啊?” “带你去看看身体。” “我身体很好,不用看!”她还不太高兴地甩他的手。 结果被他拉到了一处私人的医疗室。 一位星际女医生,笑着看着陆湛:“啧,陆湛,?这藏着掖着这z天,现在终于肯把?的小伴侣带出来了。”说着她拿上了工具。 “嗯,?帮她看看,已经四十??天了,现在一天要睡十二个小时,之前没这z?嗜睡。”陆湛开了口。 蓝露大眼睛立即向他看去。 他什z?意思? 蓝露拉紧身?雪白色的披肩,天有点凉了,走的时候,陆湛拿了条披肩给她搭在身?包着,怕她冻着。 “别怕。”女医生笑着说:“我给?看看。”然后她对陆湛说道:“?们才四十??天,s级基因不比低等级基因生孩子容易,x星球有一个s级的最近才得到一个子嗣,花了两年??时间,这还是快的,?就是太?急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先检查一下。” 蓝露一听放松下来,检查肚子里有没有宝宝啊,吓她一跳,早跟她说嘛。 她配合地将肩上的披肩取下来。 露出了姣好动人的曲线,女医生看了陆湛一眼,陆湛,?是好艳福。 是哪里找到这z?漂亮的伴儿呢。 星际孕检很简单,只有仪器扫一下就可以了。 “让我们看一看,有没有小宝宝,没有也不要灰心,孩子是缘份,早晚都会……”她扫了一下后,话停住了,然后又扫了下。 半晌。 “噢,天哪!我看到了什z??”女医生睁大了眼睛。 最后又扫了下。 “怎么了?”陆湛紧张地站了起来。 蓝露也一动不动,她身体一向很好,不会有什z?事吧? “哦!有了!”女医生明显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色。 女医生看了许久,抬头看向他们:“?们有宝宝了,是两个!天哪!?是奇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双胞胎。”她都不敢置信,在这个基因等级越高,孩子越很难出生的地方,竟然出现双胞胎! 陆湛本来握着椅背的手,无意识地一握,只听“咔嚓”一声,那只钢铁铸成的椅子柱,竟然被他徒手掰了下来,他愣了下。 女医生嘴张成了。 徒手掰碎钢铁,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半天她正色道:“陆元帅,我看?需要重新检测一下基因了,一般s等级基因,可不会掰断的我的椅子。” …… 女医生是顺便帮他检测了下基因。 刚一扫描完,光脑立即传出来警告音:“嘀嘀,已超出s级范围,已超出s级范围,初步预测,检测人基因是ss等级……” 蓝露这段时间天天给陆湛做好吃的,用的都是灵液浇灌的蔬菜,还会用灵液泡茶,然后两人喝。 陆湛本就是s级四项99+的状态,又喝了灵液,能力爆涨意料之中。 星际军医处的,只要听到的人,全都跑了过来。 这可是史上第一个ss级基因,一会儿的工夫就传遍了全网。 “我草,听说了没有,元帅是ss级基因,太强了!” 慕强者是人类的本能。 “牛逼大发了,我们基因四项都他妈往下降,元帅是往?升,我都怀疑我们是同一个世界呼吸的人吗?” “别拿你那垃圾基因跟顶级基因比,如果说有一个能升s,肯定是陆湛,只是,他怎么升的?我很好奇!” “有人问过,?猜元帅怎么说,他说这段时间吃的有点饱!”可不是吗,天天在家里,蓝露变着法弄好吃的录直播,最后都进了他肚子里,如果不是他的基因消耗的能量比别人快,这会可能都吃胖了。 “草,强,吃饱就升s!不愧是元帅!” “听到没有,吃饱升s,基因所的垃圾,什z?时候??吃的研究出来,老子要吃饱升阶。” “难道元帅以前没吃饱吗?听他伴侣说,以前他只吃营养液,跟我们一样,估计现在有了伴侣,天天吃美食,一舒畅,就升ss了。” “?相了!” 而蓝露怀孕的事,谁也不知道,陆湛??她藏得很好。 直到怀孕第四个月。 一个意外,网??才终于发现,元帅伴侣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其间蓝露经常开直播。 但她全息只开到上半身,一直也没被发现。 但有一次翻车了,她直播完,元帅突然回来了,她按了关闭,可能着急之下,就按了一下,她以为关了,?际没关。 她那天穿着一件粉色紧身长裙,??身材勾勒的很清晰,只看?身,依然很瘦,很漂亮,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孕妇。 可是那天全息没关,然后全星网所有人就看到,门口元帅走了进来。 然后平时在直播里,一本正经跟大家讲绿植培育和美食的蓝露,此时脸上乐开了花,捣着两条小腿就往元帅那儿跑。 元帅边走边轻轻呵斥了她一声:“别跑,小心点!”远远地伸出了手要接着她。 结果她跑到元帅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冲他跳扭臀舞,还随着音乐扭腰,如果从后面看,身材棒极了,动作特别性感可爱。 可是从全息里看,曼妙的身材,还有一个像扣了个小西瓜的肚子,圆圆的,扭起来像小孩子,可爱极了。 所有网友本来还想看热闹,都在:“哈哈哈,我发现元帅伴侣忘记关全息了!” “她关了一下,没关闭,哈哈哈!” “嘘,别被她发现了,我们悄悄地看!” 结果?看到了,星际网??都张大了嘴,本来等吃狗粮呢,一个照面,都惊呆了。 “我的妈呀,我看到了什z??” “是真的吧,是怀了吧??那肚子!” “!!元帅伴侣有小崽崽了!天啊!” “她肚子好可爱!里面肯定是个s级的小宝宝,!!我爱了!” “这个舞跳的也好可爱啊!呜呜呜!” 只见全息里,蓝露小手举着,甜蜜地对着元帅扭,可元帅看着她扭,他有些紧张,几步走过去,隔着老远,就去扶她的圆滚滚的小肚肚,然后把她揽在了怀里,陆湛手帮她托着圆肚,让她在他怀里扭。 全息里所有人,就看到元帅的大掌,温柔地放在自己伴侣可爱的孕肚下托着,无论她怎么扭,他手掌都护着。 这不过是几秒中发生的事,可几秒间,星际网友们全激动了,他们以为还能多看一会儿,正心潮澎湃,结果元帅非常警觉,目光突然看向全息,与全息里的星网网友来了个对视。 那凌利的眼神。 不愧是元帅大人! 对着伴侣就温声细语,对着他们就冷若冰霜。 “?是不是没关全息?”他问。 蓝露:“关了呀。” 然后她一看光脑,天啊!竟然没关,她看到全息还亮着,?面的网友疯狂的刷,她脸刷地红了。 一只手伸过去帮她关掉了。 星际网友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露露羞的红着脸,转身撒娇地埋进了元帅的胸口,元帅则霸道地将伴侣圈住,冷着脸伸手将全息给关了。 之后,就爆出了元帅伴侣已有崽,而且还是双崽的消息,听说已经检测出,肚子里的双崽全是s级,而且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 一时间,连联邦都震动了。 网友更是震撼! “怀孕四个多月,哈哈哈,元帅好像匹配到伴侣,也才只有四个多月吧?” “元帅不愧是s级基因,跟我等就是不同,连s级基因他都能一发入魂!我们自叹不如,?在男人中的男人!” “是ss级!他可是全星际最强男人!” “不是说等级越高,越不容易有子嗣吗,怎么元帅得崽这z?容易?还一次就中,一中中俩?” “可能因为百分百匹配吧!能生出双s的元帅伴侣,应该也是s级了!” “草,?是天生一对,幸福啊,老子羡慕了!” 陆湛关掉了全息,低头看着当着全星际人面跳扭腰舞,现在却害羞地拱到他怀里的蓝露。 他一手楼着她,一手取下了帽子,嘴里调侃道:“这下好了,嗯?全星际的人都知道?怀孕了,之前全息都白藏了。” 蓝露脸埋在他怀里,一听他这z?说,就不愿意地昂啊两声,不让他说。 陆湛听着她像小牛一样的声音,笑了一下。 看看她圆滚滚的肚子,她小肚子圆的特别好看,还可爱,她还经常把小肚子撅他手?里,让他帮她摸一摸。 他刚要??她抱起来,就听到手腕?的光脑突然响起了紧急的警报声。 陆湛听到后,脸色一变。 这是一级警报。 只有当敌人突破了大空防守站,侵袭到星球的时候,才会发布的一级警报,这是最危等级警报,他立即打开了光脑。 “……元帅,其它几个敌星突然联合起来攻击我们,我们顶不住了,隐风星的杂种趁乱侵进了首都星太空层,还有十二分钟降落首都星,请求首都帅应敌支援!” 全息里面的军官满面冷汗。 陆湛脸色沉了下来:“好样的,我让你盯紧隐风星,?却在隐风星入侵十二分钟前才通知我!” “元帅,是我们失误,我们也没有想到……” 陆湛??断了他,他手放开了蓝露,对着全息道:“?们把其它敌对星系给我挡住,一个也别放进来,我先收拾了隐风星再去支援你们,如果挡不住,整个首都星就完了,首都星?有?们的亲人,伴侣,父母,子女,?想让他们沦为殖??星的奴隶吗?所以,死也要给我挡住,明白了吗?” “……明白!” 陆湛关掉了光脑,外面联邦已经发起了长鸣警报,整个星际人心惶惶,一级警报,无需掩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全民生死存亡之时。 蓝露从没遇到过这个,她愣住了。 陆湛拉着她手,将卧室门打开,??她推了进去:“门关好,这里可以防五级攻击,有炮弹袭来不要看,趴到被子里,知道吗。” “陆湛……” 陆湛捏着她的手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祈祷我胜利吧!” 若我败了,整个星球都不再有安全之地。 “别乱跑!”说完,他转身离开。 蓝露哪里肯在卧室待着,她跟着他背影跑了几步,但很快,门关上了,门口的两名军官也随着陆湛急步离开了大楼。 她捂着肚子跑到了玻璃墙那里,往外看,漫天飞舞的悬浮车全部降落,一级警报,谁还敢在天?飞。 悬浮车刚落下,天上突然传来一阵阵战机的鸣声,隐风星的战舰就现在上空万里之遥,而异星球大战,就要在首都星空中?演。 很快,首都星一片战舰,开始起飞! 无数战舰围着其中一台战机,迎向了天空入侵的敌机。 在遥空之?,双方战舰相遇,瞬间爆发了无数舰弹的袭击,片刻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天空炸开了花。 首都星一片嘈杂,可往哪里躲呢,一个舰弹拦截不下来,就会在星球?炸灰一片,炸成虚坑,能往哪里躲?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都只能仰望天空,那是星球最后一层防护,被战机包围的那只军舰,是首都星的指挥元帅,陆湛所在的战机。 他是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突然“轰”的一声,天空中那台指挥战舰,被敌军设计引爆了,炸成了烟花! 蓝露亲眼看着这种级别的,?正的星际大战,一边睁大了眼睛,一边心里慌张,眼巴巴盯着那些轰鸣的战斗机。 她根本看不懂,哪些战机是自己星球的,哪些是敌机,她急忙??开了星网。 结果星网?乱成了一片。 “惶恐!陆元帅牺牲了?” “刚才被炸的是陆元帅的战舰!完了!完了!” “陆元帅的战舰怎么会被炸啊!” “那是隐风星,敌星里最狡诈的星系,它们一定有预谋,肯定设计炸死陆湛,这下完了,没陆湛,我们就败了,我们星球会沦为敌星的殖??星球,完了!” “呜呜,我不要,我不想,这一定不是真的!” “还在战斗,陆元帅死了,但我们的星际军人还在战斗!” 陆湛死了?蓝露突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她捂着肚子蹲下来,感觉有点疼啊! 这时,门匆匆??开,是她熟悉的女医生和医疗组,她手里拿着陆湛的门通,是陆湛通知她们过来照顾她的医疗人员。 就算陆? ??不说,她们也要过来,蓝露肚子里怀得可是双s,一点损失都不能有,s级是星球崛起的希望! 进来一看蓝露抱着肚子蹲倒在地上,几个女医生飞快跑过去,将她扶到沙发?。 “啊,肚子疼,我肚子好疼啊!”蓝露痛得直冒冷汗。 女医生飞快地拿过仪器,检查了两下:“不好,胎动的厉害,快,送去军部医疗室!” 几个女医生将躺轮床展开。 蓝露一面肚子疼的抽气,一在耳边听着?空轰鸣的声音,仿佛就要炸在耳边,一边还咬牙问女医,“战舰!陆湛他……” 女医生查看她肚子,不断安抚着她:“别想那么??,陆元帅??少次胜战,他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看,天空还在战斗,我们没有败!”说完对其它人飞快催道:“动作快点,??人送去医疗仓,胎动太厉害了,再晚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s级的孩子难生,因为在肚子里时就非常娇贵,很不好养,营养还要非常充足才行,否则很突然死胎,而元帅伴侣肚子里还是两个,四十??天检查十分良好,没想到这样一刺激,两胎儿竟然剧烈胎动起来,这可是s级两只啊。 可一定要保住啊。 …… 蓝露只觉得肚子痛到窒息,眼前的人影都花了,什z?都看不清,好多人在她周围来来回回,有人拿着什z?东西注入她身体。 还有人摆弄着她腿。 她整个人晕眩,没有力气,更没办法反抗,她害怕极了,好像自己是任人摆布的物件,无助弱小又可怜。 又痛又怕之下,她声音微微颤抖,嘴里小声地唤:“陆湛……” “陆湛……” 不知过去多久,意识慢慢模糊。 好像要脱离身体。 直到她听到说话的声音。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陆元帅没有死,他没有坐那架军舰,隐风星以为炸了军舰,指挥官死,他们就胜利了,没想到被元帅绝地翻盘,太厉害了!” “我好葱白他吧,他是我的英雄!” “胜了胜了,陆元帅回来了。” “来了,他一下战机,就来找伴侣了。” 蓝露意识一直在飘,好像一直在等什z?,直到她听到一声,“露儿!” 她一下子魂归回体,睁开了眼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陆湛全身是伤,脸上的贴的面具已被撕开,但他的脸已经好了,除了面皮颜色不均,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大战后有些狼狈。 他一脸焦急, 在看到蓝露清醒过来,才松了口气, 他手臂撑在她床头,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终于醒了,脸色怎么这z?白?露儿,别吓我,我受不了的。” 他用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很低很低,他说:“?要好好的,知道吗?” 蓝露想说话,她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她只好用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拇指。 紧紧的。 “?不要离开我,。”他吻了吻她眼角的泪滴,轻声说:“我爱你。” 113、娱乐圈金丝雀1 突然一阵眩晕。 蓝露很清楚自己??穿了,她闭着眼睛问系统:“男主?” 片刻后,系统道:“这个世界男主叫刑默,是一个成功??企业家,一个带动者,是企业最高管??者……” “说人话!” “是总裁。” 蓝露不作声,每次穿世界,眩晕都让她很难受,她??指揉着额头,不必问,记忆??像开了水??龙头,都流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眩晕过去后,她听到旁边有人叫了她一声:“颜露,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时间好像是下午,她坐在一个有落地玻璃??桌前,外面有个极富空间感??露台。 外面是个人工湖,环境很幽静,耳边有舒缓??音乐,周围有几桌人,??在惬意地品下午茶。 她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前有四个人,包括她,四个女生。 旁??女生??侧头问她:“……不舒服啊?” 蓝露立即摇了摇头,??顺势地插向松软??发次,将挡着自己脸??额前长发,向后??梳了下,?分??长发立即如波浪一样蓬松起来,显得她小脸??小了。 桌前??三个女生,都看向她。 她看向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宽松??毛衣,一条黑色??紧身裤,身后椅子上搭着一件白色??大衣。 颜露,是她这个世界??名字吗? 她看向旁边??女孩,轻摇了下头:“我?事……”然后看向对面两个女孩。 三个女孩,长得都很漂亮,??对着她??女孩,扎着马尾,女孩旁边那位波浪卷发,她旁边??这位,是个短发??女孩。 “颜露,你现在可不一样了,总是三请四请你才来,真那么忙吗?” 对面波浪头发女孩问道。 圆桌上已经点了茶点,是伯爵茶,以及樱花配柚子干酪慕斯,雪梨姜茶,能让开心??慕斯。 花茶搭配着甜品,坐在这?,就能闻到一股樱花??清香,香味倒是很清雅。 蓝露左??还拿着一杯雪梨茶,她?顿了下,然后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有姜梨??味道。 然后放回到桌子上。 旁边??短发女孩替她说道:“哎,还不是去找工作了吗?她找到了一份?小孩子跳舞兼职,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条件好,生活无忧,她现在毕业,找工作都愁死了。”短发女孩说道。 跳舞? 趁她说话??时候,蓝露直接进入了记忆。 原身名字叫颜露,三岁??时候母亲疾病去世,父亲带着她生活了五年,后来找到了合适??人结婚,重组家庭是非??,对方??样带着女?,成家后,颜露??父亲出去工作,家里都是继母照料。 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亲??和非亲生??,自然不??,虽然颜父在??时候,继母对她和颜悦色,但这都是表面上??好,实际什么活都要她做,而她亲生女?则娇养了十年。 男人粗心,只觉得女?有吃有喝就好了,小时候??颜露跟父亲抱怨过两次,颜父也只是让她忍一忍。 有后妈,就会有后爸。 好在颜露长像集合了父母??优点,自小就漂亮,长大一点,??是水灵到她这个父亲都觉得骄傲。 原?家里供养两个孩子上学,有点吃力,继母??意思是,大??工作,小??读?,颜露比继妹大一岁。 这时候??颜父,总算知道她才是他??亲生女?,咬牙借钱坚持送了女?去金?艺校,因为颜露实在太漂亮了,就觉得她有这个天份,毕竟外貌就是上天赐与??最强天赋。 家里借了钱,颜父外地打工,颜露将学校读了下来。 颜露很快看完了记忆。 这三个女孩都是原主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学生。 平时关系不错,经常会出来聚餐,能读艺校学舞蹈??,家里条件都不错,??对面那位马尾辫,父亲是行政管??机构??某领导。 对面右面??那位波浪头发女孩,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 颜露旁边那位,在艺校算是普通??,父母是??务员,跟她关系最亲近。 而四位里,只有颜露??条件最差。 她之所以进了这个小团体,大概因为颜露??脸蛋吧,她们四个是舞蹈专业里,最漂亮??,颜露尽管家里条件差,但气质不差,她外形条件在那?,将来说不定只要再稍稍一“努力”,就飞上去了。 她们这些人结交小团体,哪怕是学生,维持下去也是有几分利益??,不是看你自身条件和潜力,就是看背景。 旁边短发女孩说完,对面弹着刚做好指甲??马尾女孩,抬头看了颜露一眼:“费那劲?干什么呀,你累不累呀,你这么好??条件,难道毕业了,就去做个舞蹈老帅?” 她倾身??拿着吸管喝了口饮料。 “听说刑方明追了你一年了,这么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刑方明我记得,去年我过生日,请你们,??请了他和朋友,你们那时才认识??吧,谁想到他对你一见钟情,他可是刑家?子,家世背景都是顶尖??,你如??想找个好工作,跟刑方明交往绝对?错,你要进娱乐圈,刑方明??人脉都能给你很大帮助,眼界放开点,别那么小家子气!” 马尾女孩,骆丹其实是有点看不上颜露。 但颜露气质和颜值,都比她高,不得不承认,这女孩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如??不说,根?看不出来,身上就带着一股贵气和洋气,和她们坐在一起,根?就?有贫富??差距感。 之前也是因为舞蹈班四美,才让她加入进来,?想到一处就处了这么久。 而且颜露那端着??样子,她们是艺校唉,她家里条件??不好,清高什么?难道这么优秀??样貌身材,读完了就回去做了幼?跳舞老师? 哈,滑天下之大稽,她到现在居然还是个纯洁??,真不敢置信,刑方明追了她一年,愣是?追到??,给礼物都不敢收。 人刑方明,二十三岁,年轻,富二代,开着玛莎拉蒂,骑着卡宴,怎么还配不上你一个工人阶级家庭??女?? 你有什么清高??啊?就她那个家庭条件,自己不为自己谋划,谁会给她谋划呢,一件大衣都要存半年兼职??钱才能买得起??人…… 该图就图点什么,趁着年轻,不给自己发展出一条好走??路,难道等年老珠黄再想办法吗? 颜露问系统:“刑方明……跟男主什么关系?” 系统:“男主是他??小叔叔。” 颜露“哦” 了一声。 她?有说话,刚穿过来,还得消?消?。 哦完拿起了叉子,吃起自己面前,小碟子里??覆盆子荔枝玫瑰蛋糕,旁边??木匣子里,还放着迷你和牛汉堡, 下午茶很丰盛,这一餐,四个人,三位数不够??。 颜露毕竟在餐厅咖啡店做过,扫一眼就知道大概价钱档位了。 有钱人最直观??感受就是,吃这些东西,不会去在意钱了,可原主得在乎啊,其它三位,哪怕旁边这个父母??务员??,都能给女?买台车,至少小康家庭,吃穿零花钱都不缺,可原主,帐户余额里只有兼职??三千??…… 颜露整??了下胸前??白色蕾,丝围巾,然后用??微微压着,?吃了两口蛋糕。 “来??时候,?吃东西,饿死我了。”颜露边吃边说。 其它几人看着她,骆丹翻了下白眼,小家子气,守着她那干净??身子回自己家小城吧,以为人家富二代是想玩弄她呢?人家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啧,就这眼光格局,长再好,将来也?什么出息。 对面波浪长发??女孩也说:“我看刑方明挺好??,我小时候跟他接触过,富二代里,他还算不错,平时?什么不良嗜好,就是爱玩游戏,游戏瘾还挺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追一个女孩,我瞧着,他是真看上颜露了!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啊,颜露。” 骆丹说??对,无论是将来修成?,还是借用刑方明家??资源人脉,帮自己铺路,都是百利无一害??,话??说回来,哪怕都不成,也有钱不是吗,总不会落空??。 刑方明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好几百万买礼物,只是颜露都?要。 让人叹为观止??是,她越不要,刑方明追得越欢。 “哦,是吗?”颜露吃了一口蛋糕上??水??,清甜,总算平抚了焦灼??胃,原主?午?吃东西,跳舞是个体力活,一餐不吃就受不了。 刑方明是男主??侄子,那她肯定要接触一下。 “咦,那边有个男生朝我们走过来了。”短发??女孩说了一句。 三人一扭头,??然,离她们不远,有张桌子,一位长像帅气??男士,走了过来。 一看就是成功男士,彬彬有礼,他一过来,四个女孩装作不在意地暗暗都调整了下自己。 毕竟四个,哪一个都是美女,跳舞??气质都好,平时被搭讪??时候太??了,一看男生过来,就知道什么意思。 其?不乏十分优质??男士,虽然不一定答应,但虚荣心还是有??。 颜露头也不抬,还在吃蛋糕,外面很冷,原主好像才到,??脚还冰凉,?有暖和过来,赶紧吃点东西,可以暖暖身,有力气。 她头发如云,脸??很小,眉乌唇朱,因冷乍热,脸蛋粉嫩,专注着低头抿着蛋糕。 其它三位都不作声,实际都在注意那位男士。 男士直直就走到头也不抬??颜露身边。 “这位小姐,你好。” 颜露被打断吃东西,抬头看向说话??人。 其它三个人,一看男士找??是颜露,骆丹翻了个白眼,扭过头。 波浪长发??女生打量着男士。 短发女孩喝着??茶,看着男士向颜露搭讪。 “这是我??名片,我是韶华娱乐??司旗下??经纪人,我姓吴,不知小姐贵姓?” 颜露目光看了圆桌其它三位女孩一眼,个个面露异色。 她道:“啊,你好,我姓颜。” 他近距离看颜露??脸蛋,眸光一闪,说道:“颜小姐,冒昧打扰,我在邻桌观察颜小姐许久,觉得您长相和身材都比较出众,气质也很独特,有?有考虑往娱乐圈发展?” 颜露愣了下,但很快回绝:“这样啊,不好意思,?考虑过。” 这个吴经纪人被拒绝,但显然他不想就这样离开,他道:“?关系,颜小姐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是??规?司,有艺人面试??流程,你考虑清楚可以过来,我亲自接待。”他顿了下,见颜露并?有惊喜??样子,只是放下了名片。 他扶了扶眼镜,作为大牌经纪人,他还?有?餐厅拉人??习惯,只是这个女生?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走路??气质,长相,身材比例,身高,五官,他观察了许久,这样??长相气质真有红??潜质,不进娱乐圈,太可惜了。 “不知道颜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如??有什么面试机会,我可以联系你。” 颜露见他不放弃??样子,倒也?有一口回绝,而且伸??伸向椅子侧??大衣兜里,??机好像在这里,?有拿出来。 ??机号码,她不是原主当然记不住了。 她将??机?兜里拿出来,才发现,??机款式怎么这么土。 屏幕小,还厚,是白色???看牌子可能是某四星?她一开机,上面显示了日期,一四年?还是3g??时代啊! 她愣了下后,照着名片?机号回了过去。 那名男士??机响了下,他笑着道:“好??,不打扰你们了。”他有礼地看了其它三位女孩一眼,礼貌地走开。 颜露应付完,放下了??机,刚要拿起饮料。 对面骆丹说道:“哼,真?想到,我们四个大美女坐在这?,都被你比下去了,那个经纪人不找别人,就找你啊。” 声音是些阴阳怪气。 骆丹自尊心强,嫉妒心也有些强,轮容貌,她并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但已经好几次,有颜露在场??时候,她??关注度被抢走。 刚才那个人,一看就是专业??经纪人,名片都极专业,烫金??,她们可都是艺校??,还是有点眼力,四个人坐在这?,人家独独看?了颜露。 显得其它三人成了陪衬??绿叶,真好笑,她们比颜露差哪?? 看都不?看她们第二眼。 瞧不起谁呢。 短发女孩打圆场:“骆丹,你也不是知道,颜露??脸小嘛,我们四个拍照,她头最小,脸也最好,最上镜,其实论五官,你最鲜明。” 波浪长发??女孩,??机上查了一下:“韶华娱乐?我查到了,是家今年才注册??新??司。” 骆丹道:“肯定是骗子,现在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注册??司。”她语气不好,伸??拿过冷饮,喝了一口。 “不是啊,这家??司背后好像是昶恒集团,刑方明他父亲不就是昶恒集团??股东吗……” 波浪长发??女孩,好似发现新大陆:“?想到,昶恒产业也进军娱乐圈了,虽然是 新??司,但靠山雄厚。”说完她有些可惜道:“他?有给我名牌,要给我,我还真想去试试……”说着她看向了颜露。 颜露?拿着汉堡纸,捏着小汉堡,在一小口一小口??吃,把里面??肉单独剔了出来。 压根就?在意什么昶恒集团,韶华娱乐。 波□□孩将来是要回去继承家业??,倒无所谓,她问颜露:“哎,颜露,你想去吗?这个??司查过是??规??,你要有兴趣,不如去面试看看。” 短发女孩也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名片。 上面写着韶华娱乐。 一个放飞梦想??地方 之后是经纪人电话,地址等。 “她怎么可能啊,只会跳舞,??不会演戏。”骆丹道。 “可以学??嘛,我看刚才那个经纪人??样子,颜露只要去,就会收,现在韶华刚才成立,肯定缺人,是个好机会,可惜我爸非要让我回家……”波□□孩道。 骆丹烦了,?来要喝??冰饮,也被她扔回桌子上,她回身拿起包:“走了,真?意思。” “哎,骆丹,怎么了,我们才坐了一会?。”短发女孩道。 “我们都坐半小时了,屁股疼。”骆丹拉着脸,拿了名牌包和时尚外套就要走,其它两个女孩也赶紧起身,骆丹想到什么:“今天颜露来晚了是吗?罚她,今天这餐,她买单,对了??少钱来着?” 其它两位?说话,这个餐厅有点小贵,四个人这一餐,1888。 身后眼观六路??服务员,见客人起身,立即走了过来:“四位一共是一千八百八……” 颜露听到数额,嘴里吃完了自己那份东西,走前还在喝了最后一口冰饮,然后就听到了这餐费用。、 那最后一口差点?喷出来。 她猜到了四位数,她?猜到要差不??小两千啊,可怜余额只有三千块。 都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应付??。 颜露?说什么,拿起??机要付款,一打开,才想起来现在还是3g时代。 她??打开包,?钱包取出一张卡,“这个……”准备拿去刷。 服务员下句道:“四位一共是一千八百八,已经被刚才那位戴眼镜??男士付过了。” “付过了?”颜露问:“刚才和我们说话??那位?” “是??。” 想让她出血??骆丹,哼了一声,拿起了包和衣服,走了出去,其它两个人也冲颜露摆??,“走啊,颜露,有人付过了。” 她们并不觉得吃惊,美女有人请吃饭,太常见了。 颜露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撩过浓密??长发,拿起了椅后??包和白色大衣。 这时她??里拿着?机,铃声响了。 一边随着其它三位走出餐厅,她一边接通了电话。 来电不是别人。 ??是刑方明。 “颜露,你来了吗?” 颜露:…… 她立即翻了记忆,原主其实已经被刑方明打动了,虽然一直?以答应他,做他女朋友,但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对方追了整整一年,就算一开始?有好感,但是女人怕缠着,缠着缠着就顺眼了。 原主是有些软?,并且答应,刑方明生日这天,去给他送生日礼物。 毕竟她??生日,刑方明送了一件??一件,哪怕她?要,但人家一片祝福,最后还是收下了最便宜??一件,一套?妆品,那一套就一万??。 颜露当即摸了下包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礼盒,记忆里她这一个金月打工兼职不见朋友,都是为了这件礼物,?有刑方明送她??那么贵。 但也是大牌,勉强送得出??,一条五千块??领带。 原主?来就打算跟朋友喝完下午茶,再去刑方明家,因为骆丹也去,所以她是打算坐骆丹??车一起。 但骆丹今天显然不开心了,走到餐厅门口,明显在等她,她一过来,她就拿出包里??礼物,扔给颜露。 “我不舒服,想回家躺着,刑方明??生日我就不去了,礼物你帮我捎过去。”说完,她就扭头拿着车钥匙走了。 其它两位跟刑方明不是很熟,也不会去,就无奈地冲颜露摆了摆??。 颜露拿着电话:…… 她试着问:“你家里都有谁?”男主是他小叔叔,应该在??吧? “?有几个人,就是几个好朋友,我怕人太??,吓坏你,我家里人都不在,你放心,你几点到啊?我想去接你……”??机里刑方明??声音极尽体贴。 颜露:“……” 家人怎么能不在呢?真是??,她不怕被吓到,怎么可能吓坏呢,她巴不得……男主不在,那她还去干什么? “……颜露,你几点到啊,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 颜露看了眼周围,骆丹??车开走了,车上坐着那两位好友,看到她还在车里打招呼。 颜露笑着冲她们摆了摆??,原主也真受得了,虽然说是朋友,但那淡淡??优越感,原主也是神经大条,都感觉不到吗? “我和朋友在喝下午茶……”她看了眼时间:“不用接我,我坐她??车,大概四点过去。” “好,那我等你!” …… 刑方明挂了电话,他??站在自家老宅,别墅大厅里,他家??老宅,修建??非常气派,花园特别大,刑方明家人今晚都不在,老爷子去了休养院,刑方明父母度假??度假,所以他才带朋友来老宅玩,他其实根?不是今天生日,他是下个月今天过生日。 但他可等不了,就借口生日把颜露约过来,一是让她这个小豹子,看看,有钱是种什么体验,别是小土豹子连有钱??概念都不懂,追了一年都?追到??,他想早点跟颜露确定关系。 身边,别墅大厅几组沙发上,东一个西一个,??在喝酒打游戏,好几个男生。 见刑方明挂了电话,将电话一扔,?来不出声??几个男生都开口说话。 “刑方明,你这也太不行了,当初你说三个月内追到那个小土鳖!还说,就她那样,你给她买几个包,就能睡,这可是你说??!结??呢,三个月拖到半年,现在都快一年了,到下个月你生日,就一年了!还?追到??呢!” 其?一个打游戏??男生说道。 这几个跟刑方明一起混??,都是富二代,有钢铁产业?子,有食品??司老总??孩子,有游戏商??少爷。 二代也分上?下等。 他们就属于平时爱打游戏,爱玩,?什么出息,混着??有钱人家子女,看着风光,是比普通人好,但是?有能力啊,家族瞧不起,实职?有,培养也不是那个苗子,就给点钱,每天混,给??也不??,一个月五万,只要不给家里惹事?,爱咋咋。 就是被放弃了。 而二代里??人才优等,那就要数刑方明??二叔。 他比刑方明大七岁。 能力??腕比刑方明??爸爸还厉害,否则现在也不会刑方明小叔执掌昶恒集团,刑方明他爸在??司只有个虚职,??里持有那么一小部分股权。 跟刑方明小叔一比,刑方明就跟个废物一样,他爸也是。 不但平时刑方明??爸爸见到弟弟表面镇定,心里慌得一批,连刑方明见到小叔,都跟见老鼠见了猫一样。 “靠啊,我哪想到她是个土鳖啊,送她礼物都不敢收!艺校??女人,还有这种保守???我天天开着玛莎她也不上车,我可真是?招了,但老子还不信那个邪!我非得睡到她不可,呵,别看她现在??都不给我摸,早晚??,我要让她老老实实躺在那让我摸个够!” “刑方明,你说女人遍地都是,我们去俱乐部,去酒吧,去玩,一堆女人,你让她喝就喝,让她脱就脱,酒?她们头顶倒下去,倒她们胸前,她们都笑嘻嘻??,这种玩得起一大把,你不戏弄,你偏戏弄人家艺校一经??姑娘,人家可是个好姑娘啊,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人家自爱啊,一年了,??不让牵,什么礼物都不要,我还真?见这种,我都心动了……” 有一个玩着游戏,调侃刑方明。 “就是,你一个什么都玩过了,脏了??人,凭什么戏弄人家冰清玉洁??干净女孩啊,请让给我!”另一个翘着腿道。 “滚啊!谁说我戏弄她了,我是花钱买,我就是要证明,?有花钱买不到??女人!她再忠贞刚烈,她还不是收了我一万?礼物,呵,礼物是那么好收???收了可就要进了我?掌心,她跑不掉了,毕竟这么难追,我要睡到了也不能马上扔,还是要??睡一睡……”刑方明坐到了沙发里。 “靠,你还是人吗?”有人嗤笑。 “我看那姑娘不错,??经人,不如你娶了她算了!” 刑方明这种家里花钱养着??,唯一??功用,也就是联个姻,传宗接代??作用。 想自己找个女人结婚,那不可能。 “别说,我还真有点喜欢她,说不定我们是真爱,等我结婚了,她要乖??话,我就继续跟着她处着,毕竟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刑方明这会?心情非常好,虫?进了网,就只差收网了,一年了!不容易啊,他就跟朋友打了个赌,三个月妥妥睡到,结??赌输了,他不服气,他就不信,?有钱摆不平??女人! ?想到就因为不服气,他竟然追了一年!真不敢想象,他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追了这么久都不放弃,反??看到她就不想放弃!此时满心欢喜,就等着摘胜利?实,只要她来,就默认了,她答应了,一想起来,她答应后,在他??底下,那股征服??快感,他就浑身激动,不能自已。 “无耻!” “卑劣!” “我喜欢!” …… 颜露打车到了刑家老宅,她?想到,别墅花园占地这么大! 车送到了,她还走了一会。 天还冷得很,她穿得少,里面只有薄薄??件白色毛裙,腿上也是薄薄??一层紧腿裤,脚上是靴子,大衣被她包在身后,长发被寒风吹起。 她缩着脖子拿着包,延着花园宽敞??路往里走。 走着走着,后面一辆卡宴,?她身后开了过来,路过??时候,放慢了一些。 颜露看不清车里??人,但她赶紧让了路,退上边上。 车里??司机见有人,放慢速度,说道:“这姑娘面生啊,怎么在老宅这里,瞧冻??,脸蛋都红了。” 后座,板直坐在那?,脸色微微冷酷,交叠长腿??人,目光不经意地朝外面站在路边,??回过身看着车??女孩。 雪白??脸上,鼻尖一点红,眼睛都冻出泪花,看起来楚楚动人。 颜露眨着眼睛望着车窗,可看不到里面,她以为是来给刑方明过生日??客人,还想着要不要求助载她一程,她?有想到这边花园这么大,还要走好一会?。 “刑总,要不要问问她去哪??怎么在老宅这里?”司机道。 “不必,开过去!”他并不常回老宅,这边??人和事,他很少过问。 车?有停下来,车内??人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 颜露那么眼巴巴看了半天,最后,只有车尾气和一阵寒风。 她抿着唇,跺了跺脚,然后朝车子方向捂着口鼻延路小跑,心里想着怎么才见到男主,刑方明肯定是关键,可怎么通过他见到刑默呢,难道真要和他处男女朋友才行?否则?有??由见他家人。 …… 卡宴车里出来??男人,走到老宅门口时,江嫂立即跑过来,跟他打招呼,热情道:“二少爷回来了。”这是唯一见证刑默成长??老人,刑默点了点头。 “老宅里有人?” “是??,方明小少爷带了朋友回来打游戏。” “嗯。” 站在门口,他听到了里面??话,想到了之前在花园里见到??女孩,他冷淡地站了片刻。 这才朝里面走去。 …… “你小叔今天不会回来吧?”有个男生问刑方明。 刑方明信誓旦旦道:“不会!他很少回老宅,一个月能回来一两次看看老爷子就不错了,不肖子!” 话音刚落,一个窄瘦腰身,宽阔挺拔??背,修长挺直??人影,出现在了门口。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4、娱乐圈金丝雀2 从老宅门处走进来的男人,一米八八的身高,气势凌利,面色冷酷。 大概?上位者的气度,身上带??无限威严。 他脚步一踏进来。 沙发处本来还嘻笑说的几人,声音顿?停了下来。 别墅里暖??可以穿单衣,可此?,几人感觉,好像外面的寒风跟??刮进来了似的,有点冷。 一群男生见?人。 其中一个还紧张踹了刑方明一脚。 眼睛瞪??他,靠,不说他小叔叔不会回来吗? 刑方明也懵了。 人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都涨红了,讪讪说了句:“小叔叔……你、你什么?候回来的……” 来人不?别人,正?刑方明的叔叔,刑默。 刑默迈??步子走进大厅,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眼风冷嗖嗖的,冰冷刺骨的样子。 真比外面的寒风还冷,看??人真?心突的一下,冻的。 不但刑方明被看??不安,沙发其它几个东倒西歪打游戏的男孩,也都悄悄把腿从沙发上拿下来,个个埋头游戏本里。 大厅一?间,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 刑默停下来眼皮一掀,终于看了他一眼,反问:“我这不肖子?怎么敢让你叫我叔叔?” 冷漠的声音,讽刺的语气,眼中无波无澜,但说出的话,却让听?人,面皮泛红。 刑方明感觉?一阵窒息。 ?的,刑方明父亲跟小叔的?系并不好,刑家老爷子克妻,刑方明的父亲?老爷子第一任妻子生的,第一任妻子?个普通妇人,后来?世,老年子那?事业有起色,?娶了一位,?位大家闺秀,非常美丽聪明,但可惜,十年前也?世了。 都说儿子的智商??遗传母亲,老爷子两个儿子,老大,刑方明的父亲,像了第一任妻子,普普通通,能力不行,二儿子刑默,自小??聪明绝顶,老爷子本来??两个儿子,虽不同母,但两个人母亲也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事,兄弟还?可以和平相处,但怪??怪在刑方明的父亲,他愚笨不要紧,还受人挑唆,对幼小刑默并不好。 毕竟如?没有刑默,老爷子的产业他一个人的,他还曾受人蛊惑策划绑架过刑默,如?不?老爷子子嗣艰难,只有两个儿子,他恐怕都要打爆大儿子的头,后来直接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算刑默出事,公司也没有他的份儿,只分给他一点公司的股份,挂个闲职,传宗接代??行了。 ??因为这件事,兄弟反目,?系冷淡?骨子里。 刑文明父母一直蹭在老宅住,所以刑默很少回来,和刑方明别说亲近,连话都不会??说几句。 比陌生人好不了??少。 冰天雪地,颜露总算找了别墅大门,她过?按响了门铃。 嘴里哈出一团白气,低头从包里??两个礼物拿出来。 江嫂小跑?门处,打开门眼前一亮。 门口站??一位美若天仙,鲜眉亮眼的小姑娘。 “姑娘,你找谁啊。” 颜露目光往别墅内看了下,门口不远处有个正背对??她,高挺的身影。 修长的双腿,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 整个人的身姿看起来特别的冷傲,但?陌名的有点熟悉。 然后她收回视线,冲??江嫂眯眼笑了一下:“你好,我找刑方明,他在吗?今天?他的生??,我来给他送礼物。” “生???”江嫂愣了下,她怎么不知道? …… 有人来了,门口还传来了一清脆甜滋滋的声音。 听?后,大厅所有人,都向回门处看了一眼。 江嫂也没有??询问,?女孩带进来了。 她之前打扫二楼,听?刑方明小少爷跟朋友说起什么女生今天要来,估计说的这个女孩吧。 唉,??来带进来,江嫂暗叹了口气,看??倒像?个好姑娘,但可惜了,外面大把的好男人,何必往这坑里跳哟。 这刑家的小少爷,唉,一言难尽。 颜露一走进?。 第一眼并没有看刑方明,也没有看沙发那些胖瘦长相各不同的男生。 她第一眼??看向了站在大厅那儿,微回过身,目光瞥向她的男人。 他长??一张帅气,却?冷肃的脸。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平淡,但颜露能看出他心中的不悦。 颜露下意识地??冲他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不说融化冰雪,也?明媚如春。 大家看?她笑,都会对她心生好感。 有人还因为她一笑,??会唇角上挑,看??她,也会跟??笑。 那个男人注视??她,但他没有笑。 颜露展露笑颜后,也反应过来。 然后她不??痕迹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沙发旁的刑方明。 刑方明已?走了过来。 他脸颊通红,举止似乎有些尴尬。 能不尴尬吗?说小叔叔不肖子,正好被小叔叔听?了,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儿吗? 此?她急需要转移尴尬。 “颜露,你来了,不?说四点过来吗?现在才三点??。”他本来想??四点前,??大厅布置一下,桌子上摆满空运过来的红玫瑰,再把心形蜡烛点燃,然后抱花单膝跪地,求她做自己女朋友。 对付女人他非常有?验,这??招数一上来,加上女生?在他的地盘,被周围的环境一震慑,加上朋友起哄,以及精心准备的这些东西,很??女生?被逼??应了。 这一??逼迫手段,在女生犹豫不决的?候,最好??。 因为她如?拒绝,别人会对她有看法,所有人都会对她有看法,她也会惹??所有人不开心,女孩子都?脸皮薄的心软生物,她不好意思拒绝,也??答应了。 但没想?她会来这么早,一切都没有准备好。 颜露很会察言观色,她觉??大厅的气氛有些不对啊,她目光在那几个坐在沙发上,看?她真人?,个个张大了嘴巴的男孩,以及站在那儿已?移开视线的男人。 然后她看向刑方明,轻声询问:“……我来的不??候吗?” “??候,??候,快进来,我介绍我小叔叔给你认识,还有我的朋友。”刑方明很快收拾好尴尬,他?不?十八岁?候的他了,大场面他?不?沿见过,二十三岁,无所畏惧,??往前冲! 脸皮厚点??完事了,他舔??脸带??颜露,对??他刚才??罪过的刑默道:“小叔叔,这?我女朋友,她叫颜露……颜露,这?我小叔叔,长??帅吧,哈哈……” 颜露听?刑方明说小叔叔的?候。 ??愣了一下,没来??及当场反驳,她不?他的他的女朋友。 她只?眼睛一亮,炫目生辉,目光闪闪地看??那个小叔叔。 遇?男主了! 系统说什么来??,男主刑方明的小叔叔呀。 那这个人不男主吗? 她现在,看?男主??想走过?,天然带??几分亲近。 但她还?克制住了,跟??叫了一声:“小叔叔……”其实她?自喃。 可?男主刑默听?她张口也唤了声小叔叔,面色冷淡,朝她冷冷一瞥,连应都没应,h格局的别墅,他直接从右面上了楼。 他今??回来,?来取房间里母亲仅存的物品,因为今天?母亲的忌??。 …… 刑默上楼后。 楼下的几个男孩总算吐出口气。 “靠啊,早知道我不来了!” “刑方明,被你小叔叔扫一眼,我都透骨凉!” “听说你每个月零花钱,?你小叔叔发的?哈哈,你可真惨,不听话,零花钱都给你断了……” 刑方明:…… 他很想说,他的零花钱,可以跟他爸要,跟他妈要,一个月发五万块,好干什么?这点钱泡妞都不够。 但他?说不出来,他开的玛莎和卡宴,都?车库里的车,?他小叔叔的。 他小叔叔没开走,开走了,他毛也没??开,别看他父亲有公司股份,但不??,分红分??也不??,他自己还在外面养女人,自己都不够??,能给他??少挥霍?他妈妈手里有点钱,但也不?给他消费的,也不能天天开口要,最??紧要的?候求求他妈。 都以为他这个富二代有??风光,其实,他还真?靠??小叔叔的名头在外面诈吃诈喝诈钱,要不那点钱根本不够??,毕竟想借由他,巴结他小叔叔人脉的人不少,巴结他的人更不少,虽然刑家兄弟一地鸡毛,但外人不知道啊。 更不知道,他刑方明有个屁人脉! 几个男生看?刑方明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他??赶紧打圆场。 平?跟他说说笑笑没什么,但?现在有美女在,那??不能乱说话了,只能吹了,?兄弟,??给我吹!互吹泡妞。 “嗨,美女,我?开玩笑呢,刑方明一个月零花钱五十万,他爸还给八十万,他妈妈给三十万,这家伙,平?富??流油,你可千万别给他省钱,跟了他,你??算享福了,一步登天!赚大了,懂了吗?” 其中一个男生还搭??刑方明的肩膀对颜露wink了一下。 另几个男生,目光也落在了颜露脸上。 他?不认识颜露,只知道这个人,还?从刑方明的手机上看?的,拍她的平常远景照。 从手机照片上看,这?个顶顶漂亮的女孩,怪不??刑方明能追上一年之久,这脸蛋,他?看??都馋了。 可没想?。 这姑娘看照片够美了,但她本人,比照片还要美?。 照片拍不?一个人动态,拍不出一个人气质,更拍不出一个人神韵。 更拍不出来盼生辉的眸光,这姑娘有光,这些需要五感?捕捉的美,?了镜头里很??都被抹掉了。 而真人身上,他?能真切地感受?,这??惊艳的美腻。 …… “草,极品哦,你小子!真有眼光!”其中一个实在忍不住羡慕之情,环??刑方明,爆粗口道。 刑方明本来心情不悦,肩膀立即拐开他。 那个男生手臂被拐了下来,丝毫不以为意。 看?这几个男生。 颜露站在这里,还有些尴尬。 她原本送完礼物,??准备走的,但?遇?男主了,一?间,她脚挪了挪,愣?没走。 心里还有点懊恼,刚才刑方明说她?他的女朋友,她遇?男主,愣了下,竟然忘记反驳了。 结?男主走了,她才想起来。 她咬??唇,一?都不知道怎么办。 结?一抬头,??看??这么一堆男生盯??她看,她心里?极不舒服的。 但男主在这里,她硬??头皮没走,小眼睛一边瞄??楼梯上,心不在焉地??包里两个礼物拿了出来。 随口道。 “刑方明,祝你生??快乐,这?礼物,粉色的?骆丹送你的,她不舒服,??让我捎过来。”说??,颜露把礼物递给了刑方明。 刑方明低头接了过来。 他早??跟骆丹说了,让她帮??把颜露带过来,帮他好好劝劝颜露,让她跟??自己。 给他当女朋友哪里不好了,别人想要他还不要呢。 结?,竟然半道撂挑子,刑方明暗道骆丹不够意思,但还?扯出些笑脸,拿过礼物:“谢谢你的礼物,颜露,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想打感情牌,诉诉衷肠。 但颜露却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你不?说,没家里人,刚才,你小叔叔他,他怎么在呢……” 提起小叔叔,刑方明脸色??不好看了。 但他不能发火,人还没?手。 他忍了忍,道:“他应该待不久,一会??走了。” 最近几年,刑默越来越忙,很少在老宅过夜。 这个?候,刑方明已?没有耐心再慢慢等她同意了,他转身取了他早准备好的一大束玫瑰花。 捧在手里,他心想,她自己一个人来了他家里,那意思还不明显吗?他已?给足了面子好吧?追了一年,现在??花,还有单膝跪,台阶都摆下来,她总?能下来了吧?清高总能放一放吧? 女人那点清高不值钱。 他拿过了花。 颜露却站在那儿,一心想打听刑方明小叔叔的消息。 一个眼神没跟上,一回头,??见刑方明直接单膝跪在她面前:“颜露,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 刑默回?了自己房间,从架子上取了东西。 刑家的老宅,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随?都可以 回来住,刑默的房间在二楼,他拿了东西后,??匆匆走了出来,下楼梯的?候,??看门口围??几个男孩,围??个女孩。 女孩还有点震惊的样子。 他手里拿??东西,脚步未停地下了楼,如?侧头看他,能看?他黑漆漆的脸部轮廓。 他冷冰冰的强大气场,在走近几人的?候。 ?不容忽视的。 他走近,听?刑方明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好好爱你,你想要??少钱,??少礼物,都不?问题,只要你做我女朋友……” 刑默那双如鹰一样的眼神,在走过?的那瞬间,冷冽地对了上颜露的大眼睛,随后?冷漠地移开,大步走了出?。 颜露之所以没走,在等男主啊,脑子转??飞快,都?怎么跟男主接触,怎么跟他说句话啊,怎么…… 结?还没想好,刑方明突然跪了下来。 颜露吓了一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好巧不巧,男主这?候下了楼,正好撞见了这个场景。 刑方明??求交往,??胡说八道,还给礼物,给钱。 丝毫没有给颜露反应的机会,话??突的当??男主的面,一串串冒出来。 一点都没有给颜露反应的机会。 而颜露只来??及,慌张地看了男主一眼。 看?的?男主刑默,那冷漠无比的一眼。 她看??他修剪整齐的头发,看??他背影,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墅老宅。 那一刻,颜露知道坏了。 男主他,他肯定以为她?拜金女啊,而且刑方明这么一番话,在男主心里,她成了刑方明的女朋友啊? 天啊! 这什么事啊! 刑方明叫他小叔叔,她成了男主侄子的女朋友? 而她解释的?间都没有,两人??擦肩而过。 颜露?被眼下棘手复杂的情况震惊?原地,而刑方明却以为她惊喜?发呆,他起身??把花束放?她怀里,终于露出点高兴的样子说:“我告白,你收了花,你我的女朋友了!” 其它几个男生稀稀拉拉吹了声口哨。 “恭喜了哥?!美人啊!啧!” “美女,跟了我明哥,你真有眼光!” “还?刑方明会追人,一追追个这么漂亮的!” 颜露:……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也没答应,强按她交往了? 她道:“不,刑方明,我什么也没说,我没有答应你啊……” 可话说?一半。 可拒绝的话?了嘴边。 顿了下。 刑方明现?在她和男主刑默之间维一的联系,如?现在她当场拒绝了,刑方明肯定会翻脸,那么她很可能??失?了这个联系。 当然,如?要和他处男女朋友,那失?这个联系,??算了,她再想其它的办法。 可?现在她面对的可?刑方明,以及他朋友,好几个男生。 如?她当场拒绝,对方恼羞成怒起来,绝对没有她好?子吃。 所以,她才顿?,她那句我不?你女朋友,拒绝他的话,一?之间,没敢说出口。 结?,她??这么一思考一犹豫,刑方明??自动认为她同意了,立即上前以男友姿态揽??她肩,手放在她大衣的肩膀上。 颜露:…… 她看??这几个男生,感觉现在的情况,有点危险。 她??不明白。 为什么每次相遇男主都这么不顺利,总会因为这个阻碍,那个的麻烦,没办法相识。 这个世界更惨。 太乱了! 男主侄子的女朋友,什么鬼? 怪不??男主看她那眼神,很不对的样子。 她瞧了瞧刑方明和他这几个朋友。 颜露?不?真的十五六岁,初?人事的小女孩,随便蒙一蒙??会觉??他?超厉害。 实际她一眼??看出,这一群富门弃子。 富门弃子身上都有那么一丝纨绔味儿,古今穿戴不同,但气质,一样一样的。 她肩膀动了动,不舒服的想甩开刑方明的手。 这?江嫂突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刑小少爷,刑先生说,要你把玛莎还有其它几台车的钥匙给他,先生正在车库等你,他要开走。” 车?刑默的,他年轻的?候喜欢车,车?真不少,老宅的车库也留了几台在那里,都?他以前玩的名车,其中有两台极拉风,都绝版了,直?他接管家里的产业公司,没有?间,??一直放在车库。 钥匙被刑方明拿?,于?他??天天开??小叔叔的车?招摇,泡妞,要知道泡妞,未必花钱,只要你有玛莎和卡宴,??有妞以为你有钱,往你车里坐,玩也白玩。 对方想嫁给他,跟他谈感情,他却只想和对方搞一夜青。 所以对方注定被他白玩。 算盘?打??叮当响,但没想?,小叔叔会要回他的车。 别以为刑默不知道自己的那几台车被刑方明开??,他现在作为一个集团的掌舵人,这??为车的小事跟小辈计较,格局??太小了。 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口要回车。 刑默?不?没有车开,有车却突然要把老宅所有的车全收回。 刑方明都愣了。 开走了,他以后还怎么??那些车泡妞啊?小叔叔今天?犯了什么邪?他?不?一次两次看?自己开他车了! 刑方明心里顶??一股怒气。 但?能怎么样?最后气??踢了一脚吧台后,才拿出了车钥匙,扔给了江嫂。 被小叔叔下了面子,他脸都涨红了。 最后他咬了咬牙,肯定?自己之前说他不肖子,惹怒了他,刑方明一方面暗恨,一方面?想给自己一嘴巴,让自己嘴贱! 现在好了,无论?在自己兄弟面前,还?在颜露面前,他都丢脸丢大发了。 他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颜露一看,此?不跑,要等何?,眼睛一转,她立即道:“刑方明,祝你生??快乐,我来这么早,?想告诉你,我晚上有事,所以早点来给你送礼物,那我先走了。”说手 里的花,放?了一边柜子上。 然后她往后移了两步,?说道:“还有啊,我只?来给你送生??礼物的,没有跟你处男女朋友的打算,刚才你太突然了,我没来??及说,不好意思啊,再见!” 说完她??要走。 刑方明这?也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二十三岁的男孩子,他能有??少城府。 “我前脚车被收走,你后脚??要走?你?在看不起我吗?妈的!”刑方明说她放下的花,??力在摔在了地上。 ?大力不知道,摔在地上的花。 玫瑰花叶都纷纷砸碎掉。 落了一地。 颜露被他突然这么一摔,吓?了。 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摔摔打打过。 真的?件挺吓人的事儿。 颜露?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一句话都不说了,吓??转身??跑,飞快地跑出了老宅。 几个男生也没想?,刑方明会发这么大火。 更没想?刑方明刚把花摔地上,那个美人,??吓??花容失色,扭头??跑。 一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颜露跑出门口的?候,还听?后面刑文明的吼音:“……回来!颜露……” 那声音,她吓坏了! 一跑出来,??看?前面一脸冷若冰霜,正走?车子前,拉开门坐进的车内的男主。 她连想都没想,??飞快地朝他跑过?了,在潜意识里,只有他才?最安全的,所以她一下子??跑过?,拽住了他腰间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男主刑默身上的西服?按尺寸定制,极修身,她根本拽不起??少空隙,小手??急??在他腰间干挠了两下,也没有抓住什么。 躲他身后挠两下,她没觉??如何,而冷??脸拉开门要会坐进?的刑默却全身一僵。 定在了那儿。 腰?男人的禁区,抓的地方正好肾的位置,女人一碰,男人??会感觉?触电一样,反应会非常激烈。 颜露一边回头望,一边躲在男主身后,直?刑默僵了一下后,缓缓回头。 他脸色僵硬,声音平淡,面有威严,口中带??呵斥的气息:“你在干什么?” “我……”颜露看?别墅里刑方明走了出来。 她急??,急忙看向刑默,小手合在一起:“……我没有车,你能带我回?的吗,刑先生,我有点害怕你侄子,我和他不?男女朋友?系,我只?来送生??礼物,我能跟你走吗。”她可怜巴巴,眼睛含泪儿,大眼睛一会看??车,一会儿看他。 刑默沉默片刻,冷若冰霜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什么事。”说完他目光瞥了眼走过来的刑方明,整理了下被颜露拽过的衣襟,直接坐进车里。 “开车!”刑默冷眸对司机道。 看??车子毫不留情地开走了,颜露都窒息了,这男主怎么软硬不吃啊!她都那么求了。 见?刑方明追了过来,她转身??跑。 没有男主,她可不敢待在那个全?男生的地方,再加上刑方明刚才摔花,真的有些可怕。 有暴力倾向! 她开始往花园外跑。 刑方明在后面呼唤:“颜露,我错了,你回来……” 颜露肯定不会听他的,真的回?,她跑过拐过个拐角,看?跑边有几棵树,她立即钻了进?,藏了起来。 这个?候,天气?最冷的?候,冻??她牙?直打颤。 手指都冻僵了,直?看?刑方明从一条小路跑了过?,没影了,她才钻出来,从另一条小路跑走。 直?跑出了刑家老宅大门,才呼出口中的白气。 来的?候忘记了,这里手机不能叫车,而且这边车一点都不好打。 富人区,几乎没有滴和出租。 她之前害怕的还摔了一跤,膝盖特别疼。 天?冷,张目四望,没有车,她一个孤零零的在路上走。 她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说,遇?了男主,??子??好过了吗? 走??走??,她??泪花花,?冷,吃的点蛋糕?消化了,?饿,脚还疼,一边走一边哭。 因为钻了树,头上还粘??草。 她哭??都没听?身后的车驶了过来。 慢行?她面前的?候。 司机嘀了一声。 打开车窗:“姑娘,快上车吧,这边不好打车的,我?送你出?,?地铁站。” 颜露没说话,站在路边哭??都停不下来,还打??嗝,水灵灵的大眼睛,冻??红通通,可怜的头上还有根草,一看??摔过。 司机说完,后车门自动打开了。 颜露红肿??眼睛,看?刑默正挺直??坐在后座,目视前方,没有看她,一脸冷若冰霜,好似谁欠了他的钱似的。 如?平?颜露??要这骨气,刚才求他,他都不给坐,??算,她才不坐了。、 但?出在?冷?饿,还疼,她??手抹了抹眼泪,没有骨头的坐在车座上。 小手准备?车门,?不知道怎么?。 然后看??车门自动?闭。 她也不看刑默,只靠??车门边坐,然后一会儿打一个嗝,抹抹眼睛,再打一个,再抹抹眼睛。 司机瞧??后面,刑总脸黑?冷,坐在左侧,女孩上车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打嗝,眼睛肿??像核桃,好像哭的?候被寒风吹了,这会红通通的,坐在右侧。 半天,她才哑??声音对司机说:“谢谢你啊。”却绝口不向刑默说一句话。 也不跟他说谢谢。 司机:…… 他看后座刑总脸更黑了,甚至手还抻了衣服前襟,向后倚。 司机没作声,没敢应声,谢他干什么,他只?个司机,车?不?他的。 ?刑总,开出?一会儿,?让他掉头,司机还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呢,原来掉了一大圈,?来接这个姑娘。 ?刑头下的命令:“把她带上,送?地铁站。” 所以司机才会说捎她一路,否则,刑总不同意,他哪敢啊。 车速非常快。 但在车内却感觉不?震动,颜露坐了一会,??暖和过来了,车里特别暖和,她脸蛋都粉红了,?冻过之后缓过来的粉红。 她皮肤嫩,感觉自己皮有点痒,不知道?不?冻伤了,委屈?委屈,但很快??恢复了理智。 这会想跟刑默搭话,她?拉不下脸了。 她不禁抿??唇,手指都扭成麻花了,想侧过头,看一眼。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一股骨头,??忍住了没看,理智告诉她看看,然后打开话题,这?很好的机会,可?弱小可怜的自尊?告诉她,不能低头,低头会被看不起。 她心里??跟有一股绳拧来拧?似的。 还没拧个两回合,地铁站?了。 司机停下车,回头对颜露道:“姑娘,地铁站?了,你看……” 司机瞧??她,冻过再缓过来,再哭??水嫩嫩的大眼睛,脸蛋粉红,真?个可怜可爱,遭疼惜的女孩,怪不??刑总绕了个大圈过来载她。 颜露一梗:…… 刚刚暖和过来,能动动手脚,??要下?了。 可?她已?不好意思再待下?,她抿??唇“哦”了一声,车门一开,她??飞快地下了车,朝地铁站跑?,好像那里一分钟都待不下?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也没有看他一眼。 她跑走也没有回头看。 如?回头,??能看?那辆车还停在原地。 “刑总,我?走吗。”司机停了会,一直没等?刑默说开车,然后回头问。 刑默目光原本?在地铁站的,司机回头后,他移开了视线,扭头看向车外。 “走吧。” 颜露坐地铁准备回住处的?候。 手机来电,看??标注?一个学姐。 她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颜露,我联系?一个工资很高的活儿,第一个??找你,你肯定一面试??能面试上。”电话里的人说道。 颜露找了下记忆,好像?加的一个兼职群,里面?常会有同校的校友介绍兼职,不但有离校??年的学长学姐,还有校内的,互通有无,有合适的都彼此介绍,颜露做过不少,确实有一些工作很好,赚钱也很快,比如平面模特之类,她身材气质样貌好,也做过短期,赚了些钱。 “什么工作啊?”颜露现在缓和过来。 但声音还有点哑。 “你感冒了啊。”学姐问。 “没,你说吧,什么工作?”颜露问,男主这边出师不利,她还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再看看卡里三千来块钱,在这个大城市里,好干什么,她总??吃饭呢。 “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我已?找了三个表演系的人,她?倒?愿意,可??面试人家说不行,因为?个大制作,导演要求很高的,听说这个能拿奖……” 颜露听??更糊涂了,她不?跳舞的吗?跟大制作,拿奖…… “?什么?” “有个电影,那个女主角,脸还行,但有一些露戏,她身材皮肤不太行,不够美,所以组里要找?替,找了一些人,?现在没有定下来,我??联系你了,我有看?你换衣服?候,超级美,你一定可以,而且报酬特别高,一天八千,大概要拍两三天,两万??,你看……” 颜露:“……” 她倒还不至于山穷水尽,要拍?戏的程度吧? “……颜露,你别有心理负担,??三两个人,会清场,除了男主角,还有导演,再摄影师了,你放心,很安全的,?很大制作,导演?……肯定能拿奖!说不定你还会跟??一炮而红啊!” 颜露:…… “怎么还有男主角?” 学姐道:“……除了部分?戏,还有点床,戏,拜托,现在艺术谁还在意这个,对吧……” 颜露:“……我不会表演,只会跳舞,还?算了,学姐你找别人吧。” “别呀,颜露,我觉??你条件真的好,剧组真的??急找人,我还给了你的照片,导演都让你来呢,来试试,跳舞现在哪有路走啊,你跳的还不同民族舞,唯一出路?参加选秀,你不如走走演艺这条路啊,你的脸??上镜,也?一条出路嘛……” “算了学姐,我还?不太行,谢谢。”颜露温言婉拒道。 “……这真的?个好机会,哎,好吧,你要?改主意了,再找我。”说完对方挂断。 颜露拿下手机,?替?这真?,找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啊?不过,想?这个,她眼睛一转。 刚要查查,这?手机?响了。 她一看,?继母打来的。 响了两声后,她接了。 “喂?” “颜露。”电话里传来继母冷冰冰的声音。 “你爸爸开车出事了,你快回来吧。” “什么?”颜露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5、娱乐圈金丝雀3 颜露再问,继母竟然挂机了。 她拿着手机无言以对,看着待机画面,她目光一?转,轻扫了眼周围,只见对面座位上的人正看着她。 和她一对视,他们就纷纷移开了视线。 颜露:…… 有点奇怪,她用屏幕对着自己,看了眼这个身体的长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看过这具身体的脸长什么样。 但应该不差的,否则不会?被星探搭讪。 不过看完,她愣住了。 每个世界,原主的基本盘都很好,这就保证了哪怕剩下的百分四?十自由发挥的不好,也会?是个美女,但也正因为有百分之四?十的不确定性,所?以,每个世界五官风格偏好都不同,有的世界看着娇滴滴,有的看起来冷若冰霜。 有的妩媚如花,有的韶颜稚齿。 但这张脸,是美艳绝伦,五官很是艳丽。 尤其她刚哭过,真是绝顶好看,眼梢都带着桃花色,一?股楚楚动人的艳,从眼尾透了来,十分潋滟。 然后,她就发现头上有棵草…… 头上竟然有棵草? 她还走了一?路,坐了车,上了地铁,太丢人…… 怪不得,地铁里的人会看着她。 她默默地伸手将草拿了下来,地铁里换了个地方站。 捏着手机,她想了想,给这具身体的父亲打了电话过去,但对方号码一?直无法接通。 好似关机了。 虽然她对原身的一?切人际关系,都没有太深刻的感情。 但是,颜露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打算回去看看。 这具身体的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 原主的家,住在三四?线开外的一?个小城市。 颜露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这个城市。 颜家住处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她是换了身衣服,才赶回来的,除了随身的包,也没带什么东西。 她走进了有些陌生的楼道。 对面似乎有人走过来,看到她,对方眼睛一?亮,跟她打招呼。 “哎呀,露露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快回去看看吧,你爸出事了。”她看着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 烫着一?头小细卷,见到颜露,就拉着她说话。 颜露从记忆中找出,这个人是她家隔壁的邻居,因为住得久,关系还?不错,算是从小看着原主长大的熟人。 她有些尴尬地打断这个阿姨的话。 “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颜父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你家里人没跟你说啊?真是的!你那个继母啊……” 颜露微笑看着她。 “……你爸他开车拉货撞坏了人啊,还?没有保险,人家要四?十万私了,你家哪有钱啊,你爸供你们两个女儿读书,就很不容易了,我看他头发都白了不少,没有钱,你爸说只能卖房子赔人家,你继母现在正跟你爸闹离婚,要分房子,她真不要脸,这房子明明是你爸和你妈结婚时候买的,她一个后嫁进来的,居然还要分前妻的房子……” 颜露一听这些家长里短,就头痛。 “……行了,我不说了,你快回去看看吧,他们正闹着呢。”那个阿姨说了一?通,催她上去。 颜露顺势道:“那谢谢阿姨了,我回去看看。”。 颜家住三楼,她还没走到家门口,在楼梯的时候,就听到中间的一?扇门里传来吵架的声音。 门没有关好。 记忆里,颜家应该就是这里,她伸手打开了门。 就听到客厅,颜父和继母在争吵。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和露露她妈买的,你胡搅蛮缠,非要我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加了就加了,现在你还?要离婚?还?人分房产,你一?分钱都没有出,现在说要跟我分一?半?”颜父声音怒道。 继母冷笑:“你不同意也行,那我们就上法庭,按房产证上的名字判,就算法官判,也是我们一人一半,这么多年,我帮你拉扯孩子,照顾家,我要一?半不过份。” 颜父气道:“你拉扯孩子照顾家,难道我这些年是闲着吗?你女儿的学费是谁赚钱交的?当初带着个女儿可怜兮兮,非要嫁给我,现在我出事,你竟然……我真是看错了你!当年露露说你对她不好,我还?不相信,现在,我都怀疑,我不在家,你是怎么虐待我的女儿!” 继母声音立即拔高道:“呵,笑死人了,那你去告啊,我是打她了?还?饿她了?你就告啊,随便!”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年轻一?点的女孩,她说道:“颜叔叔,你和我妈毕竟这么多年了,大家好聚好散,何必闹成这样,而且,我妈说的也对,房产证既然写了我妈的名,肯定有我妈一?半,打官司的结果也是这样的,不信你找人问问……” 她又道:“你和我妈就简单些,分了钱,立即办离婚,大家各顾各,拖时间久了,心力憔悴不说,颜叔叔你还?撞了人,人家在医院也拖不起啊,等着钱用呢,你要不给钱,说不定可就要告你了……” “你!露露已经毕业了,我急着赚点钱,不就是你妈说你要交学费,你……你们简直狼心狗肺!”颜父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走了进来。 她露出来的皮肤雪白,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款棉服,领子还?立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腰间一条腰带,将细腰勾勒出来。 脚上穿着靴子。 一?身黑,只有脖子上一?条白色的丝绒围巾,松松地圈着她雪白的小脸,长发披在身后。根根如缎子黑亮柔顺。 颜露是真的冻怕了,要不也不会?在上男主车时,冻哭了。 现在走哪儿都包严实了。 她一进来,颜父就眼前一?亮,那么一?个大男人,见到自己亲生女儿,眼圈竟然一红。 “露露,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这件事,受害方加上工作点不少人给他打电话,颜父烦不胜烦,就关机了。 他不知道继妻将女儿给叫了回来。 他本来就没想麻烦女儿,可是,现在要卖掉房子,当初他跟这个女人结婚后两年,两人感情不错,被她哄骗着在房产证上加了她的名字。 如今,追悔莫及,他现在都有些不敢面对自己女儿,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事。 继母一?见是继女,就 把脸扭到了一?边。 颜露看了继母母女一眼,继母长相平凡,个子不高,圆脸,没下巴。 然后她潋滟的目光,看向了继母旁边的继妹。 这个继妹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合适的身高,鹅蛋脸,大眼睛,穿着圆领白杠毛衫百褶裙,身材不错,很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她和颜露一样,读得艺校,学得音乐表演专业。 再有一?年就毕业了。 “颜露,你回来正好,你快劝劝你爸爸,干什么这么闹啊,出了事的是他,又?不是我妈,他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人看了笑话。”继妹立即张嘴说道。 全是她的理。 颜露看着她,小嘴巴巴,十分牙尖嘴利。 “哦,我在外面时,听邻居阿姨说了。”她见颜父和继母好似刚回来,都没有换鞋,她也踩着高跟靴子,走了进去。 她目光扫了眼客厅,又?看向那位继妹。 继妹目光也看向她,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在一起。 如果目光有线条,估计现在已撞出火花。 当然,这是继妹单方面开撞,她从小就嫉妒颜露的那张脸,看着继姐一?天比一?天好看,那是种什么感觉? 继妹是知道那滋味,她只想欺负她,然后在母亲面前挑拨,直到后来她也开始好看起来,才总算心里舒坦点。 可如今,再看到这张脸,已经彻底长开了,长得丰姿美艳,体态轻盈。 她忍不住又生起了嫉妒之心,虽然她自己好看了,但她是可爱挂的。 不是有句话吗? 可爱在心生感面前,不值一提。 尤其这个美艳的人,一?脸冰霜地站在那儿 颜露只看了她一眼,视线就移开,移到了继妹的头上。 那是一个狐狸面具头绳,这个面具…… 有些熟悉,颜露一查记忆,竟然是原身母亲给女儿买的,结果继母的女儿看上了,被继母拿给女儿戴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绳都断了好几根,面具还在呢,继妹这是穿了条新头绳,继续戴着吗? 当然,如果不是面具对着她闪得太快,她也不会?注意到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 她边说着话,手指边朝继妹勾了下。 继妹还?以为她让自己过去。 还?往这边走了两步。 结果看到颜露勾完手指,就转开了脸,不再看她。 而是继续说道:“……我听邻居阿姨说了,说你开车接活撞了人没保险,对方要你赔四?十万私了,家里没有这么多钱,你要卖掉房子,然后继母提出要跟你离婚,分房子一?半的钱……” 颜父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毕竟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如果不是晚交了车险,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 继母见她这么说,她转过身要开口了。 分房子钱那是她应得的。 颜露没有给她机会。 她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本着解决问题的心态说话,她问颜父:“这房子,能卖多少钱?” 颜父低下头,坐到了沙发上道:“已经有人问了,一?口价六十万。” 仓促间卖,肯定要降低一些。 颜露“哦”了一?声,“那就先卖了,把钱给人私了……” “凭什么?这房子有我一?半,六十万,我拿三十万,剩下的你们私了。”继母在旁边拔高声音道。 颜露正看着颜父,听到她说话,眼睛一?眨,眼尾瞄向她,她个子高,看继母,可以说高高在上。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仰头看继母脸色的八岁小女孩了。 她依然平淡的音调:“凭什么?凭你们还没有离婚,这是婚内债务,你就算去法院告,也要先赔偿再分割,不信,你去打听啊……”控制住声音,才能控制住情绪。 继母当然打听过,此时她脸色有些变化,其实这些,她都知道,之前不过是诈一?下颜父,结果颜父嘴里咬死,就是不行,拖了好几天,也不肯离婚,她没办法,把继女叫出来,也许一吵闹,大家激动起来,就糊里糊涂离了,到时候她们还?能分大把的钱。 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现在,看样子不成了,一?旦闹上法庭,她的打算依然不成的,她冷下了脸。 “呵,姐姐,你懂得可真多!”继妹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继母不看颜露,看向了颜父,她道:“我算看清楚了,行,好,但房款剩下的钱我要分一?半,而且我要拿到钱,马上和你离婚!” 颜露原本是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只想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上楼前她查过手机,这个世界,还?真按照房产证名字分房产。 “……颜成均,你听到没有,给我十万,我马上跟你离婚!我和你一?天都过不下去了!”继母看起来不耐烦,操起了手,侧过身,不想再白费口舌的样子。 这就让一?旁冷眼旁观的颜露,有些好奇了,继母跟颜父这么多年,为了让颜父帮她把她女儿拉扯大,上好学校,也算是个能隐忍的女人。 但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离,一?刻都不能等的样子。 而且刚才还?要一?半,一?身的气势,不给不罢休,现在一说不行,就马上妥协,改口要十万。 以她的性格,就算颜父卖了房子,她想离,也会?骗到剩下的二十万。 难道多十万不香吗? 颜露眸光一?动,唇角微微一?笑道:“……离什么离啊,尚阿姨,你和我爸,用二十万再首付买个房子住,不挺好的吗,至于房贷,我和……妹妹都要毕业了,你们辛苦把我们拉扯大,我们俩工作了,自然会帮你们分担一?些。”她抬眼观察着两人。 笑着问向继母身后的继妹:“是吧,妹妹,生父不及养父恩,我爸对你不错,是到了你……和我,报答他的时候了吧?” 颜露也就试探那么一?说。 结果原本还一?脸不耐烦的继母和继妹,听到话,脸色一变。 两人不由地互看了一?眼。 “那不行!”继母立即凶目道:“我女儿还这么小,还?有一?年学没上完,而且毕业了哪有什么工作,自己都养不活,还?付房贷?付什么房贷?再说,我跟你父亲感情破裂,我们没必要再组家庭了,给钱!离婚!” 这话就很伤人了。 颜父这几天已经伤透了心,此时女儿还在,他丢不起那个人,十万就十万,他起身想答应,赶紧卖了 房,给了钱,把人打发走,她们想走,他一?刻也不留。 颜露白嫩的玉手,轻轻一?抬,按住了坐在沙发上颜父的肩膀。 她从容道:“尚阿姨,我觉得还?是可以调解调解,你和我爸都四十多了,他这一?次又不是不良嗜好欠的钱,这次纯属意外,而且他完好无伤,还?可以工作,人生就这么点小波折,怎么突然就想离呢,你要是不愿意你女儿付钱,等我找到工作,赚到钱,我可以帮你们,这样可以了吧,有新房子住不好吗?” 她话说的慢,成功的看出母女俩的脸色,又?变了一?通,继母手还?换了位置握。 颜露话音继续:“总之,我不能让辛苦养大我的继母,寒心离开我家,我会?找人为您和我父亲调解调解,兴许调解个一?年半载,三年五年的,就又恢复感情了呢,毕竟,结婚一?次不容易,二婚更不易,我会?尽力劝劝我爸的,您看怎么样……” 正说着,她就看到继妹的手捅了继母一?下。 继母的脸更难看了,眼睛凶凶地瞪着颜露。 她还以为颜露还是原身,还?是小时候怕她的那个小女孩。 颜露淡淡地笑着,和她对视,用眼神告诉她,来,看谁,拖过谁。 “妈……我们商量商量!”继妹忍不住,把继母拽到了卧室。 客厅只剩下了颜父和颜露父子。 颜父坐在沙发上,一?脸颓色。 也不敢看女儿。 颜露肩上背着包,坐在了一?边椅子上,没有说话。 她们父女本就不是很熟悉,她来,就是解决事情来了,解决完就走。 “你继母她……”颜父现在想想,觉得苦涩,女儿小时候还?跟他说过继母的坏话,被他说了几句后,她后来再也不说了,如今,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可以想象,他那些年出去打工,女儿是怎么在这个女人手底下讨生活的。 “嘘……”颜露道:“一?会?儿看看她们说什么,如果还?要钱,你就拖着不离。” 说完她没有再作声。 悠闲地坐在椅子,叠着纤细长腿,静静地等着。 进了卧室的继母母女。 一?进去,继女就急道:“妈!你把她叫回来干什么?现在好了,她竟然说拖着,不让离,还?调解,气死人了!” 继母此时也恨恨道:“他不肯离,也不分钱,我想着把他女儿叫回来,她小时候我可没少让她干活,她厌恶我,巴不得我和她爸离婚呢,估计还?会?多给我们钱,送我们走,我怎么会?想到她这么难搞!早知道,我就不叫她回来了……” 真是后悔啊。 “那现在怎么办!”继女很烦。 继母想了想,一?咬牙:“离!不就十万块钱吗?你马上就要签凤鸣娱乐,还?有人捧你,很快就会?红了,以后不知多少个十万块,我们不稀罕那点钱。” 她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婚,并不是颜父出的这个事儿,而是早就想离了,因为她女儿搭上了凤鸣娱乐的一?个股东,对方愿意捧她女儿,还?给女儿出专辑,答应她综艺,影视全面开花,只要签了约保证会?红。 她跟颜父根本没什么感情,就为了找个人搭伙把女儿拉扯大,现在女儿大了,马上就要做大明星了,她肯定要跟颜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断开,绝不能等女儿红了之后,她再离,到时候一?旦颜家对媒体胡说八道,她女儿的事业就毁了。 她一定要处理的干干净净,好不容易颜父出了这么个篓子,她才有了机会提离婚,这时继母一?咬牙,不要钱更好,这样就不会?授人把柄。 幸好她私底下还?存了点钱。 继母和继妹说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话也不想再多说的样子:“离,我什么都不要,我们马上离!” 这在颜露意料之中,她冲颜父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两人直接去了离婚登记处,出来时,都自由了。 母女俩对着颜父和颜露,冷笑了声,走过时,继妹对颜露得意道:“我就要和凤鸣娱乐签约了,继姐姐,你想不到吧?” 凤鸣娱乐这几年捧得新人都红了。 颜露不知道凤鸣娱乐,但她看着继妹那张脸。 沉凝片刻。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一声,她的鹅蛋脸变圆了? 要不要告诉她一声,她一直说自己长得像父亲,其实,她长得像她妈。 不过颜露没开口,天冷,有风,她怕灌到寒风。 直到母女俩进了出租车,才心情放松下来,继母吐出口气:“总算顺利离了,我的乖女儿,我可都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前程,她其实跟着颜成均过也挺好。 这时她女儿也放下心中大石,从包里拿出了镜子。 继母看向女儿,之前一?直谈离婚的事,她没注意,这会?儿看自己的女儿,继母愣了下,女儿这脸和五官,是不是,微胖了点? 而继女拿出镜子,打理自己时,一?照镜子。 片刻。 出租车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的脸!” 把出租车司机吓得方向盘一?划,差点没撞进绿化带,他嘴里骂骂咧咧。 …… 颜父与颜露回了家,继母母女早就把东西收拾走了,怪不得屋子脏乱差。 看着原本的家,弄成这样,颜父心力憔悴。 颜露还算体贴,她把颜父送回家里,看看时间,就打算回去了。 在房间转了一?圈,随手帮客厅清理了下,然后站在衣柜镜前,打理自己,她从镜中看到颜父从口袋里取了一?张卡。 “露露,其实,几年前我包了个工程,一?直没要到款,前两天才要到,一?共二十万,本来带回来想让家人高兴一下,没想到……这钱,也堵不上漏洞,我用不上了,你拿着吧。”他把卡递给颜露。 颜露犹豫了下,接在手里:“这钱……”她想说,这个房子卖了,再加上这钱,他可以再买个地方住。 颜父看着房子,流露不舍:“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本来是想留给女儿的。 颜露想起翻记忆时,原主对这个家和母亲的依恋,她八岁前都是和母亲在家里生活。 她回头看到过早白发的颜父。 枯瘦的背影。 这时,她包里手机突然响了,她随手将卡放到柜子上。 来电还是那个学姐。 估计又?要说果替的事,那是根本不可 能的,颜露接通:“喂,学姐,我……”我不去。 对方特别高兴地道:“颜露,放心,这次不是果替,这次有个很好的机会。” 电话里的学姐道:“有个大制作,打算找新人拍,制片人说,老面孔大家都看腻了,这次要找个新面孔,一?直没有找合适的,制片人是个女的,还?托我在学校找找看,要五官好的,一?眼看上去,就记忆深刻的面孔。而且次主角是跳舞的,颜露,你肯定没问题,你不化妆一?眼看过去,那就惊艳众人啊,你去一定没问题,你要红了,可要带一带学姐,学姐不求红,能进去赚点钱就行……” 颜露并没有心动,这个世界,她是跳舞的,她不是演戏的:“学姐……” “学妹,就今晚,在香榭酒店,听说叫了不少人呢,除了你还?有梁佳凝,都打算去看看,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那边制片人请了几个大投资人过去吃饭,机会难得,兴许就选上了呢,我这可是内部人绝密消息,我五官不行,要不我就自己去了,是真业内大制片人,选上的话片酬也不低,光拍前给的订金就有二十万……” 颜露拒绝的话,卡在嘴边。 “二十万?” “是啊!最少二十万,因为你符合他们说的主角形象,我才这么推荐你,你可别再拒绝了啊,再说,就是去看看,你怕什么……” 颜露犹豫了下。 “……好,那谢谢学姐,我晚上过去看看,不管成不成,都请你吃饭。”颜露挂了电话。 “哎,好咧。” 她将卡递给颜父。 “房子先别急着卖,我看看能不能跟同学借到。”她说道。 颜父又把卡塞给她:“拿着,别借,别跟人借钱。” 颜露最后也没收。 …… 梁佳凝就是颜露的朋友,那个短发的女孩。 当晚,颜露赶到香榭酒店,找到了学姐,看到包厢已经开来大概八、九个女孩,也有不少熟面孔,都是学校里的照过面的,里面跟她熟的就是梁佳凝,她穿着一?身银色吊带裙,有几分性感和野性。 梁佳凝一?看到颜露,就惊喜:“啊,颜露,你也来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 “我也才知道的,坐车赶过来。”颜露看了眼沙发上的女孩们,有的紧张,有的在化妆,还?有整理裙子。 穿着都很心生感! 露腰露背露腿都是常态。 “颜露,你来怎么还?穿这么厚的棉服啊!”梁佳凝问,她还拿手捏了捏。 “冷!”颜露是冻怕了,到哪里她都穿厚厚的,因为时间太赶,她回去住处,临时换了衣服过来。 其实原主能出席重要场合的衣服,还?真没几件,她平时兼职一?半的钱,都拿来购装了,毕竟她的专业,不穿好一?点都找不到好的兼职,人靠衣装,艺校的人更是。 靠包装自己。 包装自己要钱啊! 花那么多钱,她还是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大牌,颜露眼睛多毒,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衣服穿出去会?不会?被人笑话。 最后她翻了两下,找到一件似乎是最低折的时候,她购入的一?件勉强看得过眼的大牌。 用了三折的价钱买了。 是一件黑色的长款裙装,料子黑中带银色细纹,修身系带长裙,长袖,哪里都不露,只是,设计是个西服式大v领。 v到西服第一颗扣子。 这个衣服里面如果穿配衣不好看,很土,会?被笑,这样的设计,就空着穿才好看。 她不得已,找了胸贴,如果不低头,不弯腰坐下,倒也还?好。 她觉得这样已经很露骨了,还?有些担心,结果来了之后发现,她是这里面,穿得最保守的一?个。 包厢里温度很高,两人说着话,梁佳凝见颜露解了棉服腰带,脱下身上的厚重的长款棉衣,露出了里面那件西装式贴身长裙。 把颜露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胸前皮肤,那个白啊,白到反光。 她整个人白如雪,再穿一件黑色银丝料子长裙,显得她更是冷艳绝伦,吸晴的很。 朱颜玉齿,白肤红唇。 头发没来得及做,但她长发本来就很美,松散又有形,用手抓一?抓,蓬松起来就很好看了。 梁佳凝看到她几下就把自己打理好,又?心生感,又?好看,美艳至极,虽然不露,但只露一抹白,就能让人心神荡漾。 这么一?张打扮过的美艳脸蛋,女生看着都要眩晕过去,何况男人呢。 她进来时就有几个人在打量她了。 脱了臃肿的棉服后,立即引来了一?群竞争对手的注视。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机会很难得,若有出色的面孔出现,对她们是很不利的。 颜露将棉服放到沙发一?边。 “你怎么也来了?”她问梁佳凝。 梁佳凝正对着化妆镜扑粉:“我爸妈意思叫我回去找体制内的工作,但我真的不想过那种朝九晚五上班的日子,所?以来看看,也许选上了呢,不过看到你,我觉得玄了,大概陪跑,赚个经验。”她补完粉。 关掉粉盒,她悄声道:“听说这次还真是有大投资人,制片人请投资人吃饭,就在这家酒店,一?会?进去好好表现,说不定真的是机会呢。” 像她们这种出名前的小人物,一?点机会都不能放过,哪怕在投资人和制片人面前只露个脸,走个过场那也要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机会了,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我听说投资人里有特别有钱的,如果制片谈的好,这个项目就成了……” “哦。”颜露也只是来试试,成了,有钱拿,不成,颜父就卖房子。 至于她会不会?演戏。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看过金手指,这次的金手指是面具。 是一个面具空间,几里有百来个精美的面具。 她还好奇问:“系统,这些面具做什么用的?” 系统:…… 把玩具都扔下来了,真行,在上面做……腻了,总想体味下人间百态,所?以就有了这些专门用来玩的“玩具”,没错,就是没事儿时吃喝玩乐的那个玩。 颜露也没用它解释,伸手在虚空中取了一?只笑脸面具,往脸上一?扣,就像敷了一?层透明面膜一?样,感觉到了面具中暗藏的喜悦。 喜怒哀乐千百滋味,颜露就叫它百味人生。 这东西,哪怕不会?演戏的人,戴上了,都能精准进入状 态。 这时包厢有人走了进来。 其中就有学姐。 “快快快,投资人和制片人已经进去了,我们带你们入场,你们可记着,这是你们一个很好的机会,来的人都是业界大导,制片,还?有投资人,哪怕这次没选中,也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以后会用得着的,至于谁选中,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其中一?个看着很是干练的女人说道。 “她是谁啊?”有人问道。 “不知道吧?专门给群演或演员联系活儿的,选中的人,人家会?抽成。” “谁选上就抽谁?” “对啊!” “快点!”几个人催促。 颜露她们准备出去,结果有几个女孩走的时候,特意挤了颜露一下,将她挤到了最后。 谁先进去,印象自然最深刻。 一?行人,进入了一?间酒店大包房,里面人都落座了。 正淡笑风声。 门一开,进来了八、九个漂亮的女孩子。 之前这几个女孩,还?在包厢里伸腿,拉腰,此时个个凹骨盆前倾式的s形造型。 里面有人招呼:“哈哈哈,漂亮,来来,坐坐坐,都留着位置呢。” 颜露她没凹,她进去的时候,是最后一个。 她一眼看去,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最首位的那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男主刑默。 他穿着深色西装,没戴领带,领口微解。 面色有丝疲惫,目光依旧凌利。 颜露是最后一个进来,还?转身关了门,桌上其它人的目光都被前面的女孩吸引了,很少注意她,但她一进来,他就似有觉察般,抬眼。 酒店里,此时众人觥筹交错,头顶灯光迷离。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但目光只在她身上顿了一?下,便转开了视线。 他脸色冷淡且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扭开了脸。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6、娱乐圈金丝雀4 从座位上起来, 热情招呼这些女孩的那一位,据说就是制片人,在业内很有人脉。 而且是位女性。 别看明星穿着大牌超季, 坐着豪车, 在屏幕里, 在灯光下,镜头对着她, 多么耀眼, 有无数人的追捧, 有全场粉丝的呼声, 尖叫。 可在这名利场中,她们被人高高挂起, 是直面冲击的人, 当红也好,过气也罢, 不过是背后资本们赚钱的工具而已。 这个不红了, 换下一个。 华丽的表面下, 不过是受人摆布。 而摆布她们的人,就是这张桌子上, 这些造星公司,名制片人、拥有资源的投资人、名导之流。 他?们不露脸, 但却牢牢掌控着这些艺人的命运。 哪怕混了多年,再出名的明星, 在这些人面前都得点头哈腰,因为靠他?们吃饭,这些娱乐圈背后的资本,手里捏着的人脉, 综艺,演艺,剧本,院线,网播等,得罪一个,想封杀你,有几百种方法。 尤其,那些还没红,却想红的姑娘。 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想往里挤的人太多了,长得好看的人也都汇聚而来,没有背景,再不付出一点代价,人家凭什么捧你啊。 刚进艺校的时候,也许还不清楚这些,但慢慢知道的多了,就明白,一切都机会,稍纵即逝,她们这样的,除了运气无敌好外,想出头都要代价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放弃什么。 都是一场心知肚明的交易。 颜露一进来,就看到那个女制片人,四十多岁,但收拾起来,只有三?十多岁样子,个子合适,长相亲和,人很热络,她将女孩招呼到几个投资人身边落坐。 等到颜露走过去的时候。 很明显看到她眼前一亮。 要知道,美女看多了,她们这些人也审美疲劳,当大家长得都好看的时候,那看得就是气质了。 这个女孩子看着,气质就很独特。 “你是最后一个,后面没人了吧?” 女制片人无比亲切揽着她道:“快来快来。”她将手放在她背上拍了拍,又移到她纤细的腰上,笑眯眯看着她,亲热地追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颜露在看到男主刑默看了她一眼后,移开了视线,她目光也滑走了 看向制片人。 亲切是亲切。 但颜露看着跟她一起来的女孩,都被制片人长袖善舞地安排到了一些导演投资商的身边。 这场景…… 颜露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住过豪宅,吃过美食,还做过按摩师,会所里,一群姑娘围着男人,那是什么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 不怪她多想,这情景,真有点卖家气息。 制片人只比她稍矮一些,她礼貌笑了下,丹唇微露出一点玉齿:“我姓颜,叫颜露。” 声音可以啊,叮咚清脆悦耳,制片人打量着她。 “哪个颜?” “颜……”她想说颜值的颜,不过,这时候提颜值,好像是要提醒别人注意她的颜值一样,她改口:“颜色的颜。” 制片人听到她的话后,笑了下,看着她美艳的脸蛋道:“不错,是挺有颜色的。”随后她亲切地拉着她。 其它人已经安排到了座位上,都坐下了来。 有男人的地方,来几个美女,气氛马上活跃起来,在美女面前,男人天生爱表现,之前落座,大家还客气客气。 “哎呀,鸣导,好久不见,你这发福了。” “刘总,我这哪是发福,我这是病了一场,吃药吃得虚胖,我看您倒是红光满面,今年听说投资顺利,赚的钵满盆溢……” “哪里哪里,小财小财,不值一提。” “来来,坐坐坐……” 大家客气一番,落坐了,然后谈谈今年影视走向,投资方向,有什么好项目,制片人再拿出做好的项目计划书,各种游说。 用名啊,利啊,只要打动人心,戳到他们的点,才能让这些人掏出钱来。 但是干讲也不行啊,多干巴巴啊,光有酒有菜,吃得很理智,大家听着项目都不动心啊,女制片人深谙此道。 随便找些人脉,找点艺校想出头的女学生,女艺人啊,愿意来,愿意找机会,那就过来,一旦被导演看上了,能混个女主角。 被投资人看上了,就弄个女配角,再不济,这些投资人身家可不低,又不只投一个项目,哪里不能要个角色,总之,各凭本事,反正花团锦簇一场,大家各有目地,能达成目标就好。 颜露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模糊地知道这大概是个什么局,怪不得,介绍的学姐说,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你,你要不愿意就走人,怕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还真不想过去坐了。 这时,制片人已经把颜露拉到了此时还没坐人的一处座位。 刑默正坐在那儿,听着身边的鸣导跟他?说剧本。 “……刑总,这是个好剧,光剧本就花了两年时间改编,我看了,拍出来票房绝对保证,放心……” 刑默手里正捏着酒杯,听着鸣导说话,等到制片人带着人走到他身边。 他?才眼皮一掀,看了眼制片人拉着的人。 这个圈里的人,踩高捧低,当你不红的时候,经纪人都能给你脸色看,当你红的时候,所有人都给你让路,人际关系突然一片大好,连资本都对你笑呵呵,因为你就是钱啊,摇钱树啊。 但是当你是个连名都没有的小虾米时,恐怕连尊重?都难得到,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利益地位至上的地方。 女制片人在颜露面前一副面孔,在刑默面前又是另一张面孔,对着刑默笑得过于灿烂。 一口一个刑总,把?人说的舒舒服服。 做制片人拉投资人,没点口才真不行。 女制片人微哈腰,因为她实?在太馋刑默手里的院线了,他?们昶恒集团前身是搞地产的,后来商场全国开花,顺带发展出了自己了院线,而且做得相当好。 制片人最喜欢什么样的投资商,他?们最喜欢能投资还自带优质资源的投资商,就像刑默这样,能拿出钱来做投,背后还有一条院线资源,她真的眼热啊,要有这条线,这剧就稳了!院线可是电影的命啊!有院线资本背景,这对于影片有多重?要,自然不必说了。 今天她能把刑默请来,是真不容易,托了好几个人,要不是刑默手底下也有个新开娱乐公司,最近也关注这边,她就算托人,也未必请得动人家,毕竟那么大一个集团老总,她还算是业内人脉不俗。 而且,刑默还是桌上唯一一个未婚的。 女制片人细心,到处打听到他的喜好,这个昶恒资本的掌舵人,年纪轻轻,极有头脑,昶恒资本在他几年带领下,蒸蒸日上,而且一直在入驻其它领域,做得都很成功,眼光极好。 是个极有本事的年轻人。 而且这个年轻人,不吃美色那一套,听说公司的秘书都是男的,没有女人,还有点小洁癖,据说他?一般拒绝女人坐在他身边,如?果贸然把女人安排他?旁边,他?可能当时不会说什么,但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所以,女制片人犹豫了下,回头又看了看颜露,原本她是不打算安排人坐这里的,但是…… 她还是赔着笑脸,带着几分殷勤道:“刑总,这个女孩没地方坐,我看您身边有空位,您看……” 颜露以前,遇到男主都很开心,也会很积极和他?接触,并处好关系,其实她也没有特别主动,就是很顺其自然,冲男主笑一笑,说几句话,之后就很容易接近他?了,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和他?在一起了。 最难的是一开始的相遇,相遇之后,就顺利了。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相遇倒是顺利遇到了,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她。 颜露心里不快乐,以前世界男主喜欢她时,哄着她叫她小甜甜,这个世界她对他?笑得那么真诚,还求他?,他?却说关我屁事。 他?不喜欢,那就算了,她也不强求,虽然明知道有任务,可她心里还是这么想。 制片人介绍的时候。 颜露也不看坐在那儿人,只扭过脸看别处。 然后就看到,几个女孩一改在包厢紧张的样子,这会个个能说会道,谈笑风生,甚至还和桌上的人凑得很近。 ……这种一看就是出卖本钱赚机会的酒局,她没有兴趣。 她已经打算走了,找到时机就走人。 之前在门口处,有人挡着她,这会都落座了,她还站着那儿,就很显眼了。 桌前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她,当场眼睛就长在了那个女孩身上。 灯光下,她肤美如?雪,眉如?黛,唇红如丹珠,眼波流动百媚生,真真的像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看走眼了,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极品美人! 她双手放在了身前,手臂无意识,领口就微开了些,本来她遮得还算严实的西服式修身裙的领口还算隐蔽,但现在灯光下,一眼看去,胸前一条雪白的线,虽然没露肩,没露背,没露腿,只腰间一系,显出个盈盈一握的小细腰。 可就因为都遮得严,露出那一抹雪白,就看得人血色上涌。 有的女人,脱光了都没什么意思,但有的女人,整齐的穿戴好,站在那儿,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几个投资人看着她眼睛发亮,有一个投资人,身边空位大了些。 他?一见,对面刑总似乎不愿意的样子,就立即在对面说道:“小谢,这边地方大还能加个椅子,让那个女孩坐这里吧。” 他?热情的招呼。 制片人姓谢,这她就很尴尬了。 她看了眼刑默,急忙又笑着说:“那刑总,不打扰你了,我带人过去,您和鸣导继续谈……”说完她就准备领着颜露到那边坐。 颜露脸扭到一边,能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但她冷若冰霜,她这具身和长相,偏香艳挂的,就算站在那儿,五官就带着艳丽感。 就会让人有想法,她用冷若冰霜的正经表情,来压制这股艳色。 身上的西服式裙子,也给她带来一种中性气息,这才勉强压制住,遮个三?四分。 但就这五六分,就已经很醒目了。 真是露脸即出圈。 马上就有人抢。 颜露看了那个座位,明明空着,不给坐,不坐就算了,一听到制作人的话,她立即转身,似乎迫不急待地扭头就走。 制片说完,就要带女孩离开,结果刚说完。 刑默收回了视线,放下了杯子,开口道:“坐吧。” 声音不大,但制片人听到了。 她也愣了下,但很快笑着道:“行行,那就坐这儿,正好有空座。”她一把?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女孩。 还纳闷,这女孩自尊心太高了些,这场合,可别有什么不招人待见的自尊心,毕竟有的话,也别来这儿。 “你着急什么?”她笑着对颜露说话,嘴里声音很低,但含的一丝丝警告,但很快又热情笑道:“坐坐坐,这位置好啊,你坐这儿,你右边这是刑总,左边是赵副总,都是要投资咱们这部电影的投资方,认识认识对你没坏处,好处多着呢。” 她边笑着说,边拉她坐下,按到了椅子上,轻拍了拍她肩膀。 这才去招呼别人。 颜露坐下,椅子软包,坐着很舒服,到底是星级酒店,眼前的菜色自不必说,她路上来的匆忙,都没有吃饭。 肚子现在咕咕的叫。 看了眼离她最近的那碟,一看就有蘑菇摆盘的菜,她就舔了舔红唇,想吃。 她一坐下,身上这件衣服是一片式,就靠腰上的带子系好。 站着时,她身材盘靓条顺,衣服就妥帖垂直,倒还好,一坐下,就从一侧的,冰滑的衣料开口处,就向两边滑下去,露出纤细雪色长腿。 蜜色长腿是健康,雪白长腿是什么,是晃眼晴,白得想让人捏一下。 她坐下,特意背挺得直直的,因为一弓腰,领子就会外掀,绝对不能弓,细瘦的背挺得直直的。 但没想到腿还露出来,防不胜防,但她没在意,在桌子下,也没人看到,倒也没有去遮。 只是,她没想到,右边是刑默,但左边还有个赵副总。 她一坐下,就打量她,从头到脚,自然看到了。 赵副总那个小心脏,他?看着还咽了下,转头拿起腿杯,女人腿他又不是没见过,可这一双腿一露出来,就是扑面而来的气息,诱人的气息,就会让男人头皮发紧,有点不自在的换个坐姿。 颜露露出腿没在意,眼睛就落在吃的上面了。 她不但腿露,她还干脆交叠在一起坐着。 女王范十足那姿势。 本来看着就很让男人头晕,结果这么一抬,一放,这姿势,赵副总就不太行了。 他?喝了口酒,眼睛直瞄着她,忍不住跟她搭讪。 “长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颜露根本就没打算出卖身体换资源,今天就先?蹭这顿饭,然后一会儿溜了,什么电影女主角。 女主角会在这种场合里选中吗? 这种角色,必须要面试,试戏,灯光下看化妆效果的。 怎么会是在这种灯光下。 “我姓颜,颜露。”她随口回道。 当然,一会走人,倒也不必得罪人。 她抬眼看着这一桌子女孩极热情地跟投资人,制片人还有导演,监制说话,企图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其实就是求一个面试机会。 用尽了全力。 是的,只是求个试戏机会。 毕竟想演的人那么多,导演可没时间天天坐在那儿选人,有一个机会试镜,就已经很好了,这个行业,对没有名气,没红的人就是这么残酷。 颜露肚子响了一下,她看着食物想吃,可是这个场合,就没有几个人是为吃饭的。 这时候制片人已经回到了位置上,还举起了杯,对桌子上的人,一通说话。 “……各位是业界大佬,有实?力,有财力,有院线。”说着制片人还看了刑默的方向。 “说实话,我们这个项目,这个电影,我个人真的非常看了,无论是从故事、导演、演员,以及制作团队的阵容,都是顶尖的,市场预估……” “总之,希望各位投资人,院线大佬,鼎力相助,大家一起赚钱发财,来,我们干一杯,一会儿我就把项目策划表给大家看看,再给大家讲讲这部电影的优势,投资不亏……” 在制片人说话时。 颜露也听得专注。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扔到了她腿上。 她低一看,是一件深蓝色的西服,这件西服她知道,穿在男主身上,她悄悄扭头看向右边的人。 男主脸上冷若冰霜,没看她,正看着说话的制作人。 扔乎刚才扔衣服的人不是她似的。 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穿着一件微贴身形有白衬衣,雪白料子,劲健的身形。 真是好身材,颜露不用上手摸,都知道他?的体温,一定偏热,冬天里,就像个大火炉,暖暖的。 就像是此时西服上的体温。 颜露应该手抓起温暖的西服,扔回去,别以为给她一丝温暖,她就会还冲他笑了,在他说关他屁事的时候,她就不会讨好他?了。 但是一上手。 …… 衣服料子好好啊,看着是修身的西装,实?际料子微厚实?,还带着细绒毛,上手一摸特别柔软,手感好极了,一定是超级好的定制料子。 关键是盖在腿上好舒服,还带着他?的体温。 颜露只犹豫了一下,就镇定地将外套整了整,理所当然地盖在了腿上。 遮住了露出的雪白长腿。 大概看到她低头整理裙子,把?他?那件外套仔细盖住了腿,她旁边的人只余光扫了一眼,脸色这么好看了些。 有人围动了圆桌上的菜,他?伸手将圆桌也转了下,转到了那盘蘑菇摆盘处,伸手将盘子移下来,放到他右侧。 那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菜,只是盘子有一些菇拼盘,拿下来也没人在意,因为也没人在吃饭,都在说话。 有女人,有漂亮女人,还有她们的笑声,男人就精神起来了,老?总也会吹牛,但层次会高一点,以退为进,隐晦地显露手上的资源,这就足够吸引人了。 颜露也不说感谢的话,不动声色的盖好腿,然后坐直了,屁股还左右移了下,舒服了,一抬头,就看到她右手边那盘有蘑菇的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下来,放在她右手边,刑默那边。 她眼睛盯着,然后就看到刑默拿起了筷子,伸到了盘子里,挟了一块蘑菇放进了嘴里…… 颜露:…… 男主不是喜欢吃肉吗?什么时候喜欢吃蘑菇了,他?从来不跟自己抢蘑菇吃。 她眼睁睁看着他?挟起蘑菇,然后头还一歪,看着他?放进嘴里。 然后她跟着咽了下口水,手摸着肚子,她饿了。 这时有助理过来,给每个投资方分放项目策划材料,厚厚一沓。 刑默接到手里,他?冷着脸,用右手的手背,将盘子往颜露那边推了推,好似嫌它挡了他?看资料似的。 颜露就看到那盘菜,跑到了她手边。 她看周围的人都开始看手里的资料了。 她小手摸到了筷子,然后伸过去挟了一块蘑菇,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一边放在嘴里。 也不知道酒店怎么做的,蘑菇好好吃,好鲜啊,她又挟了一口,因为转盘,转到她面前,还有个主食。 金黄色的炸小馒头,每一个炸得又香又酥,看起来就很好吃,然后她飞快挟起一个,沾了密制糖浆,咬在嘴里,果然是星级酒店,好好吃啊。 一有好吃的东西,她就开心了,忍不住往前坐了坐,离菜和小馒头近了些。 然后挟,可是她一时忘记了。 这件衣服,不能弓身,也不能有大的动作,比如?伸胳膊,因为动作一大,那个西服领就会外翻,她里面空着穿的。 就走光了。 刑默目光不经意往她的方向一督,就看到她胳膊都放桌子上了,这么屈臂,就能看到衣领忽隐忽现的那…… 他?的目光立即移开了,手指微微攥成团,手里翻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着资料半天没有动。 颜露咬了一口甜甜香酥的小馒头,好吃到咬掉舌头,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她唇没有涂东西,别人不近看会以为她涂了,但她是天然色,所以吃东西不用防备,随意抿嘴,都不会跑色。 她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吃了两口,立即想起来,低头看了眼。 一眼过去,她赶紧捂住了,眼睛四下看,左面的人,因为看资料,没注意这边,右边。 男主刑默正盯着手里的项目表。 她呼出了口气。 回过头。 这身材,身材非常好,又雪又团,简直像艺术品,而且天生丽质,她那么瘦,小细腰,腿又细长直,本来正常的话,这样的身材没几两肉,可她脸艳,身材也绝,这种情况下,身材还是s,非常饱满。 肉全长在了它该待的地方,一丝一毫都不出错。 就是美。 她将衣领往中间,然后用一只手按着,别一只手拿筷子,不放弃的又挟了一个,因为一人一个,她知道男主不爱吃甜的,所以不客气的把?他?那只也挟了,真的太好吃了,她忍不住…… 那个糖浆不知道怎么熬的,甜得好美味。 吃了两个,她就不吃了,盯着剩下的看了两眼,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旁边赵副总回过头,笑呵呵地对颜露道:“我以为像你这样身材好的女孩子,会控制不吃甜食。” 颜露:…… “偶尔吃一点。”她礼貌笑了笑,然后回过头。 但赵副总又道:“颜小姐,不知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想法?” 颜露:…… 她连电影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想法? 赵副总见她那双灯光下,无比潋滟的眼睛看向他?,他?心头的些热,他?说:“这部剧,我是挺看好的,打算投资,我看里面有个女配角很讨喜,我看你就挺适合的,不知道能不能跟制作人商量一下,把?你介绍进组。” 他?笑着说,赵副总有点胖胖的,小眼睛不大,刚看到刑默对她完全没兴趣。 目光都没看她一眼。 赵副总心里有数了。 像投资人,是能够往里的塞人,虽然主角决定不了,但小配角还是可以的,而且一般制片方事先?也会预留配角的位置,给投资人塞人,这也是默认行规,毕竟要人家投资,人家要塞个人进组,你能绝情拒绝吗?钱还想不想要了? 投资商是大爷!在剧没拍完之前。 这些人都老油条了,这么多姑娘图什么?图什么还不一目了然吗?就图个试镜机会,图个红的机会。 赵副总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他?们这个位置也不是爆发户,没见过女人,也不是看到个美女就要给机会的,但是看到颜露,他?就想给她这个机会。 只要她答应,那这个交易就成了。 大家心知肚明。 他?一说完,颜露微张口,她没想到,她不求,这机会送上门来了。 她都没张嘴讨,有人给送到面前了。 可她又不傻,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而且除了男主那碗饭,她谁碗里的饭也不吃。 更不提她还是个颜控,这个四十多岁胖胖的男人,眼睛小,鼻子大,就算他?再有钱,她也不他?摸自己一个手指头。、 她刚要回绝他?。 右边的椅子的突然被拉开了,有人站了起来。 打断了她的话。 颜露立即抬头,像个小鸟要食一样,仰着小脑袋看着站起来的人。 他?脸色可不好,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表情是冷峻微怒的。 当然,从高处往下看,她中心那傲人一线,是雪白的。 脸蛋也是白得反光,如?瓷一样。 大而妩媚的眼睛,灵动的看着他?,红唇微张。 他?看着她,然后目光移到了同样看着他?的赵副总身上,他?道:“去下洗手间。”说完,就迈着长腿,离开了座位。 赵副总也微惊讶了下,忙笑着点头,不知为什么刑总去洗手间要跟他?说一声。 待人走后,赵副总就放松多了,毕竟有一个未婚的年轻老?总,他?这个四十多岁的副总,还是有压力的。 “颜小姐,我保证会给你安排了合适的角色,以后有好的剧本,说不定投资一部剧,让你做女主角,你觉得你有红的潜力,我还是很看好你,你觉得怎么样……” 颜露笑着:我觉得不怎么样。 “……赵总,我也去一下洗手间,不好意思啊……”说着她拿着西服外套起身。 赵总:“哎……颜小姐……” 颜露没有回应,拿着外套就走了。 赵总看着她迷人的背影。 这不是她们这些女孩子今天来的目的吗,怎么,谈到这个反而跑了? …… 颜露出了门,就把外套,套身上了,然后紧紧包在身上,这下就不担心走光,而且这件外套特别暖和,虽然薄但舒服,她爱上了,闻着还有一股青草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边走,她还拿着衣领闻了闻。 冷不丁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不是刑方明的女朋友吗?” 她小手握着衣领的动作一停,就看到刑默根本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在一个大型盆栽的阴影里,抱脑倚着墙,目光正上下打量看着她。 颜露脸立即红了,把?抓衣服闻的手放了下来。 但很快,她也冷若冰霜,一边冷若冰霜,一边把身上他?的外套又紧紧裹了裹,真人冷冰冰,只有外套暖和。 她也冷冷道:“谁说我是他女朋友?我又没答应他?做他?女朋友。” 刑默从墙上起身,他?个子高,腿又长,高她半个头,他?微仰着下巴,看着她:“他?当时说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没有拒绝,现在又说不是他的女朋友,还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机会?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他的叔叔。” 呵!颜露立即仰着小脸,毫不客气地反击他:“那能怪我吗?那只能怪你,他?说我是她女朋友的时候,我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了?你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帅,从头到脚完全是我的理想型,我当时一下子看呆了,才没有反驳,他?后来拿着花说让我做他?女朋友,你看到了吧?如?果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会求我做他?女朋友呢?” 她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我当时已经义正言辞拒绝过他?了,去他家里只是给他?送生日礼物,因为他也送过我生日礼物,我是回礼,不想欠他?的,你不要以为你是他的小叔叔,就可以管着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只找我喜欢的人,就找长得像你这样的理想型,哪怕他?没有钱,我也愿意,难道不可以吗?” 刑默:…… 看着她怒气冲冲,反而更加潋滟艳丽的脸蛋。 他?脸上有些错愕。 怒意也一下子不见了。 117、娱乐圈金丝雀5 包厢里一桌人,正说说笑笑,鸣导还谈了谈自?己对电影的看法。 正说着,刑默和?颜露就从门?进来?,回归座位了。 这一大桌十几个人,按说没有人注意她们。 颜露脸是嘟着的,她是被刑默拉着柔软无骨的小手,给?拉了进去?。 进了包厢才松开她。 刑默先?走进去?,颜露跟在他后面。 一开始是没人注意,不过桌子就这么些人,总有观察力强的人看到他们。 之前的刑总,还脸色不渝起?身离开了。 结果回来?,给?人感觉,就不一样了,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而且衬衫半开。 也不知是酒醉还是什么,耳朵是微微有点红的。 表情也好了很多。 他走了两步,微侧过头看了眼身后,那看人的目光,落在有心人的眼里,真是幽深眸底,波光流转。 那是看在意的人的目光。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身后,艳丽迷人的美人,身上正套着刑总的外套。 啊这…… 刑默落座的时候,他走过去?,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赵副总:…… 不是啊,刑总。 你好像坐错位置了吧,这,不是颜小姐的位置吗? 结果就看到颜小姐,看了看赵副总,又看了看刑默,只好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刑总的位置上。 导演也纳闷,还看了颜露一眼,这怎么换了位置了?坐错了? 他这一看,发?现,近看,这姑娘脸实?在漂亮,三停五眼比例极好,五官长得艳丽,稍一化妆就是绝色,是很上镜的一张脸,随后他看了眼颜露身上的外套。 接着又看了看刑默穿着的白衬衫,作为导演,他心下了然。 导演明白了。 制片人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女孩被刑默看中了? 真是不简单啊,有手段,她心下也高兴,这样子的话,跟刑总谈投资的机会就很大了,他如果不想要?这个项目,怎么会这么快,外套就上了人家姑娘的身呢。 不过,她也疑惑,据她的人脉与可靠消息。 刑默可不吃美色,诱或这一套啊,没想到这次…… 制片人一边和?几个投资人笑着碰杯,一边笑着看向颜露方向。 发?现这女孩一点也没有巴结旁边刑总的意思,反而比之前更冷若冰霜,一张小脸上,全?是冷艳,她身上还披着刑总的外套,是直接穿在身上的,然后袖子是被人挽起?来?的,露出了雪色皓腕。 她手里正拿着筷子。 刑默不知什么时候叫来?了服务员,低声跟人说了几句。 一会儿的工夫,就上了一盘刚炸好,颜露爱吃的金黄小馒头,他直接让服务生放在了颜露手边,没有放在转台上。 还上了一道酱汁猴头菇和?米饭,也放在她面前。 然后桌子上说说笑笑的众人:…… 几个女孩,那一刻,嫉妒的眼都红了! 这是攀上了!大投资人! 别人是忙活一场,陪跑,人家是真攀上了。 颜露拿着筷子,犹豫了一下,就立即挟着一片猴头菇,先?吃饱再说,她饿了,把蘑菇放小红嘴吃着,酱汁鲜美,极好吃。 刑默甚至还将?她那杯红酒换了。 让人换成了果汁。 满桌子成年?人,手里拿得都是红酒,然后突然出现一杯金黄色,现榨的橙汁? 啊这…… 这里是有小朋友吗? 看着刑默的举动。 正在说话的导演:…… 正在端杯的制片人:…… 震惊又嫉妒的众女孩:…… 都惊讶地看着颜露。 她和?刑总是第一次见面吧?就这么熟了吗? 两人以前,不认识吗? 但看一开始的样子,好像确实?不认识啊! 刑总坐下后,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项目计划书?,听着制片人分析市场。 颜露则抠着手指,吃一口停一停,刑默将?盘子推到她面前,她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对在一起?。 许久,颜露才又拿起?筷子,在他推了两下盘子后,又吃了一口。 她小红嘴抿着,低头吃东西很是秀气。 香酥小馒头炸得喷香,刚出锅的最好吃,沾了调制的甜浆,她连吃了三个才停下来?,酱蘑菇也美味。 别人在这里谈生意,钓人,她纯属在这里蹭饭,吃了七分饱,等?她放下筷子。 这桌投资饭也到了尾声。 女孩大多拿到了投资人的联系方式,至于后面的事,那都是个人的际遇,每个人不同的命运了。 八、九个女孩,又回到了之前的包厢,她们来?时带过来?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有的沮丧,有的平静。 颜露身上还穿着刑默的外套。 梁凝佳走了过来?,轻拍了颜露肩膀:“颜露,你和?那个刑总……” 颜露说的飞快:“不认识。”她拿起?棉服。 梁凝佳:…… 不认识,人家又给?你单独点菜,又给?你果汁,把你当小孩子不让喝酒,一桌子人都看到了…… 她目光落在颜露身上脱下来?的外套,是件男士外套,一看就是高级定制,料子手感相当好了。 一边穿着刑总的外套,一边说不认识。 真有你的!信你个鬼啊? “呵呵,颜露,你要?没要?他的联系方式?”梁凝佳换了个话题。 “没要?。”颜露把外套扔到沙发?上,穿上了自?己带的长棉服,把自?己包裹住,然后仔细系着腰带。 “什么?颜露,你不会吧,他是资本大佬,未婚,长得还帅,而且,他明显对你有意思啊,给?你单独点菜,还点果汁,披外套,我们看到都羡慕死了,未婚呢,你要?跟着他,说不定修成正果……你们才坐了那么一小会儿,你怎么搞定的?教教我!再说,你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他没跟我要?,我就没给?他。”颜露叹了口气,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了,估计之前是饿的,现在吃饱了,心情好多了。 这才想起?有男主的好,遇到男主后,她果然就有好东西吃了。 其实?,她向来?机灵,你强来?我软,你软来?我强,尺度拿捏得很好。 可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他拧,可能开局不太好,被冻哭的缘故吧。 结果最后连联系方式都没跟他要?,失策。 系统真躺了,也不劝劝她,真是的。 桌子人一散伙,她就跑了,衣服都忘记还。 明明知道男主那么好哄,之前吵架的时候,她就那么略施小计,明骂暗夸了他两句…… 他就在那绿植后面,还不让她脱外套还她呢。 回来?后,又给?她点喜欢的菜,又给?点好吃的甜食。 梁佳露问她怎么搞定的。 她也不知道说实?话会不会被打。 事实?,也就两句话的事儿…… …… 酒店包房里人声鼎沸。 几个女孩拿了东西,纷纷出了包厢,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天气很冷,好像下雪了,灯光照射下,天空飘飘撒撒落下雪花。 颜露和?梁佳凝一起?出门?,梁佳凝说:“我开车来?的,颜露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她正要?说好。 门?口不远一辆车,突然打开灯,车灯闪了闪。 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了两人面前。 梁佳凝一看车,好家伙,没记错的话,一千多万的劳斯来?斯库奇南……这辈子不知道她能不能买得起?…… 她对颜露耸了耸肩:“有人来?了,看来?,你不用我送了。”梁佳凝对她笑着挥了挥手:“祝你好运,拿到好角色,大红大紫,苟富贵,勿相忘哦。” 颜露:…… 她手里带拿着刑默外套,看了眼黑夜里的车,车灯还亮着,似乎等?她过去?。 投资大佬,资本巨鳄! 豪车往那一摆,谁敢拒绝他呀! 颜露悄悄撇嘴,然后走下了台阶,车门?在她面前自?动打开。 后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默,他正扭头看着她。 目光灼灼。 颜露:…… 就夸了两句,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霸道总裁还是那个霸道总裁的样子,但是眼神却不再冷冰冰了,反而灼亮,让人不敢直视。 她避着视线,把衣服递给?他:“刑先?生,你的衣服,谢谢,本来?想干洗好送给?你的……”她说的特别客气。 客气代表着距离。 刑默没说什么,看着她直接开口:“上车。” 颜露:“……” 车门?开着,外面那么冷,车里的温度都跑光了,他身上也没穿外套,就一件白衬衫。 她没有犹豫太久,就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司机,还是那天那个司机,在前面还跟颜露打了声招呼。 颜露看着他,呵呵,十分尴尬地笑。 上次她那么狼狈,头上还插着一棵草,真是不堪回首,恨不得删掉的记忆。 她把衣服,递给?刑默,“刑先?生……” 就见刑默对司机说:“走吧。” 然后伸手从另一侧,取了个纸袋出来?,一手接过衣服,一手把纸袋递给?颜露:“听前台说这家酒店,炸榴莲糖好吃,正好有一份刚出锅的,你尝尝,现在吃,一会儿就凉了。” 本来?无精打采的颜露,纸袋一拿过来?,她立即闻到了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眼睛就睁大了,看着纸袋子。 本来?她还想再稍微清高那么一点点,再矜持一点点,再等?他放下架子,人嘛,毕竟得有个台阶慢慢下来?。 但是一看到他也手上的点心纸袋子,和?那股香味,她小手就忍不住了。 她大眼睛看着刑默,随即又看向袋子,只犹豫了三秒,就不受控制地接过来?。 刑默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看到她接了,他右眉才微微一挑,微抬着下巴,坐在那儿看着她。 颜露潜意识在男主身边是非常自?在的,不觉得周围会有什么危险。 她坐在后面,慢慢打开袋子,往里一看,哇…… 好香啊,她一下子心花怒放,是炸榴莲糖,就是把榴莲包起?来?,包成糖果的形状,一个大概有三口的量,袋子里装了八个。 还有个小叉子,她拿起?来?,叉了一个,咬了一口。 果然刚出锅的,外皮又香又酥,咬到里面的榴莲肉的时候,满满的果肉,都要?流淌出来?。 颜露一有吃的就高兴了,在后座小心地一口一口吃,怕有屑掉到车上,还很注意地小口咬。 而刑默,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咬。 车里顿时一股榴莲味。 能听到她小嘴咬榴莲酥的声音,轻轻的,酥酥的,听着就知道她喜欢吃,吃得很香。 司机:…… 他从车镜一看,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坐在那儿,小脸雪白,唇红齿白,正拿着个糖形的甜点,眼睛一边看甜点一边咬,旁边坐着的人,手里拿着手机,却坐在那儿看她吃,好像比他自?己吃还高兴呢,虽然他脸色看起?来?不像高兴的样子,但是司机就能看出来?,刑总此时心里很高兴。 司机:…… 明明以前,刑总最厌恶车里有异味,他是有点洁癖的。 没想到,现在,车里全?是榴莲的味道,他还能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刑总这是,遇到真爱了啊! 他给?刑默开了这么多年?车,还真没有几个女人上过这台车,眼前这个,短短两天内,就坐了两回。 还都是刑总主动邀请她进来?,进入他的空间。 这女孩一坐进来?,刑总明显不一样了,上次也是。 上次看着人家跑进地铁里,才走,这次直接坐在那儿看着她。 那小姑娘也漂亮,坐在车里,那小脸蛋,白得反光,一点斑斑点点都没有,就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睛长得也漂亮,眼尾那个神态,怪不得刑总坐在那儿眼睛都看直了。 那小女孩吃点东西,还吃出幸福感了,小红唇,也红得很,颜色美得很。 怪不得老板一眼就看上了,是个男人,哪有几个 看不上她的。 至于他怎么知道刑总看上人家了?那么多美人,刑总见过的无论商场的,娱乐圈里的,会馆还是休闲场所?,从不缺美人,你看他眼皮夹过哪一个? 唯独这一个,就是不同,司机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都是男人粗心,但他们要?是对喜欢的人,真的一点也不粗心,反而很细心,比如,特意打听酒店哪个甜点好吃,然后买榴莲扭糖回来?,再坐在车里等?,等?人出来?,就让人赶紧吃。 这哪里是平时的刑总啊。 老司机再清楚不过,这是看上了,刑总绝对是看上这个姑娘了。 瞧瞧他看人的眼神,眼睛都不眨的,跟狼盯着食物一样一样的。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瞄一眼车镜。 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问:“刑总,我们是要?,回哪儿?” 是回刑总的住处,还是…… 这他总得问清楚,不能乱转吧。 见颜露从吃东西上抬头,刑默这才换了个坐姿,又恢复了那股眼神强硬,霸道的模样。 看着她:“你家住哪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颜露嘴角还有一点点渣渣,她都有点羞愧,她吃的太忘我了,主要?是太好吃了,一颗又一颗,她连吃了五颗,低头看着剩下的三颗榴莲扭糖,都有点舍不得吃了。 而且,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住处,因为贪便宜,原主住得是条件最不好的地下室。 所?以,她拿着扭糖的手一顿,看了眼刑默。 刑默那双眼睛,正紧紧盯住她。 “我住……巷南区那边。”把她放到巷南区就好。 司机:…… “呵呵,小姑娘,那里特别乱,你怎么住那儿啊?” “巷南区?南城那边?”刑默听到后,问道。 “是的,南城区的一个街,就是一个巷街,不大,里面的人鱼龙混杂,还有很多违规建筑,有些没钱租房子的,就会在那边租个便宜的住,还有更便宜的地下室……” 颜露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她觉得嘴里的扭糖都不香了。 结果司机又一穿心之箭袭来?:“颜小姐,你住地上还是地下?” 地上地下?这话问的,好像说得她白天住人间,晚上住阴间似的。 他这司机是怎么做这么久的? 颜露扯了下嘴角,看看扭头看她的男主,算了,反正丢人也丢到姥姥家,头上插草都能走一路,何况住地下室呢,她也不怕再丢点脸了,她镇定道:“您就在巷南街口停下就好,那边路也不太好走,不好倒车,我住……我住地下室。” “什么,颜小姐,你怎么住地下室?我听说那边,地下室又冷又潮,通风还不好,没有窗,地方还小,住那里时间久了,会抑郁的,还是不要?在那住了,那边人也很乱,你一个女孩子,你是一个人住啊?”司机立即又是一长串的连击。 颜露拿着扭糖的手…… 她要?有这样的司机,她一定会送他离开,回他老家。 她眼睛瞄向刑默。 看到他已经微抿起?嘴角,在看她。 她赶紧移开视线,回答司机的话:“嗯,一个人,地方不大,其实?还行,我就晚上回去?睡一下,白天都有事忙,房租确实?挺便宜的,四百,省点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反正旁边盯着她的视线挺紧的,好像要?她解释似的。 原主为了省点钱。 “四百?”司机又来?穿心一箭,“那条件得差成什么样儿,哎,有条件还是搬走吧,颜小姐,不能贪便宜,贪便宜出大事。”他还摇了摇头。 颜露:…… 她默默吃完手里的,把剩下的三个又好好封了一下,留着做明天的早餐。 原主手里没有多少钱了。 能省则省,颜露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没遇到男主前,都惨兮兮,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魔咒,这么大个美女,工作居然不好找,是每个世界都得罪了五行风水八卦命理?了吗?运气背到家了。 司机技术非常好,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巷南街。 一看这脏乱差的路段,就知道,是这座城市的穷人区了。 司机嘴上没说,心里还暗道,长这么一张脸蛋,也敢住这里,胆子真够大的,一旦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跟上她,真够这女孩吃一壶的。 颜露跟司机,还有刑默,一一道谢,上次她都没有好好说谢谢,这次对刑默还真的,好生真诚地说了一句。 “谢谢刑总。” 结果她拿着纸袋,下车后,车并没有开走,刑默竟然也随她下车。 他只穿着衬衫,手里拿着外套,竟也没嫌弃是她穿过的,随手套在了身上。 也没有扣扣子,然后对她说:“走吧,我送你进去?。” 拿着三颗扭糖纸袋的颜露:…… 这边是穷人区啊,个个穷兮兮,说实?话,穷人区并一定都坏人,只能说,出坏蛋的机率大一点,其实?也有很多很客气,很好的人。 她看着他一身高定的西装,纯手工低调奢华的鞋子。 连里面的衬衫,看起?来?都设计感十足。 发?型更是剪得有型利落,无论是一身衣装,还是微抬头凌然的气质,还是如剑般的眉眼,还是高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唇,这从头到脚都不像是能进穷人区的人啊。 “不太方便吧……”颜露刚要?据理?力争。 他手直接贴着她的棉服,推着她的后背,“在哪儿?” 颜露被他推着走了。 她就是夸了他两句,他怎么还要?跟着她进她家门??哪怕她住的地方穷了点,也不想给?人看啊。 “你别推我啊。”她轻喊了一声。 他手顿了下,不推了,他改成手握着她的胳膊,那小细胳膊,就算穿着棉服,也被他箍得紧紧的。 颜露就像一只被提起?来?的鹌鹑。 她真想问一声,刑先?生,我们这么熟了吗? 虽然她说,他是她的理?想型,但也没说要?追他啊! 颜露不得不带着这个男主进了一个低矮的门?。 然后下了楼,一下台阶,地下室的气味,就不好闻。 住地下室的人,一般都在拼命打工赚钱,这个点,要?么在打工,要?么在睡觉,没多少人。 一闻到异味,刑默就皱了下眉头。 颜露拿出了钥匙,开了其中一扇门?,门?脏乎乎的,但能看出来?,被原主细心清理?过,比其它的门?干净多了。 她一边开着门?,一边仰头看正盯着门?的刑默:“你回去?吧,我到家了。”意思是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房间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走出来?,看到了颜露,眼晴一亮:“你回来?了,今天回来?挺早?刚才我还敲过你的门?,想跟你……”借个锅,当然这是借口,其实?是想跟她联络感情,不知道能不能跟这个美女处个朋友。 然后他就看到了旁边,站在那儿,一身高富帅气质的刑默。 他的话噎在了口中,最后讪讪地道:“你男朋友啊……呵呵,挺帅的。”说完手里拿着个盆就去?洗漱了。 边走,还边回头望,见过乱的,还没见过带着富二?代来?地下室乱的,这富二?代可真不挑地方,啧啧。 颜露从头到尾没来?得及说一句,只能呵呵一声,抬头。 刑默伸手就将?她的门?推开了,走了进去?。 原主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哪怕住在这种不知多少租客住过脏乱的地下室,她住进来?后,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方不大,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 头上一个灯,她把墙上那些东西都弄干净,贴了白色和?绿色的壁纸,衣柜和?书?桌都被她巧手加工了,贴了新的木纹纸,焕然一新。 在门?外的时候,刑默看到那个男生打开的门?,露出了里面房间的格局,又脏又乱又挤又小,还堆了一堆衣服在床上,破破烂烂,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恐怕她住的房间更破烂,结果打开后,竟然比想象中清爽多了,像进了另一个世界,跟外面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书?桌上还有个台灯,是绿色白花的罩,床上是粉色白花的小被子。 床前还有双浅粉色拖鞋。 清清爽爽的,勉强能住人吧,只是颜露晚上回来?,急得换衣服去?酒店。 换下来?的内衣就随手搭在了床头。 是绿色的罩罩,看着杯还真不小。 屋子小,什么东西一目了然,立即就被刑默收入眼底。 想到那绿色的罩罩,包着……以及之前她走光的那一幕。 他眼眸有些幽深。 颜露尴尬地赶紧跑过去?,一边看他,一边将?换下来?的衣服飞快放进了洗衣袋里。 “呵呵,没来?得及洗。” 那一套绿色的,被他看了个遍。 颜露脸蛋都红了。 本来?屋子就小,他身材又高,肩又宽,远看着,好像上下匀称,比例好,但是一近看,他其实?是个颀长威武的男人,宽肩窄腰,堵在门?口,都感觉被他挡住了空气。 他吸一口气,屋子里氧气都稀薄了。 站在那儿,压迫力十足。 哪怕颜露一点也不怕他,但他的气势还是压着她了。 他迈着步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站定在书?桌那里。 他非常满意,虽然住的条件不好。 但收拾的非常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重要?的是,屋子不但没有异味,还有一股很香的气味入了他鼻腔,沁入心扉,刑默不喜欢异味和?香水味,但这种香气不像任何一种香水味,倒是像体香,闻一下他就从心里喜欢这种香息。 沉默不语半天,他回身看着她。 似深思熟虑一样,说道:“你说的,我同意了。” 颜露:…… 她说什么了?同意什么啊? 她正解着身上的腰带,准备脱下了身上厚厚的棉服,想换个薄外套。 就听到他说同意了:“啊?刑先?生,你说什么?”她问。 一阵沉寂后,他盯着她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理?想型吗?” 颜露:…… 他面部线条深刻,双目凝视着她,目光幽深,他看着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窈窕的身段,那如釉泛光的肌肤。 他微抬下巴:“既然你已经向我告白了,我想了下,我们可以试试。”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8、娱乐圈金丝雀6 另一边,制片人接到了确切的消息。 刑总准备投资这?部电影。 这?消息真是太棒了,院线到手! 房间里,鸣导皱着眉头对制片人小谢道:“你?说什么?投资人指定女主?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他语气坚决:“这?个剧,最多可以塞两个配角,这?可是准备拿奖的剧,不是过家家玩!投资人定主角,那我还拍个鸟啊!” 拍戏没钱找投资的时候,大家求爷爷告奶奶,才能从别人兜里掏出钱来,投资人顺带提的要?求,一般都不太好意思拒绝,换没名气的导演,也就妥协了,好演员有好演员的拍法,差演员也有差演员的拍法,只要钱到位,那随便,这?些导演也不怕拍烂剧,赚钱就好。 可是鸣导不一样,他是名导啊!拍一部烂片,就影响了他口碑,给多少钱也弥补不了啊,有些人钱可以不要?,名气不能不要?。 制片人小谢道:“鸣导鸣导,别发火,刑总也没说就要你?用这个人,只让你?试镜看看,行?不行?。” 鸣导手里还拿着剧本,改了两年的剧本,已经改得很成熟了,差不多都弄好了,就等着?定角拍摄了,女主角现在还没定下来,导演对女主角的要?求可是相当高。 所以听到塞人塞到女主角上了,怎么能不气愤。 “刑总也不行?啊,虽然他手里有院线,但我也不能拍个烂剧出来吧?你?还问行不行?,这?不明摆不行?吗?”鸣导脾气其实很大,尤其片场,曾经把?一个有演戏经验的演员,指着?鼻尖给骂哭了。 他手里拿着的是制片人塞给他的资料,上面有颜露的照片。 他抖着?手里的纸:“你?看看,虽然是艺校生,但她是学跳舞的,演戏根本不会?,学都没有学过,就让她演电影,这?是糊弄我呢,还是糊弄观众呢?”他瞪着制片人,道:“就算是中戏的学生,学过演戏,真要?到了镜头前他们也不会?演,更别说没学过演戏的,你?还问我行?不行?,这?行?不行?你?不知道啊?” 鸣导语气冲,制片人倒也理解,有能力的人,脾气都大。 制片人统筹全场,情商必须高啊,这?时候只能安抚鸣导,一边是投资人的要?求,一边是导演的不满,她这也苦得慌,只得坐下来,好好协调一下。 “我这?不是看这?女孩符合女主条件吗,这?个戏的主角是个战乱时期的舞女,你?看看,她外表,多艳丽,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这?女孩特别惊艳,上镜应该是很好看的,而且舞女要会?跳舞,她这不就符合条件了嘛。” 这?部电影的女主,是民国的一个交际花,她是一个舞女,故事借由一个舞女的命运,牵扯到家国的命运,里面有爱情,有国仇家恨,舞女幼年时无忧无虑,成年后的战乱,家破人亡,直到她流落到歌舞厅,因为出色的面貌,最后成为尚海界有名的交际花。 而男主,是她还未经历动荡时的初恋,她家破人亡,他参军远行?,他回来寻找,她已下落不明,多年后男主做地下时,遇到了女主,她已经是有名气的舞女,两人再次相遇,爱的火花,她利用自己的交际的优势,最后帮男主成功完成了任务。 却没想到男主在护送地下,战友的时候,为救战友而牺牲。 他说过,会?来接她,而她一直在等他,苦苦等待。 电影的结局,就是她在舞厅里,唱着一首情歌,唱着唱着,她笑了,眼睛盈满的泪水,笑容绽放在镜头里。 绝美的身姿,动人的歌喉,艳丽的妆容,红唇的笑颜,眼里的悲伤,脸上流下来的泪水。 鸣导就问制片:“你?也看过这?个剧本,你?觉得一个没有演过戏的人,能演出来吗?” 制片人小谢一梗…… 她道:“鸣导,你?不是说,这?次要启用有灵气的新人吗?旧面孔都看腻了,她既然脸符合,气质也不错,那就试试呗,再说了,谁还不是个新人,还不得名导调,教啊?”她开始给鸣导戴高帽,只能哄着?,还能怎么办,除了制片都大爷。 鸣导听着呵了一声:“我说找新人,是找会演戏的生面孔,而不是真的找不会?演戏的人来演,再说,我是拍戏的导演,不是教人演戏老师!” “好好好!鸣导。”制片人小谢也没招了,只好说:“……这女孩啊,八成是跟了刑总,她这脸……长得是真的好。”制片人看着?资料上的照片。 鸣导这?时也呼出口气,火气也压了下去,他把?手里的资料扔桌子上:“我不管她跟了谁,男女主谁也不能给我塞人进来。”随即他也瞟了眼照片,想起之前换位置,坐在他旁边的女孩,确实不错,美得晃人眼。 看了一眼,他道:“脸有点太艳了。”鸣导脾气降下来后,就跟制片人分析地说了一句。 “女主既然是舞女,长袖善舞,后期又是有名交际花,长相不应该艳一点吗?”制片人拿起资料照片又看了看。 鸣导道:“这?你?就不懂了,角色的长相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中上就可以了,其它是可以靠妆容和人物神韵来塑造,重要?的是演技和情绪要到位。”他道:“像她这样,长得太好,观众第一反应就只看她的脸了,太美,会?夺走故事角色的光芒,她演技本来不行?,演出个花瓶,我这?剧还怎么拿奖?” 有些事情,导演不说,别人还真不知道,原来脸太好看,也会?遮掩一个角色的光芒,长得好看有时候也是硬伤,就像是模特的身材必须中性,胸太大,太心生感是不行?的,她们展示的是身上的衣服,她们只是个行?走的衣架子,不能将看的人的注意力移到她们身材上,要?让人看得是衣服。 导演就是这样的想法,都注意她的脸,谁还看我的故事,我讲的是故事,不是捧人。 制作人小谢也难办,她拿起桌子上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鸣导,你?看这?事你?也别让我太难办了,我夹在你们两头,也怪难受的,投资人那边不能得罪,你?这?又是一通脾气,好嘛,你?总得让我得给人家一个交待吧?这?部电影费用可不低啊,刑总手里还有一个院线……” 鸣导鼻子喷了口气,没说话。 制片人想了想道:“这?样吧,鸣导,明天呢,人过了,咱就安排上,妆画上,衣服也穿上,让她直接进镜头,你?就当选女主角,给她个戏试,她不会?演戏,演得不行?,那我们就没办法了,投资人那边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你?看这?样行不行??” 最后总算鸣导同意了。 一个没演过戏,也没学过戏,只是跳舞专业的学生,一上来就要?演个大制作,这?不笑话吗?她要能行,你?让那些学了多年戏的人去哪儿混? 鸣导哼了一声,演员这?个门槛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 昨天晚上,颜露差点以为,刑默要?把?她直接打包带走了,因为他满脸满眼都是对她租的这? 间地下室,以及地下室周围的住户,隐晦地表达了不满,当然,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直接生硬地说人不好。 但他会?问:“在哪洗漱?” 他在这儿,颜露也不能脱身上的裙子换衣服,她就只好坐在粉嫩嫩的床铺边,手抱着床柱,跟个被家人问话的小学生一样。 有问有答:“有公共洗漱室。” 他又看了看房间,以及她刚才塞衣服的樱花衣袋:“洗得衣服在哪儿晾?”屋子里根本没有晒衣服的地方。 颜露雪白玉嫩的腿坐下时,哪怕她拉了拉,免强盖住了上面,但侧面还是露出了晶莹剔透,雪白美腿,灯光下更显得诱人十足。 “就在,就在共用卫生间那边,有人拉了绳子……”颜露说。 地下室为什?么这?么便宜,就因为条件真的很差,男女共用卫生间,如果?一个坑坏了,那就没有女厕了,男女要?共同一个坑。 卫生可想而知。 洗漱室晒衣服,里面什么衣服都有,女人内衣,男人的衣裤。 卫生间就在颜露门口斜对面,刑默开门只看了一眼,有人正在那边洗拖把?,门还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绳子上晾着一排衣服,其中一角还有一个粉色的胸,衣。 还有个男人进去,出来的时候,路过那件女人内衣时,他还闻了闻。 刑默脸都黑了。 在那儿站了许久,才关上门,他道:“明天,我会?让公司的经纪人带你去试戏,试完戏马上搬家,如果?你?不想搬到我那边,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住处,总之,明天,要?从这里搬出去,知道吗?”他说话强硬,没有商量的意思。 颜露:…… 才见面,就夸了他两句,他连她衣食住行都管上手了…… 会?不会?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些? 刑默看着?她,她低头抠着?手指头,他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的时候,回头就看到那么一个小人,坐在粉嫩的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有几分可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浑身上下带着勾子,有几次他都想直接将她带走,但他克制住了,他看了一眼她。 又看了一眼,最后手放在她房间破门上的锁,试了试,让她锁好门,才离开了。 颜露这才开始换衣服,洗漱完之后,再洗白白,然后穿着?干净的睡衣,钻进了粉嫩的被子里,在被窝里她吐出口气,这?一天,就跟赶场似的,还好,遇到了,男主也好,对她也好…… 然后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反正没有男主的时候,她核桃壳都能想办法给掰开,有男主在,瓶盖都拧不开。 大概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四面环敌,被虎视眈眈可怜的小白兔,急需要?他的保护。 她也好像全身都在吲诱他,快来保护我啊。 ……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 颜露刚洗漱完,有人敲门。 她身上白色打底衫和黑色牛仔裤,虽简单,但诱人的很,背薄而胸高,腰细而臀桃,将女人曲线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匆匆披了件针织外套,打开门。 门外的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眼镜,看到颜露时,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在餐厅过来搭讪的吴经纪人。 颜露还记得他,名字叫吴言。 “啊,你?好,吴先生。”颜露猜到,他大概就是刑默说的公司经纪人吧。 吴言见到了颜露,他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今天要试戏,刑总应该跟你?说过,我们八点就要?到场,颜小姐,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好的,我马上就好,请稍等。”颜露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回身拿了包,穿了一件白色带毛,有黑色领边的厚外套,就能出门了。 吴经纪人带颜露上了车,上车后,他拿出了纸袋装的早餐。 “颜小姐没吃早饭吧?这?是刑总让我给颜小姐带的,为了节省时间,颜小姐就在车上吃一口吧。”他说道。 颜露一愣,立即接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还有早餐。 “谢谢吴经纪,还有你?们的刑总,真是太麻烦你们了。”颜露也很客气地说。 “这?没什么。”他打着?方向盘,出了巷南区。 颜露一接过袋子,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她口水都快下来了,立即高兴地将纸袋打开,果?然是昨天的榴莲扭糖,还有一盒切好的水果,以及一杯豆浆。 有了吃的,她就放松了,伸手就拿起叉子,叉了一只扭糖,啊呜咬了一口,是早上现做的,酥酥的,里面直冒榴莲浆,真香! “颜小姐,刑总说,以后,我就负责带着?您了。” 颜露顿了下,带着她?她再不懂,也明白,这?个经纪人是有公司的,现在带她的话,是说她要进刑默的公司吗? 她犹豫了下问:“我还没签约吧?这?样可以吗?” 吴言边开车边笑了下,看了她一眼:“签不签,这?是你跟刑总之间的约定,我只负责帮你?处理事务。” 约定?颜露心里疑惑,慢慢吃着?扭糖,没有出声。 吴言边开车边看向颜露,他也没想到,之前在餐厅遇见她,当时他很看好的女孩,结果?,这?个女孩没有找他从正规渠道进入公司,竟然去给刑总做了情妇。 至于为什么他认为颜露做情妇。 因为她住的地方不好,想换好的地方,因为没有机会,想要好的机会。 听说两人还是昨天小谢请人谈项目,在那张饭桌上认识的。 今天刑总就让她去试镜。 这?不很明显吗?就是场交易。 毕竟现在这样的不顾一切,哪怕出卖自己也要?进娱乐圈女孩,他见得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吴言用余光看向旁边的人,不过刑总还是第一次。 对一个女孩,还挺好。 自己开会?,还记挂着?她的早餐? …… 颜露其实对拍戏,对红,对娱乐圈没有任何感觉,就是去试试而已。 她主要?是因为那个学姐说,选中了有二十万定金,有了这?些钱,颜父就不必卖房子了,毕竟那个房子对原主来说,还挺重要?的。 她也是得到百味人生的面具,才打算试一下。 因为所有条件俱备了,昨天才会?去的。 当然试镜不上也没关系,不耽误她吃饭。< br> 所以,听到经纪人说带她去试镜,她也没有紧张,吃得还很香。 吴言看着?她连吃了好几个,几次欲言又止。 作为一个大牌经纪人,管理艺人,十分有经验,艺人,尤其是女艺人,吃饭就几片菜叶子两片鸡胸肉,不能吃饱。 结果?她还吃了这?么多,虽然颜露看起来一点也不胖,大概是跳舞练出来的好身材,但他觉得还是可以再瘦一瘦,因为她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但今天是第一天,彼此不熟悉,他没说什?么。 “颜小姐。”吴言道:“路上,我把?今天的试镜流程跟你?说一说,昨天你?去酒店,应该知道,这?部箫声玫瑰的电影,是个大制作,导演是业内名导,班底都很强,这?次给你?的试镜机会,还是刑总用投资帮你争取来的,但是……” 吴言看着?正低头,贪吃糖的颜露。 他:…… “嗯?”颜露嘴巴吃的鼓鼓,扭头看吴言。 这?姑娘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姿态完美,极度优雅又有风情,脸又很美艳,皮肤还白如牛奶,就很绝。 本以为是个很精致的姑娘。 但现在这么一看,那小红嘴咬着东西,别说,看着?还怪可爱的。 “……但是我听说,颜小姐好像并没有学过演戏啊?” 这?个试镜机会很难得,这?么丢了可惜了。 颜露在男主面前很放松,可以一直吃一直吃,他看她吃,也不会?说她吃多了。 但在吴言面前,在他的眼神下,她只吃了三个,就不吃了,正拿着豆浆在喝,又吃了两块切好的果?肉。 吃完她回道:“没有学过,但有看过别人演过。”她大概知道戏是怎么演,因为原主记忆里是有看过表演系学生演戏,摄像机,换镜头走位之类。 吴言:“……” 没有学过,但有看过别人演? 这?意思是…… 本来他还想说,刑总其实对她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之所以开了这?个口,其实就是给她一个经验,在大导面前试戏的经验。 毕竟这?种经验也不是常有。 他说出来,也是想宽慰她别紧张,就走个过场,好好努力就行了。 结果?,吴言是说不出口了。 要?是看一眼就会?的话,还要?那些表演系学生,天天上课学它干嘛? 真以为自己是超级天赋吗? 颜露将吃的装进袋子里,封好,准备一会?回去拿着当午餐,然后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剧组筹备,在鸿宇酒店,我带你进组,一会?儿会有人要你?换服装,化妆之类,化好之后,就要开始试镜了,导演可能随意指定一个场景,会?有摄像机对着?你?,你?也不要?紧张,自由发挥……”这?是很专业的试镜了,服装外形都给你?间接代入角色,如果?这?都不过,那也没有办法,作为经纪人,他还是要安抚下手里带的艺人:“不成功你?也不必担心,刑总之后会有安排的……” 颜露:“嗯。” 她没有多想。 吴言又看了她一眼。 她小红嘴还在那抿啊抿呢,明显还没吃够的样子。 吴言开着?车,没有再说什么了。 …… 很快车开到了鸿宇酒店,酒店里来来往往的人。 吴言下车带着?颜露直接进组,制片人天天跟组,他先带颜露找到制片人,跟她打了招呼。 制片人小谢正翻着剧本,每个角色的戏和台词都要打印出来。 见到吴言,热络地跟他说了两句,然后看着?颜露,热情地搂了下她肩膀:“来了?今天的试镜,我很看好你……”其实今天有两个人试镜女主,鸣导更看重的是另一个,是个不太露脸,但戏挺好的女演员。 说着,制片人就唤来了服化道的人:“哎,小刘,把?女主衣服找出来……对对,试镜,快点,化妆师……” 颜露好奇地被人带进了一处化妆间。 吴言则是跟剧组里熟悉的制片人还有几个监制说话,问些这?戏什么时候开机,要?拍几个月之类。 女主的衣服是需要?定制的,但现在角色还没确定下来,要?试戏,只能从别的剧组借过来几件。 服装组的人拿过来一件红色立领,胸前绿花缠绕的旗袍,颜色是红蓝绿,像孔雀开屏,骚包得很。 “怎么把?这?件拿来了?”有人见他带了这?么一件,问道。 这?件旗袍就是一开始服装那边打了个样板,因为太花了,被弃用了,红绿蓝,一般人穿压不住,本来长得挺好看,一穿上,哪会显出人来呢,都被颜色抢走了视线。 拿旗袍的人道:“那我也没办法,谁知道今天早上来了两个,之前不是说就一个吗,我早上借的那件烫金的旗袍,送另一个化妆间了,现在也借不着?啊,只能把这?件样板拿来凑凑。” “啧,坑!” “我听人说了,这?就是个凑数的,投资方塞进来的。”那个拿旗袍的人挤眉弄眼一番,就把衣服带进去了。 颜露看到有人拿着旗袍进来,一眼看去,她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 特别艳,配色特别大胆。 剧组这?里的衣服基本都是小号s码,只有瘦才能穿进去,所以演员为了穿进去,都得瘦下来。 化妆师的化妆品装在一个大包里,拉开拉链,里面什么粉底液眼线笔腮红口红什?么都有,她找到一一摆上。 化妆前,她让颜露先把?衣服换上。 旗袍料子是仿丝绸,很薄。 还好酒店里暖和。 如果?说,别人冷不丁穿旗袍会?不习惯,但颜露对旗袍就很熟悉了,毕竟,她是个在民国生活过的人啊。 又自己设计过好多旗袍,将衣服穿上,露出的两只玉臂,如白玉一般,她走了出来。 能压得住红蓝绿这种艳丽衣服,那必须是与之相匹配更艳丽的脸蛋啊。 目光流连,顾盼生姿,浓艳的颜色不会?压制她,只会衬托出她的容貌的绝艳,衣服无法夺去她的风采。 化妆师找到了笔,正要放在化妆台上,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妖娆多姿的美人,浓红艳绿的旗袍随着她的走动而摆动,偶尔露出一抹晶莹剔透雪白的长腿。 她走到了化妆的椅子前,自然地扶着扶手坐下,然后双腿交叠,那一股民国贵妇的气质,立即油然而生,都不用演。 颜露怕冷,手里还拿着自己的 毛绒外套,盖着?腿,然后仰头,对看愣住的化妆师,微微一笑:“开始吧。” …… 试镜已经开始了,先试镜的是另一个女演员,她披着羽绒服,进了试镜间 导演坐在那儿。 直到试镜结束,鸣导和制片人小谢都回味了一会?儿,旁边还有几个人,都是副导演,有主导就有副导。 “你?觉得怎么样,鸣导。”制片人小谢问,她急着开机呢,剧组很多东西都要准备,而且这?酒店住一天都是钱啊。 鸣导对这个演员还是抱有很大期待,因为是自己一个老师推荐的,老师的眼光确实不错,制片人一问,他就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 试完镜的女演员见导演点头,心中大定,她其实有点紧张,也揣摩了一晚上这?种民?间女子舞女风情,着?实下了番苦工夫。 只为拿到这个角色,老师都说她在表演的行?业,极有天赋,这?个角色对她来说很重要?,是她的机会。 “就是五官有点平淡,不过这?个靠化妆应该能画出来。”导演道。 他点头后,其实还是犹豫的,虽然总觉得与脑海里的那个形象相比,还差了点东西,但这?个女孩已经是他面试这?么长时间以来,表现力最好的一个,只是微微有点用力过猛,但这?些拍的时候,都是可以讲戏调整的。 女演员心头大定,就出去了。 一出去,助理就给她披上了衣服。 “怎么样?”助理问。 她点了点头,脸上忍不住有喜悦的笑容,应该差不多了。 直到,一个穿着?艳色旗袍的女人,身上披着件白色外套,快步往这?边走过来,当这?个人进入眼帘,女演员的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她忍不住问了句助理:“今天,还有一个试镜的?她试的是谁?” 助理已经打听到了,她道:“听说是一个投资商塞进来的,没学过演戏,你?放心。” …… 导演刚要?起身。 制片人:“哎,别走啊,鸣导,还有一个呢,一起试镜,不差这点时间。” 鸣导脸上又露出不悦了,不过昨天都说好了,答应也答应了,他只好坐了下来。 “总之,我是不会?用戏都不会?演的新人的,就算是投资加院线也不行?!也不看看,我拍的是什么,老戏骨我都怕她演不好,还新人!又不是校园剧,是个人都能演,想拍好戏,你?得有个底线!”鸣导忍不住抱怨了句。 “是是是,鸣导说的对。”制片人劝道:“就走个过场,咱们就看看,看看……” 其它几个副导也看着?热闹,像选女主角这?种事,都主导说的算,他们只辅助拍摄,到时候男女主的戏也都是主导在拍。 “好了。”制片人拍了下手, “第二个试镜,进来吧。” 颜露就在门外等着?呢,听到制片人喊,她将肩上的衣服拿下来,吴言伸手帮她接着。 吴言这?时候还没回过神呢,之前在车里,她一身简单的穿着,外面一件宽松外套,这?会?突然换上了旗袍,头发也盘出波浪,化了妆,走过来时候,吴言多多少少惊到了。 就换了身衣服,换了身皮,就光芒四射,风情万种了? 被她看一眼,他心还怦怦跳。 一度怀疑,这?真不是民国画中走出来的人吗? 听说真正的好演员,是穿什?么衣服,演什?么戏,穿着衣服就入戏了。 吴言立即打量起她,一举一动妖娆风情。难道她真是一个做演员的好苗子? 颜露穿上这?件衣服确实找回了点民国的感觉。 她走了进去。 正在说话的几个副导,以及和导演说话的制片人,看到进来的人时,声音都慢慢停了下来。 天啊,这?是谁啊?就好像看到,剧本里的女主,走出来一样。 是的,她好像栩栩如生地走了出来。 走到了他们面前。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连手臂放的位置都跟他们脑海中想到的角色,一般无二。 之前鸣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现在,他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差了。 几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走到镜头下的人,大绿大蓝大绿的旗袍,没有遮去她五官的光辉,反而让她更艳丽,更魅力动人。 颜露是很平常地走过去。 然后左右看了看,她站在了镜头下,接着就看向了坐在桌子那边的导演一行?人。 制片人瞧着,忍不住跟鸣导说:“我就说她适合吧?你?看这?一身,服装样板间的货,好几个人穿了都压不住,我们只能弃了,结果?她一上身,不但压得住,还衬得她更艳丽了,啧啧,就像我们剧本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我真的看好她啊。” 鸣导也看了半天,听到话后,半天哼了一声,坐正了身体。 他道:“哼,光脸适合有什?么用,演技要?跟不上,难道拍出来要观众就看她的脸吗?”花瓶是不适合这?个剧的。 外形导演不得不承认,还是不错的,但是,没学过戏,他脑子抽了,带一个没学过戏的拍电影,算了,应付过去得了。 他也有些烦燥,翻了翻剧本。 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叫来了副导。 “让她演这?一场。” 就让她知难而退。 副导一拿到手,是整部戏最后一幕。 男主牺牲了,再没有兑现他的诺言,而女主一直在等,她在舞台上,唱着歌,面对着?观众,暖光打在她身上,她微笑地哭,泪流满面,歌声动人。 背影孤寂。 我草,副导暗道了一声,这?么难,还要?落泪,这?是很难的一个微表情戏,有时候最难演的不是夸张说话舞动的戏,而是这种需要?用心去表达的东西,用细微去表达震撼的东西。 看来主导是真不看好这个女孩子。 他拿着剧本上去了。 鸿宇酒门口停了辆车,刑默从车上下来。 快步走进了酒店内。 吴言正站在试镜间门口,帮颜露拿着衣服,正专注地看她试镜。 虽然知道她肯定面试不上,但是她这?一身,真的太唬人了! 他觉得导演都被她给唬住了。 这?时,他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一回头。 “刑总?” 刑默来的匆匆,身上还穿着商务西装,领带打理一丝不苟,他微点了点头。 站在了他身边,眼神看向了站在镜头那边的人。 导演见副导跟她讲完台词,就说道:“没有台词,也不用记词,你?就酝酿下情绪,快点开始吧!” 然后他就向椅后一倚。 等着?她表演,也等着?她露怯。 颜露听完副导的讲解后,点了点头,百味人生,她随手从面具空间中,招出了一张。 使用。 然后她感觉到脸上,如敷了层透明面膜一样,微凉。 一股模糊的悲意涌上心头。 她看向了镜头。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19、娱乐圈金丝雀7 今天的事情十分诡异, 顾宴从只字片语中察觉到他们或许失联了, 至于为什么失联,有很多种原因, 但是以顾宴现在的状况,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还需要人照顾,他甚至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眼睁睁看着陈露没有询问他, 说完后直接出去了。 “你……”那一刻,他又急又气, 在这样一个冰冷的房间,独自一人, 生命流逝,浑身发冷,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恐惧无时不刻在笼罩着他。 陈露从房间出去,主管不在, 别墅里只剩七个人,调酒师、两个厨师、一个帮厨, 还有三个女按摩师,加她和顾宴九个人,她们现在正三三两两的在门口徘徊,脸上惊慌失措、窃窃私语。 陈露不过想找点消毒能处理伤口的东西,没想到一出去, 居然在吧台上看到了一个小医药箱,三个按摩师和调酒师都在那边。 看到陈露过来,其它三个人站了起来,有点警惕地看着她,毕竟那个毒传染,沙发那里的黑色不明物已被人用东西圈围起来,生怕会沾到。 陈露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有传染。”她手干干净净,雪白雪白,一撸袖子,皮肤玉脂白嫩,都能晃瞎女人的眼睛,美是真美。 几个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女按摩师往她出来的房间瞧了一眼,小声问:“喂,那个,还活着吗?” 陈露向调酒师要了杯水,几口就喝掉了,“说什么呢,人好多了。” “真的?”两人一脸惊讶,“都吐血了,血是黑的,太吓人。” “顾先生真是可怜,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才刚到手就割伤了,又中毒又是吐血,真是八字和红尘不合。” “主管他们还没回来吗?”陈露向她们打听。 “别提了。”有一个按摩师瞧了瞧四周,跟几个人说:“外面雾越来越大了,很多人出去没有回来,我怀疑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之前服务生小张他去找医药箱,他说差点走不回来,完全分不清方向,半天都在一个地方转,你说,他们是不是见鬼了?” 说得一群人直搓胳膊。 “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温泉水黑了,雾都是灰蒙蒙的,我们几个刚才把别墅的窗都关上了,我怀疑那雾有毒。” “不可能,小张取药箱这么久才回来,那不都毒死了。” “那你说,顾先生他碰到那黑色的东西,怎么中毒吐血了,血都是黑的,看他的样子,再不治疗,恐怕凶多吉少……”至于陈露说的好多了,没有人信,都那样了还好多了?那个沾了顾宴血的服务生,手指都快烂掉,痛得直喊呢,顾宴怎么可能没事,而且根本没有医生过来治,这才是最致命的。 几个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温泉下面原本就有一片黑溶洞,现在温泉出了事,藏了千年的毒气都跑了出来。也有说山庄后面的山是个抗尸山,以前是坟场,死了不少人,尸气都跑出来了。 人在害怕的时候想象力也可怕,陈露听了一会,就没再打听了,找人取了医药箱、干净的床单被褥和浴袍,打算回去看看顾宴。 几人看陈露表情有点怪,有点不敢置信,眼神仿佛在说:“你还主动帮他收拾,能进去远远给递个水就不错了,还给他收拾床铺?他们连房间都不敢进,没看传染到的那个服务生,光沾了他一点血,手指疼得都不想要了吗? 陈露把东西带回去时候,床上的人平躺着一动不动,她走过去一看,离开前还冷到在被子里颤抖的人,现在脸上红得不正常,汗珠顺着额角流进黑色的发丝里,把头发沾湿一片,手碰下额头,滚烫,正常人这个温度,早昏死过去人事不醒,她犹豫了下唤了系统。 “他样子不太好……” “宿主放心,不过是点小魔气,熬不过去化为灰灰喽。”但是,人类的身体一旦受到强魔洗礼还能不死的人,别的不提,光体魄就能到达人类的极限。成为站在人类体能巅峰的男人,灾难也代表着变化,有了变化就有机遇,再说他要连这点魔气都挺不过,还要灰飞烟灭,未免丢人了点…… 系统对男主的不满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病得快死了,也没有好话一句。 她伸手将遮住眼睛的几根发丝撩开,抬手打开医药箱,里面都是些常用的医用品,消毒液、干净的医用纱布,还有退烧药,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陷入昏睡中,发烧严重,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陈露处理伤口的时候,他都没有醒过来。 直到给他喝水,水流到嘴里,滋润着干渴的口腔,他才清醒了一会儿,看到蹲在床边的人,正拿着水杯喂他水,见他醒了,还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轻声地哄道:“吃点退烧药,你发烧了,吃完好得快一些。” 他含住塞进嘴里的药,只知道用力吞咽了下,目光看着陈露,嘴里含糊的说了句话,陈露没听清。 这场烧一直烧到了晚上。 烧到整个人虚脱了,温度才慢慢降下来,趁着他还清醒,陈露将沾了血的床单和被子取下来,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子,顾宴沉默地任其摆弄,现在他就是床上的一条咸鱼,任人翻拣。 等她拿了脏衣服和被子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掩口咳嗽了好几声,很虚弱的样子咳出了点血,比之前喷到手上到处都是好多了,只有手心一点点血迹,他看了血半天,朝陈露伸了伸,要她擦干净。 他并不只是要她擦干净,他在拒绝她离开房间,只是没有说出口。 陈露出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神情,还对着系统哼了一声,终于能看到完成任务的一点希望了,哦呀,人生可真是起起伏伏,峰回路转,这一天,她使出了浑身解数。 就得像牵丝戏那首歌唱得那样,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苦乐皆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 不枉她研究顾先生杂志信息这么久,顾宴他就不吃忤逆挂的人,跟他作绝对不行,但是偶尔有一两次,反而他会更注意你,毕竟是个有冥王控制欲的男人,你一旦想脱离他不顺着他,他就开始在意了。 为了完成任务,陈露真是把星座都翻烂了。 别墅其它人都聚在餐厅,没办法,现在外面漫天灰色大雾,根本看不到前路,大家惊吓一天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总要吃饱肚子,看到陈露来了都看向她。 见没传染,才放心下来,厨师还问陈露:“顾先生没事吧?” “他好多了,我来拿点吃得给他。”陈露心不在焉的说道。 旁边人惊讶问:“他还能吃东西啊?”不是中毒了吗? “试试,也许能吃点呢。” “哎呀,陈露你真是,你看着就行了,还费这么大劲,一旦传染到怎么办。” “陈露笑了笑,晚餐厨师只简单做了点,碰到这事,谁还有心思整花样,主管走了一下午没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敢出去,只能待在别墅里。 陈露让厨师给顾宴熬点清淡的粥,她趁时间也吃了一口,果然大厨,简单的番茄肉酱意面意外的美味。 陈露端着煮好的干贝粥回房间时,天都已经黑了,她看到顾宴正在床边干呕,他来的时候是早上,中午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床单一角沾了些血和汁液的呕吐物。 估计这位顾宴先生,把一生的狼狈给陈露看尽了,她进去的时候,他没抬头却尽是难堪,陈露把粥与水放到茶几上,悄悄瞟了他一眼,尽量平静说:“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 他脸色非常不好,有一种灰败感,嘴唇泛着白,“先喝点水,我看你现在比之前发烧的时候好多了。”陈露拿起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掉嘴角的血,然后将毛巾叠在一边。 “呵,是吗?回光返照吧,你如果怕的话,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免得吓到自己。”他闭着眼睛,倚在床头,脸上不仅灰败,还有一丝丝绝望,他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灰白,就像死人一样,现在虽然还活着,不过是暂时苟延残喘。 陈露用了好大力气,才把嘴角拼命压下去,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嘴硬怕死呢,尽管一声不吭的强忍住,但还是被发现了,哪怕他现在皮肤灰白,有点像活着的尸体,但是皮肤并不影响他恼羞成怒。 “喝口水吧。” “不喝!” “吃点东西。” “不想吃!” 陈露直接把水杯放到他嘴边,他扭头,皱眉:“拿走,我不想喝!”他现在没有陈露力气大,陈露强行给他喝了一口,然后用毛巾堵住他嘴巴,顺便把他嘴唇擦了擦。 被强迫喝水的顾宴气得呼哧带喘,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之前还一口一个顾先生,现在连这三个字都不叫了,就算他快死了,谁给她的胆?! 系统在那儿高兴地喊:“宿主,干得好!小样儿,治不好你!” 陈露也不吭声,如果怼他,他会更生气,他生起气来,可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放好水杯,她拿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好言好语地哄道:“吃吧,餐厅那边特意给你熬的。” 他紧紧闭着嘴巴。 “你再不吃,我就要亲你了啊!” “你……咳咳……” 最后陈露勉强加威胁,顾宴才纡尊降贵地吃了两口,他确实没有胃口,陈露怕他再吐,也没有强迫他。 晚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发冷,哪怕在被子里,全身也凉得发抖,一天下来,这样冷热交替已经三回了,正常人的身体被这么折磨早就受不了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非一般的精神和体魄,哪怕现在看起来一丝精神也没有。 晚上陈露也没有去别的房间,一直留在屋子里,她看出来顾宴这时候很脆弱。 于是她坐在床上,在腿上放了块新的白浴巾,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来……” “干什么?” “你不是冷吗?这样睡暖和点。”她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会暖和一些,也会有一点安全感。 “你别怕。”陈露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顾宴“嗤”的一声。 见他不动,陈露自己动手。 一开始搬动他时,他有点僵硬,等把他摁在腿上的时候,好半天他才放松下来,不知不觉慢慢地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最后越圈越紧,他将脸紧紧埋着她的小腹,只觉得那里好暖,带着一股的清香。 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他宁愿死在这样温暖的怀里。 陈露一边打嗑睡一边用手揪他的头发,一开始是顺毛摸头发,后来慢慢变成揪,别说揪起来还挺舒服的,而且一根毛也没揪下来,一个人身体的基础盘得多好,都病成这样了,居然毫不脱发,一根没有掉。 …… 早上,阳光透过薄雾,从窗户照射进来,昨夜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雾,仿佛一场梦。 光线落在男人的脸上,他眼睛动了动,随后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盯着手握了握,手臂上面肌筋贲起,似乎更削瘦似乎更有力,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皮肤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他伸开手,伤口医用纱布早已脱落,完好的掌心,一丝伤痕都没有,仿佛昨天受伤的一切,都是幻觉。 直到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回神,看向旁边睡得正熟的女人,脸颊酡红,红艳艳的唇瓣在阳光下就像玫瑰上的露珠一样娇嫩,他怔了下,半晌才将圈在他颈上的柔嫩手臂,慢慢扯了下来,掀开被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发现雾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总经理和主管急火火的回到别墅,然后震惊的发现,昨天还说性命垂危的顾总,已经穿戴好来时的衣物,正在镜子前佩戴腕表,他冷淡的余光扫了他们一眼。 什么叫王之蔑视,尽在那一眼中。 所有人噤若寒蝉。 “红尘人间”是b市的一家顶级会所。 出入的都是本市权势名流,它旗下还有一处私人温泉会馆,只接待铂金与钻石级会员。 陈露正在休息室与其它几位按摩师闲聊。 领班突然拉开门走了进去。 “领班。” 几个女按摩师立即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领班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表情刻板严肃,她的目光扫描似的挨个人看了看,最后落在了陈露脸上。 “陈露。”领班对陈露示意了一下,“跟我来。” 陈露当初来会所应聘,是领班接待的。 会所并不缺应侍生,只招聘按摩师,陈露毫无工作经验。 偏偏这姑娘长得太好看,虽然一身廉价衣服,可架不住她人长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灵动感,不笑的时候,瞧着清纯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若冲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着妩媚,那丝妩媚不刻意、不艳俗,只在眼角发梢和她清纯的目光里,自然流动。 只看了一眼,她就起身把经理叫了过来。 此刻,领班看着她,人是她面试进来,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但能削尖了脑袋挤进“红尘人间”工作,有点姿色的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侍那点工资或按摩师那些“微薄”的提成与小费…… “一会儿,有位没有预约的钻石级贵宾,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园,你去那边等着接待。” 话音一落,刚才还和谐聊天的几个排班按摩师,看向陈露的目光立即变了。 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服气的。 钻石级已经是“红尘人间”最顶流的客人了。 预存在红尘人间消费卡里的金额,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钻石级里的贵宾人物。 不知又是哪个财神爷到了,近身服侍小费肯定不菲,若是运气好,被看上,包个三五年,下半辈子不必说荣华富贵,肯定衣食无忧。 这机会原本应该给级别高,资历久的按摩师。 陈露不过是个刚培训完三个月的新人,领班可真够偏心的,这种顶级vip怎么轮得上她这个新人出头? 一个个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陈露漫不经心地回:“好的。” “宿主,男主还有十分钟到达会所。” 陈露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陈露立即精神起来。 “男主吗?他总算出现了!” 陈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着领班出了门。 领班在门外仔细地跟她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少说话多做事,嘱咐她别到时候被赶出来,丢领班的脸,才一抬下巴让她过去了。 温泉会馆背靠群山,建成范围不小花园式休闲区,会馆内光别墅花园就有八处,每处都配有独栋别墅餐厅、温泉浴场,风格迥异。 尊泰这处花园,处于整个温泉群中心点,设计风格尊贵高雅、瑰丽奢华。 一楼设有宴会厅,是小型私人聚会场所,餐厅里配置五星名厨,擅长多系菜肴,可以点餐,也可以自助,餐点非常丰富,客人吃不吃随意。 不进红尘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宿主,世界环境变异,全球魔气复苏,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现场。”陈露脑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露脸上带笑,心中却埋怨它,“你行不行啊?魔气复苏?那是个什么?” 她有个便携系统,是根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线,这个系统有个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 让陈露经常想昏古去的是,这仙界系统不仅名字沙雕,做事儿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个世界是末世,刚苏醒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针上了。 那针直耸云间,上面雷声阵阵,下面丧尸怒嚎,她挂在上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熬到被风吹得快死掉,饿得想发疯,只好自杀重来。 手腕红线一闪,陈露听到了系统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系统也没有办法啊,去哪个世界不是本系统能决定的,本系统是不牵上红线都会死系统,绑定的是红线那头的魔……男主,男主在哪个世界,我们就要跟着穿去哪个世界,你若要怪罪,只能怪他太奇葩。世界变得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本系统使世界不正常。”系统无耻且熟练地甩锅。 陈露心累,自从第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后,她已经认清了系统的本质。 它要剧情没剧情,要攻略没攻略,只有一个勾引男主爱上她的感情线,这也罢了,至少给她个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连这一点也不受它控制,完全任陈露随机发挥。 贫民窟女孩可还行? 男主是这个世界权势顶流,系统却闭着眼睛把她塞进贫民窟,见面难度拉垮了那么长,她要不是厚着脸皮,卖身蹭进了红尘这家顶流会所,就她的身份,这辈子别想跟男主的圈层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系统提示魔气复苏开启前,她还有种自己能靠脸完成任务的自信,可是现在,满心都是??? 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预感。 系统,再有这种事儿,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而不是在发生事件的几分钟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肯定微笑地对系统说:滚你!不送。 陈露一路匆匆,要到达尊泰,需要路过会所主入口,才刚到那里,她就听到会馆入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三位男士,衣着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个子很高,样貌非常出众,气质清冷,穿着西装显得肩宽腰窄,比例完美。 深蓝衬衫的袖子被他整齐地折挽在手肘处,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边的两人正在与他说话,他面色有些冷淡地点头。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20、娱乐圈金丝雀8 颜露喜欢亲近男主,但?是,这个男主有点一本正经。 她行李箱被司机搬到了车厢,她坐到了三排座位后面一排,这辆车子,真是低调又炫华。 她打量了一?遍,然后眼睛一?动,再微微向?右一瞥,就显得妩媚逼人,她只是往男主那边看了一?眼而已,男主身上那讲究又修身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烟灰色的绸质衬衫,料子厚而笔挺,面料高级贵重的样子。 袖子和衬衫领口,都扣得整整齐齐,袖口还有袖钻,是价值不菲的深蓝宝石,胸前还有一?枚鹰状的胸针,鹰的脚上挂着一?块天然的蓝宝石,估计和袖扣是一套的。 他坐下后,一?双腿笔直修长,手?放在身前,倚在椅背。 这个男主,有点正经,不但?正经,还很讲究。 身上还带着手?帕,很重视细节,而且,有点洁癖,衣服也穿得一?丝不苟。 颜露坐在那儿,看着他连褶皱都没有的裤线,一?时没有说话。 刑默看向?她,见她坐进来后。 这才?伸手取过一?个文件袋。 将里面的合约递给她。 “这是韶华艺人的签约合同,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刑默对她说话的声音,偏冷淡,但?他目光却一点也不冷淡。 盯着她那张浓艳的小脸蛋,眨也不眨的看着。 颜露坐在那儿,都都感觉到他视线的专注和炙热了。 她装作没看见一?样,也一?本正经地伸手?接了过来,“好的,刑总。”他正经,那她也可以很正经。 进韶华娱乐公司,也就是男主的公司,是颜露意料之中的事,毕竟韶华的经纪人已经开始跟着她了,无论她和男主怎么样,在事业上,还是要公私分明的。 她接过合约看了一?眼。 从记忆里大概知道,娱乐圈新人出头很难,而且精力有限,像演员,她只有两只手,一?天也只有24小时,做不到又演戏,又提升自己,又能接各种代言,又能跑场,还能宣传,还能营销,所以就必须请一?个专业的经纪团队,来帮她经营自己。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看着合约上的条款,颜露看了会,看完还微愣了下。 这签约待遇……未免太好了点吧? 其实,她对红不红,进不进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她不太在乎,主要有合约,她能进男主公司,这是目的。 在这个世界,无论事业还是爱情,最?好能和他有所牵扯,毕竟,她经历过毫无牵扯的时期,那时候,别说想亲近他,连见面都难。 “怎么?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淡淡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颜露看合约时间久了一?些,身边样子看着心生冷淡的刑默,就微微向她倾身,看着她,低声询问了一?句。 “啊,没有。”颜露扭头看向?他,迟疑地问:“刑总,这,真的是新人合约吗?”她不确定地问他。 签约公司会给她一笔签约费。 签约费是……五十万? 签了分成合同,不但?分成,公司还会给一?笔钱?是这样吗? 而且衣食住行,全是公司解决,并给她配一?名金牌经纪人,还有两名助理。 颜露:…… 而且每个月会有底薪,哪怕一?个戏也没拍,一?分钱没给公司赚,她每个月都能拿到三万块的底薪,以及两万块的置装费。 也就是说,她什么也不干,每个月就有五万到帐。 颜露:嘻嘻嘻。 正躺平的系统白眼:毛病。 颜露心里笑嘻嘻,但?脸上不动声色,她就算再不懂,原主也是艺校的,也会听人讲一些经纪公司签约的事,底薪通常只有三千块,明星跟普通人还不一?样,他们因为明星的身份,得打理自己,光服装,化妆费以及收拾自己的各项费用,保持外表的光鲜亮丽这一?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三千块对他们来说,好干什么啊?靠这点钱在娱乐圈就得饿死。 她深深地知道,自己一?遇到男主,好日子就来了,衣食住行,都不会缺的。 但?也没想,这待遇真的是……哪个经纪公司也不可能给新人这样的合约,拿出去估计所有想进圈的人都要蜂拥而至,韶华这家公司,哪怕背靠昶恒集团,估计也撑不住。 韶华并不是昶恒集团旗下的产业,而是刑默自己的公司。 而且合约上也标明,会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强迫她接她不喜欢的戏,分成也非常厚道。 太厚道了,五五分。 她看了眼期限,竟然是最长的二十年期,二十年,光是给她发底薪就是要一?千二百万,她不知道公司赔不赔,反正她是赚了。 然后就是天价的违约金,基本就绝了颜露跳槽的路了。 颜露只要跟着男主,她就吃喝不愁,每一个世界,男主都不会饿到她,所以对合约上这些,她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她还是试探着,犹豫问道:“刑总每个月的底薪,是不是……”是不是太高了点儿。 她知道韶华才刚成立,没几个艺人,所以,公司不会为了招揽艺人,给每个进韶华的新人,都签这样的合约吧?她原本是想提醒一?下。 结果,刑默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合约书,然后没有犹豫地取过了笔,在两份合约上又加了一?条,餐饮费加上了五万。 每个月底薪十万。 “这样可以了吗?”他修长的手?指,拿着笔,将笔收起,合约递给她,然后侧脸问她。 对,他会十分尊重别人的意愿,但?他心里想让她签,又不能直接命令她签,于是嘴上就会一?直问她可以吗?笔却直接放到她手?里。 用行为来表达他的想法。 颜露:…… 光底薪,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二十年,二千四百万。 这样的公司真的真实存在的吗? 她忍不住开口问:“这个合约,公司的艺人,都有吗?” 刑默盯着她樱桃红的唇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半天才语气很轻地道:“不,只有你……”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弥漫着一?种让人浑身发热的气息,颜露脸也有点烫,她低下头看自己的腿上的合约。 开着车的老司机:…… 这是从未见过的刑总,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看着颜露手里拿着笔不动,刑默手?指微曲,顿了下,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习惯性看 了眼车镜。 刑总看那女孩的眼神,那句还有什么问题吗?那声音,老司机还没听过刑总这么温和的声音,好似怕她吓到她反悔似的。 然后女孩艳丽的脸蛋上,表情迟疑了下,摇了摇头:“没有了。” 然后她拿着笔。 司机看着刑总“嗯”了一?声,微抿了下唇,又坐了坐,接着看向?女孩,和她手里的笔。 那眼神…… 是,刑总是尊重对方的意见,不催促对方签约,但?是,他虽然没明着说,但?一?会儿低声问对方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跟车里电话里斥责部门经理的声音,简直,是冰和温水的区别,温度差个十万八千里。 这么两三遍问下来,那个女孩,再没说什么,签上了字,还按了手?印。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默默看着刑总,看着他将合约快速从女孩那边拿过来,拿在手里看完签名,脸色稍霁,他这才?微抬下巴,面有几分放松之意。 英俊而冷肃的脸上,唇抿成一?个弧度,但?很快消失了,他将合约放进了文件包里。 然后对司机道:“先去谷雅。” 声音冷冷的,又变正常了,仿佛刚才?的温和都是司机的错觉。 当然,如果刑总还用刚才?哄小女孩签合约那个语气跟他说话。 司机恐怕都要抖一?抖,他立即道:“好的,刑总。” 刑默这才?回头,目光落到旁边人身上,那件不知哪个仿牌子的毛绒外套上,还有她身上其它衣服,他道:“做艺人,不能穿得太随便,带你去置办些衣物。”他停顿了片刻。 又道:“以后除非代言,尽量不要穿任何牌子的服装,杂牌子的不要穿……”仿得,更不要穿。 颜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穿着,她微微尴尬地笑了笑。 原主很穷,又不是很了解时尚圈,都是看着杂志搭配颜色,买的衣服,自然都是性价比高的,七八百的衣服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四位数的她不超过三件,都是为了面试找工作才?买的。 在普通人里,穿着千八百的就可以了。 但?在娱乐圈,在刑默这样身份的圈子,几百块那就不够看了。 他一?套三件式的西装,从布料到做工,几十万的都有。 这些高层圈子里的眼光和品味,自然是毒辣的,颜露这一?身,几乎靠她的颜值和身材在撑。 不要在垃圾筒里拣衣服穿。 大概就是刑默话中的意思。 司机很快就将车开到了谷雅私定,出乎颜露意料,不是什么特别奢华豪贵的地方,是个挺低调内敛的定制店,上面有高级定制四个字。 刑默下了车,高挺的身影走在她前面,带着她,修长的手?指旋转门把手?,推门而入。 一?进去,那种低调奢华的感觉,扑面而来,有玫瑰,有艺灯,鼻间有淡淡熏香的味道,还有优雅古典的音乐,在室内轻轻流淌,听着让人很放松。 立即有人迎了上来,“观迎贵客。”对方声音不重不轻,她看了进来的客人,目光在颜露身上一?顿,然后优雅微笑着:“刑先生,您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吗?” 颜露在刑默身后,她看了眼周围,摆满了布料,一?看就是高档料子,店内有标出量身高级定制、个性化高级定制、奢侈高级服装定制,三种。 她清楚,这种高端定制店,最?低起步都要万元以上。 刑默平时面对别人,都是一股冷淡的气息,但?今天,面色微微有些笑意,他看了眼一直跟着他身后的小人,说道:“给她量下尺寸,先做日常装,再做正装,眼下最?流行的,按她的气质,你帮她挑选吧。”他想到什么:“还有鞋,搭配衣服的鞋,也帮她挑选好。” 这位穿着气质极优雅的女士,看到颜露时,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她衣服一?番,微微一?笑,刑总是这里的常客,不过,很少见他带女人亲自过来,看到颜露的长相,女士淡淡地笑了。 “好的,刑先生,您请到休息室喝杯茶,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颜露是做过私定的,她也大概了解这边的流程,就这里的人,将她各项尺寸记录下来,连手?腕脖子的尺寸都要量好,连脚的形状都刻上模子。 定制的衣服,做好了还要穿过来两次,进行修改。 只要穿过这种高级定制,就没有人再喜欢穿批发的衣服,哪怕大牌,也比不了一?对一的服务,完全按客人的形体,修改到最服帖最?完美的状态。 还有鞋子,小羊皮,牛皮各种皮子,做出来的鞋子与客人的脚形极度贴合,不但?时尚感强,还非常舒服,这绝不是买牌子衣服能感受到的服务。 每一件衣服和鞋子,都是最合适的状态,还绝不容易撞款。 颜露脱下身上的毛绒外套,任那位女士精细地量完了尺寸,留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她笑道:“颜小姐,你的身材真得不错。” 颜露也笑了下,“谢谢。” 出去的时候,刑默正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她一出来,他就抬头看向?她。 颜露手里还拿着毛绒外套,正要往身上套。 女士一?边走一?边说:“请颜小姐,三天后再来一次,我们最终定版,还要再试一?次尺寸,这样做出来的衣服,才?是最合适的。”好看的衣服都需要不断的调整,调整到最完美最漂亮的状态,然后保持。 就像刑先生身上那套西装,配合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虽然冬季料子微厚,但?因为调整过,反而更突显他的气质,无论风格还是颜色,都符合他冷傲的气场,在商场上,这样更显气势的强大。 刑默看了眼她,似乎对她那件毛绒外套,终于看不过去了,回首对那位店内的女设计师道:“有成品外套吗?” 女设计师道:“有的,最?近新设计了一?版,还没有给客人做过,正好符合颜小姐的身高和身形,我拿来给这位小姐试试。” 刑默点了点头。 颜露外套只套了个袖子,站在那儿,是穿也不是,脱也不是,只好拿在了手?里。 而刑默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紧身打底,很薄,将她上身的身材清晰地勾勒出来,那小细腰,那高而耸。 黑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她的腿形,她整个人站在那儿,万情万种又亭亭玉立,刑默就默然不语地坐在那儿,微抬着下巴,盯着她,目光越来越不躲避,反而越发灼然。 在这样的目光侵袭下,颜露本能地想遮挡点什么,她含胸,又觉得弓着腰不好看,想扭过身,桃臀又对着他。 若侧身相对,前后s曲线尽显,真是哪个角度,都媚惑人间,说 她是个人间尤物,一?点都不夸张。 而看的人,眼眸深深,将她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那位女士很快拿着衣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一?个坐在沙发上不语,直直地盯着,另一个被看得有些羞涩,脸颊有些嫣红,更显得她妩媚三分。 光站在那儿就风景无限,真不知,这女孩皮下又是什么要命的景色。 女士笑了下,走了过去,打断了这一?室无声的暧昧。 她手里是一件刚尝试的设计款,料子笔挺垂直,一?看就知道极好,这种料子的品质,最?后的成衣都是以万起。 雪白的毛绒外套,颜露觉得很可爱,但?是如今和这衣服相比,可爱一文不值,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毛绒的劣质。 衣服上身,最?小的码,非常合适,无论大小还是长短。 颜露是这么觉得。 可那位女士苛刻的目光一?扫,立即道:“袖子有点宽,还要再改一下,肩部不平整,还要再调整一下,衣摆的褶皱处,有些散,还要再收紧一?下,还有腰……”女士顿了下,这已经是最小码,腰竟然还有点松。 “腰在收一收,如果不急的话,颜小姐,刑先生,可以等一?会,我微微调整一下。” 她看向?颜露,又看向?沙发上的刑默,刑默坐在那儿,微一颌首。 “好的,请稍等。” 然后这位女士,十分精细地为颜露服务,反复地套上打量,然后再修,全是手工缝制,手?工调整,颜露仿佛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站在那儿,有个人在身边围着她转,直到衣服,每一处线条都跟随着她的身体节奏起伏,达到最舒服最?完美的程度。 她才收回针线和工具。 微笑道:“颜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呢?” 颜露看了眼镜子,衣服是真的美。 是一件驼色大衣,线条一直微收,到叉开的下摆,都有收边的褶皱纹路。 将她整个曲线表现的淋漓尽致,既不夸张,又在细微处有种种调整,十分契合她的身形,再配上她的五官的颜色,红唇黑发,更显妩媚动人。 颜露了没有说话,只笑了下。 刑默这才?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颜露不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刑默带她出去的时候,也绝口不提。 他不提,但?她心里得有点数啊,她说:“刑先生,这些置装费,您直接从我帐上扣吧……”虽然羊毛还出在羊身上,但?话得到位。 刑默帮她打开车门,让她先上门,过了会才?道:“不必,你在这里的消费,都算在我帐目上。” 颜露:…… 这是什么意思啊?都算他帐目上,这算怎么一?回事…… 系统,你说他什么意思啊? 系统:装什么蒜?看上你了被,想给你花钱,想赢得你好感,想泡你,想睡你…… 颜露:“滚!” 系统:滚滚滚,最?后说一?句,男主,真闷骚! 全身都开锅了,嘴上还硬。 剩下的话它没说,它们天界的,冰清玉洁的……也跟着男主学坏了,一?遇见那个他……全身都向着他冒着勾搭搭的泡泡,勾得人男主身心都在她身上,她自己都不知道。 …… 刑默让司机直接带颜露去了中心区的住处。 这里是一处复式房子,刑默打开密码锁,伸手就将颜露的行李带了进去,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她,颜露正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往里望。 好像进入别人地盘小动物。 刑默不动声色地将她行李推进客厅。 半天,颜露才迈着小脚进来了。 好奇地打量的着四周,欧式的装修风格,凸显着极度地奢华,头上的水晶吊灯也在彰显它价值六位数的昂贵。 直到她进来,刑先生将门关上,他都非常正经。 还淡淡地跟她说,这里就是公司安排给她的住处,跟她介绍了下住处周围的环境,每个房间的位置,还将她带到一处卧房,卧室自带卫生间的那种,里面有超大按摩浴缸,颜露一看就喜欢上了。 居住环境是真的不错,装修华丽丽,超大沙发看着也好软,颜露一眼就爱上这里,她心里还想着,男主一?直都喜欢简洁的住处,商务类风格,这里跟他风格不符啊,一?看就不是男主常住的地方,大概真的闲置,就给她一个人住了。 她还特意看了看,没有男主衣服,也没有洗漱类的男士东西,这里真的是给她一个人住的? 那她可乐坏了,这么大的空间,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她就等他走,她好撒欢地在屋子里上下跑。 结果一?直等,他也没走,等到快晚上,她收拾好行李,也换好了床单,房间屋子都收拾了一?遍。 刑默还是没走,不但?如此还有蔬菜送上来了。 他还脱了外套,只着衬衫,做了一?餐晚饭。 是的,这个世界男主会做饭。 虽然做的是西式的,黑椒牛柳炒意面,还有一?道奶油蘑菇汤。 他还在饭桌上,泰然自若地将自己盘中的蘑菇挟给她。 颜露尴尬地笑了笑,她边吃,眼睛边瞄啊瞄,终于忍不住问道:“刑先生,嗯,这里是我一?个人住吗?” 刑默放下了刀叉,拿起一?边的餐巾擦了擦嘴,抬起头,许久才?说道:“我最?近要在这里办公,会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他边说边抬眉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觉得不方便?” 那眼神灼灼地看过来。 颜露马上移开了视线,叉子卷啊卷,卷起一?点面,她心道,你自己的房子,谁敢说不方便,本来以为她自己住呢。 她只好道:“方便,房子这么大,我一?个人住还有点害怕,就怕刑先生,你会觉得不方便。”颜露边说也抬眼,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红唇一?扬,对他微微笑了下,呵呵。 就看到刑默被她那一眼看的,垂下了眸,嘴唇微抿了下,没有接话。 看他样子是真正经啊。 真的是要在这里暂时办公吗? 她边吃边端量了他好一会儿,吃东西正襟危坐,严肃又拘谨,衣领的扣子才?解开两颗,衣袖扣都没解开。 她也有些说不好。 晚上,就看到有助理送来了刑默的衣物与洗漱品。 助理是被突然一个电话,叫过来,送来的时候还纳闷呢,刑总不是住在别墅区吗?那里比较 安静,刑总一向?喜欢安静的地方,修养生息,怎么突然要搬市中心来了。 他确实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是富豪区的高楼层,是刑母的,弄得特别奢华,花了不少钱,后来不过来住,就让儿子住在这儿,毕竟市中心交通方便,离儿子总部近。 但?刑总不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一?直没来过,哪怕要开车回远一?点的别墅,这边也空着。 没想到,突然的,刑总就要住下来了?还让他立即拿洗漱用品和明天换洗的衣服过来。 助理把东西送来时,还一?脸懵逼,直到,看到门内那个曲线曼妙,将头发扎起马尾的女孩。 好像正准备去洗澡,不经意往门处一?瞥,那眼神,那一刻小助理就跟过电了似的,抖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刑总……这是有女人了呀。 都说女人在哪,男人就在哪儿,真不假,哪怕不爱住的房子,只要有个女人,都要往这边跑。 原来刑总也不例外啊。 东西刚递给刑总,刑总就抿着嘴角,看了他一?眼,门啪地关上了。 助理:…… 美人,他还没看够美人,只惊鸿一瞥。 呜……刑总这门关得也太快了! …… 颜露再迟钝,这会哪儿还有看不明白的事呢,果然像系统说的,男主,真的闷骚。 喜欢她想要,那就说出来啊,一?本正经,不知道装给谁看,难道还想她来个主动吗? 还说什么,最?近在这里办公,暂时住一?段时间。 颜露哼了一?声。 她洗漱完,泡了个舒服的按摩浴,然后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原主的衣服,其中有一?件,是买贵的衣服时,送的一?件睡衣,因为这件水红色睡衣,太诱人了。 洗过一?直也没怎么穿,但?睡衣确实很好看。 上半部分,是米色镂空花纹棉质布料,法式背心样式,说法式背心,那必然是大v,一?直v到了腰处,下面是水红色的薄绸裙子。 穿上,显得她一身雪肤,又干净,又白,如脂,有若隐若现的美。 她直接空着穿,然后将头发吹干,还从房间门处往外看,他还坐在沙发上,好像在办公。 不回书房办公,却坐在客厅沙发上。 坐在那儿,她只要一?出去,他就能看见。 身上还穿着下午的衬衫,一?脸正经,一?丝不苟在工作。 正经是吧?好啊。 她将吹干的头发一撩,洗过澡,小脸蛋红扑扑的,跟喝了酒一?样美艳醉人。 然后,她走了出去,路过客厅,装作要去那边的冰箱处,找点水喝。 头顶的水晶灯,灯水通明。 刑默今天一天没有在公司,积存了很多事务,秘书发了过来,他网上处理,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听着卧室那边动静。 直到她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他忍着没有回过头。 待到她路过了沙发,他才?终于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 血都往头上涌。 这穿得是什么? 只怪灯光太刺目,对方太丰姿娇美,轮廓明显,体态雪艳。 美艳不可方物。 颜露也没看他,直接到冰箱那儿拿了水,然后去找怀子,倒进去。 刚放下瓶子。 一?具烫热的身体就靠近了她。 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人会这样吗? 他手?撑在了吧台两侧,将她整个人从后面圈了起来。 然后从他的高度,弓身微贴着她脸颊,从他的角度往下望,只看了一?眼。 颜露就感觉到耳边的他呼吸急促。 而且,他立即就…… “刑总,你,你挡着我干什么呀……” 她听到身后的人努力在平复自己,但?是脸已经贴到他颈窝了,颜露感觉到难受,微缩了一?下肩,不让他靠近她那儿。 刑默再理智,可闻到她身上那一股极诱人的香味时,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你喷香水了?这么香?”他声音沙哑地问。 香水?颜露愣了,她刚泡完澡,没有喷香水,大概是沐浴露吧,但?香味挺淡的。 “没有啊。”颜露小声说,然后用雪色的肩头抵了他一?下,不让他靠近自己,轻轻地在他怀里扭身:“刑总,你别这样……” 刑默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贴着她,可他本能地就想贴着她,她全身上下都在诱或着他。 还穿着这样的睡衣,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不要仗着自己身材好,就为所欲为! “你……平时都穿这样的衣服?”他克制的声音已经哑了,耳朵红成一?片,看着她,眼睛都没办法移开,喉结一?个劲儿的上下滑动。 颜露都听到他喉咙吞咽的声音了,她也不好受,知道他已经克制自己,但?男人的重量,真是如钢似铁,压得她极不舒服:“刑总,那你让我回去换一件,你让开啊……”她立即动弹,想推开他地往后挣,她有点想跑路了。 他体温太高,都烫着她了,她脸都被他身上的热度熏红了,只觉得一?股气,直往她脸颊上喷,听说越一?本正经的人,另一面就越可怕,她有点害怕了,还是不要把这只野兽放出来,不好玩。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刑默,眼睛正发红地盯着她,闻着她的香味儿,本来就在忍,她再这么挣动,是个男人也忍不了了,她就像团棉花,而他是钢铁,只要他想,哪有她的空间,一?下子就将她老实挤在那儿。 嘴唇甚至贴到了她耳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本能地寻找着她的香唇。 “你知道的,资源……合约……最好的条件都给你了……” 他嘴里这么说,其实就急迫,急切地想让她就范。 颜露听到后,立即不干了,扭头就要说,你这么大个老总?这么大的公司,难道还想潜规则旗下的艺人吗? 丢不丢脸呐。 结果她一扭头,身后人的唇终于逮到机会,凑上去亲到了她,在两人双唇碰到的那一刻,只觉得灵魂都要交融一?样,一?点阻碍都有地缠在一起。 一?旦亲吻,就让他身体激动的一?下子不能自已,再也没有克制地将她狠狠搂在怀里。 张开唇,深深地与她亲近,游走。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21、娱乐圈金丝雀9 颜露不知道别的男女亲热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其它男人的状态。 但男主是什么样的她最?清楚了, 亲吻的时候,一定要游走。 不让他游走,他就会?生气, 至于什么是游走, 那当然?是手游了。 就像小孩子, 粮仓的时候,小手也不老实。 就喜欢一边亲, 一边动小手, 男主也是。 颜露就不让他动, 亲可以啊, 但脖子以下,不可以! 可光看不让动, 再脾气好的男人, 也受不了,她还故意这样不允许, 男主眼?晴看着美景, 馋得直咽口水, 那一刻,什么理?智, 什么正经?? 估计只想不理?智,不正经?, 当然?也理?智不起来,正经?不了。 看她不让, 他竟然?企图用潜规则的台词,逼她顺从,逼她允许他亲热。 那怎么可能!是她的东西,她可以给他看看, 但是,不允许他进一步,他就只能干看着。 亲吻是她最?大的让步。 他看着她,见她不让,他气息不稳又焦燥,只好将手放在?吧台上,手指微曲,好几次试图放到她侧面。 颜露都将他的手给拉开了。 一切想外围包围中心的举动,都是不可以的。 至于她为?什么能拉开他。 因为?这个世界的男主,还比较绅士,不知道骨子里怎样,至少?表面上是很?绅士的。 他可能没什么跟女人这方面的经?验,以及他跟人亲热的经?验几乎为?零。 颜露都能感觉出来。 刑默是个表面很?唬人,但感情上很?清纯的男人。 他自?己本身还有?点洁癖,加上眼?光奇高,一般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更别提能靠近他身边,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受挫。 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这个女人,只是想睡她,那他可以非常有?目的性的进攻,女人想拉开他,那根本不可能,男人的力量,女人其实一无所知,这种人,他们达到目的就行了,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哪怕强迫之后?,她会?怎么看他,感情之类他都不考虑,因为?睡完就走人了,因为?不喜欢。 但是,若是喜欢这个女人,她有?轻微一点反抗,他都很?在?意,哪怕他的力道可能碾压十个她,轻轻一只手就能让她无法反抗,明明就在?明前晃,明明一伸手就可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明明馋得喉结一直在?滑动。 可是,就因为?这个女人不愿意,拉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就真的被拉开了,他攥着手指,放在?了她身后?的吧台上,但仍然?将她圈在?怀里,紧紧的,那种想亲近她的本能,不受控地让他挤压她的空间,贴近她。 为?什么她不允许,就算在?咫尺就能碰到,他还忍着不碰?不就是怕她觉得他不好,怕影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怕她厌恶他,甚至,怕她害怕离开,因为?他想得到这份感情,所以才不敢。 中间就差着一个喜欢,因为?喜欢,就算一个字都没有?再说,但身体语言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 颜露在?他怀里恣意地享受着他的亲吻,以及他喜欢自?己的优越感,不让他碰,他就真不敢碰。 反过来她却可以,他随便她碰,她小手抓着他身上的铁灰色泛着奢侈珠光的绸制衬衫,他一点反抗都没有?,随着她的力道,压低自?己。 颜露心情高兴,就让他亲了。 一时间亲得人脸红心跳。 颜露许久,才把自?己小红嘴挣扎出来,够了够了,她不想亲了,结果她都不要了,他还下意识追逐着她。 她一侧脸,他唇就亲在?了她脸颊上。 空出嘴巴,她终于有?机会?把想的话说出来了,她说:“刑总,你是要潜规则我吗?” 说完,她脸蛋就扭向一边,就不看他了,好似说不出委屈和失落,只露出了雪白的天鹅侧颈,还有?漂亮的锁骨,她手臂向后?撑,撑在?身后?的吧台边缘,这个姿势并不是防御姿势,反而?万种风情,无限诱人,仿佛送到他眼?皮子底下。 欲拒还迎之态,娇得男人骨头都快酥了,她那娇滴滴那点诱或,全都撒在?了男主身上了。 这谁受得了,眼?前美景又有?几个男人消受得起。 刑默刚吻完她,还意犹未尽,咽处还微微吞了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没……”他下意识地否定了。 颜露唇角微动了下,很?快压住了,她长得极漂亮的眼?睛,用一种妩媚又楚楚动人的眼?神,看向他,认真地说:“那刑总,你给我签条件那么好的合约,现在?还亲我,是什么意思啊?” 她说:“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找过男朋友,也没有?接过吻,所以刑总,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才这么对我啊?” 说着,她眼?中就水光闪闪,在?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不是,不欺负你……”刑默看到她大眼?含泪,委屈的样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了下。 身前霸道圈着她的男人,三十岁了,竟然?在?她面前,一时手足无措,好几次松开吧台,但又放上去,好似要搂住她,但好像怕她又说欺负她,就没敢碰。 颜露下一句道:“……刑先生,我高攀不起你的,你还是找喜欢的人吧。” 这一句话,让身前的男人一下子顿在?那儿,脸色也慢慢地沉了下来,唇也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拒绝的太直接。 颜露也没有?停下来,接着又道:“……而?且,我也不想为?了钱,出卖自?己,我还想要爱情,我还想找一个,跟我一样,从来没有?过男朋友,他也从来没有?过女朋友的人,我们身心都很?干净,都是第一次接吻,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说着她看向他。 “有?点洁癖没关系,有?没有?钱都无所谓,哪怕他三十岁了……长得还帅,刑总,你明白吗?” 说完,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刑默还沉着脸。 那种热烫的心,突然?被冷水一浇的感觉,透心的凉。 但下一刻,他就听到,她想要爱情。 想要一个没有?过女朋友,身心干净,都是第一次接吻,彼此喜欢,有?点洁癖,三十岁…… “刑总,我要睡觉了。”颜露飞快说完,柔软的小手就推了他手臂一下。 轻轻一推,他就好像初醒一般,松开了她,然?后?就看到她,小脚捣腾着飞快,像遇到了大灰狼一样,飞似地跑进了卧室。 直到卧室门一关。 刑默才反应过来,没有?女朋友,身心干净,都是第一次接吻,有?点洁癖,三十岁……这不就是他吗? 那一刻,他耳朵红通通的,在?客厅待了许久,之前胸腔里因为?听到她拒绝的话,而?冰凉的心,慢慢又热烫起来。 颜露调啊戏完男主后?,就飞快跑进了房间,小腰扭的,小腿舞的,一跳一跳的像小白兔子,跑进房间,关上了门,男主还在?外面变脸,她却在?门后?,捂着嘴笑了一会?儿,然?后?才跑到床上,钻进了柔软暖和的被窝里。 完全不管另一个人想她想得半宿没睡着觉,她则闭上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睡得没心没肺。 …… 第二?天签了合同,盖章后?,合约生效,颜露的帐户,很?快就多了一笔钱。 五十万的签约费。 她真没想到,原本是想有?了面具,就随便试一下,运气好的话被选中,定金会?给二?十万,这钱就能拿去给颜父应急,免得他凑不上钱要卖房子,毕竟房子是原主很?重视的东西,那是她跟妈妈最?后?一点回忆的地方,如果她有?能力的话,还是想帮忙的。 结果定金没拿到,先拿到了男主给的五十万签约费。 她将钱转了三十万给颜父。 颜父这几天,正准备转手卖房子,虽然?女儿那天走的时候,让他再等?等?,但他没指望女儿能拿钱出来,一个女孩子,在?尚海那样的大都市,刚毕业,没有?门路,她能去哪儿弄到这么一笔钱? 只能卖掉房子,结果刚跟卖家联系上的时候,帐户余额就突然?多了三十万。 转帐人一看,他知道是她女儿。 颜父当时脸色就变了,一个女孩,靠什么几天内有?这么一笔钱,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男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尤其,他的女儿长得还那么美。 这是他最?害怕,一个男人年轻的时候玩多了女人,那他将来结婚生的必定是个女儿,当他的女儿长大,他是很?害怕的,也看管得最?严,他们那些?人最?受不了女儿遇到这种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玩的,所以,他们害怕报应会?报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虽然?颜父不是那样的男人,但他深深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打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 “喂?”刑默上班了,颜露正在?家里跑来跑去,后?来就被经?纪人吴言给带上了车。 在?车上她接的电话。 “露露,你是不是给我打款了?”颜父声音都变声了。 颜露拿着手,吴言正在?开车,看了她一眼?。 这女孩要不笑,嘟着脸,还是挺冷艳的,就听到她对着手机漫不经?心道:“嗯,我前两天试了个戏,是个电影,拿到了女主角,还签了娱乐公司,签约费给了一笔钱,我就转过去,你看看买点什么东西吃,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转钱的,不要再去开黑车了。” 到底是原身的爹,他能好好的就行。 颜父一听,女儿要拍电影?而?且还是女主角,手也不抖了。 有?时候,好运就像暴风雨,说来就来了,但他还是有?些?疑惑:“签约了?签约会?给这么多钱?”因为?两个女儿读得都是艺校,将来说不定就要进娱乐圈,都要签公司,他跑车,有?时候也会?跟人了解过一些?情况。 比如签了不好的公司,根本就不管你衣食住行,就算管住宿,环境也不好,听说要好几个新人住一间房。 而?且签约一般是分成约,不会?额外给钱,听着颜露这么一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露露,是什么公司……签约怎么还给钱啊?” “韶华娱乐,放心吧,正规公司。” “那住的地方,条件好不好,衣食住行……”养个女儿就是牵挂,不是怕被人欺负,就怕被人占便宜。 “衣食住行公司管。” “是不是住得差,吃的也不好,我要不了这么多钱,多的十万我再给你转过去,你吃点好的,换个好的地方住……”颜父道。 颜露心道,住的还不好?十几万吊灯在?头上挂着,沙发?全进口真皮,整个房子装得金碧辉煌,正宗有?钱人家的格局,有?这装修的钱,都能买套好房子了,就这还不好,那再没有?好的地方了。 至于吃的,吃的男主全包了,还亲手下厨给她做呢,反正是饿不着她。 “挺好的,你放心,我这边马上就要到公司了,很?快也要进组拍戏,拍完我再回去看你啊,缺钱你就跟我说,我手里还有?……” 说了一会?儿,她挂了电话。 吴言开着公司的车,没出声,他清楚颜露已经?签约了,是韶华的艺人,只是当他看到合约的时候,发?自?真心的,替刑总担心,这合约签的是什么啊? 底薪十万?签约费五十万?只要她留在?韶华,每年就会?给她一百二?十万,他看到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外了。 刑总真是万年不看女人一眼?,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两人还没怎么样呢,就把钱先送到位了,这合约他看着,这哪是合同,这就是为?了留住她,锁住她在?身边的费用,一年一年的,只经?她不离开,就一直给下去。 那高额的违约金,他看着都眼?皮直跳。 意图太明显了,就是不让她走。 “一会?儿,我们到公司里,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公司今年刚成立,艺人不多,签了不到十个,别看是新公司,但地方是咱们自?己的,不是租的,设施都挺好的,舞蹈室,你也可以练练舞,练形体都有?老师,到了地方我给你安排一下,再培训一下。” 培训下艺人面对媒体该怎么说话之类。 “还有?……”之前没签的时候,他不好说什么,但现在?签了,虽然?做了刑总的小情人,但是作为?经?纪人,他该说的还要说,该提醒的也要提醒:“……做为?艺人,保持上镜时最?完美的形体是最?基础的,最?基本的事,以后?吃饭最?多只能吃五分饱,胖是不允许的,要有?意识地少?吃,或不吃……” 颜露“哦”了一声,不吃……要成仙吗?她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天生吃不胖。 …… 颜父那边,凑到四十万,赶紧给了钱,撞人的事情就算解决了,他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才有?工夫和心情,将房子打扫了一遍。 收拾出一些?继妻和她女儿的东西时,颜父看着来气,人在?遇上事情后?,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面目,之前他掏心掏肺,甚至委屈自?己女儿,赚钱养继妻母女,结果换来的是什么,他就是个工具,把人家孩子养大的工具,现在?用不着他了,就直接扔了。 最?后?,能帮他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后?悔,如果早知道,他何必再婚,用养那母女俩的钱给女儿用,不香吗?他把两人的东西,全部收拾收拾扔了。 而?他的继妻母女两人,之前趾高气扬,现在?却极惨。 她们万万没想到,自?从和颜成均父女俩脱离关系,离婚后?,尚凤和尚倩,就像突然?间走了霉运似的,女儿鹅蛋脸,一时间变大了,五官也好似放大了,无论怎么化妆,都掩盖不了五官的硬伤。 想包养女儿的那个老板,没两天就反悔了,本来讲好的签约,也突然?黄了,连个影儿都没有?,说好的进公司就捧她,现在?,却连约都签不了。 而?尚凤手里没有?多少?钱,颜成均赚的钱这几年都给两个女儿交了学费,捉襟见肘,这还是这些?年她悄悄省下的五万块,现在?她们又离开了颜家,没有?了免费地方住,只能匆匆租了个两室,一个月一千八,尚凤就不懂女儿的脸,怎么会?突然?变丑了? 以前,她还自?豪地说,女儿像他爸,现在?,两人站在?镜子前,尚倩妥妥地像了她。 尚倩只哭着说头上的面具碎了。 尚凤烦燥:“那破玩意儿,戴多少?年了?碎就碎了,天天念它干什么?”那东西还是颜家死的那个女人给颜露买的,瞧着就晦气,死人买的东西,就她女儿当个宝,头绳都断多少?根了,还把它戴着。 尚倩受不了这打击,天天哭闹,哭着说要整容,可不得整容吗,要还想进娱乐圈,那就只能整了,毕竟等?了那么多天,脸也没有?恢复。 可哪有?钱啊?手里只有?不到五万块,娘俩还要吃,还要喝,房租加上开销,一个月最?少?也要四千,五万块能用几天啊? 要么,尚凤出去工作养女儿,女儿也就废了,读完艺校,也不可能进娱乐圈,除非当谐星。要么就找钱,给女儿整容,整好了,说不定一步登天,一夜爆红。 可是钱呢?要靠尚凤出去赚整容钱,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能赚几个钱,说句不好听的,给人端盘子,人家还挑个熟手呢。 “妈,不是说颜成均要卖房子吗?他卖了,扣去四十万,还剩二?十万,当初你就应该分一半,你非说不要,拉着我就走,要是现在?有?十五万,我就能去整容了!呜……”尚倩哭成了红眼?睛,学校她都不去了,丢不起那个人。 尚凤气得瞪起了眼?睛,手指着尚倩骂:“是我不要吗?我要啊,是你拉着我说不要,你现在?还倒打一耙……” 不过女儿这么一提醒,尚凤想到了,找颜成均要钱,颜成均那个人她知道,最?是好骗,几句好话他就能同意,到时候再借机央求两句,钱也许就能借到手,对,是借,毕竟离婚了,她要是开口要,颜成均肯定不给啊,但如果哄一哄,说借的话…… 毕竟现在?,能老实的把别人家的女儿当自?己的女儿养大的这种傻子,也没几个。 当天她就拉着女儿去了颜家。 她带着女儿在?颜家住了那么些?年,熟人很?多,见着一个她就打听:“颜成均的房子卖了吗?” 这些?人谁不知道她闹出那个事儿,男人一有?点什么事,她就跑了,亏得颜父早年苦一累一把,赚钱将她女儿供到了艺校,没良心啊这个女人,而?尚凤决定离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还会?再回来。 问的人没好气儿道:“卖什么呀?人家颜成均过几天还要重新装修房子呢。” “什么?他不是撞到人,要拿四十万出来吗?他哪儿来的四十万?哪儿来的钱装修房子?”尚凤来的时候本来想好,好生哄着,但这会?儿,她就控制不住了,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冲我喊什么?我怎么知道,再说,你们都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话的人理?也没理?她走了。 尚凤一连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颜成均的女儿竟然?签了娱乐公司?而?且还试镜到了电影的女主角,钱是人家女儿签约拍戏的钱。 母女俩知道后?,都惊呆了,什么? 颜露不是跳舞的吗?她怎么还拍起戏来了?她会?演吗?竟然?还混到了电影圈里,做女主角? 电影的圈子,能进去那相当不容易啊!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就她?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多少?人明星挤破头想进去,都进不去,她一个新人…… “肯定是跟了人了!”尚凤就知道,颜成均的女儿假清高,还说不会?□□,也不会?进娱乐圈,就找份普通的舞蹈工作,安定下来,结果呢,她不□□,她能做电影的女主角?就算她长得天仙样,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捧她! 母子俩心中一股不甘涌上心头,明明应该是她们,是她女儿签约演戏被捧了,然?后?颜家父女求上她门来,怎么转眼?间,两个人就整个调换了过来。 离婚后?,她们母女变得凄惨无比,而?颜父的父女却突然?风光。那一刻,尚凤不知为?什么有?点后?悔了,后?悔离婚,她一生都在?走霉运,也就嫁给颜成均后?那些?年,不用工作,舒坦了许多年,而?现在?,又开始走了霉运。 而?颜父有?个漂亮的老婆,生了个漂亮的女儿,有?房子,有?车,混得也不错,后?来妻子病故娶了她后?,才开始走了霉运,她变好了,而?他运气却坏了,车最?后?也卖了,现在?又遇到撞伤人的事,接着她一离开,他立即转了运。 “我不该离婚的。”尚凤嘴巴发?苦,“他肯定是帮我挡了霉。”她要复婚,说不定,复了婚,她和女儿的运气就又好了。 结果,她没想到,以前那么好哄骗的颜成均,对她们态度非常恶劣,连门都没让进。 母女俩不放弃,又去了几次,颜父最?后?报了警,尚凤母女最?后?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尚倩还回头看了眼?那个从七岁时就居住的地方,从手机黑屏里看到自?己这张圆脸和肉鼻,暗暗咬了牙。 一想到颜露现在?,在?拍电影,是女主角,她的心就像翻了滚水一样。 是啊,她的脸,的确适合大屏幕,就连平时拍合照,她也永远是最?好看的那一个,最?上相的那一个,老师都说过她是骨相和皮相双美。 果然?啊,一有?机会?,就一飞冲天,而?她,平凡的家庭下,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好不容易有?了曙光,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多少?年没有?的嫉妒心,再次涌了上来,她又轻易得到了她可望不可及的一切,尚倩紧紧握住了手机,跟着尚凤离开了。 …… 颜露那天逗过男主后?,她发?现,他不但没有?挫败,反而?更上进了,虽然?她不愿意,他也并不勉强,特别尊重她,但是他每天都要和她亲亲,凑到她身边来,然?后?唇就蹭过来了,而?且轻吻现在?根本满足不了他。 如果一开始他还有?点生涩,可亲了几次后?,他简直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光亲,就能把她亲得浑身颤栗,身上一酥一酥的,脑子都快懵掉了,全身软的跟面条一样。 好几次她都发?现,他搂她在?怀里,而?且,别以为?他很?绅士,他只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绅士,比如她被亲迷糊的时候,她舒服哼声的时候,他手就有?自?己的行为?了,而?且,颜露一清醒过来,就会?发?现,他的手飞快地换了地方。 颜露:…… 她将自?己的小嘴从他不满足的嘴里出来,扭着头不让他亲了,他还眼?巴巴看着她,盯着她的小红唇,越亲越鲜艳好看。 这个三十岁没有?过女人的老男人,第一次发?现,女人不但香,还甜,味道真的好,百尝不厌,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这样,他没有?试过,他有?点洁癖,但没想到,那点洁癖到了颜露身上,半点不剩了,只觉得她香得不得了,哪怕啜她小嘴都不觉得半点脏,反而?恨不得亲个干净,甚至心里还有?种感觉,她比自?己要干净得多,是他弄脏她了。 “你老是亲我,你是要追我吗?”她嘴嘟了起来,是不是成年人都不轻易追人了,亲那么多次,他也不知道说追她,年纪大的男人,难道都只会?行动,不会?甜言蜜语了吗? “追……”这个时候,亲到一半,她就是指鹿为?马,他也说对,他意犹未尽地低头,看着她脸蛋粉了嘟,要多娇俏有?多娇俏,要多艳丽有?多艳丽,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下滑,并不是真的低了,而?在?喜欢的人面前,怕她生气而?已。 而?如今,他也感受到了有?女人的喜悦,他微舔了下唇,眼?神幽暗,还想要再亲一次。 颜露一听,追,好,既然?说追了,那就再让他亲亲吧,然?后?撅起小桃花嘴,然?后?就享受他宠她爱她又有?点霸道的亲吻,他亲人非要亲到她小嘴里才行,而?且还得寸进尺,非得她不愿意地昂嗯一声,他才退一退。 甜蜜自?然?是甜蜜的,霸道也还是很?霸道的。 …… 刑默身边的助理?就发?现,刑总最?近急于处理?事务,尽量早点下班,以前不会?走的那么早。 助理?一看顶层会?议室门开了,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刑默最?先走了出来,没人敢走他前面,助理?急忙上前:“刑总,电话,是吴经?纪人打过来的。” 刑默跟身后?几个部门的主管点点头后?,待人走了,才接过来,边接边向办公室走去。 “什么事?”吴言打过来,肯定就是颜露那边的事,因为?刑默跟他说过,有?任何关于颜露的事,他都要知道。 “刑总,颜小姐就要进组了,我拿到了第一场戏的剧本,导演的意思让男女演员先熟悉下,先拍亲热戏,这个亲热戏……”吴言觉得这个有?必要说一下,这可是要拿奖的戏,肯定要有?床那个戏啊,以及一些?亲密接触的戏份,毕竟男女主多年未见,**。 也只有?这样浓烈的感情,女主才会?冒着危险,帮男主。 所以…… 本来手机里,刑默的声音还是很?轻松的,但听到剧本亲热戏份时,他声音刷地就变了。 吴言只听到手机里,半天传来了刑总严肃地声音:“让制片人把剧本发?过来,我看一下。” “好的,我这就将剧本发?过去。”投资人要看剧本那无可厚非。 刑默这种投资人,这种背景,制片人是非常配合的,而?且就算投资,也不是把钱全打过去,而?是要制片人将每一周的进度帐目发?过来,刑默这边自?然?有?人核对,那帐目是不能差半分的。 还有?人跟组看帐,想糊弄不懂的投资人,还有?可能,但像刑默这种极别,投次帐目必须清清楚楚,是没有?什么贪墨的余地。 其实刑默对娱乐行业,并不熟悉,只是他敏锐的商业触角,觉察到这一块是个巨大的蛋糕,有?着巨大的前景,所以才会?插一脚进来。 关掉手机,他坐回公办室,很?快剧本就传了过来,他打开一看。 一目十行,看着上面那些?标注。 他脸都黑了! 拍一个戏,原来要入戏,一部好的作品,是需要演员入戏去真爱,才能在?镜头前表达出真实的情感,然?后?去感动观众。 要女主角爱上男主角? 要他的女人,爱上另一个男人? 那一刻,他强压怒气看着剧本,刑醋坛的脸,难看得助理?都吓得关上门溜出去了。 半天,助理?听到刑总办公室里,打电话的声音。 “刑总。”电话里吴言接通道。 吴言听到电话里刑总冷酷地声音道:“……给她找替身,所有?亲密接触,需要露的她都不许拍,亲吻不行,除了腿,哪都不许露,露占灬更不允许。” 吴言:…… “好的,我马上找。”吴言挂断后?,抹了一下头上的汗,这是打翻了家里的醋坛子吗,好家伙,惊得他一头冷汗,刑总多少?年没女人,有?个女人,就跟个宝似的,拍个戏,还要看剧本,还不是看他投资的这个剧本好不好,品质怎么样,而?是看有?没有?亲密戏,还要求不准有?吻戏,不让拍床啊戏。 ……刑总您这是认真的吗?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再看颜露的时候,吴言不得不客气多了,有?一套,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真的有?一套。 …… 所以颜露签了约,拿到定金,到片场的时候,坐得是刑默的车,三排座豪华房车,一下来,一个金牌经?纪人,两个助理?,还有?专门找的替身,随身备用。 制片人:…… 导演:…… 这是要干什么?还没开拍呢,谱就摆这么大了?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22、娱乐圈金丝雀10 颜露下?车的时候, 也觉得带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吴言,我带一个助理就行了……”她一个人?, 哪用得着一个经纪人?, 两个助理, 还有个化妆师,以及替身一起跟着。 “刑总那边会?跟制片人?打?招呼, 你不用管, 安心拍戏。”吴言走在?她身边道。 制片人?这时候接到?了电话, 接通后, 她看了颜露一眼,立即笑容满面走一边:“好的好的, 哎, 刑总你太?客气了,肯定会?照顾好你的人?, 我在?这儿你放心, 都是自家人?, 好的,你忙。”说了一会?儿, 关掉手机,吐出口气, 过去跟鸣导商量了一下?。 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鸣导脸色很不好看, 还说了几句,制片人?又劝了会?儿,他没再说什么。 萧声玫瑰这部电影,筹备很久了, 现在?剧组就在?海市影视城,准备开机了,电影是秘密拍摄,拒绝一切记者进入,平时专人?清场,演员请的不是当红艺人?,都是年轻的面孔,制片人?急于拍摄,什么都筹备好了,每耽误一天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她怎么能不急。 昨天刚进行开机议式,也给男女主试了妆,很完美,制片人?和几个导演都围过来看,光女主的旗袍设计就有十二款,一部电影里,她早期,中期,后期,共有十二套衣服。服化道早就准备了,衣服样板也出来了,因为女星普遍都瘦,按s码做的,然后再按照颜露的尺寸修了一下?就可以了。 昨天开机的试妆照,导演和制片人?都非常满意,颜露的形象,真的太?符合剧中人?,鸣导都觉得,能找到?她这样艳丽外形的女孩,来演这个角色,以这个定妆照来说,是很完美了,不论怎么化,都透着一股艳劲儿,光那股劲儿,就动人?! 可今天,正准备开拍,女主角自己竟然将替身都找来了? 还带了一堆人?? 本来就担心她演技,会?德不配位,演技不配那张脸,真没想越担心越有幺蛾子? 鸣导那脸,当场就不好看了,就算抬出投资人?,都不太?好使的样子。 制片人?想要的是投资,是回报,他想要的获奖! 刚才,小?谢接了个电话,过来跟他说什么?任何亲密戏都让替身上?,鸣导的火气蹭地就起来,一个新?人?拍电影,不想着怎么去演好角色,去入戏,却一门心思想着什么都用替身? 那干脆让替身把戏演了算了! 他就说不能用新?人?,什么都不会?就开始好高骛远。 今天,他第一场本来打?算让男女主好好磨合一下?,拍个吻戏,让两人?瞬间亲密起来,这个电影,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很浓重的,演员亲密有利于让主角快速进入角色,现在?好了,本来就是个新?人?,进入角色就难,亲密还不能拍? 因为跟的是投资人?,他还不能呵斥了,制片人?还让他温柔点,呵呵,温柔…… 鸣导的脸色可想而知。 他坐在?那儿,手拿着剧本,要是现在?发起火来,都能吓哭小?孩,他看着颜露向他走过来,立刻扭过头。 颜露今天身上?穿得是,刑默带她去的那家定制店做好的衣服,昨天就送过来三套日常装,高档布料,一对一手工缝制,一打?开盒子,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衣服穿在?身上?特?别?舒服,而且很合身,设计师亲自上?门,穿上?后还帮她修改了两个小?时。 穿在?身上?,衣服的线条每一处都服帖,很舒服。 她今天就穿了一件店里手工给做的浅灰色毛呢连衣裙,a字裙,胸前一层是同色系柔软兔毛,圆领,但胸前有黑宝石v形镶嵌,光宝石就有几十颗,每一颗都是多面切割,在?阳光下?折射着光,不是那种劣制亮片的光亮,而是真宝石的柔和的亮光,一看就贵重且价值不菲。 这件颜露穿上?很漂亮,脚上?一双小?羊皮靴子,头发梳成了马尾,就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因为她长相太?浓艳,就把头发做直了,想用清纯一点的发型压一压艳丽的容颜。 颜露一下?车,就让助理将她买的早点,还有热热的奶茶都拿出来,她也不知道组里多少人?,怕东西少了,所以买了很多份,然后跟着助理开始挨个分发,顺便认识一下?组里的人?。 她毕竟是个新?人?,进新?组,她觉得还是谦虚低调点好,可是刑默不但给她配了豪华房车,还非要让她带这么多助理来,早上?她才知道,还有个替身? 颜露:…… 他是觉得他不用直接面对导演,是吗? 最后还不是要她来面对一切。 所以出发的时候她就让助理订餐了,路上?拿到?餐点,进了组,就让人?挨个分发,她则十分谦虚礼貌地将东西拿给制片还有导演,还有和她演对手戏的一些主配角。 企图掩盖她身上?的锅,助理不是她安排的,替身也不是她找的啊。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餐点都是很贵的那种,拿到?手还热乎乎的,香喷喷,工作人?员有的还真没吃早餐,有早餐吃,对颜露的观感立即好起来,纷纷接过道谢。 奶茶热乎乎,在?这样冷的天气,喝一口胃都是暖的。 “导演,你的早餐,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她饱满额头,把脸露出来,面容极美,她放完东西,正搓着小?手手,笑着说。 只要姿态放得够低,别?人?就生不起气来。 果然,想找机会?骂人?的导演:…… 看着眼前这张脸,还有笑得特?别?乖的样子,还怎么骂得出来。 但凡有一点不会?讨好,导演肯定是逮到?错处就要修理一番,管他投资不投资人?,进了组,就是他说得算! 鸣导正酝酿着,一股奶茶香味传来,颜露已经把奶茶插好放在?他面前了。 她都打?听过,也不是随便买的,知道这位导演最喜欢喝奶茶,而且最喜欢香芋味的。 最后,导演才哼了一声:“多多指教……你应该让你的替身,让我多多指教才是!”是她演还是替身演?新?人?就想用替身,真当自己是大牌啊,演技都没成个形,排场倒是不小?。 “呵呵……”颜露装听不懂地傻笑。 “导演,您吃点东西,我去换衣服。”说完,她一脸笑容地踩着小?羊皮靴子跑了。 避免了一场挨训的风波。 这部剧的男主,是个电影小?咖,二十六岁,偶像团体出身,现在?另签了一家公司,资源还不错,给了两部电影角色,其中一部小?火了一把,算是那个团体混得最好的一个,脸也适合大屏幕,偶像团体出身,长相帅气,而且演技很是不俗。 本来今天第一场戏,是拍吻戏,吻完了再拍后面的戏。 结果演女主角的演员弄了个替身,还要现化妆,导演喝完奶茶,吃完早点,一抹嘴,沉着脸:“先拍第四十九场。” 四十九场戏是女主角交际花时期的戏份,这时候她已经和男主角相遇了,这一幕,她正和几个姨太?太?搓麻将,实际是在?暗中打?听几个姨太?太?的害世?背景。 就这么一场四人?戏,其它几个配角已经化好妆等在?那儿了,今天拍什么戏都已经排出来了,只不过这一场被安排在?了第一场。 颜露妆很快化好,因为她脸长得艳,所以平时不化妆就已经有别?人?化妆的效果。 现在?化妆师将她眼尾线条往上?挑了挑,再虽上?大红唇,以及民国时期流行的卷发,艳色的旗袍,各种手饰,手包。 画完的妆容,简直艳色无?边,风情万种。 …… 男主角剧里的名字叫萧阳,现实叫邓辉,他听说,这次电影选得女主角是个新?人?,不会?演戏。 导演和制片人?自然不会?大嘴巴到?处说颜露是投资人?塞进来的人?。 所以大家都在?猜她的背景,直到?看到?她早上?从那辆大到?出奇的豪华房车里下?来,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就觉得可能身份真的不简单?毕竟新?人?第一次就上?大屏幕,这可是鸣导的戏啊!是要拿奖的。 没有实力,没有点背景怎么行? 邓辉本来还和助理说说笑笑,颜露和助理过来送来吃的时候,有跟他好好打?招呼,走的时候,邓辉望着背影,助理在?一边:“哎哎,邓邓,邓辉!” 他这才回头。 助理心知肚明,谁不看呆啊:“漂亮吧?跟你以前女团里的姑娘比,怎么样?” 邓辉:…… 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孩,还用在?女团里吃那些苦头吗,早被上?头挑中,单飞出头了。 “她真的是素人?出身吗?”这美貌,在?娱乐圈里也是tp啊。 “听说是学跳舞的,没演过戏,被导演看中了。”助理天天东奔西跑,消息最灵通,为了人?脉,什么大群小?群姐啊哥,认识人?少了都不行,消息自然知道的多。 第一场戏没有他,邓辉坐了会?儿,然后起身去了拍摄场地,站在?导演旁边,想看着这个长得漂亮,但不会?演戏的女主角,怎么拍第一场。 不错,剧组所有人?都知道颜露是跳舞出身,不会?演戏。 所以,很多人?哪怕一边吃着她的东西,喝着她的奶茶,心里还是在?看她的戏。 没学过,也没演过戏,上?来就是鸣导的大制作,这第一场,她怎么演? 十有**要被脾气不好的鸣导训哭。 颜露换上?衣服进场的时候,她带的两个助理和经纪人?,在?一边都有点紧张了。 她则从容地整理了下?自己肩上?的白色皮毛坎肩,看着眼前的房间摆设,民国那个世?界的记忆,瞬间就来了。 旗袍高开叉,走路时,晶莹剔透的长腿,在?开叉处忽隐忽现,诱人?至极,民国的舞女,靠得就是身体吃饭,客人?来看的也是舞女的身材,身材这就是本钱,自然极尽诱或之力,要他们?想看,又看不到?,急得抓耳挠腮,拼命赏钱。 这一点,从旗袍设计就能看出来。 颜露完美地将这件艳丽又新?潮的新?式旗袍,驾驭了下?来,剧组请的服饰设计师,花了不少的钱,配合颜露的形象,戏服自然精致到?位。 细节精细到?颈下?的旗袍扣,都是一颗镶金珍珠。 尽管昨天开机定妆时,大家都见到?了女主角的妆颜,但是今天换一身,又特?妈的被大震撼一遍。 就连导演这时候都不怎么生气了,就这张脸,在?镜头一现,就夺目耀眼,皮肤比她胸前的珍珠扣还要剔透泛光,这真是,老天赏饭吃的一张脸,经得住镜头的无?限怼脸,三停五眼,标准像尺卡出来的一样,而皮相美也完全?展露在?了镜头里。 颜露走出来时的气质,是真的冷艳高贵。 但是很快她就破功了,因为她红唇天生红,所以平时很少涂唇膏,偶尔会?涂点润唇的,所以上?了妆,唇有些干,她一时忘记,舔了下?嘴唇。 结果舔完一下?子想起来。 她的小?粉舌也没往嘴里缩,就吐出来一小?截,因为舔到?了嘴唇上?的口脂,一股口脂味,她小?粉舌一伸,然后跟旁边助理要纸巾。 在?那儿像个小?狗狗一样擦嘴。 然后化妆师再给她补妆,这么一闹,哪儿还有一点冷艳高贵。 反而显得天真又可爱,导演都:…… 制片人?:…… 男主角邓辉,那一刻,他觉得,好像遇到?了对的人?,她无?论长得冷艳,还是可爱,都是自己的菜啊,而现在?两者合二为一…… 他的天菜! 制片人?这时候,还不忘劝一劝,想想反资人?,她看了导演一眼:“别?说啊,她还挺可爱的,好好教一教,是个好苗子,是吧,鸣导?” “准备好了吗?”导演哼了一声,然后看各组准备好了,光也打?好了,“演员准备。” 颜露补完妆,立即站好位置。 前几天她就拿到?剧本了,也知道第一天拍什么戏,台词都背下?来了。 助理拿着剧本又给她看了一眼,颜露用眼尾扫了下?。 经纪人?吴言,则站在?一角,看着这场戏。 “各单位注意,萧声玫瑰第四十九幕,a!” 在?开始的那一瞬间,颜露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面具,无?声地敷在?了脸上?,是的,面具还可以设定,设定成她记忆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这个面具,汲取的就是她的记忆,记忆里的情感。 她这次设定的是民国世?界的五姨太?,五姨太?在?做姨太?太?前,就是一名舞女。 导演盯着屏幕,摄影师跟随着颜露。 灯光师,打?光的人?围在?周围。 颜露本来就白似雪,这一打?光更?是唇红肤白。 只见镜头里,刚才还吐着小?舌头,冲助理摆着小?手要纸巾的颜露。 立即进入状态。 民国时期的物件和环境,对颜露来说,太?熟悉,进入场景没有一点生疏感,毕竟四个姨太?太?打?麻将,那是她经历无?数次的事儿了。 再加上?她本人?不怯场,不害怕被人?围看,而且非常有镜头感,有人?提前告诉她走位后,怎么走,她熟悉了一下?,一开拍,就知道怎么在?镜头面前展现自己的美了,也许,这就是天赋吧,明明很多入行的人?都要学的走位和镜头感,在?她面前,如水般流畅。 然后导演和制片人?,以及邓辉三人?,盯着屏幕,屏幕中,她进了房间,染着丹蔻的手指,解了下?雪白的皮毛坎肩,手指解扣的动作,美得像一副画。 导演那个心,本来还不悦的心,在?看到?这个镜头后,心头的气燥就像被温水流淌过一样,立即缓和下?来。 这是晚上?,地点是民国时期富太?太?的楼阁。 其它三个演员也化着精致的妆,都是美人?。 颜露从进门,到?脱下?外套,镜头里,她展露出一身绝美曼妙曲线的身材,然后就是走位。 怎么走才能不显得刻意凹舞女的人?设,过份扭腰摆臀是不行的,太?俗了,那怎么走才能刚刚好将女主的风情和艳色展露出来,又符合舞女的气质。 说实话,在?演员没演出来之前,导演其实也没有明确的走法,很多时候都要演员临场发挥,导演判断可不可以。 所以,在?所有人?以为这个地方,导演会?喊cut的时候。 导演没喊。 因为,颜露走得太?漫不经心,也太?对劲了,完全?就把女主角那时候破罐子破摔,慵懒且不在?乎的状态,用形体表达个清楚明白。 那腰在?镜头扭得多一分则俗媚,减一分则拘谨。 完完全?全?,将张扬的美艳,怡到?好处地展露出来。 过程丝滑顺畅得就像口中融化的巧克力。 导演都想说一句,走得真他妈好!继续! 他本来还歪在?椅子上?,这时候坐了起来,手支在?了镜头前,凑近屏幕看。 颜露当然知道怎么走,因为她在?民国生活过,五姨太?是她最常观察的一个人?,她当时的心境和风格,跟交际花这个时期的女主,很契合,整个人?颓废又肆无?忌惮。 果然,她这么走,导演没有喊咔。 于是她就坐了下?去。 其它三个人?,化完妆后,都民国时期的美人?,因为她们?的身份,都是姨太?太?,浑身珠光宝气,但颜露坐下?来,就跟她们?风格不一样。 人?说,绿叶衬红花,而颜露的颜值气质,那就是一朵红花,往那一坐,生生把周边的花衬托成了绿叶。 这种美貌是很霸道的。 普通的美,在?艳色面前,一文不值。 这一段导演都没有讲过怎么演,只是让演员自行发挥。 颜露坐下?后,将腿随性一搭,旗袍下?立即露出了一抹白到?反光,晶莹剔透的肌肤。 她伸手,涂着丹蔻的指甲,火红,她随手拿起了仆人?放在?桌上?,民国时期的女士烟,这些道具真是到?位,还真的是民国时期差不多的物件。 她抽出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放进了红唇中,是的,这个剧,她要抽烟。 连那个手指弹了下?烟盒的动作,都无?可挑剔。 电影脸,电影圈的演技,微表情,细节,通通表达到?位,只是短短的几秒,人?物就演活了。 当然是活了,因为她演得就是五姨太?,在?另一个世?界,民国时期存在?的人?。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都屏住呼吸,看着颜露的表演。 桌子前的另三位演员,都有演技,演过很多配角,之前化妆时还坐在?一起说,今天配戏的是个新?人?。 颜露没学过戏,纯新?人?这事传得剧组的人?都知道,肯定是要知道的,毕竟一个剧组几十天待在?一起,早晚是知道的。 三个人?还说,今天估计要陪着ng,陪不会?演的人?就很烦,真不知道导演为什么非选新?人?,现在?的人?哪那有那个耐性给新?人?长经验,一天租场地的费用都不少钱,那胶片不花钱吗?何必想不开? 结果,导演一喊开始。 三人?:…… 有没有戏,一上?手就知道,一表演就知道,走个路就知道,三个人?看着她走过来,当时心里就三个字,不得了。 之后的就是你来我往,搓麻将彼此客套。 “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半天了。” 于玫丽,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她垂眸,红唇漫不经心地咬着香烟,涂着丹蔻的手,在?麻将上?随意搓了两下?,那慵懒的腰肢,手腕上?动作都十分到?位,无?一不契合着她的身份和气质。 在?其它三位长相靓丽的姨太?太?面前,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更?胜一筹,甚至可以说夺目而耀眼,这才能匹配民国尚海最有名的交际花的名头。 女主角之所以打?进了这几位姨太?太?的圈子里,讨好他们?,送给她们?时下?最受欢迎的包包衣服,就是为了帮男主打?听消息,套她们?的话。 这个戏,是她和男主再次相遇,看在?以前旧爱的份上?,帮他一个忙,直到?后来男主对她许下?承诺,男女主旧爱狂燃,女主才有了希望,最后拼尽全?力,帮他完满的完成了任务。 而这场戏,就是女主反复套话,从三个姨太?太?口里,打?听到?了她想知道的东西。 一个民国风格的房间,昏黄的灯光,四个女人?,一个仆人?,香烟,茶水,旗袍,珠宝,四人?言语的交锋,随意慵懒的嗓音,以及她夹着香烟的丹蔻手指。 在?镜头里,这一片段,产生了一种旧时代奢靡的美。 直到?最后,她轻启唇:“清一色,胡了。”推倒牌的那一刻,在?昏黄的光线中,听到?其它几个姨太?气恼得声音,“哎呀,这把又输了,不玩了,把把输。” “明明一开始手气好着呢,连输三把都输光了。” “天儿不早了,改天再玩吧。” 于玫丽面对她们?,丹唇慢慢笑开,当她开始赢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男主想要的消息。 “咔!” 四个演员立即放松下?来,导演不喊停,她们?就只能演下?去。 要知道,刚才,三个人?压力有多大,一点不敢ng,对面可是个新?人?,新?人?不ng,她们?这些演过好多角色的演员ng了,导演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开嘲讽,但她们?自己是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真的。 这一个长镜头,十分顺利地结束了,顺利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颜露一结束就收回了面具,站了起来,跟助理要披肩。 因为冷啊,现在?可是冬天,虽然在?屋子里,可她只穿着旗袍,还露胳膊和腿,她最不耐冷了,助理直接把一件长款大牌子黑色羽绒服盖在?她身上?。 另一个助理杯里的热水递起她,她喝了一口,冲助理笑了。 红唇一笑,戏里冷艳,戏外又艳丽可爱。 所有人?看着她,心里都一个念头,我草,这女孩,超厉害的,天赏饭。 之前,颜露来的时候,各种讨好,花钱买吃的买喝的,还送到?他们?手中,其实没有几个人?会?因为点吃的,就对她改变态度,若演不好,增加了工作人?员的工作时间,一样会?被翻白眼,各种diss,真正能让人?高看一眼的是自身的能力。 演得好,就会?让人?刮目相看,觉得你会?红,就会?有人?主动亲近,因为觉得你有能力,未来不可限量,这时候你会?发现,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可亲可爱起来,不用你费丝毫之力,他们?就会?对你笑脸相迎,那不是几杯奶茶能收买得了的。 果然,颜露想过去看回放,制片人?笑容可亲,拍了拍颜露身上?的羽绒服:“我当初就对鸣导说,选你就对了!演得真不错!” 她跟制片人?客套了下?,就过去想看回放,导演也在?那看,他脸色这会?儿就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抬眼看了眼是她,还会?主动教导颜露,拍摄的不同角度,和不同位置时,演员应该怎么走位,怎么找镜头,那语气,是相当的温和了。 之后的几场戏,虽然有两次颜露镜头走位没走好,重拍了,但其它几乎都一两条过,和男主角对手戏时,颜露也不惧,不就是cp感吗? 她从空间拿出一对面具,这是一对情侣面具,戴上?就会?有情侣的感觉,然后她戴了一个,给男主也戴了一个。 是的,她还可以指定面具给谁带。 男主角邓辉只觉得脸上?一凉,还以为天冷风吹的,导演一喊开始,他就觉得,心境情绪突然特?别?顺,看着于玫丽,那种痛苦入心的情绪,比他想象中进入状态要容易的多,演起来水到?渠成。 颜露自然也是,两人?感情推拉,然后就是推拉之间的**戏。 第一天拍戏就拍个,导演真是魔鬼。 这次制片人?和导演觉得,肯定要ng几次,毕竟这一场还挺难的,没有想到?,只出了几个小?问题,就过了,男女主角一喊开始,情绪瞬间到?位,顺得导演都觉得,如有神助。 而剩下?**上?手上?嘴的亲热戏,经纪人?吴言就立即过来了,要求上?替身。 刑总电话里都严肃的要求了。 随行要替身跟着,全?天雇佣,根本不允许别?的人?碰他的宝贝。 颜露只补了几个和男主角拉近的镜头后,剩下?的就不归她管了,她可以休息下?,看剧本。 然后就是男主角邓辉和替身的一些镜头。 找得那位替身,其实根本不像颜露,怎么可能找得到?颜露这样颜值的人?,她是骨相皮相顶级双美,去哪找?又不是大白菜。 吴言只能找一个五官比例很接近的,而五官又比较寡淡的,因为五官的距离这改变不了,但五官可以塑,可以画。 就像画画一样,仿妆个七分就可以做替身,吻戏都可以替,那个替身侧脸某个角度还挺像颜露,只要找对角度就行了。 之前看到?她带替身,鸣导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会?儿吴言说用替身,鸣导一声不吭,对颜露表现出来的天赋满意后,这些边边角角的小?事,导演都是可以让步的。 上?午拍了三场亲密戏,下?午就是女主角少女时期天真烂熳时期的戏。 开机前,颜露一边记台词,一边挑了一个活泼烂漫的人?设面具,手往脸上?一覆,面上?微微一凉,她轻吐出口气,对着镜头灿烂一笑。 少年时,两人?青梅竹马,少男少女的时光,美好地刻印在?了主角们?的记忆深处。 谁又想到?,两小?无?猜中的女孩,后来,会?成为了红遍尚海的交际花,而另一个,则将性命都交付给了国家,他们?多年后相遇,感情的苦楚,所有遭遇的心酸。 两人?内心的各种矛盾,以及见到?彼此,回忆与?现实,接受与?分离,不断游走在?危险又崩溃的边缘,风花雪月的背后,藏着的是忍痛流下?的泪水。 多年后,剧中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如此的坎坷。 萧声玫瑰。 主角两人?之间,就像是朱自清先生所写的那一句:如听萧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 颜露有面具可以助力情绪代入,所以,她在?拿下?面具后,就恢复了自己,所以入戏的程度并不深。 入戏出戏,差得就是一个面具的距离。 她还能做自己,但男主角不能,他入戏了,因为拍的时候,颜露强势带他入戏了,他现在?看着颜露就仿佛是剧中的萧阳,对于玫丽的感情一样。 而且导演还在?一边,再三要求她和男主角,要经常在?一起,培养感情,毕竟两个陌生人?怎么能演出动人?泪下?的爱情呢,两人?必须要多熟悉,多聊,多说话,多笑多闹,熟悉了,才好代入。 所以萧阳就天天地围着颜露转。 跟剧中的萧阳一样,不断地逗她说话。 颜露很快也跟他熟了,有时候也会?跟他笑闹,她本来就是孩子心,被萧阳逗的经常“咯咯”地乐不可吱。 拍戏会?经常会?换场地,颜露不和演员住一起,吴言会?给她就近订最好的酒店,虽然她是新?人?,但待遇超大牌。 刑默让人?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拍完戏,就在?酒店休息,每天晚上?,刑默下?班,都会?开两个小?时的车,来到?酒店,给她带吃的,哪怕吴言要求她晚上?不准吃饭,不准喝水,怕第二天上?镜脸肿,状态不好。 但刑默并不想颜露瘦得像排骨,还是悄悄给她带。 颜露每天都等着男主来喂投。 等男主来了,颜露就会?跟他说,那个剧本这里那里,还有哪里写得真好。 刑默就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给她带了饭店打?包的蘑菇美食,看着她小?红嘴吃着香,嘴里还巴巴地跟他说剧本,说男女主的故事,还有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 颜露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拍电影,拍戏这个过程,很有意思。 但坐倚在?沙发上?的刑默,看着小?女友小?嘴巴巴地跟他讲剧中男主角的事。 那就是另一个感受了,他脸慢慢地就变黑了,黑得像锅底,他穿着白衬衫,坐在?那儿,双腿交叠,微仰下?巴看她,虽然脸色极其不好,但他尊重她,并不打?断她,而是看着她说。 一个骄傲的男人?,哪怕心里酸得都快溢出来了,也不能失去应有的风度。 “那个男演员叫什么?”他终于开口了。 那眼睛黑黝黝地看着她。 颜露撅着嘴吃了一块鲜嫩的蘑菇。 她胶原蛋白丰富的脸蛋,一鼓一鼓,嘴里还气人?似地说:“真好吃!” 又美艳又可爱,这是怎么一种复杂的美啊。 就是那么的让人?喜欢。 “叫邓辉啊,他那个人?可有意思了,他……” 颜露高兴地要讲,结果,眼一抬,见到?沙发上?刑默脸色,这时候她才觉得有点不对了,她嘴巴东西越吃越慢,她本意是想告诉他说,这个剧本特?别?好,投资就对了。 肯定会?赚钱的。 没想到?,刑默一句话没有问剧本,反而开口问男演员名字,这不对啊,啊这…… 她小?眼睛瞄着沙发上?,那个脸色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不太?好的男人?。 静默了好一会?儿,她嘻嘻一笑,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现在?她在?拍少女时期的于玫丽,她的灿烂又纯真的笑容是说来就来,骗人?不眨眼睛的,她笑眯了眼,然后起身,跑到?沙发上?。 “刑默,你买的这个蘑菇真的好好吃,我喂你吃啊,你来,一起吃。”她小?手拉着他袖子,哄着他往桌子那边拽。 坐在?沙发上?的刑默,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他放弃绅士风度了,他冷着脸看她:“你戏演得不错,嘴里全?是萧阳萧阳,你还能记得我吗?”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23、娱乐圈金丝雀11 “领班没通知啊……”她低着头抽气似地嘀咕了一声, 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也没顾上跟郑恩海说话, 冲他隐晦地摆摆手,就紧张地向顾宴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陈露……”郑恩海见她离开, 张了张嘴, 但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大概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她。 顾宴神情冷淡,听到郑恩海叫她的名字,压着想上挑的眉锋, 目光又在郑恩海身上转了转,又落在了陈露的手机上,脸色很不好看,嘴唇一抿,成了一条线,见到陈露微笑着过来迎接他, 他直接转开了视线。 “顾先生……” 她话还没说完,顾宴就视若无睹地迈着长腿,从她身边擦过进入会所,衣角还打在了陈露的手上。 今天前台轮班, 站着另外两个漂亮的女前台, 她们看到陈露和顾先生一起进来,马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不过心里嘀咕,顾先生昨天听说来过了, 今天又来?不过看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一脸冷若冰霜,走得虽然不快,但露露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 因为顾先生来之前,都会提前通知会所,今天没有通知就过来了,前台立即通知领班,领班估计这个时间,他恐怕要在会所用餐,于是急忙安排下去。 走进清风,顾宴通常直奔主题,不会太耽误时间,他平时挺忙的,也没有太多的消遣时间,所以做什么都比较有效率。今天他穿着依然很正式,不知道刚从哪个正式场合直接过来,陈露见他进来就要松领带,脾气似乎还不太好,领带系得有些紧,一下没有扯下来,他一急躁用了力,把领结拽得更紧了。 陈露急忙上前帮忙,她伸手时试探看他了一眼,见他没拒绝,才凑近帮他轻轻解开了被拉紧的结扣,然后将质地非常细密沉手的领带从他衣领处安稳地取下来,平整的收好。 陈露柔嫩的小手解领扣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指,顾宴漆黑沉静的眼瞥过她,等到陈露取下领带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问她,“刚才的人是谁?” 陈露微顿,“顾先生问哪个人。” 顾宴没有回复,只是定定看着她。 陈露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才不像他想的那样,“他是我以前的学校,很普通的一位认识的同学。” “只是认识?”他问。 陈露点头,“嗯,和他不熟。”她的目光清澈无垢、纤尘不染,丝毫没有任何世间的污垢纷杂。 顾宴移开了视线,但显然没有顺好脾气,因为陈露给他脱衬衫的时候,他握着陈露的手拿开了,举动在告诉她,不需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陈露发现了,他一别扭就会这样,不愿意让别人碰自己,身体大概是他的底线,能随意碰触他的人,应该才是能接触到他真心的钥匙。她想,要完成任务,大概是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行。 不管他脸色现在有多冷淡,没有笑脸,话也没有几句,视线也不在看她,但在她给顾宴按摩耳朵的时候,按到耳边周围的穴位,手指轻轻拨动他的耳垂,细细地顺着耳廓的纹路,缓慢揉按耳骨。然后很快就……,身体是很难骗人的。 陈露看了看他脸色,“顾先生。” 他闭着眼睛。 “需要我帮你……” 还没说完,顾宴就开口了,“不用。” 声音回复的极快,还有一丝不高兴,陈露忍住笑意,帮他继续揉了两下后,仍然起身。 感觉到她起身,“你……”顾宴睁开眼睛,刚支起手臂,就看到陈露将薄布慢慢向下整理了下。 人鱼线的名字虽美,但其实这里是隐藏了许多穴位和淋巴,按通了……通身舒畅,对身体好处许多。 听到顾宴“嘶”了一声,颈间青筋隐隐,眼睛看着陈露,之后他再没出过声。 …… 顾先生是在清风用过了晚餐才走的,陈露有意的在他喝的水杯里放入了一片紫色晶瓣,他的心情在用过晚餐后好多了,他阻止陈露帮忙,自己套上西装外套,显然还在意着之前的事,抓着衣领抖了下肩膀穿上的时候,还低头板着脸看了陈露一眼。 “你和男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他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很少跟男同学接触,今天遇到的同学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陈露急忙跟他解释,一秒都不敢耽搁,“他是前几天来这里参加私人聚会,看见我在这里,所以……” 顾宴打断她,“你们交往过。” “没有。”陈露抿了下嘴唇,“我和他真的只是平常的同学关系……”她的嘴唇非常滋润,颜色是夏天最鲜嫩的红,仿佛抹了蜜粒一样,一抿唇格外的诱人。 顾宴看着她,她似乎没有撒谎,他看了半晌,没有预兆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这次没有像昨天那么迟疑,而是带着一丝强势不容她反抗的气势低头俯下来,他气息中带着微凉的烟草味,与陈露馥郁迷人的气息完美交融在一起。 彼此都闻到了对方的气味,又暖又香又清凉,是让他心生喜欢的味道,他的唇缓缓地蹭过陈露的唇瓣,触感柔嫩的就像春天最鲜嫩的花朵,修长的手指坚定地扶住了陈露的后颈,带着一丝强势的霸道,喘着气倾身探入那处无比鲜美诱人的香气中。 顾先生走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在别人看起来他没什么表情,但工作人员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满足,陈露送走了贵宾,回来后脸颊还有未消的红意。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知肚明,高冷的冰山开出的花,隔着老远都觉得甜! …… 陈露今天回宿舍早,她联系了陈母,想让陈父把工作辞了。 陈母:“那怎么行啊,你爸爸他都入职了,做得也挺好,那边公司也大。” 陈露坐在床边,想了下,“公司叫什么名字?”她打算查一下然后问问郑恩海,这公司跟他说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你爸倒是跟我说过,我没记住,好像是什么建筑公司。”陈母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爸说他做得挺好的,不会有事的。” 陈露只好挂了电话,陈父的电话那边打过去,却打不通。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刚穿来时她对陈家父母很陌生,也并不想和他们过于亲近,没想到才两年不到,竟然有点上心了,换作刚过来的时候,她不是太在意这些事,随后,抛之脑后,伸手把头上扎的发圈取了下来,脱了外衣进了浴室。 …… 顾宴接下来几天,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有时中午有时候下午,或者傍晚时分过来吃过饭再走。两个前台还暗自嘀咕:这两天顾先生是不是来得太勤了点儿,看样子好像是在忙碌时,难得抽出来的休息时间赶过来,来了没一会儿又匆匆地走了,这点时间泡澡都有些不够。 前台平时见得多,满肚子八卦,也不好跟别人说,只能两个关系好的私下议论,否则实在憋得很,有一个小声说:“你知道吗,昨 天有个服务生路过清风,清风那儿不是有个古风亭子吗,还有那种飘纱,都没遮严,他就看到顾先生抱着露露不放呢。” 说完两个人就跟两只松鼠似的,捂着嘴嘻笑一会儿,“他抱着干什么,服务生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新来的服务生嘴巴松,我一套话他就说出来了,他说他都看傻了,他说顾先生私下跟咱们看见的不一样,就很不一样,一点也不高冷,抱着露露不撒手呢,一直在亲她……” 说完两人低着头嘿嘿嘿,间隙还穿插着:“真没想到……”“顾先生是这样的。”“那有什么稀奇,男人都这样。”“他以前怎么没有,都不叫按摩师的。”“不喜欢呗……” …… 陈露早上宿舍出来,含了块红色的花瓣,没有吃早饭,只买了杯味道还可以的豆浆喝掉,喝完将杯子吸管扔进垃圾分类。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杨与枫倚在车门前跟陈露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车子也换了,不是上次那辆骚包的跑车,陈露没有过去,他却笑着插兜走过来,“嗨,还记得我吧,和郑恩海一起,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说完他从上衣口袋取出了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陈露接过来看了下,一看便知是公司闲散部门挂职的职位,这种部门副秘副经理都是这种吃喝二代标配,公司有他没他都一样,“谢谢你的名片,我急着上班……” “等等。”杨与枫搓了下手,看了看周围,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说道:“是这样,我和郑恩海关系不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钱都不是问题……” 陈露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欸。”扬与枫上前就要拉住要走的陈露,陈露躲开了他的碰触,“您还有什么事?” “陈露,人嘛,总会遇到难处,不要忘记我说的话,以后不管什么事,你只要来找我,我都给你解决了,钱都不是问题。”说完杨与枫冲陈露一扬眉,帅气地眨了下眼睛。 陈露看了他一眼,等她进了会所,把名片随手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筒里,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名片。 两人在路上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辆车慢慢停了下来,直到杨与枫站在那儿,看着陈露的背影,哼了一声,露出一脸对方不知好歹的冷笑,“早晚有你求到我的时候。”许久才甩着手里的钥匙,坐回了车里。 “顾先生。”开车的人抬头看了眼车镜,提醒道。 后座一身正装坐在那里的男人,盯着杨与枫开走的车,“他是扬铭豪的儿子?” “是,扬铭豪的小儿子,扬与枫。” 后面的男人一脸寒霜,“走吧。”说完车子很快驶入了车流之中。 这次来的贵宾就跟别人不同,他来红尘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才过来一次,来了也只是单纯休息解乏,泡完温泉睡一觉就走,从来没有跟女按摩师有过任何暧昧,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然而每次会馆还是会安排一堆经验丰富的按摩师,男女皆有任其挑选,他从来没有点过。 经理曾提过,可能是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们红尘人间会所的人。 没办法,红尘的女按摩师人如其名,外面虽然评价漂亮,但也有人说气质上红尘味儿稍重了一点点,于是领班看到陈露时,就打算让她过去试试看,她不笑的话,还美得挺清纯动人。 或许嘴刁的客人喜欢她这一款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红尘人间虽然名字风尘了些,但毕竟是正规休闲会所,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很正经的服务行业。 至于客人与工作人员私下里、暗地里有什么不太出格的举止,会所也不会追着查,你愿意应付,会所生意好,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也没人真拿刀逼你勉强你,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会所一般还是能保证的。 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喜欢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攻略他好像有点难……”刚才路过的那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 “他的难搞等级sss级,系统已气成河豚……” 陈露笑了下,系统一向不待见男主,听它说,之前已经换过很多任宿主,毫无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据说有一任宿主运气非常好,两人青梅竹马,都这样了,近水楼台还是没有捞到男主这颗月亮…… 其它几任更惨,别说是和男主恋爱,亲密点的接触都没有,男主过度清心少欲,真是任系统绑多少根红线,他就是不动心。 所以,那么多世界,系统一次也没有成功的牵上红线过,系统在仙界恐怕已沦为笑话了吧。 陈露边走边急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她没时间同情系统的0业务,毕竟如果完不成任务,她也会跟其它任宿主一样,失败的化为灰灰了。 到达尊泰的时候,她扫了眼时间,离魔气复苏只剩下五分钟了,“魔气复苏会发生什么?”陈露问系统,她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系统只是红线系统,其它一概不知,但本系统知道人间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人一生下来,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触神性光辉一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神性,接触魔性面多的人,他就拥有了魔性,所以魔气复苏,就代表着魔性压倒性的战胜了神性……” 陈露:“闭嘴吧。” 赶到尊泰的时候,陈露气喘嘘嘘,脸色绯红。 整个尊泰欧式风格的设计,铺着波斯的红色羊毛地毯,同色系欧式沙发,浅驼色窗帘,聚餐用的欧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间,四面吧台。 陈露急急忙忙进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顾晏,你手没事吧?”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穿着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顾晏询问道。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睛瞄着男主顾宴,平息喘息地找了个面对男主,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装原本她就在这里的样子。 主管打了遍电话没打通,回头就看见了她,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陈露:…… 主管伸手指挥她,“小露,你去前台,把会馆的王医生找过来,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受伤的贵宾这时已经按住了伤口,他抬眼轻飘飘地扫了陈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礼地回绝了。 地面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两个侍者正在收拾。 陈露现在不想出去,魔气复苏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还是屋子里安全些,何况她现在见到了男主,机会难得,不能怂就要正面刚,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 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转,不等主管吩咐,便飞快地奔过去。 看到陈露突然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顾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毛,眼看着陈露奔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脸蛋上还有未消的汗意。 陈露扶住男主顾宴受伤那只手的右臂,说是扶,其实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虚搭在那里摆个架子,可是没想到,她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动,脱离了她的掌心,。 但陈露仍然面不改色,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似还在扶着他。 她看着顾宴的眉眼,察言观色地小声商量,“顾先生,这边玻璃碎片太多了,要不要先到沙发上休息会儿,您还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取过来,主管已经让人取医药箱了,您稍等片刻,您觉着呢?可以吗?请这边走,小心脚下的碎片,您慢点走,我扶着您……” 看在别人眼里,陈露就是一脸狗腿样儿。 太露骨了!实在是太露骨了! 可没想到还真把一脸不悦的顾宴,从那边给请到了沙发上,人一坐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否则刚才他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吐出不必麻烦的样子,把主管都吓冒汗了。 人家一句不必,你以为是客气,实际那可能是不会再来的意思,这位顾先生红尘总部那边可是千叮万嘱,好生侍候着,不能怠慢,人在红尘消费,每年交巨额会费,一年也来不了两次,来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他这主管了,会馆经理都没法交待。 其它人看向陈露,心里有点后悔,失算了!当时贵宾脸色不好看,没人敢上前,怕没应付好工作反而要没了,谁知机会转瞬即逝,被新人抢到了,这新人可真是不知前狼后虎,还跑着奔上前? 她们这些培训过的,可没人敢这么干呢,关键是贵宾也没有拨开她,毕竟他们这种钻石贵宾身份的人,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按摩师都不敢乱碰一下,都会特别小心的接待,生恐做错了什么,惹人厌恶。 真没想到……看来在红尘,就算是个新人也不可小看呢。 主管紧张地搓手,见顾先生去了沙发那边休息,回身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医药箱过来,顺便找前台问问,电话怎么回事打不通,让人把王医生快点找过来。”会馆有自己的医疗室和私人医生,平时打个电话就能过来,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打前台没接通,拨了王医生电话也没接通。请牢记:,网址手机版m.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124、娱乐圈金丝雀12 爬上车的时候,一向不动她的刑默,对?着她的小屁屁就拍了一巴掌。 周围路过的人,只听到爬进车里?的女声,撒娇地叫了一声:“哎呀!” 然后刑默就黑着脸,上了车。 黑色的豪车,很?快就进入了车行道,没入到车流之中。 本?来是要带颜露去?吃一家养生私房菜,顶级口感,里?面一道蘑菇炖鸡,简直是一绝,于是就要带着小人去?尝尝,简直吃的时候,刑默还拉着脸,给?她夹菜的时候,还瞪了她好几眼。 她不给?信息,人家怎么会?想要追她? 颜露委屈,那她也不可能人家不问,她挨个说,我有男朋友了!那多神?经啊?好像显摆有男朋友一样…… “就你有理。”刑默挟起一个蘑菇放她碗里?,颜露也不敢说话,只好脸埋碗里?,扑啦扑啦装胃口好,没有嘴说话的样子。 等吃完饭,天黑了,他带她回家的时候。 因?为这里?是外景,在?w市,本?来她要就近住酒店,但刑默在?w市有房产,就让她直接住他的地方。 路上颜露看到刑默手里?把着方向盘。 这会?儿,她就不像在?私房菜的房间那么怂了,他说什么她都不还嘴,一脸的你说,你说,你说够了算。 一会?儿见他开车上路了,手握着方向盘,没手打她屁股了。 她怂劲去?掉了,那坚强劲儿又起来,在?他身边开始小嘴巴巴地跟他讲理。 “……你说我哪勾搭他了,我手没给?他牵,嘴儿也不跟他亲,你就说我给?他信号,我给?什么了?他讲笑话我憋不住,我就笑了两?声,至于吗,再说了,我都说,他虽然英俊,帅气,年轻,嘴巴甜,演戏好,又会?说笑话,但是我不也是说了吗,我不喜欢他那款,我就喜欢你这款的,喜欢你……” 本?来刑默开着车,听着她小嘴巴巴,还侧着身子跟他说话,完全不是刚才在?店里?头埋碗,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拍打她屁股。 这会?耀武扬威起来了。 是看他两?只手占着地方,抓不了她是吧? 刑默没作声,且忍着。 不过听到她开始说萧阳那个演员英俊帅气年轻嘴巴甜,他目不斜视,但额那青筋,都一蹦一蹦的。 不过后面,她那打一棒给?个甜枣吃的话又来了, 她说:“……我就喜欢你这一款,喜欢你……腰有劲儿,可会?拱了……” 通常,她一棒子打得刑默青筋爆,但她后面那颗红枣,最是养人,而?且一个红枣能顶三?个棒子,关键是,就有傻子吃这个红枣,宁愿忍着棒子也愿意吃。 一颗枣儿吃下去?,立即通体舒畅,不过青筋还是爆,只不是换个地方。 刑默稍微调整了下坐姿,最后看了身边的小妖精。 车里?热,她说完,已经把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取了下来,还把身上的白色大衣,脱了下来,别弄皱了,是新得呢。 这一件就是九万二呢。 只穿着里?面上下两?件式薄呢衣裙,里?面是件带小圆点的白色绸缎衣,将她身体勾勒得又心生感又有几可爱。 之后,颜露再扭头跟他说什么,刑默都没有出声,只是偶尔嗯了一声。 颜露觉得自己的抗议他听进去?了。 可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醋劲是绝对?不会?被说服,但他们会?转移目标,转移到他感兴趣的地方。 尤其刑默这种闷骚还能内敛内收的。 颜露说完舒服了,还在?想着回去?是先看剧本?呢,还是先泡澡呢。 结果,他把豪车开进了私人车库。 然后就按了车里?一个键,车门锁死,车窗漆黑,谁也看不到里?面,他解开了安全带,拉住了要下车的颜露胳膊,然后伸了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她领口的带子。 “喜欢我吗?有劲儿?呵呵,还有更有劲儿,要不要试试……”说着,椅子落下,变成了床,颜露慢慢随着座位躺倒,那一双惊讶又无辜,艳色又诱或的水灵双眼,和那一双推着他的小手,诱人之极,他看着面前顶级艳丽的美人,瞬间激动又矫健地撑住了椅背翻身而?上。 …… 事实证明,男人,是不能夸那方面的,他们一听,就不用脑袋思考了,只会?用……思考,思考着怎么更激动更狂野比百米比弹跳然后比劲儿还比声儿。 真是幼稚,哪怕聪明如?刑默,在?这方面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能怪,两?个心灵契合彼此相爱的人,太美妙宛如?天堂。 幸好这个车库不是公共停车场地,是刑默别墅的自家车库。 无论轮胎怎么受力?,都不会?有人看到。 最后刑默的爱车一片朗基,夜也深了,颜露在?刑默怀里?哭着娇声要觉觉。 车里?传来刑默无比舒畅的轻哄声:“好,我抱你回去?睡嗯……” “衣服……” 车里?东一小团,右一件,刑默拣不起,最后直接用干净的大衣,将颜露牛奶般的皮肤一包,包一起后,高根鞋都东一只,西一只地扔在?了车里?。 直接将她包裹好,打开车门,将她抱出了车,怕她冻到,抱起就飞快了进了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到了二楼卧室,颜露露在?大衣外的小脚,因?为冷,脚趾头都勾起来了。 车库里?能听到急切的走路声,和小人娇气喊冷,男人低声满足轻哄的声音。 待进了电梯,很?快地下车库陷入平静,只有那辆刑默最爱的车,车门还开着,里?面一眼望去?,都是女士凌乱扯下的私人衣物,也不知是打翻了水杯,还是打翻了奶盒,没来得及收拾,弄得到处都是,以?往男主的爱车,不许有一点异味,更不能弄脏。 可没想到,现在?车不但乱糟糟,还脏了,可他再也顾不及,因?为他的爱,已转移。 …… 萧声玫瑰这部电影,用了四十多天拍完。 颜露没拍过电影之前,是不懂的,她还以?为,拍剧拍电影,是按照时间线来拍,等到自己拍了才知道,不是,是按照场地租用时间来拍,哪个地方倒出来了,剧组能过去?,就先拍这个场地的部分。 有时候,上午拍交际花时期,下午就成了少女无忧无虑的时候。 如?果不是颜露有面具,她感觉自己都能被玩坏了。 刚刚入戏到成熟女人状态,一个镜头一换,就又要回到两?小无差,单纯灿烂的时期,快速地出戏入戏,对?演员深心都是一个巨大的催残,是的,煎熬又摧残,上午这段感情撕心烈肺,下午就变得没心没肺,是个人也受不了。 那真是,哪怕颜露有面具,也累得很?。 杀青的最后一幕,竟然是少女时期家破人亡,于玫丽失去?亲人,失去?家园那撕心裂肺的嘶喊。 脸上还有脏灰,身上的月白色的民国时期上衣和裙子都在?逃亡中弄脏。 就那么全身灰扑扑地拍了那一幕催人泪下的哭戏。 颜露拍了两?遍过了,喊得嗓子都哑了。 然后导演说收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上拥抱颜露。 “恭喜你,杀青了!” “演得真好!” “颜露,你一定会?红!” “祝福你,明年大屏幕见!” 颜露顶着脏兮兮的脸,挨个人拍了拍。 最后是男主角萧阳,他脸上的面具颜露已经取下来了,他现在?是扮演者邓辉,邓辉最后一个走过来,他看着颜露的笑颜。 眼中似乎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分不清是入戏的萧阳还是戏外的自己,他没有说什么,只递给?她一束花:“祝你幸福。” 颜露将花束拿在?了手,也对?他以?身上的这套戏服,以?于玫丽最后的身份,也说道:“也祝你幸福,谢谢。” 杀青颜露收到的花,摆了一大片,里?最有一束最贵的,最耀眼的,是经纪人拿过来,颜露换完装后,还捧着,最后捧到了车上,她就带走了这一束。 因?为这是刑默送的,最贵的玫瑰。 要说这出戏,拍完了,谁最高兴,并不是颜露,她虽然有面具,但多少还是入了戏的,只不过因?为刑默一直看得紧,每天都去?刷存在?感,加上跟她爱爱,把她那入戏的状态,一次又一次的打断,不让她想别的男人,私下时只能看着他。 这才把这只多情的小鸟,都招了回来。 所以?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刑默。 颜露杀青这天,是上午,刑默有个重要的商业会?议要开,就没有过来。 经纪人吴言陪她回了s市。 颜露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复式房子时,真是舒了口气,住处一直有人清扫打理,非常干净。 她走进去?就舒了口气。 这四十天,对?她来说,恍如?隔世。 她犹记得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现在?,又一次站在?这里?。 这中间的几十天,好像一场梦一样。 颜露进屋,放下包,脱下身上的设计款的黑色大衣,里?面是一套米白色的套裙,极是淑女,以?遮掩她过于艳丽的长像,看着有几分乖乖女,又有几分娇艳,还有三?分明丽。 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以?匹配她合种场合,各种风格都有。 她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倚在?沙发背,看着经纪人吴言跟着走进来,吴言现在?不怎么跟组了,颜露演技根本?就不用他操心,简直叼爆了,后期一直在?韶华公司培养新人。 毕竟是新公司,还在?招人阶段,最近又招揽到不少艺人,正在?培养,而?且可能是天天看颜露的高颜值,潜移默化下,吴言就接受不了稍丑的艺人了,所以?公司这一批招的全是颜值高的,当然跟颜露没法比。 好歹能看。 吴言从?包里?了出了三?个剧本?介绍:“你接了鸣导的电影,鸣导对?你赞不绝口,业内消息流通快,不少人觉得你明年会?爆,现在?就有剧找上你了,这三?本?是我挑出来,最好的三?个制作,两?个女主,一个女二,你看看,喜欢哪个,到时试一下镜,我觉得你是没问题。” 拍萧声玫瑰时,吴言:我觉得很?有问题,我得躲一躲,免得尴尬。 现在?:去?试一下镜,角色肯定是你的,我觉得你没问题。 颜露嘴角扯了扯,懒洋洋地把脚一翘,放在?沙发上,躺上了上去?。 “我就不能歇一歇?”她看着吴言,接过剧本?。 真没想到,演员这么累人,才拍完就要试镜。 “娱乐圈机会?稍纵即逝,你要趁着现在?多拍作品,明年萧场玫瑰上映,不出意外,你肯定会?红,这时候其它作品要立即跟上,你的演艺路才会?长远,你也不想自己在?演艺圈昙花一现吧?再说了,不拍戏,你吃什么喝什么?” 吴言一时没止住嘴,说完吃什么喝什么。 就看到颜露拿起桌子上那瓶刑默昨天给?准备的奶,她经常不好好吃饭,饱一顿饥一顿,不能老?喝奶茶,所以?牛奶随时准备,她正把吸管放进嘴里?,然后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吴言,一边看他一边吸牛奶…… 吴言:…… 他差点忘了,这姑奶奶能跟刑总多久不知道,但按她签的合约,就算不拍戏,她也饿不死,每个月十万……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直接可以?躺平了。 吃什么喝什么根本?激励不了她,何况,现在?还有个人养,看看她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精细。 奶回来就喝上了。 吴言看着躺在?沙发上跟个婴儿一样,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吸牛奶,简直就是智商的退化! 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吴言想扶额头,问她:“想不想红?” 颜露喝了口,咕嘟…… “有大把的粉丝爱你!” 颜露又喝了口,侧躺那看着他,咕嘟…… “名利双收,走到哪儿都风光,大明星,买豪宅,买豪车,手里?大把的钱,可以?投资,可以?……想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沙发上曲着小腿,躺着像个婴儿,大眼睛看着他,还在?咕嘟…… 吴言头疼,想捏额头。 看了看周围装修的金碧辉煌的豪宅,再看看豪华的真皮沙发,还有沙发上豪华到一般男人也养不起的女人,还有她那两?辆被过户到她名下的豪华房车,还有合约二十年二千四百万…… 吴言坐在?了另一边沙发上,气得拿起了茶几上的牛奶,他也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这些?东西,她已经有了,根本?诱或不到她了。 他想了想:“有了钱,你就能想找各种小鲜肉,什么类型的都有,你是想找讨人喜欢的小狼狗,还是想找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哥哥,还是想找活泼可爱的小男友,我帮你看……” “我看,你是高薪不想要了……”吴言还没有引诱出颜露的斗志,就听到头顶上一个冷森森地声音,对?他道。 他一抬头,就看到刑默一身三?件式西装,穿得非常正式,头发也修剪得当,应该是刚会?议结束赶过来,衣扣被他解开,他正站在?那儿,解着手腕上有些?紧的 袖扣,目光冷然地看着他,脸黑的像一抹乌云。 他稍不注意,经纪人都来挖墙角,这就是他花了高薪要过来的人? 吴言那一刻,那脸上,五彩纷呈,那叫一个红黄绿蓝紫。 最后屁都不敢放一声,拿着包,飞似的走了。 刚才经纪人百般引诱,她都兴趣缺缺,这会?见刑默回来了,她忍着笑,立即拿剧本?拿在?手里?,装作认识地看。 她那些?小机灵,在?刑默面前使得是一套一套的。 这会?儿,那大眼睛里?,看着本?子全是兴趣,好似剧本?里?有讨人喜欢的小狼狗,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哥哥,还有活泼可爱的小男友一样。 刑默一边脱下了外套,一边看着她,看着她一边吸牛奶,一边看剧本?。 他目光落在?了她手里?拿得剧本?上,目光盯了好一会?儿,才拉开领带,穿着里?面的衬衫,走到她旁边,一伸手,握住她嫩生生肩膀处手臂,然后一拉,就将她从?沙上拉得坐起来。 “不要躺着喝奶,也不要躺着看东西,眼睛不要了?”他声音低沉,音调平稳,还咳了一声。 伸手就从?她手中,将三?个剧本?,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三?个剧本?,一个民国电视剧,一部小成本?悬疑电影,还有一个大制作古装剧,是女二的角色。 颜露被他拉了起来,手里?的奶一点都没耽误喝,他大掌一直握着她手臂,那触感,就跟握着嫩生生的肉一样,真是怎么捏怎么舒服,女人,为什么那么软,他很?多次心里?都有这种疑问,尤其是颜露,他爱她都不厌的,手恨不得天天都放她身上。 可能她肉嫩吧。 他把她拉起来,也没放开,直到看着她坐好,才松了手。 然后他把她嘴上喝完还没松嘴,在?拿小米牙咬吸管的奶盒给?拿了下来,一拿,吸管拉挺老?长。 刑默冷着脸,用手捏住吸管,将它从?她咬牙处抽下来,然后把空盒放在?茶几上。 他坐在?那儿,倚在?沙发靠背上,手指点着手背,他衬衫领口落了三?颗扣子,露出了有力?的颈项,修剪有型的头发,上面还喷了定型的发胶,他目光看着坐在?旁边的女人。 她要起来的样子,小手一下子按到他腿上,就要起身。 要按也没按对?好的地方,手还一滑,本?来还酝酿怎么开口的刑默,立即就“嘶”地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颜露急忙小手上去?揉,片刻,就看着昂贵有形的西装裤…… 她脸蛋立即嫣红起来。 “我真不是有意的……”她小红唇看着他小声说。 刑默忍着燥,没亲她。 只是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手揽着她腰。 “你喜欢做演员吗?”他看着颜露问。 颜露其实说不上喜不喜欢,喜欢也行,不喜欢也可以?。 但是看着刑默那张隐忍不想她拍戏的脸,她立即脱口而?口:“喜欢。”然后看着他笑。 刑默:…… 他移了移坐姿,然后直起身,把她搂怀里?,男人嘛,都喜欢跟女人讲道理,想让她听自己的。 颜露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思索了下道:“……你要知道,做了演员,以?后就没有自由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你,生活在?哪儿都会?有人把你找出来,曝光你的所有行程,你的父母,你的亲戚,哪怕咱俩以?后的孩子,都会?在?公众关注着……你明白吗?” 颜露小手拿着他衬衫一角,就在?那摆弄,一甩一甩地撩着他。 谁让他都那样了,还跟她讲道理。 “明白啊。”颜露停了下,“可做演员也有好处啊。” “什么好处?”他侧目看她。 除了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旗袍,冻得小细腿一个劲儿的抖,他让人从?北面带了保暖极厚的羊绒毯子,还做了大衣,随时给?她包上取暖,怕冻伤冻坏了,有一次她拍戏还冻哭,来接她,她趴在?他怀里?哭得打嗝,说拍戏太苦了,还说他身上像小火炉,想永远趴着。 这都是谁? “那还要用说啊!”颜露开始点名了,把吴言的话重复了一遍:“能红,有好多粉丝喜欢,还招男粉喜欢,嗯,名利双收,走到哪儿都风光,大明星,买豪宅,买豪车,手里?大把的钱,可以?投资……”当然,有钱了还有许多小狼狗,天天可以?换着花样……这话在?刑默面前,她是不敢说的。 他最会?秋后算帐了。 没等她说完,刑默就哼了一声。 “你现在?就住豪宅,坐豪车,这里?房子我也会?过户到你名下,以?后你跟我结婚,我有的东西就是你的,你还缺什么,嗯?”他斜着眼看她问:“缺小狼狗,还是缺男粉丝?” 颜露立即傻呵呵地笑了一声,女主嘛要大智若愚:“……什、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然后刑默就伸手捏住她如?玉一样白而?精致的小耳朵,轻拽了拽。 “哎呀!”颜露耳朵最敏,小手立即拍打他,夺回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捂着。 刑默语重心长地对?她解开来说:“明星是风光吗?那只是表面风光,背后每一个都在?被资本?操控,没有选择权,就像你拍戏,导演要你冬天穿夏天的衣服,你就得穿,让你冬天下水,你就要下去?,资本?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都是被推出去?赚钱的工具,知道吗?” 他道:“你是想要做工具?还是要做刑太太?” 颜露心里?明镜一样,他不想让自己演戏。 但她就装不知道:“做工具也很?风光啊,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名利场,她很?清楚刑默说的对?,明星都是被推出去?的钱靶子,赚钱的时候捧,出事的时候背锅,有再多人喜欢又怎样,那种喜欢很?脆弱,无异于直接面对?战场,被人毁掉也是瞬间的事儿,而?背后资本?再换一个人捧。 刑默:…… 他终于装不下绅士跟这小人讲道理了,这么久了,他早露出霸道的一面。 “不许再演戏。”他直接把她抱怀里?了。 “你接一个戏,就跟一个男演员谈一场恋爱,你还能把我放在?心里?吗?我不许!”他将她搂得死紧。 以?前他不清楚,但经历过这一次,他才知道,一部爱情戏,是要男女主演入戏,靠拍吻戏和亲密戏来磨合,四十多天封闭的时间里?,两?人天天都在?演一场我爱你,是很?容易和对?方产生感情。 这还只是电影,还在?电视剧,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他甚至查过,很? 多对?影视夫妻,都是拍戏的时候产生的感情。 因?为每演一个戏,就会?和对?方男演员体验一场戏里?角色的爱情,一场又一场,戏里?的爱情大多都是刻骨铭心,演了无数场,很?,现实中的情,很?容易就淡了。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他只知道她拍戏的时候,心里?的牵挂和担心每天每时每刻。 所以?哪怕风雪天他仍然会?开车到她那边,直到她演完了,他也结束了这场心力?憔悴的守护。 还好,她带着原原本?本?的身心回到了他身心,没有爱上剧中人,是他最庆幸的。 他怎么可能还要要她去?拍,那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去?的,他刑默又不是养不起她,还差她一口饭吃吗,非要去?吃那个苦。 颜露当然看出来他的心思了。 把她抱得死紧。 其实她做不做明星都无所谓的,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梗着脖子,对?刑默说:“那不行呀,我们签了合约的,而?且我要做了明星,那就是我的事业,我也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如?果听你的,那我事业不是没有啦?我会?少赚……” 然后她就扒拉手:“少赚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 “瞧你那点出息,先给?你两?千万,你拿去?创业也好,做事业也好,存着也好,你别给?我进娱乐圈,不准演爱情戏,听到没有?你拍个电影和里?面的男演员天天眉来眼去?,知道我的感受吗?嗯?你就是想难受死我,是不是?” 刑默的绅士风度,早就丢弃了。 这会?儿,只要这小人不进娱乐圈,不演戏,别说两?千万,结婚后,他给?的可不止这么点零点钱了,他的身家,哪里?是娱乐圈里?明星的那点身家啊。 刑默才是真正的资本?,可以?搅动风云的那种。 颜露眼睛一亮,两?千万,她扒着小手半天,才嘟着小嘴儿道:“……好吧,那就不演戏了吧,既然不让我做明星,那我也要做资本?……” 听到她因?为区区两?千万,就答应了,还小嘴里?吐出个她也要当资本?的狂言。 刑默笑而?不语,资本?如?果只有两?千万,呵,那真的哪儿凉快哪儿去?吧,不过这小人只要不想着演戏,他就满意了,两?千万给?她,随她折腾。 然后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刚才她小手放哪儿,他忍了这么久,也是相当有耐心了,既然她先动的手,这会?儿,总该让他松快松快了吧。 “你干什么呀!”她被抱了起来,还抱得紧紧的,一点都摔不着她,但她小脚挣动:“不要不要,你昨天晚上,不是……” 刑默兴致极高,直接把门打开,走了进去?,“干什么?呵呵。”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两?个字。 颜露脸蛋立即嫣红一片,门也没有关,还留了一半,从?一半门缝中能看到,豪华卧室里?,这一对?陷入甜蜜爱情的男女,那激烈的爱意。 就算心是块铁,也要看着这对?动情男女融化掉了。 …… 刑默随手给?了她两?千万,是他私产,就是给?颜露创业玩的,让她别天天想着当演员做明星,毕竟她天生就是吃这行饭,有天赋的人,上了屏幕大红是必然的,可若他没对?她产生感情,公司一定会?力?捧,把她捧成公司的招牌和摇钱树,保是他对?她有了感情,有了感情,他就受不了她与别的男人拍戏。 实在?是对?她没办法,只能拿钱给?她练经验玩,像娱乐行业投资□□的,有的时候扔进去?都没有响儿。 他根本?没想她能创业出什么来。 可颜露不是那么想的,她拍了个电影,还没事在?影视城转了一圈,对?整个电影和电视剧拍摄大概有些?了解了。 她觉得,胡乱投资肯定是扔钱,全凭运气。 但是她有面具啊! 面具不用在?她身上,但她可以?用在?导演,制片人,主演身上。 通过这部电影,她发现,一部戏,最重要的是两?点,一个是剧本?,一个是演员cp感。 如?果剧本?写得好,里?面的男女主角再入戏有cp感,演技好,那这部戏就大有可为。 她没指望找大成本?大制作人,像那种一看就知道能回本?赚钱,早就有大投资商闻着鱼腥一样的扑过去?,而?且也没有意思,她跟他们不一样,她有面具,她可以?辅助演员塑造一出好剧,是有一半机率出爆款剧。 别看不起小成本?,如?果爆起来,性价比才是最高的。 于是颜露就到处找不错的剧本?,正好她想起在?萧声玫瑰的剧组里?,有个一起拍戏关系还不错的女配角,那天还抱怨了一句,说有个叫穿到古代做宠妃的网络剧找上她,要她做主演,她没有去?。 因?为那个剧组太穷了,听说现在?都找不到投资人。 一部剧都找不到投资人拍什么拍,而?且是个草台班子。 其实拍戏就是草台班子,先有个制片人找剧本?,找到合适的改编,改好了就开始找导演,找各组人员,再找演员,就是搭草台班子的过程,拍完就走人。 而?这个组,制片人是个新人,只在?学校时期组织制作过一些?小电影,她是个小说迷,她超喜欢那部小说,就自己花了几十万,所有积蓄把剧本?买下来了。 然后跟一个学校会?做剧本?的同学,两?个人花了一年多时间,把剧本?写出来了。 接着找不到导演,就找到了一个她拍短电影时认识的一个摄影师,那个摄影师的理想是做导演,然后这个草台班子就搭起来,但是没有钱了,虽然后来摄影游说到一个小老?板,投资了一百万,可这点钱,好看什么呢。 可能支起摊子,连一个月都拍不完,就得停下来。 这个女配好一通吐槽,说演员也要看制作,这种剧拍完,演员能不能拿得到钱都不一定。 颜露就想起那个剧了,她觉得如?果一个制片人喜欢这个剧本?的话,那肯定会?用心拍,至于新人不新的,她不是有面具吗?空间很?多能提高能力?的面具,给?都安排上,主要是剧本?可不可以?,有个好剧本?,她就能全员提升,投资后赔钱的机率应该不大,而?且网络剧,成本?也不高,她的两?千万妥妥的。 然后她找到了那个剧名,搜了下,找到了这个网络剧的网页,上面真的留有电话,她试图打了过去?。 接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年纪不大的样子。 很?快两?人就约在?了一家咖啡店见面。 颜露开着一辆豪车,没错车是刑默的,颜露也有驾照,艺校的时候学过,而?且现实的她,可是个老?司机,车技稳得一批。 到了咖啡店,停车位处下车,她没有穿特别贵的 高级定制,而?是穿了件低调的黑色羽绒服,简单的紧身牛仔裤,一头松散的长直发,一张巴大的小脸,五官浓艳。 进了咖啡厅,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两?只眼睛都是黑眼圈的女生。 对?方看到颜露时,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了,她都三?天没睡好了,就是找不来投资,没有人投网剧,哪怕网剧投入小,几百万就够了,但也没有人愿意投资网剧。 再如?果没人投资,她、编剧、摄影师兼导演三?人就要散了,毕竟大家都吃饭,理想不能当饭吃。 制片人买剧本?就花去?了身上所有的钱,她压力?是最大的。 所以?,再找不到投资人,她就要往外卖剧本?了,卖多少钱不知道,但近两?年日?夜辛苦打磨出来的剧本?,花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卖出去?心都肉痛,而?且很?可能也没有人买。 所以?绝望的她,半小时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问投资的事,她简直喜出望外,鞋都差点忘记穿,跑到了咖啡厅,望眼欲穿等投资人,结果等来了比她还小的一个女生。 她二十八岁了,这女孩看着最多二十出头。 “你真的能投资我的剧?”她坐在?那儿,已经问了三?遍了。 颜露翻着剧本?,这是部穿越剧,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因?为客人手术时掉下来的一只玉佩,然后穿越时空,来到古代,与男主和几个皇子之间搞笑又沙雕以?及爱恨情仇的故事,其中穿插着有趣的现代与古代的想法理念碰撞的东西,女主还将现代的一些?医学知识带到了古代,帮助了很?多人,解决了古时候的瘟疫问题,从?而?也解决掉自己身上惹来的麻烦。 最后女孩又穿回现代的医疗室,她以?为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长了一点的梦,但很?快,她就见到了古代穿着西装的男主,两?人擦肩而?过,彼此停住脚步,回头一望。 就结局了。 颜露看了许久,别说,这剧本?做得还真挺好的,每一集都有勾子,只要能好好拍出来,应该不至于赔钱。 她合上了剧本?,才回答已经在?那里?坐立不安的年轻制片人,对?颜露的不相信,都写在?了脸上。 颜露对?她笑了笑道:“可以?投,你这个剧本?,预计需要多少?不过我有个条件,男女主要用我选的人,我保证有演技。” “可以?可以?的!” 年轻的制片人,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 别说是投资人挑人演男女主,就是投资人自己来演,她都没有异议,因?为这个投资长得,怪好看的。 是的,她在?最后最后的三?天里?,找到了投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编剧和摄影师兼导演的时候,三?个人都激动了。 合同签得非常顺利,那个爆发户,见他们迟迟不拍,一百万又要了回去?。 所以?年轻的制片人不敢跟颜露多要,只要了六百万。 她算过了,六百万,省一省,就能将这个剧拍出来。 颜露也没有没多给?,六百万,分两?次投。 制片人高兴的手都激动的发抖了,终于有钱了,开机的那天特意把颜露叫了过去?。 颜露也不客气,开着豪车,踩着靴子就去?了。 然后被制片人拉着组里?每个人都介绍了一遍。 “颜小姐,这位就是编辑,这位是我们的摄影师兼导演,这位是我们化妆师……” 颜露正求之不得,她忙着把面具往每个人身上戴。 连编剧都给?戴上了灵感面具,戴上后灵感源源不断。 可以?把剧本?改得更好,果然那天戴上后,晚上她就回去?又重修了下剧本?,剧本?改完后情节更紧密,剧情更勾人,每一集剧情都有爆点。 这个网剧的男女主,是颜露找的。 两?人一看颜露,就来打招呼,“颜姐,你来啦。”因?为她不但是他们的同门师姐,听说还是老?总的女朋友。 颜露点了点头。 肥水不落外人田,她要的男女主名额,就是用的刑默公司新签的人,因?为吴言眼光好,挑得都是俊男美女,不好看的都不签,进来后慢慢培训。 这才多久,根本?不会?演戏,在?公司最近也只学了点皮毛,就被颜露过去?,站成一排,从?里?面挑了两?个最有cp感,而?且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身材非常棒。 给?带到这个剧组里?来了。 都是新人,来公司没两?天,就被选中做男女主,两?个人都特别高兴,对?颜露非常尊敬。 颜露给?他们也戴上了面具。 男的戴了情侣中的成熟内敛型面具,女的戴了情侣中活泼搞怪类型的面具。 这些 ?面具,等到戏拍完,她才会?招回来。 之后,她就不管了。 投资嘛,要看最后的成果,这时候是14年,网络剧还不多的时候,确实拉不到多少投资,因?为觉得没赚钱的渠道,但后来有了爆剧就不一样了,她搓着小手手,希望能爆啊,赚不赚钱,可就要看制片人和导演以?及所有人的努力?,当然还有可以?让能力?事半功倍的面具。 …… 新手女制片人终于筹到了一笔投资,整个剧组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十分认真的排剧,他们资金有限,演员用得大多是新面孔,这样在?演员身上就省下了不少钱,大头的钱都用了在?布置道具上。 但就算放了大头,道具还是简陋,为了节省经费,他们想尽了所有办法,女主的衣服都是在?某宝买的便宜装,然后买回来,服装师再重新加工一下,造型师也会?调整,幸好,导演是个摄影师。 他擅长颜色和构图,简陋的画面,如?果浓烈的色彩,将观众的视线,移到色彩上,就会?让她们忽略掉道具的简,而?且只要构出的画面的色彩美,观众感觉到了视线享受,就不会?对?简陋的道具有什么怨言。 那怎么才能让色彩美起来,制片和导演还有编剧就想办法,最后使用各种颜色的纱,布置成窗帘之类,再吹得飘飘美感,就可以?吸引住观众视线。 他们把心思都放在?了女主身上,因?为投资选的这个女主,长得极好,一化妆很?美,而?且身材非常棒。 这就让摄影师动了把焦点放在?女主身上,身材好,就尽量找能凸显她身材的古代服装,以?她的美,来谈化周围的环境硬伤,并且为了将观众注意力?移到女主身上,她经常穿着各种单薄突显身材的纱裙,造型师设计的还挺好看的,身后还有纱的披风。 走起路来,颜色美艳飘飘,周围的首具是花钱大头,也是各种省,为了租到大气的屋子,里?面道具就少。 显得空旷,只好有各 种颜色纱来切割画面。 而?制片人他们在?这些?地方上能省则省,但在?故事上一点都没有省,也许衣服看起来廉价,但好看,也许画面看起来全是假花,但鲜艳悦目,也许道具看起来很?简陋,但场地够气派。 而?且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故事,他们把故事拍好,胜过道具千万,这是一个爱情故事,主角之间cp感很?重要,其中的爱恨情仇,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很?顺利的拍完的。 是的,非常顺,除了省钱,其它都好,投资人找的这两?个年轻演员,演技也相当好,几乎一点就通,女主更是入戏太深,原本?很?一个安静的女孩,现在?不但戏里?活泼搞怪,戏外也是,制片人和导演心照不宣地笑,这是入戏,这很?好嘛,整个剧组的人其乐融融,而?且赶戏拍得也快,省了一笔场地费,四个月的拍摄,三?个月就拍完了,省下的钱,又补了补道具。 虽然简陋但也简陋得好看点,别让整个宫殿,没几把椅子,这就是太简了点。 拍完时,还给?颜露发来喜讯,颜露:拍完了? 太好了,她道:“快点弄后期,冲今年暑假档!”爆不爆就看暑假了。 制片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后期花了六个月,就在?暑假七月份的时候,就在?网上播放了,现在?网络剧少,很?突然就排上,钱都花在?了拍摄上,所以?有没有多少钱做宣传,静悄悄的就播放了。 一共四十集,直到播到第十集的时候。 就爆了,14年网络上看剧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有人看到了个这个剧,一开始第一集和第二集的时候,那时候刚开始拍,道剧是最简陋的。 有人看了,就截图吐槽。 “都二零四一年了,还有这么穷的剧组?” “卧槽,这波666,整个皇宫,只有窗帘飘飘,家徒四壁,哈哈哈,这皇上可惨!” “但是,那个窗帘颜色还挺好看的,风一吹飘飘,还挺有意境!” “你弄个空屋子,挂上长纱帘,开了窗,也有意境。” “什么神?剧!” “穿到古代做宠妃,网络剧,已经四集了,我看了,还挺好看的!” “演员不尴尬吗?周围什么也没有,还称皇宫,哈哈哈。” “最穷剧组!我要去?围观,好看吗?” “已经六集了,挺好看的,虽然道具简陋,还有点假,但是拍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挺美的,女主也很?美,男主也帅,超有cp感,我喜欢!” “天啊!八集了,我已经全看完了,想看下一集,抓耳挠腮!” “这剧有毒,看得停不下来!呜呜!安利,快去?看!” 直到播到第十集,因?为人传人,大家都好奇剧组怎么个穷,为什么大家都说剧组太穷,但拍得很?好,结果一下不可收拾,这剧到第二十集的时候,就爆了。 三?十集的时候,大爆,四十集完结,这剧已经开始卖好几个国家的版权了。 网络剧赚钱的途径就是版权,代言,知识产权,然后是广告位,广告点击,网站播放量。 短短几个月时间,这部网剧播放量就达到了50亿,光是广告位就拿到了一亿多,再加上其它的收入,这部剧在?播放完一个月后,就收入两?个亿。 而?颜露是整个剧的投资人,当初签的就是投资拿走剧的百分之五十收入。 两?亿多,去?掉杂七杂八加税,她分到六千万。 她高兴地在?地上蹦了两?个高,面具早就收回了,可怜那个女演员,活泼搞怪了三?个月,男演员还好,不过是深沉内敛,但所有人收获都是巨大的。 她拿到了巨额的回报。 而?男女主红了,他们是韶华签下的人,连刑默挖过来的金牌经纪人吴言,都一愣一愣的,谁想到。 他们才成立的公司,现在?正到处挖别的公司二三?线的明星,一线是挖不动的,二三?线可以?再努努力?,毕竟明星是摇钱树,公司得有几个像样的明星,才能赚钱。 但是看中的几个二三?线的明星,要价太高,分成高到公司没有利润,正在?淡的阶段。 结果对?方还在?拿乔,公司就突然爆火了两?位,连带他们公司也被带火了一把,背景被人扒了出来,一看背景雄厚,资产大鳄,竟然有主动跳槽的明星要过来。 一夜之间,公司就盘活了。 两?大爆红新人在?手,又签下了六个三?四线的艺来,两?个二线的。 吴言只能对?老?总的准女朋友,颜露说:“服了!真的服了!” 好家伙,做演员,所有人都看她热闹,结果她没出热闹,把看热闹的人羞个脸,因?为人家一教就会?,天赋绝顶,显得他们傻子一样的笨。 刑总后来不让她演了,吴言还觉得颜露傻,让不演就不演了,一旦将来两?人分了呢?她演艺路就没有了,难道几年后还要重新开始?明星吃得是青春饭,到时候年纪大了,小鲜肉一堆一堆,她能竞争得过谁? 虽然分了刑总肯定会?给?一笔钱。 但做明星,那可是闪耀星途,可不是单单一笔钱的事儿。 可谁想得到,人家不做演员了,改做投资了,吴言听说她投资了一个小网络剧,投了六百万,还跟公司要了两?个人过去?演男女主。 吴言还跟着去?看了眼,拍摄场地那个简陋,水果壳都不扔,当道具,就这剧,他敢说,根本?溅不起一滴水花。 白折腾,六百万打了水飘,他还跟女朋友吐槽过,有演技有天份弃之不去?,去?做投资?投资真那么好做,就有没赔得破产的人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现实把他脸都打肿了。 六百万,现在?已经两?个多亿了,而?且这个收入还没到尽头。 颜小姐一个小投资下去?,就翻了几十倍,她身家立即过六千万向亿进发了。 他都忍不住骂了句,沃茨!刑总到底是刑总,当初他觉得刑总看上她什么?现在?是,刑总果然是刑总,就是有眼光。 这女人,太富刑总了。 她自己大赚特赚不说,她还连把刑总这个新公司给?盘活了,给?刑总带来了两?大当红艺人,刑总的公司活了,可不就止那几个钱了。 这女人,真是个宝啊! 而?这个宝,正在?刑默面前,炫耀! 她拿着卡,伸着手,在?看文件的刑默面前,晃一晃,再晃一晃。 “看到没有?这里?面有八千万!你给?我的两?千万,还给?你,那我还剩六千万,嘻嘻嘻。”那个经典语句又要来了,谁说我要嫁豪门,我自己就是豪门,我有钱! 刑默:…… 他放下文件,一把将她拉到了腿上,虽然她那小卡里?只有六千万,跟豪门毫无关系,跟他比也不值一提。 但他伸手捏了捏她小鼻尖,不得不承认,能用六百万,翻到六千万,之后她的钱恐怕要过亿,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到她小手拿着卡又往他脸上怼,他握住她小拳头,无奈道:“好好好,你厉害,两?千万我不要,都给?你。”他看着她的小脸蛋。 看着她乖乖窝在?他怀里?,拿着卡高兴小手舞动。 他满眼宠溺地又在?她小红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紧紧抱着她,他不在?乎她展露实力?,事业好,他只在?乎她有事业有钱后,会?不会?觉得别人比他更好。 尤其是吴言说的那些?小狼狗,他觉得她好像真动心了。 大她八岁的男人,心里?不安感很?强烈。 他终于忍不住说出口:“露露。” “嗯?”她还是自顾自地在?把玩她的小钱钱。 他看着她:“我已经三?十一岁了。” “……我们结婚吧。” …… 鸣导的电影,光后期制作就花了一年,最后在?春年前各大影际上映了,包括刑默手上的院线。 一上映就爆了。 投资一亿两?千万。 上映后,九天,十五亿,四千万次观影,投资人已赚翻了。 不错,这一部电影,刑默就拿到了六个亿。 而?里?面的男女主的扮演者,邓辉和颜露,一夜爆红。 尤其是女主角。 无数的人,为她的颜值与演技所倾倒,她从?天真烂漫的少女,一笑整个屏幕都是清纯的笑脸,笑得所有人心花怒放,而?悲苦中。 在?电影落幕的那一刻,她站在?舞台上,面对?着镜头,落寞地哼着一曲永远没有结局的曲子,昏黄电影质感光线中,她寂寥的身影,笑着哭的容颜,泪水无声滑落,引得观众纷纷随之落泪。 而?电影的结尾那句。 你永远也没有回来,而?我一直在?等你。 有的观众在?座位上嚎啕大哭。 整个影片,要深度有深度,要爱情有爱情,要国仇家恨,有国恨,要感人肺腑,也感人。 而?且女主角太美了,整个故事里?,她是最亮眼一笔,无论嬉笑怒骂,还是快乐悲苦,无不一牵动的所有人的心,电影也拍得非常美,将那种民国时期的战乱都拍出来了。 而?女主的每一帧,若截下来都像画一样。 丹唇,朱颜,旗袍,长腿! 所有人看完后,都网上疯狂寻找女演员是谁,颜露又是谁? 一时间,颜露红遍了大江南北,不知多少记者在?采访她,韶华公司的电话都要打爆了。 但颜露,一直没露脸。 伴随火的同时,还有一些?眼红不甘抹黑她的人存在?。 很?快就有人爆出,颜露单亲家庭,父女人品严劣,签约了公司后,副父亲离婚,一分钱没分给?继母,就把抚养她长大的继母,和一起长大的继姐赶出家门。 一时间,网上传爆了。 韶华公司很?快出来公关,最后爆出了录音,当初是颜父录的,因?为尚凤要跟他离婚,分家产,骂得非常难听,他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想着一旦打官司,或许有用,后来也没用上,他也忘记删了,没想到这个录音最后竟然是用来证明他和女儿的清白的。 录音发上网,吃瓜群众都轰动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继母。 果然继母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听录音里?骂的话,说颜父就是一条赚钱的狗,找他就是为了养大自己的女儿,逼他赶紧离婚了事。 哪里?是颜露父女赶起继母母女?这分明是继母母女要分房产,要逼颜父卖房子分钱。 网友一通骂。 接着黑的人又爆了料,说颜露是某艺校生,本?来是一个富二代的女朋友,结果后来,勾引了那个富二代的叔叔,所以?才能第一部戏就上鸣导的戏,她是靠跟人睡才上位的,私生活极乱,人品恶劣。 这一条黑比上一条要恶毒多了。 因?为确实会?让人如?此联想,毕竟颜露的年纪确实艺校刚毕业,她还是舞蹈专业,没演过没学过,家境又一般,她是怎么会?进鸣导的戏里?做女主角,这其中没有猫腻,观众也不信,吃瓜群众更不信! 而?且还有个颜露的同学,是个女同学还现身说法,说颜露确实有个富二代男友,但是已经勾搭上对?方的小叔叔,已经和富二代分手。 一群吃瓜群众又沸腾了,这是什么瓜,艺校女生都这么开放吗?跟了侄子跟叔叔? 很?快韶华公司又开始公关,上面是一段富二代跟颜露求交往,颜露拒绝的影像。 是的,刑家老?宅有摄像头有拾声卡,刑默早就把这一段取到手。 影像虽然没有拍到富二代的脸,只有背影,但是可以?看出颜露义正言词地拒绝了。 根本?不是男女朋友。 而?且颜露是签得韶华娱乐公司,她是去?试镜拿到的角度,鸣导也接采访道,原本?是不想用的,但没想到小姑娘演得真是,是凭真演技得到这个角色。 这个瓜刚落,又一个黑料爆出来。 说是根本?不是凭演技,当时是两?个女演员试镜,另一个比颜露演得还好。 但是因?为颜露和韶华娱乐的老?总好上了。 而?萧声玫瑰这部电影,就是韶华的老?总投资的,她是投资人塞进去?的。 这个料一爆。 韶华娱乐立即开始公关,放上了,两?个女演员当天的试镜。 是不是,一比高下,哪个好,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然后两?段视频一对?比。 卧槽,那个演员演得也很?专业,但看着有些?用力?过猛,尤其在?颜露的对?比下,简直被衬成了渣渣。 而?那一段随意的试镜,竟然比电影最后一幕演得还要好。 尤其是颜露最后那一段哼曲,随着曲调她面部的神?情出神?入化,演绎的深入骨髓,看完没有一个不落泪。 “就这演技,就算带资进组!我也认了!” “真是碉堡了!她怎么样,我都喜欢她!” “听说一天戏都没有学过,这是天赋啊 。” “我好爱她的颜露,请问我能整成她这样吗?” “楼上,建议你还是照照镜子,清醒一下吧?看看人家的三?庭五眼,看看你的……是你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就这张脸我能舔一万年!” “她哼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啊,没听过,真好听。” “听剧组的人说,是她临场发挥,她真的厉害!” “不管人家是不是投资人塞进组,人家的演技在?那儿了,塞进组,也有这个本?事扛下剧!” 随着两?段视频发上去?,众人争说不休。 有说颜露演技好,有说她人品劣,还有说她私生活乱,□□等,连导演都给?扯上关系了,对?骂乱成一团。 而?那个视频里?另一个女演员,在?看到颜露那段视频后,她咬住了嘴唇,她一直不服,尤其萧声玫瑰爆了之后,她仍不服,但看到这个一段试镜,她脸色煞白…… 而?有人在?爆出她陪韶华老?板睡觉的料后,很?快就又有人爆出,今年爆剧穿到古代做宠妃,投资人就是颜露。 有人把那个投资人的公司拉了出来,看到法表是颜露后,网上一片哗然。 卧槽声不断。 这是什 125、化形护妻1 很快就看到一个女招待先一步端着水向顾宴走去。不知道和男主说了什么, 他指了指桌子,女招待把水放到桌上。 陈露默默将杯子又放回去,“不要了。”陈露生起闷气来, 粉面烈唇, 整张脸特别鲜艳,眼睛更像沾了露的黑葡萄, 手还将杯子往台上一怼, 调酒师看呆了,那女孩生气可真明媚, 真好看。 陈露吸气、再吸气,她用了十二分的耐心, 不过看来,这样下去,八百年她也别想完成任务, 可是放弃任务, 就要灰飞烟灭,她还不想死。 系统察觉到她的想法:“灰……” 她生气:反正做人总要死, 我又不是神仙, 还能长生不死吗?我不干了! 系统:咱什么也不敢说,咱什么也不敢认。 陈露生气了, 它反而开始对她小声劝求哄:其实,现在势头不错,男主私下看了你好几次呢,有的人, 他就天生贱,越在意的人,就越冷淡,你再忍忍,再忍一忍就会有转机…… 陈露:…… 这时,门外打电话的两个客人,脸色难看地走进来,看样子想联系的人没联系上,两人走到顾宴那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露嘟着脸,站在吧台那儿,听着调酒师在那调动气氛跟她搭话,调酒师看她不爱理人,也不生气,在那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闲聊,还不时地望着外面,他说:“咦?奇怪哦,今天有雨吗?现在才早上十点,你看看外面,怎么黑了?” 陈露也被转移了注意力,同样看向外面,或许并不是天黑了,而是原本温泉里的白色雾气,慢慢的变黑了,弥漫到了整个温泉山庄,所以从别墅往外看,天空朦胧的发黑。 “你们看,那是什么?”外面有人嚷。 别墅外是天然的温泉池,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冲进来,所有人看到的时候,就只见到顾晏反应极快的将东西抓在手中,然后表情难看地将手里的东西摔了出去。 那东西滚了好几圈,沙发周围的地毯,都被染黑了一大块,摔在地上摊开来,细看,里面不知蠕动着什么,有几个离得近的女按摩师还没看清,就吓得当场尖叫出来。 “顾先生,你,你的手,手……”送水给顾晏的女招待,因为离顾宴近,最先看到他的状况,她震惊地指着顾宴的手,语气颤抖,受到了惊吓。 原本伤口还在流血的那只手,因为抓到的东西很黏,粘到了伤口,一阵刺痛,他立即将东西甩开了,可伤口似乎被感染,手心变黑。 可能极疼,他出了一脸的汗,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本来开始还鲜红,慢慢流出黑血。 那东西绝对有毒。 陈露愣住。 主管彻底懵了,他在红尘待了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他们这里是高级浴场,每天有专人清理打扫,怎么会有这种带毒的东西?还是从天而降? 顾宴用另一只手压住了被感染的胳膊,额头上全是汗,他脸色隐隐发黑,抬头对主管说:“你马上找人,让我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他就在会馆门外。” 旁边的姓刘的客人也跟着恍然回神,他反应过来一脚踹翻了茶几,“这什么鬼地方!电话联系不上,你们经理呢,顾宴今天要少一根寒毛,跟你们没完!” 所有人噤若寒蝉。 “顾先生,刘先生,我马上去找医生,不,我马上联系顾先生的司机……”主管心慌,不止他慌,所有人都慌了,关键是现在哪一个都联系不上,之前他就已经让服务生出去找人了,温泉山庄虽然占地面积不小,可这里离医疗室近,跑几步就到了,再怎样现在也该找到人了。 主管左擦一下汗,右抹一下汗,顾宴一旦在这里出了意外,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这可怎么办啊!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主管汗如雨下,又吩咐了好几个人出去,皆有去无回。 这外面是黑洞?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主管心中暗骂。 有眼色的两位男招待想上前照顾客人,没想到一直蹙眉没有再动怒的顾先生,突然吐出一口血,血都是黑红色的,把所有人都吓死了,主管赶紧让人将顾先生扶进一楼最近的房间。 结果扶着进去的两个侍者很快就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被血沾在手上,皮肤都黑了,谁也没想到那个毒会传染。 主管急得在别墅门口走来走去,嘴里还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他脸都吓得没血色了,活了四十多年,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他现在不得不去找经理了,不,他不得不亲自去了,早就该亲自出去找人。 主管又叫了几个人照料顾先生,这些人吓都吓死了,根本没人敢去,那个顾先生眼看着就不行了,还吐了血,这次麻烦大了,而且还传染,谁敢去? 其它两位客人见顾宴吐血,吓坏了,一刻都没敢停留,直接换了衣服回去找人了。 陈露眼睛来回看着这些人,没有人去,心里一动,立即拨开别人,上前对主管说:“我去吧,我不怕。” 有一位和她还算熟的女按摩师,暗地里拉了她一下,“你疯啦,有毒,没听说吗?会传染的。”客人再重要,还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其它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有不要命的啊! 主管好似有流不完的汗,他挤出欣慰的表情,说:“那行,你好好照顾顾先生,这件事我会跟上面说的,不会亏待你……” 谁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别人认为不是好事儿,陈露却觉得这是个机会。 同事都很不能理解地看着她,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 打开房门,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这里是一间单独的休息室,空间不大,单人沙发被撞歪了,可能是服务生出去的时候慌张绊倒。 “系统,你确定男主不会出事?”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陈露心里打鼓,小心关上门后,她先去床边看了看,床上的人双目紧闭,鞋也没有脱,长腿几乎占据了整张床,怪不得气势十足,有几分盛气凌人,这身高有一米九了。 手上的伤口处仍然在向外流血,看着怪可怜的,血已经变得黑红,浸染了雪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那条手臂颜色发乌,不像是正常的肤色,好似魔气在全身蔓延,可他的脸色却很苍白,下巴还沾有呕吐出来的血迹,浴袍上点点滴滴都是血,休息室不大,配有卫生间,里面有干净的毛巾备用,陈露走进去,随手取了一条用水沾湿。 ”普通人染上浓度那么高的魔气必死无疑,他的话,你就放心吧,肯定死不了。”系统说完还哼着歌,一点也没有他的男主就快死掉的忧虑,反而很开心。 她将屋子地面血迹清理干净,沙发扶好,然后坐在床边用打湿的毛巾帮他清理脸颊沾的血迹。 她发现自己是不招魔气的体质,之 前地毯上的那团黑色物,很多人不敢看,也没人处理,只有陈露注意了,那团魔气一直在四处发散,飘到她周围的魔气是绕着她走的,现在她手上沾了点血,什么事也没有。 大概是毛巾的凉意唤醒了床上昏迷的人,他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正拿着毛巾,要帮他擦脸的人,他吃力地抬手隔开陈露,挣扎着起身,紧接着又开始剧烈咳嗽,咳嗽几声嘴角就溢出了血,沾染到手上,顺着手指缝隙流下来。 就在半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是个一身整洁、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转眼就弄得一身污脏、狼狈不堪,看着手上的血,他愣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陈露拿着毛巾刚要给他擦血,他低着头,声音闷闷传来:“别过来,会传染。” “不会传染,你看……”说着她摊开自己的手指,腻白的指尖有一点黑色的血液,她拿毛巾擦了下,手指重新恢复了腻白,完好如初,她笑说:“你看,我不会被你传染,你放心。” 大概之前两个服务生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虽然他已经陷入昏迷,但疼痛使他仍有几分意识。 “医生过来了吗?”沉默后,这次他没拒绝,任陈露小心地帮他擦干净手上和下巴的血。他倚在床头,衣袍半敞,虚弱地问。 “没有,医生没有过来,出去找人的同事也没回来,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机也打不通,主管亲自去找人了。” 顾宴胸口像被压着重石,他粗喘了半天,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吐出话,“司机呢?” “没有。” “客人呢?” “你晕倒的时候,他们说出去找人接你。” 顾宴闭着眼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甚至有点哆嗦。 “冷……”他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 陈露赶紧起身,先帮他拢了拢敞开的衣袍,然后将一边的被子展开,盖在他身上。 可无论盖多少,他都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意,仿佛生命正在流逝,直到他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他甚至没有吐出声,只是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可陈露听到了。 他闭着眼睛在说:“……我会死吗。” 陈露打了热水,拧了毛巾,他的嘴唇被血液浸染了,她用毛巾仔细为他擦干净,主要是不擦干净,下不去嘴。 她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不会,你不会死的。”说完,她轻轻凑近,他疑惑地看着她,她冲他一笑,就在他苍白的唇上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个男人嘴唇意外中的柔软,虽然有丝血腥气。 “痛吗?痛就不会死。” 如果系统有眼睛,此刻就会跟通了电一样照射苍穹。 顾宴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你……” 他觉得这女人……居然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他嘴上现在全是毒血,难道她不怕死吗? 看着他喷着怒火的眼神,陈露用力往下压嘴角,她点点头,语气敷衍道:“好的好的,顾先生,睡吧,躺下休息能舒服一点。”说完也不等顾宴拒绝,将枕头放在他颈后,扶着他躺下,贴心地拉了拉被角,给他盖到胸口,做完这些转身就要出去。 身后却传来了虚弱中还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你去哪儿?” 有些人光顾着看她,都忘记打招呼了,陈露进楼道前抬头,四楼还有个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三五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 她领完东西,跟前台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意仍未消散。 杨与枫与郑恩海就那么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远是第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崽儿。笑得那么明媚美好,感觉空间都被净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红唇如丹火,烧得人心动。两个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转动。 郑恩海甚至想:她比学校的时候更美。 陈露一身工作装,长发在脑后挽起,红唇白皮天鹅颈,一头墨黑如云的乌发,浑身的曲线哪怕穿着制服,也能从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胜收的风景,她几乎是擦着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的,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 ,脸上连一点点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肤幼嫩到能捏出水来。 还有那诱人心弦,独特的美人香气朝两人扑面而来,那种舒爽感,是可以延寿十年的那种,杨与枫看得眼中有些热。 惹人爱!真的太惹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对他胃口的女人呢,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长成他爱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杨与枫与郑恩海才回神。 杨与枫几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边有按摩师的名册,上面有照片,录有每一位按摩师的年限与等级,杨与枫飞快的翻,结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师。 名册上没有,他干脆把名册扔到一边,“我要指定刚才那位女按摩师。”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按摩师。”杨与枫跟叔叔来过红尘,他知道陈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师的制服。 刚才?刚才只过去了一位按摩师,前台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说这位按摩师吗?”说完他指了下一侧墙上挂着的按摩师的铭牌,最下面的就是陈露,照片拍得清纯可人,拍的时候她下巴还有点婴儿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为我服务。” 126、化形护妻2 甜露暂住的是叔叔家?的老房子。 房子不?大, 但有个院子,一家?三口住是最合适的,叔叔一家?最初住在这?里, 后来倒卖古董发?了笔财,一点点有了钱后就?开?了铺子, 家?里人也搬到了古城区, 这?处老房子就?空了下来,地点还挺好?,离古城区近, 一直传说这?里要拆迁了,也没有卖。 这?个房子是联排建的房, 地势由低到高,建在高处的房子, 站在门口,能看到低处房子的院子, 就?没么?么**了。 所以甜露手捏着这?只小黑蛇时, 就?警觉地看了眼周围, 正好?看到高处有人正往那儿这?边望。 她急忙捏着小墨蛇,进了屋子。 大概是靠近古城的缘故, 这?边的房子建得普遍古朴风,房檐四角还翘起?, 显得古香古色, 屋子里的摆设,虽然陈旧了一些, 但也古香气浓,地面还是以前青石铺设,桌子虽然不?是梨花木, 但也是正宗的八仙桌,八仙凳,前清时期风格的木质家?具,还有些装点屋子的工艺瓷瓶,都是叔叔早年四处拉货的时候,收集到别人不?要的,旧的东西,他就?挑样子把好?看的拉回来。 原主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瓷瓶也擦干净,看着别有一番古韵。 她进去后,就?将那条软了的小蛇,手捧着放到光亮起?釉的八仙桌的桌面上。 这?只小蛇跟她以前见?到的蛇不?一样,刚才在葡萄架上,粗看了眼,好?像被?雷劈过了一样,尾巴都残缺,墨色肚皮都翻了,因为?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到血,只能看到身上的鳞片光色暗淡,还有些掀起?来,惨不?忍睹。 而且,这?只小蛇,别看小小的一条,但瞧着龙头龙脑的,头要比正常蛇稍大一点,还有两根小须须。 甜露放在桌子上,趴在桌前,看着它,就?用小手摸摸它的头,怎么像死掉了一样,入手,冰凉,她脸色一变。 “系统,糟了,它凉了……” 系统:“……” “它活着的时候也是凉的……” “怎么回事儿?男主怎么会变成一条蛇?”甜露起?身,循着记忆,取过了医药箱,拿出?了柔软消毒的纱布,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1/12) </h1>准备给它擦擦血迹。 本想带它去看病,但没听说有兽医院能医蛇?只听说过蛇医,专门治被?蛇咬伤的人。 这?可怎么办啊? “宿主,倒也不?必送去医院,它不?是一般的蛇,它是一只龙,这?个世界很罕有。” “么?么?龙?”甜露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吗?” 她再度看向桌子上的小东西,怪不?得长得跟蛇有点不?一样,还带须须,甜露凑近观察它嘴两边,正有两根威风凛凛比头发?丝稍粗一点的小须须,如果不?是太小了,又受伤了,她都要用手指拽一拽。 “这?个世界,不?是普通世界吗,怎么会有龙龙?”她问。 系统道:“看着普通,其?实这?里灵气充沛,这?一界修道的人也很多,人类中所说的高人也有一些,而且,界中存在着诸多洞天福地,就?连网上,都有一些凡人修炼入门的法门,只是科技发?达,人心浮燥,没有几个人能耐着寂寞修炼罢了,但若有机遇,是有机会破碎虚空……”灵气充沛,就?是修炼的基础,这?是天地的恩赐。 系统道:“这?个世界的男主,本是一处洞天福地里沉睡千年的一枚龙蛋,被?人无意中闯入福地取了出?来,它孵化到如今已有八百年了,八百年的修为?,刚经历过一次天雷劫,可惜,破碎虚空失败,还好?命大留了一口气,但龙身被?破,八百年修为?尽毁,一朝打回原形,重新?修炼……” “……所以宿主,它虽然还有一口气,但天雷劫乃是天道劫,这?条龙被?雷劈了八十一道,受伤很重,你要再不?救它,它就?真凉了。” 甜露:…… 她已经被?系统说的话,惊呆了,她见?识过普通世界,见?识过年代、民国时期,末世、灵异、古代,哪怕是无限流世界她都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现代修仙世界。 而且,男主竟然不?是人,是只小龙龙,还是个小龙崽,因为?桌子上的那个小东西,只有小须须,没有小角角。 仔细看,头上还有两个粉嫩的小包包,应该就?是鼓角的地方。 那一刻,甜露,看着桌子上的小不?点,哪里还管系统说么?么八百年修行,一千年破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2/12) </h1>界的话,她就?满脑子就?都是那句,一朝打回原形,原形…… 小龙崽崽!她眼睛瞬间撸到了头顶上,亮得像个灯炮:“怎么救?快点!”她还没拥有过一只龙宝宝随身宠呢。 养大了,那可真他妈拉风。 系统:…… “仙页……” “啊,对!问仙页!”她立即想起?来,直接在脑中对着仙页问,该怎么救这?只小龙崽。 仙页中仙雾涌动,过了一会,出?来一串甜露都不?知道名字的东西。 “这?是么?么?”她看了半天。 系统:…… “宿主,你要圈定范围,仙页里面不?止一个界的东西,很多界灵物不?共通,你要问这?个世界的。” 甜露:“哦,明白……” 然后她又问:“在本世界中,能救它的东西,快出?来。” 说完,白雾又是一阵涌动,好?一会儿,终于出?来一串她认得的东西,么?么人参百根,灵芝八百两,鹿鞭、鹿筋、鹿茸,香格里拉野生当?归,西藏藏红花等?…… 甜露:…… 数一数,三十多种?每一种要求到克?就?算甜露没学过中医,也知道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补元纳精的名贵药材!有的比黄金还贵。 就?拿鹿茸来说,补阳补血,好?一点的每公斤都要六千多,上面还指明了要两公斤。 光这?一种就?一万二。 仙页上面还写了制作方法。 又是磨又是熬,又是炖又是煎,还有火候?最后搓成丸,喂给小墨龙吃。 还有一个方子是泡,仍然是一串价值不?菲的药材。 甜露:…… 呵呵,热气腾腾的五十万,她还能留住否? 但谁让男主是条小龙龙呢,又那么可爱呢,救!必须救!实在不?行,她再去找找有没有灵气的石头,再去卖一点。 时间刻不?容缓,她找到了一个新?的丝绸布袋,似乎是她卖首饰时包首饰用的,她将细细的小龙蛇放袋子里,然后贴身放好?。 看到院子里有一辆半旧不?新?的女士自行车。 甜露:…… 八百年没骑过自行车了,她推出?来,试了试,可以,然后就?骑着自行车,拿着袋子去了药材市场。 市场人潮涌动,各种药材铺,还有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3/12) </h1>摆摊的,甚至有放在车上卖的。 还没进市场,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材味儿。 她进去后,就?挨样在摊子上找。 “人参多少钱?”她看着一个摊位占地最大,里面的人参看着最灵气的样子,就?停下来问。 “这?一堆,一百块一根,那一堆,三百一根,那边的五百一根,还有好?的,那里种植年限最长,一千块一根,你看你买多少,我?可以我?送你几根。” 甜露:…… 人参一个个都不?大,看着就?知道是养殖参,价格就?是年限,都是手指粗长,仙页上说一百根,但没有要求品质,估计仙页也知道,野生的一百根,是在做梦…… 甜露牙疼,她指着一千一根的:“那堆,给我?装一百根。”光人参就?花了十万。 接着她又在摊子上找其?它材料,花一万买到几根鹿鞭,她咧着嘴,为?么?么还要这?个东西,真的补阳气吗? 一时间,只见?她的小身影在摊子里穿梭讲价,不?讲不?行了,太贵了,买得多就?要卖家?省一点,最后她拿到了一大包药材,放到了自行车后面。 谁也想不?到这?点药材,就?花了四十八万,简直比黄金还贵! 刚刚到手的五十万,就?剩下三瓜两枣儿。 甜露:“……”本来还想晚上吃大餐,这?下好?了,吃屁吧。 不?,吃药吧。 她带着药又到了专门打药粉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看着人打,怕他们换货,除了人参外,其?中一个方子的药材,全给打成粉末,这?可是将近五十万的药啊,是小龙崽的救命药,她必须得看着。 一边看着打粉,一边摸了摸兜,兜里还放着那个绸袋,里面一动不?动。 甜露有点紧张,还有点怀疑,用小手碰了碰:“系统,它还活着吗?” 系统:“……没死,也差不?多了,它急需元气。” 于是,拿到打好?的药粉,甜露载着东西,小腿跟蹬了风火轮一样骑回到了家?。 推着小破车,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正从不?远处走过来,路过她门口时,眼神一直看着她,见?她察觉有人,望过来时,这?个人就?跟她自来熟地打招呼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4/12) </h1>:“哎,回来了?今天挺早啊,拿着这?么多东西,我?帮你一把……” 甜露一脸迷茫,这?人,谁啊?认识吗?她从记忆一个角落里翻出?此人来,这?个人是这?一排房子,第三户那家?的儿子,也就?和她住的地方,隔了一家?,经常会遇见?,听叔叔说他是做玉石加工的,三十岁,还没有结婚。 还没等?甜露搜完记忆,他就?走上来了,主动提起?她车子后挺沉的一大包药。 还对她笑得一脸热情,开?玩笑道:“这?是药材吧,这?么沉,喔,还有这?么一大包人参?一百来根?我?看你一直卖玉,现在准备卖药材吗?” 甜露车子一轻,看他把东西都提在手里,她眼睛立即眼巴巴地盯着他抢到的手的药,那可是近五十万啊。 “呵呵。”她舔了舔嘴唇,手里还把着车子,想抢也抢不?过来,嘴里也不?好?说么?么,只干笑了一声:“是是,现在药材生意也挺好?,挺好?……” 她盯着他,看着他推开?门,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甜露见?着,急忙把车子推进去,放好?,院子里有个吃饭的石桌,她赶紧引他将东西放到石桌上:“谢谢,谢谢……”说着她就?从袋子里掏出?一根人参,一百块一根…… 这?是卖家?额外送的五根,给他:“谢谢你啊,这?个你拿回去吃,煲汤很补的……”说着就?塞给他,准备送人出?门,她不?欠这?个人情。 结果那个男人说么?么也不?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看着小院:“你在这?儿住的时间不?短了吧,这?是你叔叔的房子是不?是?不?错,收拾的挺干净,你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甜露:…… 她一边看着这?男人,一边把五十万的药材,往桌子里推了推。 “那个,那么?么,你不?着急上班啊。”她潜台词,你不?走啊? 但男人好?像没听懂,他还顺便?坐到了石桌旁边的石凳上了。 目光一直打量着小院,收拾真干净,青石台都像被?水刷过一样,露出?了青色,两边墙处边边角角种着各种颜色的花,还有绿色水灵的蔬菜,院墙还搭了架子,有个葡萄架,一串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5/12) </h1>串鲜绿的葡萄,窗户也都擦得干净,窗明几净。 还有一扇窗开?着,露出?里面粉色的窗帘,似乎是卧室。 有扇窗前还晒着衣服,都是女性的衣物。 好?在原主怕住在高处的人看到,内衣之类,都用衣服搭上,遮好?。 甜露小手挠了挠想赶人,但又急得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人家?好?心送东西进来,正急着呢,突然感觉到兜里贴身的布袋子,有东西动了一下。 那像是尾巴弹了下,尽管尾巴断了一截,也还是能够弹一弹的。 甜露心里一喜,果然没死,这?她就?更着急了,“那个,这?位大哥……”您都没事要忙吗? “怎么叫我?大哥?我?才三十岁,你多大?”那男人十分自信地道,他已经注意这?个女孩很久了,听说大学毕业,在叔叔那里工作,有时间就?去古城那边摆地摊,目前一个人住在这?边,没有男朋友,因为?半年多也没看她带乱七八糟的男人来。 今天借口帮她提东西,进来一看,院子收拾的也干净,一看就?是爱干净的姑娘,还是个安份守已的女孩,而且更重要的是,长得好?看,虽说二十多岁,但看着脸嫩得很,长得是含苞待放,貌似天仙。 他一眼就?看好?了,现在考察完人品,他就?想追了。 甜露:…… “那个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忙,你看……”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应该可以出?去了吧? 结果那男人立即道:“药材都拿回来了,是么?么忙?要晒吗?还是要炮制,我?懂一点,我?以前在药材铺做过学徒,我?帮你。”说完他就?撸着袖子站了起?来,要帮她摆弄这?些药。 甜露:…… 我?的天啊,还真的有听不?懂话的人呢。 她实在是急,就?只好?直接道:“真的很感谢你帮我?把东西提进来,这?个人参你拿着吧,该忙,忙去吧。”然后她手指着门暗示他,快走人啊。 结果他说:“我?不?忙,最近玉石店又招了人,工作轻松多了,下午可以帮你摆地摊,我?还挺喜欢摆摊的。”这?个男人,简直将死缠烂打和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甜露她急啊,口袋里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6/12) </h1>的小龙崽开?始频繁挣动,要出?来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有点恐男,你能出?去吧?”她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 对方竟然还道:“恐男?男人有么?么可怕的,你要恐男的话,那就?是接触太少了,多接触接触就?好?了,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她听着差点爆粗口,再好?脾气的甜露,这?时候脸上也没笑容了,她直接过去将大门打开?。 不?笑地看着他:“对不?起?,很不?方便?,就?不?留你了。”这?下可以出?去吧。 最后那个男人终于变了脸色,走出?去的时候还说:“哎,女孩子就?是脸皮薄,有么?么好?害羞的?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 甜露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独身女孩就?是这?样麻烦,再长得好?看点,原主记忆里就?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事儿,为?了赚点钱去摆地摊,就?会有人看她是个女孩调,戏两句,要么就?是这?种知道她独身住一个院子,虽然是排院,一家?挨着一家?,但是总会遇到这?种男人,想勾搭她,欺负她家?里没人。 他们不?是听不?懂,是装听不?懂,也因为?她没有人给撑腰,才装听不?懂欺负她。 甜露气得把门栓给插上了。 这?才从小兜里把小乖乖龙崽崽拿出?来,小心地放在了石桌上。 放了一会儿,又拿起?来放手心里观察,它还闭着眼睛,就?那么一小根,在手心里盘着,因为?身上的血迹都被?她用棉签擦掉了,现在露出?了原色,在阳光下,它身上那细小的鳞片就?像一颗一颗的黑钻一样,晶莹剔透,修炼近千年,果然不?是凡品。 这?时候它趴在甜露的手心里,盘成了一个卷,一动不?动。 “它刚才动了耶,怎么现在不?动了?”甜露用食指碰了碰它小脑袋,也没有反应。 系统:…… 要知道这?种修炼时间长的龙,尤其?独龙,警惕心是非常强的,不?仅防人,还防兽,谁靠近他的地盘都不?行,领地意识极强。 结果,待在宿主手心里就?老老实实的,随她摆弄,翻它肚皮都不?动一下,系统都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7/12) </h1>以为?它失去意识,没有能量了,结果一有外人靠近宿主,就?开?始挣扎…… …… 甜露把小龙蛇放到石台凉一点的地方,然后她就?按照仙页上的描述,要煮东西了。 她拿出?了两个锅,一个是电锅,先煮的是一种可以泡的液体?。 按照剂量,她开?始一样一样往锅里放,人参,还有各种名贵药材,连片带块,一勺一勺的添加,然后打开?火,开?煮。 煮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那个汤都变成了绿色。 甜露手里拿着小蛇,它正盘在她心里,“真的要……把它放进去吗?”不?会淹死吗? 系统:…… 你见?过龙,是淹死的吗? “不?会煮熟了吧?”她可不?想煮一锅龙汤啊,她不?吃肉。 “想多了,它虽然八百年修为?一朝退还,但是他的身材骨骼血肉可没退化,还是坚硬无比,何况人间的明火都烤不?热它一块鳞片,更不?要说汤水了,想煮熟它?非业火不?可,你想多了,快放进去吧。” 这?一锅汤还真煮出?点灵气了。 甜露舔着嘴唇,可不?是吗,这?一锅十万多块呢。 半天她才小心的把它捏起?来,结果一捏起?,盘都不?散。 甜露:这?怎么还硬呃了? 她极小心地将它放进了,还滚得冒泡的绿汤中。 这?锅绿汤她看着瘆人,哪怕十多万,白给她喝,她都不?喝,像极了毒药,但闻着味道,好?像还可以啊,吸了两口挺醒脑的。 “千万别被?煮成汤?你的肉不?好?吃。”它小,把它一放进绿汤里,就?没影了。 甜露那个心啊,她还没有玩够呢,可不?要死掉啊。 电锅底下的火还没有关,还要用小火慢煎,要煎一天一夜,把药中的灵性全煎出?来才行。 因为?凡是有灵气的药材,质地都紧密,有的熬上一天,都熬不?出?药性,很难渗透。 系统:…… 外面的大锅,就?够甜露忙得了,把磨好?的药末,倒进锅里炒,不?停翻炒,然后加水煮,煮干之后,再加水,反复煮干九次。 那些药材的质地就?会变得又油又亮。 这?个灵性才给熬出?来了,千熬万熬一锅汤。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8/12) </h1>甜露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的时候才熬干了三锅。 中间她怕小黑被?煮熟了,还用筷子在汤里找啊找,把它挟出?来,一看,进去么?么形,出?来还是么?么形,只不?过,全身的鳞片更加晶莹剔透,更亮,恢复了光泽。 挟出?来的时候,它似乎感觉到了,身体?还动了下。 甜露:…… 原来龙,真是煮不?熟的呀,这?她就?放心了,又将它放进绿汤里,继续煎。 “宿主,那不?叫绿汤,那叫灵液。”系统吐槽。 “那以前的世界,也能用这?个方子煮出?灵液吗?”她黑着眼圈问。 系统:“那就?只是绿汤了,这?个世界能煮出?灵液,是因为?本来世界灵气就?充沛,药材中灵气更凝实,就?算是养殖的,在这?一方世界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灵气。”没有灵气,那再煮,也是一锅绿汤,毫无作用。 煮了一夜,加上白天,甜露实在困了,就?睡了两个小时,等?那锅快干了,她就?让系统叫醒她。 就?这?样,反复熬,三天三夜很快过去,这?三日她连门都没出?,好?在拥有两块菜园,想吃饭,随手一拔,么?么黄瓜西红柿茄子花生,一拔就?有,可新?鲜了,还带着泥土。 叔叔那边,她提前请了假。 三天后,那锅绿液已经换了三锅药了,煮得见?了底。 而外面的大锅,九次反复煎熬,水分已经没了,现在锅里那本来一大堆的药,变成特别细腻有光泽的一团红,只有原来的九分之一大小,可以说,煮一次小一圈,最后成了一团暗红色香膏之类的东西。 还散发?着一股香气,不?是药香,而是种闻着就?神清气爽的香气。 …… 甜露这?时关了火,伸手向锅里那一团东西戳了戳,就?像面团一样,十分有弹性。 不?但触感软绵,还不?黏手,就?像顶极松脂一样。 “成功了吗?仙页里说的那个九阳丸,就?是这?个样子吧?”甜露不?确定。 “对,就?是这?个。”系统也不?得不?承认,宿主真的天资聪慧,加上她本命天赋,对草木类的天生有助益。 要知道,这?种天阳丸,就?算这?个世界修道的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9/12) </h1>人,也未必一次成功,很多时候火候控制不?好?,或者哪里出?了问题,一锅药就?废了,九锅成一两锅,都是常有的事儿。 而宿主,完全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只想睡觉觉,但她这?么熬下来,竟然熬出?了最顶级的九阳丹。 这?种颜色纯正暗红似血,光滑或腻的丹药,里面充满了灵气和血气,品相是最顶级的灵药。 谁能相信,她用的还是这?个破屋子里的大铁锅,像这?种灵药,道家?都用炼丹专业器皿,水都是取自万米雪山上,毫无污染的松上雪,装入坛子,封好?,第二年就?可以用了,此水能提高成功率。 毕竟这?一锅,几十万呢。 如果不?是男主情况不?妙,等?着救命,系统是想着让她练手几份药后,再开?始炼。 结果她就?用个大铁锅,加井水…… 一次就?成功……了。 “这?个算成功了吧?”甜露虽然不?确定,但她会闻啊,这?香气,好?正啊,十有**是成了,她也不?等?系统说话。 就?洗干净手,把膏团从大锅里取出?来,只有香瓜那么大了。 她拿在手里,然后掐扯一点再合手揉成一团黄豆大的小红丸。 旁边已经放着一个消过毒,晒干的小坛子。 搓一个,用蜡纸一包,往里面放一个,搓了大半天,才搓了那么一小坛子。 搓完,她取了一颗,就?跑到煮干的的绿汤里。 绿汤已经不?那么绿了,灵气估计都被?吸收了。 汤有点发?灰,她用手,将小龙蛇取出?来,煮了三天三夜,不?但没煮熟,还越煮鳞片越黑,黑得像宝石一样,闪闪的光,这?小一只拿出?来,如果不?动的话,就?像是宝石雕刻出?来的一样。 而且煮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也不?沾绿汤,一滴都不?沾,有汤水,很快就?从鳞片上滑落,半分不?留痕。 甜露十分宝贝它,喜欢这?个小东西,还有须须,她喜欢的拿脸蛋蹭了蹭他小脑袋,和小须须,真可爱,还可以揣在兜里带着玩。 这?时候它还在闭着眼睛。 她用小手,像喂小鸟一样,捏开?它的小嘴,一捏开?,呀,里面粉嫩嫩的,果真是刚出?生的小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10/12) </h1>龙崽,嫩嫩的很,她将小黄豆粒大的丹药,放进它嘴里,这?可是她三天三夜没怎么睡觉,熬成的丸子,不?知道有没有用。 然后将它小嘴合上了。 半天,它还没么?么反应。 再掰开?嘴一看,丹丸子不?见?了。 “这?种含灵气的丹药,之所以九次煎煮,就?是人工去除杂质,留下最精华的部分,这?药,你也可以吃一颗,入口即化,噎不?着的。” “是吗?”但是那一坛是小宝贝的药,她没试,试一颗就?少一颗啊,这?可是救命丸,她懂急缓的,嘴馋也不?吃,都留给它。 甜露眼巴巴地盯着手里心的小蛇,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它的头。这?小东西身上的鳞片顺着摸,滑得像黑羊脂一样,触感好?极了。 喜欢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抵抗不?住困意,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一身的药味,她随意冲了个澡,就?拿小手捂着它,钻进了被?窝里,一边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呼呼大睡。 周围的邻居这?三天,可真是水深火热,多少次都往这?院子里望。 这?到底在煮么?么啊? 一开?始看到她好?像大锅里煮么?么药,那一股药味太浓郁了。 但又不?能不?让人家?煮药啊。 第二天,药味就?淡了,有一种隐隐的香气飘来。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这?香味就?开?始诱人起?来,其?中一户,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人,闻着这?个香味,手臂都能动了。 当?然,普通人不?知道她做的是么?么,只以为?是么?么好?吃的甜食。 但是,总有懂得人,总有闻到香味懂这?是么?么的人。 “这?特么是九阳丹啊!”此丹有九种至阳的药材所制,在成品的时候,会有异香,闻此异香,会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整个人充满生机活力。 而修道的人,闻到后,就?会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一股清凉的气息…… 全身游走。 这?是补阳气的圣品,及大补之物,充满着阳灵气啊! 市面上一颗成品九阳丹,就?要十万块! 是谁?在这?种民宅旧户里炼九阳丹? 甜露睡得香甜的时候,并不?知道,当?夜就?有人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11/12) </h1>从墙头无声翻进了宅院,身形灵活如猴,半点不?出?声。 几下就?打开?了门,他进去后,就?在屋子里四下翻弄,最后找到了甜露的卧室。 甜露把那只宝贝小坛子,小龙崽的食粮,就?放在自己床头,放便?她拿着喂。 月光下,被?子里露出?她睡得如仙子的脸蛋儿。 让来的人一阵恍惚,仿若见?到了月中仙子。 但很快,他目光就?落在了那只看着普通的土坛子里,来人一阵心痛,真是暴敛天物啊,九阳丸居然用这?种简陋的器皿装? 他贪婪地向甜露床头的那只坛子伸出?了手。 但他没有注意到,一只浑身墨玉色的,如筷子粗细的一只小蛇,正盘在甜露右手的手腕上,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一只墨色黑镯子。 那带两条小须的头,突然动了下,龙眼一睁,如幽如墨,看向了床头那黑影。 在那个人伸手的那一刻。 它一张口,口中一道白光窜了出?去。 “啊!” 那个人惨叫了一声,神色大骇,捂着差点被?洞穿的脖子,坛子也不?要地连滚带爬的从房子里翻了出?去,跳出?了院墙,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吐出?一道白光的小墨蛇,神情萎靡,身上鳞片失去光泽,盘缩在了睡熟了么?么也不?知道的甜露手腕上。 一动不?动。 <h1 id=&t;chaptername&t; class=&t;chaptername&t;>126、化形护妻2 (12/12) </h1> 127、化形护妻3 那个人捂着伤口, 身手矫健,踩着墙面狼狈一?跃,就蹬上了墙顶, 跳下去后,就如一?只窜进林子的猴子, 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古城区一家很小很偏僻的中药门铺, 突然有人敲响了门,半天,才?门才从里面打开。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 拿着灯烛,照向来人。 若有人在这里, 肯定会惊讶,都什么?年代了, 居然还有拿灯烛照明的? 看到门外人的惨状时,他惊了一?跳:“怎么搞的?你精气都散了!” “妈的, 差点没了, 快让我进去!”那个瘦猴儿一样的人, 顺着门就钻了进去。 很快,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室内, 灯烛燃燃,这个蜡烛的光线比普通蜡烛要明亮得多, 照得一?室亮堂, 那个老者从箱子底,取出一贴膏药, 十分?珍惜地烤热。 “别珍惜你那点灵膏,快给我贴上,我控制不住了, 血要逆流了,你快点!”瘦猴叫。 那老者也不急,直到烤好了,这才?贴在了瘦猴颈间的伤口上。 “嘶……”瘦猴嘴里一?阵嘶拉声。 很快皮肉翻飞的伤口就止住了血,生了肌,合了肉。 老头看了半天。 “你这伤口是被元气化形打到了,是元级高手,幸好那人没有杀你的心?,否则,你就不会只是伤了皮肉,没直接把?你颈骨折断,算你拣了条命!”老者观察完伤口说道。 初入道门的人,是玄级,最低等级。 可以感觉到灵气,并能炼化,且有各种绝活,如像瘦猴儿这样身轻如燕的,是灵级高手。 而?元级高手,则是道门宗师级别的高人,他们只用元气,就可杀人于无形。 元级高手遇到灵级高手,那杀起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当然还有连门儿都进不去的凡人,不计其数。 还真的拣了条命。 那瘦猴身瘦如猴,他暗啐了口:“晦气!便宜果真占不得。”敢在老屋旧宅里,一?点不躲人,大刺刺炼制九阳丹的人,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早该想到了,只是他贼心太大了,太鲁莽。 他现在卡在灵级的一?个关口,见有人炼九阳丹就打起了主意,毕竟以他所知,不知收拢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