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三国的铁血军团》 001回到汉末 001回到汉末 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似火的骄阳正无情的烘烤着大地。 穿着一身军装的岳彦早已经汗流浃背,而摆在岳彦面前的是一座很老的宅院,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门窗早已经糟朽不堪,檐瓦也脱落了不少,墙面上还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 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象一块块的黑斑,还没有进去,就会闻到腐木和青苔的气息。 他是狼牙特种大队的一员,正准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他爷爷去世了,让他回来料理后世。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在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后,立刻向组织请了假,用很短的时间回到了老家。 在料理完爷爷的后世后,这才按照爷爷留下的遗言,再一次回到了他幼年时期生活过的老屋,来寻找爷爷留给他唯一值钱的东西,是一件古董。 岳彦进了爷爷之前住过的房间,很快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落着锁的破旧箱子。 他将那个破旧的大箱子拉到了屋外,这才看清楚,箱子是用榆木做的,在外面蒙了一层铁皮,落满了灰尘,锈迹斑斑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爷爷给的那把钥匙,蹲下身子,将钥匙直接插进了锁里面,用力一拧,便将锁给打开了。 打开箱子时,他赫然看到在箱子里面躺着一面如同盘子一样大小的镜子。 那镜子是用青铜制作的,看上去似乎已经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确实是一件古董。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镜面上的浮灰,光滑的镜面上隐约映照出他的相貌。 剑眉星目,肤色黝黑,面容轮廓如刀削般线条分明,冷峻异常,深邃的双眸中透着一股子伤感。 看着这个古董,岳彦的心里难受极了,因为爷爷让他把这个古董卖掉。 可这是爷爷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睹物思人,他又怎么舍得把这古董给卖掉呢? 他的眼眶中隐隐泛起了泪光,伸手便想将那面青铜镜给拿出来。 可是,他的手刚一碰到镜子的边缘地带,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右手食指立刻渗出鲜血来。 他急忙抽回手,却不想一滴鲜血刚好滴在了那青铜镜的镜面上,那滴鲜血渐渐向四周扩散,只片刻之间,便覆盖了那面青铜镜的整个镜面。 突然,青铜镜激烈的颤动了起来,一道强烈的红光冲天而起,直射九霄。 岳彦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没有等他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团团黑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遮挡住了似火的骄阳。 紧接着,狂风大作,尘土漫天,树叶乱飞。 天一下子便黑了下来,整个天空中,传来了无数炸雷的响声,震得岳彦耳朵发麻。 不多时,一道闪电从天而将,直接击中了躺在榆木箱子里不断颤抖的青铜古镜。 突然,那青铜古镜的镜面冒出一片白光,光线越来越强,笼罩了岳彦的全身。 岳彦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吸力,将他瞬间拉到了青铜古镜里。 他“啊”的一声大叫,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身体不停地下坠,眼前更是闪过无数奇异的光束,弄得他一阵眩晕。 …… 冷! 好冷! 刺骨的冷! 昏迷中,岳彦感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关进了冷库里一样。 强烈的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眼皮,迫使他睁开了眼睛,愕然发现,他平躺在雪地上,身上陇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铅灰色的云层紧紧压着大地,惨白的阳光透过云隙,无力地洒落在白雪皑皑的地上。 那扑面吹来的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呼呼地吹着,掀起密集的碎雪,扫打着他冻紫的脸面。 寒潮一阵一阵的袭来,岳彦只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 他动了动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忍着侵入心脾的寒意,勉强用手掌撑着地面,缓缓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赫然看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茫茫的林海雪原里。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表,时间竟然只过了一分钟! 一分钟前,他还在老屋那里,可一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陌生地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他多想,他突然听到一声狼嚎,狼嚎的声音在他听来甚为的清晰,应该就在自己附近。 狼嚎的声音刚落下,一声惨叫便又随之传来,是人的声音,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他站了起来,捡起掉落在身边的一个军用背囊,从背囊中取出了一把三棱形、带着血槽的军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然后背着背囊,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声音就越清晰,还能听见人的怒吼声,听起来像是陕西一带的方言,这至少说明,他还在国内。 很快,他便爬上了一个陡坡,赫然看到陡坡下面三头野狼将一个身披兽皮的大汉围住了。 那大汉头戴兽皮帽,挺着一柄大铁叉,背上还背着一张大弓,腰中悬着一壶箭,胳膊上有被野狼抓伤的痕迹,鲜血侵染了他的衣衫,但是他炙热的双眸却在盯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三只野狼,没有一丝一毫畏惧。 大汉的脚边还有一个受伤的天竺和尚,那个天竺和尚的胸口早已经被鲜血染的一片血红,此时他正盘坐在雪地上,双手合十,叽里咕噜的默诵着经文。 而那个天竺和尚身侧则躺着两只死去不久的野狼,显然是被那个与狼对峙的大汉用铁叉插死的。 三头野狼呲牙咧嘴的瞪着那个大汉,全身汗毛竖起,眼睛里泛出无比凶狠的光芒,与那个大汉对峙着。 岳彦在陡坡上面看的清清楚楚,见那大汉也好,天竺和尚也罢,都穿着古代的服饰,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又急忙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未看到有摄影机之类的东西,迎面吹来的冷风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他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在拍戏。 岳彦忽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自己已经到了古代? 不管是不是真的到了古代,岳彦都不可能坐视那个大汉和天竺和尚再被野狼咬死。 他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陡坡下面野狼的距离,举起手便将紧握在手中的军刺给投掷了出去,同时从陡坡上面跳了下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到那大汉的身边,然后和大汉并肩作战。 “嗖!” 一道寒芒从那大汉的背后激射过来,军刺飞快的射了出去,锋利的刀刃瞬间刺入了其中一头野狼的狼头上。 那头野狼痛的嗷嗷叫,在雪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另外两只野狼见状,都吃了一惊,目光中充满了怨恨,猛地朝着那大汉扑了上去。 那大汉似乎也正等待着野狼的进攻,提起手中的铁叉便准确的刺入了其中一只野狼的体内。 但另外一头野狼却迂回到大汉的侧后方,张开了血盆大口,凶恶地朝大汉扑了上去。 大汉吃了一惊,眼看野狼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已经躲闪不及。 正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岳彦突然刺斜里扑了过来,一把将狼给抱住了,和那头野狼一起在雪地上翻滚了过去,正好骑在了野狼的身上,举起手中锋利的军刺,直接刺入了野狼的头部。 那野狼痛的嗷嗷直叫,两只前爪拼命的在空中乱抓,却被岳彦用军刺给削掉了两只前爪。 紧接着,岳彦将军刺直接插入了野狼的喉部,然后迅速的旋转了一圈,狼头直接脱离了躯体,滚落到了一边,那狼的躯体不断的抽搐着,片刻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只这一瞬间,人和狼的这场大战就结束了,以人的获胜而告终。 大汉拔出插在狼身上的铁叉,对面前那头奄奄一息的野狼又是一阵猛刺,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岳彦。 但见岳彦穿着古怪,留着一头短发,身高八尺有余,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道道凶光从深邃的眼睛里射了出来,给人一种极大的威慑。 大汉知道是岳彦救了自己的性命,当即抱拳道:“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在下华雄,不知道壮士如何称呼?” “华……华雄?” 岳彦听到这个名字时,“轰”的一声,脑袋像炸开了锅一样,华雄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最爱的看的书就是三国演义,而在这本书中就有一个叫华雄的人。 “他娘的,难道我真的是穿越了?” 但为了近一步求证事情的真实性,岳彦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真的是华雄?”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雄便是在下。” 岳彦皱起了眉头,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怕真的弄错了,于是又精确的问道:“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大汉中平元年,正月初八。” 岳彦突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心中暗叫道:“天啊,果然是东汉末年,我真的穿越了!” (新书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鲜花、收藏、贵宾多多益善!) 002偶获至宝 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穿越到了东汉末年,岳彦稍微定了定神,虽然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但他是一名军人,有着超强的心里素质,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见站在面前的华雄约有二十七八岁年纪,国字脸,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眼睛,下颌上挂着一部卷曲浓密的虬髯,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身材魁梧,手臂粗壮,确实是一员猛将。 “啊――” 这时,一直盘坐在雪地上的天竺和尚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天竺和尚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胸口已经被野狼抓的血肉模糊,身上还有多处咬伤,鲜血正汩汩的向外冒着,而那天竺和尚则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眼神更是迷离万分。 岳彦急忙蹲了下来,查看了一下天竺和尚的伤势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扭头对华雄道:“这位大师受了很重的伤,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他是……你朋友?” “不是。我上山打猎的时候,发现他被这几头野狼围着,便过来救他,没想到还是没有把他救下来……”华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收拾那几头野狼的尸体了,将野狼的尸体全部拴在了铁叉上,抗在肩膀上。 那天竺和尚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岳彦的手臂,说出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话语。 岳彦听的一头雾水,忙道:“我们语言不通,你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天竺和尚忽然抬起手,指着不远处散落在雪地上的一个背囊,用不太纯属的汉语说道:“经……经书……经书……” 岳彦见这天竺和尚对那个背囊很在乎,便急忙将那个背囊给拿了过来,放在了天竺和尚的身边。 那天竺和尚抱住背囊后,急忙从背囊中翻找出来了一个卷轴,将这个卷轴递到了岳彦的面前,继续用他那蹩脚的汉语说道:“我快死了,请你帮我把这易筋经送……送到洛阳白……白马……” 话还没有说完,天竺和尚便断气了,说死就死,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可见是死不瞑目啊。 岳彦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合上了天竺和尚的双眼,让他死后也可以瞑目。 他从天竺和尚的手里拿起那易筋经的卷轴,打开一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梵文,除此之外,还有十二幅插图,每一幅插图上都有一个姿势奇怪的人,像是在练功。 “这就是武侠小说中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武林至宝易筋经?”看着手中的卷轴,岳彦产生了一丝疑问。 北风呼啸,吹的他四肢发冷,他也不管这卷轴到底是不是真的易筋经,先收起来再说。而此时,他最重要的是赶紧找衣服御寒。 他看到这天竺和尚的背囊中还有一件羊皮袄,二话不说,当即披在了身上,这才使得身体有了一些温暖。 华雄这时走了过来,对岳彦道:“壮士,你刚才救了我,也算是我的恩公了,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我叫岳彦。” 华雄道:“岳恩公,这山上经常有猛兽出没,这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如果长待下去,只怕会引来更为凶猛的野兽。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 岳彦点了点头,但他却提议将这个死去的天竺和尚埋掉,得到华雄的同意后,两个人便在附近挖下了一个坑,将天竺和尚葬在了里面,并用岩石盖在了上面,防止被其他闻到血腥味的猛兽给扒开吃了。 埋掉天竺和尚的尸体之后,岳彦这才和华雄一起,带着那几头死去的野狼朝山下赶。 华雄的村子就在华山脚下,走了不到五六里路,就能看见十几户人家组成的一个小村落,由于猛兽经常出没,所以在村落的外围用石头堆砌成了一个高高的院墙,只在村口开了一个通道,夜晚的时候,就会把门给关上,一般猛兽都进不来。 到了村子里时,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村民们都是猎户,听说岳彦从狼嘴里救下了华雄,都对岳彦敬重有加,热情的招待岳彦吃喝。 酒足饭饱之后,在华雄的安排下,岳彦被带到了一间石头堆砌的屋里。 屋里一片黑暗,华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使得屋内有了一些火光,可以隐约看见石屋里的摆设。 屋内摆设比较简单,墙壁上挂着弓箭,墙根上竖着一根铁叉,一张石头堆砌的床上铺满了稻草,稻草上面放着被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华雄看到岳彦正在打量着他的房子,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家里条件简陋,请恩公将就一晚……” 岳彦道:“我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在哪里都能睡着,所以,没有那么多计较。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而且也不怎么大,我睡在这里,那华兄弟你睡哪里?” “这个就不用恩公操心了,恩公尽管睡在这里,我去隔壁邻居家里借宿一晚就是了。恩公,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恩公休息了。” 话音一落,华雄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岳彦一个人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中暗暗的想道:“这个时候,张角领导的黄巾军应该还没有起义,不过,离正式起义的日子也不怎么远了,一个人才辈出、动荡不安的大乱世也即将到来。凭借我熟知的历史知识,相信一定可以在这个大乱世有一番做为的……” 他翻转了一下身子,结果一直藏在怀中的那个卷轴却蹦了出来,一下子滚落掉在了地上。 岳彦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易筋经卷轴,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一个想法:“这易筋经一直是武侠小说中修炼内功的绝学,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知道我手里的这本易筋经是不是也可以修炼?” 他直接打开了易筋经的卷轴,除了那些看不懂的梵文之外,还有十二幅图画,每一个图画中人的姿势都不一样。 他看不懂梵文,不知道上面说些什么,但他记得自己在看天龙八部的小说时,书中曾说游坦之曾依葫芦画瓢,学着易筋经里图画的奇怪姿势,不知不觉中修炼了易筋经神功的。 一想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了,开始学着易筋经上面的人物图画的姿势,依葫芦画瓢起来。 岳彦在这个姿势上保持了一段的时间,但却并未感受到什么异常之处。 他又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不仅身体上没有任何异状,反而自己为了保持这个姿势,弄得双臂发酸。 正当他准备放弃之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会阴穴像是被穿破了一个小孔一样,隐隐有了一股热气,紧接着,丝丝的热气从会阴穴传入体内,开始向上通到脊椎末端的长强穴去。 人身上的会阴、长强两穴相距虽然不过数寸,但会阴穴属于任脉,而长强穴却是督脉,两脉的内息决不相通。 可那道丝丝热气却沿着长强穴朝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个要穴,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最后到达头顶百会穴。 这股内息冲到头顶百会穴中,只觉颜面上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 这承浆穴已属任脉,这一来自督返任,任脉诸穴都在人体正面,这股清凉的内息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 如此一个周天行将下来,岳彦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身体里竟然还有一股气息,逐渐流入了他的丹田之中,令他舒畅无比。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体内的热气交迸撞激,自行强冲猛攻,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任督二脉是人体奇经八脉的最主要两条经脉,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 也就是说,任督两脉分别对十二正经脉中的手足六阴经与六阳经脉起着主导作用,当十二正经脉气血充盈,就会流溢于任督两脉;相反的,若任督两脉气机旺盛,同样也会循环作用于十二正经脉。 所以,一旦任督二脉被打通,则奇经八脉皆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 但岳彦尚且不知道这些,他是个军人,对佛、道都不信仰,所以也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出于好奇,才会做出此种行径。可他却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打通任督二脉都不能,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自行打通了。 一个周天完毕之后,体内的那种气息运转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那道气息在岳彦的体内自行运转了十二个周天,这才停了下来。 岳彦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体内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一样。 他看了一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没想到自己练功就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他带着一丝欣喜,合上了易筋经,如获至宝的将易筋经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倒床便睡,准备以后再练习卷轴上的其他姿势。 (新书开张,急需支持啊,如果感觉本书还可以,就投点鲜花吧,顺便高抬贵手,点下收藏,这对笔者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哦……鲜花、收藏越多,笔者更新就越快,当然,再来点贵宾我也不会拒绝!嘿嘿……) 003守猪待虎 “杀!杀!杀!” 一大清早的,还在睡觉的岳彦便听到了几声大喝。 一向警觉的他,立刻从床上翻滚下来,拔出放在枕边的军刺,一个箭步便跳到门边,透过房门的缝隙向外望去。 屋外的一片开阔地上,华雄双手紧握着一柄大刀,正在练习武艺。 岳彦虚惊一场,收起了军刺。 他打开了房门,饶有兴致的看着华雄在那片空地上练武。 但见华雄刀势沉稳,劲力刚猛,刀法灵活多变,一动一静都表现出雄浑威武、勇敢果断的气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华雄的每一招刀法的姿势都不怎么好看,不够飘逸潇洒。 “好刀法!”岳彦看了一阵后,忍俊不住,登时鼓掌大叫道。 华雄听到一声大叫,便停了下来,扭脸看到岳彦站在门口正注视着自己,他一咧嘴笑了起来,谦虚的道:“我一时兴起,随便耍耍,耍的不好,让恩公见笑了。” “华兄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就刚才那套刀法而言,我就觉得着实不错,招式沉稳刚猛,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暗含惊人的威力。” 华雄听到岳彦的这段话后,脸上顿时怔了一下,眼睛里更是放出了一丝异彩,当即抱拳略显兴奋的道:“恩公非但没有取笑我这套刀法的姿势,反而从中看出了暗含的威力,我华雄总算是碰上一个懂我的人了……” “这里民风淳朴,乡民们多数以狩猎为生,日子过的十分清苦。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像华兄弟这样拥有不俗的武艺之人,待在这个地方做个猎户实在是太屈才了。如今天下动荡,民心不安,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不知道华兄弟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出去闯荡一番?”岳彦突然问道。 华雄听后,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我又何尝不想出去闯荡一番?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华山上并不怎么太平,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头吊睛白额虎,经常有人被那头猛兽吃了,弄得十里八乡的人都人人自危。我曾经两次联合众多猎户一起上山寻找,可惜那头吊睛白额虎十分精明,见我们人多势众,却躲了起来。这里再怎么不好,好歹也是我生长的地方,而且我也答应过全村村民,要保护他们不受到那头猛虎的侵扰,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未免太薄情寡义了。除非……” 不等华雄把话说完,岳彦便插话道:“除非什么?” “除非把那头吊睛白额虎给杀死了,我才能安心出去闯荡。” “好!我就帮你除了那头害人的猛兽!”岳彦朗声说道。 华雄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岳彦,问道:“恩公,你真的愿意帮我除了那头吊睛白额虎?” “我说话向来都是一诺千金。” 华雄激动的道:“恩公若真的帮我除掉了那头吊睛白额虎,我华雄就跟随恩公一起出去闯荡一番,生死相随。” 岳彦开心的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随后,岳彦便向华雄询问了一下那头吊睛白额虎经常出没的时间、地点,然后在雪地上用树枝画出了一个地图,开始分析这头吊睛白额虎的行动轨迹。 可是,经过岳彦的一番分析后,却发现这头猛虎几乎没有什么轨迹可循,出现的地点范围也忒大了一点,方圆数十里内几乎都有这头猛虎的踪迹。 华雄曾经见过这头吊睛白额虎,根据他对这头吊睛白额虎的体形描述,岳彦得出了结论,所谓的吊睛白额虎,其实就是华南虎。 岳彦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华南虎的生活习性,知道华南虎多单独生活,不成群,多在夜间活动,嗅觉发达,行动敏捷,善于游泳,但不善于爬树。华南虎主要是猎食有蹄类动物,喜欢吃新鲜肉,捕食对象包括野猪、野牛和鹿类。 基于这些知识,岳彦便想出了一个诱捕华南虎的办法,扭脸问道:“山上应该有野猪吧?” “当然有了,只是,我们不是去杀吊睛白额虎吗?跟野猪有什么关系?”华雄不解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是猎户,这布置陷阱什么的你应该比较在行吧?” “嗯。” “那就行。你去准备一下,带齐布置陷阱的工具,还有武器,我们一会儿就上山。” “好,我这就去召集一些人……” “用不了那么多人,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人?”华雄顿时有些诧异,不敢相信的问道。 岳彦见后,反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那吊睛白额虎凶猛异常,万一我们两个人弄不住它……我看,还是多找些人帮忙吧。” 岳彦道:“不用,人多容易坏事,你我二人足矣,相信我。” 华雄道:“好吧,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哦,记得带上一些干粮和御寒之物,我们可能会在山上过夜。”岳彦提醒道。 一刻钟后,华雄带足了捕猎用的工具和绳索,并且带着两件用兽皮做成的衣服,和岳彦饱餐一顿后,便一起上山去了。 两个人来到山上,选择了一处有土层覆盖的地段,用铁锹挖了一个偌大的深坑后,便开始布置陷阱了。 岳彦和华雄砍掉一些树木的枝干,用利刃将枝干削尖,然后插在了坑底。之后将这个深坑封顶,用些树干架在上面,然后,蒙上一层布,再用在上面盖上了薄薄一层的积雪,这才算完工。 完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岳彦和华雄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又累又饿,便找到了一个去休息,顺便填饱肚子。 等到休息完毕,也填饱了肚子,岳彦便和华雄一起到别的地方设下了一个小陷阱,活捉了一头野猪。 两个人合力将野猪捆绑好,然后一起抬到了原先那片设好陷阱的地方,将野猪放在陷阱附近。 他们两个人则纷纷的爬到了高大的树干上,一人背着一张弓箭,静静的守候在这里,只等那头吊睛白额虎的到来。 陷阱附近,被抓获的野猪拼命的挣扎着,并接连发出嗷嗷的叫声。可是不管那头野猪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绑在身上的绳索。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岳彦和华雄一直守在树干上,将兽皮做成的衣服包裹在自己的身上,任凭那凌厉的北风呼呼的吹着。 突然,树下的野猪突然不再叫唤了,变得也相对警觉了起来,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似乎在畏惧什么。 岳彦、华雄注意到雪地上野猪的情况后,急忙从箭囊里抽出了一支利箭,搭在了弓弦上,缓缓的拉开了左手中的大弓,瞄准陷阱的位置,只待猛兽的出现。 可是,两个人足足等待了几分钟,也没有见有任何动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沙沙声传入了两个人的耳朵里,这声音分布的极广,四面八方似乎都有,看来是有一群野兽来了。 不多时,野猪附近就蹿出来了几头野兽,不过不是华雄和岳彦要等待的吊睛白额虎,而是七头野狼。 七头眼睛冒着绿幽幽光芒的野狼将野猪包围了起来,全身汗毛竖起,呲牙咧嘴的。 野猪非常的恐惧,它的头部和四蹄被绳索给拴住了,颤抖的躺在雪地上,望着七头凶恶的野狼,它基本上已经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了。 站在树干上的华雄冲身边的岳彦小声说道:“来的是一群野狼,不是老虎,要不要将野狼给射杀了?我怕这群狼会破坏掉我们的陷阱。” 岳彦皱着眉头,虽然这群野狼的出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对华雄小声说道:“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刚才那头野猪的异常举动,绝对不是因为这群野狼,我总觉得,那头吊睛白额虎刚才就来了,只是一向狡猾的它,怕是个陷阱,所以不敢轻易露面。也许,那头吊睛白额虎就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总之,在老虎没有出现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华雄看着地上辛辛苦苦抓来的那头野猪就要成为了群狼的食物,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了岳彦的话,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站在树干上等着,等待着他想要的猎物出现。 七头野狼也十分的谨慎,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先让其中一头缓缓的靠近了野猪,似乎在试探什么。 这华山上的野兽积年累月的与猎户打交道,所以变得也十分狡猾,生怕是猎户设下的圈套。如果那头被派出去的野狼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么这群野狼就会一拥而上,将这头被捆绑的野猪吃个干净。 一头野狼接近了野猪,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它大着胆子,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野猪的脖子。 野猪疼的嗷嗷直叫,全身不停的挣扎着。野狼咬了一口后,仍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立刻冲另外几头野狼叫了一声,似乎在告诉它们这里没有什么危险。 “嗷――” 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声传来,声音响亮如雷,一头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离野猪不远的灌木丛中突然蹿了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那七头野狼。 七头野狼同时吃了一惊,立刻退到了一起,呲牙咧嘴的望着这头刚刚出现的猛虎,并且吠叫不止。 地上的野猪连叫也不敢叫了,任凭脖子上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染红身边的雪地。 站在树干上的岳彦、华雄看到那头吊睛白额突然出现,心中都是一阵惊喜,将手中的弓箭拉的更开了。 004打虎英雄 “嗷――” 那头吊睛白额虎用凶恶的眼神望着那群野狼,张开血盆大口,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吼声,震慑山林。 那群眼睛冒着绿光的野狼听到这声虎啸,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但仍旧是全身汗毛竖起,呲牙咧嘴的状态。 那头老虎见这群野狼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那灯笼般的大眼睛里,冒出了无尽的杀意。一条很粗很长的大尾巴不停地挥动着,吐出一条血红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全身毛发如同钢针般翘起,四蹄张开,露出了锋利的爪子。似乎在警告这群野狼,这头野猪是它的猎物,谁若敢阻拦它,就一起当成食物吃掉。 饶是如此,这群野狼也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看来是这群野狼是饿到了极点,虽然明知不是这头猛虎的对手,但也准备放手一搏了,否则也不敢直接挑战这号称百兽之王的老虎。 站在树干上的岳彦看到这样的一幕,突然来了兴趣,并不准备现在就出手射杀那头老虎,反而想好好的看上一场好戏。 老虎和这群野狼互相对峙,双方都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随着一声狼嚎响起,七头野狼先发制人,迅速的朝这吊睛白额虎便扑了过去。 吊睛白额虎以不变应万变,压低了身子,做出扑食状态,见一头野狼张开大嘴向它扑了过来,它突然伸出了一只前爪,一爪子便将那头野狼拍到了一边,然后身体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另外一头野狼,尖刀般的锋利的牙齿让它一口便将这头野狼咬死了。 同时,那头吊睛白额虎的尾巴也狂扫了起来,直接抽打在了第三头野狼身上,将那头野狼抽打的嗷嗷痛叫。 其余四头野狼仍旧腾在半空中,张嘴咬向了那头吊睛白额虎,可惜不等他们咬到,那头吊睛白额虎巨大的身躯已经压了过来,直接将另外四头野狼撞倒在地,都一股脑的向前滚落了过去。 群狼和猛虎的第一次交锋,群狼居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猛虎抓伤一头,咬死一头,其余五头从雪地上滚了起来后,全部聚在了一起,虽然仍旧呲牙咧嘴的,但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惧意,之前的锋芒也消失了不少。 吊睛白额虎从雪地上翻滚起来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扑向了那群野狼,那群野狼再次鼓起勇气,和那头吊睛白额虎来了一次对决,但野狼仍旧不敌猛虎,又被猛虎咬死了一头野狼。 这一次对决之后,野狼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所有锐气,在那头吊睛白额虎还没有发威前,拔腿便跑了,四散逃窜。 猛虎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再次发出了一声“嗷”的吼声,宣示着自己百兽之王的地位。 岳彦、华雄看到树下面的这一幕,都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七头野狼联手都没有让这头吊睛白额虎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见这头猛虎确实厉害无比。 吊睛白额虎转过身子,望着拴在那里的野猪,此时野猪已经是半死不活了,躺在地上除了抽搐,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它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朝着那头野猪猛扑了过去。 “嗖!” 突然,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支羽箭飞速的朝着那头腾在半空中吊睛白额虎射去。 但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头吊睛白额虎的眼睛被一箭射瞎。 吊睛白额虎尚未落地,又一支羽箭射来,射瞎了它的另外一支眼睛。 “轰!” 一声巨响,吊睛白额虎摔倒在地上,躺在了野猪的身边,不等他爬起来,但听见“噗、噗”两声闷响,两支箭矢一前一后的射进了它的脖颈。 但吊睛白额虎并未死去,在地上翻滚了起来,慌不择路的逃走。 可是,吊睛白额虎刚跑开没有五步远,脚下突然踩空,硕大的身躯直接掉到了岳彦和华雄设置好的陷阱里。陷阱里有许多尖锐的木桩,直接刺穿了那头老虎的身体,血流不止。 这时,岳彦、华雄从树上下来,急忙跑到了陷阱边上,看到吊睛白额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一人又朝吊睛白额虎的头上补了一箭,这才将吊睛白额虎给射杀了。 “呼……”华雄长出了一口气,开心的道,“这头猛兽终于死了,这一下,方圆数十里的山村总算是太平了。” 两个人一起将这头死去的猛虎给弄了出来,然后抬着这头老虎便往山下走,两人这边刚走,原先退走的那几头野狼再次回来,将拴绑在那里的野猪吃了个一干二净。 到了山村时,已经是深夜了,村子里的寨门也已经紧闭。华雄翻过石墙,打开了寨门,这才和岳彦将死去的老虎给抬了进来。 两个人刚进了寨门,忽然村内光火亮起,几个手持铁叉、弓箭的汉子便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将华雄、岳彦二人团团围住,正是村中巡夜的村民。 村民见围住的人中有华雄,都是一阵惊讶,再看华雄和岳彦抬着一头死去多时的吊睛白额虎时,更为吃惊了。 “华大哥,你把吊睛白额虎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指着那头死去的老虎,目瞪口呆的问道。 华雄摇了摇头,指着岳彦,说道:“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 “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杀的。”岳彦不愿意冒领功勋,实事求是的说道。 “英雄!英雄啊!大家快来看啊,吊睛白额虎被杀死了!”村民们登时沸腾起来了,其中一个人冲进村子里面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原本已经睡着的村民都被吵醒了,听到吊睛白额虎被杀死了,纷纷出来看个究竟。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小山村里登时变的人声鼎沸,火光将整个村子映照的灯火通明,当他们看到那头为害一方的吊睛白额虎确实被杀死后,每一个人都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随后,全村百姓升起了篝火,家里有酒的都拿出来酒,有肉的贡献出来肉,对岳彦、华雄这两个打虎英雄表示出了极大的热忱,好酒好肉的供奉着,一起庆祝这头害人的老虎被杀死了。 冬日的夜晚,华山脚下的小山村里,显得格外的热闹,岳彦大碗大碗的喝酒,直到喝的酩酊大醉,这才被人送到石屋去休息。 第二天,华雄正在石屋里收拾着行李,看到躺在床上的岳彦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便问道:“恩公,你醒了?” “嗯。”岳彦的头还有点晕晕的,昨天实在喝太多的酒了。 华雄收拾好行李,从墙壁上取下一张大弓,背在了身上,然后在腰间悬上一个装满箭矢的箭囊,这拿起靠在墙壁上的一柄大刀,对岳彦说道:“恩公,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岳彦坐了起来,用力摇了摇头还有点晕晕的头,以便于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跳下床,看到华雄已经整装待发了,便笑道:“你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今天启程吧。” “好!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县衙。”华雄一脸兴奋的道。 “去县衙干什么?”岳彦不解的问道。 华雄道:“恩公有所不知,这吊睛白额虎危害华阴县已久,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大祸害,县衙几次派人去围捕,都被这老虎逃脱。所以,本县县令便发布了榜文,谁能擒杀那吊睛白额虎,就能领取十万赏钱。我是想,反正都要走了,不如领了赏钱再走,路上也好有个盘缠。” “好吧,那就先去一趟县衙,领了赏钱后,我们再一起上路。” “太好了,到时候领了赏钱,我们一人一半。”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领了赏钱之后,要去什么地方吗?” 华雄抱拳道:“我之前已经答应了恩公,只要恩公帮我除掉吊睛白额虎,我就跟随恩公一起出去闯荡,生死相随。不管恩公去什么地方,我华雄都会跟着恩公。”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个人收拾好一切,带上一些干粮,岳彦便带着华雄离开了村落。 村子里的村民听说岳彦和华雄要走,都是热情相送,多少都透出些一番不舍。 辞别村子后,岳彦便和华雄上路了,一路上,华雄当向导,在前面带路,岳彦跟在华雄的后面。 两个人一路向东,走了十几里的山路,这才走上了相对较为平坦的官道上。 稍作休息后,两个正准备再次启程,却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杂乱的马蹄声。 马蹄声很快逼近,两名骑士手持着血淋淋的长剑,从丘陵的拐角处冲了出来,一辆马车紧随其后,马车的后面又是两名骑士,手里依然拎着血淋淋的长剑,时不时回头张望。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赫然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岳彦和华雄,脸上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喊道:“不想死的快闪开!” 这时,一个女子从马车的车窗里伸了出来,看见站在路边的岳彦和华雄后,立刻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005英雄救美 从马车后面赶来了一名骑士,提着血淋淋的长剑朝车窗那里挥砍了过去,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立刻将头缩进了马车里面。 听到喊声,岳彦和华雄都是一惊,岳彦急忙对华雄道:“快拦下这些人!” 华雄舞动手中的大刀,二话不说,直接向前冲了出去。 一名骑士举起长剑便砍向华雄,哪知华雄身手敏捷,不仅避过了骑士的攻击,反而在和骑士身体交错的一瞬间,反手一刀,直接将那名骑士的头颅给砍掉了,紧接着将大刀向着离他最近的骑士投掷了过去。 大刀飞射而出,直接插进了骑士的心窝上,透体而过,那骑士直接坠落马下,摔在雪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已经是奄奄一息。 这时,马车冲着华雄便撞了过来,驾车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大叫道:“看我不撞死你!” 岳彦见华雄危险,当即将手中紧握的铁叉给投掷了出去,并且冲华雄大声喊道:“快闪开!” 铁叉飞速而出,直接刺穿了那个驾车人的身体,那人从马车上掉落了下来,被车轮直接碾压了过去,口吐鲜血,立时毙命。 华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见马车冲撞而来,他突然侧了一下身子,避过了拉着马车的马匹冲撞,同时伸出了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接拉住了马匹的缰绳,“啊”的一声大叫,蛮力一发,身子也在原地转了一个弧形,那马匹的头一偏,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后拉着的马车也立刻翻到在地上。 这样惊人的蛮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巴,那两个跟在马车后面的骑士对华雄也有了一些惧意,立刻勒住了马匹,不敢向前。互相对视一眼后,调转马头,便想从侧翼逃走。 岳彦已经跑了过来,顺手捡起地上的长剑,见骑士要逃,直接将长剑投掷出去,刺死了一名骑士。 而华雄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柄长剑,直接将长剑投掷出去,刺死了另外一名骑士。 只转瞬之间,所有的骑士都被杀死了,岳彦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到翻到的马车边,见马车已经破碎不堪,便急忙用手扒开了木板,这才看见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子。 女子约有十七八岁,头发盘卷,雪颈修长,面容白皙秀丽,温柔恬静,充满了古典美感,实在是个不可多得地美人。她衣着华贵,看上去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她眉头紧皱,脸上也是一番痛苦的模样,岳彦见到,便关心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坐在雪地上,用手摸了一下右脚的脚踝,轻声说道:“我的脚好疼……” 岳彦拆掉了所有的障碍物,然后将女子从破碎的马车里抱了出来,放在路边,用手摸了一下女子的脚踝,女子立刻疼得叫了起来。 他急忙对女子道:“好像是脱臼了,你这条腿千万不能乱动,我用木板先把你的腿给夹起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岳彦迅速找来两个木板,然后托着女子的脚,将女子的脚夹在了两个木板中间,同时扯下马车上拴着的绳子,直接将女子的脚给固定了。 女子疼的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觉得扭伤的脚已经没有原先那么疼了,这才一脸害羞的对岳彦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岳彦还来不及回答,耳边便又响起了一连串的马蹄声,这一次马蹄声浑厚无比,地面都为之颤抖。 他眉头紧皱,急忙将女子甩在了自己的背上,从尸体上拔出铁叉,冲华雄喊道:“这次来了不少人,不可以硬拼,快走!” “哪里走!” 从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呐喊,一匹白马直接从丘陵上面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而马背上则驮着一个身披白袍的少年,少年一手紧紧的拉住缰绳,一手提着一柄长剑,黑色的双眸中透露出来道道寒光。 “唰”的一声响,骑在白马上的少年顺势将手中的长剑挥出,砍向了岳彦。 岳彦睁大了眼睛,见剑锋朝自己快速削来,急忙挪动了一下身子,寒光在他面前一闪,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却并未伤到身体,当真好险。 “轰”的一声巨响,白马四蹄落地,溅起四周的泥土,白马背上的少年骑士一拉缰绳,马匹便横在岳彦的面前,手中长剑横在胸前,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岳彦以及岳彦身后的华雄,立刻吼道:“贼寇!快快来我这里领死!” 不等岳彦开口,一连串的马蹄声迅速逼近,从拐角处转出十余名骑兵,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手中都提着一把长剑,迅速将华雄、岳彦包围在了其中。 骑着白马的少年看了少女一眼,急忙说道:“姑姑别怕,有我在这里,这些贼寇保准逃不走!” “小侄子,你误会了,这两位壮士不是贼寇,是他们从贼寇的手里把我救下来的!”少女急忙解释道。 骑白马的少年环视了一圈,发现地上躺着五具尸体,正是将他姑姑掳走的贼寇,而且四周也有打斗过的痕迹。 他又看了看岳彦和华雄,见他们两个都是猎人打扮,而且自己的姑姑似乎也没有一点的惊恐,这才将长剑插入了剑鞘,翻身跳下马来。 岳彦听背上背着的少女叫这少年小侄子,而少年也收起了长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少女从背上放了下来。 少年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其余的骑士,那些骑士全部将兵刃给收了起来,纷纷跳下马背,朝少女这边聚拢过来。 “姑姑,你没有什么事情吧?”少年走到少女身边,关心的问道。 少女定了定神,摇头道:“我没事。” 少年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岳彦,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子,递到了岳彦的面前,有些盛气凌人的道:“壮士从贼寇的手中救出了我姑姑,做为答谢,这金子就送给壮士了!” 岳彦看了一眼那块金子,只是冷笑一声,却丝毫没有动弹。 少年见岳彦不理会他,眉头稍稍一皱,脸上便露出了不喜之色,当即问道:“怎么?嫌少?” 这时,一直站在岳彦身后的华雄急忙凑了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一下岳彦,用眼神示意岳彦接下那块金子。 “区区一块金子,难道这位贵小姐的性命就这么贱吗?”岳彦指着那位少女,冷笑道。 “唰”的一声响,少年将系在腰间的长剑再次抽出了剑鞘,明晃晃的亮在了岳彦的面前,怒道:“给你这块金子算是看得起你了,别在那里得寸进尺!” 岳彦面不改色,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道:“我们拼死从这五个贼寇的手中把这位贵小姐救了出来,你才给我们这一块金子,是不是也太寒碜了点?” “拿着了金子赶紧离开这里!”少年也不再跟岳彦废话,直接将金子扔给了岳彦,脸上也显现出来了几许狰狞。 岳彦压根没有去接那金子,任由那块金子落在雪地上,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冲着少年问道:“我要是不走呢?” “不走就把你当贼寇杀了!”少年将长剑横在胸前,气焰十分嚣张。 华雄见状,直接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大刀,一个箭步便跨在了岳彦的前面,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岳彦,将大刀横在胸前,冲少年吼道:“要杀他,先杀我!” 少年带来的十几名骑士一见到这种情形,立刻抽出了自己腰中所系着的长剑,脸上都露出些许狰狞,将岳彦、华雄团团围住,只待少年一声令下,他们便冲上去将岳彦、华雄一并斩杀! 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少女,斜视了岳彦一眼,见岳彦长得很帅,脸上没有一丝的惧意,完全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势,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敬意。 而且刚才岳彦对她搂搂抱抱的,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她的父亲,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着,一想到这里,心跳就加速了不少,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少年将左手微微抬起,其余骑士纷纷注意着少年的手势,一旦左手下落,他们便一拥而上,直接将岳彦、华雄剁成肉泥。 这时,少女突然张开了嘴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都把剑给我收起来!”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移到了少女的身上,少年更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少女,问道:“姑姑,这些山野村夫实在是太嚣张了,给脸不要脸,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看……” 少女立刻打断了少年的话,厉声说道:“杨速!这位壮士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两个冒死从贼寇的手中救了我,你却只给他们这么小的一块金子,难道我的命在你的心里真的只值这么多钱吗?” “不不不……姑姑,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叫杨速的少年急忙辩解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少女阴沉着脸,眼睛一直盯着杨速。 杨速道:“姑姑,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只带了这么多钱……” “既然如此,那你还在那里叫嚣什么?还不快把剑给收起来?” “是。姑姑。”杨速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是他伯父唯一的爱女呢,谁要是拂逆了她的意思,准没好果子吃。 同时,杨速示意那十几个人一起把剑收了起来。 006华阴杨府 “小女子姓杨,名露,这位是我的小侄子杨速,刚才杨速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壮士不要放在心上,小女子在这里向两位壮士陪个不是。”少女走到岳彦身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和声细语的说道。 岳彦斜眼看了一下这个叫杨速的少年,大约只有十六七岁,但却有七尺的身高,肤色稍显黝黑,两道浓烈如刀的剑眉下面是一双透着精明的双眸,射出来两道轻蔑的目光,一副冷酷到底的神情。 他打量完杨速后,又看了看杨露,两个人的年纪最多相差只有一两岁,怎么这杨露却是杨速的姑姑? 心中虽然存有疑问,但他也没有多问,朝着杨露抱拳道:“杨小姐客气了,我是绝对不会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的。” 杨速听后,心中不忿,但碍于杨露在场,也只能忍了下来,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岳彦一下,岳彦也全当作没有看见。 杨露笑道:“那就好。不知道壮士如何称呼?” “我姓岳,名彦。” “岳壮士,两位冒死从贼寇的手中将我救出,小女子定当重谢。只是,现在身边没有谢金,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就随我一同回府,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县城里,到了我家,我定然会重重酬谢两位壮士!不知道两位壮士意下如何?” 岳彦、华雄本来就是要进城拿着那张吊睛白额虎皮去领赏钱的,此时听到杨露热情相邀,觉得先跟这杨露回去拿谢金也不错。于是,他当即抱拳道:“那……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杨露斜视了一眼华雄,问道:“这位壮士是何意见?” 华雄道:“我没什么意见,他去哪里,我就去哪。” 杨露见岳彦、华雄都同意了,便对站在身后的杨速道:“你先回府,就说有贵客要莅临了,请府中好好的准备准备。” 杨速听后,急忙将杨露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姑姑,你真的要宴请这两个山野村夫?”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们拦下了这几个贼寇,我还指不定会被这几个贼寇掳到哪里去呢。都是你保护不周!” “额……姑姑,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谁会想到那群贼寇事先埋伏在那里呢?我……” 杨露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现在赶紧回去,不然的话,我就在父亲面前说你的坏话!” 杨速吓了一跳,急忙道:“姑姑,我这就回去。你千万别在祖父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我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杨露笑道。 杨速二话不说,立刻翻身跳上了白马的马背,冲随他一同前来的十几个骑士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好好的保护大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决不轻饶!” 十几个骑士都一口同声的回答道:“喏!” 杨速吩咐完毕,向着杨露抱拳道:“姑姑,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杨露应道。 杨速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骑着座下的白马便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官道上。 杨露目视着杨速离开,转过身子,冲那十几名骑士吩咐道:“你们几个,空出来两匹马给这两位壮士。” “是!”当即有两个骑士应了一声,翻身跳下了马背,并将两匹战马送到了岳彦和华雄的身边。 华雄接过了马匹的缰绳,翻身跳上了马背。 岳彦接过马匹的缰绳,没有立刻骑上马背,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碎裂的马车,问道:“大小姐,你应该不会骑马吧?” 杨露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会骑马的话,就不用坐马车了。如今马车没有了,大小姐的脚又扭伤了,大小姐要怎么回去?” “这……这我还没有想过……”杨露道。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给大小姐牵着马,大小姐就骑在这匹马上吧,反正这里离县城已经很近了。” “这怎么可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让你给我牵马?” “这有什么?” 话音一落,岳彦也不管杨露愿意不愿意,伸出长臂,一把便将杨露给抱住了,将杨露放在了马背上。 杨露的脸上一阵羞红,低着头,不敢直视岳彦,只是偷偷的看了岳彦几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平静的心湖,竟然因为这个男人起了一丝涟漪。 岳彦牵着马,迈开步子便向前走了去。 其余骑士都护卫在杨露周围,以同样的速度向前走着。 好在这里距离华阴县城也不怎么远了,约有五六里的路程,就算是以这种速度前进,天黑之前也是能够赶到华阴县城的。 初开始的时候,一行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后来可能是实在闲得发慌,岳彦便主动找杨露聊起天来。 这一聊不当紧,两个人竟然都打开了话匣子,加上岳彦本来就是一个很风趣幽默的人,所以一路上将杨露逗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岳彦也寻机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杨露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杨露是当朝太尉杨赐的女儿。 说起杨赐,就不得不提起他的祖上了。杨赐的祖父叫杨震,就是名闻天下的四知先生。也就是那个首先说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人,是东汉时期的大儒。 当然,杨赐的儿孙也都很出名,他的儿子叫杨彪,孙子叫杨修,杨氏一门在东汉时期可谓是名门望族,也是显赫的达官贵人,比起袁绍、袁术那样的四世三公来,也丝毫都不会逊色。 也正因为杨氏、袁氏都是这样身份显赫的人家,所以两家也有姻亲关系,杨赐的儿子杨彪,娶的就是袁术的亲妹妹,生下了个儿子叫杨修。 所以,当岳彦得知杨露出身在世代簪缨之家时,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歪念,目光不停的在杨露身上流转,竟然有了想娶杨露为妻,借助杨氏这个高枝往上爬的心思。 岳彦在心里自有一个小算盘,怎么把这个小算盘打的精细怎么来。他目前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要想在东汉末年这样的一个乱世立足,就必须有雄厚的资本才行。 他是一个穿越客,在这个时代完全没有根基,只有借助一些可借用的力量,才能爬上枝头。 他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杨露,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决定必须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华阴城终于到了,岳彦跟随着杨露等人一起进了城,直接奔着位于城北的一处大庄院而去,那里就是弘农杨氏的祖宅。 岳彦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庄院,但见门前矗立着一对石刻的貔貅,左、右各一,门口站着一些家丁,朱漆的大门头上挂着一块匾额,写着“杨府”两个鎏金大字。 “姑姑,你终于回来了,祖父都等急了。”杨速从杨府里走了出来,立刻来到了杨露的身边。 岳彦在路上听杨露说过,杨赐一共有三位夫人,正妻王氏生下了她大哥杨彪,侧妻李氏生下了她二哥杨伟,她是杨赐的第三位夫人刘氏所生。 这杨速是她二哥的儿子,只不过,她二哥、二嫂在生下杨速后不久,就双双去世了。 那个时候,杨速还不到一岁,杨赐见这个孙子可怜,无人喂养,便让刘氏找个乳母代为照顾着杨速。 杨氏一门都学文,唯独杨速是个例外,从小到大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杨赐、杨彪一直在朝中当官,所以没人能够管的了他,好勇斗狠更是华阴县里出了名的,加上家世显赫,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以至于杨速自小就养成了狂傲不羁的性格。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杨露埋怨的道。 杨速关心的道:“姑姑,那我去找医师给你看看脚吧……” “不用了,已经不怎么疼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杨露转身对岳彦招手道:“恩公,跟我进来吧,我们家都很好客的,所以不必有太多拘谨。” 岳彦点了点头,于是和华雄一起跟在杨露的后面走进了杨府。 杨速则吩咐手下去拴马,走在最后面。 杨露直接将岳彦和华雄带到了前厅,让岳彦、华雄都坐下,她则让下人端上来热茶。 杨露走到岳彦和华雄的面前,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十分客气的道:“两位恩公,请先喝杯热茶,在此稍待一会儿,小女子去去便回。” 说完,杨露转身对坐在一旁的杨速说道:“小侄子,你在这里好好的招呼两位壮士。” “是,姑姑。”杨速心中虽然极为不情愿,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毕恭毕敬的应允了下来。 杨速坐在了那里。 不过,他的坐却有些特别,不是现代的那种坐在椅子上、凳子上的坐姿,而是双膝前脆,臀部坐在脚后跟上的“跪坐”。这种坐姿已经成为儒家礼教文化的重要编成部份,也是两汉时的一大特点。 到了东汉末年以后,胡汉杂处,垂脚高坐椅子的“胡坐”和臀部坐地,两腿前伸的“箕坐”,才在汉人间广为传播,形成高足形床、椅、凳的居室新文化。 不过在世家大族里,“胡坐”、“箕坐”仍被视为不敬和没有文化修养。 岳彦有样学样,并示意华雄也如此坐姿。 两个人坐下后,便有下人上前奉茶,放在了他们面前的一张短小的几案上,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等候在大厅里面。 007太尉杨赐 华雄从一进杨府,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想到一会儿就要拿到许多赏钱,心里面就美滋滋的。他人虽然坐在那里,可是心早就飞出了九霄云外了,正在盘算着怎么用那笔赏钱呢。 岳彦扭头看到华雄的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便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华雄一下,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会儿拿了赏钱该怎么花?”华雄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花?”岳彦随口问道。 “拿了钱以后,我只要三成,剩余的全部给你,然后我想娶个媳妇,准备传宗接代……”华雄当即将自己心中怎么想的通通说了出来。 岳彦听后,哈哈笑了起来:“瞧你那点出息!如果一会儿真的拿了赏钱,不管多少,我一个都不要,全部给你。” “真的?”华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一丝异彩。 “当然是真的了,毕竟这次救人你出力最多嘛。” “可是……你不拿一个钱,我心里怪难受的,要不,我们平分吧!” “我说过了,我一个钱都不要,全部给你。到时候到县衙领了赏钱,我们两个再平分。” 华雄的心里一阵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不觉中,眼眶里竟然泛起了泪光,有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了?”岳彦见状,急忙问道。 “恩公,你实在太豪爽了,我华雄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以后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华雄就干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皮子!”华雄激动的说道。 岳彦本想借此笼络一下华雄,没想到华雄竟然是一个真情实意的汉子,他只用了这么一点点的手段,就让华雄感动的不得了。虽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但终究这个结果还是好的,他非常的喜欢。 这时,见杨露从后堂走了出来,与杨露一起来到前厅的,还有一个人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身材魁梧,面色红润,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杨速一看到这个老者出现,便立刻站了起来,躬身叫道:“杨速参见祖父大人。” 这老头就是当朝的太尉杨赐,他朝杨速摆了摆手,示意杨速不必多礼。 然后,他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华雄,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岳彦的身上,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但见岳彦是一身猎人打扮,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体健壮,双眸十分的深邃,深到连他都无法一眼看穿这个人。 只这一眼,杨赐的眉宇间飘过一缕淡淡的忧愁,但又转瞬即逝,心中暗想道:“此人不简单啊……” 岳彦观察入微,注意到了杨赐眉宇间的细微变化,起身抱拳躬身拜道:“草民岳彦,拜见太尉大人!” 华雄听到这个老头是当朝的太尉,慌忙站了起来,向着杨赐拜了拜,紧张的支支吾吾起来:“草……草民华……雄,拜见太……太尉大人。” 杨赐的脸上微微一怔,转瞬即逝,随即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问道:“你怎知我是当朝太尉?” “路上的时候,我听杨小姐说起的。”岳彦急忙回答道。 杨赐扭头看了杨露一眼,见杨露冲他吐了吐舌头,便笑道:“原来如此。两位壮士,快请坐吧。” 岳彦这才和华雄重新跪坐下来,虽然两个人都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坚持了下来,以免让杨府的人看笑话。 杨赐坐在了上座上,让杨露跪坐在他的身边,先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缓缓的说道:“听露儿说,她在路上差点被贼寇给劫持,是你们两个及时出手相救,才不至于让我的女儿被贼寇劫走的?” “凑巧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岳彦拱手回答道。 杨赐捋了捋下颌上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就能杀掉了五个贼寇,实在令老夫佩服。” 岳彦拱手道:“不敢当,全凭运气而已。” 杨赐道:“壮士不必自谦,在我杨赐的眼里,壮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岳彦再次谦虚道:“英雄二字,我确实担当不起……” 这时,杨露突然开口道:“英雄二字,你怎么就担当不起了?你昨日不还打死了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吗?” “哦?”杨赐听后,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壮士,可有此事?” 不等岳彦回应,华雄便插话道:“这事还能弄虚作假吗?你们若是不信,尽管望这里看!” 说着,华雄便从随身携带的麻袋里掏出了一张卷好的虎皮,直接亮在了众人的面前。 杨赐仔细一看那张虎皮,是被整张扒下来的,连虎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老虎的眼睛上翘,额头上有白色花纹,正是吊睛白额虎。 一看到这张虎皮,杨赐立刻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华雄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张虎皮,证实确实是真的虎皮后,这才扭头看着岳彦,问道:“这吊睛白额虎,真的是你打死的?” 岳彦道:“启禀太尉大人,这吊睛白额虎,是我们两个人昨夜合力将其杀死的。” 杨赐惊讶万分,啧啧称赞道:“这吊睛白额虎自从出没我华阴县以来,一直为害县中,官府也曾多次派人进山捕杀,被它逃脱不说,还咬死了好多人。我杨赐身为当朝太尉,竟然连自己家乡的虎患都解决不了,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壮士如此年轻,居然能够将这为害一方的猛虎给杀死了,这英雄二字,确实当的!” 顿了顿,杨赐接着说道:“壮士先杀猛虎,替我华阴县除掉一害,又于今日从贼寇手中拯救了我的女儿,这两件事并在一起,老夫今日定要重重的酬谢壮士才行。” 说完,杨赐扭头冲杨速喊道:“你去告诉管家,取一百金来,赠与这两位壮士,做为答谢之礼!” 杨速皱了一下眉头,心中虽然不情愿,可却也无法违抗杨赐的命令,“喏”了一声,便转入了后堂。 不多时,杨速带着几个家丁从后堂走了出来,每个人的双手中都捧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上放满了成块的黄金,总共有一百块金子。 汉代的黄金都是成块的,每一块重一斤,这一百块金子,也就是一百斤的金子,若换成五铢钱的话,就是一百万钱啊,足可见杨赐的大方程度。不过汉代的重量比现代的偏轻,所以就算是一百斤的金子,最多也只有现代的六十多斤重而已。 杨赐见杨速带着家丁取来了金子,当即朗声说道:“两位壮士拼死从贼寇手中将我的女儿救出,还除掉了那头为害华阴的吊睛白额虎,这里是一百金,今日老夫将这些金子全部赠送给两位,算是做为除掉大害,并搭救我女儿的谢金,还请两位壮士务必收下。” 华雄的双眼一直在盯着那些金子,满脸的惊讶,没想到杀了老虎还没有到县衙去领赏钱,反倒是因为救了杨赐的女儿,突然得到这么多赏赐,别说娶一个婆娘了,就是娶上十个八个,再在县城里安家都不成问题,心里面是一阵暗喜。 同时,他斜视了岳彦一眼,心中暗想道:“看来跟着他出来闯荡一番是对的,这才刚出来就有一百金了,若是以后,那岂不是财源滚滚吗?” 岳彦看都没有看那些金子,这些金子对于他来说,固然也是有很大的用处,但却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即使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 如果能够用这些金子换取杨赐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并能够成为杨赐的女婿的话,那以后不仅不用愁没有钱花,还能借助杨氏替自己谋取一些更加有价值的东西。 不等华雄伸手去接那些金子,岳彦直接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跪拜在杨赐的面前,朗声道:“太尉大人,小的万万不敢收下这些金子,还请太尉大人务必收回。” 众人听后,顿时吃了一惊。 尤其是华雄,岳彦的那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让他登时断了念想,十分不解的望着岳彦,凑到岳彦耳边低声说道:“恩公,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好拿了赏钱全部归我吗?那可是一百金啊,换成五铢钱的话,可以有一百万啊,那可是我们拿命换回来的啊……” “你少啰嗦,我自有分寸,退到一边去。”岳彦低声吼道。 华雄见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些不爽的表情,但他还是听了岳彦的话,乖乖的退到了一边,不再吭声了。 杨露、杨速都是一脸的迷惑,心中几乎都是同一个声音:“这家伙是个傻子吗?给他一百金他都不要?” 杨赐的脸色突然一沉,以为是岳彦嫌弃他给的谢金太少,便冷冷的问道:“岳壮士,你可是觉得老夫给的这些谢金太少了?” 岳彦瞥见了杨赐脸上的一丝不悦,当即辩解道:“太尉大人误会了,即便是太尉大人给我的是一枚五铢钱,我也不会嫌少,又何况这是金子呢,只是……” 杨赐见岳彦欲言又止,便问道:“只是什么?” 008深夜送物 岳彦朗声说道:“只是我当初杀这吊睛白额虎的时候,只是想着为民除害,没想去领什么赏钱。而我们二人救下杨小姐的时候,也并不知道杨小姐的身份,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如果我今天拿了太尉大人给的谢金,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的动机……” 杨赐听完之后,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到岳彦的身前,亲自将岳彦扶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拍了拍岳彦的肩膀,笑着说道:“壮士深明大义,想问题也很透彻,也足够深远。不过,壮士尽管放心,你杀了吊睛白额虎和你们冒死将小女从贼寇手中救出,老夫都心中有数,绝对不会多想。而且壮士视金钱如粪土的行为也令老夫很是欣赏,但是这些金子老夫既然拿出来了,又怎么能够收回去呢,还务必请壮士收下,也算是壮士救下我女儿的答谢之礼。” “那……岳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一落,岳彦便冲华雄使了一个眼色,华雄会意,立刻接过了那些金子,全部装在了他背着的麻袋里面,满心的欢喜。 此时暮色四合,大厅内昏暗无光,杨赐便令下人掌灯,映照的厅内灯火通明。没多久,又吩咐下人开席,杨府的家丁们,便忙不迭的端上酒菜,很快便摆满了众人面前的几案。 按照规律,女子是不能参加这种筵席的,但杨赐对杨露十分疼爱,加上杨赐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今天又开心不已,便破例让杨露也列席其中。 杨赐虽然身为太尉,却没有一点官的架子,这一点让岳彦很值得欣慰。 酒菜上齐后,杨赐便端起面前的一杯茶,高高的举了起来,对岳彦、华雄道:“老夫不擅饮酒,以茶代酒,两位壮士务必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哦……” 话音一落,杨赐便先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岳彦也随即一饮而尽,他扭脸看了一眼华雄,没想到华雄真的开怀畅饮了,嫌弃使用的酒爵容量有些小,竟而改用大碗喝了。果然是豪饮。 杨赐看到华雄这率真的行为,非但没有觉得不雅,反而发自内心的笑了。说实话,杨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身为当朝太尉,自然在京城的时间多一些,而这次正逢过春节,所以举家回到华阴老家过个年,等过了上元节,他就又该回到那座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城池了,不免有些惆怅。 酒过三巡,杨赐突然开口问道:“岳壮士,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 岳彦参考古今的地理,如实回答道:“在下是并州太原人。” 杨赐又问道:“那岳壮士是途经此地?” “嗯。” “那不知道岳壮士可曾听人说起过华阴县有三害?” 岳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即又抱拳道:“还请太尉大人不吝赐教。” “这华阴县有三大害,一是吊睛白额虎,二是隐匿在华山北峰苍龙岭上的贼寇,这第三害嘛……” 说到这里时,杨赐的眼睛斜视了坐在一旁的杨速一眼,随后摆手道:“这第三害不提也罢。” 岳彦观察入微,杨赐的一个眼神,他便已经心知肚明,不用说,这第三害肯定是杨赐的好孙儿杨速。 杨赐又喝了一杯茶,这才接着说道:“岳壮士已经杀死了那头为害十里八乡的凶猛野兽吊睛白额虎,算是替我们华阴县除去了一害。既然岳壮士能够和这位壮士合力击杀那头猛兽,想必两位身手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知道岳壮士可否愿意再为我华阴县百姓除去一害?” “额……”岳彦怔了一下,脑子快速的旋转了起来,抱拳问道,“太尉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除掉盘踞在华山上的贼寇?” 杨赐连忙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壮士果然聪明,一点就通。那华山上的贼寇平时很是猖獗,今日小女外出探亲,在回来的路上,不想被那帮贼寇给盯上了,若非小英雄出手相救,估计后果会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杨赐的神情有些低落,看着杨露的眼神中也多着一丝爱怜。 顿了顿,杨赐继续说道:“小英雄身手不凡,既然能够打死那吊睛白额虎,那么这帮贼寇就不在话下了。不知道小英雄意下如何?” “额……”岳彦稍微有些迟疑,斜视了坐在身边正在大碗大碗喝酒的华雄。 华雄感受到了来自岳彦的目光,也听到了岳彦和杨赐的谈话,当即对岳彦道:“我说过,恩公去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一切事情,恩公只管做主便是。” 杨赐也急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当然,我绝不会强求小英雄一定要做这件事,但如果小英雄愿意的话,我会调集华阴县所有的兵丁与小英雄一同前往,由小英雄亲自率领,去剿灭那帮贼寇……” 岳彦不等杨赐把话说完,便站了起来,抱拳道:“太尉大人,剿灭贼寇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这是为民除害的事情,我岳彦义不容辞。” “壮哉!”杨赐听岳彦一口答应了,激动的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那杯茶,径直走到了岳彦的面前,“小英雄豪气干云,实在令老夫敬佩。老夫就以这碗茶,预祝小英雄马到功成,干!” 岳彦也举起了面前的酒爵,和杨赐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紧接着,杨赐也敬了华雄一杯。华雄直接抱起酒坛子,彻底豪饮了起来。 筵席散后,华雄喝的酩酊大醉,对于他来说,今天确实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一下子得到了那么多钱,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几个杨府的家丁扶着华雄回到了客房休息,并把成袋的金子也放在了华雄的房间里。 岳彦没有喝多少酒,他的意识很清醒,在被杨府的家丁带到客房以后,便关上了房门,准备继续修炼他的易筋经。 他坐在床上,打开了易筋经的卷轴,准备开始修炼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心中不禁起了一丝疑窦:“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他的门?” “谁啊?”岳彦将易筋经收了起来,藏在了被褥下面。 “岳英雄,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小荷。”门外,响起了动听的声音。 岳彦急忙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看到一个少女抱着一条被子站在门口,这少女年纪约在十六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虽然比不上杨露那么漂亮,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美女了。 小荷见到岳彦,首先欠了一下身子,这才说道:“岳英雄,我家小姐说天气寒冷,客房被褥薄,怕冻着了英雄,所以特意让我送来一条厚的被子,给英雄御寒。” 岳彦听后,有些诧异,没想到杨露会派人来给他送被子。他从小荷手里接过那条厚厚的被子,对小荷说道:“大小姐想的真周到,小荷姑娘,麻烦你替我谢谢大小姐。另外替我转告大小姐,她的脚脱臼了,必须尽快医治,最好明天一早就去看医生,否则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好的,我会将岳英雄的话转告给小姐的。那我就不打扰岳英雄了,小荷告退。”说完,小荷向着岳彦又欠了一下身子,缓缓退走。 岳彦关上房门,抱着被子径直走到了床上,忽然问道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直侵入他的心脾,让他心旷神怡。 顺着这股飘来的淡淡香气闻过去,岳彦这才发现,是从小荷刚刚送来的被子里散发出来的,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因为有冷风,所以没有闻到,此时门窗紧闭,淡淡的清香才慢慢飘进了岳彦的鼻子里。 他仔细一看,这条被子的面子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绣着几朵鲜花,非常的女性化。他猜测,这条被子很可能是杨露自己盖过的,此时却送来给自己,这说明什么问题? 难道…… 杨露对自己有什么好感了?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岳彦急忙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后,又看见小荷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便问道:“小荷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荷将捧在双手中的那套黑色衣服递到了岳彦的面前,缓缓的道:“小姐让我把这套衣服送来给岳英雄,还请岳英雄务必收下。” 岳彦接过那套衣服,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小荷姑娘,大小姐又是送衣服,又是送被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应该是感激岳英雄今日的救命之恩吧。” “哦……那有劳小荷姑娘这样跑来跑去的了,天色也不早了,还请替我转告大小姐,让大小姐早点休息。” “嗯,那小荷告退了。” 岳彦目送小荷离开,这才关上房门,将那套衣服搁在了床上。看着杨露让丫鬟送来的被子、衣服,他有些迷惑,心中暗暗的想道:“难道……这杨小姐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女人心,海底针。 岳彦也不愿意去多想,或者,这只是杨露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而已。 明天就要去华山剿灭贼寇了,他准备今夜来个大突击,加紧修炼易筋经,明天的时候,也好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 009出兵围剿 翻开易筋经的卷轴,岳彦开始进行修炼。 有了昨晚第一次修炼易筋经的心得,岳彦尝到了一些甜头,在进行第二幅图画的修炼时,明显感到真气在体内运转的速度要快上一倍。 这一次,一个周天下来,大约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等到体内真气自我运转了十二个周天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体内聚集的真气越来越多,同时也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每到十二个周天时,体内的很气便会自行休息,不再进行运作了。他又不懂导引术,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暂时休息了片刻,活动了一下拳脚之后,便准备进行第三幅图画的修炼,按照易筋经卷轴上的图画,他摆出了那种奇怪的姿势。 体内的真气再次自行运转起来,这一次,真气运转的速度又快了一倍。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会阴、百会两个穴同时贯入了身体,两股真气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很快便碰撞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股真气,逐渐融入了岳彦的丹田之内。 过了没多久,岳彦的丹田便被真气塞满了,后面源源不断的真气冲了过来,因为丹田已经无法容纳,真气便在体内胡乱冲撞,弄得岳彦体内气血翻涌,身体快要被撑破了一样,难受至极。 他急忙松开了自己的姿势,体内的真气登时外泄出来,突然嗓子一甜,“哇”的一声,一大口的鲜血便吐了出来。 而体内的真气还在为找不到容纳之地而胡乱冲撞,他全身青筋暴起,身体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一样,体内的真气似乎也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灵机一动,急忙握紧了双拳,朝着铺就青石的地上便是一阵猛烈的攻击,体内无处可去的真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得,从四面八方流窜过来,瞬间凝聚在了他的拳头上,随着他挥动的拳头宣泄了出去。 “轰、轰、轰……” 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在岳彦的房中响起,厚厚的青石地板被他的拳头击的粉碎,屋内石屑乱飞。 岳彦连续攻击了十一拳,第一拳最为猛烈,随后每攻击一拳,劲力就稍小一点,但饶是如此,还是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青石铺就的地板经过这十一拳猛烈的攻击,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地下,比周围的青石地板要矮上一大截。 “轰!” 又是一声巨响,岳彦的第十二拳攻击完毕后,体内胡冲乱撞的真气全部消耗殆尽,而蕴藏在丹田之内的真气却纹丝不动。 这时,岳彦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到自己这十二拳的杰作,暗道:“这易筋经的威力果然惊人……” 他又抬起了自己的手看了看,他的双手除了沾染了一些石屑之外,竟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而且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看来是易筋经神功的作用。 他回头看了一眼摊在床上的易筋经卷轴,对于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及时想出这个让真气宣泄出去的办法,只怕自己会因为真气胡冲乱撞而身体爆裂而死。 “看来,易筋经是一门循序渐进的功夫,必须慢慢进行修炼,不能刻意求快……” 岳彦站起了身子,盯着自己的杰作,自言自语的道:“虽然只修炼了两幅图画,但这份能力已经很惊人了,居然能将这么厚的石板给击的粉碎,那么明天去剿灭山贼的事情,应该就不在话下了。” 他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收起了易筋经,重新整理了一遍床铺,盖上杨露送来的那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被子,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岳彦起了一个大早,一番洗漱之后,便去了隔壁华雄的房间。 他刚走到华雄的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鼾声如雷,华雄居然还在熟睡。这也难怪,毕竟昨夜华雄喝的烂醉如泥。 他先敲了敲房门,见华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推开了房门,抬起腿跨进了华雄的房间。 一股熏天的酒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恶臭,岳彦急忙掩住了鼻子,看到华雄抱着一麻袋的金块睡的正香,床下边的地上堆满了污秽的呕吐物。 他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华雄,可华雄睡的像死猪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岳彦于是用力推了推华雄,这才将华雄摇醒。 华雄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岳彦站在自己的身边,呢喃的道:“恩公?……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瞧你喝的这醉醺醺的样子,快点起床,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正事?什么正事?” “我们今天要去苍龙岭剿灭那伙贼寇!”岳彦提醒道。 “哎呀,你瞧我这脑袋,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恩公,我这就起来,麻烦你在门外稍等片刻。”华雄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想起去苍龙岭剿灭贼寇的事情来。 岳彦点了点头,见华雄总算是清醒过来的,这才转身到了门外。房间内的酒气和恶臭气混杂在一起,他也懒得待下去。 他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华雄收拾好东西,拎着他的那柄大刀便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弓箭,一改刚才醉醺醺的样子,摇身一变,竟然有了几分威风。 这时,府中的一名家丁跑了过来,看见岳彦和华雄都起来了,便说道:“两位壮士,我家大人请你们到大厅一叙。” 岳彦、华雄两个人便在这名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两个人刚踏入大厅,便见杨赐起身相迎,一脸微笑的问道:“两位壮士,昨晚睡的可好?” “多谢太尉大人记挂,我们睡的都很好。”岳彦抱拳回答道。 杨赐道:“这样最好。昨夜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本县的县尉,他一早就将二百兵丁聚集在了县城的西门外,只等两位壮士了。” “太尉大人,我们也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准备出发!”岳彦道。 杨赐笑道:“两位壮士,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饭食,吃饱喝足之后,再去苍龙岭不迟。” 岳彦也恰好有点饿了,便点头道:“好吧。” 吃过早饭,岳彦、华雄便跟随杨赐一起来到了华阴县城的城西。 西门外的空地上聚集了两百名兵丁,其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小胡子,头上戴着武冠,身上披着一件皮甲,腰中悬着一口长剑,约有三十岁左右,正是华阴县的县尉王元。 王元见杨赐到来,急忙跳下了马背,快步走向了杨赐身边,毕恭毕敬的道:“王元参见太尉大人!” “不必多礼。”杨赐摆了摆手,转身指着身后的岳彦、华雄两个人,继续说道,“王县尉,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壮士,今次去剿灭贼寇,你一路上你都要听他们的号令,不得有违,明白了吗?” 王元抱拳道:“喏!” 杨赐又对岳彦道:“岳英雄,我会在城里摆下酒宴,等待岳英雄凯旋归来!” “太尉大人,您就静候佳音吧!” 话音一落,岳彦便从华雄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分别跨上了杨赐送来的两匹战马,然后和杨赐告别之后,带着王元等二百人便向苍龙岭而去。 杨赐站在原地,目送岳彦等人离开,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这才自言自语的道:“但愿这次不会再出现什么岔子……” 一声轻叹后,杨赐便转身入了华阴城,不知为何,心中却忐忑不安。 苍龙岭是华山著名的险道之一,位于华山的北峰,以其苍黑色的外部和其似悬龙般的地势而得名。 华雄虽然也住在华山脚下,不过他所在的地方是华山的南峰,而苍龙岭位于北峰,两地相隔甚远,加上这几个月来,他又不曾离开村子,所以对于苍龙岭上有贼寇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 一路上,岳彦询问了王元关于这伙贼寇的情况。 据王元说,这伙贼寇是年前才有的,首领叫郭太,以传播太平道为主,有信徒数百人。 去年腊月,太尉杨赐回到华阴老家,听闻郭太在当地传播太平道,广收徒众,认为不是一件好事。便以郭太妖言惑众为由,下令县尉王元予以缉拿。 可惜,走漏了风声,被郭太遁走。 之后郭太便怀恨在心,聚集数百徒众,袭扰华阴县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遂成为华阴一大祸害。 杨赐派王元带人前去围剿,杀死二百多人,重创了贼寇,剩余的贼寇则退守苍龙岭之上。 苍龙岭地势险要,官军久攻不下,又因临近年关,加上郭太等人只剩下区区数十人,不足为患,杨赐便下令官军撤回华阴,等过完年再说。 哪知,那郭太却并不老实,一边招收新的徒众,一边下山劫掠百姓,扰乱了半个华阴县都不得安宁。 王元带人去救援受到伤害的村落,可是每次不等他们赶到,郭太等贼寇早已经逃之夭夭。 但当王元等官军走后,郭太等贼寇又重新出现了,竟然与官军玩起了躲猫猫。 还有两次,郭太竟然在王元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伏击了官军。 王元越说越来气,说到最后就逐渐变成了无奈。 听完王元的叙述,岳彦隐隐觉得这郭太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虽然他知道这郭太就是以后白波军的第一任首领,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能耐,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恐怕,这件事的背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又回想起昨天贼寇掳走杨露的事情来,郭太不过是一伙贼寇,怎么可能会对杨露的行踪了如指掌? 岳彦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恐怕在杨赐的府中,有郭太安插的眼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他带人前去苍龙岭围剿贼寇的事情,只怕郭太也早已经知道了。 岳彦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起来。他突然勒住了座下马匹的缰绳,停在了路边,朗声道:“停止前进!” 010血洗杨府 华雄听到岳彦的一声大喊后,立刻勒住了马匹的缰绳,疑惑不解的问道:“恩公,怎么不继续向前走了?” 县尉王元也是一脸的疑问,随声附和道:“是啊岳英雄,这里离苍龙岭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呢,为什么不继续前进了?” 岳彦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向了路边的一块裸露出来的岩石,一屁股坐了下来,轻描淡写的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华雄随之跳下了马背,快步走到岳彦身边,小声问道:“恩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岳彦不答反问:“从县城到苍龙岭,一共有几条路可以走?” 华雄道:“有两条路,一条是我们现在走的路,这条路比较近。另外一条路稍微有些远,需要绕个大圈子。一般情况下,凡是从县城到苍龙岭的,都会选择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早上出发,脚步快点的话,下午就能赶到。” 岳彦见王元已经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便冲王元喊道:“王县尉,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问你!” 王元虽然不知道岳彦的来头,但杨赐早有吩咐,一路上让他都听岳彦和华雄的命令,他听见岳彦在叫他,便快步走了过去,不敢怠慢。 “岳英雄,不知道叫我何事?”王元客气的问道。 岳彦开口问道:“我想知道,在华阴县城里面,一共有多少兵丁?” “一共就有二百人,已经都在这里了。”王元回答道。 岳彦听后,心中顿时一惊,眉头紧皱,急忙道:“这么说来,华阴县城里面一个兵丁都没有了?” 王元点了点头。 “遭了!”岳彦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下战马,双手一按马背,整个人便跳了上去,直接坐在了马鞍上,一拉缰绳,便调转了马头,“快上马,我们现在就赶回县城!” 华雄、王元以及在场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这才刚刚出来没有多久,怎么就又回去了呢? 岳彦见众人还在犹豫,眼睛里顿时冒出了凶光,怒吼道:“都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原路返回,否则华阴城不保!快点!” “岳英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王元一头雾水的问道。 岳彦急了,满眼怒火的吼道:“少废话,快上马,让所有人都原路返回,否则就真的出大事了!” 华雄、王元二人先后跳上了马背,调转马头后,随着王元的一声令下,二百个兵丁也掉转了方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华阴城。 岳彦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华雄、王元等人都紧紧跟随在后面,但由于一行人离县城已经差不多十多里远了,队伍中的二百个兵丁身体素质都参差不齐,有的跑了没有多久,便掉队了。 连续奔跑了差不多五六里地后,岳彦的身后只跟着九十多个兵丁了,有一大半的人都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迤逦前进。 但岳彦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越临近华阴县城,他的不安感就越加的强烈。 以至于,让他不断的冲后面的人喊道:“快点跟上,跟上!” 比及赶到华阴县城时,岳彦赫然看到华阴县城中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城中百姓携家带口的向外逃散,他立刻意识到华阴县城里出事了。 疾驰中的岳彦,猛的拉了一下座下马匹的缰绳,战马受力,突然停止了前进,但在惯力的作用之下,马匹的两只前踢高高抬起,发出了一声长嘶。 “希律律――” 岳彦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立刻掉转了马头,看到身后的兵丁只剩下三十多人,都跑的满头大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岳彦眉头紧皱,看来是指望不上这些兵丁了,他们能坚持跑了差不多十里地,已经是极其不易了,只怕这会儿都已经累的虚脱了。 华雄、王元策马赶到岳彦身边,看见了县城中升起的滚滚浓烟,百姓四处逃散,这才恍然大悟,也才知道为什么岳彦会突然下令原路返回了。 岳彦望着一脸惊讶的王元,当即吩咐道:“王县尉,麻烦你带人守在县城的两个门口,收拢从城里逃出来的百姓,若见到有行凶的贼寇出现,不论是谁,都一律格杀勿论。” 王元“喏”了一声,但随即眉头紧紧皱起,急忙问道:“岳英雄,太尉大人还在城里,贼首郭太十分痛恨太尉大人,我担心……” 岳彦立刻打断了王元的话:“王县尉,城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就交给我好了。” 说完,他扭头对身边的华雄道:“贼寇进了县城,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你敢和我一起进入杀贼吗?” “有何不敢?”华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刀,一脸煞气的道。 “好,你跟我来!” 岳彦话音一落,重新掉转了马头,带着华雄便朝华阴城里疾驰而去。 王元则按照岳彦的吩咐,收拢兵丁后,便分出成两队,分别守在华阴城的东、西两个城门口,一面安抚从城中逃出的百姓,一面守住城门。 岳彦当先驰进了华阴城,看到冒起浓烟的地方在县城的东北角,那里正是杨府的所在之地,心中越发的不安。 他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百姓,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不想死的快给我让开!” 一声巨吼,街道上杂乱无章的百姓都惊为天人,纷纷让开了道路,任凭岳彦骑着战马在街道上狂奔。 就这样,岳彦和华雄一前一后,策马狂奔,很快便赶到了杨府。 杨府门前的地面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十几具家丁的尸体东倒西歪的躺在血泊当中,杨府中还不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婴儿的啼哭声,以及老人的谩骂声。 四名手中提着血淋淋长剑的贼寇正从尸体上搜刮着钱财,突然听见有一阵浑厚的马蹄声传来,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杨府门前的一个拐角处望去。 “嗖、嗖、嗖、嗖……” 一连串的箭矢破空袭来,每一支箭矢都射中了喉部,四个贼寇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喊,四名贼寇尽皆应弦而倒,躺在地上用双手捂着喉咙,但仍旧止不住血液向外汩汩的冒出。 这时,华雄手持大刀从杨府门前的一个小巷子里冲了出去,数道森寒的刀光在四个贼寇面前一闪而过,只一瞬间,四个贼寇的头颅便掉落在了地上。 岳彦骑着战马奔驰到了杨府门前,将手中的弓箭拴在了马鞍附近,抽出绑缚在小腿上的一柄军刺,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和华雄一起冲进了杨府。 刚进入杨府,岳彦和华雄便同时看见门口扔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婴儿,婴儿的旁边还有一个男尸,喉咙被割开,血流满了前胸,也已经死去多时。门里面还横着三具家丁的尸体,脸朝下趴在地上,致命伤都在背后。 除此之外,尚有两具被扒光了衣服的无头女尸,全身裸着,两个乳、房被刀切了去,两条腿大大叉开着,双腿中间的阴穴插着一根木棍,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再往前看,整个杨府的地面几乎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家丁、婢女的尸体随处可见,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驾!” 岳彦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对贼寇锁犯下的罪行实在难以容忍,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大喝一声,便向杨府的深处驰去。 华雄提着大刀,紧随在岳彦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冲进了杨府,岳彦一马当先,看到贼寇时,双眼中便放出了凶狠的光芒,举起手中森冷的军刺,便将贼寇斩杀,出手非常的快,刺中的也都是贼寇的要害部位,每次都是一击必杀。 华雄跟在岳彦的身后,见岳彦杀贼时所使出的招式都很毒辣,不禁有些汗颜。 …… 杨府是个四进的院落,在杨府的最后一个院落中,一群贼寇将杨赐、杨露、杨速等人包围在一片巴掌大的地方。 杨速手持长剑站在最前面,护住了杨赐、杨露,以及一些婢女,他的脸上、衣服上、剑上都沾满了鲜血。而在他的面前,还躺着几个他刚刚杀死没多久的贼寇。 一群贼寇当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左边的嘴角上长着一颗黑痣,手中拎着一柄血淋淋的长剑,正是这群贼寇的首领郭太。 郭太突然冷笑了一声,望着杨速身后的杨赐,凶恶的道:“太尉大人,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好孙儿,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跟他说吧,不然的话,一会儿我把他杀死了,你就再也跟他说不上话了!” “呸!你们这群卑贱的贼寇,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有本事,就来杀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杨速不卑不亢,饶是面对数十个手持兵刃的贼寇,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郭太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冲杨速喊道:“臭小子,别以为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在我的面前叫嚣了,不让你吃点苦头,我看你是不会老实了!” 话音一落,但见郭太身影一晃,一道剑光便向杨速袭来,快如闪电。 011斩杀贼寇 “好快!” 杨速心中暗叫了一声,没想到郭太的速度那么快,但见剑光朝自己的面门刺来,他急忙举起长剑进行格挡。 哪知,杨速刚把手中长剑举起,那道剑光突然消失,转而攻向了杨速的心窝。 杨速暗叫不好,万万没想到郭太如此阴险,竟然给他来了一个虚招。此时再去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向后急退,否则郭太的这一剑刺来,肯定能够刺穿自己的心窝。 他连连后退数步,可不曾想郭太的长剑尾随而来,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眼看郭太的剑尖就要刺中杨速的心窝了,“嗖”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支黑色的羽箭从院落外面激射而来,“叮”的一声响,那支羽箭直接撞上了郭太的长剑,使得郭太手中的长剑偏离了原来的运动轨迹,一剑刺偏。 杨速这才得以钻了个空子,急忙挥动手中握着的长剑,接连向郭太刺去,逼得郭太连连向后退却。 “嗖!” 一支黑色的羽箭划破长空,发出了破空的啸叫声,并蕴含着一股极为强烈的力道,从郭太的背后射来。 郭太正与杨速缠斗,无暇后顾,见有人在背后射来暗箭,而且力道惊人,顿时心惊胆战,生怕被一箭射穿了心肺。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去格挡杨速的刺来的长剑,急忙转身,将手中长剑横在胸前。 “叮!” 羽箭的铁质箭头刚好撞击到郭太护住心窝的长剑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虽然郭太挡下了这一箭,但那箭矢的力道却大的惊人,硬是将他手中握着的长剑撞击的碰到了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道给他在胸口上重重的来了那么一击,让他的体内气血翻涌,五脏沸腾。 “噗――” 就在这时,郭太的左臂上被杨速的长剑划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迅速渗了出来。 郭太眉头一皱,连叫都没有叫,急忙退到自己人中间,捂着受伤的胳膊,伸长了脖子向院落外面看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放冷箭。 “嗖!” 又一支黑色的羽箭发出了破空的声音,以极其凌厉的力道向郭太的面门射去。 郭太吃了一惊,急忙低身避过,再次抬起头时,赫然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闯入了他的眼帘,那人手持着弓箭,一脸的冷峻,深邃的双眸中射出道道寒光。 “希律律――” 一阵战马的长嘶声从院落外面传来,岳彦快速闯进了院落,看到众贼将杨赐等人包围在一片巴掌大的地方,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双手用力一拉缰绳,座下的战马便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形,从众贼的头顶上直接跨了过去。 “轰”的一声响,战马四蹄落地,激起院落中地上的一大片泥土,并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岳彦趁着这个时间,突然一个转身,拉弓搭箭,又将一支羽箭射出。 “嗖”的一声,那支黑色的羽箭直接射中了一名贼寇的喉咙,由于力道巨大,那名贼寇被岳彦一箭钉在了院落的围墙上,挣扎了片刻后,便一命呜呼了。 等到战马站稳了,岳彦便掉转了马头,将弓箭丢到一边,迅速抽出了军刺,策马来到了杨速的身边,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的郭太等贼寇。 “岳……岳彦?你不是……”杨赐对于岳彦的出现,感到十分的诧异。 “太尉大人,当务之急,是除掉这些贼寇,其他的事情,等杀掉这些贼寇后,我再一一向您禀明!”岳彦头也不回,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握着军刺,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贼,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极为强烈的杀气。 郭太早已经将岳彦打量的仔仔细细,听到岳彦大言不惭的话后,便大声笑道:“你们这些人,就爱说大话。如今你们已经全部被我给包围了,周围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一拥而上,顿时便可以将你们砍成肉泥……” “轰!轰!轰……” 不等郭太的话说完,背后便传来了一阵沉闷而又迅速的脚步声,还急忙回头看去,但见华雄拎着一柄大刀一脸煞气的冲了过来,他急忙让几个贼寇去拦住华雄。 华雄见四个贼寇朝自己冲来,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大刀,便砍向了最先冲过来的贼寇,手起刀落间,那名贼寇已经身首异处,从腔子里不断喷涌出鲜红的血液,溅了其余三名贼寇一身。 紧接着,但听见“唰、唰、唰”三声响,又三颗人头接连落地,华雄却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继续向院落里冲了过来。 郭太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猎户打扮的人,竟然能有如此身手,他急忙又派出十个贼寇去截住华雄。 他转过身子,看到岳彦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中拎着一把短刃朝他冲来,杨速则拎着长剑紧随其后,他急忙对周围的部下大声喊道:“冲啊,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随着郭太的一声大叫,院落里的四十多个贼寇一拥而上,分别朝岳彦、杨速杀了过去。 岳彦一脸的森寒,举起军刺便刺入了一个贼寇的心窝,干脆利落,一击必杀。 军刺呈三棱形,带血槽,灰白色的军刺从贼寇的心窝里拔出来时,已经被鲜血染红,只在空气中停留了短暂的一秒钟,便又刺入了另外一个贼寇的心窝。 杨速举着长剑,紧随岳彦的身后,看到岳彦出手狠毒,招式毫不拖泥带水,不禁有些不屑,一个箭步便跳到了岳彦的前面,长剑一挥,便砍死了一个贼寇。 “啊……” 突然,杨露发出了一声尖叫,岳彦、杨速同时回头看去,但见郭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长剑已经跑到了杨赐、杨露的身边,几个握着长剑的家丁正在奋力阻止郭太的前进。 岳彦皱起了眉头,对身前的杨速的喊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向后退去,步法轻盈,身姿矫健,又连续刺死三名贼寇,这才跳到杨赐、杨露的身前,问道:“太尉大人、杨小姐,你们没事吧?” 杨赐摇了摇头,急忙指郭太道:“我们没事。岳英雄,那个人就是贼首郭太,擒贼擒王,杀了他,便足以令其他贼寇束手就擒!” 岳彦转过身子,看到郭太已经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家丁杀死了,他二话不说,身子犹如离弦之箭,快速的朝着郭太冲了过去。 郭太见状,挥动手中长剑,朝着岳彦便是一番连刺,招招都是刺向岳彦要害的狠辣招式。 “铮、铮、铮、铮……” 一连串的兵器碰撞声在郭太的耳边不断响起,岳彦竟然全部挡住了他的剑招,让他大吃一惊。 就在郭太吃惊之余,但见寒光在他面前一闪,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传了出来,岳彦手中的军刺冷不丁的刺进了郭太的心窝之中。 冰冷而又锋利的军刺直接刺穿了郭太的身体,军刺的尖端透体而过,血槽中的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岳彦脚下的地面。 “这……怎么可能……”郭太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他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岳彦是怎么出手的,怎么自己就被岳彦给刺死了? “到阴曹地府去想你到底是怎么被刺死的吧!”岳彦抬起脚,猛地踹了一下郭太的身体,三棱形的军刺直接从郭太的体内拔了出来。 “轰”的一声响,郭太倒在了雪地上,身下的地面被他的鲜血染红。 岳彦蹲在郭太的尸体边上,直接斩下了郭太的头颅,然后高高的举了起来,看到华雄、杨速还在与剩下的贼寇厮杀,朗声喊道:“郭太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要是不想死的,快点放下武器!” 此声如雷,一经喊出,立刻震惊四周,贼寇们见郭太的头颅被岳彦高举着,尸首异处,剩下的三十多个贼寇顿时泄了气,纷纷跪在了地上,大声哀嚎了起来。 众贼哭的昏天暗地的,有的甚至哭的气绝过去了,即便是为父母守孝,伤心程度也不过如此。 这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郭太在这些贼寇的心目中竟然如此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贼寇突然拿起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声喊道:“渠帅已死,我等岂能苟活?” 言毕,这人便自刎而死。 其余贼寇见状,纷纷是如此模样,一时间三十多个贼寇竟然全部自杀身亡。 岳彦站在那里,看到这些自杀而亡的贼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竟然有了一丝酸楚。 杨赐见贼寇全部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径直走到岳彦的身边,感慨的道:“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想象。岳英雄,你昨日救了我的女儿,今日又救了老夫全家老小,就连郭太也被你枭首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加在一起,这大恩大德老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报答你。” “太尉大人客气了,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民除害,不需要什么报答。不过……” 岳彦欲言又止,环视了一圈众人。 他见站在杨露身后的贴身丫鬟小荷,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眼睛时不时的看了看郭太的尸身,非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充满了伤感。 他皱了一下眉头,这才对杨赐小声说道:“太尉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012家贼难防 杨赐是官场老手,能够混到太尉这个位置,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见岳彦有所暗示,便主动拉着岳彦走到了一个角落里,这才问道:“岳英雄,现在可以说了吗?” 岳彦点了点头,拱手道:“自郭太等贼寇作乱以来,一直为害华阴,太尉大人也曾派人去清剿过,但不是被郭太逃脱,就是被郭太伏击。昨日大小姐外出探亲,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华山上的那伙贼寇,差点被掳走。那郭太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未卜先知?” 杨赐听后,顿时吃了一惊,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长久以来,杨赐都一直以为郭太神通广大,能够料事如神,弄得他焦头烂额。 今日被岳彦这番话一提醒,他顿时恍然大悟,杨露去乡下探亲之事,只有杨府中人知道,郭太远在华山北峰的苍龙岭上,他又是如何知晓? 除非…… 他不敢再想了,眉头紧皱,急忙问道:“岳英雄,你是说,杨府之中,有郭太的内应?” 岳彦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谁是郭太的内应了?”杨赐紧接着问道。 岳彦又点了点头。 “是谁?如此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定然不会放过他!”杨赐平时待这些家丁和婢女都不错,当得知有人与郭太暗通,谋害杨府之时,他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了! 岳彦贴在杨赐的耳边,小声说道:“是小荷。” “是她?”杨赐也是吃了一惊,急忙询问道,“岳英雄,你确定与郭太暗通的人就是小荷吗?她可是从小和露儿一起长大的,是露儿的贴身丫鬟啊……” “太尉大人,我也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相信,不过我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小荷就是和郭太暗通的人!”岳彦斩钉截铁的道。 杨赐皱起了眉头,斜视了一眼站在杨露身边的小荷,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平时露儿待她像亲姐妹一样,没想到她竟然……” 话音未落,杨赐便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杨露走去。 杨露目睹了整个血腥的过程,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背靠着墙壁,花容失色,脸色也非常的苍白,此时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但一想起刚才的一幕,就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岳彦及时出现,只怕后果不堪想象。 她抬起眼皮,偷偷的窥看了一眼远在角落里的岳彦,眼神中饱含着无比的感激之情。 这时,岳彦扭过脸,朝她这里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顿时交汇在一起。 岳彦与杨露四目相对,出于礼貌,他向杨露点头示意,并抱以灿烂的微笑,使得他原本帅气的脸庞平添了一丝华彩。之前以冷酷形象出现在杨露眼前的他,登时变得温柔了许多。 杨露也强作镇定,里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人的对视转瞬即逝,但却在杨露的心湖中落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露儿,你没事吧?”杨赐走到了杨露的身边,见杨露脸色苍白,花容失色,急忙问道。 “父亲大人,我没事。”杨露急忙回答道。 “没事就好……”杨赐说话时,眼睛却斜向了杨露身边的小荷,见小荷目光闪烁,心神不宁的,转身叫道,“杨速!” “祖父大人有何吩咐?”杨速听到杨赐的叫声,立刻跑到了杨赐的身边,毕恭毕敬的抱拳道。 杨赐抬起胳膊,重重的拍了拍杨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这次虽说是岳英雄出手相救,但你也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保护着爷爷和姑姑,只怕我们早被郭太杀死了。你姑姑受到了惊吓,你且护送你姑姑回房休息吧。” “是,祖父大人。” 杨速应了一声,搀扶起杨露,便向别院走去,而小荷则紧随在杨露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荷,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做。”杨赐在小荷经过自己身边时,突然小声说道。 小荷听到后,不敢违抗,当即停下脚步,站在了杨速的身边。 杨露由于受到了惊吓,暂时还没有缓过神来,被杨速搀扶着很快离开了别院。在离开时,她还瞥了一眼岳彦,心中暗自萌生出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杨赐见杨露离开后,原本和蔼的面孔登时变得阴沉了下来,突然怒喝道:“小荷,你可知罪吗?” 小荷听后,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杨赐面带怒色,心中登时生出一种极大的恐惧感来,仍然强辩道:“大人,小荷……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大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狡辩吗?你和郭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还不快跪下!”杨赐又怒吼了一声。 “噗通”一声,小荷立刻跪在了地上,吓得面如土色,急忙道:“大人,都是小荷一时糊涂,这才酿下悲剧……” “你与露儿情同手足,我待你也视若己出,我杨家什么地方亏待你了?你居然如此狠毒,勾结外贼,来图谋我杨家性命?”杨赐喝问道。 “我……我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小荷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杨赐身为当朝太尉,却连自家的一个婢女都管教不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杨赐以后还有何面目在京城立足……” 顿了顿,杨赐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荷,继续说道:“说!你是怎么与那郭太勾结,图谋我杨府的?” “大人,我没有勾结郭太,我只是……只是……” “还敢嘴硬?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杨赐愤怒之极,这次不仅自己差点丧命,还害了自己府中那么多家丁、婢女,这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性命,怎么能让他不愤怒? “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她说为止!” 几个幸存的家丁拎起棍棒便将小荷围住了,准备对小荷一顿暴打。 “且慢!”岳彦突然出现在杨赐的身边,阻止道,“太尉大人,能否听我一言?” 杨赐恨恨的道:“岳英雄,小荷勾结外贼,图谋我杨府,还害死了这么多人,整个杨府差点被这群贼寇给灭了,我没有将她千刀万剐,已经是不错了……” 岳彦打断了杨赐的话:“太尉大人,依我看,小荷未必是在勾结外贼,图谋杨府。小荷好歹也是跟着大小姐一起长大的,对杨府必然有感情,我看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杨赐瞥了岳彦一眼,疑惑的道:“岳英雄,刚才不是你提醒我说府中有人和外贼勾结吗?怎么这会儿你又替她求起情了?” 岳彦道:“我是说过府中有郭太的内应,也通过观察得知,这个人就是小荷。但是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说完,他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小荷道:“小荷姑娘,我问你,你认不认识贼首郭太?” 小荷点了点头,急忙说道:“认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就是郭太。如果我知道他就是贼首郭太的话,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他来往……大人和小姐对我都很好,我又怎么会勾结外贼来谋害他们呢,我只是一时糊涂,被他给骗了……” “那他是怎么骗你的?”岳彦追问道。 于是,小荷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去年郭太来华阴县传播太平道时,在街上偶然遇到了小荷,一眼便看上了小荷,经过一番打听后,这才知道,小荷是太尉杨赐府中的婢女。 郭太便化名郭泉,主动结识小荷,小荷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抵挡不住郭太的攻势,加上郭太口若悬河,能说会道,很快小荷便成为了郭太的女人。 后来,杨赐从京城回来,得知家乡有人传播太平道,他便下令官府以妖言惑众之名缉拿郭太,好在郭太提前得到消息,侥幸逃过一劫。 杨赐却派人将郭太赶尽杀绝,让郭太心生恼怒,于是这才公开反叛官府。为了能够给予杨赐以颜色,郭太便化妆进了华阴城,偷偷和小荷私会,每次翻云覆雨之后,便会用花言巧语的从小荷嘴里套出有关杨赐的最新情况。 郭太得到消息后,这才事事取得顺利,周转在华阴县,和王元率领的官军打起了游击,时不时还搞两次伏击,弄得王元、杨赐都是一头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的一切,小荷都不知道,整个人都被蒙在了鼓里,直到杨露探亲回来的途中遇到了贼寇,小荷才有所警觉。 她私会郭太,向郭太询问,郭太信誓旦旦的发下毒誓,说自己不知情,再一次骗取了小荷的信任,并且又从小荷嘴里套出了岳彦等人准备去苍龙岭剿匪的事情。 郭太谋划了一番,这才策划了袭击杨府的大胆计划,而直到郭太带人杀进杨府时,小荷才认出郭太来,也才知道郭泉就是郭太。 听完小荷的一番讲述,众人都没有吭声,院落里一片寂静。总的来说,小荷也是一个受害者,被郭太那厮给骗了。但杨府的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该如何解决,杨赐的心中也自有决定。 杨赐此时的怒气已消,同时也同情小荷的遭遇,他缓缓的道:“既然你已经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也没有什么责怪你的了。只是,我杨府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性命……” “大人,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的话,杨府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小荷死不足惜,只是小姐今后却要无人照顾了……大人待小荷不薄,这份恩情,小荷今生是无法再报答了,只能来世再报了!” 话音一落,她突然向一旁滚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一抹脖子,便割破了喉咙,血流不止,鲜血染红了胸前大片的衣襟…… 013有名无实 郭太死了,贼寇死了,小荷也死了,动荡不安的杨府终于平静了下来。 可是杨赐却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开心,看着染满鲜血的杨府,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快!都快点进来,保护太尉大人!” 这时,王元带着一队人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的死尸,而杨赐、岳彦、华雄都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元急忙走到杨赐身前,抱拳道:“王元护驾来迟,还请太尉大人恕罪!” 杨赐神情低落,冲王元摆手道:“带人彻底清洗一下杨府,所有的尸体都抬出去掩埋,所有的血迹都要清理干净,事后老夫有赏。” “喏!” 王元兴奋的应了一声,急忙命人开始清理杨府中的尸体。 杨赐则对岳彦道:“岳英雄,露儿和小荷情同姐妹,小荷死了,露儿必定会很伤心。所以,小荷的事情,还请岳英雄予以保密,若是露儿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好了,我自会告知露儿小荷的去向的。” “是,太尉大人。” 杨赐又吩咐了在场的家丁,让他们全部统一说法,这才放下心来。 “岳英雄,这里就交给王县尉他们处理了,府中还有一处别院,你们先回客房收拾一下,然后就搬来别院暂住,稍晚会儿,老夫还有事情想跟岳英雄商议。” 岳彦道:“好,那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赐在家丁的搀扶下,转身走进了别院,离开了这个院落。 岳彦见王元带领的官军都在忙不迭的搬运尸体、清理血迹,他转身看到华雄拿着一封信笺走了过来,问道:“华雄,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搬运郭太的尸体,从郭太身上掉下来的!”华雄答道。 岳彦从华雄手中接过那封信,打开匆匆看了一遍后,眉头便紧锁了起来,急忙问道:“今日是几月初几?” “正月初十。”华雄答道。 岳彦再次将那封信拿起来看了一遍,这一遍看的十分仔细,当他看完之后,这才自言自语的道:“三月初五……离现在也没有几天了……” “什么三月初五?”华雄好奇的问道。 “郭太信奉的是太平道,除了他之外,天下还有数十万人都信奉太平道,太平道的首领叫张角,被称作大贤良师,而郭太便是张角的弟子。这封信,是张角写给郭太的,相约今年三月初五,共同举事,反叛朝廷……” “啊?几十万人一起举事反叛朝廷?”华雄听后,惊讶万分,登时失声道。 岳彦低吼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都听不见是嘛?记住,这件事你谁也不能告诉,听见了没有?” 华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凑到岳彦的耳边道:“听见了。可是恩公,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太平道要造反了,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赶快报官,把那什么张角全部给抓起来?” “哼!你以为报官就可以了吗?你以为,那张角是你想抓就能抓的吗?实话告诉你,我还等着张角造反呢!” “恩公,怎么你……你也想造反吗?” “反你个头!我要造反的话,又何必去杀郭太这些贼寇?不过,我也不会傻到去保护什么皇帝,我所要的做的,你不需要懂。你只需知道,只要你一直跟着我,以后肯定会有封侯拜将的一天,到时候,你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恩公,那你拿着这封信准备怎么办?” 岳彦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嘿嘿笑道:“我自有用处。走,咱们回房收拾东西,然后搬去杨府的别院居住。” 两个人回到原先居住的客房,屋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少,各自收拾了各自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客房,朝别院走去。 杨府前院的部分房屋已经失火,幸好火势较小,很快便被扑灭了,但前院却被浓烟熏黑,而整个杨府内的尸体也都被王元带人搬运一空,拉到城外进行掩埋,血迹也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里是杨赐的老宅,平时只有部分家丁留守,也幸好这次不是整个家族回来过年,大部分杨府的人都留在京城,否则的话,郭太这么一闹,只怕会死很多杨赐的亲人。 傍晚的时候,杨府虽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岳彦和华雄在别院中安顿好后,便聚在一起闲聊,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岳彦便让华雄去开门。 华雄打开房门后,看到杨赐站在门口,便急忙拜道:“太尉大人……” “不必多礼。”杨赐抬腿跨进了房门,径直走到岳彦的身边,不等岳彦起身拜他,他便开口道,“今日之事,若非岳英雄和华壮士出现的及时,老夫只怕和小女、孙儿都一起命丧那贼寇手里了。这救命之恩,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岳英雄在上,请受老夫一拜……” “太尉大人千万不要这样,岳某只怕承受不起。”岳彦急忙伸出双手,一把搀扶住了杨赐,不让他跪下去,毕竟杨赐也是一把年纪了,足可以当他爷爷了,如果让杨赐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白天的时候,人有些多,老夫拉不下面子,毕竟老夫是当朝的太尉,如果跪在岳英雄的前面,万一被家丁们传了出去,只怕有损声誉。如今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人,老夫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今日岳英雄连同华壮士救了我们杨氏一家三口的性命,这份恩情,老夫真的是无以为报,也唯有这一拜了!”杨赐言辞恳切的道。 岳彦笑道:“就算如此,我也经不起太尉大人这一拜啊。毕竟太尉大人是长者,我若是让太尉大人跪了,只怕会折寿的。” “对了太尉大人,你不是说有事情想和我商量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岳彦突然岔开了话题。 杨赐道:“哦,是这样的。本来老夫打算在这里过完上元节再回京城的,可是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如今杨府上下虽然都已经被清扫干净,但那股血腥味却一直挥之不去,加上又让露儿受到了惊吓,只怕再住下去,已经不太适合了。老夫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但又怕郭太余党未除,从中作梗,万一途中进行阻拦,就凭杨速那点功夫,不足以应对。所以……” 岳彦见杨赐欲言又止,便接着话茬说道:“所以太尉大人想请我们两人与之同行,一路护卫太尉大人安全到京城,对吗?” “对。不过岳英雄尽管放心,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两位的,等到了京城,老夫定然会重重酬谢两位的。”杨赐此时才说明了来意。 岳彦想了片刻,问道:“太尉大人,你是当朝的太尉,主管天下兵事,何不下一道命令,调集成百上千的大军前来护卫,如此一来,就算贼寇再怎么猖獗,也决然不会敢打太尉大人的主意……” “岳英雄有所不知,我这个太尉,有名无实,根本指挥不动任何军队。如果我能指挥的动军队,年前早已经派遣大军围剿郭太了,又何须让县尉王元带人去围剿?陛下重用宦官,以中常侍蹇硕为北军中候,监管北军五营兵马,即便我是太尉,没有蹇硕的同意,也无权调动。到了地方,郡县看得起老夫的,卖个面子,看不起的,连搭理都不搭理你,我又有什么权力去调动军队……” 说到这里,杨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对现状的极大不满,但又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的味道。 东汉末年,汉灵帝重用宦官,十常侍祸国殃民,当朝大臣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有人有勇气正义直言,弹劾十常侍,但由于汉灵帝的袒护,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反而激怒了十常侍,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以至于许多大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岳彦见杨赐如此恳求,也说出了实情,这才道:“好吧,那我就负责保护太尉大人,将太尉大人安全送到京城。” “岳英雄,大仁大义,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请受老夫一拜!” 这一次,岳彦没有出手阻止,而是坦然的接受了杨赐的一个鞠躬,只要杨赐不跪在地上,他就没有什么好阻止的。 “两位恩公,我已经让人做好了饭食,一会儿就让人送来房间,今夜还请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京城。” 杨赐辞别了岳彦,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果然有人送来酒菜,岳彦和华雄饱饱的美食一顿后,岳彦这才离开华雄的房间,准备回房休息。 此时,天色已黑,别院内升起了灯火,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忽明忽暗,岳彦走在房廊下面,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后,一把便推开了房门,大踏步的跨了进去,这才关上房门。 房间内一片漆黑,岳彦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放在桌子上的蜡烛。 烛光亮起,房间内顿时有了光芒,岳彦准备走到床边休息,却听见一阵敲门声,便放下蜡烛,过去开门。 房门打开后,岳彦赫然看见杨露站在门外,一脸惊讶的道:“杨小姐?” 014正式进京 杨露耷拉着脑袋,冷风吹散了她披肩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半边脸庞,以至于让岳彦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杨小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啊?”岳彦又问道。 “我睡不着……”杨露抬起了头,用手里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愁容的脸,眼神中更是带着几许失落和不安。 “外面风大,杨小姐,进来说话吧。”岳彦主动闪开了身子,站在门边,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露的脚伤虽然经过医生的治疗好了许多,但只要稍微一用力,走起路来还是会隐隐作痛。她站在门边稍微迟疑了片刻,便跨进了岳彦的房间,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岳彦顺手关上了房门,然后坐在杨露的对面,问道:“杨小姐,你是不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白天的事情?然后就害怕的睡不着?” “嗯。”杨露点了点头,缓缓的道,“以前我害怕的时候,都是小荷陪我,可是现在,小荷却突然间离开了杨府,说是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岳彦一边听着杨露的话,一边暗想道:“原来,杨赐是用这个借口告诉杨露小荷离开杨府的……” 杨露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忧愁。 “我也看得出来,杨小姐和小荷姐妹情深,不舍得小荷就这么走了。但是,悲欢离合是常有的事情……” “恩公,我也知道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小荷和我是一起长大的,她突然离开了,却没有给我打声招呼……我……” “哎呀,你瞧我这脑袋,什么破记性啊。杨小姐,小荷姑娘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来着,我当时正在忙着做其他的事情,所以一时间给忘记了。如果不是杨小姐突然提起来,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呢,真的很抱歉。” “小荷……小荷临走的时候,让你转告给我话了?她说什么?”杨露脸上一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急忙追问道。 “小荷姑娘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她说她走了以后,你就没有人照顾了,让你自己多多保重身体,还说以后若是有缘分的话,还会再见面的。” “就这些?” 岳彦一脸窘迫的笑道:“我脑子笨,当时小荷姑娘说了很多,可是我就只记住这些话,实在对不起啊杨小姐。” “无妨,我原本以为小荷不辞而别,没有一句话要留给我呢,没想到……虽然恩公没有把话记全,但也证明小荷没有不辞而别,一定是走的急,又见不到我,所以才让恩公转达的。一定是这样的。”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喜怒哀乐之间的转换也十分娴熟。杨露刚才还是一脸的愁容,现在脸上的阴云却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嘴角上居然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岳彦看着杨露开心的模样,他也很开心,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既然已经撒了谎,那就只能一撒到底了。 “我听父亲说,恩公明日也要跟随我们一起回京城,会一路上保护我们,这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会和华雄一起沿途保护你们的安全,直到抵达京师为止。” “那抵达京师之后呢?恩公又作何打算?”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杨露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转瞬即逝,起身向着岳彦欠了一下身子,道:“恩公,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就不打扰恩公了。小女子告辞。” 说完,杨露转身便朝外面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岳彦站在门口,目视着杨露离开,对于杨露的造访,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关上房门,岳彦爬上了床,再次拿出易筋经卷轴,开始按部就班的修炼第三幅图。 …… “咚咚咚……” 杨赐刚刚躺在床上,便听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都这么晚了,是谁啊?” “父亲大人快开门啊,是我。”杨露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杨赐听后,急忙下床,开了门,见杨露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便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如此慌张?” 杨露喘了口气,这才说道:“父亲,岳彦护送我们到了京城后,你是否会让岳彦离开?” “这个……为父没有想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杨露不答反问:“父亲大人,这几年,你因为仗义直言,没少得罪朝中权贵,又拒绝了十常侍的拉拢。万一哪天有人上门来闹事,府中家丁都不会武功,杨速那小子又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如果都没有人能够应付的了,那我们杨府以后岂不是要任人欺凌了吗?” 杨赐听后,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陇上了愁云,重重的叹出了一口气,透出几许无奈,轻声说道:“大不了,我辞官不做,举家迁回华阴!” “父亲,你以为,你不做官,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正因为父亲大人现在是当朝的太尉,位列三公,所以那些人才对父亲有所忌惮,如果哪天父亲不做官了,昔日那帮被父亲得罪过的朝中权贵们,还不落井下石?” 杨露之所以能够成为杨赐最疼爱的女儿,除了是他唯一的女儿外,另外一点也占了极大的比重,那就是杨露很聪明,比起她哥哥杨彪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大儿子杨彪常年在外做官,半年不见得回来一次,他一个人应对京城中的勾心斗角,实在累的够呛。 幸好有这个聪明的女儿在身边,早晚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与女儿进行商议,所以他一直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至今年方十八,仍然待字闺中。 杨赐进退两难,被女儿问的一脸的窘迫。他沉默了片刻,竟然想不出任何对策,这才问道:“露儿,那你说为父该怎么办?” 杨露一脸微笑的道:“很好办,找一个武功高强,能够保护我们杨家的人即可。” 杨赐听后,眼中放出一片光芒,原本满脸的愁容,现在却喜笑颜开,一拍大腿,叫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为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短暂的兴奋过后,杨赐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这武功高强之人,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父亲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武功高强之人,父亲的身边不就有嘛?” 杨赐经杨露这么一提醒,醍醐灌顶,急忙问道:“你是说……岳彦?” 杨露点了点头,道:“父亲不是让他护送我们到京城嘛,等到了京城,父亲再挽留他,让他做我们杨府的管家,并且负责教授杨速和家丁武艺,而且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叫华雄的壮汉也武艺不俗。京城虽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但有岳彦、华雄这样身手的人在府中,即便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可以与其周旋,不至于弄得很狼狈。” “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女儿,想的真是周到,看来为父真的是老了。如果你是个男儿身的话,迟早是一个肱骨之臣。” …… 第二天睡醒之后,岳彦、华雄和杨赐、杨露、杨速等人一起用过早饭后,便正式启程前往京城。 家丁们早已经打包好了一切,东西也早已经装上了马车,杨赐、杨露分别乘坐在马车里,而岳彦、华雄、杨速则分别骑马,和众多杨府家丁一起护卫着车队。 华阴县的县令、县尉以及所属官员听闻杨赐要离开了,都一起等候在东城门外,和杨赐一番寒暄后,这才正式离开华阴县,踏上了进京的行程。 由于杨赐要在上元节当天赶回京城,所以一路上车队走的很快,加上道路不太平坦,路上不免有些颠簸。所幸的是,杨赐是当朝太尉,不管经过那个郡县,各地官员都会给予最热情的招待。 白天赶路虽然会有些累,但一到了晚上,众人也能因此睡上个好觉,充分的休息。 一行人从华阴县出发,一路上沿着官道向东前进,经过湖县、弘农、陕县、渑池、新安,然后进入函谷关,出了函谷关之后,便正式进入了京畿之地。 东汉的都城在洛阳,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 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成为历史上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一路上虽然鞍马劳顿,但岳彦却没有忘记留意沿途所过之处的地形地貌,毕竟古代的地形和现代的始终是所有差异。 正式进入京畿之地后,道路便变得平坦了许多,一行人也终于在上元节当天赶到了洛阳城下。 巍峨的洛阳城矗立在岳彦的眼前,除了雄伟二字,他再也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车队很快便进入了洛阳城,此时的岳彦像是进了大观园一样,什么都是好奇的,城内街道宽阔平坦,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个古色古香的洛阳城彻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刻钟后,车队停在了杨府的门前。 一个满面青须的中年汉子,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静静的等候在杨府的门前。 见到车队停稳后,那中年汉子便拉着那个孩童,径直来到杨赐的马车前面恭候,毕恭毕敬的道:“父亲大人,请下车!” 015杨彪父子 车夫掀开了马车的卷帘,杨赐从车里露出头来,看见站在马车边上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了一丝的诧异,问道:“文先?你怎么回来了?”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杨赐之子杨彪,字文先,现为颍川太守。 杨彪身材高大,五官俊秀,皮肤白皙,长髯飘飘,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眼角细而长,目光冷冽有神,但却给人一种极为冷漠的感觉。 他向着杨赐深深鞠了一躬,轻声道:“今天是上元节,孩儿特意从颍川赶了回来,为的就是和家人过上一个团圆节。得知父亲今日抵京,特在此迎候。” 车夫搀扶着杨赐下了车,杨赐站定脚之后,这才说道:“好……回来就好,文先啊,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上几日。” 话音一落,这中年男子身边的小男孩便上前拜道:“孙儿杨修,拜见祖父大人。” 杨赐弯腰一把抱住了杨修,开心的笑道:“来,让我好好的瞧瞧我的好孙儿,这半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 杨修面如冠玉,相貌清俊,前额较宽,尤其是那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神采飞扬,一脸的稚嫩。 他站在杨赐身边,个头才到杨赐胸口,和杨赐比了比之后,便努着小嘴道:“我才长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等我再长大些,我的个头一定要超过爷爷……” “呵呵,好,爷爷等着你长高的那一天。” 杨修一脸的欢喜问道:“爷爷,姑姑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还有,速哥哥呢?” “杨修,我们在这里。”杨速早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从第二辆马车上搀扶着杨露下车,听到杨修的喊声后,便应道。 杨修向杨赐身后看去,但见杨露、杨速正向这里走来,便开心的道:“这下好了,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咦?姑姑,怎么没见小荷姐姐?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杨赐听后,脸上一怔,急忙对杨修道:“小荷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跟着她的亲生父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啊?小荷姐姐走了?”杨修顿时一阵失落,埋怨的道,“她还说要教我抚琴呢……” “不就是抚琴嘛,别忘记了,小荷的琴艺还是跟姑姑学的呢,你要是真的想学,以后姑姑教你怎么样?”杨露走到了杨修的身边,见杨修神情失落,便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杨修稚嫩白皙的脸庞,笑着说道。 “真的吗?”杨修突然抬起了头,兴奋的望着杨露,开心的道,“要是姑姑肯叫我琴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岳彦骑在马背上,看着前面杨氏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让华雄等在此处,自己则径直走向了杨赐的面前,抱拳道:“太尉大人,岳某已经将大人一家安全送到,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岳某就先告辞了。” 此话一出,原本其乐融融的杨氏一家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岳彦的身上,杨露皱着眉头,急忙拉了一下杨赐的衣角。 杨赐会意,忙道:“岳英雄,这一路上多亏了你和华壮士的护送,我们才能安全抵达这里。你们一路上也是鞍马劳顿,肯定很累,不如暂且在我府中休息一晚,也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不知道岳英雄以为如何?” 岳彦想了片刻,这才说道:“这样我们是不是太打扰太尉大人了?” “岳英雄是我们的祖孙的救命恩人,住在老夫的府上,是老夫的荣幸,怎么能说的上是打扰呢?” 岳彦抱拳道:“那好吧,那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赐扭脸对杨速道:“你带岳英雄、华壮士先行进府,安排在别院的客房里,好生款待,不得有误!” “喏。” 杨速拱手抱拳道:“岳英雄,请跟我来!” 岳彦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冲华雄招了招手,华雄便拎着他们的东西走到了岳彦的身边,然后两个并肩跟着杨速一起进入了杨府。 一直站在杨赐身边的没有说话的杨彪,目送岳彦、华雄跟着杨速进了杨府,便问道:“父亲大人,这两个是什么人?” “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只怕你就要给我收尸了。” 杨彪一听这话,急忙问道:“父亲大人,你们在华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杨赐道:“此事以后慢慢再提,总之,这两位是我们杨府的贵客,不管是谁,都不能怠慢了他们。” “喏。”杨彪拜道。 杨露拉着杨赐的衣角,一脸哀怨的道:“父亲大人,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提?” 杨赐语重心长的道:“露儿,为父做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别的本事没有,但却有一双慧眼,这个叫岳彦的年轻人,未必肯甘心做一个杨府的管家,就算我提了,只怕他也未必会答应……” “不试试,怎么知道别人不会答应?”杨露撅着小嘴,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不悦。 “杨露!怎么跟父亲说话呢?”杨彪听到杨露的话中带着一丝埋怨,便开口教训道。 杨露和杨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名为兄妹,实际上,两个人却不怎么走动,因为杨彪的母亲王氏和杨露的母亲刘氏一直都不和,所以杨彪和杨露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突然听到杨彪的一声暴喝,杨露心里面很是不爽,当即反驳道:“我就这样跟父亲说话了,怎么了?” 杨赐身为两人的父亲,对这种场面也司空见惯了,他当即轻咳一声,摆手道:“好了,今天是上元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累了,露儿,扶我进府吧。” “是,父亲大人。” 杨露应了一声,急忙搀扶着杨赐向杨府走去,刚走出两步,突然扭头冲杨彪做了一个鬼脸。 “噗哧!” 待在杨彪身边的杨修见到杨露扮的鬼脸,登时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杨彪却是一脸的阴沉,眉头紧锁,一脸冷漠的盯着正在发笑的杨修,厉声喝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以后再看见你朝杨露住的院落里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杨修听到杨彪的训斥,双手卡腰,嘟囔着嘴,顶撞道:“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把我的腿给打断了,等你以后老了,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你……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顶撞我?”杨彪愤怒了,抬起手便想给杨修一个大嘴巴子。可是他的手抬起来了,却始终不忍心落下。 杨修见状,伸长了脖子,主动把脸凑过去让杨彪打,并道:“你打,给你打,你要是把我打傻了,母亲肯定饶不了你!还有,祖父、祖母、外公、外婆、舅舅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一定要想清楚再打!” “你……你……”杨彪真的快被杨修给气死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而且聪明伶俐,深受各位长辈的喜爱。 “怎么?不敢打了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父亲大人,告辞。”杨修一脸的得意,转身朝杨府跑了进去。 杨彪站在杨府的门口,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是无语。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这才进了杨府。 …… 岳彦、华雄跟随杨速一起进了杨府的别院,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杨速这才离开。 岳彦将包袱放好之后,便走到了门口,看到别院当中修建了一座带有假山的小池子,此时正是严冬,假山被白雪覆盖,水池里的水都被冰封了,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华雄走到门口,看到岳彦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便问道:“恩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 华雄表态道:“不管怎么走,只要恩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这辈子我华雄是跟定恩公了。” 岳彦转过脸,看着一脸认真的华雄,问道:“真的?”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华雄信誓旦旦的道。 岳彦从华雄的脸上看到了真诚,眼睛里的目光也很真诚,他可以肯定,华雄说的都是真话。他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今天是上元节,听说今天晚上京城里会举行灯会,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好啊好啊,既然到了京城,就一定要好好的逛一逛,我还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呢。恩公,要不……咱们也别等到晚上了,咱们现在就出去逛逛吧。”华雄激动的道。 岳彦想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当即说道:“好吧,我也很想出去逛逛,那咱们现在就出去?” “好!不过,恩公,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金子,去逛街,不带钱可不行,万一饿了,没钱吃饭,那就糟糕了!”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回去拿金子,多带几块。” “好嘞。” 016隔墙有耳 岳彦和华雄出了杨府,先去一趟服装店,一人换了一身行头。 正所谓佛要金装,人靠衣装。 岳彦换了一身行头后,效果立竿见影。 他穿着一套青色的长袍,头戴进贤冠,整个人立刻彰显出一番别样的气息,英俊而不显阴柔,阳刚而不显粗鄙,端的是个美男子的形象。 其实,在古代,人的穿衣也是有等级制度的。 秦汉时期的男子服装,以袍为贵,袍服一直被当作礼服。它们基本样式,以大袖为多,袖口有明显的收敛,领、袖都饰有花边。袍服的领子以袒领为主,大多裁成鸡心式,穿时露出内衣。这种袍服是汉代官吏的普通装束,不论文武职别都可穿着。 岳彦虽然不是官吏,但即便穿上了,也不会有人来查你。所以,一些富贵人家,也都喜欢这样装束。 最关键的是,岳彦的头发很短,在古代并不受欢迎,古代人一直认为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所以将头发也看得很重要,认为断发就是断头。直到满清入关,还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事情发生。 而岳彦的短发,也极易被人误以为是受了髡刑,所以,岳彦才会选择这顶进贤冠,加以遮掩。 华雄也是换了一身行头,由于他本身长得就五大三粗的,不适合穿长袍、戴进贤冠,勉强穿上,未免有些不伦不类。所以只是穿着了一身玄色劲装了事。对于他来说,也只有穿上这种劲装,才不至于觉得有所束缚。 不过,这样一来,两个人在身份上就有了一点差异,明眼人一看便知岳彦是主,而华雄则是仆。 即便如此,华雄倒也没有丝毫在意,而且自从认识岳彦以来,他就一直紧随岳彦身后,确实像极了一个跟班的。 两个人换了行头后,便沿着古色古香的洛阳城街道转悠,见沿街商铺里的小厮都挂起了灯笼,并在里面塞入了灯谜,正在准备晚上的灯会。 在汉代,正月十五那天的节日被叫做上元节,也就是今天的元宵节。 关于上元节的由来,是源自道教。道教曾把一年中的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合称“三元”。 凡是到了节日这一天,上自九五至尊的皇帝,下至贫贱的奴隶,都会放假一天。 并按照传统,在上皓月高悬的夜晚,人们都要点起彩灯万盏,以示庆贺。有时候,还会举行一些仪式,比如出门赏月、喜猜灯谜、共吃元宵等。 而今晚,洛阳城中也会变得空前的热闹,当朝天子已经下了命令,让全城百姓都一起点燃花灯,并组织猜灯谜的活动。 岳彦和华雄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了一种喜庆的气氛。但只有岳彦知道,这样的喜庆气氛在不久之后就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下大乱所打破。 黄巾起义,也将给腐朽的东汉王朝致命一击,从而加快了东汉王朝走向覆灭的脚步。 做为一个穿越客,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根本无法阻止黄巾起义的,即便是利用他的先知抓捕了张角兄弟以及众多黄巾起义的头领,可是却无法挽救东汉王朝的腐败。 东汉王朝上有昏庸无能的皇帝,下有一群贪婪无度的宦官和奸佞之臣,只有来一场天下大乱,才能让他们得到警示。 至少,岳彦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也是这样打算的。现在的他,只能静待良机,伺机而动,以求在这场即将来临的天下大乱中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知不觉中,岳彦和华雄都逛累了,天色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街道两边的店铺平时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关门了。 但由于今天是上元节,所以非但没有关门,反而各自点燃了门前的灯笼,继续开门营业,因为他们知道,再过一会儿,街道上的行人就会逐渐的多起来,也许还能再赚一点钱。 突然,华雄拉了一下岳彦的衣角,已经过了那股新鲜劲的他,摸着干瘪的肚子,对岳彦道:“恩公,我饿了,也累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填饱肚子?” 岳彦听华雄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便道:“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两个人沿着街道向前继续走,并询问这附近哪里有酒肆,得知在前面不远有一家很有名的酒肆,两个人便直接去了那家酒肆。 “青云阁?”岳彦来到酒肆门口,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偌大的鎏金匾额挂在门头上,便念了出来。 青云阁便是这家酒肆的名称,店铺的占地面积比较大,门口还蹲着两尊的貔貅。 这貔貅是古代的一种瑞兽,据说能吞万物而从不泄,故有纳食四方之财的寓意。 这两尊貔貅放在店铺门口,确实有点招财进宝的味道。不过,这两尊的貔貅未免也忒大了点,而且全身都是青铜打造而成,每一尊都足有两米多高。 再仔细看这青云阁,店面足足占用了这整整一条街,门前行人络绎不绝,客似云来,而店铺中的位置几乎都要爆满了,生意居然如此红火。 阵阵饭香从青云阁中飘荡了出来,岳彦、华雄闻了以后,肚中更显得饥饿了,于是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走进了青云阁。 一进门,便有小厮主动前来相迎,一看岳彦的这身打扮,就知道非官即富,急忙笑道:“客官,大厅已经客满了,只有楼上雅间了,您看,是在大厅稍等片刻,还是直接去楼上?” “去楼上。”这时岳彦、华雄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巴不得快点吃到东西,反正身上不差钱,就直接在小厮的带领下去了楼上雅间。 到了二楼,岳彦首先感到一股古朴的味道,就连雅间的名字也别有一番韵味,竟然以关雎、蒹葭、葛覃、子衿等进行命名。 这些名字都是《诗经》里的题目,如今却拿来对雅间的进行命名,就能看出,这青云阁的老板,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上面。除此之外,岳彦还注意到,每间包厢内,都用该篇诗经的书法进行装饰,确实别出心裁。 “就这间吧!”岳彦指着一间名为“关雎”的包厢说道。 “额……真不好意思,这个雅间一直是袁公子专属的,我家主人也吩咐过,这雅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给其他人使用……”小厮脸上泛起了难,转手指向关雎隔壁的蒹葭,询问道,“客官,您看,要不这间吧……” 岳彦看了看关雎,又看了看蒹葭,感觉两个雅间除了采用的诗经题目不一样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便道:“好吧,那就这间蒹葭吧。” 两个人跟随小厮来到了名为蒹葭的雅间内,坐定之后,小厮便报上青云阁里的几款经典菜肴,华雄身揣金子,不怕付不起这顿饭钱,竟然将小厮说的经典菜肴都点了。 小厮喜笑颜开,急忙记下了华雄点下的菜名,又说了几句好话,转身便走了。 要说这青云阁的效率确实很高,不多时,酒菜便逐一端了上来,很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岳彦和华雄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两个人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即刻开吃。 “袁公子到!”这时,包间外面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声音。 很快,岳彦便听见外面所有的小厮都齐声叫道:“拜见袁公子!” 岳彦听到声音后,心中便产生了一点疑惑:“这袁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有派头?” 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面望去,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进贤冠,腰中悬着一块上等的玉佩的公子哥从楼梯口向这边走来。 那公子哥面如冠玉,相貌清秀俊丽,一脸的傲气,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气派十足。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类似的公子哥,但却都不及他看上去那么贵气。 “袁公子,这边请,还是您的老位置!” 给这位袁公子引路的,不再是青云阁的小厮了,竟然是掌柜。而且掌柜的对这袁公子还客客气气的,低头哈腰的,可见这袁公子的身份尊贵。 “下面那么多客人,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我的老位置给让出去了呢。”袁公子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 “我们哪敢啊,这位置自从本店开张,一直都是袁公子的专属位置,从来都没有接待过外客。而且我家主人也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的款待袁公子,说我们青云阁,就是为袁公子开的,就怕袁公子不来。” “那是。你家主人虽然贵为当朝国舅,可是这青云阁要是没有我帮衬着,他还真开不起来。要知道,我们袁家可是四世三公啊,地位显赫,在京城中,只要我们袁家出面,就没有办不了的事。”袁公子骄傲的说道。 “是是是……袁公子,我们到了,您里面请,这次还是老样子?”掌柜的一直低头哈腰,喜笑颜开的说道。 “那当然。” “好,那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吩咐下去,一会儿袁公子便可以吃到美味佳肴了。” 说完,掌柜的便退走了,袁公子则进了岳彦隔壁的一间屋子,其余公子哥也跟着袁公子一起进去了。 岳彦关上虚掩的房门,扭头看到华雄还在吃喝,他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时,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了声音:“公路,我都打听清楚了,杨露今天确实跟随杨赐一起回京了,晚上的时候,还会出来赏花灯,这下你的机会来了!” 袁公子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杨露这个死丫头,给脸不要脸,多次拒绝我,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杨露搞到手,已泄我心头之恨!” 岳彦正在喝酒,突然听到杨露的名字,顿时心头一震。这包间不怎么隔音,加上那边说话声音又大,就直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了。 他又听房间里的人喊袁公子公路,根据他对三国人物的了解,便很快得出结论,这个叫公路的袁公子,应该就是袁术。因为,袁术的字就叫公路。 于是,他急忙放下酒杯,贴到木板隔开的墙边,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017保镖纪灵 名为关雎的雅间内,趾高气扬的袁术坐在正中,其余随同他一起前来的四个公子哥都坐在袁术的左右两边。 这四个公子哥年纪大小不一,但长相却都极为相似,却是兄弟四人。 其中以坐在袁术右手边第一位的公子哥年纪最长,面带青须,双眼炯炯有神,姓刘名范。其余三人则是刘范的三个弟弟,依次是二弟刘诞、三弟刘瑁、四弟刘璋。 刘范兄弟四人都是当朝宗正刘焉的儿子,这刘焉乃是西汉景帝之子鲁恭王刘非之后,所以刘氏兄弟四人,也都是汉室宗亲,也正因为如此,四兄弟在朝中也各自担任着不同的官职。 袁术乃当朝司空袁逢嫡长子,而袁术的叔叔袁隗又是当朝太傅,加上袁氏祖上都有位列三公之人,所以袁氏一门,在东汉时期是名门望族,也是四世三公的贵族之家。 可以说,袁术是典型的公子哥,在洛阳的公子圈中,袁术的地位很高,也正因为如此,才养成了他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的性格。 他的妹妹是杨彪的夫人,年前,他去杨府见自己的妹妹,不经意间遇到了杨露,对杨露是一见钟情。当得知杨露是杨赐的女儿后,心中便打出了主意,想要娶杨露为妻。 为此,他特地让自己的妹妹去向杨露提亲,谁知道,被杨露一口拒绝。 袁术本以为杨露是嫌弃这样不太正式,于是亲自上门,哪知,却被杨露拒之门外。 自那次后,袁术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也暗暗发下誓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杨露搞到手。 袁术本来对刘范兄弟没什么好感,但谁让刘焉的府邸就挨着杨赐的府邸呢,他和刘范兄弟交往,也无非是想利用刘范兄弟做自己的眼线罢了。 这一次,他得知刘氏兄弟有最新消息,跟杨露有关,顿时就来了精神,急忙相约来到青云阁中吃饭,也算是谢谢答谢刘氏兄弟。 刘范看了一眼笑的合不拢嘴的袁术,问道:“公路熊,你准备怎么把杨露搞到手,不妨说来听听,也给我们兄弟分享一下经验,以后我们要是碰上了什么美女,也可以有样学样啊。” 袁术道:“这还不简单?要想让女人动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来个英雄救美。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我找几个人去扮作流寇,将杨露掳走,然后我再在最危急的时候出手,将她救下来。我救了她的性命,说不定她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呢,哈哈哈……” 刘范呵呵笑道:“公路兄想的果然是好招数啊,英雄救美,这样的故事,一定会在京城广为传颂的!”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一下你们兄弟,要不是你们兄弟帮我密切注视着杨府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么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呢?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尽管尽情吃喝,所有的花费,全部包在我一个人身上。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你们还可以去一趟凤月楼,一人找一个中意的姑娘,所有的费用,全部挂到我的账上。” 刘范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公路兄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们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彦一直在隔壁的蒹葭偷听,将袁术和刘氏兄弟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眉头紧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恩公,你在做什么?”华雄酒足饭饱之后,看到岳彦贴在墙边,便好奇的问道。 岳彦的思绪被华雄的话给打断了,他急忙转过身子,对华雄“嘘”了一声。 华雄闭上了嘴巴,起身走到岳彦的身边,小声问道:“恩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问你,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事,你都愿意?”岳彦不答反问。 华雄重重的点了点头,朗声道:“那是当然。我的命是恩公救的,如果不是恩公从狼口下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 “如果我让你去杀人呢?”岳彦脸色更加的阴沉了,用凌厉的眼神望着华雄。 华雄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还怕杀人?恩公,你说吧,你让我杀谁?” 岳彦指了指隔壁名为关雎的房间,对华雄道:“隔壁有一个姓袁的公子,你要是真的有胆量,现在就去把他给杀了。” “好!恩公在此稍等,我这就去把那个姓袁的给杀了!” 话音一落,华雄转身便走出了蒹葭包厢,径直来到关雎包厢的门口,抬起腿一脚将关雎包厢的房门给踹开了。 关雎包厢内,袁术和刘范、刘诞、刘瑁、刘璋四兄弟正把酒言欢,有说有笑的,突然见房门被人给一脚踹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出现在门口,一脸的狰狞,都吓了一跳。 “你们哪个是姓袁的?”华雄扫视了一眼包厢内坐着的五个人,大吼了一声。 刘范、刘诞、刘瑁、刘璋四兄弟见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袁术。 袁术看到华雄一脸煞气的出现在门口,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却丝毫没有感到一点惧意。他站了起来,冲门外的华雄道:“我就是姓袁的,你是何人?” 华雄一言不发,径直闯入了包厢,朝着袁术便冲了过去。 袁术见华雄来势汹汹,握着一双如同钵盂般大小拳头,已经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他冷笑了一声,快步退到了窗户边,用力推开了窗户,冲着外面大声喊道:“纪灵!” 话音一落,但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里飘然而入,身子直接落在了袁术的身前,刚好用身子将袁术遮挡了起来,正是袁术豢养的死士纪灵。 纪灵身长八尺,体格健壮,一脸的虬髯,双目炯炯有神,手中还持着一柄长剑,正打量着面前一脸惊讶的华雄,嘴里却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还用问吗?没看见这厮闯进来了吗?还不快点杀了他?”袁术双臂环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窗边,厉声道。 “喏!” 纪灵话音一落,长剑瞬间出鞘,但见寒光一闪,那柄长剑便迅如闪电般刺向了华雄。 华雄擅长刀法,可惜此时手中没有任何兵刃,眼见纪灵凌厉的剑锋逼来,急忙向后跳开,避过了纪灵的一剑。 可是,不等华雄双脚落地,纪灵又一剑刺来,这一剑比上一次还要迅速,再次逼向华雄的心窝。 华雄见状,眉头紧皱,已知纪灵不是等闲之辈,双脚刚一落地,腰身便立刻向后倾倒,双手撑住地面,看似在向后翻转,可待纪灵的长剑刺到,他却用双脚用力夹住了纪灵刺来的长剑。 纪灵吃了一惊,试图用力抽出长剑,却不想长剑被华雄的双脚死死夹住,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抽出。 就在这时,华雄的双脚却突然松开了,纪灵向后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纪灵却突然伸出手掌,单掌在地上这么一撑,又站了起来。 可是,华雄的双脚也在这时朝自己的面门踢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用双臂护住面门,硬生生的接下了华雄的一记连环踢。 “砰!砰!砰!” 三声闷响后,纪灵被华雄一记连环踢给踢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而华雄也已经站在了地上,正一脸洋洋得意的冲着纪灵笑。 “也不过如此嘛!”华雄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道。 袁术见后,脸上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换来的是一脸的怒意,他绝对不能在刘氏兄弟面前丢脸,于是冲身前的纪灵暴喝道:“你是怎么搞的?” 纪灵有些委屈的道:“公子,刚才是我一时大意……” 袁术怒道:“我管你大意不大意?我要的是结果!快杀了他!” “是,公子。” 纪灵向前走了两步,将长剑横在胸前,看着华雄一脸的得意,便冷笑了一声,道:“别太早得意了,刚才我是一时大意了。这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话音一落,纪灵迅如闪电般的出手,道道寒光在包厢内闪过,一时间剑影重重,竟然交织成了一个密集的剑网,朝着华雄便攻了过来。 华雄心中一怔,暗暗的感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剑影重重,更是让他看不清虚实。他正在犹豫中时,一道剑光突然刺向了他的喉咙,快如闪电。 他倒吸了一口气,急忙向后急退,却不想,他的身体撞倒了包厢的墙壁,竟然无路可退了。 眼看那道剑光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咙,突然有一只手从门外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向一侧倒去。 纪灵见状,剑锋一转,立刻斜斜的刺向华雄,这一剑,仍旧是迅如闪电,意在刺入华雄的心窝。而他的身体,也由于变幻了姿势,与墙壁紧挨。 “嗤――” 就在这时,一声怪叫从包厢外面传进了纪灵的耳朵,非常的刺耳。 纪灵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柄利刃穿透了墙壁,朝着自己的头部刺来,而且近在咫尺。 他吓了一跳,如果自己不及时躲闪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这柄利刃刺入自己的头颅之中。 情急之下,容不得他多想,立刻撤剑,向后疾退,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抓着华雄便将他拉出了包厢。 018螳螂捕蝉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追?”袁术见行刺自己的人跑了,顿时火冒三丈,冲纪灵便大声吼道。 纪灵立刻追了出去,走廊里只看到一群受惊的小厮,除此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他重新回到了关雎雅间内,将手中长剑还入了剑鞘,向着袁术抱拳道:“公子,让他们跑了。” 袁术怒气冲天的道:“他娘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派人来行刺我?要是让本公子知道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 气氛完全被破坏了,刘范、刘诞、刘瑁、刘璋四兄弟见袁术满脸的怒气,生怕会怪罪到他们的头上,也怕卷入到袁术的恩仇当中,纷纷起身告辞。 袁术也不阻拦,待刘氏兄弟全部走完,他便让纪灵将门外的小厮叫来,一一询问。 小厮们只说华雄一行两人,但谁都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 袁术恼羞成怒,饭也不吃了,带着纪灵便离开了青云阁。 青云阁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岳彦和华雄躲在黑暗之处,静静的观察着青云阁进进出出的人。 华雄喘着大气,刚才在青云阁内差点被纪灵给杀掉,要不是岳彦及时出手的话,自己早已经去了阴曹地府了。 不过,他也带着一些恨意,如果当时他的手中有一把兵刃的话,未必就会输给纪灵,更不会被纪灵逼的如此狼狈,还要岳彦出手相救。 其实,岳彦也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让华雄去杀掉袁术。 如果华雄真的把袁术给杀了,那么以后群雄逐鹿时,就会少了袁术这股势力。 如果杀不掉,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可以摸清袁术的底细,以后慢慢对付。 “恩公,我们守在这里做什么?”华雄休息过来,便小声问道。 “等姓袁的出现。那家伙今晚会对杨小姐不利,我们必须破坏掉他的计划。”岳彦道。 “杨小姐?哪个杨小姐?”华雄一知半解的问道。 “你认识的千金小姐中,还有几个姓杨的?”岳彦反问道。 华雄恍然大悟,问道:“恩公,你是说,太尉大人的女儿?” “嗯。” “他娘的,这姓袁的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对太尉大人的女儿不利?” “这姓袁的叫袁术,是个世家的公子,袁氏四世三公,权倾朝野,当朝司空袁逢便是袁术的父亲。” “哦,原来是个公子哥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将这件事告诉太尉大人好了,让太尉大人加强防范便是。” 岳彦摇头道:“不,我们给袁术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说话间,岳彦看到袁术一脸怒气的从青云阁里走了出来,纪灵拎着一柄长剑,跟随在袁术的身后,沿着街道朝东边走了。 他立刻拉着华雄紧紧的跟在袁术、纪灵的身后,但却没有靠太近,生怕被发现了。 此时,天色早已经黑透,可是洛阳城的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各家各户都高挂灯笼,万家灯火映照下的洛阳城分外美丽。 袁术、纪灵一前一后的走着,穿梭在拥堵的人群中,很快便来到了距离杨府不算太远的一条巷子里。 一群年轻的汉子等候在巷子里,看见袁术、纪灵到来,都纷纷站在两边,毕恭毕敬的向袁术打了个招呼。 袁术摆摆手,示意这些人免礼,然后直接问道:“杨小姐可曾出门?” “还没有。” “好。一会儿你们可都要给我装的像一些,事成之后,本公子重重有赏!”袁术兴奋的道。 “是,公子。” 袁术又道:“如果杨露那丫头今晚出来去观赏灯会,这里就是必经之路,我就不信,今晚我还搞不定这个臭丫头!” 一群年轻人在那里随声附和道:“公子精心安排这出好戏,一定会成功的,如果我是杨露,我也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袁术神情高涨,信心满满,听了好话后,便得意的道:“好好好,如果本公子今晚搞定了那个臭丫头,就都请你们去凤月楼享受一下。” 一群汉子欢呼雀跃,对袁术又是一番赞美。 之后,袁术、纪灵以及这群人都躲在小巷子里,密切注视着所有过往的人。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黑暗中,还有两双眼睛在他们的背后盯着。 过了不多时,一个年轻的汉子从外面跑进了巷子里,来到袁术身边,便毕恭毕敬的道:“启禀公子,杨小姐……杨小姐出府了!” 袁术听后,哈哈大笑道:“哈哈,终于把她给等到了,你们几个,快点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可以开始演一场好戏了。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了,既要演的真,又不能伤了杨小姐,否则的话,本公子绝对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请公子尽管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一落,一群年轻的汉子,便立刻聚集到了巷子口,等到杨露的出现。而袁术则藏在一堵墙的后面,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更深的巷子里,岳彦和华雄躲在黑暗中,看到袁术找来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岳彦便对华雄小声说道:“你守在这里,一会儿要是见袁术动了,你就现身,想办法托住袁术。另外,你手里没有兵刃,要小心那个叫纪灵的。” 华雄点了点头。 岳彦小心翼翼的向一旁走去,只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抽出绑缚在腿上的军刺,然后走到华雄身边,将军刺交给了华雄,道:“你拿着这个吧,一会儿对付纪灵的时候,不至于再吃亏了。” 华雄从岳彦的手中接过军刺,眼睛里多了一份感激,小声说道:“恩公,你放心好了,有了兵刃,我一定能死死的拖住袁术和纪灵。说不定,还能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呢。” “伤人可以,杀人就不用了。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如果背负了命案,对我们以后的前程不利,所以,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杀了人,尤其是袁术。”岳彦郑重其事的交代道。 “好,我明白了,恩公只管放心去吧。” 街巷中人来人往,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杨露在杨速的陪同下,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只是,杨露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的不悦。 下午回到京城后,杨露便和岳彦分开了,一直没有见面。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氏一家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有说有笑的,而且杨赐还特地空出了两个位置给护送他们回来的岳彦、华雄二人。 杨赐也准备在晚宴上正式向岳彦提出到杨府当管家的事情,可是谁知道,派人去请岳彦和华雄,二人下午就离开了杨府,并让一个家丁转告杨赐,他们去看灯会了。 可是,那名家丁当时正在忙其他的,一时给忘记了,知道杨赐派人去别院寻找的时候,那个家丁才想起这件事来。 所以,整个杨家的晚宴,岳彦、华雄没有出席。 杨露本来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岳彦同意了做杨府的管家,那她就可以让顺理成章的让岳彦陪她一起去逛灯会。如果岳彦没有同意的话,她也可以用逛灯会为由,借机说服岳彦。 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管干什么,她都会觉得很开心。 可是,岳彦的突然离开让她的计划落空了,但当她得知岳彦是去逛灯会后,也提出了去逛灯会。 杨赐怕杨露遇到什么危险,不让杨露去,可是杨露却坚持要去,而且杨彪也觉得在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杨赐这才勉强同意让杨露出去,但却让杨速进行陪同。 杨速陪在杨露的身边,看到杨露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便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开心啊,是不是还在因为爷爷的话而生气啊?其实,爷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姑姑的安全着想……” “我知道父亲是关心我,所以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啊……” “既然如此,那姑姑是因为什么事情才闷闷不乐的?”杨速问道。 杨露不想回答,毕竟杨速小自己两岁,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棒,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感,她就算解释了,杨速也不会明白的。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想过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讲给任何人听。 以前贴身丫鬟小荷在的时候,她至少还可以讲给小荷听,因为小荷会为她保守秘密。可是现在,她心里的感受又能说给谁听呢? “哇!大哥,这里有个好漂亮的美女啊……” “我瞧瞧……真的是个美女啊,兄弟们,把她围住。” “是,大哥。” 一群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迅速将杨露、杨速包围了起来,足足有七八个人。 杨露正在沉思中,突然见一群陌生的男子围住了她,便吓了一跳。 这时,陪同在杨露身边的杨速立刻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了杨露,扫视了一圈这群陌生的男子,喝道:“大胆狂徒,天子脚下,京城之内,你们要干什么?” 019二次营救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斜视了杨速一眼,冷笑道:“谁的裤裆叉了,蹦出来这么个小东西?一边待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本公子对你没有兴趣!” 杨速自小就住在华阴城里,好勇斗狠也是出了名的,加上杨氏在华阴城无人敢惹,所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杨赐也不敢把杨速带到京城,生怕杨速会惹出麻烦来。 此时,杨速听到那个年轻人的话,顿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握紧双拳,抡起胳膊便朝那为首的年轻人脸上砸去。 “砰!” 杨速瞬间出手,让这些人都有些始料不及,那个为首的年轻人结实的挨了一拳,但听见一声脆响,鼻梁骨竟然被杨速一拳打断,鲜血顿时从鼻腔里喷涌而出。 “哎哟!” 那为首的年轻人疼得大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受伤的鼻子,冲身边的人便大声喊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收拾了!” “是。” 一行八人,其中五个人抡起拳头便朝杨速身上砸去。 杨速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丝毫没有害怕,舞动双拳便和那五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杨露一脸的惊恐,急忙向后退去,不想两个年轻的汉子从背后溜了过来,一人抓住杨露的一条胳膊,架起杨露便朝小巷子里走。 “啊――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小侄子!快救我!”杨露惊慌失措,顿时尖叫道。 杨速正在与那五个人厮打在一起,虽然他是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但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刚一交锋,便三拳两脚的打倒了两个。 这时,他突然听到杨露的尖叫声,急忙扭头看去,但见杨露被人架走了,一急忙叫道:“姑姑!” “砰!” 一个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直接打在了杨速左边的脸上,打的杨速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也发出了嗡嗡声,眼睛更是产生了一些恍惚。 不等杨速反应过来,他的面门上又结实的挨了三拳,顿时被打的鼻青脸肿。 “轰!” 一声闷响,杨速被打倒在地上,那五个人对杨速又是一番拳打脚踢,打的杨速毫无还手之力。 杨速趴在地上,看到杨露被两个大汉架着带到了那个为首青年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平时所依仗的功夫,此时竟然不堪一击。 “好了好了,都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为首的年轻人见杨速被打的半死,便急忙喝止道。 几个人听到命令,这才停止了拳打脚踢,离开杨速的时候,还一人朝杨速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他娘的,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们面前逞强?什么玩意!呸!” 杨速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耳边不断的响起这几个人的嘲讽,他感觉自己的自尊被这群人给无情的践踏了,践踏的一文不值,顿时萌生了极大的复仇之心,一一将这几个人的相貌烙在了脑海里,以后定要找他们报仇! 杨露被人挟持着,看到自己的小侄子被这群人打的遍体鳞伤,热泪盈眶。 …… 一直躲在巷子里的袁术见状,觉得也是时候该英雄出场了,扭脸对纪灵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完事之后,你就远远的跟在我身后,随行保护。” “是,公子。”纪灵答道。 袁术一脸的高兴,抬起腿便向前迈出,可是刚走一步,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喝:“姓袁的,纳命来!” 袁术急忙停住脚步,回头望去,但见黑暗中蹿出来了一个黑影,映着微弱的月光,他隐约可以看见黑影的面孔,居然是在青云阁中行刺自己的那个人。而且,这个人手里此时多了一柄利刃,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着利刃朝自己冲来。 他脸上一寒,急忙轻声叫道:“纪灵,快拦住他!” 话音一落,纪灵长剑顿时出鞘,寒光一闪,便截住了华雄刺来的利刃。 可是,华雄却并不与纪灵纠缠,双刃只轻轻一碰,华雄纵身一跳,便到了袁术的面前,伸手便去抓袁术的肩头。 袁术吃了一惊,急忙向后退却,而纪灵也见缝插针,剑锋陡然刺来,向着华雄的伸出去的左手削去。 华雄急忙缩回左手,握着军刺横在胸前,虎视眈眈的望着袁术和纪灵,厉声道:“刚才在青云阁我手无寸铁,况且地方狭小,我施展不开。这次我手中握有利刃,看我不杀了你们两个!” “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袁术躲在纪灵的身后,见这华雄一直纠缠着他不放,急忙问道。 “阎王爷让我来的!”华雄应了一声,手中利刃瞬间刺出,直取袁术。 纪灵长剑挑起,立刻格挡下了华雄的利刃,双刃碰撞,再次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并截住了华雄,与其厮杀开来。 这巷子本来就很狭窄,袁术见纪灵和华雄缠斗在一起,便欲找个空隙溜出去,可惜那华雄似乎故意和他做对似得,每次都把他又给逼了回去。 袁术心急如焚,如果自己再不出现,只怕自己精心策划的英雄救美就要泡汤了。情急之下,他竟然把怒火发泄到了纪灵的头上,低吼道:“你他娘的快点干掉这个家伙,本公子的计划快要被破坏了!” 纪灵也是一脸苦相,如果能够干掉华雄的话,他早就干掉了,又何须缠斗到现在? 这时的华雄,因为有利刃在手,攻势极其的猛烈,跟在青云阁中完全判若两人。他的攻击似乎没有什么固定的招数,完全是仗着力气大,一番猛打猛攻,毫无套路可循。而且,他似乎意不在取人性命,只是一味的拖延时间。 “铮铮铮铮……” 一番激战,纪灵完全被华雄压制住,不停的向巷子深处退去。 纪灵一退,袁术也跟着退,眼看着距离巷子口越来越远,袁术也只能是干着急。 …… “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杨露不停的尖叫着,可是却于事无补,依然挣脱不了这群人的束缚。 杨露的尖叫,引来了路人的注意,但是却被这一群人给喝走了。再有过往之人,看到如此一幕,都是绕着走,生怕惹祸上身。 看到此种状况,杨露沮丧不已,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为首的年轻人一脸淫笑的道:“美女!你就别叫了,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帮助你的。我看,你还是从了本公子吧,跟本公子回府,做本公子的小妾,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不等这为首的年轻人把话说完,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阴风,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被这大手一把拽住,向后便倒了过去。 “啪啪啪啪……” 紧接着,其余人的脸上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在这街道上响了起来。 “哎哟……” 其余人都是一声怪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感觉到身子像是被人踹了一样,一个二个的都向后倒去。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杨露的面前,一把揽住了杨露的腰肢,眼睛里饱满深情,关心的问道:“杨小姐,让你受惊了,你没事吧?” 杨露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原先的紧张和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一抹淡淡的微笑顿时浮现出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这个人,激动的道:“恩公,你终于来了……” 眼泪夺眶而出,黄豆般的泪珠滴在了岳彦的肩膀上,杨露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登时哭泣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你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了!”岳彦轻轻的拍打着杨露的背脊,也没想到杨露竟然会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 为首的年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本以为出现的是袁术,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意,可当他看到抱着杨露的人是一个陌生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那里,最后变成了愤怒。 其余的几个年轻人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聚在一起,看了一眼岳彦,互相对视一眼后,那个为首的年轻人便喝问道:“快放开她,不然让你好看!” 岳彦听到声音后,便松开了杨露,先看了一眼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杨速,这才转过脸,看着那八个年轻人,目光凌厉,道道森寒。 八个年轻人被岳彦看的心里直发毛,为首的年轻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凌厉的眼神,像是一条饥饿的毒蛇。但他还是故作镇定,指着杨露叫道:“快放开她,否则……” 话还没有说完,但见岳彦身子一晃,留下一道残影,为首的年轻人的腹部已经结实的挨了一拳,顿时捂着肚子,疼痛不已,再也叫喊不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 其余几个年轻人见了,露出一脸凶恶之相,抡起拳头便朝岳彦身上砸去。 可是,他们的胳膊刚举起来,每个人的腋下都被岳彦戳了一下,抬起来的那条胳膊登时松软无力,轻飘飘的掉落了下来,如同残废了一般。 紧接着,岳彦又连续踢出八脚,直接踢中了这八个人的下颌,八个人全部被岳彦一脚踢飞,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一时间再也爬不起来。 020吃亏是福 “滚!滚的越远越好!以后让我看见你们一次,我就打你们一次!”岳彦冲趴在地上的八个人怒吼道。 八个人不是岳彦的对手,都不约而同的朝黑暗的巷子里看了看,可是他们望眼欲穿,也没有把袁术等来。 他们可能做梦都想不到,现在的袁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去管他们? “还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给我滚!”岳彦大吼了一声,抬起手做出要出拳的样子。 那八个人见状,怕岳彦再来伤害他们,纷纷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相互搀扶着,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这里。 杨露见岳彦将那几个恶人给赶走了,心中安定了许多。转脸看见杨速还趴在地上,她迅速的跑到了杨速的身边,将杨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关心的道:“小侄子,你怎么样了?” 杨速鼻青脸肿的,刚才又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中难受至极,沮丧的道:“咳咳咳……姑姑,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姑姑,我真的很没有用,整天嚷着要保护姑姑,结果姑姑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却连姑姑都保护不了……” 杨露急忙安慰道:“不,不是这样的,你很勇敢,刚才是他们人多,所以你才吃亏的……” “要想保护你姑姑,你必须有高人一等的武艺。要想练好武艺,就必须有扎实的基本功。我见过你的招式,你的招式华而不实,看着好看,可是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就是你了。这基本功就是你的底子,只有你的底子足够稳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时,岳彦径直走了过来,对杨速说道。 杨速明白,岳彦的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用炙热的双眸望着岳彦,问道:“难道我的功夫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 “恕我直言,对于我来说,确实毫无一点用处。” “你……你竟然敢说我的功夫没有一点用处?我的功夫可是在华阴县里出了名的,是全华阴县第一,这可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杨速听到岳彦否定了他的功夫,当即愤怒不已,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了,大声叫道。 岳彦冷笑了一声,看到杨速如此激动,便道:“哦?是吗?既然是全华阴县第一,那么为什么被一群无名小卒给打的爬不起来了?如果你真的是第一,那不妨你去和华雄对打一番,在我看来,华雄的身手可比你强上一百倍。” “你……你竟然敢小觑我?我……”杨速想站起来,无奈只要稍微动弹一下,身上哪哪都是疼的,最后又不得不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我不是小看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岳彦冷嘲热讽的道。 “你……你……”杨速气的肺都快炸了,指着岳彦,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就武功而言,杨速确实不及岳彦,甚至连岳彦的十分之一还不到,根本没有可比性。 杨露听见岳彦一直在用言语激杨速,她也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小侄子被人这样数落,当即对岳彦道:“恩公,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嘛,杨速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 “杨小姐,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他好。你的小侄子心气太傲,如果不加以打压,以后指不定又会闯出什么乱子来呢。现在让他多吃点亏,以后他才会少吃亏,吃亏那可是一种福气啊。”岳彦反驳道。 杨露很聪明,也自然能够明白岳彦的用意,可是他看到杨速难受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毕竟是她的小侄子。 岳彦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杨速,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放在现代,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他又何必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其实,刚才岳彦一直躲在附近,眼睁睁的看着杨速被那群人打的遍体鳞伤,他之所以没有很快出手相救,就是想让杨速吃一次亏,只有这样,杨速的那股子傲气才能被打压,也才能成长起来。 此时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纷纷朝岳彦这边看了过来,岳彦蹲下身子,一把将杨速给横抱了起来,对杨露道:“杨小姐,出了这种事情,我看今晚的灯会也就不必去看了,这里是京城,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还是家里安全一些,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府。再说,杨速虽然受的是一些皮外伤,但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我怕以后会留下什么毛病。” 杨速抬起手臂,有气无力的推了一下岳彦,要强的说道:“你快放我下来,我不用你送我回去,我自己能够回去……” “别再逞强了,就你这遍体鳞伤的样子,爬都爬不动,还指望能够回到杨府?”岳彦将杨速抱的更紧了。 他转脸对杨露道:“杨小姐,要不,你劝劝这个小侄子?” 杨露点了点头,和声细语的对杨速道:“小侄子,你别再闹腾了,恩公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真的想闹腾,等把伤养好了,随便你怎么闹腾都行,姑姑绝对不会管你!” 杨速没有说话,将头扭了过去,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听杨露的话的。 岳彦抱着杨速朝巷子口走了几步,看了一眼黑暗无光的巷子里,然后伸出食指放在嘴里便吹了一个响哨,这才和杨露并肩向杨府走去。 …… 夜空中挂着一轮清冷的圆月,皎洁的月光和冰雪覆盖的大地相互辉映着,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幽深的巷子里,道道寒光不停的闪烁着,两柄利刃互相碰撞的声音也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声喝斥。 华雄手持利刃,正与纪灵缠斗的难解难分,纪灵背后的袁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靠在墙边伺机而动,并且不停的谩骂着。 已经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袁术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彻底泡汤了,怒火中烧的他,不禁把华雄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饶是如此,华雄一直用他手中的军刺封住道路,丝毫不给袁术任何有机可乘的机会,同时,还死死的压制住了纪灵。 华雄完全不理会袁术的谩骂声,他把袁术想象成为一条蹲在地上狂吠的狗,任凭袁术在那里喊破喉咙,他也不予理会,只顾着与纪灵缠斗。 纪灵此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自从跟随袁术以来,他什么样的刺客没有遇到过,几乎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就算武功较好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十招。 可是,这次他算是遇上劲敌了,而且还是比他厉害的人物。他能够从中感觉到,华雄的本意根本不在杀人,应该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袁术不停的催促着纪灵,结果越催纪灵心里越急,他心里一着急,这使出的剑招也就变了味道,锐气顿失,顿时让华雄看出了一个破绽。 华雄瞅准时机,利刃陡然刺出。 纪灵防备不及,胳膊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冷,然后传出皮开肉绽的疼痛感,华雄手中的利刃竟然刺进了他的左臂,登时鲜血直流。 华雄手中握着的是岳彦借给他的军刺,那军刺是三棱形的,还带着血槽,一经刺入纪灵的左臂里,鲜血顺着血槽便流了出来,染满了整个军刺。 纪灵受了伤,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咬紧后槽牙,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挑起长剑便急忙将华雄握着的军刺给挑开,身子向后急退。 看到这样的一幕,华雄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而袁术则是一脸的惊诧,同时对华雄也有了一些惧意。 在袁术的心里,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纪灵受伤,这就说明,华雄的实力远在纪灵之上。 惊恐之下,袁术躲在纪灵背后,用纪灵的身体挡住自己,冲华雄道:“我父亲可是当朝司空,我叔父也是当朝的太傅,我也是朝廷的命官,身居要职。还有……还有我们袁氏一族不是在京城当官,就是在地方当官……我可警告你,你可千万别过来啊……” “哼!”华雄冷笑了一声,看到袁术现在的熊样,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呜呜――”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哨音从巷子外面传来,直接传入了华雄的耳朵里。 华雄听到这声哨音后,便知道岳彦已经完事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受伤,一个胆小如鼠的拿别人的身体当挡箭牌,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的退出了小巷,很快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看到华雄莫名其妙的走了,袁术这才重新恢复了镇定,瞥了一眼受伤的纪灵,气不打一处出的道:“废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敢自称是高手?” 纪灵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嘴解释道:“公子,我……” “行了行了,看在你跟随我几年的份上,这一次就这么算了。还有,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我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的。”纪灵回答道。 袁术又问道:“那要是有人问起你胳膊上的伤,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是自己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很好,总算我没有白养你。你在前面带路,到巷子口看看,还有危险没有。” “是,公子。” 纪灵还剑入鞘,忍着左臂上的伤,走在袁术的前面,以身犯险,当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招手让袁术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巷子口时,哪里还有什么杨小姐,就连那帮袁术找来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地上有些打斗外,再也没有其他,就连行人也少之又少。 (ps:本周一天两更,每日0点更新一章,12点更新一章,每章三千字以上,若更新时间有变,或者加更,另行通知。另外,如果觉得本书写的还可以,就收藏一下,顺便投上一些鲜花吧,笔者将不胜感激!) 021杨府管家 岳彦抱着杨速回到了杨府,由杨露带路,直接去杨速的住处,却没有惊动杨赐。 到了杨速的住处,岳彦将杨速放在床上,然后对杨露道:“杨小姐,府中可有什么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杨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的杨速,又道,“要不,我去让人请个医生……” “不用那么麻烦了,万一引起了太尉大人的注意,知道杨速在外面打架斗殴了,以太尉大人的脾气,一定饶不了杨速的。杨小姐,你去弄些盐水来,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 “好,我这就去。”杨露转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岳彦扭脸对杨速道:“躺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去就回。” 话音一落,岳彦顺手抄起一块干净的布,直接走出了门外,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的布已经包裹着一大团东西。 杨速虽然遍体鳞伤,但身上都是一些瘀伤,只有鼻子流了点血,算不了什么大伤。只是他全身上下都被人拳打脚踢了一阵,所以身上哪哪都是疼的。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打,身上抗击打能力比较低下,所以才会觉得疼痛无比。 岳彦径直走到杨速的身边,拿起那一团东西便放在了杨速布满瘀伤的脸上。 杨速立刻感到冰冷刺骨,浑身起了一个激灵,急忙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凉?” 岳彦道:“里面包裹着一大团雪,当然凉了。你就忍着点吧,冰敷可以使你身体内的血管收缩,减少淤血,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改用热敷,活血祛瘀,这样一来,你身上的瘀伤就会好的很快。” 杨速听了,一脸的迷茫,什么血管的,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见岳彦说的有板有眼的,加上身上确实很疼,便没有制止,咬牙坚持着。 过了一会儿,被冰敷的地方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疼,杨速这才渐渐的感受到冰敷带来的好处,趴在那里尽情的享受着。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杨露才端着一盆盐水走了进来,看到杨速的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疼痛感了,又见岳彦正在拿着什么东西在杨速的身上放着,便道:“恩公,盐水端来了!” “放在地上吧。另外,杨小姐,还要再辛苦你一趟,去端盆热水过来,最好是烧开的水,越多越好。”岳彦道。 “好的,我这就去。” 杨露走后,岳彦便将杨速的房门给关上了,然后让杨速把衣服脱掉,自己用布沾了一下盐水,帮他擦拭患处,以便于消毒。 杨速知道岳彦是在医治自己,所以也没有多问,最后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任由岳彦帮助自己用盐水擦拭患处。 一切都忙完之后,岳彦便让杨速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然后他去找杨露,两个人一起给杨速弄来了一大桶热水,最后让杨速直接跳进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好好的泡一泡。 忙了好一阵后,岳彦便拉开了杨速的房门,一直等候在门口的杨露急忙凑了过来,问道:“恩公,杨速怎么样?” “放心,我已经帮他处理好了瘀伤,少则三天,多则七天,他身上的瘀伤就会自动消退。” 杨露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对岳彦道:“恩公,你三番四次的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日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后果不堪想象……” 岳彦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其实,就算他不出现,那一群人也不会把杨露怎么样,毕竟只是演戏。 但是岳彦并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杨露,否则会让杨露误以为自己是别有用心。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他想要的,让杨露一点一点的离不开自己,他才有机会把杨露娶到手。 “杨小姐,你也累了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岳彦道。 “恩公,那你呢?” “我一会儿也回去休息,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向太尉大人请辞……” 杨露听后,脸上一怔,急忙问道:“恩公,你真的要离开杨府?” “我的护送任务今天已经完成了,再留在杨府,无异于是一种打扰。” “恩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这几天的时间里不是恩公在保护我们的话,我和父亲不知道还会不会活到现在呢。只要恩公不嫌弃,恩公想在杨府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和父亲是永远不会赶恩公走的……” “额……即便是这样,未免还有些不合适,毕竟我是一个外人,若是一直在杨府住下去,我怕……” 杨露急忙打断了岳彦的话,迫不及待的说道:“恩公,要不然这样吧,我让父亲请你来杨府当管家,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杨府了,而且你功夫高强,还可以保护我们一家人的安全。不知道恩公觉得怎么样?” “我在京城无亲无故,一旦离开了杨府,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如果太尉大人肯请我留在杨府当管家,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这恐怕只是杨小姐一厢情愿,太尉大人未必会同意吧?” 杨露忙道:“恩公,实不相瞒,我和父亲已经就这件事商量过了,父亲他也同意了,本来今天晚上父亲想亲自跟你说的,可惜你提前离开了杨府……” 岳彦听后,眉头向上轻轻一挑,问道:“杨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太尉大人真的肯请我做杨府的管家?” “那是当然的了。恩公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带恩公去见父亲,由父亲亲口对你说。” 话音一落,杨露也不管岳彦同意不同意,一把便拉着岳彦的手,径直朝杨赐的住处赶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和岳彦的手紧紧的拉在了一起。 直到走了一段路后,杨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拉着岳彦的手。她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羞红,急忙松开了岳彦的手,尴尬不已,低着头走在前面,不敢再直视岳彦。 岳彦见杨露如此,心中也是一阵开心,这小手一拉,就说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层。 杨露在前面走着,岳彦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杨赐所在的书房。 书房中灯火通明,杨赐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的阅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见站在书房外面的家丁喊了一声“大小姐”,他已经知道是杨露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书房的门口,见房门开处,杨露、岳彦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父亲,我把岳恩公给找回来了,你不是说要让他做咱们杨府的管家吗?”杨露一踏入书房,便先声夺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杨赐一脸平静的说道:“哦,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只是,不知道岳恩公肯不肯屈尊杨府,做杨府的管家呢?” 岳彦踏进书房,站在杨赐的对面,听到杨赐问话,当即抱拳道:“岳彦若能给太尉大人当管家,实在是三生有幸!如果太尉大人不嫌弃的话,岳彦愿意试一试。只是,岳彦以前没有做过管家,不知道会不会适应……” 杨赐道:“凡事总会有第一次,如果岳恩公真的愿意屈尊杨府做个管家的话,那才是我杨府的福气呢。那这么说来,岳恩公是愿意留在杨府做个管家了?” “岳彦在京城无亲无故,承蒙太尉大人看得起在下,让在下做杨府的管家。在下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知道轻重了吗?” “哈哈……好!很好!”杨赐听后,顿时喜笑颜开,激动的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杨府能有岳恩公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做管家,定然能够保杨府周全。岳恩公……” 岳彦急忙打断了杨赐的话:“太尉大人,你还是叫我的名吧,老是叫恩公恩公的,听着怪别扭的,而且我现在是太尉大人的管家,太尉大人再这样叫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嗯,你说的也对。”杨赐问道,“岳彦,你多大年纪,可有表字?” “回太尉大人话,我今年刚好二十四岁,尚未取过表字。”岳彦回答道。 “这样啊……”杨赐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老夫给你取个表字如何?” “求之不得。” “你姓岳名彦,那你的表字就叫明达吧,意为明白通达,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明达?明达……”岳彦在嘴里面默默的念了几遍,这才说道,“多谢太尉大人赐字,明达感激不尽。” “哈哈哈……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天亮之后,我就会聚集杨府所有的人,正式宣布你为杨府的管家。明达啊,希望你以后要好好做事,争取很快适应管家这个位置。” “喏。” 杨露站在杨赐的身边,一脸的喜悦,就连看岳彦的眼神也变了。 从杨赐的书房出来之后,岳彦亲自将杨露送到了住处,两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别。 岳彦回到别院时,华雄早已经等候在屋内了,他直接推开了房门,看见华雄手中握着的军刺染满了鲜血,而华雄的脸上又是一番欣喜,他眉头一皱,急忙问道:“你杀人了?” 022太傅袁隗 华雄见岳彦一脸的紧张,急忙道:“没有,我只是刺伤了纪灵而已。” 岳彦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放在桌子上带着血迹的军刺给拿了过来,然后走到一盆凉水那里,亲自清洗军刺上沾染的血液。 华雄见岳彦对这把兵器很是在乎,便道:“恩公,你这叫什么军刺的兵器,还真是好用,你当时是没有看见啊,纪灵的长剑只要一碰上这军刺,剑刃就会出现一个豁子。我和那个叫纪灵的打了许久,本来一把完好无损的长剑,到最后弄得破烂不堪,成了一块废铁……阿哈哈哈……” 岳彦一边清洗军刺,一边听着华雄的笑声,却没有怎么理会。 这把军刺是用他量身制作的,专门用铬这种金属铸造而成,坚硬无比,而且耐腐蚀,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一种天然金属了。 本来,军刺是以刺为主,尖端比较锋利,而周身并不开刃。但岳彦为了使用方便,所以特地将周身都开了刃。 现在岳彦手中的军刺,不仅能刺,还能斩,是一把三棱形的利刃。这样的利刃,在古代,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一把神兵利器了。 所以,岳彦一直都很爱惜,从来没有借给过外人,今天把军刺借给了华雄,算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岳彦将军刺清洗干净后,便用布擦干净,这才把一盆血水泼出门外。再次回到屋内时,他这才对华雄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千万要记得,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杨小姐。” 华雄信誓旦旦的道:“恩公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就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嗯。还有,从明天起,我就要留在杨府当管家了,你也跟着我一起留下来吧,我准备让你当杨府的护院武师。” “护院武师?”华雄听到一个新词,有些迷茫的问道。 “对,我做了杨府的管家,自然少不了给你弄个差事。你放心,只要你一直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恩公了……” “我知道,以后要改口的,要叫恩公大管家了,对吗?”华雄直接打断了岳彦的话。 “呵呵,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你这个杨府的护院武师还有大用处呢。”岳彦笑道。 “好,那我走了,大管家也早点休息。” 岳彦目送华雄离开,这才起身插上了门闩,然后收拾完床铺后,便掏出了易筋经,准备修炼第四幅图。 从离开华阴县城开始,岳彦一路颠簸,终于在今天赶到了京城,这几天,他一直和华雄睡在一个房间里,没有练功的机会,这回好不容易单独一个人了,还不趁机修炼易筋经? 重新打开易筋经,岳彦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按照第四幅图上面的姿势来做。 丝丝热气不断的从会阴穴传入长强穴,然后再经由长强穴传至头顶百会穴,再经由百会穴顺着任脉一路传回会阴穴,真气在岳彦体内很快便行完了一个周天。最后那股真气不断的朝岳彦的丹田流去。 可是,真气流到丹田处,却无法进入,丹田内的真气仍然处在饱和状态,那道无处可去的真气便开始在体内胡乱冲撞,失去了原有的控制。 岳彦觉察出身体中的异样,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生怕再出现上次修炼时所遇到的情况。 他虽然停止了修炼,可是体内的那道真气还在乱窜,于是他按照原先的办法,用力攻击地板,那道无处可去的真气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很快便流动到了岳彦的拳头上,随着岳彦的那一拳流出了体外。 “轰!” 一声闷响,房间里的石板被岳彦一拳打的裂了开来,他的手依旧没有受伤。 “奇怪……为什么在修炼第四幅图的时候,总是出问题呢?”岳彦费尽心思,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没有放弃,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出现那样的问题,新的真气压根就融不进他的丹田之中。 岳彦坐在床边上,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自言自语的道:“在修炼前三幅图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真气流进了我的丹田之中,可是为什么在修炼第四幅图的时候后来的热气就流不进去了呢?难道……是我的丹田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 带着一丝疑问,岳彦第三次尝试修炼第四幅图,可还是以失败告终,真气在他的体内始终无处容纳。 “看来,我的丹田确实达到了饱和的状态,已经无法再接受新的真气了……可是,我这些天明明消耗了很多体力,为什么丹田内的真气却丝毫没有耗损呢?” 岳彦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想去,想的头都大了,却也没有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突然,他怔在了那里,自说自话的道:“难道,需要用什么功夫将蕴藏在丹田之内的真气导出来,才算耗损真气吗?莫非要利用导引术?” 一想到这里,岳彦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哪里会什么导引术啊。 最后也只能望着易筋经兴叹,看来要彻底修炼易筋经,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他回忆起那个天竺和尚临死前的话来,根据他的推测,那天竺和尚应该是让他带着易筋经到洛阳的白马寺。 突然,他有了一个新的打算,准备带着这个易筋经卷轴,去一趟白马寺,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看得懂梵文的人,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弄明白这些梵文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合上易筋经,准备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岳彦起了个大早,在别院中活动了一下拳脚后,便有一个家丁跑了过来,通知岳彦吃过早饭后去一趟前厅。 岳彦带着愉悦的心情,打发走那个家丁后,便去敲华雄的门,把华雄叫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岳彦便带着华雄一起去前厅,快要到的时候,岳彦突然看见一个家丁带着两个人从府外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竟然是袁术。 他急忙停下了脚步,和华雄躲在了角落里,注意到与袁术同行的人是一个老者,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穿着打扮都很贵气。 “难道袁术知道我们躲在杨府,特意来找我们的麻烦?”岳彦见袁术一行两人被家丁带进了前厅,便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华雄听后,急忙问道:“大管家,那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昨日我们做事都很小心,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才对。对了,你昨晚回来的时候,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吗?” “大管家,你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跟踪,我是从后院翻墙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 “那就奇怪了,那袁术今天来杨府干什么?”岳彦心里狐疑道。 想了片刻,岳彦对华雄道:“你现在赶紧回别院,就躲在你的屋里,我不去叫你,你千万别出来,万一被袁术碰见了,事情就糟糕了。” “嗯。那你呢?”华雄关心的问道。 “我昨天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相信他不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就去前厅,去探个虚实,看看这袁术到底想来干什么!”岳彦道。 “大管家,一切小心,要是被认出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那厮,然后我们一走了之。”华雄建议道。 “好了,你先回别院,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打发走华雄后,岳彦这才定了定神,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沿着房廊,朝前厅走去。 他走到前厅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来了说话声,他顿时停住了脚步,竖起耳朵站在门口偷听。 “叔父,今天这事就拜托了,事成之后,侄儿定当更加用心的孝敬叔父。” 岳彦听得出来,这声音是袁术的。紧接着,他又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公路,你尽管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叔父的身上。我与杨赐十几年的交情了,这次我又亲自登门,杨赐他敢不卖我这个面子!” “袁术叫这个人叔父,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朝太傅袁隗?这叔侄二人一大早的便登门造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岳彦站在前厅外面,心中暗暗的想到。 “叔父大人,那一切就拜托了!” “嗯。” 之后,前厅里便是一片寂静。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杨赐的声音才从前厅里传了出来。 “今天这是什么风,太傅大人居然一大早就光临舍下,使得寒舍蓬荜生辉,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太傅大人见谅。” 杨赐口中的太傅,就是袁术的叔叔袁隗。 不等袁隗开口,一直坐在前厅里的袁术便主动站了起来,抱拳对杨赐道:“下官拜见太尉大人。” “哦,这不是公路嘛,怎么你也来了。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叔侄一起来我杨府,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杨赐道。 袁隗笑道:“太尉大人,如果我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岂会这么早就亲自登门造访?太尉大人,我可是来给你道喜来了……” “道喜?”杨赐一脸糊涂的道,“额,太傅大人,你可把我给搞糊涂了。还请太傅大人不吝赐教,这喜从何来?” “太尉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不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吗?公路一直很喜欢令千金,这不,一大早就把我给拽了过来,让我上门来提亲来了!” 杨赐惊讶的道:“提亲?” 023上门提亲 岳彦站在前厅的门外,赫然听到“提亲”两个字,顿时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威胁。 袁氏名声显赫,地位尊崇,而杨氏也不相上下,两家喜结连理,正可谓是门当户对。 更何况,杨赐的儿子杨彪早已经娶了袁术的亲妹妹为妻,并且生下了杨修,两家已经是亲家了。如果袁术再娶了杨露,那两家算是亲上加亲了。 岳彦皱着眉头,心中忐忑不安,如果杨赐真的同意了袁术和杨露的这门亲事,那么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竖起耳朵聆听,想听一听杨赐怎么回答。 前厅内,杨赐是一脸的惊讶,袁隗见状,哈哈笑道:“太尉大人,我们袁、杨两家早已经是亲家了,我记得,上次文先娶了公路的妹妹,还是我做的媒。这次,我又来给公路做媒,如果太尉大人答应的话,那我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了,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在这京畿之地,谁要是敢招惹我们两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太尉大人,你觉得呢?” 杨赐是混迹官场多年,他很清楚袁隗说这番话背后的意思,明摆着是在拿袁氏的地位来压他。虽然说他的儿子杨彪娶了袁术的妹妹,两家已有姻亲,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当年他耍的一个小手段而已,是一场政治联姻。 当年他虽然是当朝的少府,位列九卿,但洛阳是龙蛇混杂之地,杨氏在洛阳仍然难以立足,加上他又公正无私,正义直言,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寻找一个靠山,他很有可能随时就会被踢出洛阳。 恰好当年袁氏因为党锢之祸受到牵连,地位也有所下降,袁氏一方面亲善宦官,一方面与朝中各大臣联姻。 袁隗是袁氏中的佼佼者,又与杨赐是多年的好友,当时两家一拍即合,便进行了一场政治联姻。由袁隗出面做媒,将其兄袁逢的女儿嫁给杨赐的儿子杨彪为妻。 可当时杨彪已有妻子,夫妻恩爱,生活美满。由于袁氏地位尊崇,袁氏嫁过来后,只能为正妻,不能为妾,所以不得不让杨彪先休妻,再娶袁氏。 当时杨彪正是新婚燕尔之际,对妻子恩爱无比,哪里肯舍弃。 最后杨赐亲自去劝说自己的儿媳,儿媳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听了杨赐说明缘由后,她主动让杨彪把自己休了,并以死相逼。 杨彪这才不得已,休了妻子,重新娶了袁氏为妻。可就在杨彪新婚的当天,他的原配夫人留下一封书信后,便自尽身亡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杨赐十分痛恨自己,没想到做了这么大的一件蠢事,害了自己儿媳的性命。 此后的数年,杨彪独自一人离家出走,在外游荡三年,三年之中也不与家中来往。直到后来听到母亲大病时,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最后在母亲的劝慰下,杨彪才逐渐释怀了这段仇恨。 正因为如此,杨赐的心中一直留下了一个阴影,儿子的婚姻因为他已经遭遇了一场不幸,他绝对不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再重蹈覆辙。所以,自从杨露十六岁时起,上门提亲的人始终是络绎不绝,都被杨赐婉言谢绝。 这次,袁隗又来为袁术提亲,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袁术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况且年纪也有三十岁了,远远大出自己女儿十二岁,家中已有妻妾三人,尚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而且袁术的行为轻佻,经常呼朋唤友,流连烟花之地。 杨氏的地位远没有袁氏的地位高,如果杨露嫁给了袁术,只能做妾,做不了正妻,而且袁术也不会为了杨露休掉现在的三位妻妾。更何况,袁术的那三位妻妾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娘家的家世在洛阳城中也是数得上号的。 试问,身为杨露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朝火坑里跳? 此时的杨赐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在心头。答应吧,他是害了自己的女儿,不答应吧,两家多年来保持的良好姻亲关系可能会出现缝隙。一时间,杨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大厅内,鸦雀无声,袁隗见杨赐目光闪烁,眉头紧皱,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上便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问道:“太尉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赐被打断了思绪,稍微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任何事情我都依着她,所以,我必须询问一下小女的意见才行,如果她同意了,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袁隗听后,顿时变了脸色,怒道:“荒唐!儿女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必须无条件听从父母的安排,太尉大人,你这样不负责任,怎么能做好一个父亲?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杨伯献到哪里去了?亏我与你多年好友,你竟然拿这话来搪塞我?是不是觉得我们袁家人好欺负?” “太傅大人息怒。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越老这胆子就越小,当年的杨伯献还是现在的杨伯献,依然没有变。你我多年好友,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会拿话来搪塞你呢?你也知道,当年文先的那件事情对我影响多大……小女一直深受我的溺爱,被我给惯坏了,实在是太过刁蛮任性,而且性子极烈,她不同意的事情,我要是强行让她去做,只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我想亲自把她叫来,当着大家的面,如果她同意了这门亲事,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杨赐急忙劝道。 袁隗皱着眉头,脑海中回想起当年杨彪的婚事来,那场婚事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杨彪出走的那三年,自己的侄女天天到他家里哭,他的兄长袁逢也埋怨他,其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对他失望透顶,差点用家法把他逐出袁氏一门。 站在一旁的袁术,见袁隗愣在了那里,急忙拉了一下袁隗的衣角,主动凑到袁隗的耳边,小声说道:“叔父,我真的很喜欢杨露,可是杨露未必肯待见我,我之前让妹妹旁敲侧击过一次,可是却被杨露一口回绝,若是一会儿杨露真的不同意,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没有面子没关系,可叔父身为当朝太傅,亲自上门提亲,如果再被拒绝,只怕以后传了出去,还以为叔父怕了他杨家人呢……” 袁隗听到袁术的话后,面色更加阴沉了,但他只蠕动了一下嘴唇,对袁术道:“我自有分寸。” 话音一落,袁隗便对杨赐道:“太尉大人,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这件婚事,你必须有个交待,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 “额……太傅大人,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小女同意,我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袁隗质问道:“那要是令千金不同意呢?又当如何处之?” “这……” 袁隗目光犀利,进一步威逼道:“只要太尉大人点头,令千金不同意也得同意。就看太尉大人是怎么样的态度了!” 袁术急忙插话道:“太尉大人,下官真的是很喜欢杨小姐,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只要太尉大人同意了这门亲事,要多少聘礼,我就给多少聘礼……哦,还有,我绝对不会亏待杨小姐的,我今天一回去就把我的妻妾全部给休了,从今以后,就只对杨小姐一个人好,我要风风光光的将杨小姐娶回到我的府中……” 杨赐皱着眉头,即便是袁术休掉了现有的妻妾,但他还是不会把杨露嫁给袁术,毕竟他不喜欢袁术这个人,就算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会为之所动。 但是现在,面对袁隗的威逼,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在那里,心中忐忑不安。 “父亲大人!” 就在这时,杨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前厅之中,紧接着,杨露从后堂走了过来,一脸愤怒的看着袁隗、袁术叔侄。 “露儿,你怎么来了……”杨赐见杨露突然出现,急忙问道。 “父亲大人,我去找你,家丁说你在前厅会客,我便过来了,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袁隗一脸奸笑的道:“好!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也省去了很多口舌了。我今天是来给我侄子公路提亲的,公路对你一见钟情,很想娶你过门,你父亲也说过了,只要你同意,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那你是否同意这门亲事?” 杨赐眉头紧锁,用炙热的双眸意味深长的看着杨露,生怕杨露会说错话。 杨露看出了杨赐的担心,之前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换来的是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言语,却用这一抹微笑,告知父亲无需担心。 杨赐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便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了负担。 杨露向袁隗、袁术报以微笑,然后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这才说道:“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袁公子一见钟情?袁氏四世三公,家世显赫,地位尊崇,天下皆知,何况袁公子对我又是一往情深,小女子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024已有身孕 杨露的话音一落,听到这段话的人都是一阵诧异,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各不相同。 袁术一听,登时心花怒放,咧嘴便笑了起来。 袁隗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杨赐的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明绝顶,也绝对不会胡乱说话。 倒是一直站在门外的岳彦听到杨露的话后,心中是一惊,脸上阴云密布。 杨露看到袁术、袁隗的表情后,接着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小姐,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提出来,我袁公路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满足你的!”袁术道。 杨露笑道:“呵呵,我能嫁给袁公子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袁公子对我是痴心一片,只是……小女子却无福享受……” 此话一出,让原本放宽心的袁隗、袁术都是一惊,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天底下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希望嫁给袁公子这样的?只可惜,小女子没有能够早一点认识袁公子,不然,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嫁给袁公子……” 说到这里时,杨露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失落的说道:“只可惜,小女子如今并非完璧之身,更何况腹中也怀有了骨肉……” 此话一出,犹如一声晴天霹雳,震得袁隗、袁术耳朵嗡嗡直响。 就连在一旁站着的杨赐也吃惊不已,虽然知道这是女儿的托词,但用这样的托词,未免有些太过了。要知道,未婚先孕可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更何况是对于杨氏这样的名门呢。 杨赐顿时喝问道:“露儿!你刚才说什么?你已经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是演戏,就要演的逼真,虽然杨赐对杨露的托词有些不认同,但仔细一想,要想打消袁氏提亲的念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杨赐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些愧疚感,一个女人的清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可自己的女儿却用这么重要的事情来为自己解围,愧疚之余,更多是感慨自己的无奈。 杨露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杨赐的面前,祈求道:“父亲大人,其实女儿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只是一直没有跟父亲大人说,而且私下还……父亲大人,我……” 杨赐捶胸顿足的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没想到我杨家也会出现这样的丑事……” 袁隗、袁术见杨赐、杨露父女真情流露,不像是演戏,而且一个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杨露是太尉之女,如果真的是拿这件事当借口,以后传了出去,只怕再也难以嫁到名门望族的富贵之家。 所以,袁隗、袁术叔侄二人有理由相信,杨露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袁隗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袁术恨得咬牙切齿的,没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竟然已有了身孕,怀了别人的孩子,这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但他又怕这是杨露的托词,仍然不依不饶的道:“我不信!我不信杨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这就去找御医,让御医给杨小姐再把把脉……” “不用了!杨小姐的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 突然,一个声音从前厅外面传了进来,一个人身随声至,出现在了前厅的门口,打断了袁术的话,正是岳彦。 岳彦的突然出现,让本已经处在紧张的气氛又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袁术双拳紧握,双眸中射出道道森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岳彦,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捷足先登,先把杨露给搞怀孕了! 看到岳彦出现后,杨露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笑容,然后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岳彦,含情脉脉的看着岳彦,缓缓的道:“岳公子,你来了?” 岳彦一把抓住了杨露的手,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杨露道:“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袁术看到岳彦、杨露含情脉脉,举止亲密的样子,恨的牙根痒痒,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来一番羡慕、嫉妒、恨。 岳彦拉着杨露径直走到了杨赐的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向着杨赐便叩了三个响头,这才朗声说道:“太尉大人,我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不认账的,只是岳彦出身贫寒,身份卑微,所以一直不敢向太尉大人提亲。但我已经铸成大错,也不想一错再错下去,所以我想借助这个机会,正式向太尉大人提亲,希望太尉大人能够应允。” 这场戏远远超乎了杨赐的预料,与其说他是这场戏中的一份子,倒不如说,他也是一个看客。他万万没有想到,岳彦会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杨赐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杨露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对杨赐道:“父亲大人,我和岳公子是真心相爱的,此生此世,我们都绝不会分离。就算父亲大人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成全了我们两个吧!” 袁隗冷笑了一声,站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对杨赐道:“太尉大人,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令千金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要是不答应,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袁术一听袁隗说这话,立刻就急了,扭脸说道:“叔父,你怎么……”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袁隗怒斥道。 袁术还是比较怕袁隗的,所以袁隗一发火,他就不敢再声张了。 岳彦又朗声道:“请太尉大人成全!” 杨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罢罢罢,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赐迈开步子,便走向了袁隗,一脸歉意的道:“太傅大人,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太尉大人不必自责,出了这种事情,这也不是太尉大人能够预料的,只能怪我们家公路没有福分,娶不到令千金为妻。” 袁隗打断了杨赐的话,话中带着一种讥讽,随后又带着一丝疑问看了岳彦一样,这才说道:“只是,这个叫岳彦的是什么人,就这么突然闯进了杨府,太尉大人也不调查一番,就敢随便将女儿许配给他?” “哦,太傅大人有所不知,这岳彦已经来我杨府多年了,一直留在华阴老家做管家,负责照看我的孙儿杨速,所以,我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袁隗道:“原来是杨府的管家啊,那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一个管家竟然敢和令千金……嘿嘿,太尉大人,这是你们杨家的家丑,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无权干涉。既然令千金已经有了身孕,那自然是不能再嫁给我们家公路了。这门亲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吧。” “太傅大人,实在抱歉,我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好了,太尉大人,你还是先处理好令千金的事情吧,我和公路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在这里逗留了,先行离开了。” 袁隗话音一落,转身便朝前厅外面走,袁术见自己的叔父都走了,自己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但临走前还是不舍的看了一眼杨露,却见杨露一直在含情脉脉的望着岳彦,心中倍受打击。 “太傅大人,我送你!” “不用,太尉大人还是留下来处理好家丑吧!” 袁隗见袁术还站在原地,便叫道:“公路!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天下女子多不胜数,叔父以后定然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妾侍的!” 袁术无奈,这才离开了前厅,跟着袁隗一起出了杨府。 杨赐目送袁隗、袁术离开,这才转身看着杨露,怒道:“露儿,你真好是糊涂啊!就算你要找借口搪塞袁术,也不必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吧?你这样一说,以后传了出去,哪家公子还敢上门提亲?” 杨露反驳道:“父亲,你也看见,袁隗咄咄逼人,仗着袁家的势力,一直对你施加压力。袁术又不依不饶的,除了这个办法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办法。再说,那些公子不来提亲也好,我还不稀罕嫁给他们呢。” 杨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唉!这样一来即便能够打消袁氏叔侄的念头,可你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以后只怕再也难以嫁出去了,你说你一直都是那么聪明,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呢?” “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我就一辈子守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杨露道。 杨赐又叹气道:“唉!我年事已高,身体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估计也没有几年活头了,我就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嫁给一个如意郎君。你要是不出嫁,那我岂不是死不瞑目吗?” 岳彦瞅准时机,走到杨赐面前,抱起拳头,朗声说道:“太尉大人如果不嫌弃岳彦出身贫寒,地位低微的话,我愿意娶杨小姐为妻!” 025上门女婿 杨赐一脸的惊诧,尚未回答,在一旁的杨露便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岳彦,直接问道:“你愿意娶我?” 岳彦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杨小姐,实不相瞒,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只是,当我得知杨小姐是太尉大人的女儿,身份如此尊贵时,就不敢有太多的奢求,毕竟自己出身贫寒,地位低微……” 杨露虽然和岳彦相识没有多久,但她的内心早已经对岳彦暗生情愫,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如果太主动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她这才想出让岳彦留在杨府当管家的计策,这样两个人以后就会朝夕相处,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就越了解。 听完岳彦的话后,杨露登时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两腮泛起了羞红,淡淡的说道:“原来你早已经对我一见钟情……” 杨露扭脸对杨赐道:“父亲大人,今天我们这么一闹,虽然打消了袁隗、袁术的念头,可是也等于承认了我与恩公有染的事实。如果我们不成婚的话,怕以后袁隗、袁术知道了,肯定会怨恨父亲。再说,恩公数次拯救我于危险之中,恩公又对我一见钟情,我对恩公也早已经芳心暗许,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木已成舟,还请父亲大人顺水推舟,替我们做主!” 杨赐听到杨露的这番话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但事已至此,杨露对岳彦非但没有一丝的反感,反而主动希望能够和岳彦完婚,这就足够说明,杨露确实已经对岳彦芳心暗许了。 杨赐尚有些担心,对面前的岳彦道:“你真的愿意娶杨露为妻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望太尉大人成全!” 杨赐皱着眉头,见岳彦一脸的诚恳,不像是在说笑,更不像是随便说说,便扭脸看着杨露,问道:“你真的愿意嫁给岳彦为妻?” “父亲大人,事已至此,女儿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即便是今日袁隗、袁术没有上门提亲,我还是会嫁给恩公为妻,因我早已经对恩公芳心暗许……” 杨赐见女儿没有一丝的反对,反而很乐意嫁给岳彦,他又看了看岳彦,确实是一表人才,思虑了片刻,这才说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留也留不住。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强加干涉。只是……你是我的女儿,就算要出嫁,也绝对不能太过寒酸。岳彦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除非……” “除非什么?”岳彦急忙问道。 “除非你以入赘的方式来我杨府,与露儿完婚,从此以后,你改姓杨……” “入赘?”岳彦惊讶的道。 “怎么?你不肯?”杨赐问道。 所谓的入赘,通俗一点讲,就是女方招的上门女婿,也叫倒插门。 岳彦之所以要娶杨露,一方面是杨露确实是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另一方面,他也有个人的私心,想借用杨氏在京城的地位,来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但如果要他以上门女婿这种方式和杨露完婚,还要更改姓氏的话,他宁愿不娶! “太尉大人,如果我不肯入赘呢?”岳彦想了片刻,反问道。 杨赐笑道:“呵呵,露儿自幼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我待她更是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我杨府在京城,好歹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如此一个千金大小姐,京城之中有多少世家公子都曾上门来提亲,都被我拒之门外了。你要娶露儿,我没意见,可是我就想问问你,你拿什么来娶我女儿?” 杨露听后,立刻叫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你可别忘记了,岳恩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只怕早死在郭太那群贼寇手里了!” “这个我自然不会忘记。可是这根本不是一码事,这是关系到你以后的幸福,是你的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杨赐态度坚决的道。 岳彦皱起了眉头,问道:“太尉大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能做到的,岳彦一定做!” 杨赐嘿嘿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想为难你,最起码,你要在京城之中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吧?另外,《仪礼》上说,‘昏有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你必须要按照这婚姻六礼的程序将露儿迎娶过府,只有这样,才算是明媒正娶。除此之外,你还必须有个一官半职,三公九卿你现在是不可能的,最起码也得是个六百石以上的官员吧?” “还有吗?”岳彦听完杨赐的话后,又问道。 “这些就足够了,对你来说,已经是很苛刻了。如果你能完成我以上的条件,我毫不犹豫的将露儿嫁给你。如果你完成不了,那也没有关系,你什么时候完成了,就什么时候来娶露儿!”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 “露儿,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毕竟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想你出嫁以后太委屈了。”杨赐关心的道。 “好吧,太尉大人,我同意你提出的这些条件。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还有,既然你已经是露儿名义上的夫君,再这么住在杨府之中,未免有些太不合适了。我想,你还是搬出去住吧,等你什么时候完成了我给你提出的条件,你再来找我,咱们再商量婚嫁的事情。” 岳彦听后,不免觉得杨赐有些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他刚刚替他们化解了袁隗、袁术的逼婚,没想到自己又面临了杨赐的逼迫。 但他却没有一点怒火,仔细想了想,觉得杨赐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娶杨露? 他又不肯入赘,再这样住在杨府之中,确实有些不太合时宜,当即说道:“好,我这就离开杨府,不完成太尉大人提出的条件,我绝不回来!”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走出了前厅,快步朝别院走去。 杨露见岳彦离开了,一脸的不悦,走到杨赐的面前,质问道:“父亲,岳彦先是救了我们的性命,又为你除去了华阴贼寇,一路护送我们到京城,现在又帮我们化解了袁氏的逼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好。我杨府家大业大,完全可以给他在京城之内买一座宅院,然后再通过关系求个官给他当。可是这样一来,他与那些公子哥又有什么区别?从我第一眼见到岳彦起,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这样做,无非是想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为了娶你而去奔波……” 杨露插话道:“他在京城之中无亲无故,宅院的事情还好说,可是你却让他去做个六百石以上的官,这官是那么好当的吗?万一他三年完成不了你提出的条件,难道我就三年不嫁吗?那如果他一辈子都完成不了呢?” “呵呵,看把你急的。你放心,为父自有分寸。只要他真的努力了,还是没有完成的话,我依然会把你嫁给他,至少他为了能够娶你而努力了。为父用的是激将法,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时泛起糊涂来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从今天起,你尽量别出门,万一碰到了袁氏的人,恐怕不好交待。” 杨露听了杨赐的这番话后,这才放下心来,暗暗的为岳彦祈祷,希望岳彦能够理解杨赐的一番良苦用心。 岳彦回到别院,先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后,这才去了华雄的房间,推开门便冲里面喊道:“华雄,收拾东西,跟我走!” 华雄愣了一下,见岳彦一脸的不悦,还拎着行李,便问道:“大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离开杨府!” “离开杨府?为什么?你现在不是杨府的大管家了吗?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华雄惊诧不已。 岳彦不耐烦的道:“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华雄没有再多问,急忙收拾自己的行李,大包小包的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拎着那把大刀,便和岳彦一起离开了别院。 出了杨府后,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华雄忍不住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住,看看有没有什么客栈什么的。” 岳彦、华雄两个人一边打听,一边向前走,最后找到了一家客栈,直接要了两间房。 一切都安顿好后,岳彦便去了华雄的房间,对华雄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守在这里,没事别出去乱逛,记得看好我们的金子。” “你放心出去吧,这些金子交给我保管,铁定不会丢!” “好,那我走了,你要是饿了,就到附近吃点东西,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走,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带上那封从郭太身上掉下来的信笺,径直出了客栈。 026张府总管 岳彦出了客栈,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打听着张让的府邸。 但多数人听到岳彦问起张让,都有些谈虎色变,生怕惹祸上身,纷纷走开。 最后,岳彦不得不以金钱做为利诱,这才问出了张让府邸的位置。 岳彦按照路线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放眼望去,这张让的府邸非常气派。不仅如此,门前的车马更是多不胜数,从张府的大门前面一直排出百米开外,许多身穿官服的人都站在冰天雪地里,任凭冷风吹的瑟瑟发抖,也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张让的府邸背靠皇宫,与皇宫仅有一墙之隔,门口蹲着一对石兽,门庭雕栏附凤,其上嵌一石匾,大书“张侯府”三个鎏金大字。 除此之外,张府的门前光阶梯共有五层,清一色铺着汉白玉,最惹眼的是两盏宫灯,造型别致,内口以金粉上色,华贵奢靡。 站在张府门前的众人都在按序排队,张府的大门也只开了半扇,那些想要进入张府的人,都主动献上名刺,逐一从开着的那半扇门进入,家丁们则负责将这些人送来的礼物送入府中。 稍有不守规矩,胡乱插队的人,管你是多大的官职,只要被家丁看见,都会冲上来一顿暴打,十分的蛮横。 岳彦看到这长长的队伍,如果一直排队的话,估计他排到明天天亮也不一定能够进得了张让的府邸。 他灵机一动,迈开脚步,径直朝张府走去,也不去排队。 那些前来送礼求官、或者是求升迁的人络绎不绝,看到岳彦空着两只手,就那样大摇大摆的朝张府走去,都在暗自嘲笑这个人不懂规矩,一会儿肯定要吃大亏的。 岳彦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的走到了张府的大门口,快要踏上台阶时,守在张府门口的家丁看见了,立刻凶神恶煞的大叫道:“哪里来的臭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快点儿退下去,后面排队去!” 岳彦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走。 “你是聋子嘛?再敢向前半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张府的家丁突然从腰中抽出来了一根皮鞭,用力虚挥了一鞭子,那鞭子击在空中,发出“啪”的一个响声,似乎在警告着岳彦。 可是岳彦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阶,那些张府的家丁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张府门前撒野。 “嗖!” 一个家丁举起手中的皮鞭,朝着岳彦便抽打了过去,脸上布满了狰狞。 岳彦正在稳步前进,突然见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来,他眉头一皱,登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皮鞭的末端,然后用力一拽,便将那个家丁给拽的一个踉跄向前栽倒。 其余家丁见了,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纷纷抽出自己腰中缠着的皮鞭,朝着岳彦便抽打了过去。 数道黑影不约而同的朝着岳彦抽打过来,但见岳彦身影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整个人已经冲向了那几名家丁的面前,举起握紧的拳头,瞬间挥出好五拳。 但听见“砰、砰、砰”的五声闷响,站在岳彦面前的五名家丁全部被打中了腹部,阵阵疼痛顿时从腹部传来,让他们都发出了一声声哀嚎,纷纷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时间难以再站起来。 岳彦收拾完这几名家丁后,抬起腿便跨进了张让的府中,他的右脚刚刚落地,抬头便看见一只硕大的手掌,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胸口拍来。 岳彦吃了一惊,急忙举起手掌与之对击,硬生生的接下了这排山倒海的一掌。 “砰!”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岳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震飞,飞出一丈多远,双脚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 他的手掌也被震得生疼,整条手臂更是被震得一片酥麻,体内气血翻涌,被他强行压住。 他抬起头,看到张府的大门里走出了一名身穿玄色劲装的汉子,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不停的打量着他。 那汉子约有三十多岁,浓眉大眼,黑面无须,身高七尺,体格健壮,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被他一掌击飞的岳彦安然无恙的站在地上,而他的手掌也隐隐作痛,心中暗道:“刚才那一掌,我用了七成功力,寻常人敢硬接的话,轻则手臂残废,重则内脏受损,这小子居然还能站在那里没有一点事情?看来今天是碰上高手了!” 他扫视了一眼被岳彦打倒在地的六名家丁,喝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急忙说道:“总……总管,这厮不守规矩,还强行闯府,我等拦挡不住,这才……” 那总管突然抬起了手,示意那些家丁不要再说话了,将目光移到了岳彦的身上,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要进张府,就必须要守张府的规矩,如果不守规矩的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岳彦冷笑了一声,见这总管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就十分不爽,朗声道:“好大的口气!我今天还真就硬闯张府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一落,岳彦先活动了一下酥麻的手臂,然后抖擞了下精神,弓着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总管,过了几秒钟后,他的身体嗖的一声便蹿了出去,像是一支离弦之箭。 那个总管见岳彦朝自己冲了过来,眉头紧皱,当即摆开架势,双腿一前一后的分开,双掌从背后移到胸前,暗暗运气,将劲力全部凝聚在双掌之中,一双肉掌瞬间挥出,分别攻向岳彦身上两个不同的要害。 岳彦感受到两股强烈的气流向着自己的要害袭来,之前他硬接了这总管的一掌,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如果这两掌落在了自己的要害上,只怕内脏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眼看那总管一掌劈来,只见岳彦腰身用力一扭,脚尖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整个人便转到了那总管的侧面,巧妙的避过了那总管的双掌攻击,他的右手五指呈现出爪形,直接抓向了那总管的喉咙。 那总管眼疾手快,胳膊肘斜斜上扬,直接挡住了岳彦的一抓。紧接着,他一个回身,另外一只手一掌劈出,直接劈向岳彦面门。 岳彦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总管的反应如此之快,抬起胳膊便挡住了这一掌。 “砰!” 这总管掌法浑厚,力道刚猛,一双肉掌犹如一件重达千斤的钝器,直接砸在了岳彦的左臂上,发出一声闷响。 岳彦皱了一下眉头,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丝异样,左臂手骨上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不想被这总管一掌击中,竟然会有如此不堪的疼痛,仿佛手臂断裂一样。 那个总管没有给予岳彦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掌劈中,第二掌如影随形,然后第三掌、第四掌绵绵不绝的跟着朝岳彦袭来。 岳彦知道这总管掌法刚猛,不敢再硬接,于是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加以躲避。 那个总管双掌如刀,将岳彦罩在他的掌刀之下,不让岳彦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岳彦上窜下跳,拼命躲闪,避过那个总管一掌又一掌的攻击,可是却怎么也逃不出这个总管用掌刀交织而成的刀网,就连躲闪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如果再不想出一个办法的话,自己迟早会死在这个总管的掌刀之下。 突然,他脑海中灵机一动,向后一个空翻,右手直接摸向了小腿,在双脚落地之时,军刺已经被拔了出来,握在了他的手里。 眼见那总管掌刀劈来,他握着军刺向上便削了过去。 那总管把岳彦压的喘不过气来,本来还在暗自高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岳彦给一掌击毙。 但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定睛看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兵刃削来,他吓了一跳,自己的这双手掌虽然已经练到劈山碎石的境界,但毕竟还是一双肉掌,如果与利刃相碰撞,只怕这双手掌就会被彻底削掉。 一想到这里,他急忙撤掌,身子向后倒纵出丈许,飘然落在地上,指着岳彦便大叫道:“卑鄙!” “我怎么卑鄙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说不准用兵器的!”岳彦军刺在手,也有了一些底气,朗声道。 那总管怒道:“好!既然要动用兵刃,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厉害!” 话音一落,那总管便冲一旁的家丁喊道:“拿剑来!” 家丁不敢违抗,立刻送上一柄长剑,交到了总管的手中。 那总管“唰”的一声便抽出了长剑,紧握在手中,对站在对面的岳彦道:“今天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叫王越!” “王越?”岳彦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了一些诧异。这王越可是东汉末年第一剑客,功夫高的出奇,难怪他会被逼迫的如此狼狈。 “臭小子!纳命来!” 王越仗剑而立,指着岳彦便叫了一声,脚下生风,挺着长剑便刺向了岳彦。 027宦官张让 王越身法轻快,来势汹汹,眨眼睛便已经刺到岳彦面前,锋利的剑刃折射出一点寒光,直取岳彦咽喉部位,出手便是一记杀招。 岳彦大吃一惊,见王越刺来的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暗含惊人威力,剑尖如同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带起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流,直接朝他袭来。 他惊讶之余,急忙举起军刺进行格挡,哪知王越连同长剑一起在他面前消失,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的眼睛立刻四处游荡,寻找王越的身影,却突然感到一股劲风从脑后袭来,他心中一寒,不敢回头,急忙弯腰,将头埋在了分开的双腿之间,赫然看到王越持着长剑站在自己的背后。 “嗖!” 头顶上传来破空的声,岳彦瞬间避过了王越的这一剑,心中暗自庆幸。 王越一击未中,眉宇间也现出一丝惊讶,但他手上的长剑却没有丝毫停滞,剑招陡变,剑尖瞬间下沉,刺向岳彦腰椎。 岳彦手中军刺立刻挥出,在背脊上挥动了一圈,直接撞上了王越的那柄长剑。 但听“铮”的一声响,双刃便碰撞在一起,王越的长剑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豁子。 同时,王越的长剑也被撞的偏离了方向,锋利的剑锋只划破了岳彦的一个衣角。 岳彦急忙向前翻滚,欲图与王越拉开距离。 王越哪里肯舍,手腕一抖,长剑如游龙穿梭,“唰”的一剑,直接落在岳彦的面前,封住了岳彦的退路。 剑锋从岳彦的鼻尖处掠过,险些削掉了他的鼻子,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见面前剑影重重,全部朝他刺了过来。 岳彦立刻举起军刺予以格挡,但王越的长剑却扑朔迷离,剑锋行走在周身,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始终不愿与他的军刺相碰撞。 王越剑招迭起,每一招都很精妙,很快速,也已经将岳彦完全罩在了他的剑网之中,本以为可以迅速将岳彦斩杀,可哪知这岳彦的防守竟然也如此严密,可谓是滴水不漏。 他手中的长剑刚才只与岳彦的兵刃只撞了一下,便出现了一个豁口,可见岳彦手中的兵刃锋利无比。为了避免自己的长剑变成一块废铁,他不愿意用自己的长剑与岳彦的兵刃硬碰硬,只求寻机找到一个破绽,一剑将其刺杀。 岳彦被罩在剑网之中,当真是难受至极,只能被动防守,却不能主动进攻,而且他明显感觉到,王越的出剑速度越来越快了,再过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的住。 就在岳彦担心之际,王越的剑招戛然而止,王越飘然向后退去,退到了张府的大门口,仗剑而立,望着岳彦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惺惺相惜的味道。 岳彦见王越停止了攻击,便好奇的望着王越,问道:“怎么不打了?” 王越道:“你我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是惘然。我只问你,你擅闯张府,到底意欲何为?” “我有要事要见张大人,见这排起的长龙,只怕排到明天也未必能够进府一见,这才出此下策。”岳彦道。 王越冷冷的道:“哼!来找张大人的都是有要事的,没有事情,谁会来此?你倒说说,你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 “此事实在太大,而且秘密非常,我必须要面见张大人,才能将此事说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此事事关大汉天下的命运。” 王越听后,当即将手中长剑抛给了身边的一个家丁,对岳彦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你跟我进来吧。” 岳彦二话不说,立刻迈开腿向张府里走去,而他身后的那群等待已久的人却都叫嚷了起来,都大呼小叫的,说这不公平。 王越当即怒吼道:“你们要是感觉不公平的话,大可以来向我挑战,只要能接我十剑不死者,随便你们进入张府!” 此话一出,那些叽叽喳喳的人都闭上了嘴巴,瞬间鸦雀无声。 王越剑法超群,武功高强,早已经是整个洛阳城里出了名的,可谓是第一剑客。这些人没有岳彦那样的身手,自然不敢在王越面前班门弄斧了。 岳彦走到门口的时候,抬腿准备跨进张府,却被王越伸手拦住。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不是说好了让我进去的吗,你想出尔反尔?” “我王越说一不二,说放你进去,就会放你进去。但是张府中有规矩,外人不得私自带兵刃进府,你要进去的话,就把你的兵刃留在门口的解剑石那里,我陪你一同进去见张大人,等你出来了,再把你带来的兵刃拿走!” 岳彦想了片刻,同意了王越的说法,主动将军刺抛向了位于门口的一块解剑石那里。那军刺垂直而下一经碰到解剑石,只听见“嗤”的一声响,军刺全部没入了解剑石,只露出一个柄端。 “好锋利的兵器!”王越见后,登时发出一阵惊呼。 “王总管,前面带路吧。”岳彦轻声说道。 王越转身朝张府走去,岳彦跟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张府中走了好长一段路,这才来到张让所在的地方。 放眼望去,张让住的地方几乎与皇宫没有什么区别,修建的房屋也跟宫殿差不多,可见张让是多么的嚣张跋扈。 来到门前,王越对岳彦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岳彦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光则四处打量着张让的府邸,心中暗道:“一个太监,居然住的地方这么豪华,而且整个张让府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山寨版的小型皇宫……有这样一群祸国殃民的太监把持朝政,大汉不亡才怪。” 过了片刻,王越从殿内走了出来,示意岳彦跟着他一起进去。 岳彦跟在王越的身后,直接跨进了大殿。大殿内的四周摆放着十个大鼎,大鼎内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将整个大殿烘托的温暖非常,与殿外的寒冷天气比起来,简直如同两个世界。 大殿的正中,坐着一个身体富态的老头,白面无须,举手投足间还透着一股子娘味,一双细长的眼睛正打量着跟在王越背后的岳彦。 “大人,人带到了。”王越走到阶梯下面,便停住了脚步,向着坐在正中的张让毕恭毕敬的抱拳道。 “嗯……”张让朝王越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蠕动了几下嘴唇,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对岳彦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岳彦,字明达,拜见张大人!”岳彦毕恭毕敬的向着张让深深的鞠了一躬。 “听王总管说,你为了要见我,居然擅闯张府?” “在下因有要事向张大人禀告,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张大人不要责怪!” “你有胆量闯府,还与王总管打成平手,足可见你功夫不错。刚才王总管也是对你赞不绝口,事情的经过,王总管也已经向我禀明了。老夫是个爱才之人,你有如此本事,老夫爱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怪你呢。对了,你口中所说的事关整个大汉天下命运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快快说来给我听!” “喏。” 岳彦应了一声,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捧在手中,朗声说道:“这里有一封信,大人一看便知!” 王越走到岳彦身边,接过那封信笺,将信笺呈现给了张让。 张让打开信笺匆匆看了一眼后,脸色登时大变,眉头紧蹙,一脸的紧张,急忙问道:“岳彦,你这信是从何而来?” 岳彦于是将信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张让听。 张让听后,问道:“这封信还有谁看过?” “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在下知道这信中内容的重要性,所以不敢轻易示人,一到京城,就立刻带着这封信来见张大人。” 张让道:“你做的很好。不过,太平道传遍已久,就连宫中也有太平道的信徒,如果单凭这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去判定是有人蓄意谋反的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岳彦道:“大人说的极是。不过,在下也了解到了一些太平道的秘密,太平道党人马元义受张角之命,往来京城,并暗中联系了宫中之人为内应,还暗中招揽了荆州、扬州的数万徒众秘密到京城,准备在三月初五那天正式造反,里应外合,一起攻击皇宫……” 张让听后,背脊上登时渗出一些冷汗,急忙问道:“你的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虚言,岳彦愿受千刀万剐!” 张让心急火燎的,立刻起身离座,边走边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严重了。老夫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让陛下下令抓捕太平道党人!” “大人,你如果就这样去了,只怕会打草惊蛇,别忘记了,宫中也有太平道的内应啊……” “额……那你说老夫该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张让急忙问道。 岳彦道:“大人,这件事是在下最先发现的,所以在下对太平道的事情也比较了解,只可惜在下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对抗太平道党人。如果在下能够得到大人的支持,在下定能将京城内的太平道党人一网打尽,不仅能去除京畿内的威胁,还能为大人赢取许多名声!” 028称兄道弟 张让听完岳彦的这段话后,刁钻的眼睛眯成两条塌角的细缝,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用阴阳怪气的声调道:“老夫懂了,原来这就是你找老夫的目的……” 岳彦心中一怔,没想到张让这个死人妖如此的精明,竟然能够觉察到他别有用心。 张让一脸的阴沉,看着岳彦的眼神也更加锐利了,冷冷的道:“老夫什么人没有见过?你以为你的这一点小小的心思能够瞒过老夫的法眼?你好大的胆子!” 岳彦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大人慧眼如炬,在下实在佩服。但在下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在下出身贫寒,地位卑微,若是如同外面那些人一样,根本不可能见上大人一面。在下一直对大人敬仰万分,也十分期待有一天能够在大人手底下做事,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见谅。” 张让见岳彦如此恐惧的样子,便咯咯笑了起来,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换之而来的则是一脸的喜悦,仍旧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老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了,你用这种方式来向老夫求官,确实别出心裁,比府外那些前来给老夫送礼的人强出百倍。那些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可在老夫眼里,他们却一文不值。他们虽然口口声声的说要效忠于我,但他们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可以说都是一群废物……” 顿了顿,张让便对岳彦摆手道:“你且起来吧!” 岳彦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双眼一直看着地面,拱手道:“谢大人。” 张让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老夫一向爱才,老夫的身边就是缺少像你这样功夫高强,头脑还很聪明的人。既然你愿意为老夫效力,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你。既然你已经对太平道造反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那老夫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 “多谢大人厚爱!”岳彦一脸的欢心,再次跪倒在地上,向着张让便行叩拜之礼。 “你自愿来为我效力,我也不会亏待你……”张让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东西,直接递到了岳彦的面前,“你拿着这个,但凡遇到需要用人的地方,你直接去官衙,亮出这个东西,他们都会听从你号令。” 岳彦从张让手中接过来了那个金色的东西,入手沉重,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居然是一个用纯金打造而成的豹子。 “大人,这是……”岳彦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让笑着说道:“呵呵,告诉你也无妨。自古以来,要想调兵遣将,都必须用兵符,而兵符又以虎符为重。虎符是陛下和大将军才有的东西,一般人很难接触到。老夫让人打造了这个金色的豹子,其意义就是当作兵符来用,用来调遣那些为我效力的人。你只要拿着我的豹符去官衙,那些管事的人见到我的豹符,自然就会听令于你的调遣,也算是为你剿灭太平道党人助一把力。” “大人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在下,足可见大人对在下的信任,令在下感激不尽!” “好了,这溜须拍马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还是专心去做你的事情吧,事成之后,我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然后给你安排个要职。” 岳彦假装感动不已的说道:“谢谢大人给了我这么一个效力的机会,岳彦定当竭尽全力的办好这件事,并且为大人扬名!” “好好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要是我的身边能多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我就不用愁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要铲除京城内的太平道党羽,你大概需要多少天时间?” “三天足矣。三天后,我会亲自带着好消息来见大人。” “好,老夫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情,一切由老夫担着。不过,出于好心,老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什么人可以抓,什么人不可以抓,老夫还希望你能够问清底细再行动,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人尽管放心,岳彦自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嗯,事不宜迟,你这就去吧。这三天的时间里,你可以自由出入张府,老夫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喏!”岳彦应了一声,“那……岳彦告退!” “嗯,王总管,你负责送岳彦出去,并吩咐看门的家丁,三天之内,岳彦可以自由出入张府,凡是敢阻拦者,一律大刑伺候!” “喏!” 岳彦带着那个金色的豹符,和王越一起走出了大殿,很快便远离了张让所在的院落。 “岳兄弟,恭喜你啊,这么快就取得了张大人的信任,实在是后生可畏啊。”王越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眼神中更是夹杂着羡慕、嫉妒、恨。 岳彦拱手道:“若非王总管推荐,岳彦安能如此顺利?说起来,岳某还要多多感谢王总管才是……” “我见你武功不错,不过是在大人面前多说了两句而已。说到底,还是岳兄弟自己努力的结果。如果不是大人一语点破了你的动机,估计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向大人求官呢,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岳兄弟实在是个聪明的人。我王越是一介武夫,没有岳兄弟那样的头脑,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我才取得了大人的信任,并荣升为张府总管。可是岳兄弟一来便能够取得大人的信任,与岳兄弟比起来,我实在是逊色了许多……” 岳彦听的出来,王越表面上是在夸自己,可实际上却是在嫉妒自己。 王越初开始时,见岳彦武功竟然与他不相上下,觉得岳彦是个人才,对他也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味道,这才在通报张让的时候顺便夸了岳彦几句,要不然以张让的脾气,擅自闯入他府邸的人,不死也得扒层皮。 但让王越没有想到的是,岳彦这家伙竟然深藏不露,不但求官的方式很特别,而且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得到了张让的信任,还给了岳彦豹符,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到岳彦获得的成功,王越又联想到自己曾经举步维艰的时候,心中顿时生出了极大的不平衡心理。就连看岳彦的眼神也变了,之前是欣赏,可现在却是深深的嫉妒和懊悔。 并且,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岳彦的出现对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很有可能会取代他在张让心目中的位置。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王越真的是在养虎为患…… 岳彦隐隐从王越的眼神中感到一丝杀机,他灵机一动,急忙道:“王总管说的是哪里话,与王总管比起来,岳彦还差的远呢。之前在张府门口,如果不是王总管手下留情的话,估计再战十几招,我就会死在王总管的剑下了。而且我之所以能够得到张大人的信任,也全赖王总管的美言,如果眉宇王总管的推荐,张大人又怎么肯见我这个无名小卒呢?所以,王总管的恩德我岳彦没齿难忘,等我办完了太平道的事情,定然会亲自请王总管喝酒,到时候还务必请王总管赏个脸才是。” 王越本来是一脸的阴沉,可听完岳彦的这段话后,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脸上的阴云也逐渐消失。他咧嘴笑了笑,斜视着岳彦,一边走一边说道:“岳兄弟能有这番感悟,也不枉我在大人面前的推荐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岳兄弟能够知恩图报,我王越定然不会不拿岳兄弟当朋友的……” “能与王总管交朋友,实在是人生的一件快意之事。王总管若不嫌弃岳彦出身贫寒,地位卑贱的话,我们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从此以后称兄道弟,共同为大人效力。” “你要和我义结金兰?”王越听了之后,顿时停住了脚步,一脸诧异的望着岳彦。 岳彦也停了下来,看到王越一脸的惊讶,便道:“若是王总管不愿意的话,岳彦也不敢奢求,但我仍然会将王总管视为兄长……” 王越立刻打断了岳彦的话,朗声说道:“谁说我不愿意了?只是要义结金兰的话,必须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才行,如此草率可不成。不如这样,你我先约为兄弟,等你办完太平道的事情后,我们再择一良辰正式结拜,如何?” 岳彦见王越非常豪爽的同意了他的提议,当即点头道:“如此最好。那我先叫你一声大哥了!” “贤弟!” 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之后,岳彦便被王越送出了张府,岳彦从解剑石那里拔出军刺,还入鞘中,和王越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 岳彦很快便离开了张府,今日硬闯张府真是一招险棋。虽然他不是很情愿的借助宦官的力量,但不可否认,在如今的京城,借助张让这样深受皇帝宠信的大宦官,还是比较靠谱的。 但实际上,他也是在利用张让的权势来帮自己达到目的而已,等到自己慢慢在这个朝廷中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就是他反戈一击的时候了,张让就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整个大汉也将在他的脚下颤抖…… 029拒要嫁妆 岳彦怀揣着从张让那里得来的金色豹符,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客栈,径直朝华雄的房间走去。 他直接推开了华雄的房门,赫然看到华雄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华雄本人,另一个竟然是杨露。 看到杨露时,岳彦带着一丝的惊诧,急忙问道:“杨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吗?你可别忘记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来这里看你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杨露道。 “我只是对你的到来感到一些诧异,我还以为,太尉大人会把你一直关在府中呢……”岳彦说话间便走进了房间,在杨露的身边坐下,“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决定要娶你为妻,就绝对不会食言,哪怕太尉大人要的是座金山,我也会竭尽所能,将金山搬到杨府……” 杨露听完岳彦的这番话后,心中充满了感动,眼眶里竟然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喜泣而泣,直接扑在了岳彦的怀中,丝毫没有在意旁边还坐着一个华雄。 华雄非常的有眼色,一看见这种情况,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妥,立刻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并对岳彦道:“额……恩公,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我先出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去了,你们慢聊。” 话音一落,华雄便出了房门,并且把房门从外面给关上了。 岳彦对杨露的这种举动也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古代的女子也会如此热情奔放。 在他的印象中,古代的女子应该是比较含蓄的,即便是特别喜欢一个人,在有人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表现的如此热情,喜欢被动。 可是,杨露的举动却颠覆了他的认知。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熟知的那种古代女性,是从宋代以后才开始形成的。而在汉、唐时期,古代的女子都是相对开放的,可以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心爱的人,尤其是唐朝最为典型。但相比之下,汉朝也毫不逊色。 怀中突然抱着杨露这么一个大美女,岳彦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但他自从十八岁参军以来,就很少接触女人,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个小处男,而感情方面也很单薄,除了在高中时暗恋过班花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了。 岳彦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而且越跳越快,鼻子里也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香气,不是胭脂水粉,而是杨露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直侵入他的心脾,让他顿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杨露的双臂环腰抱住了岳彦,脸庞紧紧的贴在岳彦的胸膛上,听到岳彦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心中一阵窃喜。 她见岳彦良久都没有反应,便主动伸出手拉住了岳彦的手,然后将岳彦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间,想让岳彦将她抱住。 虽然岳彦不是第一次抱住杨露的腰肢,但前两次都是在救人,所以没有顾忌那么多,但这一次却不同了,杨露主动投怀送抱,还故意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一些羞红。 杨露似乎察觉出来了岳彦的异样,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我早晚都会成为你的妻子,你难道连抱都不敢抱我吗?” 岳彦嘴上没有说话,但是却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杨露,心中暗想道:“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早晚都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还顾忌什么?她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杨露感受到岳彦用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嘴角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洋溢着十足的幸福感。 “夫君,我来找你,是要把这个交给你。”片刻的温存后,杨露便推开了岳彦,掏出了一张帛书,直接交到了岳彦的手中。 “这是什么?”岳彦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帛书,问道。 “这是地契。”杨露回答道。 “地契?哪里来的?” 杨露道:“这地契是父亲之前在京城买下的一座宅院,说是以后我出嫁了,就送给我当陪嫁的嫁妆。父亲不是要求你在京城内必须有一座宅院吗?我就把这地契给偷了出来,由你拿着这个地契,花钱雇一些佣人,将宅院打扫一下,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住在那里了,也可以很快就完成父亲提出的第一个条件了……” 岳彦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杨露的这种行为十分的感动,没想到杨露会主动将嫁妆让给自己。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将那个帛书又塞到了杨露的手里,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很贤惠,但这是你的嫁妆,是属于你自己的私人财产,我无权干涉和支配。而且,你还是偷出来的,万一被太尉大人发现了,会以为是我教唆你偷来的,你也会受到太尉大人的责备,而我也会彻底被太尉大人看不起。我不要你的嫁妆,你还是拿回去放回原处,别让太尉大人察觉了。宅院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杨露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岳彦,脸上有些急躁,问道:“你在京城之中无亲无故的,就凭借父亲给你们的那些酬劳,能买个像样的宅院吗?你又能想什么办法?这地契你拿着,就算被父亲知道了,他也不会责怪我的!” 岳彦态度坚决的道:“不!这地契我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该要的东西我要,不该要的我绝对不会拿。总之,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上门提亲的,到时候我会让太尉大人对我刮目相看,而且还要明媒正娶到我个人的府邸之中。请相信我!” 杨露看着一脸认真的岳彦,从岳彦的眼神中看出了十足的自信,她见岳彦不肯收下自己的嫁妆,也很无奈。她收起了地契,含情脉脉的看着岳彦,轻声说道:“那好,既然你执意如此,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我会在杨府静静的等待着你,等你来上门提亲,等你将我明媒正娶到你的府邸。” 岳彦冲杨露笑了笑,伸手在她的脸庞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笑着说道:“七天,七天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造访,完成你父亲提出的条件,正式去杨府提亲。” 杨露咧嘴笑了,伸出双臂便抱住了岳彦,小声说道:“不管多少天,我都会等你。即便是海枯石烂,此心依旧不变。” 不知道为什么,岳彦的心里升华起了极大的幸福感,他紧紧的抱着杨露,抱着她,仿佛就抱住了一切。 两人紧紧相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这才分开。 之后,岳彦亲自护送杨露回府,目送杨露进入杨府之后,这才离开。 杨露进入府中,走了没多久,便碰上了杨赐,脸上顿时显现出一番沮丧的表情。 杨赐见后,嘴角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乖女儿,看你这番表情,为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是不是岳彦没有要你给的地契?” 杨露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道:“果真被父亲猜中了,岳彦确实不肯要这地契,说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来完成父亲提出的条件,还说七天之后就会来上门提亲。” 杨赐捋了捋挂在下颌上的白须,笑道:“哈哈哈……果然有骨气,我确实没有看走眼。就冲他这番傲骨,就足以做我杨赐的佳婿。不过,他想在七天之内完成我提出的条件,未免有些夸海口的嫌疑……当然,如此他果真能在七天之内完成我提出的条件,也就足以证明,为父没有看走眼……” 杨露道:“他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我相信他!” “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这七天之中,你就不要出府了,一直留在府中,为父会派人留意岳彦的动向的。七天之后,希望他能带给我惊喜……” …… 岳彦再次回到了客栈,此时华雄早已经吃饱喝足,闲来无事,便坐在床边摆弄他的那把大刀。 看到岳彦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便将大刀放在了一边,急忙问道:“恩公,杨小姐来给你送地契,你为什么不要?” “我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接受女人的救济?我是要娶她为妻,不是入赘杨家,那地契是她的嫁妆,我要是霸占了她的嫁妆,以后传了出去,肯定会被人唾骂。” “额……你不说,我不说,杨小姐也不会说,那还会有谁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个人心里上都不愿意,要是以后住在那个宅院里,我也会觉得一辈子不安心。” “可是,太尉大人给你的条件也太苛刻了,那些钱我可以全部拿出来给恩公用,但全部加一起,也不见得够买下一座像样的宅院。还有还有,还要当什么官,居然还是六百石以上俸禄的官员,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杨小姐嫁给恩公吗?”华雄已经知道了岳彦的事情,一说起这事来,就有些心理不平衡,替岳彦抱打不平。 “事在人为,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看你也吃饱喝足了,待在这里也是待着,不如跟我一起出去走动走动,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华雄立刻来了兴趣,急忙问道。 030丑男何进 岳彦眉毛上挑,凑到华雄耳边,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太平道将要造反的事情吗?” 华雄点了点头,说道:“记得,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难道……恩公说的大事就是这件事?” “嗯,不错。我已经向十常侍之一的张让告发了此事,并取得了张让的信任,准备先发制人,先行铲除在洛阳城中的太平道党人。现在,你跟我去一趟河南尹府衙……” 华雄一听说要去衙门,脸上便露出一丝不解,问道:“去河南尹府衙?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岳彦道:“当然是调集人手了,你以为,就凭借我们两个人就能将那些太平道党人给抓获住吗?” “调集人手?恩公又不是河南尹,怎么能够调动那里的衙役?” “因为我有这个……”岳彦说话间,便将豹符给掏了出来,亮在了华雄的面前,“就凭这个,我就能够调河南尹府衙里的衙役。” 华雄看着岳彦拿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豹子,不仅通身都是黄金,而且做工也很精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东西,不免有些眼羡。不过,眼羡归眼羡,华雄还是不明白,光这一枚小小的金豹子,怎么能够调动河南尹府衙里的衙役呢? “恩公,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取得了张让的信任。这豹符便是张让的随身物品,拿着这个豹符,便可以调动许许多多投靠他的人。” 华雄摩拳擦掌的道:“恩公你真有本事,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的来。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大干一场了!” 岳彦笑了笑,转身便走,华雄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出了客栈。 两个人这边刚一出客栈,那边便被杨赐派去的人跟上了,但很快便被岳彦察觉到了。岳彦便想了一个法子,和华雄一起演戏,很快便把跟踪他们的人给甩掉了。 不过,岳彦却没有时间去想谁会派人来跟踪自己,而是径直去了河南尹府衙。 河南尹,其实就是东汉河南郡的太守。但由于东汉建都于河南郡的洛阳城,朝廷为了提高河南郡的地位,所以其长官不叫太守而改称尹,掌管洛阳附近的二十一县,治所在洛阳城中,隶属于司隶校尉部。 可以说,河南尹就是现在的北京市市长兼警备司令。如此重要的职位,一向都是由皇帝所信任的人出任。 到了河南尹府衙,岳彦先让华雄去告知守门的人,让守门人通报河南尹,就说张侯府有人来了,想见河南尹。 守门人一听见“张侯府”三个字,立刻变得紧张万分,对岳彦和华雄也不敢怠慢,急忙带着两个人进了府衙,先将两个人安排在前厅,这才进府去通报河南尹。 岳彦和华雄坐在前厅里,衙役很快便端上了茶水,对两个人也是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 一盏茶的功夫,河南尹便从后堂快步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坐在前厅里的岳彦和华雄,便立刻拱手道:“罪过罪过,何进有失远迎,让两位等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两位见谅。” “他居然是何进?”岳彦听后,登时便是一阵诧异。 若不是这河南尹自报姓名,只怕打死岳彦他也猜不出来这个人就是以后的大将军何进。 因为何进长的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浓浓的眉毛上还长着一颗瘊子,瘊子上面还有一根长毛,整个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太他吗的抽象。 岳彦打量完何进后,这才朗声说道:“何大人,这客套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我来这里,是想找你借些人手的。” “呵呵,府衙中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不知道两位想借多少人?”何进眯着眼睛,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黄灿灿的牙,上面还粘着一片菜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也难怪,何进是屠户出身,如果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为了汉灵帝刘宏的宠妃,他也不会有机会当官。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当上官,除了由于妹妹的影响外,还有一群人是功不可没的,那群人就是汉灵帝身边的十常侍。 也正因为如此,何进才能步步高升,并且做到河南尹的位置。 所以,但凡是十常侍派来的人,他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都会热情相待。毕竟这帮人现在还得罪不起,自己的官路,也都要靠这群人了。 岳彦实在是看不下去何进的这番模样了,只能将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朗声道:“有多少人,就要多少人。” 河南尹隶属于司隶校尉部,司隶校尉旧号“卧虎”,是汉朝到曹魏、晋朝时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 司隶校尉的职位与州刺史相同,但却又高于各州刺史,位列天下十三州刺史之首,率领由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队伍,是京城中除了军队以外,人数最多的一个衙门。其不畏权贵,战绩不凡,权势强大远远胜过了明代的东厂、西厂和锦衣卫。 河南尹虽然没有司隶校尉那样牛逼和拉风的武装队伍,但其是负责京畿的主要官员之一,府衙中的衙役远远超过了司隶校尉直接领导的部下,但就精锐程度,却无法和司隶校尉的部下相提并论。 正因为如此,岳彦才会首先找到河南尹借人,而不是去找司隶校尉。另外一方面,河南尹部下的衙役一般都是洛阳当地人,所以办起事来,会相对便利许多。 何进听到岳彦的话后,顿时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额……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不知道两位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我只负责执行张大人的命令,若有什么问题,何大人不妨直接去问张大人。难道,你想违抗张大人的意思吗?”岳彦从何进对他们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何进对十常侍相当的忌惮,所以他便在这里狐假虎威,对何进的态度也十分的强硬。 “我怎敢违抗张大人的意思,只是我隶属于司隶校尉管辖,如果一下子调动那么多人,必然会引起司隶校尉的注意,到时候司隶校尉向我询问,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位应该也知道,这司隶校尉刘虞一直与张大人不是很合,但由于刘虞是皇亲国戚,陛下也对他很信任,所以就连张大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我一下子把所有的衙役全部借给两位,只怕到时候刘虞就会找我麻烦……” 岳彦见何进有推脱的嫌疑,脸上立刻变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低吼道:“你怕刘虞找你麻烦,就不怕张大人找你麻烦吗?” 说着,岳彦便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金色的豹符,直接亮在了何进的面前,喝问道:“何大人!你认得此物吗?” 何进看到岳彦手持豹符,登时吃了一惊。 此乃豹符,是张让的贴身之物,何进与张让联系密切,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他急忙毕恭毕敬的向着岳彦拜道:“见豹符如亲见张大人,贵使有何吩咐,何进照做就是。” 岳彦见何进一脸的无奈,便笑着说道:“何大人,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要用你的人,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用。你可以先把你的人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全部穿上便装,分散在城中的各个角落,这样一来,他们就与一般人无疑,就算行动起来,也不会引起司隶校尉的注意,而且还可以替张大人办事,何乐不为呢?” 一听完岳彦的这段话,何进登时转忧为喜,笑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用法,贵使如何不早点说出来,害的我虚惊了一场。既然如此,那我定当竭尽全力的去完成贵使交托的任务。不知道贵使是要他们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就是搜集情报,他们大多数都是本地人,人脉广,搜集情报会很容易完成。我要他们在城中的街巷中游走,帮我查一查,城中到底有多少家信奉太平道,最近又有多少人从外地来到京城,又居住何处。” “只有这些?”何进听完之后,见岳彦良久没有再说话,便问道。 “对,就这些。越快得到这几个消息越好。”岳彦道。 何进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不就是这点小事吗?贵使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传达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保证能够将贵使想知道的事情全部汇集过来。”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去传达命令?”岳彦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传达命令。” 何进很快便走出了前厅,唤来了几个人,然后吩咐了些什么,那几个人得令之后,便各自散去。 何进吩咐完毕后,斜视了一眼坐在大厅里的岳彦和华雄,眼神犀利无比,心中暗想道:“等老子什么时候当上了大将军,我看你们这些死太监还敢踩在我的头上?” 031两不相帮 岳彦和华雄坐在前厅里面,何进陪在两个人的身边,闲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聊起了关于吃的问题,结果何进的话匣子便打开了,说起了自己开设的青云阁是多么多么的火爆。 眼看就到用午餐的时候,何进便主动邀请岳彦和华雄去青云阁去品尝一下他店里的美味佳肴。 岳彦直到现在才知道,青云阁居然是何进开的。可是联想起青云阁内的布局和雅间那么诗意的装修,这别具匠心的设计风格,怎么都不像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屠户所为。 带着一丝疑问,岳彦便询问道:“何大人,青云阁在整个京城都很有名,我也曾经去过,对那里的印象非常的深,同时被雅间的精心设计所吸引。不知道这整个酒肆的设计可是出于何大人之手?” 何进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是我请侍中陈琳所设计的,陈琳才学过人,文笔出众,若没有他的帮忙,我的青云阁还真开不起来。就连这青云阁的名字,也是他从平步青云四字中取来的。” 岳彦听后,终于释怀了,轻声道:“哦,原来是他……” “贵使也认识陈孔璋吗?”何进听了岳彦的口气,便询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 岳彦确实听说过陈琳的大名,这陈琳可是东汉末年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在文学方面有着超高的天赋,与孔融、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六人并列。 这七个人大体上代表了东汉建安时期,除了曹操、曹丕、曹植父子以为的优秀作者。七人之中,除了孔融与曹操政见不合外,其余六家虽然各自经历不同,但都亲身受过汉末离乱之苦,后来投奔曹操,地位发生了变化,才有了安定、富贵的生活。他们多视曹操为知己,想依赖他干一番事业,故尔他们的诗与曹氏父子有许多共同之处。 岳彦对陈琳的了解,也只不过这些而已,所以当听到青云阁中的设计是陈琳操刀后,这才随口说了一句。 何进带着岳彦、华雄出了河南尹府衙,乘坐马车,直接去了青云阁。 青云阁的掌柜是何进的管家,也是何进的家奴,叫何勉。 何进的车架一停在青云阁门口,何勉便立刻从青云阁里走了出来,前来迎接何进。 可当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华雄时,何勉不禁一惊。 昨日袁术被人行刺,这件事何勉记忆犹新,所以一看到行刺袁术的华雄,便是一阵惊诧,不禁向后急退。 可当何勉又看到何进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整个人就更吃惊了,怎么都想不到,昨日行刺袁术的人,怎么会跟何进在一起? 莫非,是自己的主人派人来行刺袁术的? 正在何勉无法想像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岳彦最后一个从马车里跳了出来,而且他还看到,何进对岳彦毕恭毕敬的,亲自去搀扶岳彦。 这一下,他彻底不敢想了,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何进看见何勉愣在青云阁的门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们,便冲何勉喊道:“你愣在那里干什么?看不见有贵客临门吗?还不快点张罗去,将店中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拿出来招待贵客!” “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何勉彻底凌乱了,但见到何进如此热情招待岳彦,想必这岳彦、华雄的身份肯定非同小可,否则何进怎么如此低头哈腰的。 何进引路,岳彦、华雄紧随在后,很快便来到了二楼雅间,整个青云阁内的小厮看到岳彦、华雄时,都是先吃了一惊,随后便在心中暗自猜测两个人的身份。 何进直接将岳彦、华雄带到了关雎的雅间门口,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贵使,里面请……” 岳彦站在关雎门口,没有一点想进去的意思,冷笑了一声,道:“何大人,这雅间我看就不进了吧,不是说,这是某位贵公子的专属之地吗?我若是进去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何进脸上一怔,立刻明白岳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笑着说道:“哦,贵使一定是在说袁术吧?实不相瞒,青云阁之所以能够建立的起来,还真是多亏了袁术,他是朝中的将作大匠,为了买下这块地,帮了我不少忙。作为答谢,我这才将这间房间留给他,而且只要他随时来青云阁,一律都是免费供应。不过这袁术也实在是贪得无厌,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趟,我虽然心生恨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袁氏四世三公,在京城也是一霸,我虽然是当朝国舅,河南尹,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其恣意下去。” 顿了顿,何进接着说道:“不过,今个贵使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贵使是张大人的人,张大人又是陛下的人,那么贵使就等于是陛下的人……这贵使的身份当然就比那袁术高多了,再说,我这是这里的东家,这房间让谁坐,还不是我说的算吗。” “呵呵,何大人真是非常懂得变通啊,可如果一会儿我们正在吃饭,袁术来了怎么办?” 何进脸色大变,底气十足的说道:“来了就来了,让他到一边凉快去,这里我说的算。这小子吃了我那么多饭,一个钱都没给,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若是敢在我面前撒野,我定然会让他好看!” “好好好,就冲何大人这番话,那我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到时候在张大人面前肯定多说几句大人的好话。” 说话间,何进便将岳彦、华雄带入了关雎的雅间,落座之后没有多久,何勉便带人上酒上菜,很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何进举起酒杯,和岳彦碰了一杯后,这才说道:“贵使能够得到张大人的豹符,就说明张大人对贵使很信任,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贵使的如何称呼呢。” “我姓岳,名彦,字明达。” “原来是岳大人,真是如雷贯耳,失敬失敬。”何进奉承道。 岳彦表面上笑了起来,内心里却暗道:“失敬个屁!这何进可真是会溜须拍马,看来能混到河南尹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吼:“该死!真是该死!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声音如雷,坐在关雎雅间内的岳彦、华雄、何进三人听后,同时一惊,这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正是袁术的声音。 “袁……袁公子?你怎么来了?”站在关雎门外的何勉看到袁术喝的醉醺醺的走了过来,惊讶的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袁术一听到何勉如此问起,顿时更是火大,“这青云阁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怎么?难道我来这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别忘记了,没有我,你们青云阁能够盖的起来?” 何勉见袁术径直朝关雎走来,急忙阻拦道:“袁公子,今天这里有贵客,关雎已经有人了,不如我给你安排在其他房间吧?” “啪!” 袁术甩手便是一个大嘴巴子,打的何勉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脸上还印着五指手印。 “哎哟!”何勉登时捂住了火辣辣的脸庞,哀嚎道,“袁公子,你怎么……怎么还打人啊?” “打的就是你!谁让你他娘的敢拦本公子的路来着?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打你已经是客气的了,你要是再敢拦本公子,看本公子不把你的腿打断!” 袁术愤怒不已,径直朝关雎走去。 哪知,何勉站在关雎门口,张开双臂阻拦道:“袁公子,今天关雎内真的有贵客在,而且还是我们……” “他娘的!”袁术大骂了一声,甩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清脆无比,丝毫没有给何勉任何解释的机会。 “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的专属之地你也敢让人用?你家主人没有交待你吗?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主人站在我面前也得逊我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让开!我倒要看看,谁敢霸占我的位置!” 袁术一把将何勉推开,抬起脚便踹开了关雎的门,赫然看到昨日行刺自己的华雄坐在那里,还有今日见到抢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岳彦,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登时蹿到了头顶,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无比的怒火,指着华雄、岳彦便大骂道:“他娘的!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大卸八块!” 话音一落,袁术便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抽出悬挂在腰中的一柄长剑,挥着长剑便砍向了离他最近的华雄。 华雄见状,掀起摆在自己面前的几案,抬起一脚便将袁术给踹出了门外,但听见一声闷响,袁术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直坐在房间内的何进本来还想去劝解一下,哪知道事出突然,喝的醉醺醺的袁术被华雄一脚踹倒在地,他再出面劝解已经为时已晚,索性就坐在原地,静观其变。 对于他来说,袁术的嚣张跋扈早已经受够了,刚才又听到袁术在门外的叫嚣,心中也是一番怒意,此时有人来教训一下袁术,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气。 更何况他觉得岳彦、华雄是张让的人,自己也怕惹祸上身,干脆坐山观虎斗,反正是打算两不相帮。 032聚众造反 袁术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再次走到了关雎的房间里,指着华雄便叫道:“你他娘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可是当朝的将作大匠,我父亲是司空,叔父是太傅,我们袁氏……” “去你娘的!”华雄懒得再听袁术在这里叽叽喳喳的,举起拳头朝着袁术的面门便打了过去,“老子管你是谁呢!” “砰!” 一声闷响,袁术的脸上便结实的挨了华雄一拳,鲜血登时从鼻腔里喷涌而出,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并且向后翻了个跟头,趴在地上大声的叫骂了起来。 袁术从地上再次爬了起来,摸了一下鼻腔里流出来的鲜血,登时怒了,指着华雄便吼道:“他娘的!敢打老子?我让你全家死光光!” 话音一落,他从地上捡起那柄长剑,朝着华雄便挥了过去。 袁术一身的酒气,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居然还握着长剑要来杀华雄。 华雄冷笑了一声,不等袁术走到身边,长臂一伸,便空手将袁术手中的利刃给夺了下来,挥起那把长剑便向袁术砍去。 “华雄!”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发话的岳彦见状,生怕华雄会杀了袁术,然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厉声叫道。 华雄听到岳彦的声音后,立刻有了警示,长剑已经劈出,再想收回已经不太可能了。但见他手腕一抖,剑锋改变了原有的轨迹,直接架在了袁术的脖子上。 一道寒光在袁术面前闪过,脖子上瞬间传来了一阵冰凉的感觉,眨眼睛,他赫然看到,华雄竟然拿着他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心底顿时激起了一阵凉意,背脊上也隐隐冒出冷汗,让袁术有了一些清醒。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袁术一脸紧张的望着站在对面的华雄,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三十年前,他出生在袁氏这样一个显赫的家庭里,袁氏不仅是汝南汝阳的望族,更是大汉朝廷里的名门,可以说,他一出生便含着一把金钥匙。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优越,目空一切,飞扬跋扈。 但这三十年中,即便是他闯下了怎么样的大祸,都由他袁氏家族去摆平,也因此他从来没有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生命也危在旦夕。 “华雄,放开袁大人,不得无礼。”岳彦见袁术一脸的恐惧,也怕华雄万一失手,会对他的计划不利,当即冲华雄喊道。 华雄听到岳彦的话后,立刻撤去了架在袁术脖子上的长剑,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将那柄长剑掷出了门外,直接插在了门外的墙壁上,发出了一些颤巍巍的响声。 袁术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进了鬼门关一样,登时瘫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狂跳不已,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也心有余悸。 何进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袁术身边,亲手将袁术给扶了起来,装出一番好人的样子,朗声道:“哎呀呀……这不是袁大人吗?本官真是有失远迎啊,刚才的事情,真是一场误会,让袁大人受惊了……” “何……何大人?原来你也在这里?”袁术看见何进后,登时是一阵惊讶,刚才由于怒火中烧,所以他压根没有注意到坐在岳彦、华雄对面的何进,此时何进突然出现,难免让他有些诧异。 何进将袁术扶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皮笑肉不笑的道:“袁大人,我一直都在,刚才的事情我也都看见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岳大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但大家毕竟都同朝为官,有什么误会的话,不妨坐下来慢慢聊,何必要动兵刃呢,你说是不是啊袁大人?” 袁术听何进叫岳彦为岳大人,就更为惊讶了,他早上刚见过岳彦,那时候还是杨赐的管家,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岳大人?而且,他也可以看出来,何进对岳彦似乎有些忌惮。 此时酒醒,脑袋也变得清醒了,他虽然一向嚣张跋扈,但并不是个傻子,不然的话,又怎么能够混到将作大匠的位置? 正当袁术还在一脸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何进在自己耳边小声嘀咕道:“袁公子,岳彦是张让的心腹,身上怀揣豹符,孰轻孰重,还请袁公子自己思量。” 听完何进的这番好心的告慰后,袁术皱起了眉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岳彦,万万没想到,早上还是杨赐的管家,怎么现在又变成张让的心腹了? 何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定后,便急忙对岳彦道:“岳大人,袁大人喝多了,发了一些酒疯,刚才那事肯定是个误会,还请岳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岳彦一直静观其变,看到何进为袁术打掩护,心想:“这何进当真是表里不一,明着一套,背着一套,果真是个笑面虎,看来这屠户这些年的官没有白当,什么都没学会,倒学会圆滑了。张让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太监,何进是国舅,袁术又出身名门,恐怕这两个人都是表面上对张让恭维,可实际上,却是另外一番打算。正所谓人心难测,这里又是京畿,龙蛇混杂,能够在京城中占有一席之位的人,看来个个都不怎么简单啊……京城又是卧虎藏龙之地,真不知道还有多少股势力在暗处藏着呢……” 片刻之后,岳彦便笑着说道:“何大人尽管放心,我与袁大人早已经相识,也素无来往,又怎么会有什么仇恨呢。袁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袁术清理了一下脸上的鼻血,虽然鼻子还有些疼痛,但当何进告知他岳彦是张让的人,手中还有豹符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怎么神气了,反而换来了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他听到岳彦的话后,急忙道:“岳大人说的很对,我们确实没有什么仇恨,刚才只是个误会……” “哈哈哈……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们就共同举杯,让我们以这杯酒,来化解这个误会,怎么样?”何进突然举起酒杯,提议道。 就在这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何进身边的心腹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坐满了人,不敢跨进去,站在门口,抱拳朗声道:“大人,属下有要事启禀。” 何进起身离座,快速走到门口,那个心腹在何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何进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他摆摆手,示意那个心腹赶紧离开,这才重新走进关雎的雅间内,走到岳彦面前,一脸阴沉的道:“岳大人,你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已经做好了,可是,情况并不怎么妙啊……” 岳彦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也早已经做好了迎接坏消息的准备,这才问道。“何大人,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开口就是了。” 何进碍于袁术在场,伸长了脖子,凑到岳彦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我们都已经调查完毕了。仅京城之内,信封太平道的百姓就有三千多户,除此之外,他们还查到,这半个月来,从荆州、扬州、豫州三地来到京城的太平道徒众居然高达两万多人,分别聚集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据报,这些人平时都昼伏夜出,行为诡异,都听令于太平道神上使马元义的调遣……” 说到这里,何进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也陇上了一层阴云,他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马元义的人缘极广,和朝中多数大臣,甚至是宫中之人来往密切……而且,我的人在调查太平道的时候,还意外发现了这个……” 说着,何进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岳彦。 岳彦打开那张纸条,赫然看到纸条上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十六个字。 何进不等岳彦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太平道的信徒们还在官府、尤其是洛阳的大门上写‘甲子’二字……我以为,这太平道聚众在京城之中,又行为如此诡异,只怕是另有所图,不知道大人是如何看法?” 岳彦皱起了眉头,看着何进那丑陋的嘴脸,万万没有想到,何进这样的猪一样的脑袋里面,居然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联想到太平道聚众造反的事情。 他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那何大人是什么看法?” “从太平道的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想密谋造反……”何进大胆的猜测道。 “呵呵,何大人果然聪明。张大人一早就洞悉了太平道的密谋造反的事情,所以才派我来处理此事。”岳彦笑道。 何进态度坚决道:“岳大人,这群太平道实在太嚣张了,居然敢聚众造反,实在是胆大之极。我身为河南尹,保护京城是我的职责所在,我这就下令,让人把这群太平道全部抓起来,就地斩首,以绝后患!” 岳彦急忙阻止道:“何大人,太平道有两万多人,人多势众,你只有一两千衙役,一下子抓的完吗?万一走漏了风声,被太平道知晓,只怕他们会立刻起事。到时候京城可就真的乱了套了,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033进宫面圣 何进听完岳彦的这番话后,登时怔在了那里,他只想到尽快抓人,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这才问道:“那……不知道岳大人可有什么办法对付这群太平道吗?” 岳彦笑道:“办法是有,只不过看何大人愿意不愿意配合了!” 何进听出了岳彦的话外之音,当即抱拳道:“既然张大人派遣岳大人来处理此事,何进定当以岳大人马首是瞻,一切听从岳大人调遣!” “呵呵,何大人严重了,何大人身为河南尹,是俸禄二千石的官员,我岳彦不过是张大人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够指挥何大人呢?”岳彦十分清楚,何进口是心非,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愿意。 何进皱着眉头,搞不懂岳彦是什么意思,便询问道:“岳大人的意思是……” “太平道徒众太多,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解决的事情,必须动用军队,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岳彦道。 何进哭着一张丑脸,沮丧的道:“岳大人,你这就真是为难我了,我是河南尹,能够调动的人只有这些衙役,我可没有权力能够调动军队啊……” 岳彦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去禀告张大人,请张大人去见陛下,秘密调动军队,然后围捕太平道徒众。当然,这还需要何大人的配合才行。” “额……不知道岳大人想让我怎么配合?”何进听完岳彦的这番话,就知道自己独吞功劳的想法是不可能得逞了,但又不敢直言,只能违心应允,以免惹怒了张让。 “很简单,何大人只需让手下的那些衙役密切关注太平道途中的动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即可。等到军队抵达之后,何大人便可以协助军队一起抓捕造反的太平道徒众,到时候少不了何大人的一份功劳,而且张大人也肯定会在陛下面前多多替何大人美言的。” 何进违心的抱拳道:“为张大人办事,何进在所不辞,哪里敢贪图什么功劳……‘ “何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有你的协助,我又怎么会那么快得知太平道徒众的聚集之地呢?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在张大人面前多为何大人说上几句好话的……” “那何进就多谢岳大人了。” 岳彦站了起来,朝着何进抱拳道:“何大人,刻不容缓,我这就去见张大人,还请何大人务必密切监视这群太平道的动向。” “岳大人放心,我定然会吩咐下去的,那我就在府衙等候岳大人的好消息!”何进抱拳道。 岳彦点了点头,冲华雄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便很快离开了青云阁。 何进、袁术二人见岳彦、华雄离开后,都长出了一口气。 袁术刚才隐约听到何进和岳彦谈论起太平道的事情,听的他一知半解的,便捂着疼痛的鼻子,主动问道:“国舅,你们刚才聊到太平道的事情,我也隐约听到了一些,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袁公子,你受了些轻伤,还是赶紧回去找医生治理一下吧,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说完,何进便径直出了关雎的雅间,也管不上袁术了,自顾自的出了青云阁,上了马车后,便让车夫带自己回河南尹府衙。 …… 张让府。 “岳彦拜见大人!”岳彦毕恭毕敬的向着坐在大殿中的张让拜了一拜。 “免礼。岳彦啊,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脸的慌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张让阴阳怪气的问道。 “启禀大人,太平道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帮个月来,从荆州、扬州、豫州三地涌入太平道徒众高达两万多人,分别聚集在京城内三个不同的地方,他们昼伏夜出,行为诡异,全部受到太平道神上使马元义的调遣。并且,这个马元义还与朝中许多大臣来往密切,甚至还有宫中之人……” 说到这里,岳彦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继续说道:“大人,我还从太平道徒众的身上发现了这个,请大人过目。” 张让身边的一个侍者急忙跑向岳彦,从岳彦的手中接过那张纸条,传递给了张让。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让拿到纸条后,打开便念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岳彦解释道:“苍天,是指的就是朝廷,黄天,指的就是太平道。根据五德始终说的推测,汉为火德,火生土,而土为黄色,所以才会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说,象征要取代大汉朝。” “那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又如何解释?”张让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 岳彦继续说道:“今年便是甲子年,而今年的三月初五,正是甲子日,所以这也就预示着,太平道徒众准备在今年的三月初五正式造反。为此,太平道徒众还在官府衙门上写着‘甲子’二字做为印记,以方便日后造反时攻打。据我了解,太平道已经遍及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豫州这八州之地,而信封太平道的徒众高达数十万。张角将这数十万信徒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立一位渠帅,由渠帅统一指挥,为造反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让听完之后,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纸张也掉在了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急忙说道:“快快派人,让人抓捕在京城内的太平道徒众,全部处死他们……” “大人,太平道徒众高达两万多人,如果不动用军队的话,只怕很难一网打尽。” “对对对对,你说的很对,必须要动用军队,我这就进宫去见陛下,让陛下下令,调集军队予以围剿!”张让急了,很快从大殿上面走了下来,一脸急匆匆的样子。 岳彦又道:“大人,即便是调集军队,也应该是秘密调集城内驻军,省的打草惊蛇。而且,率军之人也必定是大人的心腹才行,否则的话,事成之后,这功劳可就被别人领走了,大人只是举报有功而已。” “你说的不错……”张让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脸望着岳彦,轻声说道,“这件事你最清楚,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进宫见陛下,我让陛下封你一个官,由你带领军队去清剿这伙藏在京城之内的太平道。” “多谢大人厚爱。” 话音一落,张让便和岳彦一起出了大殿,然后径直出了张侯府,乘坐马车,围着皇宫的宫墙转了一大圈,这才抵达宫门。 宫门口的卫士见到张让的车架到来,谁也不敢阻拦,直接放行。张让驱车在皇宫中奔驰,很快便来到了皇帝刘宏所在的宣明殿殿前。 岳彦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亲自扶着张让下车,两个人快步走到了宣明殿,尚未进入大殿,便听到从大殿内传出来的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销魂的叫声。 到了宣明殿门口,张让让岳彦站在殿外,他径直走进了殿内,朗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皇帝刘宏上身穿着衣服,下身却光溜溜的,正在龙椅上用身体压着一个宫女,屁股正一前一后的扭动,并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刘宏听到张让的喊声后,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说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让朕先爽完……” “陛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微臣……”张让急匆匆的道。 “少废话,再大的事情,也要等朕爽完之后再说,退下!”刘宏怒吼了一声,继续扭动着屁股。 张让无奈,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刘宏办完正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宏这才办完正事,从那宫女的身体上站了起来,露出了一脸满足的表情,然后让那宫女离开,自己则坐在龙椅上,用衣服盖住了下体,有气无力的对张让说道:“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情来着?” “陛下,微臣收到消息,说太平道徒众聚集在京城有两万多人,昼伏夜出,行为诡异,欲图谋不轨,看样子是要造反了。” 刘宏完全不以为然的道:“区区两万多人,造反就造反吧,朕立刻下令,让蹇硕带领北军五校进城平定就是了……” 张让急忙劝阻道:“陛下,千万不可以这样。太平道信徒数十万,分布极广,而且其首领张角也早已经做好了造反的准备,准备在今年的三月初五正式造反,幸好微臣发现的早,不然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如今京城之内已经聚集了两万多信徒,其首领马元义还与朝中许多大臣、甚至是宫中之人来往密切,微臣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如果现在陛下调动北军入城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只怕不能一网打尽,反而会引起城内一阵骚乱……” 刘宏沉默了片刻,问道:“那爱卿以为朕该如何是好?” “陛下,微臣以为,城内驻军也有不少,宫中有虎贲郎,羽林郎,宫外有执金吾、司隶校尉、河南尹、城门校尉的率领的队伍,全部加一起,也有不少人,不如直接调集这些官员,全部带领部下严阵以待,然后合力将太平道一网打尽……” 刘宏欢喜的道:“爱卿这个提议好,那就这样办,朕这就下令……” 张让急忙打断了刘宏的话,道:“陛下莫急,这些官员虽然都有部署,但如果没有一个人带领他们,指挥若定的话,只怕他们也不会配合的那么默契。微臣以为,陛下可派去一个心腹之人全权负责此事,定能顺利清剿太平道徒众。” 刘宏愁眉苦脸的道:“这样也好。可是,朕该派谁去呢?” “陛下,微臣可以推荐一个人,此人武功高强,聪明机智,若把这件事交给此人的话,定然能够完成陛下交托的事情。” “哦?那个人是谁?” 张让脸上一喜,冲大殿外面便朗声叫道:“岳彦,快进来!” 034跪听圣旨 岳彦一直站在殿外,听到张让的喊声后,这才进入了大殿,向前走了几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朗声道:“草民岳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坐在龙椅上,突然听到岳彦高呼“万岁”,虽然觉得有些新颖,但心中却开心不已,夸赞道:“好一张甜蜜的嘴,张爱卿,这可是你教导的人?” “启禀陛下,这岳彦确实是我亲自教导的,可谓是文武双全,一直是微臣的心腹,陛下尽管放心,只要将这件事交给岳彦去办,必然能够马到功成。”张让道。 刘宏哈哈笑道:“既然他是张爱卿力荐的人,又是你的心腹,那也就是朕的心腹,朕自然不会亏待他。岳彦,你抬起头来,朕有话要问你。” 岳彦缓缓抬起了头,看到刘宏身体消瘦,肤色蜡黄,看上去病怏怏的,双目虽然比较明亮,但却没有什么精神,乍一看就像是抽了很多大烟一样。 而且,刘宏的年纪也比岳彦大不了几岁,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正值壮年时期,没想到纵欲过度成这副模样,让岳彦都感到一些诧异。 刘宏见岳彦一表人才,英气逼人,体格健壮,眼睛里冒出了羡慕的光芒来,扭脸对张让说道:“他现在身居何职?” 张让回答道:“尚是白身。” “既然如此,那朕就要封他一个官,爱卿以为,朕应该封他何种官职啊?”刘宏小声询问道。 张让道:“陛下,要封就封个大的,如此才能彰显陛下的隆重。此番要动用城中几乎所有的驻军,才能将太平道一网打尽。光禄勋丁宫,廷尉崔烈、卫尉张温、执金吾袁滂、司隶校尉刘虞、河南尹何进、城门校尉黄琬等七人的部下皆有不同数量的兵丁,这光禄勋、廷尉、卫尉都是九卿,执金吾、司隶校尉、河南尹、城门校尉的俸禄也都在两千石以上,如果陛下不封给岳彦一个比这些人更大的官,只怕这些人肯定不会听从岳彦的号令,那又怎么会去共同对付太平道呢?” 刘宏听完张让的这番话后,觉得很有道理,可过了一会儿功夫,又犯了难,对张让道:“丁宫、崔烈、张温都是九卿,要比他们的官还大的话,那只有三公了。可是现在三公之位并不空缺,这倒是让朕为难了。” 张让眼睛骨碌一转,当即道:“陛下,不如罢免了杨赐的太尉之职……” 刘宏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打断了张让的话:“张爱卿,朕知道杨太尉以前参奏过你一些不法之事,也知道你们私下里并不怎么和洽,可你怎么能够公报私仇呢?” 张让在刘宏身边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刘宏长大的,他对刘宏的脾气也很清楚,一看到刘宏脸上变色,立刻跪地道:“微臣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起来吧!”刘宏冷冷的道。 张让重新站起身子,站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刘宏见状,便对张让说道:“好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朕就当你从来没有提过。岳彦的事情,朕也想好了,他从来没有当过官,如果朕一下子就封他为三公的话,只怕满朝文武会不服,还会说朕是昏君。不如先一步一步的来,朕先随便封他个官职,然后朕再拟一道圣旨,让他拿着,全权处理太平道的事情,这光禄勋也好,执金吾也罢,反正都要受到岳彦的节制,直到整个事件结束为止。朕这样做,不知道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张让转忧为喜,拜道。 岳彦一直站在大殿之中,耳边听到刘宏和张让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是却听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在议论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候在哪里。 片刻之后,刘宏便一脸笑意的望着岳彦,朗声道:“岳彦上前听封!” “草民岳彦,跪听圣谕!”岳彦再次跪在了地上,朗声叫道。 刘宏道:“岳彦,朕今天封你为荡寇将军,全权负责处理京城内太平道密谋造反一事,一会儿朕会给你一道圣旨,由你统帅群臣,无论是谁,只要敢违抗命令,便一律斩首。” “谢陛下隆恩!”岳彦拜谢道。 刘宏当即唤来内侍,让人草拟圣旨,他说着,内侍写着,写完之后,便由刘宏亲自再过目一遍,确定准确无误后,这才由刘宏亲自加盖上玉玺,然后昂内侍递给岳彦。 岳彦接住圣旨后,匆匆浏览了一遍,便立刻向刘宏拜谢。 刘宏笑着说道:“你且去办理这件事吧,只要你办理的好了,朕肯定还会给你加官进爵的。如今是非常时期,来不及让你去领取官服和印绶了,你这就着手去处理太平道的事情吧,务必要做到一网打尽!朕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喏!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了。” 岳彦话音一落,便很快走出了大殿,在大殿外面稍等了一会儿,这才将张让给等了出来,仍旧对张让毕恭毕敬的道:“这次多亏了张大人,否则岳彦也绝不可能会做上将军。” “一个杂号将军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的给我办事,以后保证你位列三公,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三公。” “多谢张大人栽培。岳彦即将离开皇宫,不知道张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岳彦低头哈腰的问道。 “该吩咐的我都已经吩咐过了,这次行动我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张让道。 “张大人放心,岳彦不仅不会让张大人失望,还要让张大人为我感到骄傲。” “哈哈哈,好,我等着你的这一天,事不宜迟,快些去吧。” 岳彦带着刘宏给的圣旨,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口,然后唤来了几个张让的贴身小太监,让他们分别前往光禄勋丁宫、卫尉张温、廷尉崔烈、执金吾袁滂、司隶校尉刘虞、城门校尉黄琬的府中,通知他们调集部下所有的人全部汇集在河南尹府衙门前。 吩咐完毕之后,这些个小太监便分头前进,而岳彦则直接去了河南尹府衙。 再次来到河南尹府衙时,华雄、何进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岳彦回来了,便立刻迎了上去。 何进的眼睛最锐利,看到岳彦的手中拿着一道圣旨,便询问道:“岳大人,你手中的拿的可是圣旨?” “除了圣旨,还能是什么?”岳彦道。 “圣旨?真的是圣旨?”何进在得到确认后,不由得愣在了那里,问道,“岳大人,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出来,等会儿人来齐了,我自然会宣读出来的。”岳彦卖起了关子,冲何进笑了笑,“何大人,我想借你的官衙一用,一会儿可能会来很多官员,还请何大人代为接待一下。” “一定一定,岳大人能够借用我的官衙,也是我的一种荣幸。”何进呵呵笑道。 “好,那就麻烦何大人在这里等候要来的官员了,我和华雄先去前厅休息一下,一会儿人要是来了,还要麻烦何大人了。” “岳大人尽管进去休息便是,有我在这里负责接待,岳大人就尽管放心吧。”何进皮笑肉不笑的道。 岳彦点了点头,拉着华雄便进了官衙,在前厅里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各级官员的到来。 何进等在府衙门口,过了没有多久,便见执金吾袁滂率领一彪人朝这里赶来,袁滂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带领二百名缇骑,甚是拉风。 袁滂等人来到河南尹府衙门口时,跟在身后的步兵这才匆匆赶来,足有两千多人,且所有步兵都全副武装,衣甲鲜明,威风八面。 袁滂到了府衙门口,看了一眼身为河南尹的何进,连马都没有下来,直接问道:“陛下圣旨何在?” 不等何进回答,又从四面八方便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还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的朝廷大员都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众朝河南尹府衙门前驶来。 光禄勋丁宫,廷尉崔烈、卫尉张温、司隶校尉刘虞、城门校尉黄琬等人都急冲冲的先行赶到,而他们各自带领的部下都被远远的抛在后面,正在向着河南尹府衙门前集合。 河南尹府衙门前,本来是一个很宽阔的场地,可是却被陆续赶来的不同兵丁给挤得水泄不通。 光禄勋丁宫,廷尉崔烈、卫尉张温、执金吾袁滂、司隶校尉刘虞、城门校尉黄琬等六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大家相互照面之后,都是一脸的狐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进此时已经惊呆了,没想到岳彦去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回来没有多久,只要是京城内有带领部下的官员,都被集合到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急冲冲的来这里了,不是说有陛下的圣旨吗?这圣旨在哪里?”司隶校尉刘虞朗声问道。 “圣旨在这里!”这时,从河南尹府衙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呐喊,声音如雷,传出好远。 众人急忙看了过去,但见岳彦手中举着一道圣旨站在门口,华雄则侍立在岳彦背后。 不等众臣反应过来,岳彦当即打开了手中的圣旨,朗声喊道:“跪听圣旨――” 035腥风血雨 随着岳彦的一声叫喊,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位列九卿的丁宫、崔烈、还是张温,又或是袁滂、刘虞、还是黄琬,都统统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和何进一起跪在了地上,俯首聆听圣旨。 岳彦看到群臣跪在他的面前,群臣的部下也都纷纷下跪,整个场面空前的壮观。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太平道聚众在京城,欲图谋造反,朕特着荡寇将军岳彦全权处理此事,率领光禄勋丁宫、廷尉崔烈、卫尉张温、执金吾袁滂、司隶校尉刘虞、城门校尉黄琬、河南尹何进等七部兵马共同清剿太平道,务必将其一网打尽。但凡敢违抗岳彦命令者,定斩不赦,钦赐!” 圣旨宣读完毕,岳彦便听到众人异口同声的道:“臣等领旨!” 话音一落,众人便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突然到来的荡寇将军岳彦都带着一丝的疑惑。 汉朝的将军职位不常设,只有在征战时才会临时设立,而荡寇将军更是杂号将军,众人都是当朝的肱骨之臣,每一位的俸禄都在两千石以上,让这些人疑惑的是,当朝的天子怎么会让一个杂号将军来指挥他们? 不过,众人很快都释怀了,因为当朝的天子刘宏是一个最喜欢胡来的皇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刘宏身上发生,既然圣旨已经下达了,让他们都听令于岳彦的调遣,他们就都听从好了。 岳彦见众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便朗声道:“诸位大人,论官职,我没有你们高,论地位,我也没有你们高。我知道,陛下的这道圣旨会让你们感到很郁闷,居然让我这个不入流的杂号将军来指挥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 说到这里,岳彦停住了,环视一圈,见许多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悦。他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光是你们,就连我也感到很郁闷,但这确实是陛下下达的圣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遵从陛下的旨意。不然的话,就等于是违抗圣旨了,那罪过可就大了。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既然圣旨让下官率领你们共同完成清剿京城内太平道的事情,诸位大人就应该积极的配合,我若是在言语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众人听岳彦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他们无从反驳,都隐隐的觉得这个岳彦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碍于圣旨的关系,众人都异口同声的道:“我等必定会遵照陛下旨意,配合岳将军完成任务!” 岳彦朗声道:“好!诸位大人既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咱们就开始清剿太平道,若是行动中有人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就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诸位大人,我已经制定了行动计划,请诸位大人到府中一叙。” 话音一落,岳彦和华雄率先进了府衙,丁宫、崔烈、张温、袁滂、刘虞、黄琬、何进等七人紧随在岳彦的身后,一行人全部来到了河南尹府衙的前厅,开始议事。 太平道的徒众聚集在京城内三个不同的地方,这三个地方都比较临近皇宫,而且人数也都各不一样,岳彦先让河南尹何进进行了一番阐述说明。 之后,华雄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大盆雪给端进了前厅,放在前厅的中央空地上。 岳彦拿着一个树枝,径直走到那盆雪的边上,对周围的人说道:“诸位大人,请看这里,这里是皇宫,这里是太平道徒众聚集的三个地方,其中以这个地方人数最多,据何大人讲,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是一个很大的集市,所以,这里也是这次行动的最关键地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雪上画出了大致的方位图,然后加以阐述,仿佛整个京城都浓缩在这一大盆的雪中。 众人一边看着,一边听岳彦阐述着,仿佛果真看到了岳彦说的地方一样。 岳彦接着说道:“除了这个集市之外,另外两个地方都是民居,分别聚集了不同人数的太平道徒众,我们可以先把这两个地方的出口全部封死,然后派人进去挨家挨户的搜,凡是遇到抵抗的,一律格杀勿论。崔大人、袁大人,麻烦你们带领所部包围这片地方;张大人、何大人,麻烦你们两位带领所部包围这片地方;黄大人,麻烦你带着部下将所有进出京城的城门全部封死并戒严,若有人敢强行闯入戒严区,不论是谁,一律格杀。” 崔烈、袁滂、张温、何进、黄琬都异口同声的道:“喏!” 光禄勋丁宫、司隶校尉刘虞两个人没有听见岳彦提及自己的名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丁宫便询问道:“岳将军,那我们要做什么?” “嘿嘿,丁大人是当朝的光禄勋,部下不仅有虎贲郎,还有羽林郎,皆是宿卫皇宫的骁勇之士,刘大人部下的中都官徒隶也是相对精锐的武装部队,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就完全看两位大人的了。我准备让两位大人各自率领部下将这片集市给包围了,堵住所有的出口,然后派遣虎贲中郎将率领虎贲郎、羽林中郎将率领羽林郎,和部分中都官徒隶一起进入集市,直接抓人,就地问斩。” 刘虞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急忙问道:“这里是集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流动,也是商贾云集之地,如果我们派人进去强行抓人的话,岂不是会激起太平道的叛变吗?岳将军也说过,在这片集市里,聚集了可有一万多的太平道信徒,我和丁大人的部下加一起,也只有三千人左右,万一在集市里激战起来,肯定会牵扯到无辜百姓和商贾们,那到时候岂不是一场腥风血雨吗?” 岳彦笑道:“刘大人,你尽管放心,我让你们进去抓人,只是去抓负责指挥这群太平道的神上使马元义,正所谓擒贼擒王,只要先抓住了马元义,将其就地问斩,那么太平道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还会是官军的对手吗?更何况虎贲郎、羽林郎、中都官徒隶都是朝廷精锐,对付这些信徒,应该不会被击败吧?” 丁宫道:“既然如此,那我与刘大人自当义不容辞,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马元义住在什么地方,又该到哪里去抓他?” “马元义的藏身之地,我已经让何大人派人探明,何大人,就由你来告诉丁大人和刘大人马元义藏身何处吧。”岳彦道。 “喏。” 何进应了一声,当即将马元义的藏身之地告诉了丁宫和刘虞。 岳彦随后问道:“诸位大人,你们都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都纷纷摇头。 “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兵贵神速,刻不容缓,争取在天黑之前彻底将预谋造反的太平道给一网打尽!”岳彦站起了身子,信心满满的朗声说道。 “喏!” 众人各自散去,都按照岳彦的吩咐去办了,岳彦更是带着华雄和丁宫、刘虞等人一起去了集市。 洛阳的集市平时是繁华的,但今日却显得相对萧条,给官军的行动也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光禄勋丁宫的部下都是宿卫皇宫的卫士,其部下高达三千多人,他先派出一部分封锁住整个集市的出口,然后让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分别率领部下进入集市,刘虞则派遣属官率领的六百名中都官徒隶一起去抓马元义。 部队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入集市,浑厚的步伐在宽阔的街道上急速的行进,引来了街道两边的商贩和商贾们的注意,都伸长了脖子朝外面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官军会出现在这里。 三队人马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将集市中一个药铺给团团围住。 “马元义何在?”一个官军一进门便大声喊道。 药铺中的伙计突然见到大批官军包围了这里,都是一阵的惊诧。 这时,药铺的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这种阵势,心虚不已,拔腿便跑。 官军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药铺,将药铺中所有的人全部抓住,不分青红皂白,全部予以斩杀,药铺的掌柜和几个伙计登时惨死在乱刀之下。 这时,药铺对面的茶肆里,一个人透过窗户,亲眼目睹了药铺中的一切,他紧皱着眉头,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对身后的人喊道:“一定是有人告密,否则官军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处?兄弟们,早反、晚反都是个反,不如现在就反了抄家伙,和这帮官军拼了!” 话音一落,茶肆中便有人吹响了口哨,很快便传了出去。 紧接着,街道两边不断的传来了哨声,此起彼伏。没过多久,集市中便杀出了许多手持各种兵刃的人,大声呐喊着,朝着官军便冲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大批手持兵刃的人,让官军都吃了一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群人举起兵刃便冲了过来,瞬间和官军混战在了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就此拉开…… 036太平要术 岳彦、丁宫、刘虞、华雄等人都守在集市的入口处,等待着派进去的人带着马元义的人头出来。 可等来的却是一个一脸慌张的中都官徒隶,满身血污,一边跑着一边叫喊道:“大人,不好了,太平道造反了,我们的人全部被包围在了里面……” 岳彦听后,一脸的震惊,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元义呢?” 这个中都官徒隶忙道:“启禀将军,虎贲中郎将带着一群虎贲郎直接冲进了马元义所在的药铺里,不分青红皂白,便把药铺里的人给斩杀了。谁想,那马元义恰好在对面茶肆里喝茶,目睹了整个过程。随后,马元义便率领部下造反,围攻官军……” “该死!虎贲中郎将真是该死,居然破坏了我的计划,他人在哪里?”岳彦听后,恨恨的道。 那个中都官徒隶急忙回答道:“启禀将军,虎贲中郎将大人已经被马元义斩首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岳彦恨恨的叫道。 他转过脸,对身后的丁宫、刘虞说道:“如今计划被破坏了,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了,太平道的信徒大多都是农民,虽然人多势众,但与官军真的硬碰硬的话,也只有吃亏的份。二位大人,麻烦你们各自率领部下与我一起杀进去,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话音一落,岳彦双腿一夹马肚,拔出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刺,便侧面向前,身先士卒,一溜烟的功夫便冲进了集市。 华雄没有骑马,手中提着一柄大刀,抬起腿便向前奔跑而出,紧随在岳彦的身后。 丁宫、刘虞二人见状,也纷纷不甘示弱,指挥部下军队便杀进了集市。 集市中,早已经是混乱不堪,手持各种兵刃的太平道徒众不停的向官军展开攻击,虎贲中郎将的阵亡也给官军带来了一些阴影,以至于让这些全副武装、衣甲鲜明的官军疲于应付,被迫退到了药铺附近。 马元义身长八尺,体格健壮,手中拎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率领部下与官军在药铺附近展开了激战。 他武艺高强,又身先士卒,上来便斩杀了官军的虎贲中郎将,又杀了数名虎贲郎,给予了官军一个下马威。 太平道的徒众们受到了鼓舞,不畏生死的向上冲,杀了不少官军。 但毕竟官军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这种惊慌只存在了片刻时间,不多时,官军中的羽林中郎将便负责指挥战斗,紧守在药铺一带,斩杀了不少前来进攻的太平道徒众,逐渐稳住了阵脚。 马元义带人连续冲了好几次,都被官军给打退了下来,对那名羽林中郎将更是恨之入骨。 官军与太平道信徒的战斗一经展开,便陷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不一会儿功夫,药铺周围就已经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正在两军在药铺周围相持不下时,岳彦一马当先的从太平道徒众背后杀了出来,凡是前来抵挡他的人,都被他一招杀死,出手很快,也非常的恨,皆是一招毙命的招式,丝毫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噗……” 一道道血光在岳彦身边闪过,岳彦所过之处,犹入无人之地,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插进了太平道徒众的背后,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也打开了一条缝隙。 太平道徒众尚未将岳彦杀出的血路合拢,一直紧跟在岳彦背后的华雄满面狰狞的杀了过来,一把大刀开道,刀锋所过之处,人头乱飞,鲜血喷涌,溅在了华雄的脸上,乍看上去,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鬼。 “杀啊――”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丁宫指挥部下的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杀入敌阵,而刘虞则指挥部下的中都官徒隶从另外一个方向杀了出来,很快便将这集市附近的太平道全部包围了起来。 原先被太平道徒众包围在药铺中的官军见到救兵到了,都是一阵欢喜,纷纷抖擞了精神,开始与外面的官军一起奋力杀贼。 马元义见到自己被包围了,也知道自己的部下肯定不是官军的对手,便想逃走,哪知道刚一转身,便看到岳彦骑着一匹战马朝自己这边杀了过来,所过之处,无人敢挡。 他吃了一惊,急忙朝另外一个方向逃跑,并下令身边的亲随前去阻挡。 岳彦眼神犀利,看到马元义穿着一身道袍,与其他太平道徒众都有所不一样,根据负责去调查马元义的衙役的描述,大致可以判定这个人就是马元义,便大吼了一声:“马元义!哪里逃!” 马元义听到岳彦的叫喊,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同时慌忙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道袍,混入太平道徒众当中,继续逃跑。 一群马元义的亲随前来阻拦岳彦,岳彦挥动手中军刺,杀了两个后,再抬头看马元义,却怎么也寻不着了。他的眉头紧皱,一边杀敌,一边扫视着整个战场。片刻之后,他看见一个身影窜进了一座茶肆里,速度极快。 岳彦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腾空而起,双脚踩着混战人群的肩膀,很快便追到了茶肆,刚好看见马元义跑上了二楼。 他急忙追了出去,刚上了二楼,迎面便看见一柄长剑朝自己刺来,快速异常,丝毫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他急忙挥动手中的军刺,但听见“铮”的一声响,那柄刺向他的长剑便断成了两截。 持剑的人正是马元义,他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也是一怔,万万没想到,岳彦手中的短刃居然如此锋利,居然削铁如泥。 他转身便跑,同时将手中断剑向岳彦投掷了过去。 岳彦举起军刺挡住了那柄断剑,当啷一声响,那断剑便落在了地上,岳彦见马元义要逃,一个箭步便跳上了二楼,立刻将手中的军刺投掷了出去,直接插进了马元义的背上,穿透了马元义的身体。 “啊――” 马元义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忍痛爬了起来,便看到岳彦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一脸惊恐的望着岳彦,咆哮道:“我是神上使,你要是杀了我,你就等于杀了神,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岳彦冷笑了一声,对马元义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就是神,死神。” 话音一落,岳彦伸手便握住了军刺的柄端,然后用力拔出了军刺,马元义立刻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片刻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岳彦蹲了下来,用军刺将马元义枭首,然后用脚蹬了一脚马元义的尸体,由于用力太大,竟然将马元义的身体给翻转了过来,赫然看到马元义的衣服里放着一本书。 他将那本书拿了出来,虽然封皮被鲜血染红,但封皮上的字体因为是鎏金的,所以越发显得耀眼,“太平要术”四个大字赫然映入了岳彦的眼帘。 岳彦看到这本书后,眼前顿时一亮。 据说张角之所以能够传遍太平道,信徒数十万,全赖得到此书。 也正是因为得到了太平要术,张角才开始“散施符水”、“念咒治病”,还能“呼风唤雨”,自称“大贤良师”,创立太平道。 带着一丝好奇,岳彦翻开了这本名为太平要术的书籍,匆匆浏览了一遍后,瞳孔顿时放大,急忙将太平要术给合上了,然后将书的封皮给撕掉并用军刺斩成了齑粉,却将书的内容给揣入了怀中。 “将军!你没事吧?”华雄鲜血淋淋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赫然看到岳彦站在二楼,便关心的问道。 岳彦将马元义的人头给高高的举了起来,向华雄示意了一下,朗声道:“此乃马元义的人头!” “太好了!贼首死了,剩下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华雄开心的道。 岳彦的身子轻轻一跃,便跃过了二楼的栏杆,双脚稳妥的落在了一楼的地面上,提着马元义的人头便走到了茶肆的门口,对华雄道:“借你肩膀一用。” 华雄不知道岳彦要干什么,但却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岳彦便拉着华雄来到了茶肆门口,然后向上纵了一下身子,双脚便站在了华雄的肩膀上,环视了一圈战场,见太平道徒众虽然人数多,但却抵挡不住官军的攻势,便知道此战必胜。但仍然有不少官军负伤,街道周围的店面因为激战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有许多商贾也被卷入其中,无辜的惨死在激战双方的屠刀之下。 看到这样的一幕时,岳彦便高高的举起了马元义的人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了一声响天彻地的呐喊声:“马元义已经被我斩杀,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尽早投降!否则将格杀勿论!” 喊声如同滚滚天雷,震慑了不少人的耳朵,官军也好,叛贼也罢,都一股脑的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岳彦高高在上,举着马元义的人头,脚下还踩着一个鲜血淋淋、满脸狰狞的壮汉。 037来往书信 马元义被岳彦斩杀了,给了太平道一个很严重的打击,却让官军感到无比的振奋,集市中出现了短暂的安宁后,官军和太平道继续厮杀开来。 让岳彦出乎意料的是,马元义的死并没有让太平道放下手中的武器,反而更加激烈的战斗了。但面对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官军,那些太平道简直不堪一击。 鲜血横流,尸体遍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岳彦从华雄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看到混战不止的双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迎接几个杀来的太平道徒众,便再次和华雄一起杀进了战圈。 与此同时,位于京城内另外两个太平道的聚集之地,官军也对其展开了围剿。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岳彦所在的集市早已经成为了一座人间炼狱,整个集市都被鲜血染红,不屈的太平道徒众坚持着和官军战斗,直到最后一个信徒被斩首,这才结束了战斗。 尸体塞满了整个集市的街道,集市中的商贾们都不敢露面,纷纷躲在自己的店里,对外面血腥的一幕感到恐惧。 岳彦将染满鲜血的军刺擦拭干净,将其还入鞘中,转身看到华雄如同一个血人一样,而且眼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岳将军!” 这时,从岳彦的背后传来了一个苍迈的声音,光禄勋丁宫和司隶校尉刘虞并肩向他走来。 “丁大人、刘大人,有什么事情吗?”岳彦问道。 丁宫道:“岳将军,叛乱已经平定,凡是进行抵抗的太平道徒众,尽皆被杀。另外两边也传回了消息,已经将太平道徒众清剿完毕,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虽然我们已经将参与叛乱的太平道清剿完毕,但难保没有其余的太平道信徒成为漏网之鱼,我们必须进行全城搜捕,将所有的太平道信徒全部一网打尽。另外,派人清理战斗时留下的尸体和血迹,还给京城百姓一个安宁的居住环境。”岳彦道。 刘虞皱起了眉头,担心的道:“全城搜捕?岳将军,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大了点?而且,城中也有许多百姓被这些妖言惑众的太平道所迷惑,如果信封太平道就要抓起来问斩的话,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岳彦一脸阴冷的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如今城门紧闭,太平道徒众根本逃不出城,所以风声也不会走漏。如果走漏了风声,传到张角的耳朵里,恐怕起义就会提前,到时候全国就会陷入大乱,这个罪过你们担当的起吗?” 丁宫、刘虞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岳彦的手中有圣旨,这件事还没完,如果违抗了岳彦的话,就等于违抗了圣旨。 刘虞毕竟是皇亲国戚,见岳彦拿着鸡毛当令箭,心中有些不爽,而且他本人向来比较宽厚,比较反感岳彦的这种高压手段。他朗声道:“展开全城搜捕需要很多人,我们的部下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人员比较疲惫,死伤的也不少,只怕人手会不够用。而且,还要我们清理战场,我只怕,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位大人尽管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人手不足的问题我也早已经想到了。我这就进宫面圣,向陛下说明一切,并希望陛下能够调动城外的驻军进城,协助诸位大人共同完成此项任务。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走一个太平道徒众!” 刘虞的脸上登时笼上了一层阴云,出着大气,看岳彦的眼神也有些哀怨,他正准备反驳岳彦,一旁的丁宫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刘虞会意,这才违心和丁宫一起向岳彦拱起了手,毕恭毕敬的道:“喏!” 岳彦看出了刘虞脸上的不爽,知道刘虞是碍于圣旨的缘故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也知道刘虞是皇亲国戚。可他并不担心与刘虞有冲突,他之所以采取这样的高压政策,自然有他的打算。 “华雄,跟我一起到马元义藏身的药铺去看看。”岳彦朗声对华雄说了一句话,迈开步子,便和丁宫、刘虞擦肩而过,直接朝马元义平时藏身的药铺去了。 刘虞见岳彦走远后,便扭头对丁宫道:“丁大人,刚才你为什么要拉我?怎么不让我和岳彦理论一番?” “他手中握着圣旨,你跟他理论的成吗?惹怒了他,只怕他把你抓起来,当成违抗圣旨给处斩了!”丁宫道。 “我是皇亲国戚,要斩我哪有那么容易?”刘虞皱着眉头,愤恨的道。 丁宫道:“斩你是没有那么容易,可斩我就容易多了,我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原来你刚才是怕我连累了你!” “伯安,我想你还不清楚这岳彦的来历吧?他可是张让的人,是张让亲自举荐给陛下的……” “原来是那狗宦官的人!如今奸宦当权,蒙蔽圣听,陛下又特别宠信那些狗宦官,这大汉的江山,早晚有一天要亡在那群奸宦的手里!”刘虞愤恨的道。 丁宫急忙捂住了刘虞的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旁人,这才说道:“伯安,还是少说一句吧。之前我为交州刺史时,至少不用看谁的脸色,可是进了京城之后,虽然位列九卿,可我却总要看人的脸色行事。我老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但你却正值壮年,又是皇亲国戚,如果把今后的光阴都浪费在这座充满勾心斗角的城里,以你的性格,早晚会死于非命。不如向陛下求个外州刺史或者太守,也落得个自在。” 说完这番话,丁宫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刘虞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丁宫的这番话像是一束光明的阳光,直接照射在了他充满乌云的心田上,渐渐将他心田上的乌云驱散,从而使他看到了一片光明。 他逐渐舒缓了紧锁的眉头,望着丁宫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的道:“丁大人,谢谢你……” …… 岳彦带着华雄走进了马元义藏身的药铺,看到药铺已经被毁的凌乱不堪,岳彦却走到了药铺的后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将军,你在找什么?”华雄问道。 “找马元义和朝中大臣甚至是宫中之人来往的书信,你也帮着我找找。”岳彦一边翻找着,一边对华雄道。 华雄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在凌乱的药铺内翻找着。 两个人一起找了一会儿功夫,便从一个箱子里翻找出来了几十封密信,岳彦先逐一浏览了一遍,都是一些他没有听说过的官员的名字,其中最大的官员也不过是个中郎将。另外,他还找出了封胥、徐奉这两个宫中宦官与马元义来往的信笺。 除此之外,岳彦还赫然发现了一封张角写给张让的书信,匆匆浏览一遍后,便合上了那封信,心中暗道:“难怪张让对打击太平道如此上心,原来他曾经收过张角送的钱……不过,从信中来看,似乎张角没有满足张让的胃口,所以两个人才决裂了,这才让马元义找上了封胥、徐奉两个人……” 岳彦将那封信收了起来,放入了怀中,准备以后做为铲除十常侍的证据。 他先将华雄打发回客栈,自己则骑着战马,快速的朝皇宫奔驰而去。 皇宫守门的人见过岳彦,知道是张让的心腹,客气的放岳彦进了皇宫,岳彦在太监的引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刘宏所在的宫殿。 此时暮色四合,夜幕将要降临,而在宫殿之中,却灯火通明,刘宏坐在大殿的龙椅上,张让陪侍在身边,正在欣赏着在大殿中央表演的杂耍。 太监先进入大殿予以通报,岳彦则站在殿外,看到刘宏如此嬉闹,岳彦不禁觉得这个皇帝真的是个昏君。 岳彦熟知以后的历史,经历过黄巾之乱后,东汉王朝就会陷入名存实亡的境地,群雄割据,军阀混战,从而逐渐走向魏、蜀、吴三足鼎立的局面。 他现在要做的,除了要先在古代站稳脚跟之外,还有尽快加速东汉王朝的分裂,这样,他才可以在乱世中一展雄才。 太监通报完毕后,刘宏立刻让那些杂耍艺人退下,请岳彦进殿。 岳彦踏入宫殿后,便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地上,朗声道:“微臣岳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问道:“平身。爱卿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平定了太平道的叛乱?” 岳彦站了起来,抱拳道:“启禀陛下,臣幸不辱命,在诸位大人的配合之下,完成了对太平道徒众的清剿,已经基本平定。但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微臣以为,当全城进行搜捕,凡是信封太平道的人,都要全部抓起来,一律斩首示众,警告天下,谁敢与我大汉为敌,这就是下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爱卿但说无妨。” “只不过要进行全城搜捕,还要清扫战场,现下城中的人不太够用,微臣想请陛下发布诏令,调集北军入城,全力搜捕太平道徒众。” “嗯嗯嗯,这是应该的。岳爱卿,这次辛苦你了。朕这就让北军入城……” 话音一落,刘宏便叫来内侍,让内侍起草圣旨,拿着圣旨去城外调集北军入城。 “陛下,臣还有一事容禀……”岳彦道。 “讲!” “臣在搜捕马元义时,发现了朝中有诸多官员与马元义相互勾结,他们来往的书信全在此处,还请陛下过目。”岳彦掏出了一大叠书信,直接捧在了手中,可眼睛却向上斜视了张让一眼,看到张让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他这才低下头。 “快拿来给朕看!” 038平乱之策 刘宏从内侍的手中接过那一沓书信,挨个翻看了一遍,脸上早已经是阴云密布,等到看到第六封的时候,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盛怒了,直接将手中的书信全部扔掉,弄得书信在他面前飘落飞舞。 “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朕的俸禄不干事,竟然和太平道串通一气图谋造反!来人啊!”刘宏愤怒不已,冲殿外便大声吼道。 侍候在殿外的一个太监慌忙走了进来,刘宏当即说道:“快传廷尉,让廷尉立刻来这里见朕!” “遵旨!”太监转身而出,大步流星的朝殿外跑去,结果跑的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雪地上,竟然从大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宫外跑去传令。 岳彦急忙劝道:“陛下息怒,这些人即便是罪有应得,但罪魁祸首还是在太平道身上。如今京城内的太平道信徒基本上清除干净,若再铲除这群与太平道相互勾结的人员,必然能够廓清太平道在京城内的隐患。但太平道遍布幽州、冀州、青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徐州八个地方,信徒就有数十万之众,其首领张角一早就准备好了造反的事情,并定在了三月初五这天。一旦这天到来,数十万信徒同时造反,如果不尽早做出防范的话,恐怕这八州之地就不复为我大汉所有……” 刘宏听后,眉头紧皱,背脊上不时渗出冷汗来,对于即将到来的大乱没有一点防备,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场大乱,瘫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无光。 张让也是一脸的担心,他之所以能够享受这些荣华富贵,全是因为身边有刘宏,如果太平道造反推翻了大汉朝,那么他再也享受不到现有的荣华富贵。 一想到这里,张让急忙说道:“陛下,不如立刻下达圣旨,让州郡缉捕太平道首领张角,然后押解京城,将其车裂!” 刘宏听到张让的话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里慌张的道:“爱卿说的极是,朕这就下令……”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岳彦急忙打断了刘宏的话,“如果派人去抓张角的话,一旦走漏了风声,张角得知此事,必然会遁走。一旦张角得知京城内的太平道尽皆被诛杀,一定会狗急跳墙,提前举事,到时候朝廷仓皇之间,如何应对?” 刘宏觉得岳彦说的很有道理,急忙问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岳彦当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这件事应该先秘而不宣,首先调集军队紧守京畿一带的各个关口,先做好防御,保证京畿一带的安全。其次,暗中挑选精兵强将,组成数支平叛大军,并加强训练。再次,下令各州、郡自行招募兵勇,并允许百姓自发组建义勇军,配合官军作战。如此一来,即便是张角率众造反了,朝廷方面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镇压这群反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刘宏听岳彦说的有板有眼,筹划的也十分清楚,当即拍手称赞道:“岳爱卿果然是个将才,有你所献之策,朕便可高枕无忧了。” “多谢陛下赞赏。”岳彦拜道。 张让听后,看了岳彦一眼,嘴角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是个人才,不仅武艺高强,还聪明过人,如果再让他平定了太平道的造反,那么必然可以位列三公,统帅群臣……” 刘宏的脸上满是笑容,刚才的阴云一扫而光,开心的道:“这太平道的事情,是一件大事,朕必须聚集群臣,集体商议一下才行。岳爱卿,你替朕平定了京城内图谋造反的太平道,还发现了这么多与太平道相互勾结的人,又献上了一个平乱之策,这些功劳全部加起来,确实不小。朕也是赏罚分明的人,现在朕就封你为左将军。” “谢陛下隆恩,微臣感激不尽。”岳彦急忙跪在了地上,向着刘宏拜道。 在大汉,将军的职位并不常设,只有发生叛乱或者需要征伐时,朝廷才会临时找人来担任将军之职。 平常的时候,大汉的常备军都由北军的五个校尉统领,驻扎在洛阳城的北边,并设立北军中候,监管北军的五个校尉,直接向皇帝负责。 但将军的职位却是有高低之分的,大将军第一,地位比三公略高,骠骑将军次之,车骑将军再次之,卫将军又次之,皆与三公等同,再往下,便是能够和九卿等同的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和右将军四个职位了。 刘宏封岳彦为左将军,就是等于封他为九卿,这是何等的荣耀,等于岳彦一下子连升了好几级。 张让也在旁边为岳彦而感到开心,主动凑到刘宏的耳边,小声说道:“陛下,好事成双,既然陛下封岳彦为左将军了,那是不是也应该再赐他一座府邸?” “张爱卿提醒的是,朕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左将军已经是可以和九卿比肩的高位了,如果没有一个像样的府邸,未免会让人笑话。”刘宏恍然大悟的道。 接着,刘宏想了片刻,便让人草拟了一道圣旨,直接赐给了岳彦一座府邸。 岳彦带着从刘宏这里得到的赏赐,便在张让的陪同下离开了大殿。 “岳彦,你能够有今天的这一切,知道是谁的功劳吗?”张让一边走着,一边对岳彦说道。 岳彦低头哈腰的道:“岳彦心里明白,没有张大人的栽培,我绝对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岳彦到死都不会忘记,张大人才是我的再生父母。” “呵呵呵……说的好。你知道就好。别忘记了,你可是从老夫府中出来的,如果没有老夫的赏识,你怎么会有今天?陛下之所以会封你那么高的官职,也是老夫在陛下面前的美言,不然你以为陛下会封给你这样的官职吗?” “是是是,岳彦十分感谢张大人,以后必当尽心尽力的为张大人办事。” “嗯。知道刚才老夫为什么要让陛下赏赐给你一座府邸吗?”张让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了岳彦一眼。 “岳彦不知,还请张大人赐教。” “你的来历,老夫已经让人查的一清二楚,你原是杨赐府中的管家,因为和杨赐的女儿做了苟且之事,这才被杨赐给赶了出来。你想娶杨露为妻,可是杨赐不肯,并给你定了几条苛刻的条件……” 说到这里,张让故意停顿了一下,斜眼看了一下岳彦脸上的表情,见岳彦一脸的诧异,眼神中又带着一丝惊恐,嘴角上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顿了顿,张让继续说道:“这下府邸有了,你的官职也有了,你就可以登门向杨赐提亲了。如果你能够成为他的女婿,而他又知道你投靠了我以后,相信一定会把肺给气炸的……” “大人的意思是……” “你如此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我的意思吗?杨赐的太尉坐的太稳了,得想想办法给他松一松,这就看你怎么做喽……” “我懂了,大人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将杨赐从太尉的位置上拉下来。” “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一旦杨赐从太尉的位置上下来了,那么老夫就会想办法让你当太尉……” “多谢大人,岳彦定当用心为大人效力,即便是成为了太尉,岳彦还是会以大人马首是瞻,随时听后大人的调遣。”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张让开心的道,“你先拿着陛下的圣旨去你的新家,看看那里怎么样,晚些时候,我会派人给你送去左将军的印绶和军装的。” “喏!” 岳彦离开皇宫之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对张让的险恶用心也十分佩服,没想到张让能够调查的如此清楚。 他拿着圣旨,准备先回客栈,迎面碰上了廷尉崔烈的车架,两下照面,相互寒暄几句,岳彦便骑着马离皇宫越来越远。 回到客栈后,岳彦一推开房门,便冲华雄道:“收拾东西,我带你去我们的新家。” “新家?”华雄带着一丝的疑问。 岳彦笑道:“对,是我们的新家。” 华雄不再多问,收拾好东西后,便和岳彦一起离开了客栈,直接朝上东门大街走去。 上东门大街是东西走向的主干道,贵族多居住在上东门内,称为步广里、永和里。 因为这里既接近东出大道,又靠近北宫,非常利于大臣上朝。 岳彦带着华雄沿途询问了一些人后,便找到了刘宏赏赐给他的那座府邸,两扇朱漆的大门紧紧闭着,门上落的锁早已经是锈迹斑斑,而门口的两尊石雕貔貅都已经毁坏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恩公,这座府邸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华雄问道。 “嗯。就是这里了。”岳彦掏出一把钥匙,走到门口便打开了门锁。 推开府邸的大门,赫然看到里面被积雪覆盖的院子,院子里散落着许多凌乱的家具,满目狼藉,看上去甚是荒凉。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岳彦抬腿跨进了府邸,虽然看上去很是荒凉,但这府邸确实不小,是一座三进的院落,如果打扫一下的话,还是很有气派的。 039技击之术 当晚,岳彦和华雄便住进了这座荒废依旧的府邸,先清扫出一片可以容身的方寸之地,将就着度过一个夜晚,准备第二天的时候雇佣一批家丁和丫鬟,将整个府邸彻彻底底的打扫干净,并加以整修。 “咚咚咚……” 府邸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岳将军在吗?” 紧接着,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岳彦坐在前厅里正休息呢,听到这些声音后,便急忙走向了大门口,透过门缝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微弱的灯火,一个小太监打着一个灯笼正站在门外,跟在小太监身后的还有两位随行的太监,手中捧着什么东西。 “吱呀”一声,岳彦打开了大门,看到那三个太监后,便询问道:“你们是……” 太监们见到岳彦后,都一起向着岳彦行礼,毕恭毕敬的道:“参见岳将军。” “三位公公不必多礼,这里寒冷,不如到寒舍一叙吧!” 领头的小太监朝府邸里面瞅了一眼,见里面漆黑一片,阴风阵阵,整个府邸透着一股子荒凉,便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等是奉张大人的命令前来给岳将军送印绶和军甲的,张大人那边还在等着我们回复呢,岳将军,这里是将军的印绶和军甲,还请岳将军妥善保管。” 话音一落,另外两个小太监便将手中捧着的印绶、军甲全部递到了岳彦的面前。 岳彦接过之后,便笑着说道:“有劳三位公公了,麻烦你们回去禀告张大人,替我说一声谢谢。三位公公不辞辛劳的将这些东西连夜送来,这里有些小钱,请三位公公拿去吃酒,也好暖暖身体。” 话音一落,岳彦便掏出了怀中的一些五铢钱,直接塞到了为首的一个太监手里。 那太监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当即谢过岳彦,告辞之后,便转身走了。 岳彦见和三位太监消失在黑暗中之后,这才关上了大门,拿着印绶和军甲便回到了前厅。 华雄站在前厅门口,迎接住岳彦,问道:“恩公,来的是些什么人?” “三个小太监,来给我送印绶和军甲的。” 岳彦说话间,将太监送来的印绶和军甲便放在了厅内的桌子上。 华雄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后,脸上便现出吃惊之色,失声道:“银印青绶?” “什么银印青绶?”岳彦听到华雄的话后,便问道。 “恩公你看!”华雄将印绶拿了起来,亮在岳彦的面前,是一个纯银打造的印章,印章上面还绑着一条青色的丝带,以便于挂在腰间,“这印绶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但凡三公、皇室成员或者被封为王者,尽皆佩戴金印紫绶,凡秩比在二千石以上朝廷大员,都佩戴银印青绶,而秩比在六百石以上,佩戴铜印黑绶,秩比在二百石以上,则佩戴铜印黄绶,二百石以下的官员则没有印绶。单看恩公的印绶,就足以证明,恩公是两千石以上的大官,难道陛下升了恩公的官?” 岳彦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古代的一些东西并不是特别了解,相比起来,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反倒是不如华雄了。他见华雄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陛下升我做了左将军,这座府邸也是陛下赏赐给我的!” 华雄这一回惊讶的嘴巴都快掉下来了,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岳彦的官会升的那么快,早上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上午便变成了荡寇将军,这到了晚上,居然成为了堪比九卿之位的左将军。一天之内,从一个草民,一下子变成了佩戴银印青绶的朝廷大员,这当真是极富戏剧化的一幕啊。 “我当上左将军,你不开心?”岳彦见华雄惊讶的合不拢嘴,便问道。 华雄哈哈大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道:“开心,我当然开心了。恩公的官做的越大,我就越开心……” “呵呵,我做了左将军,自然也好不了你的好处,等再过一些时间,我在军中给你安排个职位,你就做我的先锋大将吧。” “求之不得!”华雄摩拳擦掌的道。 “好了,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 “喏。” 两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岳彦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从怀中掏出太平要术来,映着微弱的火光准备开始阅读。 这太平要术虽然是手抄本,好在字体不怎么潦草,似乎是隶书,所以便于岳彦认清。如果是大篆或者是小篆的话,只怕他又要傻眼了。 翻开首页,是太平要术的总纲,共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目录,岳彦先翻开目录为甲的书页,匆匆浏览一两页后,这才知道,这个目录中记录的全部都是关于天文方面的知识,教你如何观测天象,提前预知气候、天气的变化。 岳彦直接跳过甲目录,开始看乙目录的内容,发现乙目录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地理方面的内容。 于是,岳彦再次跳过乙目录,按着顺序向下翻看。 半个时辰后,岳彦这才将整本太平要术翻看完毕,也大致了解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个目录下面分别记录的不同内容。 按照书中记录内容的不同,他基本上可以将这十个目录分为天文学、地理学、道学、医学、药学、军事、律法、占卜术、机关术、体术等十个不同的学类。 可以说,这本太平要术涵盖的东西五花八门,可以称得上是一本百科全书了。 而在总纲中,更是体现出了其所追求的理想世界,是一个无灾异、无病疫、无战争,君明臣贤,家富人足,各得其乐的太平世道。 更主张帝王当行道德,黜刑祸,理政应法天地、顺自然。书中将帝王分为上君、中君、下君、乱君及凶败之君。认为帝王是天然的统治者,理想的政治是以有道、德、仁治理天下的明君,实行以民为本的治国之道,满足人民生活之急需,方能致太平,得人心而称天心。它还强调君、臣、民三者关系的协调,认为君明、臣良、民顺“三气悉善”,是太平长治的根本条件。 书中还主张选贤任能,广开言路,下可革谏其上;反对贱视和残害妇女,提倡人人应力作以获衣食;反对为富不仁,提倡救穷周急;反对以智欺愚,以强欺弱,提倡孝忠诚信,主张断除金兵武备等。 书中的社会政治主张即襄楷上疏所称的“兴国广嗣之术”,主要反映了当时处于苦难之中的广大农民的向往太平盛世思想。 当然,这太平要术主要还是一本修道的书籍,其中“道法自然”的主张充斥着整本书,提出“奉天地,顺五行”的神学思想,更有如何长寿、成仙、祈禳的方术。 岳彦突然觉得,这太平要术真的是一个宝贝,如果他能将书中记录的东西全部学完的话,就算不成仙,也可以当个半仙了。 不过,这本书涵盖的内容实在太多,岳彦一时很难消化完毕。不过,他还是从中挑选出来了他最感兴趣的东西,体术。 所谓的体术,其实就是教你如何强身健体的一种方法,岳彦直接翻到最后一个大章节内,看到体术内记录的有道家的导引术,教人如何炼气,并教人如何使用炼成的真气,以突破人体的承受极限,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除此之外,体术中还记录的有一套技击之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思维能力和体能潜力,充分体现了争斗中的技术力量,从而征服对手,战而胜之。 岳彦对体术十分感兴趣,于是便耐着性子看了下去,蠕动嘴唇,轻声读道:“所谓技击,乃以武艺行实战搏杀之能的术法,称为技击之术。所谓技击之术,系专事修炼实战搏杀之手法、腿法、步法、身法、功法、心法等技艺及其综合运用之法术……技击法术,不求其形,但究其理;不求其势,但究其道;不求其定,但究其机;遵五行生克之理,循阴阳变化之道,依八卦推衍之机;以静制动,柔化刚打,避实击虚,无形无象,道法自然……” 他越看越上瘾,见书中记录的不仅有徒手技击,还有短兵击剑术、长枪刺杀术等兵器种类的技击之术,还在文字旁边配有图画,让人在文字理解的同时,还能按照图画所画的人形来依葫芦画瓢。 不知不觉中,岳彦竟然通读完了整篇体术。带着一丝兴奋,岳彦首先试练导引术,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开始从丹田之处牵引出真气,然后凝聚于需要将力道爆发出去的地方。 片刻之后,岳彦果然感到体内真气流动,随心所欲,完全受到自己意识的支配。 “哈哈哈……这太平要术,真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件宝贝,有了他,我在古代就更能横行无忌了……”岳彦试练完毕,开心不已的叫道。 040早朝议事 岳彦初次从太平要术里面尝到了甜头,像是上了瘾一样,一边翻看着导引术,一边练习导引术,争取能够将导引术练习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谁知,这一练不当紧,竟然练习到了半夜,而且越练越精神,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疲惫。 当他将真气全部归入丹田之内时,意外的发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竟然有了损耗,不再是满满的状态了。 岳彦灵机一动,立刻拿出了易筋经,开始练习易筋经的第四幅图,这一次,真气源源不断的融入了他的丹田之内,等到他练了十二个周天后,发现丹田之内的真气再次变得满满的。 练完功后,岳彦将易筋经、太平要术一起收了起来,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天还未亮,岳彦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昨夜他因为练功练的太晚,所以是和衣而睡,听到敲门声后,便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朝大门口走去。 透过门缝,岳彦看到外面站着几个太监,便打开了房门,首先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太监回答道:“启禀岳将军,陛下有旨,要召集群臣在大殿议事,所以张大人派我等来请岳将军进宫。” “现在就进宫吗?”岳彦问道。 “再过半个时辰才到上早朝的时间,不过张大人有话想跟岳将军说,这才让我等来请岳将军。” 岳彦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麻烦几位在此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走回了房间,将昨夜张让派太监送来的军甲和印绶全部穿戴完毕,这才重新走出了房间。 不过,他没有直奔大门口,而是走到隔壁房间推开了华雄的房门,叫醒华雄之后,便吩咐华雄天亮以后,去雇佣一些家丁和丫鬟,彻底的将这座府邸收拾干净,残破的地方也要修葺一下,并置办一些家具。 吩咐完毕,岳彦这才离开,跟随那些太监一起进了皇宫。 抵达皇宫后,岳彦直接去了张让所在的大殿。 尚未抵达大殿,岳彦便看见大殿内灯火通明,张让在大殿内踱来踱去,显得很焦急的样子。 “岳彦拜见大人!” 一进门,岳彦便毕恭毕敬的向着张让拜了一拜。 张让见岳彦到来,急忙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岳彦的手,慌里慌张的道:“岳彦啊,你可总算来了……” “张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岳彦见张让一脸的紧张,眉头更是紧锁着,便问道。 “昨日你走后,我向陛下进言,准备让你做大将军,统帅天下兵马,全权负责平定太平道造反的事情。可谁知道,这个时候何皇后带着赵忠、蹇硕二人来了……” 顿了顿,张让继续说道:“我与赵忠、蹇硕虽然同时陛下身边宠信的中常侍,但二人的地位始终不如我,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可实际上却狼狈为奸,专和我做对。他们得知你是我安排的人后,便极力反对,并拉着何皇后,一起推举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没想到,陛下竟然同意了,准备以何进为大将军,统帅天下兵马,今日早朝便会宣布任命。” “张大人一心为我着想,岳彦实在是感激不尽。既然陛下准备让何进做大将军,木已成舟,岳彦也不敢再奢望如此高位。不过请张大人放心,我以后必当多立功劳,给张大人脸上争光。” “好!总算我没有看错你,你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你还年轻,多历练历练几年也好。不过,我这次叫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除了大将军的位置外,陛下还准备组建三支平叛大军,分别率领北军精锐,赶赴叛贼较为集中的州、郡进行平定。一会儿早朝的时候,陛下就会征求群臣意见,让群臣推选将才,我希望你能够尽量争取其中一路军的统帅,率军剿灭反贼,再获得功劳后,我就可以在陛下耳边替你多多美言,你的官路也会一帆风顺的!” 岳彦听后,当即抱拳道:“张大人的意思岳彦明白了,岳彦必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到其中一路军的统帅,率军出征,剿灭反贼,为大人再立新功!” 张让对岳彦的回答很满意,高兴的说道:“好,我也会在陛下耳边多多为你美言的。现在离上早朝还有一些时间,你先在我这里待一会儿,等到上早朝的时候,我再派人带你去。” “多谢大人。” 张让吩咐身边的几个心腹太监好生的伺候着岳彦,他自己则离开了大殿,径直朝刘宏所在的大殿去了。 岳彦在那里静静的等了许久时间,听到钟声传来,这才跟太监一起去了刘宏上早朝用的宣明殿。 宣明殿内灯火通明,各种品级的官员全部从宫外陆续走来,在殿前按照品级排好队伍之后,这才一起进入大殿。 岳彦在太监的指引下,站在了属于自己品级的位置上,结果发现他竟然站在廷尉崔烈的后面。 崔烈见岳彦穿着一身军甲,腰中系着银印青绶,威武不凡的样子,与白天所见到的那个一身便装的杂号将军简直判若两人。他一脸的惊讶,没想到岳彦一跃成为了银印青绶级别的官员。 出于客套,崔烈向岳彦微微一笑,寒暄道:“恭喜岳将军,贺喜岳将军,没想到竟然连升数级,一步迈入银印青绶的朝廷大员之中,不知道岳将军现居何职?” “如果不是崔大人等白天予以配合,我也不会升为左将军。说到底,还要感谢崔大人和各位大人才对。对了,崔大人,今天你一定很忙吧,是不是抓了很多人?” “唉!真没想到,朝中居然有那么多与太平道相互勾结的人,就连宫中的封胥、徐奉两个中常侍也……”崔烈叹了一口气,说道。 两个人的对话很小声,但还是被一些人给听到了,站在岳彦左前方的正是光禄勋丁宫,突然插话道:“哼!岳将军的官升的虽快,却还不知道今日一战死了多少人吧?” 岳彦侧了一下脸,看了过去,见是丁宫,便道:“原来是丁大人,今日的事情,我还没有感谢丁大人呢,改日岳彦必定会……” “好了,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吧,你之所以能够升官,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张让才对吧?”丁宫不满的道。 岳彦听出了话音,皱起了眉头,不再吭声了。毕竟他确实是因为投靠了张让才得以获得这个高官的,不过,他问心无愧,因为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会理解他真正的目的。 “升朝!” 随着一声高亢犀利的叫喊声,群臣纷纷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便按照顺序,鱼贯而入,分站在大殿的两侧。 群臣站定之后,刘宏这才在张让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上了龙椅之上。 等刘宏坐定在龙椅上后,群臣这才不约而同的道:“臣等叩见陛下!” “平身平身!”刘宏不耐烦的道。 群臣拜谢完毕之后,还没有站起来,刘宏便满心急躁的道:“今日朕召集群臣到此,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众位爱卿商议。今日太平道预谋造反的事情,相信各位大人都听说了吧?” 群臣都纷纷点头。 刘宏愤怒的道:“太平道蓄谋已久,勾结朝中诸多大臣,并集结两万多信徒在京城之内,预谋造反。朕已经在白天派军平定了这些反贼,也诛杀了与太平道勾结朝中大臣,更是擒杀了信奉太平道的信徒,将京城之内的太平道全部廓清。如果不是中常侍张让举发及时,只怕朕的头颅早已经被反贼给割掉了!你们这群人拿着朕的俸禄,却一点也不干正事,朕要你们何用!” 话音一落,群臣又再次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道:“臣等无能,臣等有罪!” “你们真的有罪,可是现在朕也不和你们追究了。京城内的太平道虽然已经根除,但太平道信徒众多,遍布八州之地,张角更是蓄谋已久,准备在今年的三月初五正式造反。今天是正月十七,距离三月初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这些废物,都赶紧给朕想出一些平叛的好方法来!”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各抒己见,一时间大殿内一片噪杂。 “够了!都给朕安静下来!”刘宏心烦意乱,听到如此噪杂的声音,便怒吼道。 群臣从未见过刘宏如此暴躁,纷纷闭嘴,不敢再说话,都静静的聆听着刘宏准备要说的话。 刘宏朗声道:“好在你们当中,并不是那么的无能,朕已经采纳了左将军所献平乱之策,先封锁消息,紧守京畿一带,然后再秘密调集精兵强将,组成平叛大军,并下令各州郡自行募兵,也允许百姓组建义勇军,配合官军作战。你们都觉得这平乱之策如何?” 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更是猜疑不定,左将军之位根本没有设立,哪里来的左将军? 正当群臣还在狐疑的时候,刘宏突然喊道:“左将军何在?” 岳彦听到叫喊,立刻站了出来,朗声应道:“臣在!” (ps:今天有事,暂且一更,请见谅。) 041解除党锢 大殿内,满朝文武都将目光移到了岳彦的身上,但凡认识岳彦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讶的。 太尉杨赐最为吃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早上刚把岳彦赶出家门,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岳彦就已经成为了当朝的左将军,身份堪比九卿。 太傅袁隗站在杨赐的身侧,看到岳彦一番威武不凡的样子,很难想象的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昨天在杨府中遇到的那个管家,简直判若两人。 “好你个杨伯献,居然敢阴我?”袁隗蠕动了几下嘴唇,在杨赐耳边轻声说道。 杨赐一脸的无辜,急忙小声回应道:“次阳贤弟,你我多年故交,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这岳彦突然成了左将军,我也是大吃一惊,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话当真?”袁隗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狐疑。 “我敢对天发誓,我若一早就知道岳彦是左将军的话,天打五雷轰。”杨赐压低了声音,信誓旦旦的说道。 袁隗见杨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相信了杨赐,但对岳彦如何在一天之内,从杨府的管家变成左将军感到很疑惑。 相比之下,杨赐比袁隗更想知道岳彦是怎么成为左将军的,心中也充满了迷惑。 除了杨赐和袁隗之外,凡是认识岳彦的人,都无不惊讶万分。 岳彦感受到群臣一起投来的炙热目光,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的除了惊讶、迷惑之外,还有一些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这时,刘宏抬起手指着岳彦,朗声说道:“这是朕亲自封的左将军,姓岳名彦,刚才的平乱之策也是由左将军所献,众位爱卿不妨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话音一落,群臣便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岳彦所献出的平乱之策。 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满心希望的能够从中找出纰漏的地方。可经过一番研讨之后,群臣居然发现这条平乱之策不仅可行性很高,而且还非常的严谨,最后只能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岳彦所献的平乱之策有什么疏漏之处,只有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大殿内一片寂静,刚才如同苍蝇一般的嗡嗡声再也听不见了。 刘宏见群臣不再商议了,便问道:“爱卿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左将军所献的平乱之策老臣以为,可行。”太尉杨赐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 “那其他人是什么意见?可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刘宏又问道。 刘虞突然站了出来,朗声道:“左将军的平乱之策虽好,但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党锢之祸积怨日久,而党人之中不乏有足智多谋之士,若是党人与太平道同流合污,为叛军出谋划策,只怕朝廷再对付起太平道反贼,就会难得多。臣以为,与其让太平道拉拢党人,不如陛下亲自释放党人,并宣布解除党禁,恢复党人的自由身,公卿可以自由聘用党人为谋士,如此一来,我朝廷大军方能所向披靡,彻底杀败反贼!” 刘宏听后,眉头紧锁,脸上也露出了一番不喜之色。 这党锢之祸由来已久,是刘宏和上一任皇帝汉桓帝时期发生过的重大事件。其原因是,外戚和宦官交替专权,士大夫、贵族等对宦官乱政的现象不满,与宦官发生党争。 事件因宦官以“党人”罪名禁锢士人终身而得名,前后共发生过两次,以第二次最为严重,而这次党锢之祸就发生在刘宏的统治之下,宦官几乎将士大夫一党全部诛杀殆尽而结束。可是,但凡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兄、子弟甚至沾亲带故的人,都一律免官而遭到禁锢,而这一次的党锢之祸一直持续到今天,算来也有十几年了。 此时刘虞突然提起党锢之祸的事情,刘宏又怎么能够不生气呢? 不等刘宏发话,光禄勋丁宫便急忙站了出来,声援刘虞。紧接着,廷尉崔烈,卫尉张温都一一站了出来,支持刘虞的提议。 片刻之后,二三十个不同等级的大臣都纷纷公开表示支持刘虞的建议,并祈求刘宏释放党人,解除党锢。 岳彦站在大殿之中,看到站出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文官,丝毫没有畏惧刘宏,直言上奏,他的心里顿时对这些人产生了一些佩服。 这时,太尉杨赐也随声附和了起来,并向太傅袁隗使了一个眼色,袁隗会意,也主动上奏,请求解除党锢。 司空袁逢见状,也紧随其后站了出来,官员中有许多袁氏的门生故吏,一见到袁隗、袁逢都站了出来,他们也跟风站了出来。 一时间,在大殿中站着的八十多位官员里,竟然有五十多位大大小小的官员站出来一致向刘宏请求解除党锢。 岳彦见状,也随波逐流了起来。 刘宏一直贪图享乐,很少上朝,算起来,也差不多有好几年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个第一次上朝,居然会被一群大臣给威逼了。 他斜视了身边的张让一眼,张让便主动凑到刘宏的耳边,小声说道:“陛下,法不责众。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妨暂时解除党锢,等到平定太平道的叛乱之后,再颁布天下,继续进行党锢。” 刘宏听后,连连点头。 “陛下,太平道遍布八州之地,然幽州与异族相邻,若雨太平道勾结,里应外合,只怕幽州不再为我大汉所有。微臣以为,陛下可派遣有才干的人出任幽州刺史,一方面秘密招募兵勇,训练军队,以应对太平道造反之事,另一方面抚慰异族,不让其提兵南下,才能保全幽州。”张让急忙说道。 刘宏点了点头,一脸着急的道:“爱卿说的极是,可是这一时之间,朕也想不出有谁能够出任幽州刺史的职位……” “陛下莫急,微臣心中早有人选。” “谁?” “司隶校尉刘伯安乃皇亲国戚,深得陛下信任,以前也曾经做过幽州刺史,在幽州一带颇得民心,就连异族也敬让刘大人几分,若是让刘虞出任幽州刺史的话,外可以安抚鲜卑异族,内可平定太平道叛乱,真是最佳人选。”张让建议道。 刘宏连连点头,然后向张让摆摆手,这才朗声对群臣道:“众位的爱卿的提议,朕思虑了很久,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朕决定,从今天起,解除党锢,恢复党人自由。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事要宣布。朕要组建三支平叛大军,需要三个文武全才的将帅之才,众位爱卿不妨推荐几个人,朕也好从中挑选。” 话音一落,群臣心中都是一阵惊喜,没想到刘宏竟然同意了解除党锢。喜悦之余,群臣纷纷推荐有将才的人,其中呼声最高的有三位,一位是北地太守皇甫嵩,一位是议郎卢植,另一位则是谏议大夫朱儁。 群臣所举荐的三个人中,除了皇甫嵩不在京城外,卢植、朱儁都在京城,但官职都略小,并没有在参加早朝的班位当中,所以三人这时都不在大殿。 刘宏相信群臣的举荐,也不假思索,当即便道:“好,既然爱卿都说这三个人可以为将,那朕这就封他们三人为中郎将,负责……” “陛下!”岳彦见状,急忙打断了刘宏的话语。 “左将军,你有何话要说?”刘宏的话被打断了,虽然有些不爽,但见是岳彦后,便没有追究,而是询问道。 “微臣毛遂自荐,愿意担任其中一路平叛大军的主将,替陛下率领大汉精锐,平灭太平道反贼!”岳彦跪在地上,朗声叫道。 “左将军,你想率军出征吗?” “正是。” “好!太好了!如果由你率领其中一路军的话,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刘宏灵机一动,朗声道,“太平道反贼有数十万之众,朕只组建三支平叛大军,实在太少了。朕想好了,朕要组建四支平叛大军,由你率领其中一支,其余三支仍有皇甫嵩、卢植、朱儁率领,你们兵分四路去平叛,定然能够将太平道一网打尽。” “谢陛下成全。”岳彦拜道。 “爱卿平身!” 随后,刘宏颁布了好几道圣旨,首先颁布了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的圣旨,其次则是封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人为中郎将的圣旨,再次则是让司隶校尉刘虞出任幽州刺史的圣旨,而最后颁布的,则是组建四支平叛大军,以及让各州郡自行招募兵勇的圣旨。 数道圣旨一起发出,其中最后一道圣旨交由专人派发,发到各州、郡的长官手里,秘而不宣。 很快,早朝便散了,群臣尽皆散去,岳彦正朝外面走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明达……” 岳彦回头看去,但见是太尉杨赐,当即毕恭毕敬的行礼,朗声问道:“原来是太尉大人,不知道太尉大人唤我何事?” 杨赐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对岳彦道:“这里人多嘴杂,我在杨府等你。” 042大汉皇后 早上退朝后,群臣纷纷退出了大殿,杨赐小声对岳彦说完那句话,便迈步向前,很快离开了大殿。 岳彦知道这里宦官的耳目众多,谈话并不方便,跟在杨赐身后走着,刚出大殿,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岳将军,请留步。” 岳彦回头望去,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但并不是张让的心腹,他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个太监,便问道:“这位公公,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岳将军,小的即便有事,也不敢劳烦岳将军啊……是赵大人有请。” “赵大人?哪个赵大人?”岳彦好奇的问道。 “中常侍,赵忠赵大人。” 岳彦听到赵忠的名字后,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拱手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道赵大人找我何事?” “小的只负责传话,哪里知道这么多事?不过,既然是赵大人来请岳将军,想必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的,岳将军若是不去,只怕小的也吃罪不起啊……” “好吧,那有劳公公在前面带路了。” 于是,岳彦跟着这个小太监一起去见赵忠,很快便来到了皇宫中的一座大殿,抬头便看见匾额上写着“温芳殿”三个鎏金大字。 看到这三个字时,岳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暗暗想道:“温芳殿不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吗?这太监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岳将军,请你在此稍候,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嗯。” 那个小太监转身进了大殿,一盏茶的功夫,这个小太监便再次走了出来,对岳彦道:“岳将军,请跟我进来吧。” 岳彦跟着小太监进了大殿,大殿内四周各放着一尊大鼎,鼎内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火光将整个大殿映照的灯火通明,并使得大殿内温暖如春,与殿外的冰天雪地简直是两个世界。 除此之外,整个大殿中还摆满了各种盛开的鲜花,芬芳扑鼻,香馨伊人,宛如进了一个花的海洋。 岳彦一进入大殿,赫然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大殿之上,年纪约有二十三四岁,相貌惊艳脱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贵气。 在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宦官,他双眼深陷,脸容瘦干,身材也极为消瘦,再加上暗淡无光的眼神,乍看之下,活脱脱的一个大烟鬼。 打量完这两个人后,岳彦当即跪在了地上,拜道:“左将军岳彦,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大殿正中的女人登时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宫是皇后?” 岳彦回答道:“我早就听人说过,皇后娘娘天生丽质,有倾国倾城之色,加上这里又是温芳殿,微臣一进门便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绝世美女坐在这里,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又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坐在这里?” 女人听到岳彦的话后,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摆手道:“岳将军,你且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岳彦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斜视了皇后身边的宦官一眼,于是拱手道:“想必这位一定是鼎鼎大名的赵大人了?” 赵忠站在何皇后的身边,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岳彦,见岳彦一句话便将何皇后给逗笑了,心中便暗想道:“这家伙果然不简单,难怪会成为张让的心腹……” 他向前走了一步,冷笑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中常侍赵忠。” “原来是赵大人,岳彦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只可惜一直未曾得见,今日能与赵大人在此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赵忠听到岳彦滔滔不绝的溜须拍马,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的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对岳彦越来越讨厌了,暗暗的想道:“如此口蜜腹剑的人,不仅是张让的心腹,又获得陛下的封赏成为了左将军,若是再获得陛下的宠信,那以后岂不是就是自己的一个劲敌吗?不行!得想办法除去这个人才可以!” 何皇后穿着一件浅淡的橙红色纬地纱裙,外面套这一件玫红色的锦缎小袄,小袄的边角缝制着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 她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她左手托腮,用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痴痴的望着岳彦,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上,像是掉入了一块巨石,顿时激起了千层浪,使得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而且越跳越快。 自从入宫以来,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她要与万千女人一起分享着一个男人,并且要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长久以来,她在宫中步步惊心,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还为皇帝生下了儿子,最后成为了皇后。 可是,当她真正的成为皇后时,却有一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还要提防着哪个女人把自己会夺取自己的位置。于是,她便想法设法迷惑住刘宏,以保全自己的皇后之位。 可又有谁知道,她每天都要面对自己所讨厌的人,还要装出一番很喜欢的样子,到了夜里,还要任由那个人在自己的身体上发泄…… 如此痛苦的事情,如此违心的生活,她足足过了差不多十多年,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直到今天,她看见岳彦后,平静的心湖彻底被打破了。岳彦的帅气、阳光和幽默给了她深刻的印象,她觉得自己早已经死了的心,在逐渐的复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岳彦还在溜须拍马,吹捧赵忠,而赵忠却在想着怎么除掉岳彦,何皇后却在此时此刻春心荡漾。 片刻之后,岳彦便停止了吹捧,眼神中却还透着一股子崇拜的神情。 “咯咯咯咯……”何皇后突然笑了起来,含情脉脉的望着岳彦,轻声说道,“张常侍能有你这样的心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道岳将军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ps:明天开始,更新时间调整,将会放在白天进行,夜晚熬夜实在伤不起了。今日第二更奉上。) 043太子少傅 赵忠就站在何皇后的身边,听到何皇后问起岳彦的私人问题,便斜眼看了过去。 但见何皇后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情义,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致的盯着岳彦看,就像是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完了!” 赵忠负责伺候何皇后已经好几年了,对何皇后的生活习性非常了解,看到何皇后如此仔细的端详起岳彦来,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惊:“皇后娘娘该不会是喜欢上岳彦了吧?” 岳彦虽然站在大殿之中,但却是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何皇后脸上的表情,听到何皇后如此问起,便如实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话,臣今年二十四岁,尚未婚配。” 何皇后听到最后四个字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但却转瞬即逝。 她见岳彦相貌出众,体格健壮,与面黄肌瘦的刘宏相比,简直强出太多太多。 自从有了皇子刘辩后,刘宏就很少来温芳殿,以至于何皇后几乎常年独守空房,形单影只。 何皇后正值风华正茂,却要夜夜独居,空虚、寂寞逐渐袭上心头,让她很是渴望得到男人的爱抚。可是,这偌大的皇宫之中,除了皇帝刘宏之外,其余的都是太监,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她也只能独自忍受着这些。 岳彦的出现,仿佛就是上天在刻意的安排,让她原本已经平静如水的心湖起了波澜。也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还在活着。 突然,何皇后又皱起了眉头,蠕动了下嘴唇,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是张让的心腹,那你可是太监?” “回皇后娘娘话,岳彦并非太监,而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听到这句话后,何皇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长松了一口气。 赵忠在何皇后的身边,对何皇后的一举一动观察的都非常清楚,他隐约觉得,何皇后已经彻底的喜欢上了这个叫岳彦的人。 如今,他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极大的后悔。本来,他让人叫岳彦来,是想给岳彦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个宫中,除了张让之外,还有他的存在,张让并不能一手遮天。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岳彦居然会被何皇后看上。这下麻烦大了。 “岳将军,我听说,昨天京城内预谋造反的太平道,是你平定的?”何皇后开口问道。 “正是。不过,也多亏了陛下的信任,和其他几位大人的配合,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将造反的人一网打尽。” “岳将军为人谦虚,获得如此大功却并不骄傲,又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如此良臣,陛下应该重用才是。皇子刘辩已经到了学习的年纪,可惜生性顽劣,陛下更换了好几任太子少傅都拿刘辩没有一点办法,岳将军文武全才,若是能够出任太子少傅的话,想必应该可以教好刘辩吧?” 何皇后语出惊人,这言下之意,不是让岳彦做太子少傅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册立太子,但是在何皇后的坚持下,刘辩一直由太子少傅教导。 可惜连续几任太子少傅,都认为刘辩太过顽劣,而且比较愚钝,担心以后教不出成绩,何皇后找他们秋后算账。 所以,一连几任,都是教了没有几天,便自动请辞。以至于现在太子少傅之位还一直空着。 何皇后对岳彦的能力并不了解,但她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一心一意的想把这个人弄到自己身边来。 但宫中有规矩,大臣一般无法频繁出入皇宫,但太子少傅做为教授皇子学业的人,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也正因如此,何皇后才会提出让岳彦做太子少傅,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天天去刘辩住的宫殿,天天见到岳彦了。 何皇后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叫一个响亮,可是却瞒不住赵忠的眼睛。他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岳彦并不知道何皇后内心是怎么想的,听到何皇后的话后,谦虚的道:“启禀皇后娘娘,皇子的学业重要,岳彦是一介武夫,只是略读过几年书,谈不上什么文韬武略,朝中比我优秀的大臣多不胜数,皇后娘娘何不……” 不等岳彦把话说完,何皇后便打断了岳彦的话,朗声道:“怎么,岳将军不愿意做太子少傅?” “额……皇后娘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的能力有限,怕教授不好皇子,荒废了皇子的学业……而且,要做太子少傅,也需要陛下同意,我……” “陛下那边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本宫去跟陛下说,陛下肯定会一百个同意。这太子少傅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皇子刘辩是陛下的嫡长子,以后迟早是要立为皇太子的人,你做了太子少傅,负责教授的可就是未来的太子,以后太子登基为帝,你就是帝师,地位尊崇,身份显赫,难道你对未来的前程一点就不心动?” 顿了顿,何皇后接着劝说道:“本宫知道,你是张让的心腹,张让虽然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但毕竟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陛下喜欢他,他才能那么猖獗,如果陛下哪一天不喜欢他了,张让这个狗奴才也只有等死的份。你与其跟着这么一个狗奴才,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该为自己谋取另外一条出路。本宫的哥哥已经成为了当朝的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本宫的儿子也是未来的皇帝,你要是跟着本宫,本宫可以保证你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岳彦听到何皇后的这番极具煽动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在挖墙角啊。不过,岳彦不得不承认,这何皇后的话说的确实很对,他之所以选择投靠张让,无非是想尽快在京城站稳脚跟而已。 但他自己很清楚,投靠张让只是暂时的,等到自己羽翼已丰的时候,便可以反噬张让,干掉这个宦官。 赵忠静静的站在那里,见何皇后不仅喜欢岳彦,还有意在拉拢岳彦,立刻明白了何皇后的用意。 他虽然与张让同受到刘宏的宠信,但自从被调来服侍何皇后后,其势力就比不上张让了,这也是他最嫉恨的地方,而他之所以被调来皇后身边,也全都是因为张让的一句话。 所以,表面上十常侍们是团结在一起的一股麻绳,可实际上,却明争暗斗。 他见岳彦如此得到何皇后的宠信,只怕想要除去岳彦是比较困难的,便灵机一动,立刻改变了思路。 他在何皇后说完那番话后,便急忙插话道:“岳将军,你别看张让现在在陛下身边如鱼得水的,但他绝对不可能会一手遮天。这次关于大将军的人选就是例子。张让举荐你为大将军,但只要皇后娘娘一出面,他什么都不是。最后陛下还不是听了皇后娘娘的话,让国舅成为了大将军吗?皇后娘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到底要不要跟着皇后娘娘,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岳彦听赵忠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也权衡过利弊之后,便道:“皇后娘娘对岳彦如此垂爱,赵大人又如此器重我,我如果不选择跟着皇后娘娘和赵大人的话,只怕是不知好歹了。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跟着皇后娘娘和赵大人才是我正确的出路。” “咯咯咯咯……”何皇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对岳彦道:“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选择跟了本宫,本宫自然就不会亏待你,本宫今日便会见陛下,让陛下封你为太子少傅,由你来负责教授皇子学业。” “多谢皇后娘娘,岳彦感激不尽。” “这里是后宫,按照惯例,是不能留人太长时间的,你先回府等着好消息吧。赵大人,送岳将军出去。”何皇后道。 “喏!” 赵忠下了大殿,亲自带着岳彦出了大殿。 “这里是温芳殿,是内宫,周围都是我的人,你来温芳殿的事情,张让绝对不会知道。所以,今天的事情,除了皇后娘娘和我之外,无人知道我们都谈了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投靠皇后娘娘,但我只希望你记住,如果一旦我发现你背叛了皇后娘娘和我,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赵忠出了温芳殿,便对岳彦说道。 岳彦道:“赵大人放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投靠张让也无非是想混个一官半职,但现在我有了皇后娘娘和赵大人做靠山,自然就不用再担心张让了。回去之后,我就和张让撇清关系……” “那倒不必。既然张让不会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那你也不用那么快就和张让撇清关系,我还希望你潜伏在张让身边,替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呢。”赵忠打断了岳彦的话。 岳彦听后,急忙抱拳道:“赵大人的意思岳彦明白了。” “明白就好。” 赵忠将岳彦送出了皇后所在的宫殿后,便让心腹之人送岳彦出宫,但并没有走皇宫的正门,而是走了一个偏门,估计是为了防止被张让的人看见吧。 岳彦出了皇宫后,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会卷入到这么深的浑水之中,看来以后自己真的是要万事小心才行,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 张让、何皇后、赵忠,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但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人全部踩在自己脚下的! 044上门提亲 出了皇宫,岳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时天色微明,而华雄却还在熟睡。 岳彦叫醒华雄之后,便与华雄一起出了门,去街上雇佣了一批家丁,又找来了一群泥瓦匠,彻底的将府邸给清扫干净。 随后,他又让华雄去买了一些家具,这才离开自己的府邸,骑上马匹,直接朝杨府而去。 岳彦一路狂奔,很快便来到了杨府,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跟着,这才将马匹拴在了杨府门前的树桩上,径直朝杨府里走去。 杨府中的人都认识岳彦,而且杨赐也有过交代,一旦岳彦到来,便放其入内。 岳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杨府的大厅,杨府中的人一早就通知了杨赐,两个人在前厅里相会。 杨赐一见到岳彦,便询问道:“明达,何来太迟?” “太尉大人请见谅,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所以来的有些晚了。”岳彦拜道。 “算了,只要你能来就好。坐吧。” 岳彦也不客气,坐定之后,便问道:“太尉大人,我已经如约来到了杨府,不知道太尉大人找我何事?”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成为现在的左将军的,而且陛下似乎对你也很信任……” “原来太尉大人是为了这件事啊,我还以为,太尉大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女儿嫁给我了呢……”岳彦笑道,“既然太尉大人问起此事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之所以会获得左将军这个职位,完全是因为张让的缘故……” 杨赐听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也变得较为阴沉,低声问道:“你投靠了张让?” 岳彦嘿嘿笑了起来,缓缓的道:“太尉大人在官场中也有几十年了,难道连这一点都还看不出来吗?我不是投靠了张让,而是在利用张让。” 杨赐冷笑了一声,反驳道:“利用张让?那张让又不傻,他怎么会甘心被你利用?你投靠了张让,还不敢承认?” 岳彦义愤填膺的道:“张让贪得无厌,祸国殃民,蛊惑陛下,谋害忠良,打压忠臣义士,人人得而诛之,我岳彦堂堂男子汉,又怎么会投靠他?我不过是假意投靠他,借机搜寻他的罪证而已。” 说完,岳彦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直接递到了杨赐的面前,朗声道:“太尉大人若是不信,请先看看这封信!” 杨赐从岳彦手中接过那封信,打开看了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完之后,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不禁破口大骂道:“张让这个阉人,猪狗不如的东西,不仅蛊惑陛下,还跟太平道的首领张角有联系,实在是罪大恶极,即便是杀他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为过……” 岳彦急忙劝道:“太尉大人息怒,就算你骂遍了张让的祖宗十八辈,张让他也听不见,既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少一滴血。这封信是我昨日在平定太平道叛乱的时候从马元义的住处搜出来的,但我并没有拿给陛下。因为我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陛下知道了张让与张角有过联系,无非是动动嘴皮子骂张让两句而已,根本不会对张让有任何影响,反而会让张让对我十分嫉恨。与其这样,倒不如将这个证据留着,再慢慢搜集张让的其他犯罪证据,等到足以将张让置于死地的时候,再拿出来做为证据也不迟。” 杨赐觉得岳彦说的有理,也相信了岳彦的话,这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将那封书信还给了岳彦。 “张让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你能取得他的信任,说明你确实有点本事。只是,以后你务必要小心行事,一旦张让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怕会加害于你……” “多谢太尉大人关心。该怎么对付张让,岳彦心中自有安排。对了太尉大人,我今日来杨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上门来向太尉大人提亲的。” 杨赐捋了捋胡须,缓缓的道:“老夫是答应过要将小女许配给你的,而你也完成了老夫交给你的条件,本来老夫不应该再说些什么的。可是你现在正潜伏在张让的身边,这时候娶妻,未免太不适合吧?你看,要不要将这桩婚事押后?” “太尉大人,大丈夫,当说一不二,既然我完成了太尉大人提出的条件,那么太尉大人也应该兑现承诺吧?” 杨赐见岳彦不听他的劝解,一意孤行,当即说道:“你……你若是真的喜欢老夫的女儿,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提亲,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再说,你若是真的成为了老夫的女婿,那张让肯定会不高兴,他哪里能饶得了你?” “太尉大人尽管放心,张让一点都不会为难我,对于我的一切,张让早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所幸的是,他只知道我是杨府的管家,与小姐做了苟且之事,想娶小姐不成,反而被太尉大人扫地出门的事情。张让既然能将我摸的清清楚楚,看来,这杨府中还潜伏着张让的眼线,太尉大人以后说话可要多多注意了,万一说了张让的坏话,又让张让知道的话,那太尉大人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杨赐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不得不承认,岳彦的敏锐洞察力,居然只通过一件事情,就能断定张让在杨府安排了眼线。 “你说的没错,张让确实在我的府中安排了眼线。不过,这个眼线早已经被我给策反了,所有提供给张让的消息,都是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才让他传达给张让的。当我知道张让要查你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张让查你要干什么。所以,我才会让人那样的传达了你的身份,否则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岳彦实在佩服佩服。”岳彦朝着杨赐深深的鞠了一躬,“那这么说来,太尉大人一早就知道我投靠了张让?” “只是猜测,还未得到证实。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张让的信任,并且一步登天,成为了当朝的左将军……” 岳彦笑道:“既然我与太尉大人的阵线一样,那不如我们两个联手,共同想办法除掉张让这个害人精,怎么样?” “好是好,只可惜张让是陛下身边最为宠信的人,只怕除去他会很难很难……” “事在人为嘛。我知道张让对太尉大人恨之入骨,他也知道了我和太尉大人之间的事情,并且极力支持我娶杨小姐为妻,想以此事来刺激太尉大人。不如我们就用这个事情做为引子,来个将计就计如何?” “怎样的将计就计?” 岳彦笑了起来,走到杨赐的身边,在杨赐的耳朵边上来了一番耳语。 杨赐听的仔仔细细,对岳彦所提出的计策十分赞同,当即喜笑颜开,连声称赞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 …… 张侯府。 岳彦跪在大殿之中,沮丧的道:“张大人,我已经完成了杨赐之前提出来的苛刻条件,今日上门去提亲,那杨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番好说歹说,他死活都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我当时便说出了张大人的名字,谁知那杨赐竟然没有一点畏惧,还趾高气扬的,并且还谩骂张大人是……是……” “他骂我什么?”张让望着大殿下面的岳彦,问道。 岳彦继续说道:“他骂张大人是个不男不女的人,还说张大人就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隶,他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才不会怕张大人这个阉人呢……” “杨赐老儿,欺我太甚!”张让没等岳彦把话说完,便愤怒的叫道。 “张大人,杨赐虽然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可是他毁约在先,骂了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他竟然连张大人都敢骂,这种人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肯定不会把张大人放在眼里的……”岳彦进一步添油加醋道。 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的从殿外走来,不用通报,便直接跑向了张让,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张让。 张让看完之后,眉头紧锁,当即将纸条投入了正在燃烧着的烈火当中,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杨赐仗着自己是太尉,位列三公,居然敢如此大胆,不仅毁了你和杨小姐的婚约,还谩骂了老夫,老夫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就进宫,面见陛下,让陛下颁发一道圣旨,钦定你和杨赐女儿杨露的婚事,我看那杨赐老儿还有什么话说!” 张让起身离座,径直朝大殿外面走去,让手下的小太监负责安排岳彦。 岳彦被太监带到了一个偏房,太监们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大约了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张让便回到了府中,让太监来叫他,让他去见张让。 再次见到张让时,张让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道圣旨,趾高气扬的坐在大殿中央,满脸的得意。 “岳彦拜见张大人!” “不必多礼。岳彦,你看老夫手中是什么?” “是……圣旨?” “不错,正是圣旨,这是老夫从陛下那里讨来的圣旨,陛下听说了你的遭遇后,当即便拟写了这道圣旨,钦点你和杨露完婚。这下,我看那杨赐还有什么话好说!”张让哈哈笑道。 “多谢张大人,张大人的大恩大德,岳彦此生只怕永远都报答不完,以后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岳彦都会成为张大人的马前卒,尽心尽力的替张大人办事!”岳彦当即跪在地上,向着张让叩头道。 张让喜笑颜开的道:“哈哈哈,有你这番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拿着这道圣旨,即可去杨赐府中宣旨吧,杨赐若胆敢违抗,便衣抗旨之罪将其抓起来!” “喏!” 045大将军府 岳彦带着圣旨,再一次来到了杨府,并将圣旨拿给杨赐过目。 杨赐浏览完毕之后,便合上了圣旨,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岳彦,语重心长的道:“既然计划已经开始实行了,我们就没有了回头路,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露儿,别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岳彦抱拳道:“太尉大人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杨小姐的。只是,这样一来,可能要委屈太尉大人了……” “既然都要成为一家人了,那就不说两家话。不过这件事必须让露儿知道,她虽然是女儿身,可头脑却聪明无比,有些时候,还能帮着我出些主意。以后你就要一个人应对各种危机了,如果有她在你身边帮衬着,或许会事半功倍。”杨赐道。 “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见杨小姐,向她说明一切。”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话音一落,杨赐转身便走入了后堂,岳彦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咚咚咚……” 杨赐站在杨露的房门前面,举起手敲了敲门,并且喊道:“露儿,快开门啊,为父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杨露出现在门口,在看到杨赐的同时,还注意到跟在杨赐身后的岳彦,眼前登时一亮,急忙问道:“恩……恩公,你怎么……” “咱们进去说话。”杨赐一手拉着杨露的手,一手拉着岳彦的手,直接走进了杨露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岳彦进入房间后,便向杨露抱了一下拳,微笑着说道:“杨小姐,你好。我如约完成了太尉大人的条件,今天是来提亲的……” 听到岳彦的话后,杨露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这才事隔一天,没想到恩公就已经完成了父亲提出来的条件,恩公真是了不起……” 杨赐转过身子,示意岳彦和杨露都坐下来,这才开口道:“他确实很了不起,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露儿,为父和明达一起来找你,一共有三件事。这第一件,就是你和明达的婚事……” 杨露打断了杨赐的话:“父亲,这婚事该怎么办,女儿都听父亲的,只是希望父亲不要再为难恩公了。”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杨赐的话中虽然透着一丝埋怨,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足可见他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父亲,女儿出嫁之后,恩公就是你的女婿了,我们不还是一家人吗?怎么能说胳膊肘往外拐呢?”杨露接着话茬说道。 “为父辩不过你,也不跟逞口舌之争。这婚事既然要办,就一定不能草率,何况明达手中又握有陛下钦点你们二人成婚的圣旨呢……” “圣旨?什么圣旨?”杨露问道。 “就是这道圣旨。”岳彦将圣旨拿了出来,递到了杨露的面前。 杨露接过圣旨,打开看了看,不禁有些愕然,忙道:“恩公,没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居然连当今的天子都下令让我和你成婚……” 杨赐道:“他的本事还不止这些呢。为父这次来,主要是来告诉你剩余的两件事,与你们的婚事比起来,要大出一千倍,甚至是一万倍。” 杨露忙问道:“不知道父亲说的剩余的两件事是何事?” 岳彦和杨赐对视了一眼,杨赐轻微的点了点头,岳彦这才说道:“杨小姐,实不相瞒,我和太尉大人共同制定了诛杀十常侍的计划……” “诛杀十常侍?”杨露一脸的惊讶。 岳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十常侍蛊惑陛下,祸国殃民,残害忠良,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人人得而诛之。” 杨露皱着眉头,缓缓的分析道:“话虽如此,可是十常侍的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爪牙遍布朝野,陛下又对十常侍非常的信任,要想诛杀十常侍只怕会很困难,而且任重而道远,只怕不是一朝一夕才能完成的事情。” 岳彦嘿嘿笑了起来,侃侃而谈的道:“杨小姐说的不错,这件事完成起来的确是比较困难,但事在人为,如果不尝试一下的话,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不会成功呢?” 杨露听完岳彦的这番话后,便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恩公志向高大,目光深远,既然决定要与父亲一起一诛杀十常侍为最终目标的话,我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杨赐嘱咐道:“露儿,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就算是你的母亲也不行,明白了吗?” “父亲放心,露儿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肯定不会乱说。” 杨赐道:“很好。我现在把计划告诉你,你仔细听一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不。” 杨露点了点头,竖起耳朵静静的聆听着杨赐说的那项计划。等到她把计划全部听完之后,这才对计划中的几点提出了疑问。 岳彦听后,对杨露另眼相看,到底是个才学,居然能够点破他的几项疏漏之处。 于是,三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将整个计划制定的更加严谨起来。而关于婚事,三个人似乎都没怎么提及。最后,还是杨赐说出了婚事的安排,准备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在近日内完婚。 三个人探讨了一下午,直到暮色四合,岳彦才选择离开。 杨露亲自将岳彦送出杨府,这对准夫妻在分离时,都带着一种不舍。 岳彦离开杨府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经过一番整修,已经焕然一新,门口挂着灯笼,昏暗的灯光下,华雄站在门口,焦急的躲着步子。 看到岳彦从外面回来,急忙迎了上去,焦急的道:“恩公,你可总算回来了,我等的都快发疯了!” “看你如此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岳彦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问道。 “何进派人来府中下帖,邀请恩公晚上到府中去赴宴,这是请帖。”华雄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份请帖,直接递给了岳彦。 “不就是赴宴吗,你怎么如此慌张?”岳彦接过请帖,随口问道。 “能不着急吗?我听送贴的人说,何进当上了大将军,而且还特意规定筵席在酉时三刻开始,凡是拿到请帖的人,务必要在这个时间段里赶到,否则的话,就是看不起大将军……” “这何进好不容易熬成了大将军,看来是想一上任便给文武百官一个下马威啊。” 岳彦看了一下请帖,便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酉时一刻。”华雄答道。 岳彦二话不说,直接将请帖塞进了怀中,翻身跳上马背,一拉马匹的缰绳,大喝一声,便飞驰而出,并对华雄说道:“留在家中,好生张罗着,你现在可是我的管家。” 华雄答道:“家主放心,华雄知道该怎么做!” 声音一落,岳彦便绝尘而去,奔驰在宽阔的街道上,询问了一下何进府邸的位置,这才急速赶了过去。 到了何进府邸,岳彦便见门口放着一顶又一顶的轿子和一辆辆马车,文武百官络绎不绝的涌入了何进府中,并送上了一份份贺礼。 何进今日高升为大将军,一下子成为了统帅天下兵马的实力派人物,又何苦何进是当朝的国舅,文武百官自然都会来庆祝何进的乔迁之喜。 本来岳彦就是要来祝贺何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何进竟然率先对自己下了贴,专门邀请自己去赴宴。 岳彦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贺礼,看到别人都送去了许多礼物,自己什么也不带也不合适。 他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看见了一间药铺,便策马去了那间中药铺,用身上的五铢钱买了一大包金银花,这才赶往何进的府中。 “大将军府……”岳彦来到何进的府前,看到这块匾额,便读了出来,看上去崭新无比,像是刚挂上不久。 他冷笑了一声,提着那包金银花,便径直朝何进府走去。 何进的心腹何勉一直站在门口招呼着前来祝贺的人,看到岳彦从远处走来,急忙笑脸相迎,对岳彦道:“哎呀呀,这不是左将军吗?小的有失远迎,真是抱歉。” 岳彦笑道:“无妨,你家主人今日高升,一下子当上了大将军,前来祝贺的人多不胜数,又怎么可能顾得上我呢?” “呵呵呵呵……”何勉笑了起来,“左将军可是我家主人亲自邀请的贵客,我怎么会怠慢左将军呢。我家主人之所以让我站在门口迎客,就是在等待左将军,府中见过左将军的也只有我家主人和我而已,我家主人现在正在里面忙着招呼其他宾客,这才让我来门口迎接左将军。既然左将军到了,那就请左将军随我一同入府吧,我家主人要是见了你,定然会喜出望外的。” 话音一落,何勉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的情岳彦入府。 岳彦拎着那包金银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将军府…… 046袁绍登场 岳彦在何勉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大将军府的前厅,看到偌大的前厅内座无空席,而且还临时加了许多座椅。 即便如此,大厅内的座位还是不怎么够用,而外面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岳彦见后,顿时感到惊诧无比,万万没想到,前来祝贺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多。 他扫视了一眼大厅内的宾客,发现有不少都是今日早朝上见到过的人,九卿以下官员悉数尽到,位列九卿的官员之中,除了光禄勋丁宫没有来之外,其余八人全部到场。 而位列三公的,除了太尉杨赐未到,司空袁逢、司徒陈耽二人都在座,更有太傅袁隗前来祝贺,大将军府内的官员阵容,比早朝更为强大。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朝岳彦这边走了过来,拦住了岳彦的去路,轻声问道:“这位一定是陛下新近敕封的左将军吧?” 这男人一袭青衣,有着一张绽放着灿烂笑容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大隐隐于朝的气息。 岳彦只看了一眼,便隐隐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拱手问道:“请恕岳彦眼拙,没能认出阁下,不知道阁下是……” “左将军谦虚了,不是左将军眼拙,而是我们从未见过,今天我也是第一次与左将军见面。不过,左将军的大名几乎在一夜之间响彻京城,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了左将军昨日的英雄事迹。在下姓袁名绍,字本初……” 岳彦听到眼前这个男人自报家门后,脑袋里就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后面袁绍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到。他万万没有想到,历史上雄踞河北的袁绍,居然如此谦逊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还只是一介布衣。 “你真的是袁绍?”岳彦不敢相信的问道。 “哈哈哈……”何进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门口后,便一把抓住了岳彦的手,一脸笑意的对岳彦道,“岳将军,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者更多不胜数。可是在这京城之中,大将军府内,袁绍袁本初只此一人。来来来,我给你引荐一下了,这位便是群英楼楼主袁本初,也是我的挚友。” 话音一落,何进又急忙向袁绍介绍道:“本初,这位就是近日名满京城,叱咤风云,平定了京城内欲图谋反的太平道的左将军岳彦岳明达。岳将军可是我新近结交的好朋友,你们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何进互相介绍完毕,岳彦、袁绍便相互寒暄了几句,多是一些客套话而已。 “何大人,恭喜你荣升大将军,从此以后掌握天下兵马,还希望何大人……不不不,应该是大将军才对,还希望以后大将军能够多多提携末将。” 何进笑着说道:“好说好说,我们同朝为官,以后互相帮助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有福大家一块享……” “那……以后末将就要多多仰仗大将军了……”岳彦说着,便将手中的那包金银花给递到了何进的面前,“这里是一点小意思,恭祝何大人乔迁之喜,不成敬意。” 何进从岳彦的手中接了过来,只觉得轻盈无比,其中鼻子里还透着一股子药味,出于好奇,他直接打开了那包东西,赫然看到里面盛放的是一堆药材,便问道:“岳将军,这是什么?” 岳彦笑道:“这是金银花。我祝大将军以后日进斗金,金银满堂,就如同这金银花一样,可以开遍整个荒野,从此以后,这大将军府也会变得金碧辉煌的……大将军,这礼轻情意重,其中更饱含了末将对大将军的祝福,还希望何大人务必收下。” 何进听岳彦说的头头是道的,虽然岳彦拿的不是真金白银,但这寓意非凡,他还是毫不客气的将这金银花给收下了,交给了身边的何勉。 “哈哈哈……只要岳将军能来,我这大将军府就能蓬荜生辉,更别说还送了这么厚重的礼物了,我自然要收下了。我不仅要收下,还要将这些东西种植在后园当中,让这寓意非凡的东西生根发芽,从此以后金银遍地。”何进开心的道。 袁绍插话道:“岳将军,我与大将军多年挚友,还从未见过大将军能有今天这么开心的,今天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说完,他便扭脸对何进道:“大将军,今日群贤毕至,满朝文武几乎全来祝贺大将军,值此佳时良辰,不如筵席就此开始吧?” 何进连连点头,对身后的何勉道:“嗯嗯,本初说的不错。何勉,传令下去,筵席正式开始,让后厨的人听好喽,今日凡是来我府中的人,都是我的贵客,请他们务必拿出看见本领,让诸位大人好好的尝一尝我青云阁的美味佳肴!” “喏!” 何进大踏步的迈上了正堂,操起杀猪般的破锣嗓子大声喊道:“各位大人,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你们能来我的府中,已是我的荣幸。今日我特意让青云阁的那帮厨子来到府中,专为诸位大人准备了丰富的晚宴,请诸位大人尽情的吃喝,不醉不归!” 随着何进的一声令下,筵席正式开始,大将军府的家丁开始不停的端上了酒菜。新来祝贺的官员没有位置坐,全部被安排在偏厅之中,总之来者有份,每个人都能吃上这顿丰盛的晚宴。 何进早已经为岳彦预留了位置,袁绍负责将岳彦引到位置上,当来到位置上时,袁绍便对岳彦道:“岳将军,请入席。” 岳彦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却发现袁绍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岳将军,大将军今夜会很忙,可能无暇照顾岳将军,就特意吩咐我来招待岳将军,还请岳将军见谅。”袁绍说话一直很谦逊,但却又滴水不漏。 “有劳袁公子了。”岳彦冲袁绍笑了笑。 这时,袁绍举起了一杯酒,对岳彦道:“今日能与鼎鼎大名的岳将军一见,实乃三生有幸,这一杯,我敬岳将军,请!” 岳彦也端起了一杯酒,和袁绍互相碰了一下杯子,这才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岳彦便对袁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道:“袁公子,请恕岳某孤陋寡闻,不知道大将军口中所说的群英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哦,群英楼是鄙人开设的一家茶肆。”袁绍随口回答道。 岳彦继续问道:“既然被称为群英楼,那到里面喝茶的人,应该都是一些英杰吧?” “岳将军果然聪明绝顶。其实,群英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京城内人尽皆知了,那就是非海内知名的人士,是不能进群英楼的,否则就会被赶出去。之所以起名群英楼,那就是说,来这里喝茶的人,必须是各地的群豪和英杰们。” 岳彦听后,隐约觉得群英楼应该不像袁绍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喝茶的话,在哪里喝不行? 他带着一丝狐疑,瞥了袁绍一眼,见袁绍约有三十五岁左右,比起之前见到的袁术来,要显得沉稳许多,而且喜怒不形于色,可见其城府之深。 袁绍感受到了岳彦的目光,举起一杯酒,便冲岳彦笑了笑,道:“岳将军,来,咱们再干一杯!” 话音一落,袁绍便一饮而尽,在将酒喝下肚子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岳彦在默默的观察着袁绍,而袁绍也在默默的观察岳彦,两个人连续饮了三杯之后,袁绍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对岳彦笑道:“鄙人本来是滴酒不沾的,但既然大将军吩咐鄙人要好生的招待岳将军,鄙人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只是,让鄙人没有想到的是,鄙人那么不胜酒力,只喝了三杯,就已经头晕目眩了。岳将军,鄙人实在是不行了,如果再喝的话,就只能以茶代酒了,还希望岳将军不要见怪……” 说完,袁绍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又敬了岳彦一杯。 这一杯下肚之后,袁绍蠕动了嘴唇,对岳彦轻声说道:“听大将军说,岳将军是中常侍张大人的心腹,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不等岳彦回答,袁绍便醉醺醺的道:“看岳将军的模样,应该是真的了。唉!可惜啊可惜,像岳将军这样的人,居然甘心为奸宦卖命,实在是……” 岳彦看着袁绍,见袁绍两颊泛红,双目迷离,像是喝醉的样子,便道:“袁公子,你是不是喝醉了,净在这里说胡话!” 袁绍摇了摇头,将身子斜到了岳彦的身边,嘿嘿笑道:“不!我一点都没有喝醉,我说的是真话,你不敢说,是因为你害怕张让,害怕那个奸宦。可是我不怕,也不怕得罪那个奸宦。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脑袋掉了,不过一个碗大的疤……” “袁公子,我看你真的是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岳彦对袁绍说的醉话没有一点反应,主动打断了袁绍说的话,怕袁绍的声音太大,被别人听见了。 说完,岳彦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搀扶袁绍,谁知却被袁绍一下子推开了。 袁绍双手撑地,勉强的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你干什么?我还真以为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的酒量大着呢,我可没有喝醉,我刚才说的也不是醉话,我说的是……” 这时,岳彦急忙伸出手捂住了袁绍的嘴巴,不让袁绍说话,却大声喊道:“大将军,袁公子喝醉了,快来人扶他进去休息吧!” (ps:抱歉更新晚了,白天忙着搬家,一直忙到晚上八点,这才急忙赶了一章稿子,今日暂且两更,明日三更,敬请期待……) 047暗处偷听 听到岳彦的喊声,正在招呼三公的何进立刻跑了过来,一把从岳彦的手中接过袁绍,一脸埋怨的道:“本初也真是的,不会喝酒就别喝嘛,酒量不行,还兀自逞能,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一落,何进又急忙对岳彦道:“岳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本初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今日让岳将军见笑了。” 岳彦自责的道:“大将军实在太客气了,本初兄也是拿我当朋友,这才破例喝的酒。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岳将军,这不管你什么事情,本初喝醉了,我要扶他到客房休息,岳将军在这里只管尽情吃喝,千万不要拘束。”何进道。 “那岳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岳彦拱手道。 何进搀扶着醉醺醺的袁绍,朝后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在座的人说着抱歉的话,很快便将袁绍扶入了后堂。 岳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何进搀扶着袁绍进入了后堂,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何进是当朝的大将军,地位比三公略高,与太傅等同,俸禄万石,又掌管天下兵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亲自去搀扶着一介布衣的袁绍,能不让人怀疑吗? 他刚好看见何勉从自己身边经过,灵机一动,急忙问道:“何掌柜,请问茅厕在什么地方,人有三急啊……” 何勉立刻给岳彦指路,道:“岳将军,茅厕在府中的后院,前方直走……算了,还是让我带岳将军去茅厕吧。” “何掌柜忙得不亦乐乎,这满堂宾客,如果何掌柜的不在这里招呼着,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我就是去趟茅厕而已,难不成何掌柜的还怕我在大将军府中偷盗东西,这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岳彦反驳道。 何勉急忙摆手道:“岳将军误会了,何勉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大将军早有吩咐,让我务必伺候好岳将军,我怕怠慢了岳将军。” “呵呵,原来如此。何掌柜,我就是去一趟茅厕,如果还让何掌柜的伺候着,那我未免也有些太娇贵了吧?你直接告诉我茅厕在什么地方,我肯定能够找得到。” “额……”何勉环视了一下大厅内的热闹场面,只怕离了自己还真的不行,便指着后堂对岳彦道,“那好吧,岳将军,出门左拐一直走,看见写的有茅厕两个字,就可以在那里面进行方便了。” “好,多谢何掌柜的指路。”岳彦拱了一下手,匆匆离开了座位,很快便进入了后堂。 大将军府的占地面积很大,宴会所在的前厅只不过是府中的一隅而已,跟整个大将军府比起来,就如同一叶扁舟一样。 此时大将军府中的家丁、婢女都在这次的宴会上忙着,后堂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岳彦出了前厅,便看见一条笔直的道路,一直通到很远。根据古代建筑的布局,这条笔直的道路,应该就是大将军府的主干道,也是中轴线。 大将军府被这条中轴线一分为二,东西两边还有许多房舍,而沿着这条中轴线上,还有几座不同的府院,每座府院的门前都挂着灯笼,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尽头。 岳彦是第一次来到大将军府,对于大将军府的布局不怎么清楚,而且刚才也错失了良机,没能赶在何进和袁绍的身后出来,以至于现在望着偌大的府邸,却也只好打消自己原先的打算,当真朝着茅厕去了。 按照何勉指的道路,岳彦漫不经心的朝茅厕走去,走了十多米远,他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刚才在酒宴上,我当着朝中诸多大臣的面,亲自搀扶着你出来,足可见你我对你的重视。你我多年挚友,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平时对外自诩滴酒不沾,可私底下不知道偷喝了多少,你的酒量如何,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刚才你故意装醉,不就是想私底下见我吗?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何进的声音?”岳彦听完之后,心中一惊,贴着墙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见何进、袁绍二人站在一个凉亭之内,袁绍也没有了在大厅内醉醺醺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清醒。 袁绍向着何进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这才说道:“大将军,如果没有急事的话,我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单独见你呢。大将军,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把岳彦当成朋友来对待?” “我之所以对岳彦客客气气的,是因为他是张让的心腹。张让是目前最得陛下宠信的人,而且我之前之所以能够当上河南尹,也多亏了张让。就连我妹妹能够当上皇后,也是张让、赵忠他们帮的忙。不过,我并没有准备拿岳彦当朋友,这个人不过是张让养的一条狗,我乃是当朝国舅,如今又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怎么会把张让的一条当成朋友来看待?”何进冷冷的道。 袁绍提醒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大将军可得小心岳彦这个人……” “张让的一条狗而已,根本不足为虑,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何进笑道。 “大将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这个岳彦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刚才故意装醉,用言语试探了岳彦,他……” 何进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岳彦岳彦你就知道岳彦。对我而言,岳彦就是张让的一条狗,只要主人死了,那么这条狗就可以任人宰杀了。还是说一下你的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袁绍见何进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生怕激怒了何进。毕竟他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着何进呢。 虽然袁绍和袁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年纪也比袁术大,但袁绍的母亲是一个丫鬟,是袁逢酒后犯下的一个错误。 在袁绍出生之后,袁逢的夫人就百般折磨着袁绍母子,恰恰袁逢也不怎么待见这对母子,最后袁绍的母亲不堪忍受袁夫人的折磨,投河自尽。 袁绍的奶奶得知此事后,痛斥了袁夫人,正好袁逢的哥哥袁成膝下无子,她见袁逢又不待见这个儿子,便由她做主,将袁绍过继给了袁成。 袁成体弱多病,自从认袁绍为子后,就一直视为己出。 但因为袁成家贫,袁绍并没有因此而享受到贵公子的待遇。 袁成一直悉心教导袁绍,加上袁绍自己也很要强,埋头苦读,苦练武艺,为人低调,广结朋友,逐渐在京城之中竖立了很好的人缘,许多人甚至甘愿为其舍去性命。 而袁术虽然含着金钥匙出身,但从小就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并养成了一身公子哥的气息,经常寻衅滋事,给袁家惹了不少麻烦。 于是,袁氏宗族的成员,都喜欢和文韬武略的袁绍来往,就连袁绍的亲生父亲袁逢,也对袁绍有所改观。在袁绍十八岁时,在袁逢的推荐下,袁绍这才正式出仕,成为了濮阳县的县长。 但好景不长,因为袁绍的继母过世,袁绍辞官回家服丧,接着袁成也过世了,袁绍接着又继续服丧,前后共计六年。 他继承了袁成的家业,又得到叔、伯乃至亲生父亲的一些资助,得以在京城立足。但这六年之中,袁绍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在广结朋友,只要朋友遇到什么难处,他就会伸手相助,成为了有名的及时雨。 服丧完毕之后,公卿都争相聘用袁绍为谋士,而此时东汉王朝的统治日趋黑暗,宦官专政的局面愈演愈烈,残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党人”。 袁绍看清时局,果断的拒绝了公卿的聘用,隐居在京城之中,并开设了一间茶肆,取名群英楼,专门定下“非海内知名人士不得入楼”的奇怪规定。 他虽然自称隐居,表面上不接待宾客,可实际上却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 张邈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八厨”之一。何颙也是党人,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过从甚密,在党锢之祸中,这些人常常一年中几次私入洛阳,与袁绍商量对策,帮助党人避难,并设法营救出许多党人及其党人的亲朋好友。 而在袁绍的这群密友之中,来自南阳的许攸,谯郡的曹操,都是反对宦官斗争的积极参与者,同时也是袁绍这个小团体中的主要负责人。三人更是结成了一个以反宦官专政为目的的政治集团,并私下广揽名士。 但经过几年的时间,袁绍最终发现,如果不掌握了朝廷的大权,根本无法跟宦官相抗衡,于是便暗中寻找可以利用的人,而这个时候,刚刚出任河南尹的国舅何进就进入了他的视野当中。 从此后,袁绍便主动联络何进,二人一拍即合,袁绍更成为了何进的智囊。 可是,许攸、曹操并不看好何进,在劝解袁绍无效后,曹操果断的退出了这个政治团体,也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自娱自乐。而许攸则在袁绍的劝说下留了下来,成为了袁绍的智囊。 往事历历在目,袁绍似乎也觉得当初选错了人,但既然已经选择了何进,他就必须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诛杀宦官的重大使命为止。 袁绍此时听到何进提起计划二字,便抱拳道:“大将军放心,计划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展开行动。就看大将军是不是真的要诛杀十常侍了!” 何进道:“杀!一定要杀!但是现阶段并不是时候,张角领导的太平道聚众图谋造反,朝廷正忙着对付这件事呢,等平定了造反的太平道,再诛杀十常侍不迟。” 袁绍忙道:“大将军,何不先诛杀十常侍,再平定太平道?” “这个……十常侍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连根拔起的,还是再等等吧。” 袁绍力荐道:“大将军,只要十常侍一死,其势力就会顷刻崩塌,何况大将军有军队在手,何惧十常侍?” “可是,如今军队还没有进行交接,仍然握在蹇硕手中。本初,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等平定了太平道造反的事情,再实施计划不迟!满堂宾客还在大厅内等着我呢,我先走了,你自己到客房去休息休息,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慢慢商量这件事。” 话音一落,何进转身便走。 一直在偷听的岳彦,立刻躲到了暗处,避过了何进。 袁绍望着何进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的道:“唉!每次一提到诛杀十常侍的事情,他都这样,这样下去,这项计划何时才能执行啊!悔不该当初没听孟德的建议,选了何进这个屠户!” 岳彦躲在暗处,冷笑道:“哼!袁公子如此谩骂大将军,要是被大将军听见了,不知道大将军会是什么反应啊……” 袁绍听后,登时心中一惊,立刻做出进攻姿态,双目扫视了一圈,大声喝道:“谁?有种的站出来!” (ps:今日第一更奉上,下午还有两更,敬请期待……) 048偶像曹操 “是我!” 岳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袁绍的面前,看到袁绍一脸的紧张,便嘿嘿笑道:“袁公子,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是你?”袁绍见是岳彦,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刚才我和大将军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没错,都听到了。而且听的还很仔细,一字不漏。” 袁绍的脸上显现出来一丝狰狞,眼睛里更是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不杀了你,你肯定会向张让通风报信!” 话音一落,袁绍瞬间出手,五指化成爪形,抓向了岳彦的喉咙,身法更是轻快无比。 岳彦低身避过袁绍的攻击,运起积蓄在丹田之内的真气,凝聚在右拳之上,一拳便挥了出去,直接打在了袁绍的腹部上。 但听见“砰”的一声响,袁绍直接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发生了一声闷响,连树干上的积雪都撞的掉落了下来。 岳彦见后,也是一阵惊讶,没想到第一次运用真气的他,会收到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竟然将袁绍一拳击飞。 袁绍的腹部、背上都传来一阵阵剧痛,刚才岳彦的那一拳,打的他体内气血翻涌,五脏翻腾,若不是他寻常也练习武艺的话,只怕早已经是骨骼断裂了。 他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岳彦,万万没想到,岳彦居然如此的厉害。 岳彦见袁绍站了起来,这才说道:“袁公子,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出于自卫,如果伤到了袁公子,还请袁公子多多见谅。” “哼!”袁绍瞪了岳彦一眼,毕竟是他估算不足,行凶在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真是懊悔不已。 袁绍强装镇定,表现出一番大义凛然的样子,对岳彦道:“我打不过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岳彦笑道:“呵呵,谁说我要杀袁公子了?如果要杀的话,刚才我就杀了,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袁绍惊讶的道:“你不杀我,难道你想折磨我?” “袁公子,我一不会杀你,二不会折磨你,我刚才无意中偷听到了你和大将军的谈话,我觉得袁公子和大将军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想澄清一下……” “误会?你是张让的人,替奸宦卖命的走狗,我误会你什么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张让的人,你信不信?” “不信!”袁绍果断的回答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所以也懒得向你解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是友非敌,我所做的事情,正是你刚才向何进提出来,却还没有执行的事情……” 袁绍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也要杀十常侍?” “不错。我们的目标一致,只是所采取的方法不同而已。” 袁绍想了片刻,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想只想让你清楚,我们是友非敌。当然,如果你信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联手对付十常侍,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会大一些。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走,刚走了两步,便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袁绍道:“对了,你和何进今晚谈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另外奉劝你一句,何进并非明主,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做为的。” 说完这句话,岳彦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偌大的一个凉亭内,只剩下袁绍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还在思索着岳彦说的话。 岳彦先去了一趟茅厕,方便完毕后,这才重新回到大厅之内,而何进正在招呼满堂宾客,忙的不亦乐乎。 他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的喝着小酒,犀利的目光扫视着这满堂的宾客,见他们都在享受着美酒佳肴,对于太平道造反的事情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岳彦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酒,叹气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刚好从岳彦的背后经过,将这两句话听的仔仔细细,那汉子扭头看了岳彦一眼,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敬佩的神情,缓缓的走回到了他位于门边的一个座位上。 岳彦又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最后以酒醉为由,提前离开了大将军府。 何进听说岳彦要走,急忙让何勉去送,被岳彦婉言谢绝,辞别何进之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踏步的走出了大厅。 岳彦前脚刚走出大厅,坐在门边的一个中年汉子便急忙离座,没有向任何人辞别,便离开了大厅,紧紧的跟在了岳彦的后面。 出了大将军府,岳彦牵着马匹,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天气又寒冷异常,加上最近搜捕太平道信徒,城内实行了宵禁,只有官员可以自由出入,其余人只能窝在家里,所以街道上基本上没有人,而街道两边的店铺也基本上是关闭的。 岳彦牵着马,徒步向前走着,很快便走到了一个很深的巷子里,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时,一直跟在岳彦身后的那个中年汉子赶了过来,在黑暗的巷子里东张西望的,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不由得问道:“奇怪,刚才明明看见他进来的,怎么一转眼便不见了呢?” “你是在找我吗?” 突然,一个声音从那中年汉子的头顶上响起,他抬头向上看去,但见岳彦站在一堵墙头上面,双臂环抱在胸前,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射出道道森寒,正在注视着他。 他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咧嘴笑了起来,拱手道:“原来岳将军一直都知道我在背后跟着,特意引我到这里来的,实在令下官佩服不已。” 岳彦纵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声音,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直接打着了火,映着微弱的火光,这才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 此人体格矮小,相貌平平,并不引人注目,可是他那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他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令他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使人不敢小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岳彦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但这个人却给他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的体内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他熄灭了打火机,重新装进了衣服里,这才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从大将军府里就一直跟着我的,对吧?” “岳将军的警觉性果然很高,没想到我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岳将军给发现了。”中年汉子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岳彦直接问道。 “下官之所以会跟着岳将军,是因为岳将军说的一句话。” 岳彦问道:“一句话?我说的话很多,不知道是哪一句话?” “我当时从茅厕回来,经过岳将军的身边时,听到岳将军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一句话,心中便是一惊,同时对岳将军也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这句话怎么了?能让你一直跟着我?” “呵呵,我只是没想到,岳将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足可见岳将军心系天下黎民,与大厅中那些在座的人都不一样,所以,下官这才有了想结识岳将军的念头。可是下官官职低微,怕贸然前去,会被岳将军拒绝,所以这才一路跟随着岳将军,想看看岳将军的府邸在何处,明日的时候,下官也好带齐礼物,登门造访。” “你想认识我?”岳彦问道。 “对,下官很想和岳将军做个朋友,但自知官职低微,所以不好开口,若不是岳将军问起,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已经认识我了,在我岳彦的眼中,人都是一样的,不管官职高地,身份尊卑,在我眼中都没有贵贱之分。我姓岳,叫岳彦,字明达。”岳彦一脸笑意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认识了我,是不是也该让我认识认识你了?” 那人笑了笑,抱起了拳头,毕恭毕敬的向着岳彦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岳将军,下官姓曹,单名一个操字,字孟德,现为议郎。” 曹操! 这家伙居然是曹操? 岳彦彻底震惊了,没想到今日会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奸雄,这个被誉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 岳彦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喜欢读三国演义,对三国里的人物也十分熟悉,但唯一让他敬佩的,就是曹操。 曾几何时,他还曾经把这个集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于一身的曹操当成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如今,昔日的偶像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同时也带着一丝迷惑。 曹操是个乱世的奸雄,是他所认识的群雄当中最厉害的一个。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以他目前的武力,完全可以杀掉曹操,以绝后患。 可是,要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偶像,实在有些为难。 岳彦站在原地,左右为难,脑海中正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杀!还是不杀!” 049岳彦遇刺 杀! 从此后,历史便不会再有曹操这个人物,历史的轨迹也会随之改变。 不杀! 一旦大汉王朝走向分崩离析的地步,曹操势必会成为这个乱世中最为强劲的竞争对手。 岳彦站在原地,脑海中斗争激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要不,就收曹操为小弟,替自己卖命? 可仔细一想,曹操是一代雄主,野心极大,自己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成为曹操的主人,曹操未必会肯久居其下。 曹操是谁? 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 而自己只不过是狼牙特种大队的一名普通士兵,之所以能够在这个时代混到左将军的位置,完全是出于投机取巧,除了空有一番武力外,他不认为自己的头脑能比曹操强多少。 当然,自己还会开车,枪法也是一流的,更懂得计算机编程。 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车,没有枪,更没有电脑,他所有的优势只是自己熟识历史的发展进程而已,可以简单的预测未来。 相比之下,他和曹操简直有天壤之别。 要不就辅佐曹操,利用自己熟悉的历史走向,狙击历史事件,然后一心一意的辅佐曹操,早日统一全国,造福百姓。 但岳彦仔细想想,历史上的曹操生性多疑,喜欢猜忌,所有辅佐他的大臣,能够得到善终的又有几个。 就拿荀彧来说吧,可谓是曹操手下第一辅臣,但到最后还不是被曹操、逼死? 而且伴君如伴虎,跟在像曹操这样一个如此有能力的君主身边,只怕是危险重重,以后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岳彦想的头脑都快爆炸了,最后杀曹操的想法远远高过不杀曹操的几种想法,始终觉得如果现在除去曹操的话,利大于弊。 有了这种想法后,邪恶逐渐侵蚀了岳彦的内心,就连看曹操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曹操见岳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走向前去,赫然看到岳彦一脸的狰狞,目光更是透着一股子狠毒,他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岳将军,你怎么……” “小心!”不等曹操把话说完,黑暗中一道寒光激射而来,岳彦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臂,一把将曹操推到了一边,他自己更是一个鹞子翻身,闪到了墙边。 “嗤!” 一支黑色的羽箭笔直的插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紧接着,破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两道寒光分别射向了岳彦身上不同的要害。 “嗖!嗖!” 箭矢划破长空,在这宁静的深夜之中尤为清晰。 岳彦的脚刚刚站定,便又不得不面对这两支激射而来的箭矢,一只脚猛蹬了一下墙壁,便来了一个后空翻,避过了其中一支箭矢,而另外一支箭矢也与他擦肩而过,幸运的是,他今天穿着军甲,他肩膀上的铁甲甲叶替他挡了一下,否则非要见红不可。 “嗖!嗖!嗖!” 又是三支箭矢激射而来,岳彦的脚刚一落地,便立刻向前翻滚了过去,但听见背后三声“噗、噗、噗”的声音传来,那三支箭矢便斜插在了雪地上。 与此同时,岳彦的右手摸向了小腿附近,一双森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面色铁青。 “嗖!嗖!嗖!嗖!” 四支箭矢先后朝岳彦射来,岳彦半蹲在地上,丝毫没有躲避,注视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着黑暗中的四点寒芒,瞬间抽出了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刺,将射来的箭矢全部格挡了下来。 曹操之前被岳彦一把推倒在地上,这个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有人行刺岳彦,急忙大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 “嗖!” 一支羽箭朝着曹操的面门便射了过来,曹操吃了一惊,眼看躲闪不及,就要被一箭射中面门,一道寒光在他面前闪过,岳彦用军刺直接挡下了那支箭矢,救了曹操一命。 “嗖嗖嗖……” 箭矢不停地从黑暗中射来,先前每一支箭矢都是射向岳彦一个人,可现在却分别射向了岳彦和曹操。 岳彦一边格挡射来的箭矢,一边拉着曹操向后退,很快便退到了一堵墙的后面,这才有了藏身之地。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岳彦面色铁青,背靠着墙壁,暗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谁,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最有可能杀他的人就是袁绍,虽然只是猜测,但除了袁绍,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岳将军,这帮刺客是什么来路啊?”曹操也是一脸的紧张,没想到刚遇到岳彦,便招来了杀身之祸。 “四周一片黑暗,我也看不清楚。曹大人,会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那些刺客是来杀你的?”岳彦大胆的猜测道。 曹操摇头道:“不可能,我刚刚被征为议郎,今天第一天入京,恰逢故友来祝贺大将军,便与之一起同来,怎么可能会惹祸上身呢。一定是岳将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岳彦笑了笑,道:“或许吧。行刺之人躲在暗处,箭术也十分高超,又是突然袭击,我刚才差点被他一箭射死,看来行刺我的人,当真是和我有大仇,否则也不会每一箭都想夺取我的性命。” 曹操一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岳彦及时出手把自己推开,救了自己一命,只怕自己早被射穿了身体,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而且,岳彦还连续救了自己两次,让自己两次都有惊无险。 一想到这里,曹操的内心便对岳彦充满了感激,拱手对岳彦道:“岳将军,刚才多亏了你救了我,否则的话,我现在……” “嘘!” 岳彦突然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嘘了一声,示意曹操不要发出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马蹄声,岳彦竖起耳朵倾听,只觉得这些脚步都较为浑厚,人数也远在二十人以上,猜想是附近的巡夜队伍听到了曹操之前的叫喊,闻声赶了过来。 果然,不久后,一个骑兵带着三十个步兵举着火把走进了巷子里,看到地上、墙壁上分别插着一些箭矢,还有打斗的痕迹,领头的骑兵叫道:“搜!刺客肯定没有走远!” 岳彦偷偷看了一眼巷子里的情况,见灯火通明,一群官军充斥在巷子里面,估摸着行刺他的人早已经闻风而逃了,便主动了站了出来。 官军们突然间见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来,手里还提着一柄短刃,都紧张万分,“呼啦”一声,都持着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岳彦。 领头的骑兵见到岳彦穿着一身军甲,腰中佩带着银印青绶,顿时吃了一惊,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部下呵斥道:“都把武器给我收起来!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左将军都不认识?” 士兵们听到训斥声后,纷纷将武器都收了起来,那领头的骑兵更是一脸笑意的朝着岳彦走了过去,卑躬屈膝的道:“岳将军,让您受惊了,小的刚才巡夜到附近,听到这里有人喊刺客,这才带兵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岳将军在这里戏耍……” “戏耍?你看我像是在这里戏耍吗?我刚才真的被行刺了,这一地的箭矢就是证据,若不是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只怕早就被射死了,等你们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原来真有刺客,岳将军放心,小的这就带人去追查刺客……” 岳彦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会儿刺客早跑了,你们哪里还能追得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岳?” “岳将军贵人多忘事,昨日岳将军指挥全城兵马诛杀叛贼之时,小的曾有幸见过岳将军一面,所以认得。” “岳将军,你遇刺这件事,一定要查明原因才行。”曹操这时从墙角里走了出来,站在岳彦的身边,愤慨的道。 “刺客跑的无影无踪,要想找也极为不易。只要我不死,这些刺客必然还会来行刺我,到时候就会暴露目标了。曹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了,我住在上东门大街,欢迎你随时到府中作客。” 话音一落,岳彦便吹了一个响哨,一匹白色的战马便从巷子的最深处跑了过来,岳彦骑上马背,朝曹操拱了拱手后,大喝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很快,巡夜的官军也离开了,只剩下曹操一个人。 曹操随手捡起地上的箭矢,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在箭尾上面摸到了一个刻着的字,拿到眼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丑”字。 看到这个“丑”字之后,曹操心中顿时一惊,失声道:“这不是文丑的箭矢吗?文丑是本初手下豢养的一名死士,看来袁本初是想置岳彦于死地,可袁本初和岳彦无冤无仇,又为何要这么做呢?不行,我得去找本初问个明白,岳将军如此英雄人物,绝对不能被他杀了!” 曹操捡起残留在地上的所有箭矢,很快便离开了这个黑暗的巷子…… 050大汉北军 岳彦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做为管家的华雄,已经将府邸收拾的干净利落,就连置办的家具也让岳彦很满意,门头上还挂着一顶崭新的匾额,上书“岳府”两个鎏金大字,而大门也被漆成了朱红色,俨然一派富贵人家。 华雄带着岳彦巡视了一圈这座府邸,看到岳彦脸上死气沉沉的,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便主动问道:“家主,是不是我弄的不太好?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明天再找人重新收拾一遍!” 岳彦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很满意。我之所以这样,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 “家主,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华雄问道。 岳彦道:“也没有,总之,你就别问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陪我上街,去置办一些结婚用的东西,过几天准备正式上门提亲。” “提亲?这么说,太尉大人已经同意将杨小姐许配给家主了?”华雄兴奋的说道。 岳彦点了点头,见华雄一脸的兴奋,便问道:“我这个要结婚的人都没有这么兴奋,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华雄哈哈笑道:“我是在替家主高兴啊。家主,那我这就送你回房间,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上街置办东西。” 岳彦在华雄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让华雄去休息。 由于他吩咐过,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一律不准动,所以华雄并没有收拾这间房,只是简单的抱过来了两条被子。 他关上房门,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还在为今天没有杀曹操的事情而感到懊悔。错过了这次良机,以后再想杀曹操,只怕就会困难多了。 可转念一想,曹操拿自己当朋友,自己却拿曹操当敌人,这样确实有些阴险。 今日无心练功,岳彦便早早的倒在床上睡了,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日刺杀他的人是谁。 如果真的是袁绍的话,那袁绍未免太恩将仇报了,他不杀袁绍,袁绍竟然派人来杀他,实在比他阴险许多倍。 可如果不是袁绍派来的人,那还会是谁跟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居然会来行刺自己呢? 岳彦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也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直接睡觉,明天睁开眼睛后,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岳彦起了个大早,带着华雄便出了岳府,到街市上转悠了一上午,采购了许多婚庆用的东西。 婚礼是汉人一生四大礼仪的其中一种,分别为冠礼、婚礼、丧礼、祭礼,都是属于汉人传统文化精粹。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就已经有一套完整的“婚聘六礼”,这之后,人们则一直沿用。 另外,还有三书之说。 所谓的“三书”,是指在“六礼”过程中所使用的文书,即聘书、礼书和迎书。 而“六礼”,则是指由求婚至完婚的整个结婚过程,即六个礼法,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总之,正常的婚姻,一定要走这三书六礼的程序。 岳彦不单单要采购婚礼用的东西,还要去寻找媒人,让媒人来为自己做媒,带着大约高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上门提亲。 之后,还要核对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等等一些繁琐的事情。 言而总之,婚礼就是折腾人的一个礼节,但只要是想要结婚的人,即便是再苦再累再麻烦,也都会乐在其中。 所以,岳彦也不怕麻烦,想将这些三书六礼一起走一遍,真正的体验一回当新郎的感觉。 岳彦和华雄主仆二人忙了一上午的时间,这才将采购来的东西悉数运回了家中。 他刚刚到家没有多久,门外的家丁便传来了话,说是有一位公公在外求见。 他急忙让那位公公进来,一阵寒暄后,那公公便道明了来意,转达了当朝天子刘宏的口谕,要请岳彦去驻扎在京城北边的军营。 岳彦得到消息后,不敢做任何停留,骑上马便朝北军赶去。 北军是整个大汉的精锐和主力,是大汉朝的常备军,属于皇帝直接掌控的军队,属于禁军的一种,但与宿卫宫廷和京城内部的各部武装还有许多不同,这些军队可以直接参加作战,训练精良,装备齐全。 而宿卫在京城内部的武装军队,大多数是做为仪仗队的形式出现,其精锐程度远远不如北军的将士。 北军是两汉的特色,西汉初,由中尉统率,因驻守长安城北,故的此称。汉武帝时,扩大北军,增设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等七营兵马,统领皆称为校尉,分别驻守长安城中及附近各地,并随军出战。 而中尉也改称执金吾,不再统率北军。东汉时,削去中垒一营,并胡骑营入长水营,虎贲营入射声营,又设置北军中侯以监五营。 五营长官称为北军五校,其长官分别为长水校尉,射声校尉,步兵校尉,越骑校尉,屯骑校尉。而五营的长官,多由宗室担任,兼任宿卫宫廷的任务。 岳彦骑着快马,很快便出了京城,沿着官道一路朝北,奔驰了差不多五里多地,便隐约听到军队的的呐喊声。 翻过一个高坡,岳彦赫然看见,成千上万的大汉军队聚集在郊外,刀枪林立,旌旗飘扬,漫山遍野的,一眼望不到头。 数以万计的军队分成许多方阵,每两千五百人为一个方阵,方阵中骑兵和手持各种兵刃的步兵混杂在一起,在军阵中间,尚有一辆战车,战车上立着战鼓,两名鼓手对面而立,乍看之下,宛如一个个复活的兵马俑。 汉朝建立后,沿袭了秦朝的制度,军队也相差不了多少,所以方阵里面多少能够看出一些兵马俑的影子,而且里面的士兵分工明确,也基本上沿袭了秦朝方阵的战斗方式。 在岳彦对面的一个高坡上,他赫然看到了当朝的天子刘宏,身边陪着中常侍张让、大将军何进,还有一个体格魁梧的宦官,应该就是北军中候蹇硕吧! 岳彦策马向前,很快便来到了位于刘宏那座高坡的脚下,他翻身下马,径直朝山坡上赶了过去,来到刘宏的面前,当即跪拜道:“微臣岳彦,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快陪朕一起来看看朕的军队。”刘宏高兴的道。 岳彦站了起来,走到刘宏的背后,站在张让、何进、蹇硕三人的身后。 张让扭脸对岳彦小声道:“陛下听取了你的意见,准备建立四支平叛大军,除了左中郎将皇甫嵩未到京城外,你和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都在,陛下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先给你们三个人组建三支大军,皇甫嵩那一支大军,等他来了再组建。一会儿陛下会让你挑选兵马,你千万要别客气,挑选的越多越好,多带些兵,平定太平道叛乱的时候,就会多一层胜算!” 岳彦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在暗骂张让不懂军事。并不是兵多就一定可以打胜仗的,尤其是在古代,兵马贵在精锐,而不在人多。 多了没多久,岳彦看到山坡那边快速的驶来了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分别来到了他位于的山坡下面,然后跳下马来,一起上了山坡,朝着刘宏便拜道:“微臣叩见陛下!” “两位爱卿快请平身。”刘宏道。 “谢陛下。”两个人齐声答道,先后站了起来。 岳彦注意到,左边的人约有四十多岁,身材伟岸,脸庞瘦削,线条刚直,颏下几绺清须,英武中又有一股儒雅之气。 右边的人年龄看起来比左边的略小几岁,身材魁梧,有着一张近乎四方形的台座型脸,脸的骨骼粗而结实,下巴宽而张开,肌肉饱满,眉毛粗浓,非常有男子气概。 刘宏突然叫道:“岳爱卿——” “臣在。”岳彦当即站了出来,抱拳道。 “来来来,朕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个人……” 刘宏一把抓住了岳彦的手,显得很是亲切,指着左边的人说道:“这位是北中郎将卢植……” 接着,他又指了指右边的人,说道:“这位是右中郎将朱儁……” 然后,刘宏又指着岳彦,对卢植、朱儁道:“两位爱卿,这位便是朕近日新封的左将军岳彦,你们三个人从今天开始,就要各自统领一直平叛大军了,希望你们多亲近亲近,以后到了战场上,也可以相互帮助,争取一鼓作气,消灭张角的太平道,还我大汉一片宁静!” 岳彦、卢植、朱儁三个人一起拜道:“臣等遵旨!” 刘宏哈哈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们三个人都已经到齐了,那这六万兵马,你们就慢慢挑吧,一人率领两万兵马,谁也不许多,谁也不准少哦……” “喏!”岳彦、卢植、朱儁三个人齐声答道。 这时,北军中候蹇硕道:“陛下,这六万兵马陈兵在此,要挑的话,不知道挑到什么时候呢,不如这样吧,干脆由微臣来为三位将军挑选兵马吧,微臣做为北军中候多年,一直监管着北军五营,对北军的情况也很清楚,由微臣来划分的话,应该会快很多。” “蹇爱卿说的有道理,那就由蹇爱卿来替岳彦、卢植、朱儁三个人挑选兵马吧,记得不可徇私哦。” “陛下放心,微臣绝对不敢徇私。”蹇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斜视了岳彦一眼,转瞬即逝。 051北军司马 蹇硕很快便下了山坡,将北军五校聚集在身边,然后吩咐了一声,五个校尉便各自回去整顿兵马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站在山坡上的众人便看到六万兵马开始忙碌起来,自动分成了三个部分,并且重新列阵。 这时,蹇硕才一脸笑意的爬上了山坡,向着刘宏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已经为三位将军分好了兵马,最左边的是右中郎将朱儁的兵马,中间的是北中郎将卢植的兵马,最右边的就是左将军岳彦的兵马,每人各率两万兵马,一共六万,不知道微臣这样的分法,陛下可满意否?” 刘宏大致看了一眼,六万雄兵陈在野外,一共分为三个部分,每个部分的兵马看起来都几乎是一样的多,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蹇爱卿这样的分法倒是很公平,朕没有什么意见,不知道三位将军觉得如何?” 岳彦、朱儁、卢植三人齐声道:“臣等一致认为,这样的分法很公平。” 刘宏朗声道:“好,既然三位将军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从现在起,你们就是这三支大军的统帅了。” “陛下!”张让突然开口说话,“微臣以为,陛下组建四支平叛大军,虽然每支大军都有一个统帅,但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协调作战,微臣觉得,还是应该在这四支大军中设立一个主帅才行……” “嗯,张爱卿说的极是,正所谓蛇无头不走,那就以左将军岳彦为全军主帅,假节钺,直到平定太平道的叛乱为止。”刘宏道。 张让听后,脸上登时一喜,急忙对岳彦道:“岳将军,还不快点拜谢陛下!” 大将军何进、北军中候蹇硕见后,脸上都有些不高兴,但刘宏话已经出口了,就不可能再收回了,也只能是干瞪眼。 岳彦向前跨了一步,当即跪拜在刘宏面前,高呼万岁,口称谢意。 刘宏让岳彦平身后,便带着张让、何进、蹇硕以及随行人员离开了这个山坡,嘱咐了岳彦、朱儁、卢植一声,便离开了这里,赶往了京城。 岳彦、朱儁、卢植三人一起送走了刘宏后,岳彦当即抱拳向着朱儁、卢植道:“岳某年轻,经验不足,还请两位将军以后多多……” 话还没有说完,朱儁、卢植二人转身便离开了一个朝左,一个朝右,竟然把岳彦晾在了那里,顿时是一阵尴尬。 岳彦是张让的人早已经在京城之中传开,偏偏朱儁、卢植又都是清高的人,向来不愿意与宦官打交道,更别说是宦官手下的人了。岳彦的地位再高,他们也看不起岳彦,在朱儁、卢植的心里,岳彦就是张让的一条狗。 此时此刻,岳彦的心情是比较糟糕的,因为他的做法并不被大多数所认同。尤其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更是不可能与他来往。 不过,他倒是没有埋怨什么。他的嘴角上只是扶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嘲笑着这些看不懂他的人。他转身朝自己所分到的军阵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来到位于最右边的一个军阵前面,看到自己手下的两万人马,心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他还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多人…… 很快,从两万大军中先后驶出二十名骑士,这二十名骑士的穿戴都一模一样,身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铁甲,策马向着岳彦走了过来,并列成两排,骑在马背上,一起向着岳彦拱手道:“末将参见将军!” 大汉的军队编制,采取二五制,即:每五人为一伍,设立伍长一名;每十人为一什,设立什长一名;每五十人为一队,设立队长一名;每一百人为一屯,设立屯长一名;每两百人为一曲,设立军侯一名;每一千人为一部,每部设立军司马一名;每五千人为一营,设立校尉一名,每一万人为一军,设立将军一名。 但多数情况下,校尉和将军只有到战争时期才会临时设立。所以,汉军基本上都是以部曲的形式出现。 也正因为如此,才从两万人的队伍中涌出来了二十名军司马,他们便是岳彦的部下,是负责率兵和指挥战斗的将领。 岳彦见这二十名军司马都各个精神抖擞,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就连刚才的礼节也是勉勉强强,似乎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些军司马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战将,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群人都是整个北军当中好勇斗狠的,平时因为言语不可而大打出手的人多不胜数,他们这些军司马都暗中得到了蹇硕的授意,就是要给岳彦一个下马威。 岳彦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这些军司马对自己都有着一些恶意,他冷笑了一声,朗声喊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彦,字明达。若是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也请提前说出来,我会让你们对我……” “哼!我第一个就对你不服气!”不等岳彦把话说完,一个嘹亮的声音便在二十名军司马中间响了起来。 岳彦扫视了一眼这二十名军司马,见左边第一列第一个人的脸上有些不悦,正在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而其他十九位军司马的脸上则都是一阵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径直走到了那名军司马的面前,见这名军司马约有三十多岁,长相虽然粗犷,但身材魁梧,面色红润,浓眉下面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整个人骑在马背上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自有一番威严在其中。 打量完毕这个军司马,岳彦便询问道:“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这人不卑不亢的问道。 “你对我哪点不服气?”岳彦问道。 “哪点都不服气!” “那你要怎么才服我?”岳彦听这个军司马话里含着一股子火药味,没有多在意,随口问道。 “除非你能打的过我!” 岳彦笑了笑,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一样,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战胜了你,你们都会对我言听计从?” 二十个军司马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都一起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岳彦摩拳擦掌的道。 话音一落,岳彦又看了那名叫嚣的军司马一眼,问道:“顺便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鲍,名鸿,字叔义。” 岳彦自信的道:“鲍鸿是吧?我记住这个名字了!说吧,你想和我比试什么?拳脚?兵器?箭术还是其他的什么?” 鲍鸿似乎更有底气,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冷笑的道:“我也不欺负你,咱们三局两胜,第一局比箭术,第二局比兵器,第三局比拳脚,你可敢吗?” “有何不敢?”岳彦一口答应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满心的期待。 好歹自己也是狼牙特种大队里的一员,这次一定要让这个家伙好好的尝一尝自己的厉害! 两个人商量已定,其余十几个军司马立刻叫嚣了起来,拨马回到了自己的所在的军阵,大声嚷嚷着有好戏看了。 这些军司马都是北军中候蹇硕刻意找来的,可以说,岳彦所统辖的这两万人里,都是一些喜欢打架闹事的人,平时就好勇斗狠,很少服从管理。 但一到了战场上,每一个都是一台杀人机器,可谓是骁勇善战。 而鲍鸿更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是整个北军中最厉害的一个,但就是由于不太服从命令,又总是打架滋事,所以混到现在仍然是个军司马。 岳彦和鲍鸿比试的消息一经散开,整个大军都欢呼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热闹不过的场面了,更让他们感兴趣的,是想看看新来的将军如何被鲍鸿踩在脚下的。 旷野中的三支大军里,朱儁、卢植已经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了这里,按照刘宏的指示,每人将对各自的军队进行一个月的集训,也都划好了训练的场所。 可是唯独岳彦这一支兵马不仅留在了原地,还欢呼雀跃了起来,很快便腾出一块很大的地方,做为比试的场地,而两万大军更是散在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圈。 一切就绪后,岳彦、鲍鸿便一起进了这个战圈,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准备进行第一场比试,那就是箭术。 两个人手里都拎着弓箭,士兵在百步之外设立了箭靶,准备比试两个人谁的箭术更为高超。 鲍鸿手持一张大弓,站在场地中央,振臂一呼,周围的将士们都十分配合的叫喊了起来,喊声如雷。 岳彦倒是显得很是低调,站在场地那里,先试着拉了拉弓弦,检查大弓是否完整,并测量了一下风向,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的。 鲍鸿斜视了身边的岳彦一眼,冷笑道:“岳将军,要不,咱们就别比了?我怕到时候你输给了我,面子上过不去。” 岳彦笑道:“呵呵,如果我真输给了你,那说明我技不如人,也没什么觉得丢人的。但万一是你输了呢?” “输?哈哈哈……”鲍鸿大笑了起来,并竖起了大拇指,对岳彦道,“我在整个北军当中是这个!怎么可能会输?” 岳彦道:“既然如此,那就比个看看吧!” 052心服口服 鲍鸿爽朗的叫道:“好!岳将军,你说吧,怎么个比法!” 岳彦道:“我们站在百步开外射箭,射中靶心也算不上好箭法,要知道在战争中,你的敌人不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凭你射,所以,我们来比试骑在马背上射箭,若是三支箭矢都能射中靶心的话,就算胜利,怎么样?” 鲍鸿艺高人胆大,想都没有想,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叫嚷道:“好!那我们就比骑在马背上射箭,我先来!” 话音一落,鲍鸿便让人牵来了自己的座骑,翻身骑上马背,“驾”的一声大喝,便在百步开外,围着箭靶转圈,然后张弓搭箭。 “嗖!” 一支箭矢划破长空,迅疾的朝着箭靶飞去。 “噗!” 一声闷响,箭矢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箭靶红心。 “射中了!” “鲍司马射中了!” “鲍司马威武!” …… 围观的万余将士开始欢呼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兴奋不已! 鲍鸿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笑容,瞥了岳彦一眼,见岳彦一脸的惊诧,心中暗想道:“我鲍三郎骑射功夫一流,乃北军之最,跟我比,看我不让你在将士面前丢尽脸面!” 他又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用力拉开之后,“呔”的一声大喝,第二支箭矢便射了出去。 “噗!” 这一支箭矢又射中了靶心,围观的将士们再次欢呼雀跃了起来。 “嗖!” 就在众人的欢呼声还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鲍鸿已经射出了第三箭,结果又射中了靶心。 “鲍司马威武!” “鲍司马威武!” “鲍司马威武!” …… 整个旷野中响起了鼎沸的声音,所有围观的将士们几乎全部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鲍鸿的脸上带着极大的喜悦,策马来到岳彦的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对岳彦道:“岳将军,怎么样?要是你现在就认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台阶下……” 岳彦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鲍鸿的话,朗声道:“鲍司马好箭法,只可惜比我还差点!” “既然岳将军如此自信,那下官就不阻拦将军了,将军,请!”鲍鸿在一旁用轻蔑的眼神望着岳彦。 岳彦伸出食指,放进了嘴里,吹了一个响哨,停在远处的座下马匹便乖乖的跑了过来,很快便到了岳彦的身边。 他拉住了马匹的缰绳,十分爱惜的抚摸了一下马匹的鬃毛,小声说道:“马儿啊马儿,今日就靠你了。” 话音一落,岳彦翻身跳上了马背,一拽马缰,双腿夹紧马肚,大喝一声,便疾驰了出去。 他策马狂奔,速度比鲍鸿要快出许多,张弓搭箭,突然来了一个蹬里藏身,但见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朝着箭靶便飞了过去。 “铮”的一声响,箭矢便射中了靶心。 围观的将士们都是一脸的惊讶,所有的欢呼声也戛然而止,偌大的旷野中静寂异常,只有呼啸的风声。 就在众人还在吃惊之时,岳彦忽地重新骑在了马背上,再次张弓搭箭,转身朝着位于背后的箭靶射了一箭。 “嗖!” 箭矢如同一道电光,再次射中了靶心,不同的是,却把之前岳彦射在靶心上的箭矢给一分为二,射中的位置还是同一个位置。 “哇……” 围观的将士们都是一阵唏嘘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嗖!” 第三支箭矢又射了出去,迅疾朝着靶心飞去,这一次不仅射中了靶心,还把上次钉在靶心上的箭矢再次一分为二。 三支箭矢,岳彦分别以不同高难度的姿势进行射击,却落在了同一个点上,实在惊为天人。 鲍鸿睁大了惊讶的眼睛,万万没想到,岳彦会有如此高超的箭术,何况还是用如此高难度的姿势进行的射击,而且三箭均落在一个点上,让他都有些自叹不如。 片刻的沉寂过后,旷野上顿时响起了轰鸣的欢呼声,一些军司马更是鼓动着自己的部下为岳彦欢呼,一时间人声鼎沸,响彻云霄。 岳彦射完三支箭矢,在一片欢呼声中策马来到了鲍鸿的面前,一脸微笑的问道:“鲍司马,我们的箭术谁高谁低,只怕这欢呼声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可服我吗?” “不服!”鲍鸿一脸愤怒的道,“三局两胜,你侥幸胜了一局而已,接下来的两局,想要赢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岳彦看着鲍鸿悻悻而走的身影,心中一阵开心。不过,他是信心满满的,自从练习了易筋经,又修习了导引术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潜能得到了大大的开发,所以压根没有把鲍鸿放在眼里。 接下来的两局是比试兵器和拳脚,都是对打的项目。 此时,鲍鸿已经换了一柄长枪,骑上马之后,便对岳彦叫嚣道:“岳将军,末将要向你讨教几招,刀枪无眼,万一伤了岳将军,可别怪罪下官啊!” 岳彦见鲍鸿要进行马上兵器的对战,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的马术是各项能力中最弱的,马上单打独斗的话,恐怕只有步战的一半。 不过,转瞬之间,岳彦的愁容便尽皆消散了,换之而来的是满脸的自信。 他抽出了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刺,直接亮在了众人面前,对鲍鸿喊道:“鲍司马,放马过来吧!” 鲍鸿见岳彦手持一柄短刃,便笑道:“岳将军,你就准备用这个兵刃与我对战吗?” “正是。” “既然如此,那一会儿要是输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呵呵,谁输还不一定呢!” 鲍鸿与岳彦相距数十步之遥,大喝一声,便挺着长枪策马狂奔而出。 岳彦也不甘示弱,策马而出,与鲍鸿对冲了过去。 很快,两个人便彼此接近,鲍鸿手中的兵器比较长,占了便宜,抢先便刺出了一枪,攻向了岳彦要害。 岳彦举起手中的军刺,猛然挥出,直接砍中了鲍鸿手中的长枪,军刺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更何况是木柄的红缨枪。 但听见“喀喇”一声响,鲍鸿手中的长枪被岳彦一下子劈成了两截,枪头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柄木质的棍棒握在手中。 鲍鸿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岳彦手中的短刃竟然如此锋利。 就在他惊讶之际,岳彦已经到了鲍鸿面前,长臂一伸,直接将鲍鸿从马背上给抱了起来,横放在了自己的马背上,并用军刺抵住了鲍鸿,不让他乱动。 二人马上对战,只相交一个回合,岳彦便将鲍鸿给生擒了,让所有围观的北军将士都是一阵哗然,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一丝敬畏。 岳彦勒住了马匹,渐渐停了下来,膂力过人的他像是拎小鸡一样,直接将鲍鸿给携了起来,扔到了地上,喝问道:“鲍司马,这次你可服我吗?” 鲍鸿恶狠狠的望着岳彦,吹胡子瞪眼的,朗声道:“不服!这次是你占了兵器之利,如果我拥有和你同等材质的兵器,未必就会输给你!” “好!既然你不服气的话,那就再来比一场,我们不用兵器,就比拳脚,如果你再输给了我怎么办?” “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鲍鸿一口回绝道。 “可万一你输了呢?”岳彦问道。 鲍鸿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你和我赤手空拳的对打也能胜我的话,那我鲍鸿就会对你心服口服!” “好!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比试拳脚!”岳彦大喝了一声,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军刺还入了鞘中。 鲍鸿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紧双拳,二话不说,立刻便对岳彦进行了抢攻。 “蓬!蓬!蓬!” 鲍鸿出其不意的出了三拳,本以为可以偷袭到岳彦,,却没想到岳彦的反应速度居然这么的快,直接挡下了他的抢攻。 “开打也不说一声,未免有些偷袭的意味!”岳彦道。 “偷袭也好,正面攻击也罢,只要能将你打倒,就是胜利,战场上若是讲究太多规矩的话,我早已经死五葬身之地了!” 鲍鸿心有不甘,偷袭抢攻不成,便直接改为强攻,无论是拳头还是脚,都往岳彦身上使,哪招狠辣就用哪招。 岳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挡住了鲍鸿的攻击,从容不迫,加上他有着极为轻快的身法,表现的游刃有余。 反而鲍鸿攻击的较为吃力,无论他怎么攻击,却都被岳彦轻松化解,或者是躲避了过去。 鲍鸿的攻击毫无套路可言,他的功夫多是来自于实战的杀招,所以出手狠辣,一般人能够挡住他数次攻击,已经是不错的身手了。 可是,岳彦却一连挡下了鲍鸿的二十多次攻击,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将他累的半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再往后,鲍鸿的攻击便显得有些滞泄,不是那么的顺畅,漏洞百出。 凭借岳彦的功夫,要击败鲍鸿并不难,三招之内甚至可以杀死鲍鸿,但他一直采取守势,却不进攻,其目的就是要消耗鲍鸿的体力,并且也想亲自看看,鲍鸿究竟能占在上风多久。 可惜,鲍鸿只坚持了二十多招便不行了,岳彦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惋惜。 “中!” 他看准了时机,一拳快速挥出,直接击中了鲍鸿的腹部,直接将鲍鸿一拳击飞出数丈远,最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竟然吐出了鲜血。 与此同时,但见岳彦留下一道残影,整个人竟然已经蹲在了鲍鸿的身边,一脸铁青的问道:“你服不服?” 鲍鸿三战三败,颜面扫地。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极为不情愿的道:“这次我是真的服了,心服口服……” 053试探鲍鸿 鲍鸿败了,而且败的心服口服,围观的北军将士们都是一阵惊讶,万万没有想到,个头没有鲍鸿高,体格没有鲍鸿健壮,年纪没有鲍鸿大的岳彦,会把北军中赫赫有名的“拼命三郎”给击败了。 毁三观啊! 当真是毁三观啊! 旷野上片刻的沉寂过后,换之而来的是欢呼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两万将士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呐喊道:“左将军威武!左将军威武……” 喊声震天,响彻云霄,在旷野中激荡。 刚刚率军离去不久的朱儁、卢植听到这样的呐喊声,都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岳彦的部下都在欢呼雀跃,远远看去,一群军司马已经将岳彦给抬了起来,用力抛向了高空,然后众人用手接住之后,再次抛向了高空中。 朱儁、卢植的心中都是一阵冷笑,以为岳彦只是为了贪玩,一脸的不屑,扭头便策马而走,领兵各回各营。 岳彦一战成名,成为了部下敬畏的将军,就连鲍鸿等军司马也不得不承认,岳彦不是一般的厉害,对岳彦也变得言听计从了。 随后,岳彦让各军司马带着部队回到驻地,他则单独召见了鲍鸿。 岳彦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见到鲍鸿从外面走了进来,便一脸笑意的道:“鲍司马,请坐!” 鲍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当即抱拳道:“将军,我知道,我当众向你挑衅不对,并且藐视上官,你要罚也好,要打也罢,鲍鸿随你处置!” 岳彦笑道:“谁说要罚你打你了?我就是想请你坐下,向你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今天如果不是你主动向我挑衅,并且被我击败,只怕外面那些骄狂的将士还未必肯对我心悦诚服呢。说起来,你今天还帮了我的大忙呢!” “那将军请我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感谢我不成?”鲍鸿问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感谢你。不过,在感谢你的同时,还想像你了解一件事情,希望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情?” “从你们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似乎对我就不服气,甚至还带着一种轻蔑,我想知道,是你们北军将士一贯如此的骄狂,还是背后受人指使?” 鲍鸿怔了一下,目光闪烁,没想到岳彦不光武力过人,头脑还如此聪明。 岳彦看到鲍鸿的表情,便已经猜出了大概,大胆的猜测道:“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背后指使你们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北军中候蹇硕吧?” 鲍鸿紧皱着眉头,听岳彦已经道出了背后的主使人,他也不再打算隐瞒了,毕竟他也不情愿被蹇硕利用,只是逼于无奈而已。他向前走了一步,单膝下跪,向着岳彦抱起了拳头,毕恭毕敬的道:“将军,实不相瞒,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北军中候蹇硕在背后指使,他暗中指使北军五校,从各部当中抽调出好几股兵痞组成的队伍,硬塞入了将军的队伍当中,目的就是想给将军难堪!” “果真是蹇硕在背后捣鬼!”岳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在了地上。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时候,不是你去找别人麻烦,而是麻烦总是无缘无故的找上你。 岳彦此时也颇有感触,地位爬的越高,越觉得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哪一句话,得罪了哪一个人。 张让、赵忠、蹇硕都是刘宏身边的中常侍,三人与另外几人合称十常侍,是一群寄宿在皇宫内院中的寄生虫,只会迎合刘宏的意思,当掌握了权力之后,就会迫害忠良,弄得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的,天下更是民不聊生。 但通过岳彦这两天的观察,发现十常侍面和心不合,表面上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但实际上,却明争暗斗,看不得其中任何一个人受到刘宏的宠信大过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借助张让爬上高位的岳彦,才会进入了赵忠和蹇硕的视线中,两人绝对不会让代表张让一方的势力有更大的做为。所以,赵忠才会和何皇后一起拉拢岳彦,而现在蹇硕又在背后耍阴招,目的就是要想尽一切方法,阻止岳彦这颗新星的升起。 可是,只有岳彦自己才清楚,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投靠张让,只是借助张让爬上高位,等到掌握实权之后,他必然会反过来将张让吞噬掉,乃至整个狼狈为奸的十常侍。 鲍鸿见大帐中只有他和岳彦两个人,这才压低声音,好心说道:“将军,末将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蹇硕,但既然已经得罪了他,蹇硕就一定不会放过将军。蹇硕当北军中候多年,其势力多在北军当中,就连与蹇硕比肩的中常侍张让、赵忠都不敢把蹇硕怎么样。末将担心,蹇硕以后还会想法设法的对将军不利,还希望将军以后小心提防,好自为之。” 岳彦听到鲍鸿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鲍鸿就是蹇硕的人,可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试探鲍鸿一番。 “啪!” 岳彦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将桌案上的东西震得东倒西歪,对鲍鸿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居然敢如此品头论足?你还如此抨击蹇大人,该当何罪!” 鲍鸿好心好意的提醒岳彦,本以为会获得岳彦的赞许,没想到岳彦竟然会指责自己。他眉头一皱,心想岳彦虽然武力高强,但毕竟还是个懦夫,害怕得罪蹇硕。 他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阴沉的道:“看来,我是会错意了!没想到岳将军竟然如此怕蹇硕那个阉宦,如此懦夫,不配做我鲍鸿的将军!” 话音一落,鲍鸿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岳彦急忙叫道:“站住!” 鲍鸿停住了脚步,扭过脸时,脸上已经是一脸的狰狞了,怒道:“将军还有何事?” “你如此诋毁蹇硕大人,又抨击上官,我必须要将你严惩!” “好!那你让人来抓我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鲍鸿要是眨一下眼睛,我从此以后便随你的姓!” 岳彦见鲍鸿毫不畏惧生死,一身胆气,便继续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原以为,将军与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将军也是个胆小的鼠辈,与那群奸宦没有什么两样!”鲍鸿毫不顾忌的叫道。 “来人啊!”岳彦冲大帐外叫了一声。 守在帐外的两个士兵直接走了进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拿两坛子好酒来,我要与鲍司马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 “喏!” 两个士兵都听到了帐内鲍鸿的吼声,本以为岳彦要对鲍鸿动手了,没想到却让他们去拿酒,当真是猜不出岳彦是怎么想的。但碍于有命令在身,又不得不退出了大帐,一起去给岳彦拿酒。 鲍鸿也是一阵奇怪,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岳彦,问道:“你和我喝酒?” 岳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鲍鸿的面前,伸出手在鲍鸿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鲍司马一身胆气,豪气干云,鲍司马又不畏惧奸宦势力,勇气可嘉,北军第一勇将的名头果然不假。我刚才担心你是蹇硕的人,所以才故意以言语相激,还望鲍司马不要见怪。” 鲍鸿听到岳彦的这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岳彦是在试探自己。他内心虽然有些生气,但不得不承认岳彦的谨慎和小心,当即抱拳道:“将军,我算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招……”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如今这个世道,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好。鲍司马,门口的卫兵已经被我给支走了,刚才有些话没敢问你,这会儿就我们两个人,还希望鲍司马能够如实相告。” 鲍鸿道:“将军请问,只要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我想知道,蹇硕在我的军队中安插了多少人,又都是哪些人……” 鲍鸿犹豫了一下,见岳彦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最后决定把自己所知道全部告诉了岳彦。 岳彦听后,便笑着说道:“鲍司马,你可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彻底清除蹇硕在我军中安插的人?” “但请将军吩咐,鲍鸿必当言听计从!” 岳彦笑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从现在你,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可以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三天之内,我就让蹇硕安插的人自动退出我的军队!” 鲍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岳彦还真敢和蹇硕对着干,他当即抱拳道:“将军若真的要对付蹇硕,末将愿意为马前卒,以后唯将军之命是从!” 两个人商议已定,岳彦便让鲍鸿坐下,等到两个士兵送来美酒之后,便在一起开怀畅饮,岳彦则一边喝酒,一边在脑海中计划着怎么样才能让蹇硕的人自动离开自己的军队! 054蹇硕心腹 岳彦连喝了三杯酒,灵机一动,便让门外的士兵将其余十九名军司马全部叫到自己的大帐之中,准备升帐议事。 过了一会儿,十九名军司马先后到来,齐聚在岳彦的大帐之内,与鲍鸿分成两列站立,齐声向岳彦拜道:“我等参见将军。” 岳彦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朗声道:“诸位都请坐吧。” “谢将军!” 二十位军司马分别坐在大帐的两边,其中一个坐在鲍鸿对面的军司马拱手道:“将军,不知道今日召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岳彦斜视了这个军司马一眼,但见此人双眼深陷,脸容瘦干,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 打量完这个人的外貌之后,他的心里便已经有了底,这个人应该就是鲍鸿口中所说的冯芳。 冯芳,字君期,是大宦官曹节的女婿。曹节死后,冯芳转投了蹇硕,虽然在这北军之中只是一个军司马,但因为有蹇硕撑腰,经常中饱私囊,在党锢之祸中,冯芳更是陷害了不少名士,且为人小气,瑕疵必报,善于谋划,所以成为了蹇硕的幕后军师。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不会把你们全部叫到这里来。”岳彦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快点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吧,下官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呢!”坐在鲍鸿右边的一个军司马傲慢的说道。 岳彦见这个军司马五大三粗的,身材魁梧高大,一脸的横肉,应该就是鲍鸿口中所说的赵融。 赵融,字稚长,凉州汉阳郡人,是蹇硕的另外一个心腹,其骁勇善战也是在北军中出了名的,武力仅次于鲍鸿,是蹇硕的御用打手。 岳彦打量完赵融,便看到鲍鸿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注意到坐在冯芳左边的一个人,他仔细看去,那个人身材矮小,相貌平平,乍一看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一双细小的眼睛里,却总是射出道道凌烈的精光,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毒蛇扑食前的眼神。 这个人,便是蹇硕最值得信任的一个心腹,姓夏名牟,无字。 与冯芳、赵融比起来,夏牟的能力并不怎么突出,但如果没有夏牟的存在,冯芳、赵融绝对不能在北军中生存。夏牟善断,每次都是冯芳提出建议,夏牟做出决断,由赵融去执行,三个人组成了一个铁三角,在北军中呼风唤雨,耀武扬威。 但相比之下,夏牟为人则更显得低调,冯芳骄狂,赵融傲慢,而夏牟却很谦虚,待人接物都非常得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更加得到蹇硕的信任。 此时此刻,夏牟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尊石像一样。 岳彦一一打量完这对铁三角后,隐隐觉得,夏牟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之所以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吩咐。太平道造反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如今离太平道正式造反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为了应对这件事,陛下这才组建几支平叛大军,并且让各军统帅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加强训练。所以,我准备响应陛下的号召,准备于明日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的特训!” “特训?”冯芳、赵融异口同声的道。 “对,就是特训。所谓的特训,就是特别训练。虽然北军是整个大汉最为精锐的军队,但毕竟太平道造反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全国有数十万太平道信徒,而且他们已经蓄谋已久,必然会秘密训练了不少精兵。我大汉北军总共只有十万人,如今被一分为五,其中八万将以每两万人组建成一支平叛大军,剩余的两万人则会留在京畿,紧守八关险要。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我军以八万对反贼数十万,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顿了顿,岳彦扫视了一圈,见在场的军司马脸上都隐约露出了一些难色,这才继续说道:“虽然陛下也下了密旨,要求各州郡自行募兵,以应对反贼,但新招募的兵勇没有经过训练,自然不能指望他们了。所以,进行特训是很有必要的。” “那么请问将军,特训是怎么个训练法?”冯芳问道。 岳彦道:“怎么特训那是我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今天将大家聚集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们回去之后,通知自己所属的部下,明日辰时三刻,全军正式展开特训,到时候我希望看到我所管辖的两万名将士全部到场,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 话音一落,冯芳、赵融先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一起将目光移到了夏牟的身上。他们见夏牟纹丝不动,便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坐在那里。 岳彦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这群军司马说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明日辰时,我希望在军营外面看到大军陈兵于野的盛况。” 说完,岳彦便径直朝帐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军司马坐在远处。 岳彦前脚刚走出大帐,所有的军司马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夏牟的身上。 赵融叫嚣道:“这岳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不过是个左将军而已,居然敢在我们面前摆谱?只要蹇大人一句话,他的左将军就能立刻被罢黜!夏司马,你刚才看到他活灵活现的样子,为什么不出面制止?” 夏牟面无表情的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岳彦是张常侍的人,我们暂且忍耐他一下吧。” 冯芳道:“夏司马,你的意思是,明日辰时三刻,我们都带领各自的兵马集结在军营外面,准备响应他说的特训?” “我有这么说过吗?”夏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转眼望着鲍鸿,皮笑肉不笑的道,“鲍司马,你觉得我们明日是否该响应岳将军说的特训呢?” 鲍鸿怔了一下,没想到夏牟会问自己,便道:“这个……我听夏司马的,夏司马说响应,我就响应。” 夏牟嘿嘿笑了笑,起身朝帐外走去,缓缓的道:“既然岳彦是张让的人,那咱们就不必跟他客气了,明日谁也不准出营,给岳彦一个下马威,我看他怎么下得来台!最好,他能告知张让,也让张让知道,我们蹇大人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很快,夏牟便走出了大帐,身后的一群军司马都坐在原地不动。 赵融叫嚣道:“既然夏司马都发话了,那我们就照做吧。大家可都别忘记了,我们之所以会被安排到岳彦的手下,并不是为了配合他的。好了,大家回去该干嘛干嘛吧,晚上的时候,你们都到我的军营去喝酒,不醉不归!” 话音一落,赵融便和冯芳一起出了大帐,其余人也都纷纷散去。 鲍鸿走出大帐后,一脸的阴沉,他暗想道:“不行,得把这件事告知岳将军才行。” “鲍司马――”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鲍鸿。 鲍鸿回头一看,竟然是夏牟,他急忙拱手道:“夏司马,不知道叫我何事?” 夏牟和颜悦色的道:“鲍司马今日挑衅岳彦,虽然战败了,但却也不是没有价值的,毕竟,我们也摸清了岳彦的实力。你为蹇大人做的事情,蹇大人一定会记在心上的,只要我在蹇大人面前美言几句,相信蹇大人一定会放了鲍司马的家人的。走,到我的营中喝杯酒,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的聊聊。” “夏司马,我……” “怎么?鲍司马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吗?还是说,必须要蹇大人亲自来请?”夏牟笑里藏刀的说道。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夏司马看得起在下,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我想去看看我的老娘……” “鲍司马尽管放心,老夫人由专人照顾,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到事情完成之后,我保证让你们母子相见,如何?” “那……好吧。” 夏牟笑了笑,拉着鲍鸿便走。 …… 岳彦骑着马从北军赶回京城,路过城门时,却被城门校尉黄琬拦了下来。 “岳将军,下官在此等候多时了!”黄琬拱手道。 “黄大人,有什么事情吗?”岳彦跳下马背,拱手问道。 黄琬道:“岳将军,陛下派人传来消息,让下官在此等候将军,若是看到将军,便让将军即刻进宫。” “即刻进宫?黄大人,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这个下官不知。”黄琬道。 “好,多谢黄大人相告,我这就进宫。” 说完,岳彦再次翻身上了马背,辞别黄琬,策马向皇宫奔驰而去。 来到皇宫的门口,岳彦见有一个太监在那里等候着,见到他到来,急忙上来迎接。 “岳将军,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你可总算回来了!”太监道。 岳彦认得这个太监,正是昨天将他带进皇后寝宫的那个人,是赵忠的心腹。 他翻身下马,拱手问道:“公公,不知道在此等我何事?” 055皇子刘辩 “岳将军,皇后娘娘和赵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特意让小的在宫门口候着。”太监回答道。 “皇后娘娘和赵大人?他们找我何事?”岳彦惊讶的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还是请岳将军跟我一起去皇后娘娘的寝宫走一趟吧。” 岳彦一脸为难的道:“这位公公,实不相瞒,我回来的时候,被城门校尉黄大人给拦住了,说是陛下要召见我呢,我……” “哦,这件事是我去传的话,其实是皇后娘娘想见你,怕你不来,不得已才说是陛下的召见。” “那岂不是假传圣旨吗?”岳彦惊讶的道。 “岳将军,话可不能这样说啊,皇后娘娘手里拿的可有陛下的圣旨,也说不上是假传啊。岳将军,皇后娘娘和赵大人估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岳彦不再说话了,直接跟着那个太监进了皇宫,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来到了皇后的寝宫温芳殿。 “岳彦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赵大人,愿赵大人洪福齐天……”岳彦一进入温芳殿,便跪在大殿上,朗声说道。 何皇后坐在大殿中央,再次看到岳彦,原本焦急的脸上瞬间变得喜笑颜开,站在一旁的赵忠见了,心中也只是无奈。 何皇后道:“岳将军……哦,不对,从今以后,应该改口叫岳少傅才对。岳少傅,不必多礼,请起来吧,以后辩儿还需要岳少傅多多教导才是。岳少傅,这是圣旨,你拿去看看吧!” 岳彦跪在地上,听到何皇后的这番话后,心中便是一惊,他本以为上次何皇后只是说笑,没想到何皇后居然真的让他当太子少傅了,而且教的还是历史上那个被董卓废除的汉少帝刘辩。 赵忠捧着圣旨,直接走到了岳彦的面前,阴阳怪气的对岳彦道:“岳少傅,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你千万别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心意啊,接旨吧……” 岳彦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从赵忠的手中接过了圣旨,朗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岳彦必定会谨记此恩情。” 说着,岳彦便打开了圣旨,匆匆浏览一遍,确实看见刘宏封他为太子少傅,让他负责教导皇子刘辩,但并没有收回他左将军的权力,而是让他以左将军之职来兼任太子少傅。 看过圣旨后,岳彦这才放心,至少何皇后的这一举动并没有破坏他原先的计划。 “好了,岳少傅,你跟本宫一起去辩皇子的寝宫走一趟吧,至少你们师徒二人也应该先见个面吧……”何皇后起身离座,径直出了寝宫。 赵忠跟在何皇后的身后,并对岳彦使了一个眼色,让岳彦跟着他们。 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温芳殿,直接朝皇子刘辩所居住的寝宫而去。 刘辩居住在安福殿,与温芳殿只有一殿之隔,但这一殿的距离却有些远。 安福殿中,八岁大的皇子刘辩正在一群小太监的陪护下玩耍,手中拿着一堆小石子,远远的向身边的小太监进行投掷。 “别动!谁动一下,我就砍了谁的头!” 刘辩话音一落,便将握在手里的那枚小石子投了出去,但听见“砰”的一声响,当即砸中了一个太监的额头,那小太监哎吆叫了一声,额头上便被砸出了一个血泡,又红又肿的。 其余小太监见了,都是心有余悸,有的脸上已经流出了鲜血,但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嗖!” 刘辩又掷出了一枚小石子,朝着一个小太监的头部飞了过去,那小太监早已经头破血流了,看见石子再次向他飞来,吓得两腿发软,颤巍巍的,结果一害怕,脚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便向后倒去。 石子跃过那个小太监的头部,朝着殿外便飞了出去,刚好何皇后从阶梯下面走了上来,看见一枚石子向自己飞来,吓得花容失色。 “护驾――”赵忠更是一脸的惊讶,急忙叫了出去。 眼看那个石子就要砸中何皇后的面孔,说时迟,那时快,岳彦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颗石子,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何皇后被岳彦救了下来,心中对岳彦存有一丝感激,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紧接着,何皇后便板着脸,拿出皇后的威仪,厉声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本宫?” “母后――”刘辩看见何皇后出现了,急忙丢掉了手中的石子,然后指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太监道,“母后,是他,是他行刺你的,用的就是这石子……” 说着,刘辩便骑在了那个小太监的身上,握起拳头便朝那小太监的脸上打去,一边打着,一边还骂着:“叫你行刺我母后!叫你行刺我母后……” 赵忠急忙拉起了刘辩,厉声说道:“来人啊,将这个刺客拉下去砍喽!” 岳彦看的真切,明明是刘辩在冤枉那个小太监,当即阻止道:“且慢!赵大人怎么能够只听皇子的片面之词呢!” 赵忠诧异的望着岳彦,问道:“岳少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这个小太监的错,难道还是皇子的错吗?” “是不是皇子的错,一问便知!” 岳彦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对何皇后道:“皇后娘娘,既然我现在是太子少傅,那么管教皇子就应该是我的责任。皇后娘娘是皇子的亲生母亲,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想必皇后娘娘的心里一定很清楚。我只想问皇后娘娘一句话,是想要一个一事无成的皇子,还是想要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子?” 何皇后答道:“当然是想要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子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皇后娘娘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是不是这个小太监的错,我一问便知。” 何皇后点了点头,道:“少傅请便。” 岳彦一把将刘辩从赵忠的手中拉了过来,用十分阴毒的眼神锁定着刘辩,厉声问道:“皇子殿下!从今以后,我就是负责教导你的太子少傅了,你老实跟我讲,刚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这个小太监的错?” 刘辩自从出生以来,一直备受宠爱,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大呼小叫的,更没有人敢如此凶他。 他一看到岳彦的表情便立刻感到一阵胆寒,觉得岳彦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害怕的他,眼眶里突然流出了泪水,“哇”的一声便直接哭了出来,冲着何皇后便喊道:“母后――母后救我,这个人好凶,我不要他当太子少傅……” 何皇后看见刘辩哭了,心中一软,当即对岳彦说道:“岳少傅,你这样做,会不会吓坏了皇子?” 岳彦道:“皇后娘娘,如果你想要一个一事无成的皇子,我现在便可以撒手不管,任皇子殿下顽劣下去。如果你希望得到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子,就请把皇子彻底交给我,任他怎么在你面前哭泣,你都不要心软!” 何皇后想了片刻,这才对刘辩说道:“辩儿,母后也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暂时先忍一忍吧!” 刘辩看见何皇后对自己的态度较为冷淡,急忙叫道:“哎吆!我的胳膊要被捏断了,母后,我的胳膊要被捏断了,你难道看着儿子在这里受罪吗?” 赵忠见刘辩一脸痛苦的样子,当即道:“岳少傅!你别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以后还是皇太子,更会是天子,你……” “赵大人,皇后娘娘都没有说话,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说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是皇子用的苦肉计,我压根就没有捏他那么疼!” “你胡说,你胡说。母后,他真的是在胡说,我胳膊要断了……”刘辩叫嚷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尝试一下疼痛的滋味!” 岳彦话音一落,便加大了手劲,用力捏了一下刘辩。 “哎吆――” 刘辩大叫了一声,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疼痛,嚷道:“该死的,快放手,疼死我了……” “这次知道疼了是嘛?我问你,这石子到底是谁丢的?”岳彦阴沉着脸,大声喝问道。 “是他,是那个太监丢的!”刘辩一口咬定的道。 “还敢撒谎?”岳彦又加大了一下手劲,捏的刘辩疼的嗷嗷直叫。 “母后,这次真的很疼,疼死儿臣了,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儿臣了吗,你可就只有儿臣这么一个孩子啊……母后……” 无论刘辩怎么叫喊,何皇后都无动于衷,虽然眉头紧皱,但她之前答应了岳彦,只说道:“孩子啊,母后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啊,你就忍着点,说出实话吧,说出实话,岳少傅便会放开你的!” “好,我说我说,那石子的确是我扔的,岳少傅,你快放开我吧!”刘辩求饶道。 岳彦直接松开了刘辩的手,刘辩捂着手腕,便快速的跑到了何皇后的身后,指着岳彦,朗声说道:“母后,这个家伙虐待我,你快点叫人来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056皇后有请 谁知,何皇后却对刘辩道:“好了,闹够了没有!岳少傅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一直这样顽劣下去,你的太子之位迟早会被刘协抢过去。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岳少傅出手及时,母后的这张脸非要被你弄得破了相不可!还有这个小太监,也差点被你给害死了!” 刘辩听到何皇后在数落自己,一阵委屈的道:“母后,这可不能怪我啊,都是这个该死的小太监,如果他不倒下的话,我根本不会砸向母后……” “闭嘴!”何皇后厉声训斥道。 刘辩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半句。 何皇后这才走到岳彦身边,一脸笑意的道:“岳少傅,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抓住了那个石子,只怕本宫就会被破相了。除此之外,你还救了这个小太监,不至于让本宫犯下错误,本宫对岳少傅是感激不尽。” “皇后娘娘,微臣这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更是为了皇子着想,刚才有些失态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岳彦谦卑的道。 何皇后一把将刘辩拉到了身前,对岳彦道:“岳少傅,此子顽劣,若是岳少傅能够将其教导成才,本宫自当铭记岳少傅的恩德……” 说完,何皇后便低下头,对刘辩说道:“辩儿,从今以后,你就跟随在岳少傅身边,好好的学习,千万不要再贪图玩乐了……” 刘辩脸色大变,极为不情愿让岳彦做太子少傅,极为强烈的反驳道:“不!母后,千万别让我跟着他,他会害苦儿臣的,我不喜欢他,母后能不能换个太子少傅?” “这件事是你父皇和本宫定下来的,由不得你不从,就这样定了,从今以后,你就跟随岳少傅学习!”何皇后把心一横,狠狠的道。 话音一落,何皇后便抬起了头,对岳彦道:“岳少傅,从今天起,我就把辩儿交给你了,希望岳少傅能够悉心教导辩儿,他日能够成为文韬武略的栋梁之才。” 岳彦抱拳道:“皇后娘娘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对我的期望。只不过,岳彦现在身兼左将军之职,又是陛下组建的平叛大军的主帅,近来公务繁忙,可能无暇教导皇子殿下……” 何皇后道:“这个事情本宫也很清楚,但皇子乃社稷之根本,也是重中之重,还务必请岳少傅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来教导皇子,本宫在这里先谢谢岳少傅了!” 说完,何皇后便向岳彦欠了一下身子。 岳彦受宠若惊,急忙拜道:“皇后娘娘快别如此,岳彦只怕承受不起……” 刘辩偷偷望着岳彦,对岳彦确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反而多了一丝忌惮,以后要是这个人当自己的老师,那么他可能就没有得玩了。他拉了拉赵忠的衣角,小声问道:“赵常侍,你可有什么办法让这家伙不做太子少傅吗?” 赵忠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辩见后,一脸的沮丧。 何皇后道:“岳少傅,那你和皇子辩多亲近亲近,本宫先离开了。” 话音一落,何皇后便带着赵忠等人离开了安福殿。 刘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皇后一行人离开,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了安全感,斜视了岳彦一眼,但见岳彦的目光深邃,露出道道凶光,心中更是惊恐不已。 这时,岳彦向刘辩走了过来,一脸奸笑的道:“皇子殿下,在下姓岳名彦,以后就是太子少傅了,负责教导你,还希望你好好的配合我,否则的话,就会有你的苦头吃了。” 刘辩心中胆寒,吞了一口口水,忙道:“我……我一定好好的配合你……” 岳彦当即对陪同刘辩玩耍的小太监们说道:“从今以后,你们要好好的伺候皇子殿下,若是我发现你们跟皇子殿下一同戏耍,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一群太监们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皇子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太监们得到了命令,纷纷离开了安福殿。 刘辩见后,急忙叫道:“喂,你们别走啊,千万别走啊……” 太监们听到后,反而走的更加快了,不一会儿功夫,一群被刘辩玩弄的遍体鳞伤的小太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安福殿内,只剩下岳彦、刘辩两个人。 “皇子殿下,你能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吗?”岳彦轻声问道。 “我……我喜欢玩……” “除了玩,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刘辩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你喜欢怎么玩?刚才的那种玩法你觉得怎么样?要不,我陪你玩一会儿吧?” 刘辩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惊慌的问道:“你要陪我玩?” 岳彦道:“对,我陪你玩,你还拿着石子,我站在那边,你什么时候砸中我头上的这顶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给,这是石子。” 刘辩从岳彦手中接过石子,转眼间见岳彦已经站在了远处,离他大约有三十步远。他手中握着石子,一脸的兴奋,暗想,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他对岳彦道:“岳少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石子可不长眼睛,我若是砸中了你,你可别哭啊……” 岳彦笑道:“皇子殿下,你尽管投吧,你要是砸中了我,就算我活该倒霉!” “好!” 话音一落,刘辩抓起石子便朝岳彦的身上投掷了过去,他故意瞄准了岳彦的脸庞,眼看石子就要砸中岳彦了,他的嘴角上便浮现出一抹笑容。 “嗖!” 岳彦的头轻轻侧了一下,轻而易举的避过了石子,从他发际边掠过。 “你……你怎么可以乱动啊?”刘辩见状,急忙叫道。 “我可没说不准乱动啊。这样吧,只要你能砸中我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我都算你赢,到时候,我还自愿接受你的一项惩罚,怎么样?”岳彦嘿嘿笑道。 刘辩一听,更加来了干劲,急忙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好!”刘辩心中一阵暗喜,立刻向着岳彦投掷出去了一颗石子。 岳彦还是轻而易举的将石子躲避了过去。 刘辩心中不忿,接二连三的投出石子。 但见岳彦身形晃动,来回穿梭,一直在原地跳跃,躲避过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刘辩已经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了,可是岳彦却站在原地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一点气喘的样子,而刘辩投掷出去的石子,也全部被岳彦给躲了过去。 “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投?”岳彦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笑道。 刘辩愁眉苦脸的,没想到这次遇到了厉害人物了。他摆手道:“不投了不投了,我累了,改天咱们再玩……” “好,改天就改天。以后每天我都会来皇宫一次,陪你玩这个游戏,你什么时候投中了我,我就什么时候和你玩别的游戏。” 岳彦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向安福殿外走去。 “岳少傅,你要走?” “我不走,难道还要住在皇宫里面吗?皇子殿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过不多久,你的胳膊就会是一阵酸疼,别明天这个时候,你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话音一落,岳彦便离开了安福殿,在经过温芳殿时,却被太监给拦了下来,说是何皇后有请。 岳彦估摸着是何皇后要询问皇子辩的情况,就跟着那太监一起去了皇后寝宫。 此时天色渐晚,暮色四合,温芳殿中已经是张灯结彩了,太监将岳彦领进温芳殿,便自动退走。 岳彦注意到,温芳殿今晚布置的很温馨,殿中的炉火正燃烧着,烘烤的大殿内暖融融的。 “岳将军,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请岳将军跟奴婢来。”一个女婢走到岳彦的身边,先欠了一下身子,紧接着便开口说道。 岳彦于是又跟在这个女婢的身后,朝温芳殿后面的寝宫走去。 寝宫便是何皇后的休息的地方,一般外人是不得随便进入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何皇后竟然会让婢女将岳彦带进寝宫。 进入寝宫后,岳彦便闻到了阵阵香气,扑面而来,当真是心旷神怡。整个寝宫内除了这个女婢和岳彦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这让岳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很快,在婢女的带领下,岳彦便来到了一间大房子门前,女婢对岳彦道:“岳将军,皇后娘娘就在里面等你,请岳将军进去吧!” 岳彦还来不及拜谢,这个婢女转身便走了。 “是岳少傅来了吗?”房间里传出来了何皇后的声音。 “启禀皇后娘娘,正是微臣。” 何皇后道:“岳少傅,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外了,进来吧。” 岳彦“喏”了一声,伸出双手,便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缓缓推开,岳彦赫然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子,池子里盛满了热气蒸腾的清水,水中放着玫红的花瓣,何皇后正浸泡在水池当中,只露出头部。但岳彦还是隐约透过清水看见了何皇后胸前鼓鼓的两团肉…… 一看到这样的一幕,岳彦惊讶之余,急忙转过了身子,忙道:“皇后娘娘,微臣……微臣什么都没有看见,请皇后娘娘恕罪!” 057后宫一夜 岳彦说完那句话后,抬起腿便想向门外走,哪知房门却在这时被关上了,甚至能够听见落锁的声音。 “岳少傅,今日本宫请你来,就没打算让你回去……” 何皇后从温热的水池中一点一点的走了上来,身姿婀娜,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岳彦背着何皇后,耳边却传来了滴水的声音,心中紧张万分,不知道这何皇后到底是要做什么,急忙问道:“皇后娘娘,微臣……”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何皇后便从背后抱住了岳彦,一双白如莲藕般的芊芊玉手扣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请自重!”岳彦吃了一惊,急忙掰开了何皇后的手,伸手便去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何皇后见岳彦惊慌的样子,便咯咯笑道:“岳少傅,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本宫早已经让人把门给锁上了,今天晚上,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皇后娘娘,你是正宫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你怎么这样……” 何皇后突然怒道:“哼!本宫是后宫之主不假,可谁能够理解本宫的感受,自从本宫生了皇子辩后,陛下就很少来我这里!即便让我掌管偌大的后宫,那又如何?得不到陛下的宠爱,一切都是白搭!偏偏陛下又是一个好色之徒,专门集中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合欢殿,夜夜淫乐。他能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寻欢,为何本宫就不行?” 岳彦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听到何皇后的这番话后,他立刻明白过来了,原来何皇后叫自己来,是把他当成了淫乐的工具。 何皇后又道:“岳少傅,本宫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对你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本宫当时就暗暗发下誓言,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你弄到本宫的身边,这才有了你现在的太子少傅的官职。今日你要是不顺从本宫,走出这个门口,本宫就告诉陛下,说你轻薄本宫。” “皇后娘娘,你……”岳彦顿时觉得受人所制。 何皇后笑道:“呵呵,岳少傅,你要是今日顺从本宫,以后本宫不仅让你做少傅,还会让你做太傅,让你位极人臣,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且你还会拥有本宫。如若不然,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清楚……” 岳彦当真有些骑虎难下了,做梦都没有想到,何皇后会这样威胁自己。如果今天自己走出了这个门,何皇后一旦告知刘宏自己轻薄了何皇后,即使不斩头,也要拨层皮。 现在就算杀了何皇后,也无济于事,许多宫女、太监都看见自己进了这间房,自己怎么都说不清楚。 想到最后,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也只有顺从何皇后,才能息事宁人。 岳彦虽然无奈,可也不得不佩服何皇后,这个女人的手段当真是高明无比,难怪能够当上皇后。 看来,今天岳彦的处男真身是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微臣可真是佩服您的手段,既然皇后娘娘看得起微臣,微臣今夜就舍命相陪。只是,这皇宫之中人多口杂,许多宫女、太监都知道我进了温芳殿,若是我在宫中待的时间太久了,恐怕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岳少傅尽管放心,这里都是本宫的人,即便是有什么消息,也绝对不会传到外面的。今夜岳少傅就尽情享受和本宫在一起的时间吧。来,我先为岳少傅宽衣解带,伺候岳少傅沐浴……” 话音一落,何皇后伸手拉住了岳彦的手,然后将岳彦的身子给转了过来,看到岳彦脸上一阵绯红,当即面带桃花的笑道:“真没想到,岳少傅,还会如此害羞,莫不是岳少傅以前没有碰过女人?” 岳彦脸上一怔,憨笑道:“不想被皇后娘娘猜中了,微臣还真没有如此接近一个女人……” “咯咯咯咯……”何皇后心花荡漾,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一脸色相的望着岳彦,“本宫痴长你一岁,你就叫本宫姐姐吧。今夜姐姐就让你尝一尝这女人是什么滋味……” 说着,何皇后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岳彦的下巴,看着岳彦英俊的脸庞,一脸痴情的道:“姐姐我见过许多男子,可真正让姐姐看在眼里的,天下少有。自从看到岳少傅之后,姐姐每到夜晚,就会想念岳少傅,当真是念念不忘。如今岳少傅你就站在姐姐的眼前,姐姐今夜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你一番……” 何皇后一边说着话,一边为岳彦宽衣解带,她已经是赤身裸、体了,可站在岳彦面前,却没有丝毫害羞。 反倒是岳彦有些不自在,裸着身子,双手下意识的罩住了双腿中间的部位,脸上也因为害羞而变得更加羞红了。 岳彦越是不自在,何皇后就越显得放肆,她一把抓住了岳彦的双手,用力掰开,赫然看到了岳彦双腿中间的东西,登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失声道:“哇……好大啊……” 紧接着,何皇后便将岳彦一把推到了水池里,然后她自己也跳了进去,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岳彦的身上,一阵摩挲。 岳彦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处男,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挑、逗,下身早已经蠢蠢欲动,很快便一柱擎天了。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何皇后,虽然这个女人已经生过了孩子,但身材还是出奇的好,胸部丰满,腰部纤细,修长的双腿中的那片黑森林若隐若现,平坦的小腹上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妊娠纹,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极品的少妇,同时也是因为长久得不到男人的慰藉而饥渴的女人。 一个处男,一个正处在饥渴状态的女人,可谓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很快,岳彦再也忍受不住何皇后的挑、逗,一把抱住了这个藏身在皇宫之中的极品少妇,主动将双唇贴在了何皇后的唇上,然后用自己的舌头很快便撬开了何皇后的牙关,勾住了何皇后的舌头,交织在了一起。 他的双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在何皇后身上一阵乱摸,一只手罩在何皇后丰满的胸部上,另外一只手则伸向了何皇后的下腹,双管齐下,同时揉捏着。 “嘤――” 何皇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娇嗔,让岳彦听后,更加冲动,又亲又摸的,不一会儿功夫,岳彦就在水中把何皇后的双腿给分开了,腰身用力一挺,便进入了何皇后的温暖的身体当中。 “啊……” 几乎同一时间,何皇后和岳彦都发出了一声低吟。 两个人在水中嬉戏,紧密相连,共行鱼水之欢,都为了得到那种美妙的快感而卖力。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两个人才渐渐停止了动作,额头上都挂满了汗珠,和水池里的水混在了一起。 何皇后紧紧的贴在岳彦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真没想到,你这么强悍,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快乐的感觉……” “我也要谢谢你,让我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水池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后,便纷纷爬了上来,岳彦抱着何皇后躺在了那张松软暖和的大床上。 “姐姐,我还想要……”岳彦一次没有满足,还想来第二次,便央求道。 何皇后嫣然一笑,用手指了一下岳彦的额头,撒娇的道:“你坏!刚才还说不要呢,现在尝试了女人的滋味后,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可是,姐姐难道就不想要吗?姐姐帮我的同时,不是也在帮自己吗?这一次,我一定会让姐姐更加开心的……” 何皇后只微微一笑,低头便吻住了岳彦的双唇,将一条湿滑、柔软的舌头探入了岳彦的口中,一只小手则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岳彦的双腿中间…… 岳彦在何皇后的寝宫留宿了一夜,一夜的时间内,他竟然和何皇后前前后后共做了七次,彻彻底底的将何皇后收拾的趴下了,身体发软不说,还四肢无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久违了多年的火山,竟然在一夜之间完全喷发了出来。 不过,岳彦也累的够呛,尝到女人的滋味后,岳彦竟然有些沉迷于其中了。最主要的是,何皇后是个极品的少妇,很懂得如何去迎合男人,甚至还和他玩了许多花招,这让一下子破了身的岳彦大呼过瘾。 第二天天亮之后,岳彦穿好衣服,整理好衣冠,便要离开。 何皇后却一把从岳彦的背后抱住了岳彦,撒娇似的道:“明达,你忍心就这么走了吗?只留下姐姐一个人在这座冰冷空虚的皇宫……” “姐姐,我当然不忍心离开你了,可是如今天亮了,我还要有正事要去北军一趟,那里还有两万大军正等着我的指挥呢。姐姐你也知道,这太平道就要造反了,如果我不加强训练军队的话,一旦太平道的反贼杀了过来,我们还有容身之处吗?” 何皇后想了片刻,便松开了岳彦,道:“明达,你说的对,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姐姐我就不拦你了,但是晚上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记得去安福殿哦,到时候,我会派人把你接到我这里来的。” “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刚刚接掌了北军的两万军队,昨日就受到了北军的挑衅,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安排的……” “你是指北军中候蹇硕还是我的哥哥大将军何进?” “是北军中候蹇硕,与大将军无关。” “哼!这个蹇硕,居然敢为难你?明达,你尽管放心,我这就让赵忠陪你到北军走一趟,带着本宫的懿旨,我看谁敢刁难你!” 058你算老几 寒风怒号,刺骨异常,橙红色的大汉军旗在军营上空飘扬,被猎猎的北风吹的呼呼作响。 军营中安静异常,除了几个站岗放哨的士兵外,其余人全部躲进了军帐之中,围坐在火炉边上取暖。 军营外,岳彦骑着一匹白马,与中常侍赵忠等一行人翩翩而来。 负责放哨的士兵远远看去,立刻下了瞭望台,一溜烟的功夫,便钻进了一个军帐之中,单膝跪在地上,向着军帐之中坐着的二十位军司马朗声叫道:“启禀大人,岳将军来了!” 话音一落,大帐之中的十九位军司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夏牟的身上。 夏牟坐在军帐正中,先看了一眼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的冯芳,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位的赵融,接着将目光落在了紧挨着冯芳的鲍鸿身上,面无表情的道:“今日之事,我等必须团结一心,只有如此,才能给岳彦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北军之中真正的王者!” 冯芳接着话茬,朗声说道:“夏司马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今日诸位大人谁要是敢走出这个军帐,就是与我们兄弟为敌,与蹇大人为敌!” 说完,冯芳便向赵融使了一个眼色。 赵融会意,忽地站起了身子,冲军帐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 一声巨吼传了出去,军帐的卷帘立刻被人拉开,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精壮汉子鱼贯而入,瞬间分成了两排,分别站在了每一位军司马的身后,个个凶神恶煞的,严阵以待。 在场的军司马,包括鲍鸿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夏牟、冯芳、赵融三人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威胁他们。 “赵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军司马看不惯了,便询问道。 “诸位大人请放心,我这样做,也无非是在保护诸位大人的安全。当然,如果有人不太听话,那就只能人头落地了!”赵融估计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 在场的军司马都是一阵愕然,但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脑袋落地。 有不少军司马将目光都移动到了鲍鸿的身上,可是鲍鸿却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众人。 众人一看赫赫有名的“拼命三郎”都没有动弹,他们就更不敢动弹了。 可是谁又能知道,鲍鸿之所以没有动弹,完全是因为受人所制。 他的母亲被蹇硕的人给绑走了,生死未仆,如果他不听蹇硕的话,那么自己的老母就会必死无疑。 偏偏他又是一个大孝子,如今也只能坐在这里静观其变了。 昨晚,鲍鸿准备去向岳彦报信,可却被夏牟给拦住了,拉他去喝酒,结果一喝就喝醉了,直到天亮才醒。 如今,鲍鸿的心里也是难受不已,不知道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岳彦。 “报——” 一个士兵拉着长腔进了大帐,当即跪在地上,拜道:“岳将军已经到了军营外面……” 夏牟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军帐卷帘那里,拉开了一个缝隙,看到岳彦站在军营外面,身边还跟着一些人,看起来像是宫里面的侍者,便问道:“外面除了岳彦之外,还有谁?” “像是宫中来的人,但小的眼拙,也认不清楚……” 夏牟也是隐约看见像是宫中来的人,但具体是谁,由于两边相距太远,也没有看清楚。 “能够调动整个北军的人,除了当今陛下之外,就只有蹇大人了,就连新上任的大将军何进也不得不敬让蹇大人三分。就算是张让亲自来了,在这北军当中,也要看蹇大人的脸色行事!”赵融叫嚣道。 夏牟放下了军帐的卷帘,觉得赵融说的也对,蹇硕虽然不在刘宏身边当差,但其却能和张让、赵忠二人分庭抗礼,靠的就是北军的力量。 他想了片刻,当即吩咐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私自出营,违令者斩!” “那要是岳将军要进来呢?”冯芳问道。 夏牟冷笑了一声,道:“那就让他进来好了,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喏!”负责传令的亲兵抱了一下拳,转身便离开了大帐。 夏牟则对军帐中的其余军司马说道:“违抗上令,是大不敬之罪。虽然陛下赐岳彦假节钺,可以先斩后奏,但我就不信,岳彦有胆量敢把我们这群人全斩杀了?诸位大人,今日我们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只有团结一心,才能躲过此劫,希望有些人不要在存有任何幻想了,只要跟着我,才有活路!” 此话一出,无疑是给其余的军司马打了一针强心剂,以防止其他的军司马再有异心。 整个军帐之中,气氛异常紧张,诸多军司马都是面面相觑,都是迫于无奈。 夏牟重新走回到了座位上,举起一杯酒,便朗声说道:“好了,大家什么也都不要想了,一会儿岳彦要是来了,一切由我应付,你们无须多嘴。诸位大人,来,夏某敬你们一杯。” …… 军营外,岳彦勒住了马缰,立在冷风当中,看不到旷野中有任何一个士兵出来,心中冷笑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赵忠裹着羊皮大氅,即便如此,还是感到刺骨的寒风,脸色被冻得发青。他常年在宫中生活,很少外出走动,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室内也温暖如春,今日破天荒的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被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岳少傅,你不是说……说……你今日要进行特训,所有军队都会陈兵在野外吗?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苍茫,除了我们之外,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赵忠骑着马来到了岳彦的身边,直哆嗦的道。 “我也很纳闷。”岳彦故意表现出一番迷茫的样子。 “岳少傅,你虽然身为平叛大军的统帅,可我却听闻北军向来骄狂,很少服从命令,除了陛下之外,就只听北军中候蹇硕一人的命令,看来还真是不假。”赵忠不怀好意的道。 岳彦也不傻,很快便猜出来了赵忠的心思,心中冷笑,可脸上却依旧迷茫的问道:“赵大人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调动不了北军,是因为蹇硕在背后捣鬼?” 赵忠急忙摆手道:“岳少傅,你可不能乱说啊,这话万一传到了蹇硕的耳朵里,那还了得?刚才那话是你说的,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啊……” 岳彦添油加醋的道:“赵大人,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更是陛下所信任的中常侍,陛下也曾经常在外人面前夸赵大人,说赵大人就像是陛下的母亲一样。让我没想到的是,赵大人如此人物,居然还会怕一个区区北军中候蹇硕!” 赵忠听后,眉头紧皱,脸上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一脸不悦的道:“谁说我怕蹇硕来着?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蹇硕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武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比起来,差的远了。我还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呢!”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岳彦这次就完全仰仗赵大人了……”岳彦向着赵忠拱手道。 话音一落,岳彦双腿一夹马肚,手上拉了一下马缰,便向前继续走去,对赵忠道:“赵大人,我们进军营看看!” 赵忠定了定神,这才跟在岳彦的身后,一起朝军营走去。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军营的寨门前面,岳彦见寨门紧闭,便冲瞭望台上的人喊道:“我乃左将军岳彦,快点打开寨门!” 瞭望台上的士兵听到叫喊,立刻便冲寨门边的守兵发号施令:“打开寨门,迎接岳将军!” 随着一声令下,军营的寨门洞然打开,一队士兵夹道欢迎岳彦的到来。 岳彦扭头对身后的赵忠道:“赵大人,您请先请!” 赵忠假惺惺的道:“我不过是个中常侍,与岳少傅比起来,地位相差太多,哪里敢走在岳少傅的前面?” “唉,赵大人是陛下和皇后身边的红人,以后岳某还要多多仰仗赵大人呢,赵大人不走前面,我哪里敢走在前面呢?”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忠也不在客气了,直接带着身后的一群太监便驶入了军营,岳彦陪侍在赵忠身边,指着军营大帐便一路走了过去。 到了军营大帐时,岳彦率先跳下了马背,然后主动去搀扶着赵忠下马,拉开大帐的卷帘,两个人瞬间看到大帐中坐满了人,军司马夏牟更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一脸的阴沉,而冯芳、赵融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除此之外,帐内还有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壮汉,众位军司马正在饮酒吃肉。 “什么情况?”赵忠吃了一惊,扭头望了岳彦一眼。 岳彦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赵忠,并且摇了摇头,表示对这样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昨日我的军令是怎么说的?你们居然全部聚集在这里,一起喝酒吃肉?” “你算老几?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赵融叫嚣道。 “大胆!居然敢这样对赵大人说话?你们还想不想活了?”岳彦怒吼道。 “赵大人?哪个赵大人?”赵融问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连陛下和皇后身边的红人赵大人都不认识?这位就是中常侍赵忠赵大人!”岳彦拉着身边的赵忠,厉声说道。 059计斩三人 赵忠直起了腰板,挺起了胸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军帐里的众人。 夏牟、冯芳、赵融等人听到赵忠的名字后,都吃了一惊,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赵忠的身上,打量着这位与蹇硕齐名的大宦官。 这时,岳彦的嘴角上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 但这一幕却被站在对面的夏牟看见了,他心中登时起了一丝疑惑,心道:“这岳彦是张让的人,赵忠和张让向来不和,岳彦怎么可能会请来赵忠?一定是岳彦故意找人来冒充是赵忠!” 一想到这里,夏牟便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一下赵融,并向赵融使了一个眼色。 赵融会意,当即挺身而出,径直走到了赵忠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赵忠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当今,倒是把赵忠吓了一跳,脚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向后便倒。幸亏身后随行的太监急忙搀扶住,这才不至于让他狼狈不堪。 这边赵融见到赵忠的这种窘状,笑的更大声了,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赵忠对岳彦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中常侍赵忠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跟你一起到这里来?他若是赵忠,老子还是赵忠他爹呢!” 这一番话正中岳彦的下怀,岳彦心中美滋滋的,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一脸的阴沉,对赵融怒吼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居然敢如此藐视赵大人?你该当何罪!” 赵融粗声粗气的道:“行了行了,收起你这一套吧!你不就是仗着张让吗?告诉你,这里是北军,是我们蹇大人的地盘,你要是识相的,就闭上你的臭嘴……” 不等赵融把话说完,但听见“啪”的一声响,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五指手印立刻印在了脸庞上,更是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娘的!谁?是谁打的老子?” 赵融脸上挨了一巴掌,登时火冒三丈,在这北军之中,除了蹇硕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即便是夏牟、冯芳,又或是北军五校,都对他敬让三分! 赵忠一脸阴沉的站在岳彦身边,眼睛瞪的跟灯笼似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恨不得一口将赵融给吞了下去。 他听到赵融的叫嚣后,当即阴阳怪气的道:“是我打的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娘的!老子活扒了你!” 赵融卷起袖子,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便抓向了赵忠胸前的衣衫,抡起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便朝赵忠的脸上砸去。 赵忠身后的太监刚想上去帮忙,却被军帐中全副武装的军士给一一制伏,只能大叫道:“你们……你们竟然敢打赵公公……反了不成……” 不等这些太监把话说完,在夏牟的一个眼神下,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士扬起手便扇在了这些太监的脸上,抽的一个二个嘴巴都出血了。 赵忠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蹇硕的人居然如此目中无人,连自己都敢打。眼看赵融的拳头便落在自己的脸上了,他的心里是一阵胆寒。 “啪!” 一声脆响在赵忠耳边响起,他清楚的看见,一只大手瞬间截下了赵融的拳头。他顺着那只大手看了过去,出手的人竟然是岳彦。 “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之极,连赵大人都敢打?简直是胆大包天!”岳彦紧紧的抓住了赵融的拳头,一脸严肃的训斥道。 说完,他冷不丁挥出了一拳,直接攻向了赵融的腹部,一击即中,硬生生的将赵融给逼开了。 “赵大人,你没事吧?”岳彦斜视了一眼惊恐不已的赵忠,问道。 赵忠见身边的人都虎视眈眈的,他本能的依偎在岳彦的身后,心有余悸的道:“岳少傅,陛下不是赐你假节钺吗?你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如今这群人犯上作乱,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赵大人,不是岳彦不出手,只是陛下虽然赐我假节钺,可这节钺我还没有拿到手呢,他们都是北军的军司马,其中更有不少是蹇大人的心腹,我若是杀了他们,那陛下那里无法交代,蹇大人更不会放过我!” “怕什么?有我给你作证,即便是蹇硕也要给我三分薄面,如今他的这些什么狗屁心腹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敢侮辱我、打我,跟谋反没有什么两样。对付这些反贼,岳少傅又何须手软?”赵忠急了,急忙说道。 岳彦要的就是赵忠的这句话,心中暗喜,嘴上却说道:“赵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作证啊,否则的话,我杀了他们,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岳少傅,你尽管放心,别再婆婆妈妈的了,赶紧动手,杀了他们这群反贼!到时候就说是太平道的党羽,陛下那里我自会去说明,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功劳!” “好!” 岳彦一口答应了下来,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单掌化成爪形,直接抓向了赵融的喉咙。 赵融之前挨了岳彦一拳,尚在疼痛当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岳彦一下子抓住了喉咙,更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手指稍微一用力,但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喉咙被岳彦捏碎,片刻便断了气。 岳彦一出手便杀了赵融,让夏牟、冯芳都吃了一惊,连忙向后退却,大叫道:“杀人了,岳彦杀人了,快杀了他!” 军帐中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军士立刻抽出了腰中所佩戴的长刀,一拥而上,朝着岳彦便砍了过去,欲将岳彦乱刀砍死,砍成肉泥。 哪知,岳彦身子微微一蹲,手中瞬间多出了一件锋利的兵刃,数道寒光快速闪过,但听见“当啷”的声响此起彼伏,那些军士手中的长刀都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 军士们尚在吃惊之余,胸口上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踹飞了出去,整个军帐被撑破许多个洞。 岳彦的神勇,无人可挡,夏牟、冯芳见势不妙,转身便要逃走,哪知一道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正是军司马鲍鸿。 但见鲍鸿伸开双臂,一脸狰狞的望着夏牟和冯芳,怒吼道:“哪里走!” 夏牟、冯芳平时耀武扬威还可以,可是真正遇到危险,身边若无人保护,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不如。更何况,拦住他们去路的又是北军中有“拼命三郎”之称第一勇士鲍鸿。 鲍鸿长臂一伸,一手抓住了夏牟,一手提住了冯芳,将二人全部丢到了地上,喝问道:“说,你们到底把我母亲关在什么地方了?” 冯芳惊恐不已,但夏牟却强作镇定,对鲍鸿喊道:“你杀了岳彦,我就告诉你!” “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告诉你。何况,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又怎么杀我?”岳彦走了过来,一脸自信的道。 鲍鸿心知肚明,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刀,直接砍向了冯芳的脑袋,手起刀落,冯芳的一颗人头瞬间便滚落了下来,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溅了夏牟一身。 他提着冯芳的人头,厉声问道:“说不说!不说的话,冯芳便是你的下场!” 夏牟被吓坏了,急忙道:“我说……我说,你母亲就关在我的军营里……” 刚才受到惊吓的赵忠快步走了过来,甩手便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夏牟的脸上,怒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居然敢让人这样对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连蹇硕都对我敬让三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居然敢动我?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一落,赵忠便对岳彦道:“岳少傅,杀了这个家伙!” 夏牟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这赵忠应该不是人假装的,而是真的。可是他想不懂,岳彦既然是张让的人,而张让和赵忠又不和,赵忠怎么可能会跟随岳彦一起出现在这里? 他不解的望着赵忠,问道:“你……你真的是赵忠?” 赵忠阴毒的望着夏牟,催促道:“岳少傅,快杀了他!” 岳彦点了点头,直接捏住了夏牟的喉咙,稍微一用力,便将夏牟的喉咙给捏碎了,夏牟也很快断气了。 军帐内发生的一幕太过突然,以至于其余的军司马都还来不及反应,而且即便是让他们反应,估计也都会选择静观其变。 短短的时间内,赵融、冯芳、夏牟三个人都相继死亡,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赵忠环视一圈,朗声叫道:“我乃中常侍赵忠,夏牟、冯芳、赵融三人私通太平道,已经被左将军、太子少傅岳彦斩杀,今日只诛杀首恶,与众人无关,请诸位尽管放宽心!” 话音一落,其余的军司马都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落井下石,开始编造、捏造夏牟、冯芳、赵融三个人与太平道私通的话来。 岳彦对这群见风使驼的人很无奈,在一片噪杂声中,贴近赵忠的耳朵,说道:“赵大人,夏牟、冯芳、赵融三人都是蹇硕的心腹,我们今日把他们三个人给杀了,蹇硕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设法除去蹇硕。只要蹇硕一死,其在北军中的势力就会瓦解,赵大人完全可以自己暗中培植势力,掌控北军……” 赵忠听到岳彦的这番话后,顿时感到眼前一亮,嘴角上更是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问道:“你可有置蹇硕于死地的办法吗?” (ps:新的一周开始了,若喜欢本书,就请收藏到书架,另外也可以多撒点鲜花,贵宾,多多益善。笔者一般不怎么开口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如今为了新书冲榜,还请诸位读者多多支持,笔者将感激不尽!) 060请君入瓮 岳彦点了点头,将赵忠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赵大人,不如就以这次事件为缘由,状告蹇硕在北军之中结党营私,贪污军用物资,并指使夏牟、冯芳、赵融三人杀害我们二人,还与太平道张角相互勾结,图谋造反。这一条条罪状加在一起,足以置蹇硕于死地!” 赵忠想了片刻,忙道:“虽然此计可行,但蹇硕在陛下心目中还有些份量,如果蹇硕在陛下面前一阵哭诉,说我们是在冤枉他,以陛下的性格,定然不会将蹇硕置于死地……” “赵大人,如今夏牟、冯芳、赵融都已经死无对证,在场的这些军司马也可以加以笼络,让他们一起指认蹇硕,联名上疏,我也可以让暗中怂恿张让,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不信陛下不杀了蹇硕!” 赵忠摇了摇头,道:“岳少傅,陛下心软,只要蹇硕在陛下面前一番哭诉,陛下见蹇硕可怜,就算犯有这么大的罪,也不会杀了他的,最多是降职处理。除非……” “除非什么?”岳彦急忙问道。 赵忠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岳彦,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道:“除非蹇硕先死,而后我们再将这件事禀告陛下,那时候死无对证,陛下就算再怎么心软,蹇硕也是活不过来的。岳少傅,陛下不是赐你假节钺了吗?你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先斩后奏!” 岳彦心中一怔,暗想道:“这赵忠果然是一只老狐狸,我本来想借他的手杀死蹇硕,没想到反被赵忠将了一军。如果能杀死蹇硕,他受益匪浅,如果杀不死,他也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置身事外。这只老狐狸的算盘还真会打!” 赵忠见岳彦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趁热打铁的道:“岳少傅,这是除去蹇硕的大好良机,万一错过了这次良机,再想杀蹇硕就难了!” 岳彦朗声说道:“好!诛杀蹇硕的事情,就由我一力承担,但这件事还需要赵大人在旁才行,否则的话,我会没有底气。而且,这些军司马还需要赵大人一一进行笼络,必须要跟我们一心才行。” 赵忠也是一怔,他本想置身事外,借用岳彦的手杀掉蹇硕这个政敌,可没曾想,这岳彦狡猾异常,非要拉着他一起做件事。 “如果没有赵大人在背后给我撑腰,我只怕会没有这么大的胆气。赵大人,能否杀蹇硕,就在今日,还请赵大人好好的做个决断。”岳彦将皮球又踢到了赵忠的身上,心中一阵奸笑。 赵忠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权衡着利弊,隐隐觉得,杀掉蹇硕,在北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利大于弊。如果自己在北军中站稳了脚跟,就算失去了蹇硕这个所谓的“盟友”,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跟张让叫板。 蹇硕对他来说,既是盟友,又是敌人。 本来赵忠不打算这么快除掉蹇硕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他很气愤,蹇硕豢养的几条狗都敢对他这样,那要是任由蹇硕再掌控北军,只怕就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思来想去,赵忠最后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便对岳彦道:“岳少傅,你放心,这次我和你站在一起,我们联手除掉蹇硕,从此以后,北军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岳彦抱拳道:“喏!” 随后,岳彦、赵忠分别对在场的人进行劝慰,反正夏牟、冯芳、赵融三个人都已经死了,其余的军司马都没有什么顾忌了,一听闻岳彦和赵忠在拉拢自己,反正跟谁不是跟啊,只要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没有什么任何意见。 赵融带来的二十名军士见赵融死了,自己瞬间失去了靠山,又见其余军司马纷纷向岳彦、赵忠表示忠心,他们这二十人也是墙头草,见势不妙,立刻纷纷跪在地上,表示从此以后听从岳彦、赵忠的吩咐。 岳彦随即让人将这个大帐清理干净,将夏牟、冯芳、赵融三人的尸体移到别处,这才对赵忠说道:“赵大人,麻烦你派一个心腹之人去请蹇硕来这里,就说夏牟、冯芳、赵融三人触怒了你,让蹇硕来处理此事,我们给蹇硕来个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赵忠一脸迷茫的问道,“什么意思?” 岳彦嘿嘿笑了笑,伏在赵忠耳边解释了一番请君入瓮这个成语的意思。 赵忠听后,瞬间大笑了起来,即刻派心腹之人去请蹇硕到来。 岳彦等人换了一个大帐,他则派人和鲍鸿一起去营救被夏牟绑架的鲍鸿母亲。 鲍鸿救出母亲,安置妥善之后,便了无牵挂了,重新回到岳彦等人所在的军帐,本来想拜谢岳彦,但碍于赵忠在场,他只给了岳彦一个感激的眼神。 半个时辰后,营外的军士突然进了大帐,一脸慌张的道:“启禀将军,蹇硕来了!” “来了多少人?”赵忠急忙问道。 “就蹇硕一人。” 赵忠有些惊讶的道:“蹇硕向来讲究排场,出入京城都喜欢带着二百精骑在身边,怎么这会儿是一个人来了?岳少傅,这其中莫非有诈?” 岳彦笑道:“赵大人不必惊慌,这里是北军的军营,不是京城。何况夏牟、冯芳、赵融又都是他的心腹,他一向当北军是自己的家,出入自己的家,他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赵忠隐约觉得岳彦说的有些道理,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生怕杀不掉蹇硕,反而惹来了麻烦。 岳彦朝鲍鸿使了一个眼色,鲍鸿立刻会意,立即出了大帐。 片刻之后,赵忠的心腹便带着蹇硕进了军帐。 蹇硕一进如军帐,便赫然看见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一派肃杀之气,而夏牟、冯芳、赵融三人则不见了踪迹。 他立刻感到气氛不对,也不说话,转身便朝外面走。 “哪里走!” 一道身影直接从帐外闪了出来,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当先拦住了蹇硕的去路,一脸的狰狞,正是军司马鲍鸿。 “唰!” 一道寒光快速在蹇硕面前闪过,他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口,人头瞬间被鲍鸿斩落,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染红了军帐的卷帘,也溅了鲍鸿一身。 赵忠见蹇硕被杀,刚才的紧张一扫而光,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蹇硕的身边,抬起脚便踩在了蹇硕的头上,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哈哈大笑道:“匹夫!你也有今天!” 岳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到了赵忠的身边,眼睛里射出道道精光,犹如毒蛇一般,看着幸灾乐祸的赵忠,冷笑道:“赵大人,蹇硕已经死了,一个人在黄泉路上未免太寂寞了。你好歹也和蹇硕相识一场,不如下去陪陪蹇硕吧,两个人也好有个伴儿……” 赵忠听到这话后,背脊上登时冷汗直冒,一扭头,看到岳彦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鬼,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岳彦只是冷笑,压根没有回答赵忠的话,但见右手一扬,一道寒光在赵忠面前闪过,锋利无比的军刺直接刺入了赵忠的心窝,并且透体而过,血槽中的鲜血不停地流淌着。 赵忠抬起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岳彦的衣服,瞪大着惊恐的眼睛,万万没有想到,岳彦会对自己下手。 “你……你好……狠……” 赵忠的“狠”字还没有说完,岳彦便将军刺从赵忠的体内抽了出来,锋利的军刺对赵忠造成了二次伤害,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占据赵忠全身,他惨叫了一声,便倒在了血泊当中,浑身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了,让军帐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赵忠带来的太监见了,都魂分魄散,刚要向外逃走,却被鲍鸿拦住,和岳彦一起一一将其劫杀! 一时间,军帐内惨叫连连,血肉横飞,尸体一具接一具的倒在了地上。 一会儿功夫,岳彦和鲍鸿便将太监斩杀干净,其余军司马也因为畏惧而纷纷做出防御姿态,生怕被岳彦和鲍鸿给斩杀了。 军帐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岳彦看着一片狼藉的军帐,又看到那些紧张兮兮的军司马,当即说道:“你们不必害怕,今日我只杀奸宦,与你们无关。” 鲍鸿也急忙解释道:“众位兄弟,你们都不要误会,岳将军之所以这样做,也无非是为了诛杀奸宦。大家一直受到奸宦的压迫,从今以后,大家就不必再害怕奸宦了,只要我们跟着岳将军,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的!” 其余的军司马跟鲍鸿都有些交情,听到鲍鸿如此说,这才纷纷卸去了防备。但是每每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个个心有余悸,更是对岳彦佩服不已。 岳彦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连怎么善后都已经想好了,也用不着担心什么。如今十常侍中三个最有势力的人已经被他除掉了两个,虽然还有一个张让还在活着,但离死也不怎么远了。 他的壮举得到了鲍鸿等军司马的一致认可,这些军司马受到奸宦的压迫太久,此时岳彦一下子诛杀了两个奸宦,还清除了奸宦在北军中的爪牙,这些军司马对岳彦心悦诚服,都纷纷表示,从今以后,只听从岳彦一个人的调遣。 岳彦只通过这点小小的手段,不仅清除了自己军队中的隐患,还杀了蹇硕、赵忠二人,并且得到了北军将领的一致认可,成为了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 061收拾残局 皇宫,宣明殿。 岳彦跪在大殿上,静静的等候着。 刘宏坐在龙椅上,正在审视着岳彦递交上来的奏疏,一字一句的看的仔细异常。 他看完之后,愤然的将岳彦的奏疏给扔到了地上,大声骂道:“哼!原来这蹇硕也是太平道党人,亏得朕如此信任他,让他为北军中候,替朕监管北军。没想到他竟然暗通张角,密谋造反。” 一直站在刘宏身边的张让急忙捡起了岳彦的奏疏,匆匆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显现出来一阵莫名的喜悦,自己的两个政敌居然都死了…… 张让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完全在脸上表现了出来,但却转瞬即逝。他拿起奏疏,安慰的道:“陛下息怒,这蹇硕一向骄横跋扈,受到陛下不少的恩宠,如今他虽然死了,可是蹇硕的余党还在。蹇硕掌管北军多年,其势力已经根深蒂固,爪牙更是遍布整个北军,如果不加以拔除的话,只怕会成为一大祸患……” 刘宏听后,也是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岳爱卿,蹇硕身亡的消息,可曾走漏?” 岳彦道:“启禀陛下,微臣将蹇硕身亡的消息完全封锁住了,除了微臣和少数部下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但张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蹇硕虽死,可余党还在,若是听闻蹇硕死了的消息,只怕会犯上作乱,与其坐等他们叛乱,不如陛下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蹇硕一党全部诛杀,这样才能保证京畿安全。” 刘宏道:“嗯,岳爱卿所言甚是。那这件事就交给岳爱卿来办,事成之后,朕必然会好好的封赏你的。只可惜,赵爱卿死的冤枉啊……” 张让道:“赵常侍精忠为国,率先发现了蹇硕的阴谋,也是大功一件,只可惜为国捐躯了……虽然赵常侍生前没有获得陛下的封赏,但死后也可以风光大葬,陛下何不如追谥他为车骑将军,也算是对赵常侍的一种恩德!” “嗯,张爱卿说的极是。那这件事就交给张爱卿来办吧……” “喏!” “朕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张爱卿,岳爱卿,你们就分别带着朕的口谕去办事吧,谁敢拦挡,一律格杀勿论。” “微臣遵命!”岳彦、张让齐声答道。 等到刘宏走后,岳彦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张让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走到了岳彦的身边。 “张大人!”岳彦毕恭毕敬的向着张让行了一礼。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蹇硕、赵忠的死,是你一手操办的吧?”张让阴阳怪气的道。 岳彦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赵忠、蹇硕二人处处与张大人做对,所以才会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将两个人全部除掉。虽然陛下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毕竟死无对证了,陛下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从此以后,张大人便可以一手遮天了……” 张让先是开心的笑了笑,然后笑容逐渐消失,换来的却是一脸的阴沉,冷冰冰的对岳彦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岳彦急忙解释道:“张大人息怒,本来我只是想给赵忠、蹇硕两个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张大人不是好欺负的。可是谁曾想,蹇硕的部下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而且事出突然,我哪里来得急向大人禀明?赵忠、蹇硕两个人死后,我立刻做出了决定,先安抚知情人,然后将所有的罪状全部推到蹇硕的身上,倒是便宜了赵忠,让他落得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大人,我……” 张让打断了岳彦的话:“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这件事办的非常好。赵忠、蹇硕是我的死对头,平时专门和我做对,这次他们全死了,我看谁敢看不听我的。只是,如果你要是将这件事提前告知我的话,我可以将蹇硕、赵忠两个人的势力连根拔起,也不至于落得现在收拾残局的结果。” “是是是,是岳彦鲁莽了,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向大人通报,大人准许后,我再执行!” “那倒不必。有些时候,由于特殊原因,我们也来不及事事相通,诸如今天这件事。所以,我希望你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切记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否则的话,就会受人所制。对了,你军中的那些军司马都可靠吗?如果不可靠的话,可以全部杀掉,以免走漏了消息,以后对你不利。” “大人放心,这些人常年受到蹇硕的压迫,我杀了蹇硕,就等于是替他们除去了心头之恨。而且这些人都非常期望在大人手下做事,所以都非常可靠。” “那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做一些防护的手段,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大人教训的是,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请大人放心。” “嗯,那就好。咱们也别在这里闲聊了,还是赶紧做正事要紧,北军中蹇硕的人我了如指掌,一会儿我会派遣一个人跟你一起去北军,至于怎么把他们一次性全部解决掉,就看你的了。” “喏。” 出了皇宫,岳彦便和张让分开了,张让派遣了一个心腹太监跟随岳彦一起去了北军。 到了岳彦的军营,岳彦从张让的心腹太监那里得到了一个很长的名单,岳彦浏览了一遍后,便让人去安排这个太监休息。 他叫来了鲍鸿,把这份名单让鲍鸿看了一遍。 鲍鸿看完之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对岳彦道:“将军,这份名单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蹇硕的人……” “哦?都哪些不是?”岳彦问道。 鲍鸿当即指出了两个人来,说道:“这两个人都是骁勇善战的人,曾经蹇硕拉拢过他们,但这三个人不愿意在蹇硕手下做事,所以即便是有战功,也都只是个屯长。我想不通,为什么张让要杀他们?” 岳彦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方悦,另一个叫皇甫坚寿。 他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张让做事向来都是有原因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方悦和皇甫坚寿两个无名小卒。你可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吗?” 鲍鸿点了点头,说道:“这方悦是河内人,长的人高马大的,整个北军之中,就数他的力气最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力士,据说力能举鼎。我曾和他见过一两面,但不怎么熟悉。” “那皇甫坚寿呢?”岳彦又问道。 鲍鸿道:“这皇甫坚寿是凉州安定人,弓马娴熟,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惜,因为得罪了蹇硕,一直还是个屯长。我只听说过这个人,但从未见过。” “我知道了。”岳彦听后,合上了那份名单,然后凑到鲍鸿的耳边,对鲍鸿说了几句话。 鲍鸿听后,点了点头,拿着岳彦给的那份名单,便立刻出去了。 岳彦随即又叫来了一些人,准备故技重施,让人以蹇硕的名义,将其党羽全部叫到这座军营里来,然后集体斩杀,彻底根除蹇硕的势力。 吩咐完毕后,一群人便分别按照名单去“请”人,岳彦则在军营中安排好一切,准备行动。 半个时辰后,五六十名位于各地的军司马都先后赶了过来,全部聚集在了岳彦的军营之中,有的许久都没有见面,一见面便开始闲聊了起来,在军帐里静静的等待着蹇硕的出现。 “人都到齐了吗?”岳彦在另外一个帐中,询问了一下鲍鸿。 鲍鸿点了点头,回答道:“人都到齐了,将军交代我办的事情我也都办好了。” “好!开始行动吧!” “喏!”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一百名精挑细选的精壮之士纷纷冲入了军帐,举起手中的屠刀,乱刀将手无寸铁的军司马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一时间,惨叫连连,喊声震天,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约一炷香的功夫,鲍鸿满身是血的来到了岳彦所在的大帐,抱拳道:“将军,所有的人全部斩杀完毕!” 岳彦当即扭头对张让的心腹太监道:“公公,麻烦你和我一起去清点一下尸体吧。” 那太监点了点头,和岳彦一起出去清点了一下尸体,和名单上的数量一个没有差,这太监才放心的离开。 岳彦让人送走了那太监后,扭脸便问鲍鸿:“皇甫坚寿和方悦在什么地方?” “在后军的军营之中。” “带我过去。” “喏!” 岳彦在鲍鸿的带领下,来到了军营的后方,掀开卷帘,便赫然看见里面坐着两个屯长,一个身材高大,一个文质彬彬的,他只看了一眼,便不难猜测出来,那身材高大、长相粗狂的汉子就是方悦,而那个文质彬彬的汉子则是皇甫坚寿。 “这位就是当朝的左将军,也是左将军的安排,你们才能幸免于难的。”一进入大帐,鲍鸿便立刻介绍道。 方悦、皇甫坚寿二人一起站了起来,朝着岳彦跪拜道:“末将多谢左将军的救命之恩!” (ps:今日三更完毕。) 062皇甫坚寿 岳彦急忙上前,亲自将方悦、皇甫坚寿给扶了起来,热情的说道:“我早听说了两位的大名,只是一直未尝得见,没想到今天却已这种方式来见面。” 方悦当即拜道:“俺是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话,如果说错了话,还请将军见谅。鲍司马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俺听,俺和皇甫兄弟都十分感激将军的大恩大德,从今以后,俺方悦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 “方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方兄弟客套了,以后只要有我岳彦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方兄弟!”岳彦哈哈笑道。 话音一落,岳彦便将目光击中在了皇甫坚寿的身上,见皇甫坚寿长相斯文秀气,个头不高,身体消瘦,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虽然不像方悦这种肌肉男看起来那么威猛,但是饱含在衣服下面的肌肉似乎充满了力感。 “这位一定是皇甫兄弟吧?”岳彦拱手道。 “皇甫坚寿,见过左将军。”皇甫坚寿立刻抱拳道。 “皇甫兄弟,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必拘礼了。”岳彦和蔼的道。 皇甫坚寿道:“将军始终是将军,皇甫坚寿官职低微,见了将军,如何不拜?” 岳彦笑道:“既然皇甫兄弟如此注重礼节,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只是,有心中有些疑虑,还想请皇甫兄弟、方兄弟替我解答一下,不知道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方悦对岳彦的救命之恩十分感谢,也心存感激,听到岳彦的话后,立刻拍了拍胸脯,大声的说道:“将军,上刀山、下火海,只需你一句话,俺方悦眼皮也不会眨一下。您尽管问吧,只要俺知道的,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甫坚寿也拱手道:“将军只管问吧……” 岳彦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方悦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倾心于他,可是皇甫坚寿却始终不冷不热的。他呵呵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与张让有过什么过节?” 话音一落,方悦、皇甫坚寿的脸上变立刻皱起了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方悦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听到岳彦如此问起,当即说道:“没错,我和张让是有过一些过节,三年前,我曾经失手杀了张让的义子,从那以后,张让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想置我于死地,但因为那时候蹇硕想招揽我,暗中出面进行了调停,这才让张让打消了杀我打算。所以,我就名义上成为了蹇硕的党羽。但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跟过蹇硕。” 岳彦听完后,便扭脸望着皇甫坚寿,问道:“皇甫兄弟,那你呢?和张让有过什么过节吗?” 皇甫坚寿眉头紧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我与张让没有任何过节,可是我的父亲却与张让有一些不愉快,正因为如此,也许张让才想顺势将我除掉,借以向我的父亲示威。” “你的父亲?”岳彦好奇的问道。 “启禀将军,实不相瞒,陛下新封的左中郎将皇甫嵩便是家父。”皇甫坚寿道。 岳彦听后,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皇甫坚寿居然是皇甫嵩的儿子。他急忙问道:“皇甫兄弟,你的父亲当真是皇甫嵩?” “家父又不是什么名人,我又何须冒充是他的儿子?”皇甫坚寿道。 岳彦暗暗的想道:“原来是名将之子,怪不得看着有些与众不同呢……” “既然你是皇甫嵩的儿子,可为什么不在你父亲手下当差,非要加入北军呢?” 皇甫坚寿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本是朝廷所选的羽林郎,宿卫在皇宫之中,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不小心撞倒了张让,恰恰他又得知家父的名字,便怀恨在心,利用职权将我逐出了羽林军,编入了北军之中。” “原来如此……”听完皇甫坚寿和方悦的遭遇,岳彦越发感觉不出掉张让,这朝廷就将永无宁日,他当即对皇甫坚寿和方悦道:“两位兄弟,从现在起,你们在张让的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好委屈你们两个人暂时隐姓埋名了,等我诛杀了张让之后,你们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方悦、皇甫坚寿二人不约而同的拜道:“多谢将军收留。” 岳彦摆手笑道:“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对了,皇甫兄弟,张让不久后便会得知你身亡的消息,以我对他的了解,张让必然会派人去通知令尊你的死讯。令尊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不久就会抵达京城,组建属于他的一支平叛大军,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父子重逢的……” 皇甫坚寿摇头道:“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应该以大局为重,万一我们父子相会的事情传到了张让的耳朵里,张让知道我没死,定然会找将军的麻烦,恐怕会连累将军。与其这样,相见还不如不见,等到诛杀了张让后,我自然会出现在家父的面前,给家父一个惊喜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鲍司马,你好好的照顾皇甫兄弟和方兄弟,不可有任何怠慢,也不准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岳彦吩咐道。 鲍鸿抱拳道:“喏!” 岳彦拱手道:“两位兄弟,鲍司马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的,请你们安心的住在我的军营之中,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就先走了。” 话音一落,岳彦转身便走出了大帐,脑海中还在盘算着怎么将张让以及另外几位祸国殃民的宦官给一网打尽。 今日军营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岳彦决定暂且让将士们休息一天,明日正式开始他制定的特别训练。 他将事情都安排了下来后,便骑着马回皇宫复命去了,让鲍鸿监管整个大军。 回到皇宫后,岳彦首先去见了刘宏,将这件事告知了刘宏。本以为会得到刘宏的一些封赏,谁知道竟然连个屁都没有,刘宏只是说“知道了”,便让岳彦离开了。 岳彦离开了刘宏所在的宫殿,却向皇子刘辩所在的安福殿走去。 今日的安福殿里,显得格外安静,一向喜欢闹腾的刘辩有气无力的坐在大殿里,抬起胳膊便觉得一阵酸疼。 昨日因为太过用力的向岳彦丢石子,以至于肌肉拉伤,今日连吃饭都需要人来喂。 “太子少傅到!” 随着安福殿门口太监的一声高亢喊声响起,原本坐在大殿中的刘辩心中登时升起了一丝惧意。 他急忙站了起来,看到岳彦从殿外走来,忙道:“你来干什么?” “皇子殿下,如果我不来的话,谁来监督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太子少傅,是负责教导你的老师。怎么样,经过一夜的休息,你今天的手臂一定很疼吧?” “哼!要你管!”刘辩撅着嘴,背对着岳彦。 岳彦见刘辩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便径直走到了刘辩的身边,问道:“皇子殿下,昨日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玩完呢,今日咱们接着玩吧?” “什么破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还害的我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刘辩埋怨的道。 “咦……昨天皇子殿下还说你最爱玩这个游戏的,还把那些小太监都打伤了。怎么今日却突然改口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既然皇子殿下不承认,那就算了。皇子殿下,你的胳膊是不是又酸又疼,动一动就使不出力气来?” 刘辩点了点头,瞥了岳彦一眼,埋怨的道:“都是你害的!” 岳彦哈哈笑了笑,道:“你是昨天用力过度所致,看来得休息个几天。不过,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可不能让你闲着,你跟我进来,我教你背诵一下论语。” “论语?我的天啊,我不要读书!我看到书就烦,要是让我读书的话,还不如让我死了呢!”刘辩条件反射的道。 “你不想读书,又不想玩,那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这样待着。” 岳彦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遵从你的意见,你就在这里闲着吧,如果有人问起我是否来过,你知道怎么说吗?” 刘辩灵机一动,当即道:“知道,我就说少傅已经来过了,然后教我读了一会儿书,就又走了。” “孺子可教。那你就闲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岳彦出了安福殿,顺便拐进了温芳殿,昨日与何皇后一番激战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不过,他今日来温芳殿,可不是为了寻找一丝的温存,而是要向何皇后报告赵忠的死讯。 他一进入温芳殿,便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伤感,正好看见何皇后坐在大殿中黯然失神的样子。 岳彦看到何皇后愁眉苦脸的,大概猜测出她已经知道了赵忠的死讯,却明知故问的道:“皇后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063曹操来访 何皇后见到岳彦到来,原本黯然失神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但碍于周围的宫女、太监,便佯装镇定,朗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单独和岳少傅说几句话,询问一下皇子辩的情况!” “喏!”宫女、太监全部退出了温芳殿。 片刻之间,整个大殿内就剩下何皇后和岳彦两个人。 此时,何皇后心花怒放的朝岳彦走了过去,一把便扑在了岳彦的怀中,撒娇似的说道:“你终于来了,想死姐姐了……” 岳彦嘿嘿一笑,当即将何皇后拦腰抱起,直接走向了位于大殿中央的软床上,一屁股便坐了下去,却让何皇后坐在自己的双膝上,他的一只大手则悄无声息的伸向了何皇后的衣襟里,在她的胸部上抓了一把。 “嘤……” 何皇后身体敏感,忍俊不住,立刻发出了一声娇嗔,并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痴笑的道:“瞧把你给急的,这大白天的就想要了?” “刚才不是姐姐说想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矜持起来了?若是姐姐不愿意,我把手拿出来便是……” 说着,岳彦便准备抽出放在何皇后胸部上的大手。 何皇后立即阻止道:“瞧你,姐姐既然把身子都给了你,还会不让你摸吗?只是,这里不是我的寝宫,如果太放肆了,我怕忍不住叫了出来,被外面的人听见。” “姐姐放心,我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话音一落,岳彦便用嘴堵住了何皇后的嘴,一双大手也在何皇后的身上乱摸,很快,何皇后便发出了异样的声音,将一条湿滑、柔软的香舌伸进了岳彦的嘴里。 岳彦又亲又摸的,下面的小兄弟早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将何皇后按倒在了软床上,扒光了她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挺进了何皇后的体内,先爽一下再说。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岳彦躺在软床上,懒洋洋的将何皇后抱在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在为赵常侍的死而伤心?”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赵忠陪你一起去北军,他也不会死。” “他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难道姐姐忍心看到我死?” “我怎么会想你死呢,就算用一千,一万个赵忠,也比不上你一个,姐姐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何皇后搂住了岳彦的脖子,聚拢双唇,在岳彦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岳彦脑筋转的很快,当即问道:“姐姐,那若是有人希望我死,姐姐会不会保护我?” 何皇后急忙道:“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想你死?你快告诉姐姐,姐姐请陛下斩他的头去!” “是张让。” “张让?这个老东西想你死?”何皇后惊讶的道。 “嗯,张让估计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如今蹇硕、赵忠都死了,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大对头,我对他也就失去了作用,而且我知道他的事情也太多了,估计他会杀人灭口,把我给……” 何皇后道:“他敢!这个老东西,本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仗着陛下信任他,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别怕他,有姐姐在,看他可以把你怎么样!” 岳彦道:“姐姐能为我着想真是太好了,只是,这宫中人多口杂,我与姐姐私下相会的事情,万一被张让知道了,他肯定会用此事当一个借口,向陛下禀明。到时候,陛下杀了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怕会连累姐姐,到时候姐姐的皇后之位不保……” 何皇后浑身起了一个激灵,与岳彦偷情完全是贪图一时享乐,宫中人多嘴杂,而多数都是张让的人,以前赵忠活着的时候,这温芳殿里不敢有那么多闲杂人等进来,可谁敢保证以后呢? 昨夜岳彦留宿在寝宫一晚,除了几个少数宫女之外,还有两个太监知道,怕只怕这太监把话给传了出去。 想来想去,何皇后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淡淡的说道:“要不,我将昨夜知情的人全杀了,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了……” “杀人,是下策。”岳彦道。 “那什么是上策?” “杀张让,这才是上策。” 何皇后道:“我也知道把张让杀了,一了百了。可问题是,张让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一个太监,其势力遍布朝野,我们怎么杀?” “其实,要杀张让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就算杀了张让,其余的太监就会替代张让,要想根除这一弊端,必须要将所有的太监全部杀掉。” 何皇后惊讶的道:“全部杀掉?这皇宫之中有好几百太监呢,全部杀掉,那该怎么杀?” “这也不难,只需要陛下的一道圣旨即可。” “陛下宠信张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下圣旨诛杀张让以及所有的宦官?” 岳彦嘿嘿笑了笑,伏在何皇后的耳边说了一阵话,何皇后听后,脸上大惊失色,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着陛下的玉玺,加盖到事先写好的文书上?” “姐姐,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姐姐乃是一国之母,正宫皇后,可天天还要看一个宦官的脸色,难道姐姐就不觉得憋屈?” 岳彦怕何皇后不敢这样做,便进一步劝道:“另外,姐姐的哥哥是当朝的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而朝中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对这些太监恨的咬牙切齿。只要有了这一道圣旨,大将军便可以率领文武百官,指挥兵将捕杀宦官,彻底将这群奸宦给诛杀干净,到时候就说张让等人与张角私通,聚众造反,反正死无对证,陛下也无可奈何,而大将军也会因为平叛有功,而再次获得封赏,到时候姐姐的脸上岂不是更有光彩?” 何皇后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好,我就听你这一次,替你弄来一道圣旨。” 岳彦开心不已,当即从衣服里翻出了写在帛书上面的圣旨,交给了何皇后。 何皇后匆匆看了一眼,便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嘿嘿,这次就拜托姐姐了。” “虽然陛下一直随身携带玉玺,但只要陛下沐浴,玉玺必然会被暂时放在一个地方,今晚我请陛下来温芳殿,到时候自有办法拿到陛下的玉玺,为你加盖上玺印。” “那就一切拜托姐姐了!” 何皇后满口答应,又和岳彦缠绵了一会儿,这才各自穿上了衣服。 本来何皇后要留岳彦在宫中吃饭,但却因为岳彦进宫时间太长,怕被人误会,不得已才放走了岳彦。 何皇后也开始着手准备岳彦交托的事情,准备铤而走险,为岳彦盖上这个玉玺。 岳彦出了皇宫,便直接回了家,见到华雄后,先询问了一下这两天城内的动静。 这两天京城内的变化很大,大将军何进的声望如日中天,许多文武百官都主动去亲近何进,而何进也上奏了一到圣旨,奏请以其弟何苗为河南尹,以袁绍为司隶校尉,都获得了陛下的准许。 其后,何进又以陈琳为大将军府的主簿,并公开聘用海内名士入大将军府为谋士。 而原为将作大匠的袁术,也在袁隗的力荐下,成为了虎贲中郎将。 除此之外,由于蹇硕、赵忠纷纷身亡,京城内风起云涌,暗潮涌动,一些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当让,受益最大的,莫过于中常侍张让了。 蹇硕、赵忠一死,原本于两人有来往的官员都投靠了张让,目前张让府门前面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远比大将军府要热闹百倍。 岳彦故意将华雄留在城中,就是为了搜集情报,此时此刻从华雄那里得来了这些消息后,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因为,在不久后,京城内的势力分布将要被彻底打乱,整个京城要经历一场血的洗礼,而他也会在这各种势力中占有一席之地! 岳彦一边忙着怎么一口气解决掉张让等十常侍的势力,一边还要忙着筹备婚礼,另外还要筹划特训,当真是忙的焦头烂额。 但回到自己的府邸后,看到整个府邸在华雄的指挥下,被布置的喜气洋洋的,着实让他感到一阵欣慰。 岳彦正准备休息,却突然见一个家丁跑了过来,抱拳道:“启禀将军,府外有人求见。” 话音一落,家丁便递上了名刺。 名刺,其实就是名片,汉代以竹片代之,将官职、爵位、姓名都刻在这竹片之上,登门拜访前,先递出名刺,主人一看名刺,一目了然,便知道是谁来了。 岳彦接过名刺,看到上面刻着“议郎曹操”四个字,立刻惊讶的道:“他怎么来了?” “将曹大人请到前厅,好生款待,我随后便到。” “喏!” 岳彦拿着名刺,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暗暗的想道:“上次没有杀了他,这次他亲自登门拜访,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立刻将华雄叫了过来,吩咐华雄埋伏在前厅外,随时听候他的命令,准备杀掉曹操…… 064双面曹操 曹操在岳府家丁的指引下来到了前厅,坐下不久,家丁便端上来了热茶,放在了曹操面前的几案上。 “有劳了。”曹操客气的对家丁说道。 大厅里点燃了蜡烛,但火光并不怎么明亮,加上外面的冷风不时吹进来,以至于大厅内的忽明忽暗。 曹操坐在大厅里静静的等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别说岳彦了,连个家丁都没有再出现。 他有些不耐烦了,端起面前的茶连喝了好几杯,直到将茶都喝没了,还没有见岳彦出来。 但是曹操却不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密切的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岳彦躲在暗处,一直没有出去,此时见曹操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从后堂走了出来。 一进入大厅,岳彦便拱手道:“曹大人,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曹操急忙站了起来,一扫刚才一脸的不悦,拱手道:“没事没事,岳将军公务繁忙,下官在这里久等也是应该的。” “实在是抱歉,刚才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对了,曹大人深夜造访,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曹操朗声说道:“当今朝廷,宦官当权,奸臣当道,将整个天下弄得民不聊生,而群臣只知道贪图享乐,却完全忘却了民间的疾苦。那日在大将军府,下官自从听到将军说的那两句话后,深有感触。觉得岳将军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能够体察的到民间的疾苦,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官。这两天,我又听闻赵忠、蹇硕这两个奸宦同时在岳将军的军营之中身亡,传闻是因为蹇硕与张角勾结,图谋造反,被赵忠发现,然后由将军将蹇硕捕杀……” 说到这里时,曹操嘿嘿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传闻骗骗那些碌碌无为的庸官还行,要想瞒骗过全天下的人,未免有些牵强……” 岳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面无表情的问道:“曹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将军,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提醒将军。将军的事情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理由却很牵强,只怕不能让许多人信服……” “你到底在暗指什么?”岳彦阴沉着脸,杀心更加重了。 曹操笑道:“岳将军,你我心知肚明,何必点破呢?不过,下官真的很佩服岳将军,居然如此铤而走险,一日内替天下人除掉了蹇硕、赵忠这两个大奸宦,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 岳彦冷笑了一声,道:“曹大人,你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明吗?” “岳将军误会了,我是来提醒将军的。像我这样一个榆木脑袋的小小议郎都能看出岳将军的别有用心,更别说是那些既聪明,又身在高位的朝廷大员呢?” 岳彦听曹操话中有话,似乎有所暗指,没有打断曹操的话,继续聆听。 “如今将军已经到了悬崖边上,看似下面风平浪静,实则却风起云涌,暗藏杀机。将军若再一意孤行,只要向前一步,便有可能会跌入万丈深渊,以至于粉身碎骨。” 岳彦皱起了眉头,问道:“曹大人,你今日到我府中,到底所为何事?” “下官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在京城之中又无依无靠,未免有些形单影只。自从那次听到将军的两句话后,就已经将将军引为知己,如今见将军有难,如何能见死不救?我之所以深夜造访,就是想来告知将军目前的处境,让将军知道自己身边所存在的危险,更要帮助将军渡过难关。” 岳彦见曹操一脸的诚恳,没有一丝邪念,将信将疑。 曹操见后,又道:“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下官这样前来,未免会有些唐突。但请将军耐心听我解释一番,将军便会立刻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的凶险。” “好,那请曹大人尽管畅所欲言,岳某洗耳恭听。” 曹操道:“敢问将军,你是不是准备对张让下手,并希望能将所有的官宦一网打尽?” 岳彦惊讶万分的望着曹操,自己刚刚在何皇后那里说过的话,怎么曹操这么快就知道了? 曹操看着岳彦吃惊的表情,笑道:“以将军的聪明,我一说出这样的话来,相信将军应该在怀疑什么了吧?” 岳彦的确产生了怀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何皇后,因为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整个大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难道,是何皇后? 岳彦只是怀疑,但没有什么证据,又怕曹操诈自己,便问道:“曹大人,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 岳彦听到这四个字时,基本上可以断定,将这话泄露出去的人就是何皇后了,心中不禁暗骂道:“这个臭三八,当着我的面说一套,背地里又来另外一套。我真是愚蠢,怎么会轻易相信了她呢,她和何进可是兄妹啊,虽然同父异母,但毕竟都姓何,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我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 “没错,就是大将军府。上次行刺将军的人,也与大将军府有关系……”曹操见岳彦脸上变的狰狞起来,他却一脸笑意的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上次行刺将军的人,是袁绍派去的,行刺你的人叫文丑,是袁绍豢养的死士。上次没有杀了你,袁绍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制定了一个更为详密的计划。他知道将军有杀十常侍的心思,便故意利用将军的这个心思,替他除去十常侍。将军在明,袁绍在暗,将军自然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连皇后的寝宫,他都安排的有人,今日何皇后和将军所说的话,就第一时间传到了大将军府里……” 听到这里,岳彦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平时被他小看的袁绍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能够潜伏的这么深,如果不是曹操前来相告,只怕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呢。 同时,他也有些担心,袁绍既然在何皇后那里安排了人,那么他与何皇后所做的事情,岂不是也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了? 可是今日整个温芳殿里就只有他与何皇后两个人,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就算袁绍安排的有人,也不可能将他们的谈话听到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操见岳彦一脸的迷茫,便说道:“将军,你是不是在想,当时温芳殿内只有你和皇后两个人,你们的谈话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听到吧?” “嗯。曹大人,难道你知道?”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在温芳殿的地底下,有一个暗道,你们的谈话,就是这样被人听来的……” “除了这些,袁绍还知道我和何皇后说过其他的什么话吗?”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岳彦平复了一下心情,抱拳道:“曹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岳彦问道:“我听说,你和袁绍是挚友,为什么你要和挚友做对?” “我和本初依然是挚友,但是由于政见不和,这才分开了。岳将军,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了本初,本初是群英楼的楼主,私下与名士不少来往,不少智谋之士组成了本初的智囊,更豢养了不少死士,只听命于他一个人的。在整个京城之中,本初的势力一直不怎么显,如今本初当了司隶校尉,手中有职权,这一股力量是绝对不容忽视的。所以,还请将军千万小心本初才是。” 岳彦自然明白袁绍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不然以后也不会称雄于河北,在官渡与曹操角逐天下。 但由于三国演义的文学渲染,将袁绍写的很昏庸无能,以至于岳彦从未将袁绍放在眼里。但不可否认的是,年轻时的袁绍,还是个很杰出的人才,许多人都愿意为袁绍效命。 “曹大人,多谢你今日相告。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很简单,因为袁绍一直在帮助何进,何进是外戚,现在又是大将军。这大汉朝宦官和外戚争权夺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几经更迭,到了今时今日,更是将国家弄得民不聊生。何进若是个有才能的人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个屠户,一旦掌握了朝廷的权柄,必然会同宦官一样,大肆结党营私,继续祸害国家。而岳将军却不同,岳将军文韬武略,更怀着一颗仁心,如果岳将军能够得到权力,肯定会造福百姓。我之所以帮岳将军,其实是在帮天下百姓。” 岳彦对于曹操的回答感到很惊讶,这就是一代奸雄的内心所想吗? 为什么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半点野心,有的只是对大汉朝的耿耿忠心,以及对天下黎民的忧愁。 “这是历史上那个杀人如麻的曹操吗?”岳彦的心中也感受到了一些迷惑,严重感觉到,曹操与历史的记载并不相符。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曹操,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ps:今日三更完毕。) 065曹操解惑 岳彦的脑海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考后,最终决定,暂时不杀曹操。 这些天来,他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如今要是得到曹操的帮助,他应该会事半功倍。而且,他也想再观察观察曹操,如果自己能够开辟一个盛世,曹操就会是一名能臣。 片刻之后,岳彦对曹操道:“既然曹大人肯帮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对抗袁绍的威胁了。” 曹操道:“要对抗袁绍的威胁,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远远不够,将军身为左将军,地位堪比九卿,以将军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公开聘用几个谋士,组成将军的智囊,来对抗袁绍。” “曹大人所言甚是,不知道曹大人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岳彦问道。 曹操摇头道:“下官初入京城,除了袁本初外,我谁也不认识,如何推荐?将军不如将消息放出去,静候府中,我相信,自会有人前来府中投效。” 岳彦觉得曹操的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同意,并道:“曹大人,我平时军务繁忙,只怕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还要劳烦你来做了。” “将军客气了,这件事就包在下官的身上。”曹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 “嗯,那就多谢曹大人了。”说到这里时,岳彦故意看了看外面的夜空,缓缓的说道:“我本来想和曹大人多聊几句,奈何如今天色已晚,城中实行宵禁,我担心曹大人夜路难行,不如暂且在舍下暂住一晚如何?” “将军盛情难却,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彦听到这个回答后,顿时有些惊讶。他说的是客套话,言下之意也是要赶曹操走。本以为曹操会识趣离开,哪知道曹操竟然会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他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只能这样做了。 岳彦当即叫来家丁,让家丁带曹操去了客房。 等到曹操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的华雄提着一口大刀走进了前厅,一脸疑惑的道:“家主,你不是要杀他吗,怎么又安排他在府中住下了?” 岳彦道:“杀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们处境非常恶劣,只能步步为营,处处小心,曹操有大才,可以帮助我们渡过这次难关。好了,你也去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去杨府提亲呢。” “喏。” 岳彦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后,脑海中便一直在思索着。三国里较为有名的谋士,现在基本上都不在京城,只怕要寻觅谋士,会有点困难。 想了许久后,岳彦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现在曹操站在了他的阵营里,就等于增加了一个生力军,先想办法应对袁绍的威胁才行。 睡到半夜,岳彦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看后,华雄带着一个宫女站在门口,一问才知,这个宫女是何皇后派来的,将那道盖过玉玺的圣旨交给了岳彦。 岳彦谢过宫女之后,便让宫女转达何皇后,说温芳殿下面有一条暗道,并要小心自己的哥哥何进。 送走宫女之后,岳彦拿着这道盖过玉玺的圣旨,心中盘算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可是又联想起曹操说过的话,未免多了一层顾虑。 最后,岳彦决定,和曹操商议一下,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咚咚咚……” 岳彦抬起手便敲了曹操所在的客房的门。 “谁啊?”屋内传出了曹操的声音。 “曹大人,是我。” “是岳将军吗?请你等一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曹操拱手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曹大人,我想和你商议一下事情。” “哦,将军,请里面来,我们坐下慢慢谈。” 曹操将岳彦迎入了屋内,两个人对面而坐,曹操这才问道:“将军,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给予帮助的。” 岳彦将圣旨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对曹操道:“曹大人,你先看看这个圣旨再说。” 曹操接过圣旨,匆匆浏览了一遍后,眉宇间便多了一丝喜悦,问道:“将军,这圣旨真的是陛下给的?” 岳彦摇了摇头,说道:“是我捏造的,但是玉玺却是真的。” 曹操听后,脸上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问道:“将军真的准备诛杀张让吗?” “是。” “可是这样做未免太过鲁莽了,我怕将军会沦为别人的利器,到头来,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对策,以你看,该怎么样诛杀宦官呢?”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宦官都要诛杀的,只杀首恶即可。只要以张让等人为首的十常侍被诛杀殆尽了,宦官的势力就会自然瓦解。但要诛杀宦官,不一定非要进宫,也可以在宫外进行。但这一次,将军千万不能再身先士卒了,可以将这次诛杀宦官的事情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让给谁?” “大将军何进。” “让给何进?” “不错。将军可懂围棋?” “不懂。” 曹操笑道:“不懂也没关系,其实下围棋就是在做局,就先看对弈的双方谁先掉到对方布置的局里了。一旦掉入其中,就很难发现,这就是当局者迷。如果没有旁观者的提醒,只怕当局者会在这个局里越陷越深。而恰恰将军现在就掉入了袁绍早已经布好的局中,要想破解这个局,重新走出来,就必须要掌控那极为关键的一步棋……” 不等曹操说完,岳彦就已经若有所思了,问道:“这关键的一步棋就是何进?” 曹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何进是屠户出身,虽然身为大将军,但其本身却没有多少脑子。何进之所以能够一步步当上大将军,跟袁绍以及组成袁绍的智囊有关。但袁绍和其智囊都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下棋的人是何进,他们只是何进背后的参谋,棋子落在何处,何进能够听他们的,也可以不听他们的。” “哦,我懂了。曹大人果然是慧眼独具,居然能够一眼看破这其中的奥秘。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曹大人指点迷津。”岳彦恍然大悟,一点就通,脑海中已经有了计划。 但他的心里对曹操并不完全放心,所以说话也是含糊其辞,没有直言。 曹操是个聪明人,自然之道岳彦对自己并不怎么信任,但他也没有生气,如果岳彦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只怕活不到今天。毕竟,他也在暗中观察,观察岳彦是否真的值得他为其效力。 随后,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岳彦便告辞,开始筹划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岳彦便单独骑马离开了府邸,向着大将军府而去。 到了大将军府,岳彦先让门人进行通报,然后被迎入了前厅,在大厅里等待了许久之后,大将军何进才懒洋洋的从后堂走了过来。 何进趾高气扬的道:“原来是左将军啊,你这么早来找本府,有什么事情吗?” 大将军掌握天下兵马,根据大汉律例,是可以进行开府的,所谓的开府,就是设置幕府,聘用有才能的人进入幕府,成为幕僚。幕府之中一般设置“长史”、“丞”、“参军”、“主簿”等官职,俸禄都由国家发放,地位也比寻常官吏要高的多。 所以,何进自称本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岳彦见何进一改之前对他的客气程度,变得较为傲慢了起来,心想蹇硕、赵忠的死,对整个京城内的势力确实影响不小,一部分人转投张让,另外一部分则投到了大将军府,出现了两极分化的局面。 突然之间,岳彦觉得杀死蹇硕、赵忠的事,做的有些太过贸然了,没有考虑清楚后果,自己除了在北军站稳脚跟之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获利。 而其中一大部分人还认为他是张让的人,不愿意与他来往,更有一部分人则因为他做了这事,以为是张让在背后暗中指使,而纷纷向张让表示效忠。 “启禀大将军,下官是来给大将军送圣旨的。”岳彦说着便把揣在怀里的圣旨给拿了出来,亮在了何进的面前。 何进一看圣旨,刚才傲慢的情绪立刻变没了,转而换来了一脸的笑意,但还保持着大将军高贵的身份,没有正常接旨,只是伸出手,向岳彦索要道:“拿来我看!” 岳彦将圣旨递到何进的手中,何进匆匆看了一遍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又看到圣旨上面加盖着玉玺,这才相信。 但是,转念一想,何进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急忙问道:“这圣旨,是陛下给你的?” “不是,是皇后娘娘给我的,让我拿给大将军,希望大将军能够奉旨而行,诛杀以张让等人为首的宦官。”岳彦道。 “皇后娘娘给你的?”何进虽然身为大将军,但袁绍极其智囊所做的事情,他却还被蒙在鼓里。所以何进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岳彦和何皇后的关系。 “启禀大将军,下官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的人,被皇后娘娘派去监视张让的。这次蹇硕、赵忠的死,也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如今只要再杀掉张让等奸宦,计划就算成功了。只是要杀张让,还需借助大将军的力量。皇后娘娘说,大将军是她的哥哥,只要除掉了宦官,大将军便可以掌控朝野,今后皇子辩再当了太子,这大汉就是何家的天下了,希望大将军能够迅速决定,斩杀奸宦。” 何进听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哈哈大笑道:“左将军尽管放心,娘娘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不帮助妹妹呢?既然有了这道圣旨,我就可以奉旨铲除奸宦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066主簿陈琳 岳彦见何进一口应承了下来,忙道:“大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何进一听到岳彦问起此事,便推脱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 岳彦立刻打断了何进的话,急忙说道:“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奉旨进宫诛杀叛逆,有什么好怕的?我这里还有一封张角和张让暗通的书信,请大将军一并过目!” 说完,岳彦拜年掏出了那封信,递到了何进的手中。 何进拆开之后,匆匆一看,登时怒道:“阉宦焉敢如此!” “大将军,张让在宫中耳目众多,如果大将军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诛杀,只怕走漏消息后,张让会反过来对付大将军。还请大将军三思啊!” 何进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断,随口敷衍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本府现在人手不够,如果调集军队进城的话,只怕会引起奸宦的警觉,不如明日……” “大将军,诛杀奸宦,何须动用军队?何不像上次那样,调集城内各个衙门的武装,一起杀进宫去,将奸宦杀个干净?” 何进一拍大腿,立刻叫嚣道:“对啊,本府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区区一些太监,何须本府动用大军?孔璋!” 一个文士应声而出,长得眉清目秀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进入前厅后,立刻抱拳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何进吩咐道:“孔璋啊,你快去传令,让司隶校尉袁绍、城门校尉黄琬、廷尉崔烈、执金吾袁滂四人集合本部兵马,全部集中在宫门外,另外让卫尉张温紧守皇宫各个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孔璋,是陈琳的字,现为大将军府的主簿,听到何进的吩咐后,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寻常,问道:“大将军,属下斗胆问一下,大将军集结那么多兵马,意欲何为?” “本府要进宫诛杀张让等奸宦……” 不等何进把话说完,陈琳便吃了一惊,急忙道:“是谁向大将军献此策的,此人可斩!” 何进愣了一下,斜视了一眼岳彦,道:“孔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计策可是左将军所献,有什么不妥吗?” 陈琳道:“大将军,张让等人深受陛下宠信,何况皇宫又是陛下的寝宫,大将军率领众多兵士包围了皇宫,又没有得到陛下的命令,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造反。如果张让在陛下面前一番诬陷,只怕大将军难逃罪责!” “这位一定是主簿陈琳陈大人吧?”岳彦当即起身拜道,“陈大人请放心,大将军手中握有圣旨,是奉旨杀贼,绝不会让人误会是造反的。” 陈琳听后,定睛看见了何进手中握着的圣旨,忙道:“大将军,可否借圣旨一看?” 何进直接丢给了陈琳,陈琳看完之后,便冷笑了一声,道:“此乃矫诏,大将军千万不可相信。” “这是皇后娘娘让左将军拿给我的,难道还会有假吗?”何进问道。 陈琳道:“此圣旨虽然盖有玉玺,但未必出自陛下本意,一定是有人从中作祟,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大将军岂可深信?” “陈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造假吗?”岳彦当即怒道。 陈琳毕恭毕敬的向着岳彦拜道:“左将军息怒,孔璋绝对不会怀疑是左将军造假,只是这圣旨本身就有假,即便是皇后娘娘亲自交到左将军手中的,也不敢否认会被人利用。我敢肯定,陛下对这道圣旨毫不知情,很有可能是皇后娘娘偷偷加盖上去的。皇后娘娘不懂得这其中的要害,盲目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会害了大将军,也害了左将军。” 何进、岳彦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静静的聆听着陈琳的话。 “大将军、左将军,请你们仔细的想一想,如果我们拿着这道圣旨带兵杀进了宫里,张让等人一旦躲到了陛下的身边,陛下肯定会予以包庇,只要陛下一句话,这道圣旨就会立刻成为废纸一张。到时候张让等奸宦肯定会反咬我们一口,诬陷我们造反,陛下一向都听信张让等人的话,大将军、左将军,你们说,陛下会如何处理?” 陈琳的这番话一说完,何进、岳彦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尤其是岳彦,这个计策本来就是他想出来的,现在被陈琳细细分析了一番后,确实觉得很有道理,不禁佩服起陈琳的智慧来。 “孔璋,多亏有你的提醒,否则的话,本府和左将军肯定会犯下大错的。”何进长出了一口气。 岳彦道:“陈大人字字珠玑,岳彦受教了。但是奸宦祸国殃民,不能不除。不知道陈大人可有什么良策?” 陈琳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要将张让等人一网打尽,也没有什么难的。如今蹇硕、赵忠已死,十常侍中以张让一家独大,其余中常侍都不敢得罪张让,原先蹇硕、赵忠的余党也转而投效了张让,此时此刻,正处在张让的巅峰时期,他肯定会更加的嚣张和目空一切。大将军在这个时候在青云阁摆下酒宴,邀请张让等人前来赴宴,他必然会前来炫耀一番,大将军可就在席间手持圣旨,将张让等人斩杀!” “妙计!果真是妙计啊!陈孔璋,你真是本府的张子房啊……”何进听后,开心的拍手道。 岳彦觉得陈琳的计策也很可行,至少保险了许多,便随声附和的称赞了陈琳,同时苦于自己手下没有像样的谋士。 何进笑声落下后,便对岳彦道:“左将军,这件事就交给本府来做了,左将军可以回禀皇后娘娘,今晚本府就让张让等奸宦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吧,那就有劳大将军了!” “嗯,孔璋,送左将军出府。” “喏!” 陈琳对岳彦道:“左将军,请!” 岳彦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陈琳拱拱手,便道:“有劳陈大人了。” 话音一落,岳彦便朝外面走去,而陈琳则紧随其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前厅,走了一段路后,陈琳突然开口说道:“左将军,刚才在大厅里,孔璋并不是有意阻挠左将军的计策,还请左将军见谅。” “计策?什么计策?”岳彦装傻充愣的说道。 陈琳笑道:“呵呵,聪明人不说愚蠢话,我也不会再说第二遍,刚才那句话就请左将军当个玩笑吧。” 岳彦觉得陈琳话中有话,斜视了陈琳一眼,问道:“陈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用不了多久,我想岳将军就会想明白的。” 岳彦心中更加疑惑了,想着陈琳说这话的意思,再开口询问时,却见陈琳爱搭不理的,他也就不再问了,以免招惹人嫌烦。 出了大将军府,岳彦先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后带上华雄和礼物,越好媒婆,正式向太尉杨赐的府中去提亲。 抵达杨府后,整个杨府上上下下都很热闹,岳彦完全按照礼仪,走完了提亲的过程。但根据惯例,男女双方这个时候还不能相见,一定要到结婚当天才能见面。 不过,提亲的礼仪走过之后,杨赐便把岳彦单独叫到了书房,这两天京城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这个老人有些吃不消了。 杨赐把岳彦拉进书房后,便屏退了左右,立刻训斥道:“你设计杀蹇硕、赵忠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老夫商量?” “事发突然,来不及和太尉大人商量,我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唉,事情变化的太快了,连老夫都猜不透你到底想干什么了。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定要确保安全,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还未出嫁就变成寡妇。” “太尉大人请放心,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对了,杨小姐最近好吗?” “她一直很关心你的事情,但有时候你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想找你也比较困难。白天的时候,她让杨速到街市上打听消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只言片语。这丫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谁如此上心过呢,竟然会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有你的魅力大……” 听到杨赐的这番话后,岳彦觉得杨露对自己是真心的,不像何皇后那个臭三八,只是贪图一时的快乐而已,时间久了,也就自然会疲倦,会厌烦的。 所以,岳彦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人物,登上大汉权力的最巅峰,执掌整个大汉的命运。 接着,岳彦和杨赐又闲聊了一会儿,并透露出张让等宦官快要完全被诛杀的消息,而他之前和杨赐、杨露所制定的计划,也就可以不用再实行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这次提亲后,杨赐和岳彦又确定了一个婚期,准备在半个月后,让岳彦正式迎娶杨露为妻。 067不请自来 岳彦离开杨府,快要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张侯府总管王越骑着一匹快马在前面截住了去路,向着岳彦拱手道:“左将军,张大人有请!” “王总管,你可知道张大人找我何事?”岳彦问道。 “左将军去了就知道了。”王越答道。 岳彦转身对身边的华雄道:“你带人先回府,我去去便回。” “是,家主。” 华雄带着提亲的队伍绕过岳彦,先行返回岳府。岳彦则跟随着王越一起去张侯府。 到了张侯府,王越带着岳彦很快便来到了大殿上,一进门二人便齐声拜道:“见过大人。” 张让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岳彦到来,便摆手示意王越退到一边,他则拿着一封请帖缓缓走下了大殿,来到了岳彦的面前,将那封请帖亮在岳彦面前,冷冰冰的道:“你先看一看,然后我们详谈。” 岳彦打开请帖,匆匆浏览一遍后,故作惊讶的道:“大将军何进要请大人赴宴?” 张让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怎么看?” 岳彦想了片刻,说道:“何进是当朝的大将军,又是国舅,近日蹇硕、赵忠死后,前去投效大将军的人也着实不少,可以说,目前的何进已经今非昔比了,此时他请大人去赴宴,可能是想在大人面前炫耀一番……”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你说,我去不去赴这个宴?”张让问道。 岳彦斩钉截铁的道:“去!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排场越大越好,让何进知道,大人永远是大人,就算他是大将军也好,国舅也罢,没有当年大人的提携,他到现在还是个杀猪宰狗的屠户。他不是想炫耀吗?大人就不给他炫耀的机会,看他怎么办!” 张让笑道:“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何进才当上大将军而已,就敢在我面前摆谱,实在是太不自量力。我今晚就让他瞧瞧,这大汉朝,除了陛下之外,到底谁说的算!” 岳彦又说道:“大人既然决定要去,就必须要提防着何进。做好两手准备。其一,大人最好带着王总管一起去。王总管武艺高强,剑法超群,由他在大人身边,相信大人必然能够万无一失。其二,我即可去城外调集军队入城,守在青云阁附近,不仅可以给大人壮声势,还可以保护大人,防止不测。不过,我想何进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大人的注意。但为了保险,这两点还是必须要做的。” 张让对岳彦说的话深信不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你现在就赶往北军调集精兵二百人入城,到时候就守在青云阁门外,我看谁敢动我!” “喏!大人,那我现在就动身?”岳彦拱手道。 “嗯,你现在就动身吧,天黑之前抵达青云阁即可。” “大人,那我就告退了。” 岳彦离开张侯府,骑着马便朝北军去了,心中却在暗想道:“张让,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出了京城,岳彦单马驰骋在旷野当中,快到北军时,却看见朱儁、卢植的两支军队都在积极训练,军队的呐喊声震耳欲聋,让人听了振奋不已。 来到自己的营地时,士兵们见岳彦到来,急忙打开了寨门,放岳彦进去。 岳彦奔驰到中军大帐门口,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尚未进帐,便让人去将鲍鸿叫来。 他进入大帐稍等一会儿,鲍鸿才赶了过来,立刻吩咐鲍鸿去聚集二百名能征善战的军士,随他一起入城,并让鲍鸿将方悦、皇甫坚寿二人一并编入这二百人之中。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原本热闹非凡的青云阁今日却显得极为冷清,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 青云阁外,全副武装的军士依次排开,环绕青云阁一周。 大将军何进带着一群官员等候在门口,极目四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辆辆马车才缓缓向青云阁驶来,比及抵达青云阁门口,张让在总管王越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青云阁门口的大将军何进,便笑着说道:“老夫何德何能,怎敢牢大将军亲自等候?” 何进急忙上前迎接,拱手道:“张大人身份尊贵,本府怎敢怠慢?今日张大人能来,本府这青云阁可算是蓬荜生辉了。” 张让笑道:“大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老夫一收到大将军的请帖,就再也坐不住了,本想一早就来,但老夫又沐浴了片刻,所以才会来迟一步,还请大将军见谅。” “不碍事的,只要张大人能来,就是本府的最大荣幸了,张大人,里面请!”何进向后面的马车看了看,从马车上一一走下来的人都是与张让狼狈为奸的中常侍,每个人的脸上都个个活灵活现的,目光中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轻蔑无比。 何进将张让迎入青云阁,见身边还跟着总管王越,心中便有了一丝疑虑,朝着身后的袁绍使了一个眼色,让袁绍去接待其余的中常侍。 这边众人刚刚进入青云阁,那边便传来了一阵浑厚的马蹄声,铿锵有力,起落一致,在如此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悦耳。 很快,拐角处便驶出一骑,马背上的骑士头戴铁盔、身披铁甲,一双深邃的眼睛犀利无比,看上去英武不凡,正是左将军岳彦。 而岳彦身后,跟着二百名清一色披着铁甲,骑着战马的骑兵,每一个人都凶神恶煞的。 很快,岳彦等人便奔驰到了青云阁门口,这才勒住了马匹的缰绳。 青云阁外的人大多都认识岳彦,所以根本没有阻拦岳彦,便放其进入了青云阁。 张让见岳彦带着兵马到来,说话也更有底气了,朗声道:“哈哈哈,没想到大将军也把岳将军给请来了……” 大将军何进的脸上是一阵抽搐,他压根就没有请岳彦,这岳彦是不请自来的。 他狠狠的瞪了岳彦一眼,似乎在责怪岳彦不遵守白天的约定。 而何进身边的袁绍,更是对岳彦虎视眈眈的。 岳彦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了张让的面前,先向张让拜道:“张大人,末将来迟一步,还请张大人恕罪!” 张让摆手道:“无妨,来的刚刚好。只是,你突然带这么多兵来,只怕大将军会对你有些误会,还不快解释解释?” “喏。”岳彦先应了张让的声音,然后对何进拱手道:“大将军请恕罪,我带这么多人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张大人和大将军会被人行刺。上一次,我从大将军府出来后,就差点被人行刺身亡了……” 说到这里时,岳彦的眼睛望了一下在何进身边的袁绍,冷笑道:“上次我侥幸不死,只怕某些人要失望了。对吧,袁大人?” 司隶校尉袁绍只是瞪了岳彦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何进见岳彦已经来了,不如就一起宴请吧,反正多一张嘴也多吃不了几块。 “好了,既然人都来了,那就都请坐吧。” 何进先安排好张让的座位,袁绍和其他大将军府的官吏则安排其余中常侍,之后,何进便走到岳彦的身边,趁人不注意,小声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和大将军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站在大将军的这边。我听说王越也要和张让一起来,怕大将军这边人手不够,所以才从北军中调集二百精锐赶来,一方面支援大将军,一方面紧守青云阁,也可以打消张让的顾虑。” 何进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必须听我的命令行事。” “嗯。” 两个人的交谈很小声,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何进知道岳彦的来意后,便转身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很快,人员便坐定了,何进与张让同坐在正中央,王越侍立在张让背后,而何进的背后也站着一个人,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一脸的狰狞,乍一看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矗立在何进的背后,就像是一尊石像。 岳彦并未见过那个人,但他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非同一般,因为只刚刚才出现在何进身后的。 张让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斜视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大将军,你身后站着的这个人丑八怪是谁啊,一番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哦……” “哦,他叫文丑,是我的侍卫,张大人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其实只是个摆设而来,只能吓唬吓唬人而已。张大人若是不喜欢他,我让他站到一边就是了。只不过,张大人背后的王总管也不辞辛劳,是不是也让他入席呢?” 张让道:“王总管就不必了,大将军不用管他,他早已经习惯了。” “哦,我也习惯文丑站在我身侧了,所以还请张大人见谅……” 张让听到这话,脸上便浮现出一丝不喜,觉得这是何进公然在向自己叫板。但他看到岳彦在这里坐着,门外还有岳彦带来的二百兵士,他也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068歌舞助兴 青云阁内热闹非常,张让等中常侍在何进、袁绍的陪同下,欢快的畅饮,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期间,张让多次提及当年是如何提拔何进的事情,未免让何进有些反感。 不过,袁绍早给何进打过预防针了,所以何进内心虽然不喜,但脸上还是微笑如初,和和气气的对待张让。 岳彦则坐在原地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酒过三巡,所有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岳彦突然起身,向着在座的各位拱手道:“诸位,人有三急,在下要去一趟茅厕,等回来之后,再与诸位畅饮!” 说完,岳彦便急匆匆的朝青云阁的后院走去,在经过何进身边时,趁人不注意,向何进使了一个眼色。 何进会意,扭脸看了袁绍一眼,眼神坚定无比,冷漠异常。 袁绍明白,这就是一个信号,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动手了。可是,当他注意到岳彦离开了大厅时,却犹豫了片刻,这才向何进摇了摇头,意思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相较之下,何进更信任袁绍,所以没再说什么,眼神随即变得柔和起来,一脸的笑意,等于把这件事的主动权全部交给了袁绍。 当然,这一幕岳彦没有看到,张让等奸宦也没有看到,整个大厅里还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突然,袁绍提议:“今日诸公会聚一堂,大将军也特别请来了人来表现歌舞,就请诸公尽情欣赏吧……” 说完,袁绍便举起手,连拍了三掌,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 响声过后,二十几个穿着轻罗薄縠的女子走入了大厅,打扮的也十分妖艳,都是相貌绝佳,身姿曼妙的美女。 紧接着,十几名乐师也纷纷坐在了大厅的两侧,一切布置好后,在袁绍的一个手势下,美妙的音乐便奏了起来,而大厅中央的舞娘们,则开始翩翩起舞。 张让等奸宦虽然都是太监,可淫乐之心却一点都不亚于正常的男人,正因为他们裤裆里少了一个玩意,吃不到葡萄,所以总是说葡萄酸。但内心里,这些太监都可谓是一只只老**。 就拿张让来说吧,在张侯府中豢养了至少不下五百名美女,供其一个人淫乐、摧残。 为了今晚的这次筵席,袁绍也着实废了不少的功夫,专门从凤月楼请来了这支来自西域的舞娘,配上西域独有的音乐,和这些舞娘们热辣的表演,足以倾倒众生。 京城之中,繁花似锦,曾有人如此比喻,说“食在青云阁,睡在凤月楼,论天下在群英楼”,这三个地方,是整个京城里最为出名的,青云阁是何进开设的酒肆,群英楼是袁绍开设的一个私人会馆,专门接待天下名士,如非名士,绝不准随便进入。 而凤月楼,其实就是妓院,之所以那么出名,除了里面的女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其十天一次的歌舞表演,自从开设以来,歌舞表演便从未重复过,每十天一个花样,而且还都是一些性感火辣的舞蹈,怎么能不拴住男人的心。 就连当今的皇帝刘宏,也曾经数次扮成普通人出宫进入凤月楼游玩。 张让等奸宦看到这异域的歌舞,还带着一种挑、逗,顿时来了兴趣,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舞娘,再也不想其他。 这些奸宦都看的目不转睛,那么在场的一些正常的男人,就更别提了,一个二个都看的如痴如醉。 但唯独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专门请来这些舞娘进行表演的袁绍。 袁绍环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看歌舞上,他趁人不注意,悄然离开了座位,转身朝青云阁的后院走去。 他来到后院后,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刻闪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远远高过他一个头,毕恭毕敬的向着袁绍拱手道:“主公!” “可曾看见岳彦出来?”袁绍当即询问道。 那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浓眉大眼,下颌上挂着一部山羊胡,面色铁青,脸上印着一道很深的刀疤,即便站在这微弱的灯光下,若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也会让人内心里生出一丝恐惧。 此人正是袁绍所豢养的死士颜良,武艺高强,且为人心狠手辣,与袁绍手下另外一个叫文丑的死士齐名。 颜良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在此守候,除了看见青云阁内小厮进进出出外,从未再看见过任何可疑人物。” “唔唔唔……”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从隔壁的酒窖里传了出来。 袁绍急忙推开了酒窖的门,赫然看见一个青云阁的小厮被五花大绑的躺在楼梯上,嘴里还被塞住了一大团布。 颜良急忙下去给小厮解开,问明缘由后,便来向袁绍复命。 袁绍得知后,不禁愤恨的道:“唉!又让岳彦给逃了!” 颜良道:“主公,我去杀了他!” “算了!这次的主要目标不是岳彦,是张让。千万不能因为岳彦而搅了局。何况这次岳彦是友非敌,以后再慢慢对付他不迟。”袁绍道。 “喏。” “我出来是通知你,张让这次来赴宴,是带着王越来的,此人剑术高超,是天下第一剑客,我怕文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一会儿你和文丑联手对付王越,能将其斩杀固然最好,若不能将其斩杀,也要想办法拖住他。只要托住了王越,张让等奸宦就必死无疑。” “是,主公。” 袁绍吩咐完毕,便重新回到了大厅中,继续喝酒,看歌舞,等待时机下手。 而其余人都看的入迷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袁绍曾经出去过。 一支舞跳完,张让等奸宦看的有些不太过瘾,嚷嚷着要再跳一支。 于是,舞娘们便翩翩起舞,跳起了第二支舞。 此时,青云阁内歌舞升平,温暖如春,而青云阁外却寒冷异常,数百人站在冰天雪地里,任凭刺骨的寒风一个劲的吹。 这数百人之中,有何进的人,有张让的人,还有岳彦的人,将青云阁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其中,以张让带来的人最经受不住寒冷,都围在一起,瑟瑟发抖,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时,岳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双手中抱着两坛子美酒,直接走到了张让带来的人面前,笑着说道:“诸位,都冻坏了吧?来,这是张大人让我给你们准备的酒,你们喝了以后,也好热热身子。” 这些人都知道岳彦是张让的心腹,都没有任何怀疑,从岳彦的怀中接过来两坛子酒后,四五十个人便开始抢着喝。 很快,两大坛子酒就被喝的一干二净,这些人都跑到岳彦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将军,这酒兄弟们不够喝啊,还有没有?” “有啊,酒窖里多的是呢,你们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拿酒喝。” 岳彦说完话,转身便带着这些人围绕着青云阁转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一条又黑又深的巷子里。 走着走着,岳彦便听到背后不断的传来了“噗通、噗通”的声音,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转过身子时,看见那些人一个不拉的躺在了地上,都昏了过去。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鲍鸿带着方悦、皇甫坚寿等人来到了这里,看到这些被岳彦药翻过去的张让的家丁后,便问道:“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坐山观虎斗了,鲍鸿,你带五十人守在这里,堵住后门,方悦带五十人守在青云阁的左侧,皇甫坚寿带五十人守在右侧,但凡见到有从青云阁里跑出来的宦官,一律格杀勿论。” “喏!”鲍鸿、方悦、皇甫坚寿齐声答道。 话音一落,三人便各自带着五十人去埋伏去了,而岳彦则又走回到了青云阁的前门,带着剩余的五十名骑兵守在门口。 “啊——” 突然,青云阁里传出来了阵阵尖叫声,原本祥和的场面顿时变成了激斗场。 岳彦知道,里面已经开始动手了。 何进手下的人听到青云阁里的动静,纷纷抽出兵刃,直接冲了进去,将原本快要跑出来的宦官都给堵了回去。 岳彦等人则坐山观虎斗,守在青云阁外面,纷纷拉开了手中的弓箭,严阵以待,静静的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 “砰!” 一声巨响从青云阁门口传了出来,拥堵在门口的何进手下被人踢了出来,但见一道血光从里面杀了出来,岳彦看见王越单手持剑,另外一只手挟着张让向外奋力的拼杀,而在王越的后面,文丑紧追不舍。 王越不愧是第一剑客,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带着张让杀了出来。 张让一脸的惊恐,赫然看到岳彦带着人站在门口,眼前一亮,急忙叫道:“明达!救我!” “救你麻痹!” 岳彦狠狠的骂了一句,第一个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嗖”的一声,箭矢飞驰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张让飞去。 069一网打尽 箭矢划破长空,迅如闪电,噗的一声响,锋利无比的箭矢便深深的刺入了张让的额头,应弦而倒。 “啊——” 张让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后浑身抽搐,双眸中射出极度的怨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抬起了手,指着岳彦道:“你……你竟然……” 话还没有说完,张让的手便掉了下去,整个人一命呜呼。 “大人!” 王越大叫了一声,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站在对面的岳彦,咆哮道:“我要杀了你!” 但见长剑挥舞,寒光闪闪,挡在王越面前的人全部被他杀死,刚要跨步向前,一股极强的力道却从背后传来。 王越急忙回身,见背后的文丑握着一口长刀朝自己劈来,他慌忙举剑进行格挡,但听“铮”的一声巨响,刀剑交鸣,发出一阵嗡鸣,而他的手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道震的发麻。 “嗤!” 一声刺耳的声音从王越左边传来,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汉子凶神恶煞的提着一柄长剑朝自己袭来,正是颜良。 “唰”的一声响,文丑举起手中长刀,直接劈向了王越的头颅,与颜良的攻击相互配合,齐攻王越。 王越先后退了一步,长剑横在胸前,手腕突然抖动了两下,长剑立刻向着文丑斜刺了出去,剑尖一碰到文丑的长刀,犹如千斤之力,完全将文丑的长刀给压了下去。 不等颜良刺来,王越的左腿突然向后踢出,一脚便踹向了颜良的胸口。 颜良大吃一惊,急忙举起双臂格挡在胸前,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颜良只觉得胳膊像是被钝器击中了一样,疼痛无比,整个人也被王越一脚踹飞,向后倒去。 文丑也是一脸的惊讶,没想到王越居然如此强悍,看到颜良被王越一脚踹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鲜血登时冒出。 紧接着,文丑整个人也被王越一脚踹飞。 岳彦站在青云阁外,看到王越片刻间便将颜良、文丑给踹飞,甚为吃惊,急忙将弓弦上搭着的箭矢射了出去。 王越突然转身,没有理会颜良、文丑,而是提着一柄长剑满脸狰狞的向着岳彦冲了过来,迎面见一支箭矢射来,他长剑一挥,“叮”的一声响,便将箭矢削成两半,双眸中射出道道阴毒的目光。 “放箭!” 岳彦一声令下,身旁五十名军士纷纷朝着王越射出了箭矢。 “叮叮叮叮叮……” 王越长剑挥动,剑影重重,仿佛一个剑网罩在了身上,片刻之间,便将射来的箭矢尽皆挡了下来。 岳彦知道王越厉害,没想到王越如此厉害,眉头紧皱,急忙丢下弓箭,拔出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刺,迎着王越便冲了过去。 王越见岳彦独自一人向自己冲了过来,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举起长剑便朝岳彦的面门劈了过去。 岳彦将军刺举过头顶,横在面前,迎着王越的长剑便挡下了这一剑,但听“喀喇”一声脆响,王越手中的长剑霎时间断成了两截。 “唰!” 岳彦没有丝毫懈怠,在王越手中长剑断成两截的时候,手中军刺直接挥出,削向王越脖颈。 王越吃了一惊,向后疾退,哪知背后颜良、文丑二人从青云阁内杀了出来,举着刀剑便攻向了王越的要害,他举着断剑,左挡右格,侥幸躲过一劫。 岳彦、颜良、文丑三人一起发动攻击,将王越围在了坎心里。 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火花四溅,王越陷入苦战,格挡起来略显吃力。 “噗!” 突然,岳彦的军刺冷不丁的刺中了王越拿剑的肩窝,巨大的疼痛让王越发出了一声大叫,右手无力,手中的断剑瞬间掉落在地上。 颜良、文丑二人看准时机,颜良一剑刺中了王越的心窝,长剑透体而过,鲜血淋淋,而文丑则一刀劈向了王越的头颅,锋利的刀刃顺势而下,直接将王越的头劈成了两半,刀刃深深的嵌在了头骨之内,一时间拔不出来。 王越瞬间毙命,倒在了血泊当中,岳彦、颜良、文丑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何进满脸是血的带着人从青云阁内冲了出来,看到张让、王越都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何不趁着现在,将岳彦一并斩杀?”袁绍凑到何进的身边,小声道。 何进摆手道:“本初,我想你和岳彦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岳彦是皇后娘娘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你今后不准再说类似的话。” 袁绍听何进没有同意自己的建议,心中是一阵懊恼,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彦站在那里。 这时,岳彦径直走到了何进的面前,抱拳道:“启禀大将军,所有奸宦一个都没有跑掉,张让等人已死,还请大将军主持大局。” 何进道:“很好!岳将军辛苦了。本初,你带人留下收拾残局,将张让等人的头颅砍下了,挂在城门口,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这就是奸宦的下场。” “喏。”袁绍抱拳道。 紧接着,何进又对岳彦道:“岳将军,现在我们一起进宫面见陛下,将张让谋反与张角私通的事情告知陛下。” “得令。” 声音一落,何进便和岳彦一起进宫,临走时,岳彦吩咐鲍鸿、方悦、皇甫坚寿等二百人到自己的府邸暂歇。 何进、岳彦一同进宫,此时皇帝刘宏正在合欢殿淫乐,便让何进、岳彦二人到宣明殿等候。 两个人在宣明殿等候了许久,刘宏这才姗姗而来,问道:“两位爱卿,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见朕不可?” 何进、岳彦一起跪在地上,先向刘宏行礼,然后何进朗声道:“启禀陛下,中常侍张让、段珪、郭胜、曹节、孙璋、高望等人,结党营私,祸国殃民,蛊惑陛下,又与太平道张角暗通,图谋造反,已经被臣与左将军岳彦将其全部斩杀,特来奏明陛下!” “什么?”刘宏听到后,顿时惊讶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太监们也都惊恐不已,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张让等人私通太平道的证据,请陛下过目。”何进举起十几封书信,朗声说道。 刘宏身边的太监,战战兢兢的走到何进的面前,接过书信后,便快步跑到了刘宏的身边。刘宏打开书信看了看,脸上居然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忧伤的一幕。 突然,刘宏将所有的书信全部扔到了一边,怒道:“谁给你们的权力,张让等人是朕的人,你们说杀就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只凭借这些书信,你们就随意斩杀朕的亲信,你们的眼里还有朕吗?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们才来告诉朕这一切,还有有什么用?死无对证,你们想怎么说都可以了!” 何进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宏如此大怒,不禁怔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陛下息怒,张让等人与张角私通是事实,微臣是张让的心腹,对这件事最了解了,曾经微臣也规劝过张让,但是张让根本不听……”岳彦急忙说道。 刘宏怒道:“闭嘴!张让是什么样的人,朕心知肚明,你们没有经过朕的同意,随意杀戮,简直是胆大妄为!你们……你们……来人啊!” 何进、岳彦听后,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张让等人在刘宏心目中居然如此重要,弄得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外站着的虎贲郎立刻冲进了大殿,围在何进、岳彦的身后,一个声音响亮的在两个人背后响起:“陛下有何吩咐?”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岳彦扭过头看去,赫然看见了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正是新上任的虎贲中郎将袁术。从袁术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出,是在说岳彦“你也有今天!” “把大将军何进、左将军岳彦拉出去砍喽!”刘宏厉声说道。 “喏!”袁术应了一声,即刻下令,让身后的虎贲郎拉着何进和岳彦向外拖。 “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请陛下听臣一言……”何进吓得面如土色,之前的神气劲完全消失不见了,一个劲的喊道。 现在刘宏正在气头上,听到何进如此聒噪,一脸愤怒道:“给何进掌嘴!” “喏。” 虎贲郎立刻扇了何进几个大嘴巴子,啪啪啪的响声在大殿中回荡。 岳彦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要被问斩,凭他的武力,杀出皇宫不成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外面响起,众人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在何皇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当今皇帝的母亲,董太后。 “母后?”刘宏见到董太后到来,一脸的惊讶,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宫为什么不能来?”董太后看了一眼何进和岳彦,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宏是个孝子,见董太后到来,急忙跑到董太后身边,回答道:“母后,这是政事,母后不需要多问。袁术,还不快点把这两个该死的人给拖出去斩了!” 070论功行赏 “本宫在此,我看谁敢放肆?”董太后怒道。 身为虎贲中郎将的袁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先望了望刘宏,又看了看董太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母后,朕正在处理政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刘宏道。 董太后道:“本宫到此,也是为了国事。大将军何进、左将军岳彦斩杀十常侍有功,你却要把他们抓起来问斩,这跟昏君有什么两样?十常侍等人祸国殃民,常年陪随在你的身边,花言巧语的蛊惑你,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你不加以约束,还与其同流合污,更听之任之,本宫都看不下去了。如今张让等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却要斩杀有功之臣,这大汉的江山,岂能任由你胡来!” “母后,你不懂,这两个人没有朕的圣旨,妄自杀害朕的亲信,实在是大逆不道,如果严惩,朕的威严何在?” “何进,还不快点把本宫给你的圣旨给拿出来!”董太后道。 何进忙不迭的拿出了圣旨,亮在了刘宏的面前。 “圣旨?朕什么时候给过你圣旨了?”刘宏见到圣旨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董太后道:“是本宫给的。何进、岳彦斩杀十常侍,是本宫的主意,是奉旨杀贼。张让等人私通张角,罪不容诛,本宫本想和陛下商议一下,可见你知贪图淫乐,所以便让人拿来玉玺,加盖在上面。何进、岳彦二人是斩杀十常侍的功臣,除此之外,还有你的舅舅董重,都参与了其中。如果你一定要杀的话,就连你的舅舅一起杀了吧。” 当年刘宏当皇帝时,董太后跟随刘宏一起入朝,本想培植董氏的势力,哪知道却遭到了十常侍的阻碍未能成功,外戚、宦官一直是天敌,所以董太后恨透了十常侍。她本来还宫中静养,何皇后却突然找来,说十常侍被杀的消息后,董太后兴奋不已,这才跟着何皇后一起去宣明殿见刘宏。 谁知道,刚到门口,便听见刘宏要斩杀何进、岳彦,董太后愤怒不已,这才冲了进来。并且临时将自己的弟弟董重也加到了这次事件当中。 “母后,这是国家大事,你怎么可以私自替朕做主?”刘宏面对董太后,无可奈何的道。 “本宫是你的母亲,难道连替你做一次主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十常侍死有余辜,陛下不封赏有功之臣,却要斩杀,你这算哪门子天子?” 刘宏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罢罢罢,一切全凭母后做主,母后说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吧,没有了张让等人,朕这天子还当着有什么意思?” 话音一落,刘宏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董太后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朗声道:“十常侍被杀,罪有应得,现在本宫代陛下论功行赏,封大将军何进为慎侯,左将军岳彦为忠勇伯,议郎董重为车骑将军。” 何进、岳彦听后,急忙拜谢道:“多谢太后娘娘。” 此时,刘宏快要走出了大殿,突然冷笑了一声,转脸看了一眼董太后,问道:“母后,舅舅只封车骑将军,不封侯吗?” “本宫论功行赏,你舅舅尚未到封侯的时候,以后功劳到时,自有你亲自封赏。”董太后道。 刘宏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身便离开了宣明殿。 很快,董太后也带人离开了,这时大殿内只剩下岳彦、何进、何皇后、袁术等人。 等到董太后走远之后,何进突然扭脸看着袁术,训斥道:“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本府的脸?” 袁术一脸的惧意,急忙拉过来了那个虎贲郎,忙道:“是他!是他打的。” “啪啪啪啪啪……” 何进愤怒不已,抬起手朝着这个虎贲郎便是一阵猛打,直接打的那个虎贲郎满嘴是血,自己的手也麻木了,这才停止。 袁术急忙解释道:“大将军,刚才完全是陛下的命令,与我无关,请大将军千万不要生气啊……” 何进怒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袁术于是带着人全部离开了大殿,一脸的狼狈。 岳彦见袁术走后,拱手道:“皇后娘娘,这次要多谢娘娘了,如果不是娘娘带着太后娘娘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就会被陛下问斩了。” 何皇后道:“我听人说你们进宫了,担心以陛下的脾气,会对你们不利,这才去找董太后的,没想到刚好帮上了你们的忙。不过,倒是便宜了董太后,董重什么都没有做,居然当上了车骑将军……” “皇后娘娘,这次哥哥也要多谢你了,现在十常侍死了,我又是大将军,若是以后刘辩再当上了太子,这以后天下就是我们何家的了。”何进憧憬道。 何皇后点了点头,对何进道:“哥哥说的是。不过,张让虽死,其势力并未瓦解,哥哥还需多费点心思才是。不过,这次如果不是岳少傅献策,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杀了张让等人。今后哥哥和岳少傅同朝为官,还需要多亲近亲近才是。本宫听说,哥哥手下有一个叫袁绍的,处处针对岳少傅,还希望哥哥多多管教一下自己的属下,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 “是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我一定严加管教。” “好了,哥哥军务繁忙,还要处理很多事情呢,本宫就不留哥哥了。还有,抄家的事情,就交给岳少傅处理吧,哥哥可以忙着其他的事情。” “是。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何进道。 “嗯,本宫还要询问一下岳少傅一些事情,哥哥你就先回去吧。” “喏。” 何进离开后,何皇后对岳彦道:“岳少傅,你跟本宫来。” “是,皇后娘娘。” 岳彦跟着何皇后来到了温芳殿,何皇后屏退了左右后,便小声问道:“你让人传话给我,说温芳殿底下有暗道,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我找个试试。” 岳彦在温芳殿内找了找,结果发现软床底下有中空的声音,对何皇后道:“暗道应该就在这底下。” 何皇后道:“本宫在此居住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暗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打本宫的主意,岳少傅,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吗?” “袁绍袁本初。” “又是这个该死的袁绍!岳少傅,那我们的事情会不会被袁绍给发现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让大将军抓捕袁绍,就地斩首,以防万一。” “嗯,你说的不错,这件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对你我二人不利。只是,要以什么名义呢?” “不若,就在这个密道上做文章……” 随后,岳彦沿着中空的地方一直找了过去,这才发现,这条密道一直延伸到温芳殿隔壁的一个宫女的房间里。 很快,岳彦便让何皇后下令,将这个宫女给抓了起来,一番审讯之后,得到的结果与岳彦的猜测基本一致。这个宫女确实是袁绍的人。 关于这条暗道的由来,宫女也交代不清楚。 何皇后气愤不已,本来打算立刻逮捕袁绍,可却被岳彦阻止了。 岳彦道:“皇后娘娘,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如果公开抓捕袁绍的话,只怕袁绍收到消息后便会逃走,不如秘密将其抓捕。”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从皇宫出来后,岳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华雄、鲍鸿、方悦、皇甫坚寿等人都等候在府中,当然,还有曹操。 “参见将军。” 岳彦刚走入大厅,便听见曹操、华雄、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异口同声的道。 “免礼。今日张让等人虽然被诛杀了,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抄家。一会儿你们就与我一起去张让的府邸,我们要把张让的家翻个底朝天。” “喏!” 话音一落,岳彦便带着众人,急速奔赴张让的府邸。 张让被杀的消息不知是谁给泄露了,此时的张让府早已经乱作一团,那些平日里张让豢养的死士此时都作鸟兽散,纷纷从张让府中拿着值钱的东西要走。 岳彦等人一到来,便立刻堵住了张府的大门,喝令那些家丁放下东西,不听从的人全部问斩,一律不问。 岳彦留下方悦、皇甫坚寿二人堵在门口,带着曹操、华雄、鲍鸿以及五十名骑兵冲入了张府,直接朝张让存放金银的库房而去。 在张府中几经周转,这才来到了张让的库房,数十名家丁正抱着各种各样的财物从库房里冲了出来,岳彦喝令不止,却丝毫不见成效,于是便大开杀戒,惨叫连连。 不一会儿功夫,数十名家丁纷纷被斩杀干净,岳彦、曹操、华雄、鲍鸿等人进入了库房,赫然看见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众人都惊讶不已。 “没想到张让这厮居然搜刮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岳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财物。 华雄见到后,一脸笑容的问道:“家主,这么多金银珠宝,就算用马车拉,少说也得十几车,是不是一起运回府中?” 071分道扬镳 岳彦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沉思了片刻,对华雄说道:“你准备马车,将一半的金银珠宝拉到府中好生看管,以后打仗的时候,少不得要用上这些金银来赏赐将士。” 华雄“喏”了一声,接着问道:“家主,那剩下的一半呢?” “这些都是张让平时收刮来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自当用之于民。剩下的金银珠宝我准备全部买成粮食,救济京城中贫困的百姓。”岳彦回答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曹操、鲍鸿、华雄三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番,没想到岳彦居然还有这种心思。 鲍鸿、华雄一个是岳彦的部下,一个是岳彦的管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需遵从就是了,但两个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曹操却对岳彦的这种做法感到有些意外,怔了片刻后,便拱手道:“将军心系黎民,孟德十分佩服。但凡在京城之内居住的人,都非富即贵,贫苦的家庭多在京城之外,如果将军真有救济百姓的心思,何不将这些粮食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岳彦扭脸问道:“曹大人可知何地最为需要吗?” “去年天下大旱,百姓颗粒不收,而朝廷赋税却不减,以至于许多贫苦百姓背井离乡,远赴他地,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远的不说,仅临近京城的河内郡,就受灾严重。朝廷曾经颁下放粮赈灾的圣旨,但本应该发放到百姓手中的粮食,经过官吏的层层克扣,早已经所剩无几,更有黑心的官员,甚至以糠代粮,在糠里还掺杂石子,以次充好。以至于数万百姓被活活饿死,却无人问津。而反观京城之内,却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完全不顾及民间疾苦,也当真应了将军之前说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话。也正因为如此,孟德才会对将军刮目相看。” 岳彦能够感受到,曹操说的都是句句肺腑,这个时候天下还没有陷入大乱,曹操似乎对朝廷还抱着一丝念想,如果他能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或许曹操真的可以在他手下待着,成为那治世的能臣。 他听完之后,问道:“曹大人,除了河内一地,还有什么地方灾情比较严重?” 曹操道:“虎牢关以东,八州之地尽受其害,但多数百姓因为走投无路,而转而信奉了太平道,甘愿被张角所奴役,即便是将军发放粮食,他们也未必买将军的帐。而河内临近京畿,民风淳朴,加上去年朝廷在此地放粮赈灾的举措,挽救了一些当地百姓,太平道对其的影响并不大。将军如果发放粮食到百姓的手中,百姓会因此而感激将军的恩情,以后将军在征讨太平道的时候,若兵源不足,或许可以从此地征兵,以补充兵员。” 岳彦听完曹操的这一番话,不禁觉得曹操的目光看的真是深远,当即笑着说道:“曹大人目光深远,令在下佩服。好吧,那我就将这剩余的一般金银珠宝全部买成粮食,发放到河内,让河内的百姓铭记本将军的恩情。” “将军若不嫌弃,下官愿意为将军督办此事。”曹操毛遂自荐道。 岳彦瞥了曹操一眼,虽然他觉得此时的曹操没有什么坏心思,但对于曹操他又不得不防,生怕曹操会在他的手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他摆手道:“曹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十常侍刚刚被诛杀,京城之内的势力必然会发生较大的变化,而且我还需要曹大人在我身边进行谋划,以对付袁绍和其智囊的明攻暗袭,这件事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曹操也没有多想,见当即应道:“既然如此,那下官遵命便是。但此行非常关键,将军必须找寻一个非常得力的人才行,否则的话,只怕会将事情办砸!” “多谢曹大人提醒,我自有分寸。” 岳彦虽然如此说话,但遍数现在可用的人才,似乎也只有曹操最为合适。华雄、鲍鸿、方悦都是粗人,办这种细腻的事情,只怕会力不从心。皇甫坚寿倒是可用,但皇甫坚寿是皇甫嵩的儿子,也不得不防。 这些细算下来,能完成此事的人,倒还真的一个都没有。总不能让他亲自去一趟河内吧? 想到这里,岳彦便是一阵发愁,自己手下如果没有一个谋士的话,以后根本无法在京城混。 “对了曹大人,求贤令你是否已经发放出去了?”岳彦突然想到这件事,便问道。 “已经发出去了,相信三日之内应该会有人主动上门来求官。”曹操道。 “那就好。” 岳彦话音一落,便让华雄将库房里的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装车,一并运到自己的府邸之中,等到他联络好出售粮食的商家后,再拿出一半的财物来购买。 张让府已经被岳彦基本控制,岳彦带来的部下纷纷进入张让府,华雄则去街市上雇佣马车,等到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装箱之后,这才一车一车的运回岳彦的府邸。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也正在经历着血的洗礼。 大将军何进指挥部下将除了张让以外的十常侍府邸全部抄没,所有的财物全部搬运到自己的府中,并将这些人的府邸占为己有。 而司隶校尉袁绍则率领部下在京城内抓捕十常侍的亲属,抓到之后不分老幼,全部斩杀。 一时间,洛阳城中,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味,那些曾与十常侍亲近的官员都人人自危,凡是没有来得及向何进宣誓效忠的,一律被袁绍逮捕,不是被斩杀,就是被关起来了。 一夜之间,京城内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为翻天覆地的变化。 岳彦押运着最后一批财物从张让府离开,在回到自己府邸的路上,亲眼目睹了种种惨状,空气中也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以司隶校尉袁绍为首的中都官徒隶们,向土匪一样,直接闯入了民宅,抓走的抓走,斩杀的斩杀,弄得京城内的百姓人人自危。 “唉!”曹操骑着马,走在岳彦的身后,看到如此一幕后,从内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曹大人,因何发叹?”岳彦问道。 “何进一朝得势,弄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从此以后,外戚当权,只怕比宦官当权也好不到哪里去。” 岳彦听后,没有说什么,外戚、宦官相互夺权,在东汉历史上是常有的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在这场变乱当中,没有受到牵连。 他的心中,多多少少对曹操有了一些感激,如果不是曹操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怕他张让死的时候,也会是他的末日。 快要到岳府的时候,岳彦、曹操、鲍鸿一行人正好碰上了司隶校尉袁绍。 袁绍率领数百名中都官徒隶,手持利刃,正风风火火的在街道上奔驰,却没想到和岳彦撞个正着。 两队人马相互凝视,在宽阔的街道上分成左右两列,谁也没有理会谁。 突然,袁绍瞥见岳彦身后的曹操,登时吃了一惊,急忙勒住了马匹,失声叫道:“曹孟德?” 曹操听到袁绍的叫声后,便勒住了马匹,停在原地看着一脸惊讶的袁绍,拱手道:“本初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此时,两队人马都停了下来,岳彦策马来到曹操身边,向着对面的袁绍拱手道:“这不是司隶校尉袁大人吗?” 袁绍见岳彦、曹操站在一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问道:“孟德,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不等曹操回答,岳彦便朗声说道:“袁大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聘用曹操为左将军府的参军了……” “参军?”袁绍更加的惊讶,望着曹操,问道:“孟德,你怎么会成为他的参军?” 曹操面无表情的拱手道:“本初兄,你我虽然是故交,也是挚友,但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难道我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汇报一声吗?” “孟德你……我之前举荐你进大将军府为长史,你不肯,你现在却到左将军府为参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初兄,人各有志,无需强求。” “好!好的很!曹孟德,你一定会后悔的!”袁绍恨恨的瞪了岳彦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话音一落,袁绍便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很快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岳彦看了一眼曹操,问道:“你与袁绍多年挚友,却因为我的事情而不和,我深感歉意。” 曹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将军没有出现,我和他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不一样,早晚要各走各道,将军无需自责。” “既然你们已经分道扬镳,相信以后袁绍对你也不会念旧情,他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你跟着我也会受到影响,你以后就住在我的府上吧,至少我可以保你周全。”岳彦道。 “多谢将军厚爱,孟德感激不尽。” 岳彦不再说什么了,带着车队驶回了自己的府邸,将所有的装箱的金银珠宝全部放在了库房当中,交由华雄亲自看管。 072荀攸来投 经过一夜血的洗礼,十常侍残留的势力基本被何进清扫干净,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心里都很清楚,宦官专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身为大将军的何进,将以外戚身份重新填补宦官的空缺,成为这个天下,最具有实权的人,从而再次开启了外戚专权的时代。 宦官专政也好,外戚专权也罢,对于京城内的官员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效忠的人罢了,他们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站对了阵线,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一觉睡醒之后,仍旧可以看见第二天的日出。 可对于那些站错阵线的人来说,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他们将再也看不见一丝光明,世界将陷入永夜。 也许是老天也为死去的人而感到悲壮,竟然在后半夜最黑暗的时辰里下起了雪。 幽暗的雪花轻轻的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了地上,破晓时分,地上已经铺满了白茫茫的雪,像一层白毯子,遮盖住无数的尸体,似乎在替亡灵超度。 岳彦一觉醒来,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片阴霾的天空,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院子里堆满了积雪。 可是,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径直朝前厅走去。 家丁们送上一些饭食,岳彦简单的吃了点,便见一个家丁从外面跑了过来。 “启禀将军,府外有人求见,说是来向将军求官的。” “哦?”岳彦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欣喜异常,急忙问道:“快把来人请到这里来。” “喏!” 家丁转身出去,过了片刻后,便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二十六、七岁年纪,穿着一身长袍,相貌清秀,下颌上挂着一部长须,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神采飞扬的眼睛,双眸深邃无比,额头宽广,站在那里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倒有几分儒雅。 岳彦匆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后,便立刻站了起来,笑脸相迎,拱手道:“在下岳彦,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启禀将军,下官姓荀名攸,字公达,现任黄门侍郎。”来人拱手回答道。 “荀……荀攸?”岳彦的心中顿时欣喜若狂,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荀先生,快请坐,请上坐!” 历史上的荀攸可是曹操手下首席军师,杰出的战术家,被称为曹操的“谋主”,擅长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 荀攸一大清早的便来这里求官,岳彦别提多开心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的合不拢嘴。 岳彦和荀攸纷纷落座之后,荀攸见岳彦望着自己一个劲的傻笑,便问道:“将军,莫非下官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成,惹得将军笑的如此开心?” “不不不,先生千万别误会。我一直求贤若渴,没想到昨日才发出的求贤令,今日便有人登门。而且先生又是海内知名的名士,我一时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所以才会在先生面前失态,还请先生见谅。”岳彦急忙解释道。 荀攸听后,便释怀了,等到岳彦控制住了内心的喜悦,不再傻笑了,便问道:“将军,我可是第一个来登门拜访的人?” “嗯。” “哦,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来登门拜访,向将军求官呢,原来就我一个人啊。”荀攸略感失望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人多的时候再来吧。岳将军,就此告辞。” 荀攸话音一落,起身便离座而走。 岳彦见状,急忙阻拦道:“先生为何刚来就要走了?莫不是岳彦怠慢了先生?” 荀攸解释道:“不不不,将军并没有怠慢下官,而是因为来将军府中求官的人只有我一个,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机会向将军证明我的能力了吗?” 岳彦忙道:“先生是海内知名的名士,就算不用证明,我也相信先生的能力。” 荀攸反问道:“将军此言差矣,天下知名又如何?人的名声都是虚的,有些人就算有名,也未必有相称的能力,名不符实。而有些人即便没有很大的名声,却有过人的能力。试问将军,你选择属官,是看中名声,还是能力?” 岳彦怔了一下,见荀攸正用一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心中暗想道:“这是在考验我吗?” “我选择属官,当然是能力优先,但有些时候,名声也在考虑当中。当然,如果有人能力优秀,名声又大,像先生这样的人,自然是最佳人选。”岳彦想了片刻,回答道。 荀攸又问:“可是将军只听过我的名声,却从未见过我的能力,如何就知道我是名副其实呢?” “这个……”岳彦被荀攸一句话给问的回答不上来了,总不能告诉荀攸说,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在历史书上看过他的功绩,所以知道他很有能力吧? 荀攸见岳彦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咧嘴笑道:“将军,下官还是等人多的时候再来吧,到时候,将军就会知道下官是否名副其实了。” 岳彦见荀攸要走,心中十分急躁,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对快要走出前厅的荀攸喊道:“先生,请留步!” 荀攸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要想知道先生的能力一点都不难。眼下我的手里就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一直找不到人去做,单这一件事,便能看出先生是否有能力来。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去做?”岳彦一改刚才的窘态,信心十足的问道。 荀攸看出了岳彦脸上的变化,但仍旧泰然自若的问道:“只要不违背下官的良心,也不触犯大汉的既定法律,下官愿意证明给将军看。” “很好。”岳彦开心不已,当即将自己准备购买粮食,运往河内,救济贫苦百姓的事情讲给了荀攸听。 荀攸听后,捋了捋挂在下颌上的胡须,缓缓的说道:“这是一件好事,下官愿意前往。但是,这件事又没有什么难度,下官如何向将军证明自己的能力?” “荀先生,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我随便找个人去做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这件事最难的地方就在,既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运到河内发放,又不能依靠官府来进行发放,以免各级官吏层层克扣,最后我的一点好心,不仅没有用到正地,还让那些官吏给中饱私囊了。” 荀攸听后,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拱手道:“将军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准备做这件事?” “当然是越快越好。”岳彦道。 荀攸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这个黄门侍郎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今天开始准备吧。” “好,荀先生,你跟我来。” 岳彦带着荀攸来到了库房,让华雄打开了库房的门,展现在荀攸面前的,是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金光闪闪的。 荀攸怔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万万没有想到,岳彦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财富,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轻蔑,冷笑道:“没想到将军的财富如此之多……” 岳彦看出了荀攸的不悦,当即解释道:“荀先生不要误会,这些财富可都不是我的,而是昨日我抄家时,从张让府中拉回来的。张让祸国殃民,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我准备将这些财富全部用之于民。先取一半的财富购买粮食,用以救济河内的百姓,另外一半财富准备在平定太平道叛乱时用,赏赐给将士,激烈将士们勇敢作战。” 荀攸听后,当下释怀,斜视了一眼岳彦,不禁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与众不同,看来陈孔璋的推荐果然是正确的。他当即向着岳彦抱拳道:“我与将军初次相识,将军就让下官做如此重要的事情,难道将军就不怕我将这半数的财富吞没了吗?” 岳彦笑道:“当然,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另外一层意思的,就是用这些财富来试探先生的品质。如果先生顺利完成了这次任务,不仅说明先生能力优越,名副其实,还能说明先生道德高尚,人品优秀。如果先生将这些财富私吞了,就当是我岳彦看错了人……” “哈哈哈……”荀攸突然大笑了起来,“将军快人快语,这个任务下官接了。只是,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还请将军调拨给我一些可靠的人听令于我,只有如此,我才能将这些财富变成粮食,安全的送达到河内百姓的手中。” 岳彦道:“先生需要多少人?” “不多,一百人足矣。” “好,那我就给你一百人。华雄,你也随先生同去,侍奉在先生的左右,先生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话,你不可违拗,同时也要保护先生的安全。” 华雄抱拳道:“是,家主。” 岳彦叫来鲍鸿,挑选出一百人归荀攸调遣,并加以嘱咐,然后让华雄等人分出半数的财富,全部装在马车上,由荀攸负责管理。 一切准备妥当后,岳彦便对荀攸道:“先生,一切拜托了!” 荀攸冲岳彦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将军放心,一切就包在下官身上了,若是下官有半点私心,华管家便可将下官斩杀,提着下官的头颅来见将军。” “呵呵,先生只给我一颗人头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先生整个人。” 荀攸听后,和岳彦相识而笑…… 073优胜劣汰 岳彦将购买粮食,救济河内贫苦百姓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荀攸,荀攸并未立刻将成车的财富拉走,而是继续让财富留在了岳府之中,仍由华雄看管。 之后,荀攸则独自一人离开了岳府,到集市上去转悠,开始联络卖家去了。 岳彦对荀攸倒是一百个放心,了却了他这一桩心事后,请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等人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他们全部出了城,直奔北军军营,正式开始对军队进行训练。 岳彦之前斩杀了夏牟、冯芳、赵融这三个军司马,一直也没有再任命,所以这三个军司马之位一直空缺着,他想都没有想,便让曹操、方悦、皇甫坚寿三人做了军司马。 曹操本是议郎,一下子要调到北军中来,还需要向皇帝打个报告,但这对岳彦来说,并不是难事,只要利用一下何皇后即可。 空中飘荡着雪花,北风依旧凌烈,寒冷刺骨。 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朱儁、卢植两军已经暂时停止了训练,但是岳彦却将两万大军集结在营寨之外,并让所有的军士全副武装,看着那些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军士,岳彦没有半点同情心,反而下令两万人与他一起全部徒步前进,准备来一场长达十里的长跑。 将士们听后,都无不骇然,在这样艰苦的天气里,还要徒步跑那么远,无疑于是在自作自受。 岳彦看到将士们一脸不爽的表情,便下了死命令,谁要是不跑,就提头来见,而且最先抵达的一千名将士,还会有意想不到的赏赐,每人都会赏赐一千钱。 在权力的压迫下,在金钱的利诱中,两万将士都开始准备进行这次长跑,而且岳彦又身先士卒,这些将士们就更没有什么说的了。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岳彦第一个便冲了出去,身后两万名将士都开始跑了起来,向着目的地前进。 北军虽然是整个大汉最为精锐的军队,但在北军中候蹇硕掌管的这几年里,早已经变得相对腐败了,军中只想着如何敛钱,训练也不过是象征性的。 岳彦在与鲍鸿谈过之后,深知北军的弊端所在,所以才会想出特训,准备通过一系列的特训,进行优劣的淘汰,重新组建一支只效忠于自己,又能征善战的军队。 十里的距离,其实不算远,对于岳彦来说,这是很轻松的,毕竟在狼牙特种大队的训练强度远远要超过这些,而岳彦也打算用自己在狼牙的训练方式来训练现有的部下。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将太平要术里面的技击之术传授给自己的部下,打造一个所向披靡的铁血军团。 训练一经展开,起初没有什么较为明显的变化,但当将士们跑了几里路后,优劣的态势便逐渐显现了出来。 岳彦仍然跑在第一位,突然看见一个小山岗,便径直朝那上面跑了去,而命令鲍鸿带头继续向前奔跑,抵达他既定的目的地。 上了山岗之后,岳彦站在高处一目了然,两万将士迤逦而今,有许多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少数人跟着鲍鸿一直在向前跑。 不过才数里的距离,远远望去,这些平时号称精锐的北军在此时就像是一盘散沙,如果不能拥有良好的体能,以后真打起仗来,那就麻烦的多了。 虽然说黄巾起义多数是穷苦的百姓,但自从岳彦得到太平要术,并发现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技击之术后,相信张角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利用太平要术来训练军队,做为造反的主力。 所以,如果他没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如何能够平定即将到来的黄巾起义? 岳彦很快便下了山岗,继续向前奔跑,在途中遇到了曹操,见曹操身体虽然有些矮胖,但体力却很好,跑起来只稍微喘点气而已,可见曹操平时也很注重体能的训练。 他冲曹操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又跑咋了最前面。 等到跑到了目的地后,岳彦只稍微喘了点气,转过身子,看着密密麻麻的将士们向他跑来,便喊道:“先到的人站在那边的树林里去!” 他站在原地,逐一数着先抵达的人数,在这最后的关头,他看到许多将士在拼命的向前跑,争取着那一千名可以得到赏赐的名额,看到这样的一幕,岳彦不得不相信金钱的魅力。 值得庆幸的是,一千名的名额很快便凑齐了,之后再到的人,岳彦全部让他们站在山丘附近,以便于区分开来。 又差不多凑齐一千名后,岳彦看到的是一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远远望去,后面还有许许多多体力不支的士兵。 岳彦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表,时间与他预期的大相径庭,截止到目前,在他自己心中所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的人数只有两千人,剩余的将士们,都是不及格的。 “十分之一的淘汰率,远远低于我的预期,不过才十里路,竟然让这些平日里号称精锐的北军累成这样。”岳彦心中暗暗的想道。 转过身子,岳彦便唤来了鲍鸿,让他去一一记录下最先抵达的一千名将士的名字,然后又让方悦、皇甫坚寿去记录下山丘附近的一千名士兵的名字,准备回去之后,发放赏赐,首先抵达的一千名每人赏赐一千五铢钱,而山丘附近的一千人,每人赏赐五百五铢钱,而他也将准备对这两千人进行重点培养。 两万将士陆陆续续抵达后,岳彦让他们在原地休息,心中也对北军的整体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准备分开对手下的军队进行训练。 等到两万将士全部休息的差不多时,岳彦又让这些将士再一次向回跑,依然以赏赐为由,为了刺激将士们的积极性,这一次,岳彦将赏赐的名额扩展到两千名,并让鲍鸿、方悦、皇甫坚寿、曹操四人先行回到军营,记录先跑到军营的人数。 此命令一颁布,将士们几多欢喜几多忧,对于体能好的来说,这是一次最佳的赚钱机会,但对于体能差的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次煎熬。 这一次,岳彦不再跑在第一位,而是留在原地,目视着最后一个人走后,自己再开跑。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两万将士再次开始了长跑,以军营为目的地,全部向前跑。 等到最后一个人士兵跑走后,岳彦这才跟在士兵的后面离开。 两万人的长跑,像是现代的马拉松一般,一经开始,便呈现出两极分化的局面,体能好的远远将体能差的撇在了后面,而体能差的跑起来基本上都是痛苦不堪,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将岳彦给骂了个遍。 从西边的官道上,驶来了几名骑士,看到这壮观的一幕后,为首的一个人眼前一亮,扭脸对身后的黄门侍郎道:“如此天气,还在坚持训练,不知道这是谁的部队?” 黄门侍郎看了一眼,便回答道:“这是左将军岳彦的部下……” “左将军岳彦?何许人也?”为首之人不解的问道。 黄门侍郎道:“这个……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为首之人约有四十岁左右,面色铁青,冷峻异常,体格健壮,看上去颇有威严,深邃的双眸中射出道道精光,饶有兴致的看着岳彦的大军,冷笑道:“岳彦是嘛?本将倒是想见一见他……” 话音一落,这人便对身后一个身材魁梧,容貌端庄的汉子道:“南容,带着本将的名刺,先去军营拜谒,本将随后便到。” 这个叫南容的汉子“喏”了一声,接过了名刺,掉转马头,朝着岳彦的军营飞驰而去。 黄门侍郎见状,急忙道:“大人,陛下急召,刻不容缓,你怎么……” 不等黄门侍郎把话说完,这个为首的人便打断了黄门侍郎的话,朗声道:“无妨,反正我已经在陛下规定的期限内抵达了京畿,此地距离京城不远,而现在正好快到午时了,我们一路风餐露宿,现在腹中饥饿,暂且在左将军那里讨顿饭食,顺便本将也想结识一下这位左将军……” 说完,这个人便调转了马头,带着随从便朝军营赶去,黄门侍郎无奈,只能跟随着一起前去。 岳彦的军寨门口,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四人逐一把关,将先到的两千人集中起来,然后进行统计。 而此时,岳彦则从军队后面赶了回来,看到剩余的人体力不支,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还有的丢盔弃甲,兵不像兵,将不像将,简直是一盘散沙,眉头便不禁皱了起来,看来以后训练这些士兵便会成为他的重中之重了。 突然,他看到雪原上一骑朝这里驶来,马背上的骑士仪表堂堂,身材魁梧,满脸风霜,穿着一身劲装,而在那人身后,尚有几名骑士朝这里驶来。 很快,这名骑士便奔驰到了军寨附近,看见站在军营门口的岳彦穿着一身盔甲,腰间银印青绶,已经明白其人的身份,急忙勒住马匹,跳下了马背,径直走到了岳彦的面前,将名刺高高举起,抱拳道:“在下傅燮,字南容,北地灵州人,奉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之令,特来拜谒左将军!” 074皇甫父子 岳彦听到傅燮自报家门之后,便向远处看了一眼正朝这里驶来的几名骑士,指着为首的一个骑士,问道:“那个人可是左中郎将皇甫嵩?” 傅燮点了点头,道:“将军好眼力!” 说话间,皇甫嵩便到了营寨附近,勒住马匹,翻身跳下了马背,径直朝岳彦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岳彦,心中暗暗的想道:“没想到左将军居然如此年轻……” 比及走到岳彦面前,皇甫嵩率先拱手道:“下官左中郎将皇甫嵩,拜见左将军。” 按照官职的高低,目前大汉所任命的将军里面,第一为大将军何进,第二为车骑将军董重,这第三便是身为左将军的岳彦了。 皇甫嵩不过是左中郎将,职位在岳彦之下,下官见了上级,自然要先行礼。 岳彦拱手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皇甫将军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徒有虚名而已,下官怎及左将军雄风?”皇甫嵩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岳彦说的是客套话,他也跟岳彦打起了官腔,互相吹捧。 “看皇甫将军这一身打扮,应该是才到京畿吧?” “正是。”皇甫嵩道,“下官路过此地,见将军正在训练军士,颇有感触,特来拜谒将军。” “好说好说,皇甫将军远道而来,一路疲劳,眼下又快到午时,想必也早已经饥饿,不如暂且在我军中歇息一下,也让本将敬一下地主之谊……” 皇甫嵩道:“既然将军一番盛情,下官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给将军面子了吗?” “哈哈,皇甫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就里面请。”岳彦当即做出了请的手势,能够结识皇甫嵩,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皇甫嵩带着傅燮等人一起跟在岳彦的身后朝军营中走了进去,眼睛却在军营中乱扫,突然,他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儿子皇甫坚寿。 而此时,皇甫坚寿也一脸惊讶的注视着皇甫嵩,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坚寿!”皇甫嵩大叫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皇甫坚寿看到皇甫嵩时,脸上却是一阵厌恶,也不回答皇甫嵩,转身便走。 皇甫嵩见状,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跑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了皇甫坚寿的面前,一脸兴奋的道:“坚寿,这几年,为父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一直托人打听你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皇甫坚寿却面无表情的盯着皇甫嵩看,冷笑道:“皇甫将军,我想你认错人了,你的儿子皇甫坚寿已经死了,现在的皇甫坚寿,已经不再是你的儿子了。” 说完,皇甫坚寿便想掠过皇甫嵩的身子,但却被皇甫嵩的双手一把抓住了肩膀,他怎么也挣脱不开皇甫嵩,愤怒的叫道:“皇甫将军!这里是北军,是左将军的营地,不是你的府邸,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老子抓儿子还需要尊重?”皇甫嵩也动怒了,低声吼道,“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不客气了!”皇甫坚寿大叫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样对我不客气!” 皇甫嵩立刻松开皇甫坚寿,向后退了几步,摆开架势,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父子二人这么一闹,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但多数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有人闹事,便在一旁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皇甫坚寿皱着眉头,见皇甫嵩丝毫没有想让的意思,当即握紧了双拳,咬紧后槽牙,也摆开了攻击的架势。 岳彦在一旁看的清楚,见皇甫嵩和皇甫坚寿父子二人并不怎么和,急忙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劝道:“你们父子的恩怨,是你们的私事,既然是私事,就不要在军营里闹腾,要闹的话,就出去闹!” “岳将军,不是属下要闹,是他要闹!”皇甫坚寿委屈的说道。 岳彦转脸望着皇甫嵩,拱手道:“皇甫将军,我敬重你是个宿将,所以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但皇甫坚寿是我的部将,你这样闹腾,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傅燮急忙跑到了皇甫嵩的身边,小声说道:“大人,这里说到底还是左将军的营地,我们初来乍到,不便在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已经知道公子在这里,以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皇甫嵩听后,这才收起了架势,拱手向岳彦道:“岳将军,下官还有要事,就不在此逗留了,改日下官必当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皇甫嵩还恨恨的看了一眼皇甫坚寿。 岳彦见皇甫嵩要走,也不阻拦,道:“既然如此,那岳某也不便多留,皇甫将军一路走好。鲍鸿,送皇甫将军出营!” “不必!下官认得出营的道路。” 皇甫嵩一脸怒气的离开了军营,在经过皇甫坚寿身边时,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来极其复杂的情感。 傅燮紧随其后,一会儿功夫,皇甫嵩等一行人便离开了军营,向着京城而去。 岳彦在皇甫嵩等人离开后,便独自将皇甫坚寿叫到了自己的大帐里,问道:“皇甫司马,你与乃父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可否将其原因告知于我吗?” “将军,此乃末将私事,末将不愿意提及,还请将军见谅。”皇甫坚寿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问。但是你与皇甫嵩的关系,必须处理好,今天开始,就要进行特别训练了,我不希望你的情绪影响到训练。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去把事情彻底解决后再回军营,如何?” “将军,不用了。末将死都不会再见皇甫嵩的,也请将军放心,末将也绝对不会因为情绪影响到训练。” 岳彦想了片刻,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也别客气,尽管说出来就是了。” “喏,末将知道了。” “好了,你出去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好好的休息休息。” “喏!” 皇甫坚寿走后,岳彦又叫来了平日里与皇甫坚寿较为亲近的几个人,询问了一些关于皇甫坚寿与皇甫嵩的关系,可是却无人知晓。最后,岳彦也只好作罢。 吃过午饭后,岳彦便让全军在军营里休息,他调集了一些体力好的人,跟随他一起进城搬运钱财,以便赏赐今日的他所承诺的将士。 岳彦带着一行人回到府邸后,得知荀攸一点动静都没有,华雄等人认为荀攸是说大话的人,怕做不到而不敢来了,唯独岳彦对荀攸深信不疑,只将华雄的话一笑了之。 没过多久,家丁来报,门外有人求见,岳彦让家丁把人带到前厅,他坐在那里等着来人,没想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杨速。 杨速早已经没有往日的神采,见到岳彦也客客气气的,一进门便拜道:“侄儿杨速,拜见姑父大人!” 岳彦笑道:“还不是呢,要成为你姑父,估计还要再过一阵子呢。对了,听家丁说,你来找我?” “嗯,侄儿是有事情要找姑父。” “哦,何事?” 杨速道:“姑父,我想参军!” “参军?” “对,参军!”杨速斩钉截铁的道。 岳彦听后,问道:“太尉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杨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敢告诉爷爷,我要是告诉爷爷了,只怕爷爷肯定会加以阻拦。我知道姑父是当朝的左将军,也是四支平叛大军的统帅,所以特来找姑父,还希望姑父能够帮帮忙,把我弄进姑父的军队里面去。” “这……” “姑父,这是我个人的意思,爷爷、姑姑他们都不知道,所以还请姑父替我保密。” 岳彦道:“杨速啊,你想参军的这份心是好的,可是你年纪还小,也不懂得什么是战争,战争可是要死人的,是拿命在拼……” 不等岳彦说完,杨速便打断了岳彦的话,朗声说道:“姑父,这我都知道,从前项橐七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甘罗十二岁就做了上卿,而且我现在的年纪比他们都大,我都已经十六岁了,只是想参个军,难道姑父就不能让我试一试吗?” “这……” 岳彦听完杨速的这番话后,觉得杨速倒是有备而来,想了片刻后,便答应了下来,朗声说道:“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眼下我正在对军队进行特训,你也来参加训练吧,如果你能够承受的了我的特别训练,我就让你留在军中,以后上战场的时候,可以杀敌立功。如果你承受不了,那也只有离开军队,安心的在杨府做你的孙少爷,怎么样?” 杨速想都没有想,便一口答应道:“好!姑父,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可千万别反悔哦!”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会跟你耍诈的。” “姑父,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是不是让我替你保密?” “嗯。”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哈哈,杨速多谢姑父。给,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信。”杨速脸上绽放出来了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岳彦怔了一下,从杨速手中接过杨赐的信,暗想道:“这个杨速,故意将正事放在后面,估计是害怕我不同意,准备拿这封信做为要挟吧?” 他一边想,一边打开了杨赐的这封信,匆匆看了以后,眉头便皱了起来,急忙问道:“太尉大人现在何处?” 075绑架杨露 杨速见岳彦一脸的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道:“爷爷还在府中。姑父,信上写的都是什么,怎么你看了信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岳彦摆手道:“这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要去一趟杨府,你跟我一起回去不?” “我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不回去还能去哪里?”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 话音一落,岳彦便拉着杨速很快离开了自己的府邸,骑上马匹,朝着杨府奔去。 杨府的大厅里,杨赐正焦急的在厅里踱着步子,不时的朝外面张望,但仍旧没有见到自己要等的人到来,不免心中更加着急。 过了片刻,岳彦和杨速一前一后进了大厅,杨赐见到岳彦时,急忙迎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岳彦的双手,焦急的道:“明达,你总算来了……” 岳彦本想开口,但念在杨速在场,便先扭头对杨速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去一边玩耍了。” 杨速见杨赐、岳彦都是一脸的焦急,心想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他“哦”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大厅,但却并未走远,而是躲在大厅外面偷听。 岳彦见杨速离去,这才对杨赐说道:“太尉大人,贼人留下的书信可否让我过目一下?” 杨赐忙掏出书信,递给了岳彦。 岳彦匆匆看了一眼,心情沉闷至极,同时还有些愤慨,问道:“太尉大人,你是何时发现大小姐不见的?” “今天早上,我去叫露儿的时候,一推开门,并没有看见露儿,询问了一下家丁和丫鬟,都说没有看见露儿,后来才在露儿的床上发现了这封信。” 岳彦又问道:“昨夜大小姐还在吗?” “昨夜我还和露儿在一起说话来着,谁想只一个晚上,露儿就被贼人给掳走了……”杨赐说着说着便几欲掉泪,脸上更是一阵伤感,逐渐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平时为人处事不够圆滑,得罪了那么多人,没想到竟然会害了露儿……” 岳彦皱着眉头,面色阴沉,看到杨赐的眼眶里已经泛出了泪水,老泪横秋的样子,便急忙安慰道:“太尉大人不必自责,我想,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 “怎么讲?”杨赐急忙问道。 “我与大小姐的婚期就快要到了,可是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档子事,要说太尉大人得罪了人,为什么之前没有人绑架大小姐,而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而且贼人索要的赎金高达五万金,试问若是绑架求财的人,岂会开出如此不切实际的价码?单从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贼人并不是在求财。除此之外,信中还提到,十五天以后才能赎人,这正好与我和大小姐的婚期相冲,那么贼人的目的就更加明显了,就是想搅乱我和大小姐的婚事,或者是想让我和太尉大人在婚礼当天下不来台。” 杨赐听岳彦这么一分析,倒是立刻明白过来了,急忙道:“会不会是袁术?他一直很想娶露儿,可是却一直未能如愿,会不会狗急跳墙,干出绑架露儿的事情?” 岳彦想了片刻,摆手道:“袁术是个公子哥,喜欢仗势欺人,又是欺软怕硬的人,虽然我破坏了他想去露儿的打算,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袁术,还能有谁?”杨赐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袁绍。”岳彦大胆的猜测道。 “袁绍?”杨赐听后,一脸的惊讶。 “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而且袁绍手下豢养了颜良、文丑这两个死士,以他们的身手,若要潜入杨府,掳走大小姐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近日我与袁绍的积怨也越来越深,袁绍更是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种种原因联系在一起,也只有他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了。” 杨赐道:“若果真是袁绍,那我们当如何应对?他现在可是司隶校尉,又是何进的心腹,若单凭这一封绑架信去找袁绍要人,只怕难以让人信服。” 岳彦思索了片刻,这才对杨赐道:“太尉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一定会营救出大小姐的。不过,还需要太尉大人配合我一下。” “如何配合,你尽管说,只要能够救出露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突然,杨速从外面闯了进来,急忙说道:“爷爷,姑父,要救姑姑,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你……你没走?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杨赐一脸惊讶的望着杨速,问道。 “嗯,爷爷,孙儿自幼无父无母,是爷爷把孙儿养大的,而且孙儿也是和姑姑一起长大的,此时姑姑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杨速道。 岳彦听后,对杨赐说道:“太尉大人,就让杨速也加入其中吧,反正也有用到他的地方。” “好吧。”杨赐答应了下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是这次你不准乱来,要听从你姑父的安排。” “嗯,孙儿谨记心中。” 岳彦于是将自己的应对之策说了出来,杨赐虽然有些疑问,但见岳彦信心满满的样子,没有再问,而且现在儿子杨彪已经去颍川上任去了,目前他所能依赖的人,也只有这个未来的女婿了。 计策商议已定,岳彦便离开了杨府,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该干嘛干嘛,没有一点着急、紧张的样子。 而杨赐也足不出户,有什么事情,都是让杨速外出去办,杨府也好,岳府也罢,两家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岳彦照样去了军营,将昨日精挑细选的两千名将士全部集中了起来,开始正式进行强化训练。 岳彦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方式,首先从体能训练开始,要求这两千名将士每日负重二十斤进行五公里的徒步长跑。当然,为了刺激这些将士的积极性,岳彦对每天完成这个条件的军士用金钱做为赏赐。 而剩余的那些人,岳彦也没有放过,让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四人负责训练,重点还是在体能上面,他们没有负重,但必须每天徒步跑五里长的道路一个来回。 半晌的时候,杨速骑着马来到了军营,找到岳彦后,岳彦先让杨速进行了徒步十里一个来回的长跑,用这个做为测试,看看杨速的体能如何。 结果,杨速的体能出奇的好,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跑了一个来回,很让岳彦值得欣慰。 岳彦开心之余,便直接将杨速编入了特训营,与那两千名将士同吃同睡同训练,白天训练,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将杨速带回京城。 累了一天,岳彦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白天的时候,不仅要训练士兵,而且还要身先士卒,与将士们一起训练,所以才会如此的疲累。 进入府邸时,荀攸、华雄等人已经不见了,岳彦听家丁说,荀攸带着华雄等人购买了许多粮食,组成了一个车队,于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京城。 岳彦在府中随便吃了点饭食,便回房去了。稍作休息,岳彦便拿出了太平要术,翻到技击之术的那一章,又细细的看了看,边看边演练,很快便将徒手技击之术给掌握住了,准备明天开始教授给整个军队。 忙完这些事情后,岳彦则想起了杨露,已经过去一天时间了,也不知道杨露过的怎么样,又身在何处。 如果果真是袁绍绑架的,那么当袁绍得知他和杨赐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又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杨露,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把你给救出来的!” …… 群英楼。 “主公,属下已经秘密监视杨府一整天了,并没有看见杨赐有任何举动。” 颜良抱着拳头,站在大厅里,躬身向坐在正中央的袁绍说道。 袁绍听后,转眼看着站在颜良身边的文丑,问道:“岳彦那边情况如何?” “早上去了军营,晚上回来,也是没有什么动静。”文丑回答道。 袁绍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的道:“奇怪!杨露是杨赐的亲生女儿,又是岳彦将要娶的妻子,两人得知杨露被绑架了,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额……主公,要不要请许先生来商议一下?”颜良问道。 袁绍摇头道:“不!这件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许攸。许攸和曹操的交情比我还深,万一他知道了,曹操肯定会知道。如今曹操在岳彦手下当参军,他要是知道了是我绑架了杨露,那么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告诉岳彦的,我还不想让岳彦那么早知道是谁干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两家现在都没有动静,我们该怎么办?” 袁绍道:“杨露是杨赐的亲生女儿,我就不信,杨赐会对自己的女儿坐视不理。再等几天看看。” “喏!”颜良、文丑齐声答道。 076南阳许攸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岳彦、杨赐都没有什么动静,岳彦每天照常去军营训练军队,杨赐一直闭门谢客,两家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让袁绍很苦恼,不知道岳彦和杨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袁绍还是耐住了性子,敌不动,我不动,决定就这样跟岳彦、杨赐耗下去。 到了第五天,杨赐突然派出大批家丁,向与他交厚的官员散发喜帖,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二,居然比原先定的婚期又提前了三天。 虽然袁绍与杨赐没有什么交情,但也获得了一份喜帖,当他接到喜帖之后,变得更加疑惑不定。 “杨露失踪,杨赐、岳彦非但不急着去找杨露,反而又把婚期给提前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袁绍猜不出杨赐、岳彦的用意,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让人把守在杨赐府外的颜良给叫了过来。 过了一段时间,颜良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袁绍后,先拜了一拜,然后问道:“主公,你找我?” “嗯,杨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袁绍问道。 “除了出去派发喜帖的家丁外,没有任何动静。”颜良回答道。 袁绍眉头紧皱,对颜良道:“带我去见杨露。” “喏。” 颜良带着袁绍便出了群英楼,然后一人骑着一匹马,很快便出了城,往城东驶去。大约走了五里路,这才看见一座不大的院子,还没有进入别院,便听见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自从抓了杨露之后,袁绍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原本是袁绍在京城外面的一座别院,夏季的时候经常来这里避暑,同时也是私会密友的最佳之地,方圆三里内都是他名下的田地,除了他的家丁,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相对安全。 袁绍、颜良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别院,四周家丁守卫森严,等到袁绍、颜良二人进入庄院内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二人顺着声音来到了一间房间里,女人的尖叫声也越来越清晰了,一推开门,便看见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眼睛被蒙着,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动,平时会有婢女来伺候,喂食送水什么的,还不曾饿着她。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尉杨赐的女儿杨露,她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较为浑厚,与之前一直进出房间负责照顾她的婢女有所不同,而且还是两个人,便停止了叫喊。 袁绍看了一眼杨露,见杨露貌美如花,清纯秀丽,便捏着嗓子道:“啧啧啧啧……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没想到杨太尉的女儿竟然如此貌美,难怪会把袁术那小子给迷的神魂颠倒,做梦都想将你娶回家……” “既然你知道我是太尉的女儿,你们还敢绑架我,你们这帮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杨露听到这个声音后,便朗声道。 袁绍冷笑道:“是吗?我可不这样认为。杨大小姐,我想你一定不是太尉大人亲生的吧?否则的话,我都绑架你差不多快五天了,怎么你的父亲一点动静都没有?哦,对了,还有你未来的夫君,左将军岳彦,每日还照常去军营,两个人似乎根本不重视你啊。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婚期提前了五天,定在了二月初二这天。他们没有找你,却又把婚期提前了,到了结婚那天,岳彦他跟谁结啊?” “你说什么?我父亲、岳彦都没有一点动静,还把婚期提前了?”杨露听到后,怔了一下,急忙开问,向袁绍求证。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绑架你无非是为了钱财,可是你的老父亲一毛不拔,也没有派人找你,看来是舍不得这些钱了。由此可见,你在他的心目中,根本一文不值。还有你未来的夫君岳彦,他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该干嘛干嘛,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嘛!” “你胡说!我父亲和岳彦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父亲最疼我了,岳彦要是真的知道了我辈绑架了,肯定会来救我的!” “唉,可惜啊可惜,可惜你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杨赐、岳彦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以我的猜测,他们肯定是想在婚期当天另外找一个人来代替你,然后让她跟岳彦成婚,至于你嘛,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下去了……” 杨露被激怒了,大声的叫着:“你胡说!你胡说!你们这帮坏蛋,快点放了我,我父亲要是找到了你们,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的。你们这群贼寇!” 袁绍只是一味的冷笑,既然在杨赐、岳彦那边得不到什么消息,就把怒气发泄在杨露身上,故意激怒杨露,看着杨露的样子,他的心里多少有了一点慰藉。 “好了,杨小姐。你继续在这里叫吧,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等到你婚礼当天,我再把你带到婚礼上,你说你父亲、岳彦见了,会是什么样子?他们还有心情把婚礼办下去吗?想必你的父亲,你未来的夫君都会成为笑柄吧?哈哈哈……” 话音一落,袁绍便朝颜良摆摆手,两个人很快便出了这个房间。 房门紧闭,袁绍对看守房间的人吩咐道:“一定要严加看守,既不能怠慢了杨大小姐,也不能让她寻思,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们是问!” “喏!” 出了这个庄院,袁绍骑上马背,走了没有多远,突然又停了下来,对身边的颜良说道:“既然杨赐、岳彦没有一点反应,那我们就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颜良问道:“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做?” “把袁术找来,我要送他一份大礼,然后将此事全部推到袁术的身上,这样一来,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主公英明,我这就去找袁术。” “不急,我还要再想一想,怎么样做,才能滴水不漏,既能让杨赐、岳彦在婚礼当天出丑,也能让袁术成为罪魁祸首。” “主公,那要不要请逄纪、郭图二位先生一起商议?”颜良提醒道。 袁绍道:“也好,你即刻将逄纪、郭图二人请到群英楼,我先回群英楼,在楼中等候。” “喏!” 二人先一同进城,然后才分开,颜良骑着马去请逄纪、郭图,而袁绍则回群英楼。 袁绍一到群英楼,便听家丁说许攸在里面等候,他吃了一惊,心道:“他来干什么?” 进了群英楼,袁绍便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坐在大厅里,那人三十多岁,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留着卷曲的胡须,长长的眉毛,更有一双类似狐狸的眼睛,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狡黠,正是他的故交,南阳许攸。 “本初兄,你可总算来了!”许攸一见袁绍从外面走了进来,便立刻起身相迎,脸上还带着一丝欣喜。 “子远,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袁绍对许攸的突然到访有些意外,急忙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难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袁本初吗?”许攸一脸的笑容。 “子远,我现在已经是司隶校尉了,平日里公务繁忙,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说,要是没事的话,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再聊。”袁绍有些不耐烦的道。 许攸听出了袁绍的话音,虽然心中不喜,但毕竟自己现在有求于袁绍,脸上仍旧是挂着笑容,嘿嘿笑道:“本初兄,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敢打扰你,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最近呢,我手头有些紧,你看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袁绍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一听到许攸是来借钱的,顿时火冒三丈,横眉怒视着许攸,喝道:“许子远?我前两天不是刚借给了你五万钱吗?这才几天啊,怎么又来借钱?你以为我这里是国库啊?就算是国库,你天天这样借,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你借空的。还有,你这几年没少找我借钱吧,这一笔一笔的加一起,少说也有几百金了,你哪回借了以后还给我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从来没有找你要过,可是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许攸见袁绍生气了,脸上也罩不住了,笑容僵在那里,脸上更是一阵抽搐,但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嘿嘿笑道:“本初兄,你别生气嘛,我不是不还,而是没有,等我什么时候有钱了,我就还给你。这次我不要多,一万钱就行,你看……” 袁绍见许攸死皮赖脸的,气不打一处出,从身上掏出仅有的五百钱,直接扔到了地上,怒道:“就这多钱,你爱要不要!” 许攸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钱,虽然有些少,但总好过没有吧,他蹲下身子,便一个一个的捡了起来,眼睛里放出道道精光,充满了恨意,但转瞬之间,却一闪而过。 这时,颜良、逄纪、郭图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正在捡钱的许攸,三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轻蔑。 尤其是逄纪和郭图,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经过许攸身边时,郭图开口讥讽道:“这不是许子远吗,怎么?又没钱花,来找主公借钱了?就这么一点钱,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逄纪随声附和道:“郭先生,我看你还是别借给他钱好了,许先生向来都是借钱不还的,你就不怕借出去的钱打了水漂?” 郭图道:“哦,对了,我忘记这茬了,那真是抱歉了许先生……” 话音一落,逄纪、郭图二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在一旁的颜良也跟着笑了起来。 袁绍见状,急忙道:“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来了,就跟我上楼吧,我还有要事要和你们商议。颜良,送许先生出去,没有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群英楼。” “喏!” 袁绍、逄纪、郭图先后上了楼,许攸捡起最后一枚五铢钱,这才站了起来,看着逄纪、郭图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恨意。 “许先生,请吧,我送你出去!”颜良在许攸身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话语中也带着一丝的傲慢。 许攸冷哼了一声,对颜良道:“不用你假惺惺的,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出去!” 带着愤怒,许攸离开了群英楼,今天的这一幕,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损伤,他将这一幕牢牢的印在了脑海中,心中暗想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统统踩在我的脚下!” 077棋社赌棋 许攸愤愤不平的离开了群英楼,带着从袁绍那里得来的五百钱径直去了如意棋社。 “许先生来了,许先生来了……” 许攸刚到棋社门口,守在棋社门口的小厮便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发喊,如意棋社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许攸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棋社。 棋社里人山人海的,在正中央有一个高高的棋台,棋台之上,坐着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老人的头发胡须都已经发白,但他的面色却极为红晕,双目如炬,丝毫看不出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这老人看到许攸又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的诧异,呵呵笑道:“许先生,真没想到,你居然又回来了。” “我临走的时候就说过,我一会儿就回来的。”说着,许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将钱袋直接扔给了身旁的小厮,朗声道,“这里面是五百钱,刚好够我赌一局的,你们快点准备一下,我这次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哈哈哈……许先生好大的口气啊,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跟你再赌一局,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棋台上坐着的老人朗声说道。 许攸径直走上了棋台,和老人对面而坐,小厮急忙在旁边伺候。 “许先生,这一局,我让你先手。”老人慈眉善目,望着坐在对面的许攸,朗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万一输了,可别怪我。”许攸丝毫不客气,拿起一颗黑子便落在了棋盘上。 两人所下的是围棋,围棋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其中蕴藏着高深的智谋。 在这片不大的棋盘上,就相当于一片浓缩的战场,对弈的双方就仿佛是两军的统帅,而手中的棋子,就是他们的兵,他们的将。 为了夺取胜利,必须在战斗中取得主动。为了争取主动,取得胜利,每下一子,使对方必应,这叫先手。有时为了争取先手,甚至不惜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所以,谁先手最为重要。 凡是会下围棋的人都知道“宁输数子,勿失一先”的道理,但这个老人主动让许攸先手,便足可见这个老人信心百倍。 围棋纵横十九道,构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其中有九个交叉点用大黑点标识,以方便定位,这九个黑点称之为“星”或“星位”。而棋盘正中央的那个黑点被称为天元,是整个棋盘最重要的一个位置,而许攸的这一颗黑子,刚好落在了天元的位置上,抢占了先机。 落子无悔,许攸一子落下,嘴角上便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想道:“这一局我先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般先手者都会抢占天元这个位置,所以老人也见怪不怪,只是微微一笑,便将一颗白子落下。 在旁边的小厮看后,立刻用围棋的专业术语喊了出来,在他们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偌大的棋盘,两个小厮用一根长长的杆子分别勾住黑子、白子,将那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黑白子分别放在了对应的位置上,做到与对弈者同步状态,以供棋社内其他人观看。 激战很快便开始了,许攸和那个老人分别落了几十子后,许攸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一局虽然是许攸先手,但老人的棋艺也颇为高超,不仅没有让许攸占到半点便宜,反而步步紧逼,颇有后发制人的姿态。 整个棋社内百十号人,都瞪大眼睛盯着棋社正中墙壁上的那一个大棋盘,隐隐为许攸担忧。 许攸坐在那里眉头紧皱,一颗黑子拿在手里却迟迟不敢落下,看着这不大的棋盘,他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许多汗水,心中暗暗想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身陷重重困境,到底该何去何从?” 想了片刻,许攸手中的这一颗黑子始终没有落下来,正在他准备认输的时候,一颗细小的麦粒突然掉落在了他的棋盘之上,他看了后,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脸上显现出一片大喜,手中的一颗黑子顿时落在了那颗麦粒之上。 坐在许攸对面的老人,还在胸有成竹的捋着发白的胡须,突然看到许攸一子落下,他顿时吃了一惊,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竟然被许攸给冲开了,不仅如此,还吃了自己的好几颗白子。 “你……你居然冲破了老夫所布下的局?”老人一脸惊讶的问道。 “厉害!这样一来,许先生便可转败为胜了……”围观的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讶。 接下来,老人虽然仍然在于许攸对弈,但已经处在了劣势,许攸步步紧逼,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又落了十余子后,已经将老人逼入了绝境。 老人想了很久,都无法破解,最后只得认输。 许攸赢了这一局,意气风发,对老人道:“老先生,这一局是我赢了,你之前立下的赌约还算数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说一不二,之前老夫说过,只要谁能赢我一局,就百金相赠,既然许先生赢了,那这百金自然要赠与许先生。” 话音一落,老人“啪啪”拍了下手掌,便有一人主动送上百金。 许攸开心不已,拿着百金扫视了一眼棋社中的众人,赫然看见在众人之中站着一位极为熟悉的人,正是他的好友曹操曹孟德。 看到曹操之后,许攸立刻明白了过来,那颗麦粒肯定是曹操所为,他拿着百金,直接走下了棋台,来到了曹操的身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把揽住了曹操的肩膀,笑着说道:“孟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曹操看了一眼棋台上的老人,见老人对他点了点头,便对许攸道:“子远,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且换个地方聊。” “好!你我也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叙旧了,今日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请你到酒楼吃酒去!”许攸兴高采烈的道。 曹操笑道:“不,子远,今日我请你。” 许攸和曹操一起出了棋社,曹操带路,许攸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便来到了一间酒楼,曹操带着许攸径直去了楼上雅间。 二人来到了楼上,一推开门,许攸便赫然看见房间里坐着一个老人,正是那个字棋社里与他对弈的老者,不禁有些惊讶,问道:“孟德,这是怎么一回事?” “子远,你且进来,容我慢慢向你道明。”曹操拉着许攸便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坐在那里的老者主动起身,迎着许攸,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许先生,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若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许攸听到这个老人的声音浑厚无比,与之前听到的声音判若两人,声音要显得年轻许多,又多了一丝狐疑。 老人见状,急忙卸去了伪装,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看上去极为冷峻。 许攸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年轻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急忙拉着曹操问道:“孟德,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又是谁?” 曹操呵呵笑道:“子远莫怕,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朝的左将军……” “左将军?左将军岳彦?”许攸不等曹操把话说完,便打断了曹操的话。 “没错,他就是左将军岳彦。”曹操道。 岳彦拱手道:“在下就是岳彦岳明达,久闻许先生的大名,但碍于其他原因,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先生请来,还望先生见谅。” 许攸听了以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岳彦,再联想到之前在棋社中的一幕幕,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曹操和岳彦做了一个套,让他自己望里面跳。 本来他有些生气,但看在岳彦对他还算礼遇的份上,便扯平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一杯酒,便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说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 岳彦见状,端起酒壶又给许攸倒了一杯酒,一脸笑意的说道:“许先生果然聪明绝顶,知道我们这样做必然是有事相求,岳彦佩服佩服。” 许攸见岳彦对自己的无礼举动无动于衷,而且还一直礼遇有加,便急忙站了起来,向着岳彦拱手道:“左将军,还请原谅在下的鲁莽,刚才没有行礼,还望左将军不要见怪。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一向不太拘礼,左将军还能忍受吧?” “哈哈哈,许先生快人快语,性情中人,与我脾气相投,我现在只是岳彦,不是左将军,今日只以朋友相论,切莫拿官职来说事。许先生,请再饮一杯吧!”岳彦端起了酒杯,递到了许攸的面前。 许攸瞥了岳彦一眼,见岳彦真诚实意,对自己非常礼遇,不像袁绍那个家伙,总是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他当即站了起来,朝着岳彦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朗声道:“承蒙左将军看的起在下,左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许攸能够帮的一定帮。” “子远,事情是这样的……”曹操于是对许攸说出了杨露被绑架的事情。 “我知道许先生跟袁绍关系匪浅,又经曹孟德推荐,这才想出这个结识许先生的办法。只要许先生能够找到贱内被关押在何处,事成之后,岳某必然会重重酬谢!”岳彦急忙接着话茬说道。 许攸听后,愤慨的道:“袁本初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为人所不齿!请左将军尽管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左将军查出岳夫人被关押何处的。” 曹操笑道:“如此最好了。子远,快请坐吧,这些都是左将军特别为你准备的,我们边吃边聊。” 078利用皇后 岳彦、曹操、许攸三人纷纷坐定,边吃边聊,岳彦的话语中多是一些吹捧许攸的话,并透露出自己求才若渴,很希望许攸能够做自己的幕僚的愿望。 而曹操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蛊惑许攸到岳彦这边来。 许攸明白岳彦、曹操的意思,但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在他的心里,自有一个如意小算盘。 酒足饭饱之后,岳彦、曹操、许攸三人便分开了,而找寻杨露被关押的地方,就成为了许攸的任务。 许攸也当着岳彦、曹操的面夸下了海口,表示两天之内肯定会查到杨露被关押何处,到时候岳彦只管去救人便是。 岳彦和曹操亲自将许攸送出了酒楼,看着许攸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岳彦便扭头对曹操道:“许攸这个人十分圆滑,我们一直在暗示他来当我的幕僚,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正面回应,许攸口口声声的说会帮我这个忙,你说他会不会只是随口说说?” 曹操听到岳彦如此担心,便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与许攸多年好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了。许攸虽然十分爱财,但是将军若是主动赠送他金银,他未必肯收。如今我们已经借用赌棋之事给了他一百金,他也已经收下了,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肯不肯离开袁绍,来帮助将军,这就难说了。毕竟他与袁绍也是多年的好友……”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他肯帮我找出杨小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这就足够了。至于他到底来不来给我当幕僚,就要看他自己的决定了。”岳彦道。 曹操安慰道:“将军,那我们先回去吧,一有消息,他就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嗯。” 岳彦重新换上了装扮,和曹操一起回到了军营。 一回到军营,鲍鸿一脸慌张的走了出来,对岳彦道:“将军,你总算回来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都已经等着急了……” “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在哪里?”岳彦问道。 鲍鸿道:“就在大帐里。” 岳彦卸去了伪装,径直朝中军大帐走去,一掀开大帐的卷帘,便看见一个太监焦急的坐在那里。 那个太监见岳彦走了进来,急忙起身,朝着岳彦便行了一礼,急忙道:“少傅大人,你可总算回来了,小的已经等候多时了……” “公公,皇后娘娘派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皇后娘娘让我来找少傅大人,说有要事商量,务必今日把少傅大人带进宫里,否则的话,小的人头不保。少傅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小的,赶紧跟小的一起进宫吧?” 岳彦点了点头,说道:“公公放心,我去换身装束,一会儿就跟公公一起进宫。” 话音一落,岳彦便去换了一身行头,戴盔披甲,这才和那个太监一起离开军营。临走时,岳彦交代了鲍鸿、曹操,让他们按部就班的带领士兵进行训练,这才放心离开。 岳彦骑着马,快速奔驰,先那个太监一步进了皇宫,因为他是太子少傅的关系,负责守卫宫门的守卫拦都没拦直接放进了皇宫。 他径直去了皇后娘娘所在的温芳殿,一进入大殿内,何皇后便屏退了左右,整个大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何皇后一把将他给抱住了,嗲声嗲气的道:“你个死鬼,可总算来了,你知不知道,姐姐这几天想你想的厉害……” 岳彦一把将何皇后报上了软床,笑道:“我也想姐姐想的厉害,只是最近军务繁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还请姐姐不要生气。对了,姐姐不是说有要事要和我商量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嗯,的确是有要事商量,但咱们姐弟这么几天没见,姐姐下面痒的厉害,你帮我挠挠,等我不痒了,我们再谈正事。”何皇后一把撩开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了两条洁白修长的腿,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岳彦明白何皇后是什么意思,一把将何皇后抱起,径直走向位于殿后的寝宫,用很短的时间扒光了何皇后身上的衣服,倒在床上便和何皇后开始大战起来。 一番苦战过后,岳彦疲软的躺在床榻上,一双大手还饶有兴致的在何皇后丰满的胸部上把玩着,这才问道:“姐姐,这回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何皇后痴笑着亲了岳彦一口,这才说道:“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再听坏的。” “好消息就是,陛下得了重病……” 岳彦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得了重病?很严重吗?” “自从十常侍被全部斩杀后,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卧床不起了,太医去诊治过,可都诊治不出来得了什么病,到现在还是束手无策。”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以张角为首的太平道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得知了京城中的变故,已经于前天正式在河北造反了,纷纷头裹黄巾,进攻州府官衙,好在你之前建议紧守京畿各处关隘,所以京畿一带并未受到影响。可各地的文书像雪片一样飞进了京城,目前都集中在宣明殿里……” “张角提前造反,一定是陛下派发下去的密报出了问题,难保各州郡的官员里面没有太平道的人。姐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时辰前,各地文书全部送到了宣明殿里,但由于陛下卧榻不起,所以一直没有及时处理,我去探望陛下的时候,偶尔扫了一眼,这才得知的。”何皇后道。 岳彦沉思了片刻,对何皇后道:“姐姐,你叫我来,就是商量这两件事的吗?” “不,我要跟你商量的是另外一件事,是立太子的事情。” “立太子?” “对。如今陛下卧床不起,太医也束手无策,难保哪一天陛下会撒手人寰,可太子尚未确立,陛下走后,谁来继承皇位?要知道,陛下的儿子可不只有刘辩一个,还有王美人所生的刘协……”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先着手处理太平道起义的事情才对,如果不能平定这帮反贼,即便是册立了太子,一旦反贼攻进了京畿,就算刘辩当了太子又如何?大汉的江山都要没了,还做个什么太子?” 何皇后听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说道:“你说的很对,可是现在陛下卧床不起,连政务都处理不了,我又是一介女流,该如何是好?” “姐姐,当务之急,是立刻请董太后出来与姐姐一起主持大局,然后派人去请朝中大臣,紧急召开朝会,商议对策,并让我所统辖的四支平叛大军即可开赴各个战场,和州郡配合作战,才能平定叛乱。” 何皇后听后,忙道:“对对对,我现在就去找董太后,先保住国家最为重要,册立太子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 话音一落,何皇后便慌里慌张的开始穿衣服。 “姐姐且慢。”岳彦一把拉住了何皇后。 何皇后忙问道:“怎么了?” “姐姐,目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有几个人?” “似乎就我一个。” 岳彦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姐姐,你现在就去宣明殿,将所有的奏折全部藏起来,暂时将这个消息给封锁住。” 何皇后一脸狐疑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 “姐姐,你听我的就是了。只要姐姐将这个消息暂时封锁住两天,两天之后,我不仅能让刘辩直接成为皇帝,还能让姐姐成为皇太后,至于董太后嘛,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何皇后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陛下还没有死,太子还没有册立,刘辩怎么可能当上皇帝?” 岳彦一把将何皇后拉到了身边,小声在何皇后耳边说了一番话。 何皇后听后,吃惊不已,失声道:“什么?你要弑君?” “嘘……”岳彦急忙捂住了何皇后的嘴,小声道,“姐姐,你小声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姐姐,我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刘宏虽然是皇帝,可是整日淫乐,还宠信十常侍,整个国家被他搞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他死了,刘辩当了皇帝,姐姐就是皇太后。但由于刘辩年纪还小,姐姐完全可以垂帘听政,由姐姐掌控整个国家的生杀大权。大将军何进虽然是姐姐的哥哥,但毕竟是外戚,这外戚专权的事情早有先例,万一大权旁落到何进的手里,那么姐姐和刘辩就只能看人脸色。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所有的权力握在姐姐一个人的手里,等到刘辩长大了以后,再把权力给他,这样岂不美好?” 何皇后本来没有什么野心,但听了岳彦的这番话后,也隐隐觉得有些道理。联想到历史上有许多外戚专权的事情,她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越发讨厌了。 “你……你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陛下驾崩,然后由刘辩当皇帝吗?”何皇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岳彦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皇后道:“好,只要让刘辩当上皇帝,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079许攸借钱 在岳彦的怂恿下,何皇后下定了杀刘宏的决心,并甘愿听从岳彦的指挥而展开行动。 岳彦让何皇后先隐瞒张角提前起义的事情,但对于怎么杀刘宏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何皇后一番追问,岳彦只是不答,只是告诉何皇后,时候到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并嘱咐何皇后,是弑君的大事,所以这件事也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岳彦离开皇后的寝宫后,并未就此离开皇宫,而是去了刘辩所在的安福殿。 此时的刘辩正在安福殿中休息,岳彦一连几天没来,对于他来说,别提有多高兴了,今天上午疯狂的玩了一上午,这会儿累了,吃过午饭后,便倒下睡了。 他睡的正香呢,突然被人给用力的摇,摇的他十分的不舒服,不禁大骂道:“是哪个狗奴才如此大胆,竟然敢打扰本皇子的美梦?” “皇子殿下,岳少傅来了。” 本来刘辩朦胧中还带着一丝睡意,但突然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从惊醒了过来,赫然看到岳彦就坐在他的卧榻边上,而刚才轻摇他的人,也正是岳彦。 “岳……岳少傅?”刘辩对岳彦十分的惧怕,脸上一阵抽搐。 “皇子殿下睡醒了吗?”岳彦缓缓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刘辩一眼,便问道。 “睡醒了,睡醒了。岳少傅,你怎么来了?”刘辩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精神十足的道。 岳彦问道:“嗯,睡醒就好。这几天我没有来,皇子殿下的身体也应该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胳膊还疼吗?” “胳膊?”刘辩的胳膊早已经好了,但突然听到岳彦问起来,脸上立刻展现出来了痛苦之状,哎吆的叫了一声,用左手捂住右臂,大叫道:“少傅大人,我的胳膊还疼着呢,估计还要再休息几天才行。” “哦,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就不和你玩了。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去御膳房。” “御膳房?去御膳房干什么?”刘辩不解的问道。 “御膳房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找吃的了。” 话音一落,岳彦一把拉着刘辩的手,径直向安福殿外走去,朝着御膳房去了。 此时的已经是午后,因为不是饭点,所以御膳房的厨师们都不在,只留下几个太监把门,岳彦带着刘辩来到御膳房,直接对把门的太监道:“把门打开,皇子殿下饿了,要进去找点东西吃。” 太监不敢阻拦,打开了御膳房的门,岳彦拉着刘辩便进了御膳房,然后对刘辩说道:“你要是饿了,就去找点东西吃……” “可是我刚吃过饭,不怎么饿啊……” “我说你饿了你就饿了。去那边待着去,我刚好饿了,找点东西吃。” 岳彦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刘辩的手,将刘辩打发到了一边去,他自己则在御膳房里四处奔走着,一边走,一边翻找着什么东西。 刘辩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岳彦忙碌的样子,以为岳彦真的是饿了,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便坐在那里发呆,等到岳彦找到吃的为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岳彦仍然在忙碌着,整个御膳房差不多都快被翻遍了,还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心中不禁暗暗的想道:“奇怪,怎么还是没有找到?不应该啊,这种东西是人间美味,皇宫里的御膳房不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啊……” 岳彦没有灰心,又找了片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所想要找的东西。他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布袋,将那个东西装了进去,然后带着那个布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御膳房的门口,对刘辩喊了一声,这才离开御膳房。 出了御膳房,刘辩见岳彦带走了一样东西,便好奇的问道:“少傅,你带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吃不了还兜着走啊?” “没什么,只是一条鱼而已。” “一条鱼?我不信。” 岳彦于是将布袋打开,展示给刘辩看,刘辩果然看到布袋里装着一条奇形怪状的鱼。 “这鱼长的好奇怪啊……” 岳彦随口道:“嗯,是很奇怪,但味道却很鲜美。对了,你可知道宫中哪个御厨的厨艺最好吗?” “好像都说郑御厨的厨艺第一,他是专门给父皇和母后做菜的厨师,整个御膳房里,没有比他的厨艺再高的了。”刘辩道。 岳彦“哦”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先把刘辩送回安福殿,并嘱咐刘辩读书,这才离开安福殿。 他在宫中四处打听郑御厨的住处,从一个太监的口中得知,郑御厨住在城南,得到具体住址后,这才离开了皇宫。 岳彦离开皇宫后,没有再回军营,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后派人去把这个郑御厨给请到自己的府邸里来。 派出去的人大概去了半个时辰,这才回来,还把郑御厨给带进了岳府。 “小的参见左将军。”郑御厨一进入大厅,便向着岳彦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岳彦摆手道:“郑御厨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坐!” 郑御厨心中一阵忐忑,不知道岳彦请自己想干什么,坐定之后,便拱手问道:“小的一听是岳将军派人来叫,小的就立刻赶来了,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厨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将军效劳的地方吗?” 岳彦见这郑御厨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的,满面油光,一双小眼睛里却透露着机灵劲,不难看出,此人处事的圆滑劲。 “哦,我即将大婚,府中缺少一位厨艺好的厨师,听说郑御厨厨艺高超,挤压御膳房其余御厨,所以想请郑御厨过来帮我布置一下婚宴,不知道郑御厨可否愿意?” 郑御厨道:“将军看的起小的,是小的荣幸,小的愿意为将军效力。” “好!来人啊。”岳彦高呼了一声,便有家丁端着五块金子走了过来,直接放在了郑御厨的面前。 郑御厨看见这五块金子后,瞳孔放大,脸上的笑肌也提了起来,可见他的欣喜程度。 “这些是赏赐给你的,你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多谢将军赏赐,小的必当竭尽全力,为将军效劳。”郑御厨急忙跪拜道谢。 岳彦笑了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对了,我听说,郑御厨是专门为陛下、太后、皇后、皇子、皇女们做膳食的厨师对吧?” “是,赖陛下欣赏,小的才有此用武之地。” “郑御厨,你认得这个东西吗?”岳彦说着,便让人将他从御膳房里带出来的一条鱼给呈现在了郑御厨的面前。 郑御厨看了一眼,立刻说道:“启禀将军,小的认识此鱼,这是河豚。” “对,这就是河豚,是我从御膳房里带出来的,此鱼经过烹饪后,味道会鲜美无比……郑御厨,我说的可对?” “对,将军说的十分正确,河豚肉质鲜美,是绝佳的烹饪材料。这是年前扬州刺史进贡的一种食材,只是御膳房里没有人知道这河豚的做法,所以就一直养在了御膳房里。” 岳彦道:“嗯,我也让人查过,这条河豚确实如你所说,是扬州刺史去年进贡的。今日我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陛下病重,卧床不起,食欲不振,希望能够吃到一些鲜味,这条河豚正好符合这个条件。恰恰我知道这个河豚的做法,如果我说给郑御厨听,郑御厨便可讲这条河豚做成美味,然后呈现给陛下,供陛下享用,不知道郑御厨可否愿意亲自操刀,将河豚做成美味?” “将军所说,小的义不容辞。” “很好。那你先将这条河豚带入御膳房,等我明天,或者后天,我再去御膳房教你怎么做这道美味。” 郑御厨点头称是,带着岳彦赏赐的金子,也拿着那条河豚,便离开了岳府。 岳彦送走郑御厨后,嘴角上便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个家丁从外面走进了大厅,向着岳彦拜道:“启禀将军,门外有一个叫许攸的前来求见。” “许攸?快请他进来!”岳彦一阵惊讶,没想到许攸会来的这么快,他猜想是许攸查出了杨露被关押的地方,心中有着一层莫名的喜悦。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门口迎接吧。” 岳彦一刻也等不了啦,径直走到了门口,看到许攸站在岳府门外,急忙拱手道:“许先生远道而来,岳彦有失远迎,还请许先生见谅。” 许攸对岳彦亲自来迎接他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急忙拱起手,笑道:“在下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居然劳烦左将军亲自出府迎接?” “许先生大名鼎鼎,今日能来寒舍,使得寒舍蓬荜生辉,岳彦来迟一步,还显得有些怠慢呢。许先生,快快里面请!” 岳彦将许攸带入了前厅,两人分宾主坐定,岳彦便率先问道:“许先生,是不是杨小姐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哦……”许攸故作惊讶的道,“将军不提,我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了。不过请将军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将军,两天之内必然会说到做到。不过,我今日前来,是另有要事。” 岳彦听完许攸的这句话,心中空欢喜了一场,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依然对许攸客客气气的道:“许先生,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许攸厚着脸皮,开门见山的道:“岳将军,是这样的,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想问岳将军借点钱,不知道岳将军可否借给在下一些小钱?” 080金钱之能 “借钱?”岳彦略微感到一点诧异,但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平静,笑道,“许先生,你我之间,何必提一个‘借’字呢?既然许先生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开口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无论多少,我都一并赠与许先生。” 许攸听到岳彦如此豪爽的话语,脸上平静异常,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内心却早已经沸腾了起来,暗暗将岳彦和袁绍进行了比对,这才发现,袁绍是那么的抠门。 片刻之后,许攸皮笑肉不笑的道:“岳将军,这怎么好意思呢,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可以要岳将军的钱呢……” 岳彦的脸上显现出来一丝的不高兴,朗声说道:“许先生,你这话就是见外了。你和曹操是故交,又是挚友,如今曹操在我手下当参军,又在我所管辖的北军之中当了军司马,私底下和我又是朋友,许先生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不遗余力的给予帮助才是。许先生,你说吧,你需要多少钱,只要我有的,就会拿出来给你。” 许攸心中一阵感动,他和岳彦不过才萍水相逢而已,只因为大家都认识曹操,没想到岳彦居然会如此热忱的对待自己。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但瞬间又变成了五根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需要……五万钱……” “哈哈哈……”岳彦大笑了起来,“许先生,刚好我手里有五万钱,我这就让家丁去给你取来。” 话音一路,岳彦便唤来了一个家丁,贴在家丁的耳边吩咐了一声,那家丁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后堂。 过了一会儿,家丁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托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捧着的不是五铢钱,而是金光闪闪的成块金子,整齐的堆放在一起,总共有十块,直接放在了许攸面前的几案上。 许攸看到这些金灿灿的金子,既惊又喜,急忙问道:“岳将军,这是……” 岳彦急忙插话道:“哦,这些都是要赠予许先生的,五万钱折算成金子,刚好是五金。但我又担心许先生不够用,所以又让人给你拿来了五金,这里一共是十金,全部赠送给许先生,希望能够帮助许先生渡过难关。若是在实际用途中,还觉得不够的话,许先生尽管来找我,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帮助许先生的。” 许攸听后,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他虽然贪财,但向来都是取之有道。 以前经常是死皮赖脸的在袁绍面前借钱,还经常遭受袁绍的白眼,甚至连逄纪、郭图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轻蔑,跟今日行事豪爽的岳彦一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但自己目前仍然是袁绍的幕僚,如果只为了这些钱就转投到岳彦帐下的话,不仅会被人骂他忘恩负义,还会让岳彦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是个贪财的小人。 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袁绍已经将岳彦当成了敌人,势必要除之而后快,但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如果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转投到岳彦的帐下,肯定会成为袁绍朝岳彦开战的一个借口。 岳彦虽然是左将军,但袁绍有大将军何进撑腰,可谓是势力熏天,若真闹起来,只怕岳彦不是敌手。而他自己,也会成为一个罪人。 思来想去,许攸最终在心中做出了决定,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袁绍,还要在袁绍的府中待着,但可以暗中为岳彦做事,并想法设法的让袁绍讨厌自己,然后将自己逐出幕府,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投靠到岳彦的帐下了。 岳彦坐在那里,看到许攸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不见回应,便笑着问道:“许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 许攸的思绪被岳彦的话打断了,将他带回到了现实中来,当即拱手道:“岳将军,这些金子在下就先收下了,明日午时,请岳将军在棋社等我,到时候,我会告诉将军杨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岳彦在这里先谢谢许先生了!”岳彦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许攸拜了一拜。 许攸急忙也站了起来,反向岳彦拜道:“使不得使不得,将军的这一拜,许攸可承受不起啊……将军,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在这里逗留了,就此告辞,明日午时,我们棋社见。” “好,那我送许先生。” “不必了,将军公务繁忙,许攸怎敢烦劳将军相送。” “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许先生国士无双,我若不以国士待之,岂不是太怠慢了先生吗?” 说着,岳彦便亲自将许攸送出了岳府。 第二天,岳彦按照约定,一早就来到了如意棋社,在棋社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后,许攸才出现。 许攸是这家棋社的常客,闲暇时总是来这家棋社与别人进行对弈。 如意棋社可以进行赌棋,每局下注多少钱,由对弈双方商量而定,一旦棋局开始,下注的赌注可以进行加倍,赢的话就翻倍,输的话,也翻倍。 除此之外,围观者也可以进行下注,赌对弈双方谁赢谁输,由棋社的东家负责收钱,输的话,自然就不能再要回了,而赢的话,则由棋社的东家进行赔偿。 这如意棋社,也算是京城中的一大特色,经常有棋艺高超者来此对弈,许攸便是其中一位。 上一次岳彦和许攸对弈,完全是曹操教的。岳彦根本不懂围棋,但曹操与许攸是多年好友,也经常在一起下棋,所以对许攸的棋路非常清楚。 岳彦将杨露被绑架的事情告知了曹操,曹操这才向岳彦献策,利用许攸,然后对岳彦进行了两日的围棋突击教授,总算让岳彦懂了围棋。 但岳彦在于许攸对弈时所用的棋路,都是曹操教授,然后死死记在心里的,若是没有曹操,只怕他也不可能在棋艺上赢了许攸,并借此机会认识了许攸。 许攸一进入棋社,便扫视了一圈棋社里面的人,见到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老者再向他招手,他径直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这个老者依旧是岳彦乔装打扮的,因为袁绍派遣文丑每日紧紧的盯着他,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和许攸见面。而他则找来了一个身形体态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穿上他的盔甲,一早便去了军营,文丑只是远远的跟着,自然分辨不出来真假。但为了以防万一,岳彦还是故意如此打扮了一番。 “许先生,请坐。”岳彦见许攸走来,便客气的说道。 许攸一屁股坐在了岳彦的对面,然后抓起一颗棋子,便落在了棋盘上,但其心思并不在下棋,而是蠕动嘴唇,缓缓的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杨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了,但那里防守严密,今日袁绍更是将颜良调去把守,要想救出杨露,必须要过颜良这一关才行。但是颜良此人武艺高强,只怕不容易对付……” “先生尽管放心,颜良不过是一介武夫,我自有办法对付。但不知道杨露被关押在何处?” “在城外,袁绍的一个别院内。” 随即,许攸将袁绍别院的位置告知了岳彦,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帛书,递到了岳彦的面前。 “这是什么?”岳彦接了过去,狐疑的问道。 “将军打开一看便知。”许攸道。 岳彦打开那张帛书,赫然看到了一张地图,仔细看去,应该是袁绍别院的地图,其中有一个地方还专门用朱砂描红,应该就是杨露被关押的地方。 除此之外,地图上还有许多黑点,岳彦不解其意,问道:“许先生,这些黑点代表的可是守卫这里的人吗?” 许攸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果然聪明,图上那个最大的黑点就是颜良,他距离红点最近,只有一墙之隔。我能帮将军的,只能是这些了,该怎么营救杨小姐,就看将军的了。” “嗯,多谢许先生的鼎力相助。只是,这份图十分的详细,不知道许先生是如何弄来的?” 许攸咧嘴笑道:“将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昨天不是给了我十金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张图和杨小姐的被关押在什么地方,都是用那十金换来的。” 岳彦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许攸找自己借钱,不是中饱私囊了,而是替自己办事去了。但他也可以肯定,这十金许攸肯定没有花完,至少有一半流入了他自己的腰包,但这事他心里清楚就行了,也不需要点破。 突然,岳彦觉得许攸虽然爱财,但办事效率却极高,还是非常有可取之处。 他将这张图塞进了怀中,然后向着许攸抱拳道:“许先生,我救出杨小姐后,必当重重酬谢先生,不知道先生住在何处,改日我登门拜访。” 许攸笑道:“在下一向居无定所,在京城之中并没有置办家业。如果将军一定要酬谢我的话,尽管到凤月楼来找我,只说找许攸,就会有人带着将军找到我的。” “凤月楼?那里不是妓院吗?原来许攸还好这口!”岳彦心中暗暗想道。 他心中虽然如此想,可嘴上却丝毫没有说,只是拱手道:“凤月楼是吧?我记下了。先生,我还要去救人,就不与先生多叙了,我先告辞了。” 081廷尉崔烈 岳彦离开棋社后,直接去了杨府。 杨府大门紧闭,门外高挂免客牌,府中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岳彦直接走向前去,抬起手叩了几下杨府的大门。 一个家丁微微开了一下侧门,看了一眼岳彦,见岳彦是一个年过花甲的糟老头,又是一身布衣,便摆起架子,没好气的冲岳彦吼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不认识字啊,没看见门口挂着免客牌吗?我们家大人早有吩咐,不管是谁前来,一律谢客!” “砰!” 一声巨响在岳彦耳边响起,刚才的那个家丁将侧门用力的给关上了,让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岳彦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已经成为了一个老头子了。 他抬起手,又敲了几下门,便听里面的家丁不耐烦的道:“敲什么敲?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们家大人谢客,无论谁来,一律不见!” 岳彦朗声道:“开门,我是你家姑爷!” “姑爷?我还是你姑奶奶呢!赶紧滚,别跟我在这里废话,你要是再不识相,小心我一会儿放狗咬你!” 紧接着,便从门里面传出来了几声狗吠。 岳彦一时生气,抬起脚便狠狠的踹了一下门,侧门的门闩被他一脚踹开,在门开的时候,他立刻卸下了自己的装扮,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杨府,并且狠狠的瞪了那个家丁一眼,怒道:“有眼无珠的狗东西,杨府的名誉都被你给败坏了!滚!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个家丁被岳彦骂的狗血喷头,一看见果真是杨府未来的姑爷,哪里还敢有还嘴,立刻抱头鼠窜。其余家丁见状,也都不敢吭声。 “汪汪汪……” 一条被拴在门边的大黄狗冲着岳彦狂叫不止,龇牙咧嘴的,若非那条狗链子拴的牢固,只怕那条狗就窜出来扑向岳彦了。 “狗东西!再叫一声,我活扒了你的皮!” 岳彦一脸煞气的冲着那条大黄狗怒吼了一声,眼睛里更是放出道道如同毒蛇一般的凶光,也不知是怎么的,那条大黄狗竟然害怕的躲了起来,立刻停止了乱吠,竟然也是个狗仗人势的畜生。 一扭脸,岳彦向身边的家丁问道:“太尉大人现在何处?” “大人在书房……” 岳彦不等那个家丁把话说完,便径直朝杨府中的书房走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来到了书房,也不等书房外面的家丁通报,他直接推开了书房的房门,赫然看到杨赐躺在书房的一张卧榻上一阵长吁短叹的样子,脸上更是黯然无光,眼神涣散。 只这几天不见,不想杨赐竟然已经显现出来老态龙钟的样子,与之前的精神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太尉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岳彦快步走到了卧榻边上,一把抓住了杨赐的手,只觉得杨赐手脚冰凉,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杨赐一见到岳彦到来,立刻坐了起来,紧紧的抓住了岳彦的手,急忙问道:“明达,已经五六天了,露儿还没有一点消息吗?在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如老夫直接去找袁绍要人好了,只要袁绍肯放人,让老夫做什么都行……” 毕竟是杨露的亲生父亲,担心自己的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又何苦杨露是杨赐的掌上明珠,杨露被人绑架,他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成天到晚的提心吊胆,才短短数日,就已经熬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太尉大人,你别担心了,我已经找到了杨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了,也想好了怎么营救杨露,我就是来请太尉大人放宽心的。” 杨赐听到岳彦的话后,突然坐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找到了露儿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了吗?她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去救露儿?” 岳彦见杨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无非是在担心杨露,他安慰的说道:“太尉大人,你尽管放宽心,这件事我成竹在胸,不仅要营救出杨露,还要给袁绍一记漂亮的反击!” 杨赐见岳彦一脸的信心,这才放宽心,追问道:“明达,你准备怎么反击袁绍?还有,营救露儿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啊……” “太尉大人,你放宽心好了,营救杨露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太尉大人,我听说廷尉崔烈曾经是你的学生,这是真的吗?” “嗯,崔威考确实跟我学习过一段经学,也可以算作是我的学生……” 杨赐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忙问道:“明达,你该不会是想……” 不等杨赐把话说明,岳彦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崔烈贵为廷尉,九卿之一,专管天下刑狱,这袁绍绑架了太尉大人的千金,这桩事应该归廷尉管,何况崔烈又是大人的学生,我想只要大人出面施加压力,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吗?” 杨赐摇了摇头,说道:“崔烈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此人为人处世十分圆滑,向来是八面玲珑,所以才会在廷尉的位置上一坐便是数年,即便是十常侍专政时期,他在官场上十分吃得开。如今何进当权,袁绍又是何进心腹,崔烈若是得罪了袁绍,那岂不就是间接得罪何进吗,这样对他自身没有一点利益的事情,我想他是不会愿意做的。” 岳彦道:“此人利益熏心,我也知道他不会肯老老实实的帮我们,但若是我们能够给他一些利益呢?” 杨赐问道:“什么利益?” “此人官欲极重,现在他身为九卿之一,肯定还想做三公,若是大人肯以太尉让贤的话,他肯定会帮我们的。如果这样他还不肯帮的话,那我就只好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杨赐想了片刻,朗声说道:“好,反正老夫这个太尉有名无实,早就当腻味了,索性就拱手让给崔烈好了,只要能够救露儿出来,我什么都舍得。” 两人商议已定,便立刻派人去请崔烈,用的是太尉杨赐的名义。 崔烈听闻太尉杨赐有请,本来不想去,但是仔细想想后,觉得于公于私自己都没有理由不去。于公,杨赐位列三公,高自己一等。于私,自己曾经拜杨赐为师,学过一段时间的经学。何况,他和杨赐的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加上近来杨府千金即将大婚,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去。 既然无法拒绝,崔烈便果断应承了下来,先打发走杨府的家丁,然后自己收拾一番后,便带着几名随从,坐着轿子,直接去了杨府。 杨赐按照与岳彦商议的计划,盛情招待了崔烈,而岳彦则换了一身行头,在旁边作陪。 酒过三巡之后,杨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可把崔烈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太尉大人为何突然哭泣啊?” 岳彦面色阴沉,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边安慰杨赐,一边缓缓的说道:“崔大人有所不知啊,太尉大人他……唉!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不提也罢!” 崔烈听到家丑二字,顿时来了兴趣,以为杨府出了什么八卦的新闻,急忙追问道:“太尉大人,我们相识多年,下官与太尉更是师徒,早已经是自己人了,我见太尉大人如此悲伤,下官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不如太尉大人说出来,下官也好为太尉大人分忧排难啊……” 岳彦又劝道:“是啊太尉大人,这件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现在不说,再过几天也迟早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不仅太尉大人的面子上罩不住,就连小婿也……唉!” 崔烈听到此处,更加来劲了,前段时间,坊间便有传闻,太尉府的千金和管家私通,并怀上了孩子,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岳彦就是那个管家。今日又听杨府出事了,他爱好八卦的心思就更强了,恨不得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并且,他还自己在暗自猜想着,莫不是杨府千金又出事了? 杨赐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崔大人又不是外人,而且老夫这次请崔大人来,也正是希望崔大人能够帮个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小女的事情……” 崔烈竖起耳朵聆听着,听到这里时,果然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急忙追问道:“杨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杨赐故作无奈的道:“唉!一言难尽啊。小女日前遭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我已经派人找了好几天,可是至今一点线索也没有,这才不得已将崔大人请来,希望崔大人能够帮衬一二,找回小女!” “啥?杨小姐被人绑架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尉大人居然还说不是什么大事?”崔烈听后,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道。 杨赐道:“毕竟是家丑,老夫也不希望弄得人尽皆知,还影响了明达的婚事,让一些人在边上看我们翁婿两个的笑话。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也不会找崔大人来的,如今我们翁婿二人,只能仰仗崔大人了。” 崔烈听后,心想杨赐是当朝太尉,这伙贼人居然敢绑架太尉的女儿,来头一定不小。而且最近岳彦风头正盛,或许是有人在针对岳彦也说不定。 而近来传闻,袁绍与岳彦不和的消息也属实,如果是袁绍绑架了杨露,故意让杨赐、岳彦出丑,若是自己插手的话,那岂不是要得罪了袁绍吗?得罪袁绍,不就是得罪了何进吗? 不管是不是袁绍干的,他都不想插手此事,于是支支吾吾的道:“太尉大人,我虽然身为当朝廷尉,专管刑狱之事。但杨小姐被人绑架的事情,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是在京城丢失的,这种事情,应该找司隶校尉才对……” 岳彦见崔烈开始推卸责任,便朗声说道:“崔大人,遭人绑架这件事,应该归廷尉管理吧?怎么跑到司隶校尉那里去了?” “是吗?本官向来没有处理过这种案子,所以不太清楚……”崔烈开始装起了糊涂。 杨赐一脸着急的道:“崔大人,如果你能够帮我找回爱女,老夫这太尉的位置,愿意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崔烈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来了兴趣,眼前更是一亮。 082营救杨露 崔烈带着一丝小兴奋,但转念一想,将三公之位拱手相让未免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便笑道:“太尉大人真会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杨赐一本正经的道:“崔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向来说一不二,如果崔大人真的能够帮我找回小女,那么老夫愿意告老还乡,并向陛下举荐崔大人为太尉……” “此话当真?”崔烈急忙问道。 杨赐重重的点了点头。 崔烈对于三公之位觊觎久矣,本来他想筹措金钱向十常侍贿赂,然后买个三公当当。但不等他把钱财筹措到手,十常侍便倒台了。 如今三公之位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若不加以珍惜,就会白白溜走。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管绑架杨露的人是谁,这件事他都准备一管到底。 他突然猛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愤怒的道:“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更是太尉大人的府中,居然有人行凶,掳走杨府千金,实在是罪大恶极!太尉大人尽管放心,我现在就回去,立刻对杨小姐遭人绑架一案进行调查。太尉大人,你就先放宽心,这事交给廷尉府来办理,不出三日,必有结果。” 杨赐见崔烈一口答应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崔烈要走,杨赐便让岳彦送崔烈出府。 岳彦将崔烈送出杨府后,又返回杨府大厅去见杨赐,安慰了杨赐后,这才放心离开,准备借用崔烈之手,来救出杨露。 他先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后唤来一些家丁,先给他们一些金银,让他们扮作寻常百姓,去廷尉府附近潜伏下来,一方面观察廷尉府动静,一方面按照岳彦的吩咐,合理的为廷尉府的衙役提供线索,将矛头直接指向袁绍在城外的那处别院。 另一方面,岳彦乔装打扮一番后,便直接去了北军军营。 岳彦还是一副老头打扮,骑着一匹黄膘马,奔驰在去军营的路上,在经过军营外面的一处小树林时,他隐约看到树林中躲藏着一个身影,但转瞬之间,那个身影一闪而过,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没有看清这个身影是谁,但是岳彦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躲在树林里的身影,应该就是文丑。 不过,他没有功夫去理会文丑,直接骑马进了军营。 此时此刻,军营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留下来把守营寨的士兵外,其余的人都在训练体能。 岳彦一进入军营,便看到伪装自己的那个士兵坐在大帐里。 那个士兵叫沈豹,身材跟他极为相似,这一身盔甲穿在他身上,从远处看,还真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将军,你来了。”沈豹见到岳彦后,立刻站了起来,朝着岳彦拜了一拜。 “嗯,我们两个换身装束,你骑着马去将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四个人叫到这里来。”岳彦点了点头,一边卸去伪装,一边对沈豹说道。 “喏!” 两个人互换了一身行头,沈豹抬起脚便向外走,但随即又被岳彦叫住,急忙回头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豹,再麻烦你去一趟前锋营,传我命令,前锋营停止训练,立刻返回军营,随时听候我的调遣。顺便把杨速叫来。” “喏!” 沈豹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大帐,骑上岳彦起来的那匹黄膘马后,大喝一声,便急速飞驰出了军营。 岳彦坐在大帐里,掀开军营的卷帘,露出一个很小的缝隙,向军营外面的那片树林看了一眼,心中暗想道:“文丑,既然你是被派来监视我的,那我就让你监视个够。” 他在军营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四人陆续才赶了过来,来到大帐后,都是一阵气喘吁吁的样子,额头上更是挂满了汗珠。 岳彦让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四人休息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今日你们四个人暂且跟我一起去救人,至于士兵的训练,就交给其余的军司马好了。” 曹操听后,立刻问道:“将军,是不是杨小姐被关押的地方找到了?” “嗯,多亏了你的计策,才能通过许攸找到杨小姐的踪迹。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才对呢。”岳彦道。 曹操摆手道:“为将军排忧解难,是孟德的荣幸。” 这时,大帐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前锋营的战士陆续回来了。 所谓的前锋营,就是岳彦精挑细选的那两千名体力好的士兵,为了区分和其他将士的不同,他才冠上了这个名字。 不多时,大帐的卷帘被掀开了,一身军装的杨速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岳彦后,便抱拳道:“将军,你找我?” “嗯,绑架你姑姑的那伙人找到了,他们把你姑姑关押在什么地方我也找到了,现在,我就准备带着你们去营救你姑姑。” 杨速听后,心中登时是一阵欣喜,朗声道:“太好了。这次一定要将那帮绑匪一网打尽,杀他个片甲不留!” 岳彦只是冷笑了一声,对大帐内的众人说道:“好了,你们都暂且歇息一会儿,然后全副武装,一炷香后,我们便出发。” “喏!”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杨速五人齐声回答道。 五个人这边离开大帐,那边沈豹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着岳彦抱拳道:“将军,我现在要做什么?” “这些天让你假扮我,也辛苦你了,你现在可以卸去伪装,回前锋营了,一会儿跟我一起走。” “喏!”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前锋营的两千将士尽皆到齐,也早已经休息完毕,个个全副武装,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因为训练而感到疲劳。 岳彦出了大帐,看到这些精神气都非常不错的将士们,便朗声道:“今日我们要进行一次特别的训练,你们什么都不要问,只需要跟我走,听从我的指挥便可。现在,全部跟我走!” 他话音一落,便骑上了那匹白马,让他们去马厩,将仅有的两千匹战马全部牵了出来,一人一匹马,统统骑上马背后,在军营外面排好队形,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便立刻奔驰而去。 躲在军营外面小树林里的文丑见状,一脸的不解。这些天,他一直在观察着“岳彦”的动向,一连好几天都躲在军营里不出来,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竟然带着两千骑兵走了,不明所以的他,只好远远的跟在后面。 天地苍茫,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色。 岳彦一马当先,带着两千骑兵在雪原上奔驰,离开自己的军营后,先后经过正在训练的朱儁、卢植、皇甫嵩的三座军营,引来了这三军的一致围观。 这一次,岳彦的动静不算太大,但也足以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由于杨露被关押的地方在城东,而他的军营在城北,所以要围绕着洛阳城绕一个圈子才行。 与此同时,廷尉崔烈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先派出人去打听消息,结果回馈回来的消息却一条比一条喜人,居然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已经查获到了杨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崔烈急功近利,也没有多想什么,当即点齐廷尉府数百衙役,带着人便直接奔向了城东。 两路人马,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但毕竟岳彦带领的骑兵部队机动力较高,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但岳彦一向谨慎,没有过于靠近,而是在距离目的地几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先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崔烈的人马是否已经抵达了,然后再行动。 而一直跟在岳彦等人后面的文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躲在暗处,静观其变,丝毫没有觉察到岳彦要干什么。 很快,岳彦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并没有看见崔烈的人马,他只好在这里等着,准备等崔烈抵达后,他再行动。 于是,岳彦派出暗哨,继续去附近监视,一旦发现崔烈的人马,便立刻回来报告。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派出去的人回来报信,说崔烈带着数百衙役已经朝着那个别院去了。 岳彦听后,立刻坐不住了,立刻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带着两千将士便迅速朝袁绍的别院奔驰而去。 “将这里全部包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崔烈骑着马来到这座别院,立刻冲身后的衙役下令道。 衙役们动作十分迅速,纷纷散开,数百人很快便将这个别院给包围了起来。 这边崔烈刚刚完成包围,那边便听到背后传来滚雷般的马蹄声,回头望去,但见岳彦带着一群骑兵冲了过来。 很快,岳彦便和崔烈照了面,崔烈立刻问道:“岳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怕崔大人对付不了,所以特来相助。” 话音一落,岳彦便立刻策马来到了别院的门口,大声冲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全部被包围了,识相的自动走出来,主动投降。否则的话,我们将荡平此处!” 083拉拢崔烈 先是崔烈带着廷尉府的衙役包围了这座别院,紧接着又是岳彦带兵再加以包围,这座不大的别院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 一直跟在岳彦等人身后的文丑,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岳彦带兵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居然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惊讶之余,文丑什么也不敢想,直接骑着马往京城里赶,去找袁绍。 另一方面,颜良当时正在别院中小憩,突然听到别院外面传来真真脚步声,负责守门的人突然过来说整个别院被包围了,来的是廷尉府的人,顿时吃了一惊。 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滚雷般的马蹄声便从外面传了过来,就连脚下的土地也在微微的颤抖。 他径直来到别院的大门口,透过门缝的缝隙,赫然看到岳彦带着大批骑兵也赶了过来,和廷尉崔烈寒暄一句后,便高声冲里面喊出了刚才的那段话。 颜良身后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每个人都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小声议论道:“我们被包围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叫嚣道:“慌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由个高的去顶,你们在一旁瞎起什么劲?”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就连颜良他自己心里也是一阵迷茫。 将杨露藏在此处,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还都是袁绍的心腹,岳彦、崔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虽然有些纳闷,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颜良也不再去多想其他的了,面对廷尉府的衙役和骑兵的双重包围,想要从这里突围出去是很难的一件事。 颜良眉头紧皱,站在那里,脑海中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里面的绑匪给我听着,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不立刻交出杨小姐,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立刻率军踏平此处。” 外面又传来了岳彦高亢的声音,颜良听在耳朵里,心中却极为郁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而别院中的其他人,更是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他娘的,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杨露,一了百了!”颜良思来想去,一直想不到什么办法,便准备破罐子破摔。 一想到这里,颜良立刻向关押杨露的地方跑了过去。可还没有等他跑到地方,便突然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颜良精神一度紧张,急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耳边不断传来了惨叫声,还有打斗声。 等他跑到地方,赫然看见,一群身穿战甲的军士充斥着整个院落,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而杨露被鲍鸿救了出来,由军士保护着,从院墙那里翻越了出去。 颜良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岳彦在门口的高调,无非是吸引他的注意力,等他跑去门口的时候,鲍鸿便带着军士从墙外翻进来,实施营救。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颜良冷笑了一声,不敢直接闯进去,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别院之中。 杨露被安全救出之后,鲍鸿立刻将手指伸进了嘴里,吹了一个响哨。 正等候在别院前门的岳彦,突然听到这个响哨后,立刻就知道杨露已经被安全救出了。他扭头对崔烈道:“崔大人,这群绑匪实在太嚣张了,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他们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我虽然带兵到此,但这里毕竟是京畿之地,若下令部下攻击这群绑匪的话,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大人身为廷尉,专管刑狱,下令廷尉府的衙役进去抓捕绑匪的话,应该是份内的事情吧?” 崔烈道:“这还用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崔大人下令吧,直接冲进去,将那些绑匪全部抓捕归案,然后再逐一审讯。” 崔烈忙道:“岳将军,杨小姐还在里面呢,若是我下令冲进去抓人的话,难保绑匪不会挟持杨小姐进行要挟,到时候只怕杨小姐的生命安全就有危险了……” “大人,请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从后院翻墙进去营救了……” 崔烈吃惊的道:“什么?你的人已经进去营救了?何时?” “我一来到这里,便派人从后院翻墙进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将杨小姐救出来了。偌大的院落里面,除了我的人之外,其余的都是绑匪,崔大人就不用顾虑太多了!” 崔烈一听到岳彦的这话,丝毫没有了顾忌,立刻下令道:“冲进去,无论男女老幼,见人就抓,但凡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随着崔烈的一声令下,廷尉府的衙役们立刻撞破了别院的大门,一群人一窝蜂似得冲进了院落。 这群廷尉府的衙役多是京城里的地痞流氓,当年是崔烈整合过来的,一共有五百人,专门供自己抓人、审案使用,不仅增加了廷尉府的效率,还可以给自己壮壮声威,一举两得。 廷尉府的衙役们配备的大多都是木棒,只有极少数人才佩戴刀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使用利刃的,因为木棒打不死人,使用刀剑万一弄出了人命,那事情就会闹大了。 所以,这些衙役们一经冲进去,见到人举起木棒便是一阵乱打,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 一时间,别院里传来了阵阵痛苦的叫喊声,还有求饶声,可谓是人声鼎沸啊。 而此时此刻,岳彦的骑兵一直包围在别院外面,生怕有什么漏网之鱼。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别院里基本已经被控制了,廷尉府的衙役们绑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鼻青脸肿的,有的甚至被打的走不了路了。 这群人原本都是袁绍的家丁,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很快便被解决了。其中还有不少女眷,也都被抓了出来。 看到抓出来的一群人后,崔烈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脑海中还在想着如何向杨赐邀功呢。 突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廷尉左监慌里慌张的从院落里走了出来,伏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崔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那里,万万没想到,这个别院竟然是袁绍名下的,那么他这么做,岂不是得罪了袁绍吗? 崔烈扭头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的岳彦,此时正意气风发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岳彦利用了。 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既然已经得罪了袁绍,那就一错到底吧,只要自己当上了太尉,以后什么都好说。 岳彦正在紧紧的盯着每一个从别院里带出来的人,可找寻了半天,始终没有看见有颜良的影子,而且也没有部下来通报有人逃走,那么就说明颜良还在别院之中。 他扭头看见崔烈已经没有先前的气焰,多了一丝忧愁,正与身边的几个属官吩咐着什么话。 他策马来到了崔烈的身边,拱手道:“崔大人,这次可多亏了你帮忙,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把杨小姐给救出来。实在是感激不尽。” 崔烈咧嘴苦笑了下,这才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抓了,我想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吧,我还要赶紧去审理这件绑架案,到时候还需要杨小姐的一份供词,还希望岳将军予以配合。” “一定一定。崔大人,那我就不送了。” 崔烈转身带着人便走了,可走了没有多远,忽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回头看去,赫然看见别院里着了火,岳彦的部下正在放火烧这座别院。 他心中一惊,急忙策马去找岳彦,喝问道:“岳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人都已经抓了,你居然还要放火?” 岳彦冷冷的道:“绑匪的巢穴,不加以剿除的话,只怕以后会滋生出更多的邪恶,我这是在斩草除根!” 崔烈忙道:“岳将军,你已经把我拉下水了,还嫌不够吗?你快点让部下停止纵火,这里是司隶校尉袁绍名下的产业,你一把火烧了,袁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看来崔大人已经知道了。不过,崔大人的这一举动,似乎也得罪了袁绍吧?若是放走了漏网之鱼,在袁绍面前胡言乱语一通,到时候只怕崔大人也会遭到袁绍的嫉恨吧?袁绍有大将军何进当靠山,崔大人只凭借着左右逢源之术,只怕未必能够安然无恙吧?” 崔烈听后,眉头紧皱,目光闪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上了你的大当了!” “崔大人,你可别这样说嘛,就算这是袁绍的产业,但这群人绑架杨露也是事实,如果加以审理这件案子的话,袁绍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他有大将军当靠山,但杨太尉海内知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十常侍在的时候都不敢拿杨太尉怎么样,何进新官上任,大将军的位置还没有坐牢稳,他又能拿太尉大人怎么样?更别说是仗势欺人的袁绍了!” 崔烈听后,脸上一阵忧愁,问道:“岳将军,你这次故意将我拉下水,到底意欲何为?” “崔大人果然是官场老手,我也瞒不过崔大人眼睛,如今十常侍倒台,何进一家独大,颇有外戚专权之姿态,陛下对何进并不信任。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权衡利弊,陛下已经秘密令我与之抗衡,暗中寻找各大臣,重新组成陛下的心腹,为陛下所用。” “此话当真?”崔烈听到岳彦说的这段话后,顿时感觉到机遇来了,急忙问道。 “崔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崔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十常侍都已经倒台了,做为曾经张让心腹的我,为什么却独独屹立在此呢,若不是背后有陛下撑腰,只怕我也早就被何进给斩杀了。” 崔烈思索片刻,觉得岳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急忙说道:“岳将军,我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还希望你能向陛下表明我的心迹……” 岳彦见崔烈信以为真了,内心里一阵暗喜,便道:“崔大人尽管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那杨小姐被绑架的这件案子……” 崔烈厉声说道:“铁案如山,袁绍他也脱不了干系,我要重重的参他一本!” “好,那从此以后,我与崔大人可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岳彦笑着说道,“还有,杨太尉答应崔大人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说不定,明日崔大人就会成为三公之一的太尉了呢……” 崔烈一阵欣喜,脑海中正在憧憬着自己当太尉的样子…… 084针锋相对 杨露被成功救出,崔烈率领廷尉府的衙役们押着那群绑匪朝京城里赶,而袁绍的别院,却被岳彦给一把火给烧了。 岳彦纵火烧了袁绍的这座别院后,带着军队便迅速的离开了此地,他让军队回军营,自己则带着杨露回杨府,进入京城后,这才和崔烈等人分开。 别院的火势开始逐渐蔓延开来,在北风的鼓吹下,火龙肆虐着整个别院。 “咳咳咳……” 很快,从空无一人的别院中传出来了一阵咳嗽,一个身影从一间密室里冲了出来,正是颜良。 颜良掩着口鼻,看见整个别院都着起了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势就快要蔓延到这里来了,他什么也顾不上想,拔腿便跑,逃命要紧。 他在别院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侥幸逃脱火场,但不幸的是,有一部分眉毛和胡须被烧焦了。 他出来的时候,别院的外面早已经空无一人,之前岳彦、崔烈的队伍都早就消失不见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自言自语的道:“不行,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主公才行!” 话音一落,他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徒步朝京城跑去。 此时此刻,京城之中,司隶校尉府内,袁绍正在着手处理一些事情,突然见文丑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回来,便急忙问道:“你不是在监视岳彦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启禀主公,出事了,出大事了……”文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袁绍立刻紧张了起来,放下手头的东西,急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主公,我看见岳彦带着两千骑兵朝关押杨露的别院去了,除了岳彦的部下外,我还看见了廷尉府的人……” “廷尉府的人?这么说,崔烈也参与其中了?”袁绍紧张兮兮的问道。 “这个属下不知,因为属下并没有靠近,所以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崔烈!” “错不了的。如果有廷尉府的人,那么一定是得到了崔烈的授意。崔烈此人一向圆滑世故,左右摇摆,怎么会突然跟我做对?”袁绍自言自语的道。 文丑忙问道:“主公,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带齐人马去别院?” “嗯,你赶紧去点齐所有在司隶校尉府的中都官徒隶,凡是闲着的,全部带走,立刻跟我一起去别院。” “喏!” 袁绍也换了一身行头,戴盔穿甲,等到文丑将三百中都官徒隶集中之后,便带着一行人直接出了司隶校尉府。 一行人还未到城门,便和从外面急冲冲赶回来的颜良撞上了。 “主公――”一脸狼狈的颜良见到袁绍后,立刻叫了出来。 “是颜良。”文丑叫了一声,策马向颜良走去,翻身跳下马背,一把扶住了颜良,急忙问道,“你的眉毛、胡须怎么……” “颜良,是不是别院出事了?”袁绍急忙赶了过来,喝问道。 颜良点了点头,说道:“主公,别院……别院被烧了……” “什么?”袁绍一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但完全没有想到会变的如此恶劣。 他气急败坏的问道:“谁干的?” “属下不知,只知道廷尉崔烈和岳彦在一起,杨露不仅被救走了,就连我们在别院的人全部被廷尉府抓走了,幸好我躲在了密道内,才侥幸逃过一劫!”颜良道。 “崔烈!又是崔烈!他崔烈不过是个廷尉而已,居然敢放火烧我的别院?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袁绍顿时火冒三丈,气的吹胡子瞪眼。 文丑急忙劝道:“主公息怒,这件事岳彦也有份,火或许是岳彦放的。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去一趟廷尉府,把被抓走的人给要回来。另外,还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知道杨露被关押在那里的人只有少数,我们一向行事机密,怎么可能会外泄出去呢?” 袁绍听后,觉得也有些道理,立刻掉转马头,冲颜良、文丑喊道:“走,去廷尉府要人!” 一行人改变了原有前进的方向,立刻朝廷尉府而去。 此时,崔烈已经回到了廷尉府,下令把抓回来的人全部给关押了起来,然后在廷尉府里,坐等袁绍上门。 过了片刻功夫,袁绍果然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廷尉府,守门的衙役拦挡不住,袁绍叫嚣着要见崔烈,带着一群人便进了廷尉府。 崔烈坐在大厅里,看到袁绍在数百人的簇拥下走来,一脸的煞气,身后还跟着颜良、文丑两个人,心中一阵冷笑,暗想道:“早就猜到你会来的。” “这不是司隶校尉袁大人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一到这里,顿时让我的廷尉府蓬荜生辉啊!”崔烈毕竟是个老滑头,见到袁绍进入大厅,便急忙站起身子来,笑脸相迎。 袁绍一脸的怒气,进入大厅后,连正眼都没有看崔烈一眼,一屁股坐了下去,颜良、文丑侍立在其后,其余的部下都堵在大厅的门外,纷纷做出一番虎视眈眈的样子。 “崔大人!你今天可真是显威风了,连我的人也敢抓?”袁绍仗着有大将军何进撑腰,压根没有把崔烈放在眼里,开门见山的道。 崔烈毕竟是个老官僚,自然有对付袁绍的办法,装傻充愣的道:“额,袁大人,本府不太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 “少在那里给我装蒜,今天你廷尉府在城外干了什么事情,你能不知道?” “哦,原来袁大人说的是城外的事情啊,没错,我今日在城外确实抓了一帮绑匪,这帮绑匪罪大恶极,居然敢绑架杨太尉的千金。我接到杨太尉的报案后,便立刻展开了调查,很快便找到了窝藏杨小姐的地点,立刻出动整个廷尉府的衙役,在左将军岳彦的帮助下,这才将这帮绑匪给抓住,算是替京城除了一害。” 袁绍听崔烈左一句一个绑匪,右一句一个绑匪,心中极为不爽,厉声道:“崔大人,你可知道,你抓的那些人是谁的人吗?” 崔烈道:“绑匪就是绑匪,哪里还能是谁的人?哦,对了,这些绑匪当真可恶至极,明明都已经被抓了,还要诬陷人,他们口口声声说是袁大人的人。袁大人是何等人,怎么可能会养这么一群绑匪?打死我都不信。不过,袁大人你尽管放心,这些人以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肯定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袁绍听着崔烈的话,越来越生气,厉声喝问道:“崔大人!你抓的人,全部是我别院的家丁和婢女,他们并不是什么绑匪,我希望你不要被人利用了!” “哦?是嘛?那这么说来,那帮绑匪说的都是真的了,他们果真是袁大人的家丁和婢女喽?可是,他们明明绑架了杨太尉的千金,这件事又怎么说?难道,是他们突然生出歹意,瞒着袁大人在外面为非作歹,又或是这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授意?” “崔大人,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袁绍态度强硬的道。 崔烈的做法早已经得罪了袁绍,在听到岳彦是陛下的心腹,并在伺机寻找新的心腹时,他主动向岳彦献媚,反正有皇帝陛下在背后撑腰,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冷笑了一声,问道:“袁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崔大人,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你最好仔细的想一想,我可是大将军的心腹,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大将军,那么你以后的路……” 袁绍只把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得意洋洋的坐在那里,认为搬出大将军何进,崔烈这个老狐狸应该就会害怕。 可是,袁绍想错了,崔烈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既然已经得罪了袁绍,也不在乎多这一点点了。他朗声道:“袁大人,本府是当朝的廷尉,专管天下刑狱,就算抓的人是你的家丁和婢女,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这件事跟袁大人扯上了关系,那么到时候,我可能连袁大人一起抓起来!” “你……好!崔大人,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千万别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府向来说一不二!” 袁绍怒气冲天,差点就爆发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的官职比廷尉低一个等级,而且这件绑架案他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在这里跟崔烈闹翻了,廷尉府里的衙役比自己带来的人要多出许多,只怕不能力敌。 思来想去,袁绍还是决定先离开廷尉府,然后将此事告知何进,由何进出面解决!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崔烈一眼,恨恨的说道:“崔大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袁绍带着颜良、文丑二人,立刻离开了廷尉府,崔烈也没有进行阻拦,任由袁绍去了。 同时,崔烈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担心,知道袁绍这一走,肯定是去找大将军何进去了。他也有些坐立不安了,立刻吩咐属下看管好犯人,他则带着一些随从,直接去找岳彦。 此时,杨府中一片欢笑,杨赐见到杨露平安归来,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岳彦见到杨赐、杨露父女一切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廷尉崔烈在府外求见!”一个家丁进入房间后,立刻说道。 杨赐狐疑道:“他来干什么?” 岳彦笑道:“太尉大人,我想,他是来找我的,我去见见他。” 话音一落,他便对家丁道:“去把崔大人请到会客厅,我在那里等他!” “喏!” 085皇帝驾崩 杨府的家丁将崔烈带到了前厅,岳彦早已经在那里等候。 两下相见,崔烈当先开口说道:“岳将军,刚才袁绍去廷尉府找我了……” “嗯,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不知道崔大人是怎么样处理的?”岳彦道。 崔烈道:“这个还用说,自然是将袁绍痛斥了一顿。不过,袁绍也被我激怒了,我估摸着,他现在已经去找何进了。岳将军,这何进万一帮助袁绍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就要和何进为敌了?” 岳彦道:“何进不过是一个屠户,没什么大能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现在就进宫去,你且暂回廷尉府。这一次,我要给何进来一个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岳将军,你准备怎么对付何进?”崔烈见岳彦信心满满的样子,随口问道。 岳彦嘿嘿笑了两声,对崔烈道:“崔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崔大人只管在廷尉府静候佳音吧。” 崔烈心中还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左右逢源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倒向了一边,而对手又是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势力,他生怕一步走错,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岳将军,这样吧,我与你一起进宫如何?”崔烈想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跟过去,亲自见证整个过程才最放心。 “崔大人,你是信不过我了?”岳彦面色阴沉,一脸阴郁的望着崔烈,话语中也带着一丝埋怨。 崔烈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岳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 “我都说过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崔大人,你尽管放心,最迟明日圣旨就会颁下,到时候,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当上太尉了。” “额……岳将军,我……” “好了,崔大人,你先回廷尉府吧,还是想着怎么审讯那些绑匪,让他们指证袁绍是主谋吧,这件事是重中之重!” 崔烈道:“岳将军,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落水了,那你也休想逃脱干系!” 岳彦听到崔烈的威胁,冷笑了一声,说道:“崔大人,你尽管放心,我这条船,掌舵的可是陛下,是绝对不会翻的。” 崔烈也不多说什么了,他再一次选择信任了岳彦,当即告辞,回廷尉府去审讯那些绑匪去了。 岳彦则回到后堂,见到杨赐后,便问道:“太尉大人,你真的愿意以身患重病为由,上书陛下请辞吗?” 杨赐重重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京城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也是个危机四伏之地。我纵横官场已经几十年了,如今位列三公,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而且,我也老了,也累了,再也适应不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了。你还年轻,是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岳彦皱起了眉头,从话语中不难听出来,已经到了迟暮之年的杨赐没有了雄心壮志,并且还带着对人生的一丝感慨。 既然杨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也不用再挽留了,只是,他的心中还残留着一丝狐疑,必须在此时此刻向杨赐询问清楚。 “这崔烈世故圆滑,极为精明,且唯利是从,太尉大人让他做我的同盟,我担心崔烈以后会反咬我一口……” 杨赐不等岳彦说完,便打断了岳彦的话,笑着对岳彦说道:“明达,你即将成为我的女婿,做为你的岳丈,我怎么可能会害你?老夫纵横官场多年,看人的眼力是不会错的。这崔烈表面上世故圆滑、唯利是从,但内心并不坏,只是官欲比较重而已。如果你真的能让他当上太尉,他肯定会对你心存感激,而且崔烈在朝中的人脉广,人缘好,在一定程度上,对你也有所帮助。你要明白,你对付的并不是何进一个人,而是以何进为首的一个利益集团,要想彻底把何进这股势力打压下去,就必须要拥有更多人的支持才行。你年轻有为,胆大心细,只要你用心经营,肯定能够扳倒何进的。但我也要提醒你,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凡事三思而行,千万不可操之过急。” 岳彦听完杨赐这语重心长的一段话后,便铭记在了心中,当即向杨赐抱拳道:“太尉大人的话我记住了,那我现在就进宫去了。” “去吧。” 岳彦辞别杨赐,直接出了杨府,骑着马,快速奔向皇宫。 “微臣岳彦,参见皇后娘娘!” 温芳殿里,岳彦当着众人的面,向着何皇后行了一个叩拜之礼。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岳少傅有要事相商。” 何皇后屏退了所有人,急忙走到岳彦的身边,将岳彦给扶了起来,此时的她脸上带着一丝不安,急忙问道:“你可总算来了,我又考虑了一下你之前说的话,这弑君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万一泄露了,你我都要受到牵连。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我们就等着陛下驾崩吧……” “怎么?姐姐害怕了?”岳彦将何皇后横抱了起来,径直朝软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万一我们没有办法一下子杀掉刘宏……” “姐姐,你尽管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陛下活不过今晚。而且,这弑君的罪名,也不会落到我们的头上。姐姐,来亲一个!” 说着,岳彦便撅着嘴,想要亲一下何皇后。 何皇后一把将岳彦给推开了,脸上带着一丝微怒,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搞这个?你刚才说,陛下活不过今晚,是什么意思?” “姐姐,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反正明天一早,过了今晚,陛下就会驾崩。不过,在陛下驾崩之前,姐姐还需要去办几件事情才行。”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必须伪造出来一个托孤遗书……” “托孤遗书?”何皇后好奇的问道,“这个托孤遗书怎么弄?” 岳彦伏在何皇后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何皇后听完之后,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笑容。 随后,何皇后便按照岳彦的吩咐,派人去御膳房,就说陛下突然想吃一些美味了,得知扬州刺史进贡的有河豚,钦点了这道菜。 御膳房内,郑御厨听到太监的传话后,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这河豚在御膳房里养了许久了,可是一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这道菜。 虽然郑御厨是整个御膳房里厨艺最好的厨师,但他是北方人,这条来自南方的河豚,该怎么做才能美味,他也不知道。 就在郑御厨为难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岳彦曾经对他说的话,好像岳彦知道河豚该怎么烹饪。 恰巧他听人说岳彦今日进了皇宫,他便出了御膳房,直接去找岳彦。 岳彦并没有见郑御厨,而是写好了一个烹饪的方子,让人转交给了郑御厨。 郑御厨拿到那个烹饪的方子后,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御膳房,开始烹饪河豚。 很快,在郑御厨的烹饪之下,一道美味的河豚便出锅了,直接端到了刘宏所在的宣明殿里。 此时此刻,何皇后已经在宣明殿里了,坐在刘宏的床榻之侧,精心照顾着刘宏。 当河豚被送进来后,一连两天没有怎么进食的刘宏看了一眼,又闻到了菜肴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想吃的冲动,于是询问道:“这是什么菜?” “启禀陛下,这道是河豚,是去年扬州刺史进贡的美味,郑御厨知道陛下吃不下饭,特地为陛下做了这道菜。陛下尝一尝吧,如果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这样身体才会逐渐好转。” “嗯。” 何皇后亲自端着河豚对刘宏喂食,刘宏尝了一口后,便觉得是一道美味,食欲大增,并夸赞这道菜的美味。 何皇后用筷子夹着河豚肝送到刘宏的嘴里,刘宏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大概只有短短的数秒钟,本来已经恢复食欲的刘宏,脸上突然变的狰狞起来,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只片刻之间,便一命呜呼了。 “陛下!陛下驾崩了……” 随着何皇后的一声尖叫,整个宣明殿都变得紧张起来,太监、宫女们都围了过来,看到刘宏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都是一阵惊慌失措。 何皇后立刻叫道:“快传御医!” 过了一会儿,御医赶到宣明殿,经过一番勘察,断定刘宏是中毒而亡,而罪魁祸首便是河豚。 何皇后立刻下令,将郑御厨抓住,就地正法。 可怜郑御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很快,何皇后便表现出极为的镇定,对所有知道内情的人说道:“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陛下驾崩的消息,谁也不能走漏。所有人全部留在这里,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紧接着,何皇后又派出太监,去宫外召见大臣,到皇宫中来议事。 086何进挨打 时值傍晚,暮色四合,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 京城中的街市上也渐渐显得冷清起来,很快就要进入宵禁了,商家赶紧关上店铺,准备回家休息。 但是,对于朝中的大臣来说,此时却忙的不亦乐乎,纷纷离开自己的府邸,朝皇宫中赶去。 一时间,太傅袁隗、太尉杨赐、司徒陈耽、司空袁逢、廷尉崔烈、卫尉张温、执金吾袁滂、光禄勋丁宫、太常刘焉、太仆赵岐、大鸿胪刘陶、宗正刘宽、大司农马日磾、少府许相等三公九卿陆续来到了宣明殿。 除此之外,尚有大将军何进、左将军岳彦、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五人,也被一起传唤进了宣明殿。 夜幕逐渐降临,宣明殿里灯火通明,诸位大人都静静的坐在大殿之中,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怀着一种忐忑,不知道何皇后这么晚将自己唤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所有被传召的人,除了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暂时未能赶到,其余人都到了大殿。 又等了一段时间,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才赶了过来,人全部到齐之后,何皇后才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宣明殿。 群臣异口同声的道:“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何皇后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 待众人都重新入座后,何皇后一脸愁容的道:“众位都是我大汉朝的栋梁,是国之重臣,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又是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所以才会这么晚派人将诸位大人给叫到这里来。” 此话一落,众人都是一番面面相觑。 大将军何进朗声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何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眶里泛出了晶莹的泪光,黄豆般的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泣声道:“陛下他……” 岳彦见到何皇后如此模样,心中暗笑道:“这个女人果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没想到演技会这么好。不过,也多亏了她这惊人的演技,否则的话,这些大臣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皇后娘娘,陛下怎么了?”大将军何进急忙追问道。 其余大臣也很是关心,纷纷询问了几句。 近一个月来,朝廷经历了太多的变革,一向嚣张跋扈的十常侍被彻底铲除了,外戚大将军何进趁机揽权…… 这一切的一切,只要身在京城中的官员,都亲身经历了。如今众人见何皇后泪眼朦胧的说起了刘宏的事情,大家的心中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何皇后泣不成声的说道:“陛下他……他驾崩了!” 驾崩! 这两个字一经脱口而出,让在座的诸位大臣都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后娘娘,陛下是怎么驾崩的?”太傅袁隗急忙问道。 何皇后道:“陛下误食了扬州刺史进贡的河豚,因而中了剧毒,很快便一命呜呼了。本宫现在已经将负责为陛下做膳食的郑御厨给斩了,但是扬州刺史还逍遥法外。如今陛下突然驾崩,本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将诸位大臣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对策。” 此话说完,众多大臣表面上都是一阵惋惜,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但内心里却都极为高兴。因为刘宏当皇帝这些年,一直宠信宦官,弄得国家民不聊生,死了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陛下虽然驾崩了,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张角领导的太平道已经提前造反了,这里是各州郡这两天来的急报,如何稳定朝廷局势,才是当务之急。”何皇后继续说道。 大将军何进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让新皇登基,稳定朝廷局势,再次是先帝之前建立的四支平叛大军必须尽快奔赴各地,配合州郡官军进行平叛,如此双管齐下,方能稳定朝野局势。” 太常刘焉问道:“大将军虽然所言极是,但先帝并未册立太子,如今皇子有两个,试问该哪一个继位?” “这还用问吗?自古长幼有序,自然是立长子刘辩继位了!”何进大声叫嚣道。 太傅袁隗紧接着便接住了话茬,说道:“皇长子刘辩才九岁,如此小的年纪,只怕不能掌控好整个朝廷,必须要由人加以辅佐才是。大将军是辩皇子的舅舅,不仅掌管天下兵马,而且府中人才济济,不如由大将军出任辅政大臣,加以辅佐新皇,以稳定天下局势。” 此语一出,在座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三公九卿当中,有不少人是何进一党,太傅袁隗、司空袁逢、执金吾袁滂皆暗中倒向了何进,这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这三位外,司隶校尉袁绍更是何进的心腹,虎贲中郎将袁术是袁逢的儿子,袁隗的侄子,又是袁绍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利益上,自然会跟自己的家人绑在一起。 还有袁氏的门生故吏,大多数都投到了何进的阵营里面,何进也借助袁氏的声势,扶摇直上,一举成为了当朝最具实权的人物。 袁隗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表面上是在为何进牟利,实际上,他们袁氏也会得到不少利益。 随后,司空袁逢、执金吾袁滂便随声附和,他们到底是何居心,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光禄勋丁宫是个直脾气,十常侍在的时候,朝廷就被搞的乌烟瘴气的,现在十常侍终于倒台了,刘宏也驾崩了,他本来还有着一丝期望,准备为新皇贡献自己余下的人生,竭尽所能,辅佐新皇。不想袁隗一句话,又想让何进当辅政大臣,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何进专权吗! 他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反驳道:“不行!若是大将军成了辅政大臣,岂不是又回到了外戚专权的时代?我坚决反对!” 此话一出,身为汉室宗亲的太常刘焉也随之响应。与刘焉比较交厚的太仆赵岐、大鸿胪刘陶、宗正刘宽、大司农马日磾、少府许相等人也紧接着表态,表示反对何进为辅政大臣。 至于太尉杨赐、廷尉崔烈、卫尉张温以及岳彦、皇甫嵩、卢植、朱儁等人则并未表态,而是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很快,袁隗便和丁宫吵了起来,丁宫能文能武,吵架一点也不含糊,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吵得袁隗毫无还嘴之力,气的吹胡子瞪眼。 无奈之下,司空袁逢出来帮助袁隗,两个人一起和丁宫吵了起来,但仍旧不敌丁宫。 一时间,宣明殿里聒噪异常,岳彦静静的坐在那里,静观其变,同时对丁宫佩服的五体投地。 万万没有想到,光禄勋丁宫是如此厉害的一个角色,竟然当着朝中各大臣的面,公然和何进一党杠上了。 何进见丁宫如此嚣张,袁隗、袁逢兄弟抵挡不住,袁滂更是知难而退,他撸起袖子,登时站了起来,双手卡腰,扯开嗓门便冲丁宫喊道:“丁宫!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老子叫板?” “何进!我也忍你很久了!别以为就你会骂娘!老子一点也不惧你!老子当年独闯龙潭,深入虎穴的时候,你还在尿尿和泥吧呢!你他娘的不过是个屠户,不过是仗着和皇后娘娘有点姻亲才当上官的,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大将军,又有什么能力来辅佐新皇?” 丁宫发飙了,彻底发飙了。自从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远赴幽州之后,他在京城就失去了朋友,经常谢绝见客,闭门不出。即使在朝中,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在辅政大臣这件事上,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也准备豁出去了,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在座的众人都是头一次见丁宫发飙,万万没想到丁宫敢跟何进公然吵架。 何进气愤不已,迈步向前,握紧拳头朝着丁宫便冲了过去。 丁宫见状,也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丝毫不甘示弱,冲上去和何进扭打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 沉闷的声音不断传了出来,何进、丁宫各自抡起拳头朝对方脸上砸,丁宫的年纪虽然比何进大出许多,但身手却很矫健,何进这些年养尊处优,身体肥了不少,就像是一头大肥猪,动作缓慢异常,居然连续吃了丁宫几拳,被丁宫打的鼻青脸肿的。 “你他娘的敢打老子?老子要弄死你!来人啊!”何进捂着流血的鼻子,愤恨不已,登时冲外面大声叫道。 众人都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两个大臣,居然当众徒手格斗,而且何进明显不是对手,居然还想找帮手。 几个身影立刻从殿外闪现出来,虎贲中郎将袁术带着几个虎贲郎进了大殿,看到如此一幕,也是一怔,光禄勋丁宫是他的顶头上司,何进是当朝大将军,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抱拳道:“有何吩咐?” “把光禄勋丁宫拿下,拉出砍喽!”何进气急败坏的道。 袁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却是一阵为难。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没听见大将军的命令吗?”太傅袁隗立刻叫嚣道。 袁术听到叔叔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带着人向前走去,准备抓住丁宫。 丁宫也有自知之明,也不躲闪,反而径直走向袁术,朗声说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把我带走就是了!” 袁术让人抓住了丁宫,略带歉意的小声说道:“丁大人,得罪了。” “哼!一丘之貉!”丁宫冷冷的说道。 袁术带着丁宫正朝外走,何进则是一脸的欢喜,在座的人都明白何进的实力,没人敢出来阻挡。 眼看丁宫就要被袁术带出大殿了,岳彦突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且慢!” 何进怒道:“岳彦,你想干什么?” “大将军,这里是宣明殿,是朝堂,就算丁大人刚才打了你,也应该交由廷尉府处理吧?而且,丁大人是九卿之一,斩杀如此重要的大臣,必须由陛下下达圣旨才行,好像大将军没有这个权力吧?” 廷尉崔烈立刻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岳将军说的没错,按照大汉律例,要杀丁大人这样的大臣,必须有陛下下达圣旨才行。大将军虽然掌管天下兵马,但不过是代替陛下掌管,并不能代替陛下行驶权力,何况现在先帝驾崩,新帝尚未登基,大将军就想一手遮天,是不是也太操之过急了?” 087垂帘听政 崔烈的这番话一针见血,立刻获得了其余大臣的声援,刘焉等人也再次随声附和。 除此之外,一直没有发话的太尉杨赐也开口了,朗声说道:“丁大人的事情,还是暂时先放一放吧,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将军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现在还是先把新皇登基的事情确立下来吧。” 何皇后见状,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同时对何进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大打出手的事情感到很丢人,急忙接着杨赐的话茬,说道:“太尉大人说的没错,如今新皇未定,你们就在这里争执了起来,而且还大打出手,如果传了出去,是不是有损你们朝廷重臣的身份?这里是皇宫,不是商贩吆喝的街市!丁大人是九卿之一,大将军也位高权重,都是国之栋梁,今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本宫不希望再有此类事件发生。袁术,立刻释放丁大人,待国事商量完毕,再由廷尉府给出公决。” 袁术听到后,不敢违背,立刻释放了丁宫,并向丁宫赔礼道歉,然后走出了宫殿,站在外面守卫。 丁宫重新回到了座位,一屁股坐下去之后,两只眼睛却在紧紧的盯着何进,嘴角上还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在向何进炫耀他的胜利。 何进却气得不轻,对于何皇后说出这番话来,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不帮自己,反而去帮外人。 但是毕竟他的妹妹是皇后,他能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也都是靠着妹妹这份姻亲关系。如果闹僵了,对自己反而没什么好处。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大将军了,位高权重,如果真把自己惹急了,他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他拿出一方手帕,擦去了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一脸恨意的看着丁宫,同时心中对何皇后也有些怨言。 片刻之间,大殿上鸦雀无声。 岳彦看准时机,朗声说道:“如今先帝驾崩,国中无君,而张角领导的太平道又提前造反,将虎牢关以东的八州之地搅得天翻地覆,如果大臣再不齐心合力的话,大汉就会岌岌可危。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我们这些大臣应该相互配合,齐心合力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因为一点个人的意见而打闹。至于立谁为新皇,这个一点都不难,自古以来都是长幼有序,应该立皇长子为新皇才对。虽然皇长子刘辩不过才九岁年纪,年纪有些小,可能无法临朝亲政,但皇后娘娘可以垂帘听政,代替新皇行使权力。” “垂帘听政?”众人都是一阵惊讶。 何进听到这里时,顿时又有了激情,自己虽然当不上辅政大臣,但垂帘听政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这权力还等于握在他们何家人的手里。 于是,何进立刻朝袁隗使了一个眼色,袁隗会意,立刻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岳将军说的没错,垂帘听政早有先例,吕太后、邓太后都曾垂帘听政过,一旦皇长子刘辩登基为帝,皇后娘娘就成为了皇太后,由皇太后垂帘听政,确实可以解决新皇年幼,无法临朝亲政的事情,而且何皇后性行淑均,颇有才学,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司空袁逢、执金吾袁滂都随声附和着。 丁宫皱着眉头,刚才他已经触怒了何进,若不是岳彦及时站出来帮他解围,自己只怕已经被杀了。 虽然他也不怎么同意让何皇后这个女人来垂帘听政,但总好过让何进当辅政大臣吧。 但是他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何皇后是何进的妹妹,胳膊肘肯定不会向外拐,他担心何皇后始终会和何进串通一气,从而外戚专权。 于是,他想了片刻,立刻说道:“垂帘听政不是不可以,但何皇后毕竟是个女流之辈,难免会感情用事,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再设立几个辅政大臣,凡是遇到什么国家大事,应该由何皇后和几位辅政大臣一起商讨决定才对。” 何进听后,又狠狠的瞪了丁宫一眼,丁宫看见后,也不以为然,他深知何进不会放过自己,也不怕再一次得罪何进,危急到何进的利益。 “丁大人说的极是,只有这样,才不知道国家出现什么乱子,也至于让大权旁落到一个人的手里。我同意丁大人的看法。”太常刘焉始终是汉室宗亲,自然会站在刘姓上面考虑,觉得丁宫的提议十分不错,便立刻表态赞同,并向其他几个人使眼色。 太仆赵岐、大鸿胪刘陶、宗正刘宽、大司农马日磾、少府许相平日里跟刘焉关系不错,来往也十分密切,看到刘焉对自己使眼色后,立刻会意,当即随声附和了起来。 岳彦也觉得丁宫的这个提议非常的好,立刻也随声附和了起来。紧接着,廷尉崔烈紧随在岳彦之后,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还是附议。然后是太尉杨赐、最后才是一直没有发话的卫尉张温、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四人。 何皇后见赞同丁宫意见的在多数,岳彦也已经同意了,她也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诸位大人的这个意见来执行吧。只是,在辅政大臣的选择上,还需要再商讨一下,由几个人组成,谁来当最为合适?” 岳彦急忙接住话茬,率先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觉得,辅政大臣的人数宜多不宜少,应该多多益善,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商讨国家大事,从而定下公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出现什么纰漏。不若以朝中的三公九卿都为辅政大臣,遇事不决时,可以举手进行表决,以人数多的一方为最佳公论,不知道可行否?” 不等何皇后开口,何进便反对道:“不行!辅政大臣的人数太多,凡事都举手表决的话,只怕会拖延时间,办事效率低下,,应该挑选出三四个人为辅政大臣,直接对皇后娘娘负责!” “人数太多,未必就是坏事,大家集思广益,发表不同看法,就是为了避免个人专权的事情出现,我倒是觉得岳将军的提议非常好。”丁宫立刻反驳道。 崔烈也立刻说道:“岳将军的提议确实不错,三公九卿本来就是朝廷重臣,国之栋梁,而且国家大事全部都是由三公九卿进行执行,缺少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出现问题,如今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大家更应该齐心合力的为朝廷效力。三公九卿都出成为辅政大臣的话,会提高诸位大人的积极性,我十分赞同。” 其余几个人都位列九卿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毕竟这样一来,他们也都有辅政的份了,谁也不落下,自然不会反对。 倒是何进、袁隗、袁逢有些怨言,不想弄那么多人。 何皇后见岳彦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朗声说道:“好了,这件事就按照岳将军说的去做吧。从此刻起,皇长子刘辩登基为帝,本宫以太后身份临朝亲政,三公九卿为辅政大臣,凡国家大事,都由三公九卿先进行公决之后,再呈现给本宫,本宫再加盖玉玺,发布圣旨,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出现什么纰漏。如今是非常之时,就应该行非常之事。下面,诸位大臣再讨论一下出兵平定太平道叛乱的事情吧。” 此话一落,一锤定音,何进、袁隗、袁逢也只能干瞪眼。 随后,就四支平叛大军前往何处进行平定叛乱的事情,诸位大臣也进行了一番商讨,而发言权最多的则是岳彦、皇甫嵩、朱儁、卢植四人。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由左将军岳彦出任平叛大军的统帅,赐假节钺,率领本部人马由京畿出发,北上河内,然后从河内深入太平道造反的腹地冀州,进行平叛。 皇甫嵩、朱儁两支军队则出轩辕关,进入颍川平定叛乱,而卢植则东出虎牢关,平定兖州、青州、徐州等地的叛乱。 随后,岳彦提出兵源不足,临时在河内招募兵勇的事情,也获得何皇后及三公九卿各位辅政大臣的同意。 而粮草、兵器、战甲、车马等战争物品的调拨,则在明天一日内发放到各军,四支平叛大军定在两日后出兵。为了战争需要,众人一致通过暂时不为刘宏发丧的决定,新皇即刻继位,但登基大典暂不办理,一切都等平定了叛乱之后才能实行。 但是之前确立的何皇后垂帘听政,三公九卿为辅政大臣的事情,即刻生效,战争期间,所有在职官员,一律不得请辞,各负其责,每天都要到宣明殿里处理公务,公决过后,由何皇后盖上玉玺再颁下圣旨。 这样一来,大将军何进被排出了辅政大臣的外面,而所有事情都咸决于三公九卿这些个辅政大臣,而众多大臣又都以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太尉杨赐马首是瞻,凡是国家大事商量完毕后,都由杨赐向何皇后进行报告,不知不觉中,杨赐反而成为了首辅。 这样以公卿表决行事决定国家大事的独特方式,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公允的作用,同时这样的辅政方式,也让本来打算告老还乡的杨赐,又找回了当年从政的感觉,反而想在晚年再为朝廷效力一把。 之后,就丁宫和何进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的事情,由岳彦提议,三公九卿进行表决,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弄得何进也没有一点脾气。 朝议结束后,岳彦被何皇后留了下来,其余大臣纷纷离去。 何皇后带着一丝狐疑的道:“刚才朝议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提议三公九卿进行辅政,而不是你直接辅政呢?” “皇后娘娘……哦不,应该叫太后娘娘才对。刚才的形势你也看见了,你的哥哥何进一心想独揽大权,他有袁氏相助,我只是一个人,就算提出来了,也未必能够成功。而且我还要去平叛,不在京城,即使有了辅政大臣的身份,又有何用?不如让三公九卿为辅政大臣,既能调集众多大臣的积极性,也可以阻止何进揽权,何乐不为呢?” “嗯,你说的很对。只要刘辩当上了皇帝,至于谁做辅政大臣,都无所谓,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何太后道。 岳彦道:“太后娘娘能这样想,就对了。目前先稳定朝中局势最为重要,三公九卿同时出任辅政大臣,由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不至于大权旁落到何进的手中,这样一来,一旦刘辩长大成人后,收回权力也很容易。如果落到了何进的手中,只怕想收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太后娘娘,我后天就要出征了,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内,太后娘娘凡事都可以依靠太尉杨赐,反倒是应该提防何进和袁氏的动作。” “嗯,我知道了。只是,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会走多久,姐姐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姐姐,小别胜新欢,等我平叛归来,到时候再好好的和姐姐缠绵,毕竟国事重要嘛!” “虽然国事重要,但私事也很重要,反正你都要走了,今晚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今晚不行,我还要回到军营进行整顿一番,明晚我再来陪姐姐如何?” “那好吧。” 岳彦离开皇宫之后,立刻回到了杨府,此时此刻,廷尉崔烈也在杨府中,和杨赐闲聊,见岳彦从外面赶来,一进门便对崔烈道:“崔大人,今天朝议的事情,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来太尉大人是想告老还乡的,但是不曾想今日朝议时,何皇后却提出不准请辞的事情来……” 崔烈打断了岳彦的话:“岳将军,这件事你不必自责。如今三公九卿都成为了辅政大臣,这还多亏了你的提议,这样一来,就直接将何进排在外面了,朝廷大事全部取决于三公九卿的商讨,站在何进一方的袁氏估计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由太尉大人在,我们这些个辅政大臣就自然而然的把太尉大人当成主心骨了。即使我很想当太尉,但现阶段是非常时期,一切都等平定了叛乱之后再说吧。” 岳彦听到崔烈如此说话,倒是感到很是欣慰,笑着说道:“崔大人颇有国士之风,令岳彦佩服。” 这时,一个家丁从外面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大人,光禄勋丁宫丁大人在外求见!” 杨赐、崔烈、岳彦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道:“他来干什么?” “不管来干什么,来者都是客,绝对不能怠慢了。把丁大人请到这里来吧!”杨赐道。 088岳彦大婚 丁宫被家丁带到了大厅,赫然看到杨赐、岳彦、崔烈三人都在,先是寒暄了一阵,然后才道明來意, “今日在宣明殿中,多亏了太尉大人、岳将军为我解围,不然的话,我早惨死在何进的刀下了,丁某在这里感激不尽。” 说完,丁宫便跪在地上,向着杨赐和岳彦便叩拜, 岳彦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急忙扶起丁宫,说道:“丁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们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丁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岳将军,起初的时候我就对你有所误会,认为你是仗势欺人的人,又与张让等人狼狈为奸,但自从今天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这才知道岳将军是在忍辱负重,为民除害的大英雄,让我十分佩服,我为之前对岳将军的无理而感到愧疚,从今以后,岳将军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开口,我丁宫必定以死效力。” 丁宫早年也是个行侠仗义的汉子,后來才弃武学文,可谓是文武双全,若是再年轻个二三十岁,肯定是一个热血青年, 虽然丁宫已经年过半百,但骨子里的男儿血性一点沒有泯灭,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当光禄勋这两年里因为脾气古怪,所以一直很少与人來往,唯独与刘虞志同道合, 岳彦听后,心中也是一番开心,沒想到自己在朝堂上的一席话,却又俘获了丁宫的心,他呵呵笑道:“丁大人说笑了,我也是仗义执言而已,也不想看到朝廷的大权旁落到何进的手中,但何进毕竟是当朝的大将军,今日丁大人当众羞辱了他,相信他肯定会找丁大人麻烦的,丁大人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 “多谢岳将军提醒,我今日做出那种事情來,也不怕何进会报复我,后天将军就要出征了,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丁宫问道, 岳彦见丁宫一直在向他表明想要帮忙的心迹,心知丁宫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是他现在确实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便委婉的说道:“丁大人若是非要帮忙的话,那就尽心尽力的为国家效劳吧,如今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太平道又造反了,正值多事之秋,丁大人身为光禄勋,掌管宫殿警卫,只要保护好新帝即可。” “这个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岳将军救了我一命,我若不报答,岂不是太薄情寡义了。” “额……明日二月初二,正是我大婚之际,如果丁大人非要帮忙的话,就请來我的婚礼上捧场吧。” “岳将军大婚,我自然是要去的,但是这并不算报答,如果岳将军现在沒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那就留到以后吧,我丁宫欠岳将军一个人情,必须还清,否则的话,我死不瞑目。” “那好吧,既然丁大人执意如此,那我姑且就将这个人情记着,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再找丁大人帮忙。” 随后,几个人在杨府又闲聊了一会儿,聊的主題多是明日岳彦大婚的事情, 此时此刻,大将军府内,何进气急败坏,站在他身边的袁绍也跟着遭殃,被何进骂的狗血喷头, 袁隗、袁逢、袁滂等人脸上也沒有什么光彩,纷纷对何进进行了一番劝慰, 何进的怒气渐渐消散,扫视了一眼袁隗、袁逢、袁滂、袁绍等人,问道:“如今三公九卿共同辅政,我居然被排在了外面,而且那些人又不跟我们一心,今后朝政大权岂不是都要咸决于辅政大臣了吗,你们倒是想想办法,该怎么样让我拿到大权。” “大将军,事已至此,我等也无可奈何,主要是何太后不帮助大将军,若是何太后帮助大将军的话,事情未必能够到这个地步。”袁隗道, 何进愤恨的道:“何太后今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胳膊肘向外拐了。” 袁绍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对岳彦和何太后的事情心知肚明,一早就知道了两个人有奸情,但是一直沒有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沒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二人的奸情,说出去也沒有什么会相信,而且自己也会惹祸上身, 考虑來,考虑去,他还是决定重新动用隐藏在宫中的细作,这些天忙着帮收拾十常侍的残余势力,一直沒有顾得上宫中的事情,现在必须尽快得到宫中的消息才行, 袁隗、袁逢、袁滂、袁绍四个人从大将军出來之后,都是对何进一阵怨言, “何进不过是一个屠户,如果沒有我们袁氏的帮助,他怎么可能会当上大将军,对我们不仅沒有一点知恩图报的意思,还随意怒骂,当我们是什么了。”袁隗怒道, 袁逢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唉,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也沒有想到,何太后是何进的妹妹,居然会不帮自己的哥哥……” “父亲、叔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选择何进的话,现在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但事到如今,我们也唯有一路走下去了,在我看來,所有的一切,都与岳彦有关,自从他进入京城一來,还沒有一个月,京城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不除掉此人的话,只怕以后我们袁氏就更加难以立足了。” “岳彦,他倒是个人物,但若要把一切都归罪在他的身上,我倒是觉得未免太过武断了,你想想,京城是个龙蛇混杂之地,存在很多势力,你看得见也好,看不见的也罢,反正京城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一些事情并不是岳彦一个人决定的。”袁隗道, “可是,这一切至少都跟岳彦有关系吧,如果沒有他,这些事情都不可能会发生的那么突然,反正他若不死,侄儿觉得京城就永无宁日。” “你若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但关键要看是在什么时候,现在他表面上是左将军,可实际却可以左右整个朝廷的局势,而且他武艺高强,要杀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袁隗道, 袁绍皱起了眉头,不再说话了,但是内心里却依然在想着怎么将岳彦置于死地, 第二天,大汉的新皇刘辩登基,何皇后成为了何太后,而这一天,也是岳彦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岳彦的迎亲队伍便前往了杨府,经过一番繁琐的礼仪后,新郎官岳彦这才将新娘子杨露带回了自己的府邸,开始拜天地, 岳府中空前的热闹,朝中大小官员基本上都到了,岳彦和杨露当着众人的面拜完天地后,便一起进入了洞房,而招待宾客的事情,则由太尉杨赐出面, 洞房内,岳彦掀开了杨露的盖头,看到杨露美丽的容颜,便是一阵痴笑,眼睛停留在杨露的身上,更是不想移开, 杨露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你又不是沒有见过我,干什么还要这样一直看着人家,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看你的感觉跟以前都不一样,现在是你我的夫人了,自然要多看几眼,而且,我明天就要出征了,这一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了,许久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 杨露道:“那你就多看我一会儿吧,把我深深的烙在你的心里,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的样子了。” “嗯,夫人,你坐在这里别动,我给你拍个照吧。” 说着,岳彦便将自己许久不用的手机给拿了出來,亮在了杨露的面前, 杨露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便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的宝贝,一会儿再解释给你听,现在你先坐好,我给你拍个照。” 话音一落,岳彦便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拿着手机给杨露看, 杨露看后,惊讶无比,沒想到自己会出现在那么小的一个地方里,既惊又喜,便让岳彦解释给自己听, 岳彦解释一通后,杨露还是不懂,但并沒有追问,之后岳彦便和杨露进行了合照,连续拍了好多张,两个人也因为手机而变得欢快起來,之前紧张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了, 拍完了照,岳彦将手机放在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杨露,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嘴唇凑到杨露的双唇上,很快便吻在了一起,而他的双手,则在杨露身上一阵乱摸, 杨露平时遮掩在衣衫下面的胸部,并不怎么显,可岳彦的手刚一摸上去,便立刻有了一阵诧异,杨露的胸与何皇后的差不多大小,都很丰满,但相比之下,杨露的胸更加坚挺, 自从有了跟何皇后在一起的经验后,他对女人已经有所认识了,很快便挑起了杨露的**,然后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脱光了衣服,躺在了被窝里面, 岳彦逐渐分开了杨露的双腿,压在了杨露的身上,正准备挺进去的时候,却听杨露小声说道:“夫君,对我温柔一点。” “嗯,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杨露的双腿中间被岳彦爱抚的早已经湿的一塌糊涂,岳彦的腰身稍微一用力,他的小弟弟便进入了杨露的体内,但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的前进,让他进入的不太顺畅, 这个时候,杨露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是一阵痛苦,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尖叫, 岳彦这才缓过神來,杨露还是个处女,今天是她的第一次,他的动作必须再轻一点,以免弄疼杨露, 一想到这里,岳彦一边爱抚着杨露的胸部,一边亲吻着她敏感的部位,然后身子则一点一点的进入,捅破了杨露的那层薄膜之后,身体开始慢慢的抽动了起來, 杨露起初感觉到有些疼痛,甚至有些抗拒,但很快,她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渐渐的从痛苦变成了享受,并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呻吟声, 洞房外边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洞房内却春意融融,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享受着人间最美妙的感觉, 一次过后,又來一次,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傍晚时分,岳彦第五次一泄千里,然后软绵绵的趴在了杨露的身上,这才满足,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杨露的身体比何皇后的更具有诱惑力,让他更加的留恋,更加愿意为杨露释放自己所有的精力…… 岳彦从杨露的身上下來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而杨露则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更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稍微歇息片刻后,岳彦便对杨露道:“夫人,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一会儿我要去一趟军营,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你不用再等我了,要是困了,就先睡下。” “嗯,夫君尽管去吧,正事要紧。” 又过了一会儿,岳彦穿好衣服,和杨露來了一个吻别,这才离开了洞房,此时宾客早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都由太尉杨赐招呼,岳彦和众多宾客寒暄几句后,便骑着马,朝军营赶去,准备着明天出征的事情, 他奔驰在茫茫的雪原中,心中却暗想道:“终于要面对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了……” 很快,他便來到了军营, 此时军营里正在忙碌着,许多士兵忙着搬运朝廷调拨过來的粮草、战甲、兵器、车马,岳彦到來后,见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的,询问过后,这才知道是曹操的功劳, 于是,他将曹操、鲍鸿、方悦、皇甫坚寿、杨速、沈豹等心腹叫到了大帐里,朗声说道:“明日我们就要出征了,这些天的训练小有成就,多亏了你们的功劳。” “是将军领导有方,我们也不过是做了份内的事情而已。”众人齐声说道, “曹司马,今天朝廷调拨过來的物资,你弄的井井有条,让我很满意,我准备任命你为副将……” 不等岳彦把话说完,曹操便打断了岳彦的话,一脸为难的说道:“将军,我也想做副将跟随将军一起出征,可是……” “怎么了,曹司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今日我接到了一封家书,是家父寄來的,家父病重,卧床不起,可能就快不行了,百善孝为先,我想回去见家父最后一面……” 岳彦听后,眉头顿时皱了起來,如果他答应了,这就等于让曹操离开了,可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可是如果不答应,也有点说不过去, “将军,自古忠义不能两全,还请将军成全。”曹操抱拳道, 089许攸受辱 岳彦良久沒有说话,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让曹操离去, 这时,皇甫坚寿开口说道:“将军,百善孝为先,曹司马这样做,也是一个孝子应该做的。” “是啊是啊,将军,曹司马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是事出突然而已。”鲍鸿也劝道, 岳彦看着曹操一脸的伤感,他好不容易才把曹操拉到自己的手下,眼看就要出征了,结果曹操却要离自己而去, 可偏偏曹操是一个治世的能臣,乱世的奸雄,如今张角领导的太平道公然造反,也算作是一个乱世,如果放走了曹操,就等于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对手,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 曹操见岳彦还沒有回复,急忙道:“将军,属下回去看个究竟,若家父尚能医治,属下找寻到名医进行医治之后,便迅速返回军中,继续为将军效力,若家父果真病入膏肓,即将去世,属下只能在家为家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回來为将军效力,还望将军务必成全。” 说着,曹操的眼眶中便泛起了泪花,片刻之后,热泪盈眶, 鲍鸿、皇甫坚寿、方悦、沈豹等人见状,纷纷齐声道:“将军,曹司马他一片孝心……” “够了,我都听到了,孟德,你一片孝心,天地可鉴,既然你要回去探望父亲,我也不会阻拦你,还希望你记住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别忘记了我们两个共同的目标,为了那个目标,我会一直奋斗下去,直到等着你归來。”岳彦道, 曹操当即向着岳彦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朗声道:“将军尽管放心,曹孟德绝对会信守承诺。” “好,你且起來吧。”说完,他便对鲍鸿道:“给曹司马准备一匹上等的战马,再给他一些盘缠,另外派遣二十名精壮之士随行保护,如今太平道造反,天下大乱,路上并不怎么太平。” 鲍鸿“喏”了一声,随即出了军帐,去置办岳彦说的那些事情了, 曹操感激不已,再次向岳彦拜谢, 随后,岳彦便屏退众人,唯独把曹操留了下來,一把拉住了曹操的手,依依不舍的道:“孟德兄,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不希望你走,你这一走,我的心里立刻凉了一大截……” “将军,孟德知道,孟德何尝又想离开将军,虽然跟随将军还不到半月,但这短短的时间里,孟德对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况我只是回一趟家,安顿好老父亲后,便会回來继续为将军效力的。” “唉。”岳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惋惜之情, “将军不必如此,我早晚都会归來的,另外,将军也不用给我调拨人马保护了,我一个人独來独往,目标也比较小,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人多了,反而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将军也正值用人之际,二十名壮士也能助将军一臂之力,还是留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吧。” 岳彦想了片刻,觉得曹操说的也挺对的,便道:“那好吧,那我就不给你派人保护了,只是,一路上你需要多多小心,只是,你走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人可以商议对策了,倒是一种遗憾……” “将军,许攸是我挚友,我今晚再去见他一次,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來帮助将军。”曹操道, “好吧,反正一会儿我还要回去,不如我们就一起回去。” “嗯。” 岳彦安排好军营里的事情后,将一切都交给鲍鸿來管理,他则和曹操一起,策马奔回了京城, …… 群英楼, 袁绍召集所有心腹,全部聚集在群英楼里,还在为他的别院被烧毁的事情而感到愤怒,他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颜良、文丑、逄纪、郭图四人,喝问道:“杨露的藏身之处,只有你们四个知道,岳彦那小子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颜良、文丑、逄纪、郭图四个人纷纷向袁绍表明心迹,并说自己从未做出过对不起袁绍的事情, 袁绍摆手道:“你们不必如此慌张,我对你们自然是很信任的,但是这件事也未免太过蹊跷了……” 众人都低着头,怎么想都想不出來任何头绪,更是一言不发, “主公,许先生來了……”一个家丁走了过來,朗声对袁绍说道, 袁绍正在气头上,听到许攸到來,便怒道:“他又來借钱,告诉他,不见。” “可是许先生说,他有要事要向主公禀告,是关于岳彦的。” 袁绍听后,立刻对家丁说道:“把他带到这里來。” “喏。” 家丁出去后不久,许攸便來到了这里,一进门看见袁绍、颜良、文丑、逄纪、郭图等人全在,便笑道:“原來你们都在啊,看你们脸上都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吧,该不会是因为别院被烧的事情吧。” “你知道别院被烧的事情。”袁绍怒视着许攸, “当然知道了,这件事早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也难怪,谁让你们当初瞒着我的,结果计划失败了吧,要是你们当初肯将事情告诉我的话,或许就会是另外一番转机了……”许攸讥讽道, 袁绍忿忿的道:“许子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许攸,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沒有你聪明吗。”逄纪、郭图齐声喝问道, “我沒什么事情,就事论事而已,本初兄你把逄纪、郭图两人当成谋士,看來他们两个人并未向你献出什么好的计策嘛,就拿别院被烧的事情來说,现在廷尉府还在审理当中的,这万一……” 袁绍听到许攸的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这件事是他主谋,逄纪、郭图后來才知道的,听到许攸不断的讥讽后,便指着许攸的鼻子大声叫道:“许子远,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是來笑话我们的吗。” “本初兄,你何必动怒呢,我只是说,逄纪、郭图这两个人给你当谋士实在是太不可靠了,如果你让我做你的谋士,或许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哼。”逄纪、郭图二人都狠狠的瞪了许攸一眼, 袁绍怒气冲天,见许攸一直在否认他的计谋,叫嚣道:“滚,你给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许攸还是头一次见袁绍发这么大的火,本來是想向袁绍炫耀一番,说离了他,凡事都不会成功,沒想到居然碰一鼻子灰,而逄纪、郭图二人又是在一旁偷笑, “本初兄,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绑架杨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做的愚蠢至极,逄纪、郭图他们两个人的脑袋怎么会想出这样的计谋,实在该杀。” “该杀的是你,你给我滚。”袁绍很讨厌别人否定自己,拿起面前的一个茶壶便朝许攸投掷了过去, 幸亏许攸躲闪的快,不然非被砸中不可,他心有余悸的看着盛怒的袁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袁绍要这样对他, 文丑急忙站了起來,一把将许攸拉了出去,然后小声说道:“许先生,你刚才真是不应该说那些话。” “怎么了,逄纪、郭图想出这样的烂计,我凭什么不能说。” 文丑急忙捂住了许攸的嘴,忙道:“许先生,你知道绑架杨露是谁想出來的吗,那可是主公自己想出來的,逄纪、郭图两位先生也是后來才知道,刚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计策是烂计,岂不是在针对主公吗。” “啊。”许攸也是吓了一跳,沒想到这计策是袁绍自己想出來的,反而为刚才的那些话而感到后悔, “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让那个许攸滚远点,以后再敢來群英楼一步,我打断他的腿。”房间里,不断传出袁绍盛怒的声音, 逄纪、郭图、颜良都纷纷被赶了出來,看到许攸后,都是一阵幸灾乐祸的样子, 唯独文丑对许攸说道:“许先生,目前主公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少出现在主公面前吧,等主公气消了,你再來见主公,向主公赔礼道歉,我这里只有这几百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吃住几天了……” 说着,文丑便掏出了几百钱,塞进了许攸的手中, 许攸拿着文丑给的钱,愤怒的摔在了地上,怒道:“我这次不是來借钱的,你们……你们竟然……” 话沒说完,许攸便气的转身便走, 文丑见状,急忙追了出去,但无论怎么劝慰,许攸的气也消不下去, 许攸走出群英楼后,对文丑道:“你不用再劝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颜良、逄纪、郭图他们却在幸灾乐祸,我也不愿意连累你,你还是回主公身边吧,并替我转告主公,他不用我当谋士,他一定会后悔的。” 话音一落,许攸便离开了群英楼,消失在黑暗当中, 文丑见状,也只当是许攸发发脾气,沒有再追过去,心想过几天他再去找许攸,好好的劝一劝,就应该会沒事了的, 许攸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此时正值宵禁时间,巡逻的队伍看见许攸后,便立刻将他围住了,向许攸索要腰牌,结果许攸沒有任何腰牌,巡逻的士兵便要拿住许攸, 正在这时,黑暗中一骑翩翩驶來,正是曹操,只听他朗声喝道:“住手。” 090曹操发誓 巡逻队的队长看到曹操到來,急忙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是左将军岳彦帐下,北军司马曹操,这是我的腰牌。”曹操來到众人面前,勒住马匹,也沒有下马,直接从腰中掏出了一块北军的腰牌,递给了那个巡逻队长, 巡逻队长看后,沒再说什么,直接将腰牌又还给了曹操, 曹操指着许攸道:“这位也是岳将军帐下的军司马,只是白天來京城办事,忘记带腰牌了,现在我是特地來找他的。” 巡逻队长看了一眼许攸,怎么看都不像是军方的人物,但他也沒有为难曹操,摆摆手,便带着人走了,毕竟北军里的人他是惹不起的, 巡逻队走后,曹操翻身跳下马背,看到许攸一脸的怒意,便问道:“子远,看你一脸怒气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事情,就是被刚才巡逻队给气的,曹孟德,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许攸虽然感到被袁绍等人给羞辱了,但并不愿意说出來,怕丢了身份,这才隐瞒了起來,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曹操道, “特地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许攸问道, 曹操左顾右盼了一番,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当即说道:“说來话长,何况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再遇到巡逻队的人,总不能还要一遍一遍的解释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行吗。” “可以,那我们就去凤月楼吧,我在那里有间房间。” 两人商议已定,曹操翻身跳上了马背,然后伸出手,一把将许攸也给拉了上來,两人同乘一匹战马,径直朝凤月楼而去, 两个人前脚刚走,一个黑影便从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颜良, 他见许攸气走,便偷偷的跟了出來,看到已经绝尘而去的曹操和许攸,便发出了一声冷笑,并低声说道:“许攸这个时候和曹操相会,肯定有什么猫腻……看來,杨露被救走的事情就是许攸干的,他娘的,那场大火差点烧死老子,如果真是许攸干的,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一落,颜良便抄近路去了凤月楼,他身手矫健,动作迅速,很快便到了凤月楼, 此时,曹操和许攸已经在凤月楼里了,他询问了一下许攸所在的房间,特意要了一间与许攸相邻的房间,然后叫了一些酒菜,也不叫姑娘,把门掩上,贴耳在墙壁上,偷听隔壁的谈话, 凤月楼里,许攸和曹操对面而坐,年轻貌美的姑娘们送上了酒菜时,便问道:“许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沒有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朋友有些事情要谈,若有需要的话,会再叫你们的。” “喏。” 姑娘们都对许攸都显得毕恭毕敬,应了一声后,便纷纷退出了房间, 曹操还是第一次來凤月楼,看到这里的姑娘对许攸都很恭敬,而且举手投足间还可以看见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不禁赞道:“我早就听说这里了,只是一直沒有钱财來这里玩耍,沒想到子远兄竟然是这里的常客……” “我在京城内一无驻所,二无亲朋,不住这里能住哪里。” “你为什么不住客栈呢。” “客栈怎么能跟这里比,这里有成群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我是百看不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给足了钱,便可以整宿的抱着姑娘睡,若是想玩点新鲜的,你可以一次叫來几个姑娘一起陪你过夜,若是叫上两个姑娘,就叫做双飞燕,三个呢,就叫燕子三抄水,四个呢,就叫四凤戏一龙,而且这些姑娘花样百出,每一个來到这里的男人,都会被这里的姑娘把他们的精力弄干弄净,孟德兄,要不要一会儿我也给你找几个姑娘试试。”许攸笑道, “呵呵,如果子远兄肯请客的话,我自然也不会见外,只是,我们來这里是谈正事的,还是谈完正事后,再说这些姑娘的事情吧。” “正事,寻欢作乐不就是正事吗。”许攸冷笑了一声, 曹操呵呵笑道:“子远,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次來找你,确实是有正事,我今天接到了一封家书,是家里寄來的,说老父亲又病重了,而且这次还很严重,只怕快要不行了,我一看到这,就再也坐不住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家看个究竟,只是我这一走,感觉挺对不起岳将军的,岳将军明日就要率军出征了,可我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想请你去给岳将军当参军……” “请我去当参军,曹孟德,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來,你都不在他的帐下干了,凭什么又扯上我,不去。”许攸果断的拒绝道, 曹操怔了一下,眼睛骨碌一转,便嘿嘿笑道:“子远兄,你不必回答的如此爽快,自古忠孝两难全,老父亲病重,我若是不回去看看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何况百善孝为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去,不是我不想在岳将军身边待着,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而且岳将军待人亲善,人虽然圆滑了点,但却很正派,一直以拯救天下黎民为己任,力求倾其毕生之力,打造一个太平盛世,这半个月來,从他的所作所为就不难看出,岳将军确实是做实事的人,十常侍之所以能倒台,其根本原因就在岳彦,反正我是对他佩服不已,只是他现在身边无人能够为其效力,若是你去了,肯定会受到重用的,总好过你在袁绍的身边摇尾乞怜吧。” “曹孟德,你才摇尾乞怜呢,袁本初对我好的不得了,我在凤月楼的所有花费,都是袁本初给我的,而且小时候我落水的时候,袁本初还救过我一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么多年來,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就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救命恩人,什么救命恩人,你是说,十五岁那年,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河边玩耍,你意外失足掉入水中的事情。”曹操突然紧张兮兮的问道, “对啊,当时他不是把你也给救上來了吗。”许攸道, 曹操愤怒的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大声的叫道:“胡说八道,那次你落水后,第一个跳下去救你的人是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水底拖起來,但因为水流太急,我们离河岸越來越远,我拼命把你带到河岸,最后沒有力气的时候,才向袁绍求助,从始至终,袁绍那家伙就最后出了一点力而已。”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是他把我给拽上岸的,然后昏昏沉沉的看见他又去拉你……难道,难道这么多年來,我一直误把袁绍当成救我的那个人了,搞了大半天,救我的人原來是你。” “亏你还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你也不用脑子好好的想想,袁绍那个时候刚学会游泳,有时候连水都不敢下,怎么可能会去救你。” 许攸震惊了,彻底震惊了,原來他这么多年,都一直是错的,错误的以为,袁绍就是救他的那个人,这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即使袁绍言语中有什么讥讽,他也忍了,毕竟是救命恩人嘛, 可是听完曹操的这番话后,许攸恍然醒悟,原來曹阿瞒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阿瞒,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从來沒有听你提起过。”许攸问道, “自从那次你掉入水中之后,我们就聚少离多,而且也因为那件事差点要了你的命,所以我才和袁本初商量了一下,决定从此再也不提那件事,生怕会刺激到你……” “这么说來,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可不是,你若是不提及这件事,我至今还不知道原來你一直错吧袁本初当成救命恩人呢。” “额……阿瞒,你从小就很奸诈,这一次,该不会是为了说服我去帮岳彦,故意说谎的吧,你可敢对天发誓吗。” “有何不敢。” 说着,曹操便举起手,对天发誓道:“今日我所讲的每一句,若是有半点虚言,就让我曹操这辈子断子绝孙……” 许攸见曹操信誓旦旦的发誓了,便信以为真了,说道:“看來你果然沒有撒谎……” 曹操见后,脸上便浮起了一阵笑容,可心里却急忙又暗暗起了一个誓言:“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刚才我曹操满嘴虚言,随便起了一个誓言,心不诚,则不灵,还请神明莫怪,千万不要让我断子绝孙啊……” “阿瞒,你刚才说,我若是去了岳彦那里,就一定会受到重用,这句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岳彦手下就缺少像你这样的谋士,你若是去了,肯定能够为谋主,也可以尽情的展现你的才华,上次你帮他查出了杨露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的事情,他就对你赞不绝口,还说以后要重谢你呢。” “上次那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不等许攸把话说完,“砰”的一声巨响,房间里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颜良凶神恶煞的站在外面,两眼瞪得跟灯笼似得,指着许攸大声叫道:“好啊,许子远,原來别院的那件事真是你干的,你他娘的差点把我一把火给烧死了,今天我若不杀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对不起主公。” 话音一落,颜良便冲了进來,抡起拳头便朝许攸直接砸了过去,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快如闪电,眼看就要砸中一脸惊讶的许攸脸上了, 091逮捕袁绍 颜良的突然出现,让坐在房间里的曹操和许攸都吃了一惊,眼看颜良的拳头便要砸到许攸脸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突然从颜良背后蹿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颜良背后的衣服,用力向后一拽,颜良便失去了重心,完全沒有任何防备,向后便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个人半蹲在地上,用一条腿紧紧的压在了颜良的胸口上,右手掌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接朝颜良的心窝刺去, 颜良吃了一惊,在巨大压力的作用之下,使出浑身力气,一把将那个人给推开了,但慌乱之中,手臂还是被那个人的利刃划了一道,登时鲜血直流, 他沒有叫疼,立刻从地上翻身而起,虎视眈眈的扫视了一眼手持利刃的人,沒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左将军岳彦, “这一刀,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加倍讨回來的。”撂下这句话,颜良捂着受伤的胳膊,转身便跑了, 岳彦也不去追,而是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擦拭了一下利刃上的鲜血,这才将手中的军刺还入了绑缚在小腿上的鞘中, 这一幕來的太过突然,曹操、许攸都不知道为什么岳彦会出现在这里,此时危险已经解除,曹操、许攸反应过來, 这时,许攸向着岳彦便跪拜道:“多谢岳将军救命之恩。” 岳彦急忙搀扶住许攸,沒让许攸跪在地上,反而笑着说道:“许先生不必如此,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刚才如果不是将军及时出现,我肯定会被颜良打死的,对了,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许攸狐疑的问道, 岳彦道:“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吧,我正好路过此地,看见颜良一直在跟着你们,我担心你们会出现什么意外,便跟了进來,沒想到,颜良果真是來找麻烦的,我这才不得已出手。” “原來如此,将军,这次多亏了你,否则的话,不知道颜良会怎么对我呢。” “许先生,颜良是袁绍的人,如果沒有袁绍的命令的话,我想他也不会这样对待许先生吧。”岳彦借机添油加醋的道, 曹操急忙插话道:“是啊子远,袁本初既然这样对你,你又何必非要跟着他呢,如果以前是因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么现在真相大白,你也知道救你的人不是他,是我,你也犯不着为他卖命了吧,左将军一直求贤若渴,而且待人亲善,礼贤下士,你……” “孟德,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许攸打断了曹操的话, 紧接着,许攸向着岳彦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缓缓的说道:“承蒙左将军对许攸如此厚爱,许攸若是再不领情,就太不识抬举了,从今以后,许攸就跟着将军了,将军若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就尽管吩咐,许攸必定竭尽全力的为将军效力。” “哈哈哈……”岳彦听后,大笑了起來,内心更是开心不已,“从今以后,我有许先生相助,就可以万事无忧了。” 曹操见许攸答应到岳彦帐下效力,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岳彦开心不已的样子,心中暗想道:“有许攸相助,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随后,岳彦将曹操、许攸二人接到了自己的府邸里,让家丁安排好客房,又花钱让他们从凤月楼里一人带出來了一个姑娘陪侍,这才放心下來, 但是,岳彦并未就此休息,而是再一次出了家门,骑着马朝皇宫赶去, 因为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关于袁绍绑架太尉之女的事情, 岳彦进了皇宫,见到了何太后,在岳彦的蛊惑之下,何太后立刻以皇帝刘辩的名义召集三公九卿到宣明殿议事, 深夜,三公九卿再次受到传召,都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聚集在宣明殿后,何太后就袁绍绑架太尉之女的事情向廷尉崔烈询问了一番, 廷尉崔烈早已经将此案审理清楚,也沒有进行严刑逼供,一切都是袁绍别院的家丁和婢女们的主动供述,其结果是,司隶校尉袁绍,确实暗中操纵并策划了这起绑架案,而且,太尉杨赐、左将军岳彦都可以作证, 随后,崔烈按照大汉律例做出了合理的判决,撤除袁绍的司隶校尉一职,并打入天牢,处以髡刑,以及五年的徒刑, 判决一经提出,立刻提交三公九卿进行议论,袁隗、袁逢二人虽然对这件事感到很诧异,但同时对袁绍的做法也感到很气愤,他们二人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袁绍居然背着他们做出了这种事情, 最后,三公九卿进行公决时,袁隗、袁逢否决此案,并要求重新审理,而且认为刑罚太重,要求从轻发落,但却遭到其余人的一致反对,这一次,连执金吾袁滂也站在了公理一边,投了赞成票, 少数服从多数,于是由廷尉崔烈起草圣旨,何太后加盖玉玺,正式颁布了逮捕袁绍的圣旨,并由廷尉崔烈、光禄勋丁宫两个人共同去执行逮捕, 为了防止其余知情者的大臣们通风报信,于是何太后要求他们全部留在宣明殿中,静候佳音, 崔烈、丁宫二人,带着四百羽林郎,出了宫门,直奔袁绍的司隶校尉府, “司隶校尉袁绍何在。”丁宫手持圣旨,骑在马背上,朗声喝问道, 司隶校尉府的门卫说袁绍不在府里,而是在群英楼,丁宫、崔烈不信,带着羽林郎便闯进了司隶校尉府,彻底搜查了一遍后,确实沒有发现袁绍的踪迹,这才急忙赶往群英楼, 群英楼里,袁绍还在喝着闷酒,听到颜良说许攸投靠了岳彦后,气上加气,摔碎了很多东西, 逄纪、郭图二人在一旁名为劝慰,实际上却落井下石,加上颜良又受了伤,心中怀着对许攸的恨意,也添油加醋,说许攸一早就投靠了岳彦,一直在背后污蔑和诋毁袁绍, 袁绍听了之后,气的肺都快炸了,怒道:“许攸,你安敢如此对我。” “主公,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人,将群英楼都给包围了。”这时,文丑突然从外面闯了进來,一脸慌张的对袁绍说道, “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包围群英楼。”袁绍酒气熏天,加上正在气头上,一下子将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醉醺醺的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包围这里。” 文丑一把拉住了袁绍,立刻劝道:“主公,你不要冲动,这次來的人手里拿着圣旨,刚才就已经去了一趟司隶校尉府,沒有找到主公,却又找到这里了,司隶校尉府里的人來通风报信,说是來抓主公的。” “抓我,我有什么错,他们凭什么抓我。”袁绍怒道, 文丑道:“还不是因为绑架杨露那件事嘛,颜良,你保护主公,去密室暂时躲避一下,逄先生、郭先生,麻烦你们照顾主公,我去对付一下來抓主公的人,他们找不到主公,就自然会走的,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对策。” “好。” 于是,颜良、郭图、逄纪三人搀扶着袁绍去了密室,文丑则快速下了楼,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再不开门的话,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丁宫在群英楼的门口用力的敲打着, 文丑走到门口,看见外面火光冲天,便立刻打开了房门,见到丁宫和崔烈后,便拱手道:“丁大人、崔大人,你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袁绍呢。” “我家主公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不知道两位大人找我家主公有什么事情吗。” “少在这里给我打哈哈,本官不吃你这一套,给我让开,你们进去给我搜,搜到袁绍,立刻逮捕。”丁宫一把推开了文丑,向后招了一下手,一群羽林郎便冲了进來, 这一次为了逮捕袁绍,丁宫不用虎贲郎,而改用羽林郎,就是怕袁绍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为虎贲中郎将的袁术给袁绍通风报信, 百十个羽林郎一窝蜂的冲进了群英楼,文丑象征性的拦挡道:“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你们凭什么可以乱闯。” “就凭这个。”崔烈手持圣旨,高高举起,亮在了文丑的面前, 文丑不再说话了,主动退到一边, 很快,羽林郎便将群英楼里里外外都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袁绍的踪迹,而外面包围群英楼的人也沒有发现有任何人出來, “两位大人,我说过的,我家主公不在这里,傍晚的时候外出,至今未归。”文丑借机说道, 丁宫、崔烈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袁绍去哪里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家主公外出,向來不告诉我们去哪里的。” 丁宫将崔烈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抓不到袁绍,我们如何回去。” 崔烈道:“袁氏在京城地方众多,我们若是一一搜索的话,人手肯定不够,不如先回去复命,然后祈求封锁城门,全城搜捕,这样一來,袁绍插翅难飞,只要他一露面,就一定会被抓住。” “看來,也只有这样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应该派人留在司隶校尉府和群英楼附近,严密监视这里的动静。” “嗯。” 两人计议已定,便撤回了羽林郎,一瞬间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却留下了两个人在附近监视着这里, 092袁绍逃走 文丑见丁宫、崔烈等人撤去,这才返回密室, 此时,袁绍的酒气已经消了不少,也弄清了是怎么一回事,见文丑从外面进來后,便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文丑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妙,我看了一眼崔烈和丁宫手中的圣旨,不仅免去了主公司隶校尉的职位,还被判处五年的徒刑,而且还要施以髡刑……” 听到文丑的话后,袁绍一句话沒说,脸色变得阴沉起來,而逄纪、郭图、颜良三人也都是一阵惊诧,沒想到袁绍好不容易混來的官职,说沒就沒了, 良久,袁绍才开口说道:“这一步棋,我走的大错特错,如果我不让你们去绑架杨露,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如果我当时能够和逄纪、郭图两位先生商议一下,或许结果也不会是这样……” 颜良打断了袁绍的话,愤恨的道:“主公,这不怨你,你做的沒错,要怪的话,就怪许攸,如果不是许攸出卖主公的话,岳彦根本找不到杨露被关押在何处,也不会害的主公的别院被烧,如今更是丢了官职。” 逄纪、郭图二人急忙随声附和,添油加醋,趁机陷害许攸,这两个人很早就看许攸不顺眼了,总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看不起他们两个人,如今逮住机会,还不把许攸往坏了说, 文丑什么都沒说,本來他对许攸还有几分尊敬,但沒想到许攸竟然吃里扒外,这一点让他很难容忍,不过,他秉性不错,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只能是一阵唉声叹气, “我与许攸多年好友,当年我还救了他一命,沒想到他居然会背弃我……当真是世态炎凉啊……”袁绍自哀自怜的说道, “主公,要不要我去杀了许攸。”颜良道, “你连现在许攸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去杀他,丁宫、崔烈带着圣旨抓不到我的人,必定会进行全城搜捕,当务之急不是去杀许攸,而是想法怎么出城,避过此劫。”袁绍道, 逄纪道:“主公是大将军的心腹,不如去大将军府,找大将军帮忙……” “不妥,世人皆知主公是大将军的心腹,肯定会派人守在大将军府,只要主公一露面,肯定会被抓获,而且,大将军何进优柔寡断,欺软怕硬,如今圣旨下达抓捕主公,大将军肯定不会抗旨不尊,大将军又是何太后的哥哥,如今刘辩登基,何太后垂帘听政,玉玺掌控在何太后的手中,这圣旨已经签发,做为何太后的哥哥,大将军不应该会不知道这件事才对,求他,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说不定我们这边才去大将军府,不等埋伏的人把我们抓了,大将军就已经把我们给抓了。”郭图立刻阻止道, 袁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为何进出谋划策多年,沒有我,他也当不了这个大将军,沒想到却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逄纪道:“主公不必气馁,京城我们虽然呆不下去了了,但天下并不只有京城这一块地方,如今张角领导的太平道已经提前造反,天下动荡,不如我们保护主公冲出京城,返回汝阳老家,先蜇伏起來,躲过一劫,再静观其变,做其他打算。” “主公,元图所言极是,汝阳乃主公老家,袁家的势力在那里根深蒂固,那里天高皇帝远,而今又正值天下大乱之际,以主公的雄才大略,只要以汝阳为据点,未必不可以闯出一番天地,何必要在京城之中看别人脸色。”郭图道, 袁绍看了看郭图、又看了看逄纪,双手拉着两个人,语重心长的问道:“公则、元图,如今我在京城一败涂地,你们两个又都是智谋之士,我就算回到汝阳老家,前途也很渺茫,你们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公则是郭图的字,元图是逄纪的字,郭图是颍川一带的名士,而逄纪则是南阳一带的名士,虽然跟随袁绍不过才几年时间,但却推心置腹,两个人听到袁绍如此问,便异口同声的道:“主公,就算你到天涯海角,公则(元图)也生死相随,永不背离。” 袁绍听到郭图、逄纪表明了心态,这才放心下來,一把抱住了郭图和逄纪,说道:“好,有你们这番心思,我袁绍此生无憾了。” 颜良、文丑二人是袁绍心腹中的心腹,一直豢养的死士,对袁绍更是忠心耿耿,不必问,也自然是跟随袁绍一起, 随后,袁绍等人制定了出逃计划,先让颜良、文丑出了群英楼,解决了监视这里的眼线,袁绍这才在逄纪、郭图二人的陪同下走出群英楼,然后在颜良、文丑的保护下,一行五人,连袁绍的家都不敢回,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心腹家丁,让他带回家去,便趁着夜色逃走了, 此时正值宵禁,沿途遇到巡逻队伍,袁绍有用司隶校尉的腰牌挡住了,等到了城门口时,却发现城门紧闭, 袁绍带着颜良、文丑、逄纪、郭图,一人一骑,径直朝城门边走去,刚好这会儿城门校尉黄琬在此门当值,认得袁绍,两个寒暄了几句,袁绍假传大将军何进的命令,说是要出城去北军办事,骗开了城门,这才得以出城, …… 宣明殿里,众位大臣还在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丁宫、崔烈二人回來后,禀告袁绍失踪的消息,让在座的何太后和岳彦都吃了一惊,于是岳彦蛊惑何太后,让何太后下令封锁城门,派兵全城搜捕袁绍,并严惩包庇者,然后张贴告示,诏告天下,通缉袁绍,凡是捉拿住袁绍,绑送京城的,赏千金, 于是,丁宫、崔烈二人带着圣旨火速出宫,诏命城门校尉黄琬、河南尹何苗协助此事, 使命传达到城门校尉黄琬的耳朵里,黄琬大吃一惊,已经在不久前,他刚刚放走了袁绍,他害怕承担罪责,立刻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告知丁宫,丁宫于是转达何太后和岳彦, 得知袁绍逃走之后,岳彦也是一阵悔恨,如果当初由他去抓捕袁绍的话,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如今外面天下大乱,袁绍逃走后,只怕很难再抓到了,不过,岳彦还是传旨各州郡,通缉袁绍,命各州郡予以缉拿, 直到子时,在宣明殿里的各位大臣才被放走,袁隗、袁逢得知袁绍逃走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二人料定袁绍会逃回老家,于是连夜写好了家书,让心腹第二天一早带回老家汝阳,委托老家的官绅予以照料袁绍, 众臣离开之后,岳彦又在皇宫逗留了一会儿,和何太后缠绵了一次后,这才回府, 岳彦回到府中时,被安排在客房里的曹操、许攸都已经睡下了,走回自己的新房,刚推开门,烛光便被照亮了,杨露居然还在等着他, “夫人,你怎么还沒睡。”岳彦吃了一惊,对杨露道, “夫君不回來,我也睡不着,明日夫君就要出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來,我想等着夫君回來,再好好的看看夫君……”杨露走到岳彦身边,便为岳彦宽衣解带,突然闻到了一种浓郁的香气,那种香气却并不是她身上的,她的话便戛然而止, 岳彦回头看了杨露一眼,见杨露脸上有些异样,便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夫君,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你不满意。”杨露淡淡的问道, “沒有啊,我对夫人无论各个方面都很满意啊……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怪怪的。” “怪怪的,我今天确实有些怪怪的,今天晚上本來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在家陪我,却出去游荡到现在才回來,若是夫君对我什么地方不满意,你尽管说出來就是了,我肯定会加以改进的,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杨露的脸上有了一丝微怒, “夫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岳彦皱着眉头,问道, “听不懂吗,夫君一向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既然听不懂的话,那我就说的直白一些吧,夫君的身上有着一些玫瑰香气,可是这些香气并不是我的,我想请问一问,夫君身上的这些香气是怎么來了。” “遭了,一定是何太后那个娘们身上的香气太重,也染到我的衣服上了,我今天与杨露是新婚,如果让她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的话,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当今的太后。”岳彦心中一惊, 他内心虽然惊慌,但脸上还是极为镇定,丝毫沒有任何可以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一把将杨露抱上了床,呵呵笑道:“原來,夫人是在为这件事生气啊,看來夫人是吃醋了,我身上的香气可是何太后的,今晚我几乎都在她身边待着,你若是不信的话,你明天可以问问太尉大人,今晚与何太后在一起的不光我和岳丈,还有很多人,凡是当朝的三公九卿,都在一起,在商量国家大事。” 杨露听岳彦这么一解释,也就释怀了,她伸出双手,勾住了岳彦的脖子,笑着说道:“原來是这样啊,害的我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我们才结婚,你就对我始乱终弃了呢,不过这件事也可以给你提个醒,以后你只允许有我这一个女人,要是让我发现你还有其他的女人,看我不把你下边踢爆,让你断子绝孙。” 岳彦听后,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裆部,问道:“夫人,你该不会这么狠吧。” “看把你吓得,我当然不会那么对你了,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夫君,明天你就要出征了,白天你弄得我好舒服,我从來沒有过那样美妙的感觉,到了夜里一直想要,可是你始终沒有回來,现在你回來了,我们可以再弄几次了吧。” “白天的时候,我们就弄了五次了,你还沒觉得够,还想要。” “嗯。”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吧。” “不,我就现在要,你要是不來,就说明你心中有鬼。” “额……那好吧,那就只限一次,行吗。” “嗯,一次也好啊。” “那……來吧。” 093抵达孟津 岳彦勉强提枪上阵,从白天到现在,差不多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他居然连续做了七次,他的精力这次真的是被耗干了,他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醒來以后,已经是辰时了,他急忙去找曹操和许攸,刚好和许攸迎面撞上,便询问道:“许先生,曹孟德呢。” “孟德担心其父,天一亮就走了,他让我转告主公,说他处理完家父的事情后,便会回來再为主公效力。”许攸既然已经决定从此以后跟着岳彦了,在称呼上也自然就改了口,不再叫岳将军,而改称主公了, “唉,孟德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來,幸亏有先生在我身边,从此以后,我也有人商量对策。”岳彦一阵感慨,对曹操的离去也有些不舍, 许攸见岳彦对曹操依依不舍的样子,便道:“主公不必烦恼,孟德虽然离开了,又不是不回來,主公,今日是你出征的日子,不知道主公是否将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许先生若不提醒,我还真忘记这茬了,请许先生到前厅等我,我去安排一下,以免去后顾之忧。” 话音一落,岳彦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杨露还在睡梦之中,他伸出手,轻轻的摇醒了杨露, 杨露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岳彦站在床边,便问道:“夫君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岳彦摇头道:“不是,我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我今天就要率军出征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來,这些日子,你还是搬回娘家去住吧,在太尉大人的照料之下,我也好放心。” “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我沒事可以到娘家看看,但如今我自成一家,回娘家居住影响不好,夫君尽管放心,你走之后,家里就交给我來打理,保证给你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岳彦道:“夫人,我是怕万一有人对我不利,再像上次那样,把你给绑架了……” “如果真有人想再绑架我,就算我想躲也躲不掉,夫君不要为我担心,倒是应该全身心的投入到战争中去,尽快平定贼寇,使得天下太平,夫君就能早一日的回來。” “好吧,那家里就交给你了。” “嗯,夫君放心去吧。” 岳彦拿出了几把钥匙,分别交到了杨露的手里,然后又将整个岳府的情况向杨露述说了一遍,杨露一一记在心间, 交待完家务事后,岳彦这才离开房间,走到前厅里,跟许攸一起骑着马朝军营奔驰而去, 岳彦的这支军队,定于今日午时出发,但将士们一早就拔营起寨,早就准备好了离开, 等到岳彦带着许攸到了北军之后,见到将士们早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就能出发,显得很是开心, 于是,岳彦将自己帐下的所有军司马全部聚集到一起,然后郑重其事的将许攸介绍给诸位军司马认识, 岳彦朗声道:“诸位,这位是南阳许攸许先生,是我专门请來的,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帐下的谋士了,你们见到他,都要以礼相待,任何人不得怠慢,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许攸见岳彦如此隆重的介绍自己,心中也是欢喜不已,第一次真正的找到了当谋士的感觉, “将军,曹司马离开了,他的军司马之位空缺了,是不是找人替补一下。”鲍鸿抱拳问道, “嗯,那就让杨速代替曹操为军司马吧,对了,皇甫嵩、朱儁、卢植的三路大军都出发了吗。” 鲍鸿回答道:“他们的三路大军,一早就出发了,只有我们到现在还沒有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传令下去,全军动身,开往河内。” “喏。”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他所部的大军正式出发,由杨速、沈豹率领的前锋营打头,方悦、皇甫坚寿督促其他将士走在中间,而鲍鸿在最后面,负责押运粮草辎重,两万大军迤逦而进, 岳彦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铠甲,带着许攸走在前锋营的最前面,一路朝着河内前进, 河内郡在京畿附近,与京城只相隔一条黄河,所以,要去河内郡,就首先要渡过黄河, 前夜在皇宫内群臣商议了平叛大军的行动方针,岳彦这一路军负责整个河北战场,其路线是,经河内郡进入冀州,方针确立之后,朝廷便派人奔赴孟津黄河渡口,通知渡口的人着手准备渡船, 孟津距离离京城只有几十里路,不算太远,岳彦的这一支军队经过差不多十天的特训,将士的体能已经有所增长,于是,岳彦决定,大军抵达孟津后,再进行休息, 这一命令一经下达,虽然还是引來了将士们的一片怨声载道,但相比起前些日子的体能特训來说,要轻多了, 所以岳彦这一支军队,为了能够尽快抵达目的地去休息,都憋足了劲,卯足了精神, 不过,在行军中,岳彦还是做出了人性化的调理,每走十里路,便停下來休息一段时间,这样走走停停了好几次,大军终于在申时抵达了孟津, 抵达孟津后,岳彦便让大军在黄河边驻扎,准备明日再渡过黄河, 安营扎寨后,岳彦便在帐中休息,一会儿便有人前來拜谒,问明之后,这才知道,是孟津县的县令、县尉以及县吏,听说岳彦驻扎在此,特來邀请岳彦进城休息,并设下了酒宴进行款待, 岳彦得知孟津县的县令、县尉、县吏的目的后,便以公务繁忙为由,不便出席,转而让许攸代替自己去县城里应付这些官吏, 许攸欣然接受,带着两个士兵,便和县令、县尉、县吏一起去了县城,好酒好肉的吃着,还抱着美女,倒也落得个潇洒自在, 入夜后,岳彦吃过晚饭,便铺开了一份地图,看到这地图绘制的如此简陋,实在不敢恭维,而他也萌生了要亲自绘制一幅地图的想法, 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要将就着看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前锋营军司马杨速从外面走了进來,抱拳道:“启禀将军,华雄回來了。” “华雄。”岳彦听到后,立刻抬起了头,一脸惊喜的望着杨速,问道,“在哪里。” “就在帐外。” “快,快让他进來。” “喏。” 杨速转身冲帐外喊道:“华雄,你可以进來了。” 卷帘掀开,虎背熊腰、身躯巨大的华雄便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进大帐,便立刻抱拳道:“叩见家主。” 岳彦一脸欢喜的向华雄背后看了一眼,却沒有看见背后有什么人,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來了,荀先生和其他人呢。” “家主,荀先生和其他人还在河内的温县,我们按照家主的吩咐,已经将所有的粮食都发放完毕了,不过,荀先生听说将军这两天就要出征,所以特意留在了温县,并且为家主募集了一些精壮之士,以补充兵源。” “还是荀攸想的周到,凡事都想在我前面了,对了,你和荀攸一起去发放粮食救济百姓,你们的人那么少,怎么在短短的数日内就办到的。” 华雄嘿嘿笑道:“家主,要说这荀先生还真有一套,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会说大话的人,买了粮食后,光粮车都有好几十辆,我们才一百人,根本不够用,本來我说让家主再调拨点人过來,荀先生却说不用,结果他让我们伪装成张让的属下,将粮食运出城后,便将找好的几百个乞丐叫了过來,先给他们发了点粮食吃,然后又说让他们帮助护送粮食,一路上不仅有饭吃,到了目的地后还发钱,这些乞丐一听有这些好事,便纷纷答应了下來,所以,一路上都是他们拉着车,我们只管督促着。” 顿了顿,华雄接着说道:“后來我们渡过了黄河,抵达温县后,早有一班人马等在那里,后來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荀先生的朋友找來的,听说我们运送粮食到这里救济百姓,便自发组织了许多穷苦百姓帮助我们运粮、发粮,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只短短几日,几十车的粮食便发放完毕了,而荀先生也趁机散播家主的名声,如今整个温县都盛传着家主的美名,后來,荀先生说要招兵,温县的男丁踊跃报名,荀先生在两日之内,便招募到了三千新兵……” 华雄越说越來劲,对荀攸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岳彦听后,也对荀攸佩服不已,便问道:“华雄,那么你这次回來是,报信。” “嗯,报信,荀先生说,明日家主就要渡河了,怕家主走错了路,所以让我先回來,到时候给家主带路,而荀先生的那个朋友也想见见家主。” “荀先生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司马防。” “司马防。”岳彦在记忆里仔细的搜索着这个名字,想了很久,才知道司马防是谁, 司马防,河内温人,字建公,司马懿之父, 094荀攸之功 天色微明,驻扎在黄河岸边的岳彦大军已经开始拔营起寨,鱼贯登上了岸边准备妥当的渡船, 辰时,所有人员登船完毕,大大小小的船只开始起锚,载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黄河北岸驶去, 大雾笼罩着整个黄河河道,所以船只航行的较为缓慢,驶到对岸时,差不多用去了一个时辰, 靠岸后,大军陆续下船,就在河岸重新进行整顿,由各部军司马负责,在一片空地上集结大军, 大军集结完毕后,在岳彦的一声令下后,便再次开动起來,华雄在前面给岳彦指路,朝着温县而去, 大军走了差不多近二十里,岳彦便看见有一群人等候在路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家主,是荀先生他们。”华雄指着远处的那群人,对岳彦说道, 岳彦命令大军原地休息,他则和华雄一起策马向前走去, 荀攸看到岳彦和华雄朝这里驶來,便急忙对身边的一个儒雅的中年汉子说道:“建公兄,与华雄一起前來的,便是左将军岳彦。” 这个儒雅的汉子长得眉清目秀,长须美髯,双目中透着一股子精明,正是荀攸之友司马防, 司马防远远的将岳彦打量了一番,缓缓的道:“岳将军英姿不凡,威武异常,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左将军,实在令人敬佩,只是,正因为他太过年轻,所以眉宇之间多了一份戾气,公达,你确定从今以后一直跟着他吗。” 荀攸笑道:“人无完人,左将军英姿年少,敢作敢为,只凭他设计除去了十常侍这一件事,便不难看出,此人胆大心细,城府颇深,虽然他身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但现今天下动荡,民心不安,如果一味的讲仁义道德,只怕很难在这个乱世立足,不过,我还要再观察观察,一旦我认定了他,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一直陪他走下去。” 司马防道:“若公达果真找到了明主,为兄也替你感到高兴,但此人是不是明主,还需要时间的考验,为兄希望公达三思而行,切莫操之过急。” “建公兄放心,公达心中自有分寸。” 说话间,岳彦便和华雄來到了荀攸和司马防的面前,两下照面,荀攸和司马防当即向着岳彦拜道:“参见左将军。” 岳彦勒住马匹,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來,走到荀攸、司马防的面前,丝毫沒有一点将军的架子,笑着说道:“荀先生,一别多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先生旁边的这位仁兄,一定是先生的朋友司马建公先生吧。” “将军好眼力,在下正是司马建公。”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将军过誉了,与将军相比,在下简直不值得一提。”司马防谦虚道, “司马先生未免太过谦虚了,据我所知,司马先生也曾历任洛阳令、京兆尹等官,也是经历过宦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值得一提呢。” 两人一阵寒暄,各自谦虚,荀攸听后,便插话道:“谦虚虽然是一种美德,但如果太过谦虚了,就会被认为是虚情假意,今日无论是将军,还是建公兄,都到此为止吧,将军,建公兄已经在府中备下了薄酒,想请将军到府中一叙,另外,属下也有些事情需要向将军禀明。” “好吧,那就请荀先生和司马先生在前面带路,我率领大军紧随其后。” 商量既定,荀攸、司马防便带着人原路返回,走在前面,而岳彦和华雄则回到军队里,带领着军队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行人朝着县城而去, “主公,前面那两位是什么人。”许攸一直很纳闷,见岳彦对荀攸和司马防客客气气的,便问道, “前面两位先生一位是海内名士荀攸荀公达,另外一位则是荀攸的朋友司马防,今日我们便去司马防的家中小坐片刻,哦,对了,我忘记跟许先生说了,荀攸目前也是我帐下的谋士,你们两个人以后要多亲近亲近才是。”岳彦道, 许攸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本來他以为岳彦一个谋士都沒有,从此以后凡事都会与他商量,就算以后再來了谋士,他也肯定是谋主,沒想到岳彦一早就有一个谋士,而且还是海内知名的名士, 荀攸之名,许攸早有耳闻,是颍川一带的名士,而荀氏更是颍川的望族,论名声,荀攸远远盖过他,论家世,荀攸还是能够盖过他,这样一比对,许攸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卑感,但同时也生出了嫉妒, 不过,岳彦却沒有察觉到这一点,正沉浸在与荀攸重逢的喜悦当中,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温县县城,到了县城附近,温县县令司马敬率领县中官吏与百姓在城门边夹道欢迎, 这些百姓都曾受到岳彦的恩惠,岳彦放粮救济百姓的事情,早已经在整个温县传开,上至温县的官府,下至穷苦大众,都十分感激岳彦,一听说岳彦的大军今日要抵达温县,便自发的组织在一起,在县城的城门附近翘首以盼, 此时,司马敬等人远远的望见岳彦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开來,便立刻下令道:“奏乐。” 早已经在城门口准备妥当的鼓吹队,立刻奏响了音乐,两旁的百姓也更是激动不已,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自己的大恩人长得什么样子, 岳彦见到这声势滔天的欢迎程度,也是吃了一惊,望着前面荀攸的背影,不禁觉得这个荀攸还真有两把刷子,沒想到将他交待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好,竟然替他收买了几乎整个温县的民心, 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远离京城之后,他的心也放宽松了许多,不必再提防尔虞我诈,沒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淳朴的民风, 岳彦靠近城池后,便立刻对身边的华雄说道:“华雄,你去后面告知大军,他们在城外驻扎,不得入城,也不得随意走动,如果发现敢扰民者,立斩不赦,另外,让副将鲍鸿全权负责大军,出了问題,我第一个问罪的就是他。” 华雄“喏”了一声,便去传令了, 岳彦对身边的许攸道:“许先生,麻烦你跟我一起进城吧。” 许攸点了点头,却沒有说话, 岳彦的命令传达下去后,鲍鸿全权负责整支大军,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驻扎在道路旁边,也不安营扎寨,直接埋锅造饭,各部军司马严明军纪,不得部下任意走动, 华雄则重新回到岳彦身边,跟随着岳彦一起朝温县县城里进, 岳彦只带了华雄和许攸两个人,翩翩三骑,刚到城门门口,道路两边的百姓,便纷纷跪在了地上,向着岳彦叩头,感激岳彦为温县做的一切,也感谢岳彦拯救了他们垂死的性命, 知恩图报,民心可用, 岳彦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英雄的感觉,急忙下马,让这些百姓都纷纷起來,并朗声说了一番客套谦虚的话,片刻之后,便博得了百姓的心, 随后,温县县令司马敬带领县中官吏参拜岳彦,多是感谢岳彦的所作所为,岳彦又免不了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这才打发了这些人, 岳彦好不容易进了县城,沒想到城中的街道两边都站满了人,索性县令司马敬让衙役在道路两边进行护卫,维持了当时的秩序,沒有受到什么影响, 看來,岳彦是彻底征服了温县的百姓, 最后,岳彦在荀攸、司马防、司马敬的陪同下,一路走到了司马防的府邸,沿途的街道两边,都站满了百姓,也足可见岳彦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 进入司马防的府邸后,总算是安定了下來,岳彦被安排在上座,荀攸、司马防、司马敬、华雄、许攸等人则都分别坐在大厅两边陪同, “将军远道而來,莅临我温县,我身为本县县令,理应一尽地主之谊,來,下官敬将军一杯,感谢将军赈灾放粮,救了我温县数万百姓。”司马敬端起酒杯,首先说道, 话音一落,司马敬便一饮而尽,岳彦也不甘示弱,一口将杯中酒喝完, 随后,司马防开始敬酒,岳彦悉数饮下, 同时,岳彦也十分感谢司马敬、司马防等人的接待,反过來敬司马敬、司马防以及县中官吏, 酒过三巡之后,荀攸便道:“将军,如今张角领导的太平道已经造反,他们头裹黄巾,攻击州郡,河北已经乱作一团,河北乃黄巾贼聚集的腹地,将军受命征讨河北,但在兵力上却跟黄巾贼不成正比,为此,我在沒有得到将军的允许之下,私自在这里招募了三千兵勇,以补充兵源,还望将军能够谅解。” “荀先生这件事做的对,我不仅不会责备,反而会加以赞赏,我本來就是打算在这里招募兵勇的,荀先生能够想在我的前面,急我所急,何罪之有。” “多谢将军体谅,只是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应对河北造反的黄巾贼。” 095平皋战斗 岳彦想了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张角领导的太平道,虽然多是贫民百姓,但他们为造反准备已久,肯定练就了一支强军,但黄巾贼遍布各地,兵力分散,这倒是给了我军一个契机,我军兵力虽少,但与黄巾贼相比,我军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单凭这一点,便可以大做文章,只要集中优势兵力,步步为营,逐个击破,相信黄巾贼也不难平定。” 顿了顿,岳彦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我所能够预测的,如果光凭我动动嘴皮子,战争就可以胜利的话,那我倒是很乐意去结束这场战争。” 荀攸道:“将军说的很对,当此多事之秋,荀攸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若不尽一点玻绵薄之力,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荀攸决定跟随在将军左右,为将军出谋划策,还希望将军能够接纳。” “若果真能够得到荀先生相助,在平定黄巾贼的道路上,肯定会顺利很多,荀先生,我敬你一杯。” 许攸坐在那里,看见岳彦对荀攸极为器重,心中便有了一些不爽,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沒有发作起來,而是暗下决心,准备在以后的实际行动中让岳彦、荀攸对自己刮目相看, 短暂的酒宴过去了,岳彦随后和荀攸一起去看了一下新招募的三千兵勇,这三千人的身体并不是很强壮,但精神面貌却很不错,至少看上去很阳光, “荀先生不仅完成了我交托的任务,还替我募集到了三千兵勇,实在是功不可沒,但这三千兵勇都沒有经过正式的训练,若是带到战场上去,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岳彦看了以后,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荀攸听后,笑道:“将军无需多虑,我替将军召集的这三千兵勇,并不准备上战场。” “不上战场。”岳彦狐疑的问道, 荀攸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工匠出身,我招募这些工匠,主要是用于运送粮草等辎重,张角领导的这次叛乱,蓄谋已久,而且遍布八州之地,人数高达数十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那么容易平定的,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一旦开始,无论是粮草,还是兵甲,都会有所消耗,所以辎重的运送,就成为了一个关键的问題,将军率领的北军都是骁勇之士,可以在战场上上阵杀敌,而我这次为将军招募的兵勇,其实就是用于运送辎重的士兵,只要保证了粮草等辎重的供给,这场战争就算打的再久,我们也能够胜利。” 岳彦听后,颇有感触,荀攸所说的,用现代术语來说,其实就是后勤问題,只要后勤在战争中得以保障,无论再长的战争,都是取得胜利的关键, 他点了点头,补充道:“荀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还不够,但凡战争,必定会有伤亡,战场上的伤兵也需要得到救治,我还需要招募一些懂得医术的医生,替我治疗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 荀攸万万沒想到,岳彦还会想到这一个层面,当即说道:“将军放心,我会再招募一些懂得医术的医生的,那这三千兵勇,将军准备打算怎么办。” “先让他们跟随军队一起出发吧,主要负责押运粮草等辎重,交由华雄带领,这样一來,原先押送粮草等辎重的将士们就可以用到战场上去了。” 话音一落,岳彦便让华雄去接手这三千兵勇,而另一方面,他通过司马敬、司马防在温县县城里寻找了五名医生,一并带走, 下午的时候,岳彦便带着人在司马敬、司马防等人的欢送之下离开了温县,开始奔赴河北战场, 虽然这次岳彦沒有机会见到司马防的儿子司马懿,但他不愁以后沒有机会,因为按照年纪來算的话,司马懿现在只有几岁大,几岁的娃娃,能有什么大出息,不过,他会始终关注司马防一家的,毕竟这一家人个个英才,以后早晚有用得着的地方, 大军在温县休整了一个时辰后,便再次启程了,这一次,岳彦让军队加快了脚步,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前进,同时派出斥候,沿途打探消息, 傍晚时分,斥候回來禀告,说前方即将抵达平皋,但县城内却浓烟滚滚,城中百姓更是争先恐后的朝外跑,正在被黄巾贼袭击, 岳彦问清人数,得知只有百余黄巾贼,便当机立断,带着二百骑兵率先朝平皋城赶去,却命大军保持现有队形,匀速前进,各部军司马各负其责,鲍鸿总管全军, 吩咐完毕后,岳彦带着二百骑兵便疾驰而去,一路狂奔,大约过了十多里,沿途遇到不少百姓,多是从平皋县城里逃出來的, 再向前奔驰两三里,平皋县城便映入了岳彦的眼帘,远远望去,但见平皋县城里浓烟滚滚,城北一角已经可以看见了火光, 他一声令下,便带着人迅速的冲了过去, 临近平皋县城时,便可以看到地上尸横遍野,鲜血到处都是,许多老人、妇女、还有小孩都惨死在屠刀之下,街道上更是一片狼藉,而且里面不断的传出來惨叫声, 岳彦沒有在城门口做任何停留,一马当先,手持大弓,带着二百骑兵便冲进了县城,然后让二百骑兵散开,展开地毯式的袭击,只要见到头裹黄巾的人,一律斩杀, 命令下达之后,岳彦身边只跟随了二三十个人,顺着县城里的主干道向声音传來的方向杀去, 突然,十余个头裹黄巾的人从一个巷子里蹿了出來,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财物,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刚好和岳彦等人撞上, “杀。” 岳彦大喊了一声,拉弓搭箭,“嗖”的一声,便将箭矢射了出去,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射出箭矢, 这群头裹黄巾的人突然见到从天而降的汉军,都吃了一惊,纷纷作鸟兽散, 但不等他们逃跑,就纷纷被箭矢射中了身体,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受伤倒地, 紧接着,岳彦等人驱马横冲直撞了过來,有的不是被马匹撞成重伤,就是被马蹄践踏的血肉模糊,众人手中的财物散落一地, 惨叫声不断响起,引起了其余黄巾贼的注意,纷纷从各个街巷里露出头來,可等待他们的却都是无情的箭矢, “啊,。” 就在这时,城中的其余地方也都不断传來了惨叫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 大约只有一炷香的功夫,岳彦带着的二百名骑兵便从城西杀到了城东,城内所有的头裹黄巾的人,都被杀的干干净净, 岳彦等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干脆利落,行动神速,很快便结束了这场小战斗,以零伤亡取得了胜利, 随后,汉军陆陆续续抵达平皋县城,两万多的大军将平皋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仅扑灭了平皋城里的火势,还救助了不少伤者,在众多伤者当中,居然还有一位县令, 天色渐晚,岳彦决定在平皋县城过夜,大军驻扎在城外,开始埋锅造饭,而岳彦则吩咐一部分人将城中尸体全部抬出來,然后加以掩埋,让死者入土为安,也算是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岳彦用过晚饭之后,另外一路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终于回來了,岳彦也知道了东方的一些情况, 如今黄巾起义,天下大乱,河内虽然临近京畿,但也受到了影响,一些盗贼、山匪也趁火打劫,纷纷头裹黄巾,自称是黄巾军,烧杀抢掠,弄得民不聊生, 除此之外,斥候还探明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河内太守周明虽然不是太平道的信徒,但得知张角在河北造反后,认为大汉王朝就要灭亡了,蛊惑郡中官吏,并率领军队响应张角,纷纷头裹黄巾,派军四处攻击,凡是顺从他的,都要头裹黄巾,不顺从的,便是一番杀戮,弄得与怀城相邻的几个县备受其害, 岳彦得知此消息后,准备先解决掉这个祸害,他立刻又派出多名斥候出去打探消息,准备明日开赴怀城,干掉这个害人精, 就在这时,帐外传來了一个声音:“启禀主公,属下刚刚抓到了一个自称是河内郡长史的人,说是有要事要见将军。” “河内郡长史,把人带进來。”岳彦狐疑道, “喏。” 不多时,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便被带入了军帐,那个人见到岳彦后,便急忙跪在了地上,朗声说道:“下官叩见左将军。” “起來说话。”岳彦道, 那个人站了起來,岳彦朗声问道:“你是河内长史。” “嗯,下官正是长史。” “哦,你來干什么。” “我家太守得知将军途经此地,特派我在此迎接将军,希望将军能够移驾怀城,我家太守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酒宴……” “怀城离此数十里地,况且本将军已经在此安营扎寨,等过了今夜,明天本将军必然会去怀城的,你远道而來,也辛苦了,不如就在军中暂歇,明日一早,我们再一次上路如何。” “不,不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在此逗留了。” “那好吧,你且回去复命便是,我明日就会抵达怀城。” “喏,那下官就此告辞。” 岳彦让人送走那个河内长史,便冷笑了一声,让人去请荀攸、许攸二人到帐内议事, 096出谋划策 “参见主公。”荀攸、许攸二人一起进入了大帐,齐声向岳彦拜道, “两位先生免礼,快快请坐。” 荀攸、许攸二人分别坐在岳彦的左手边和右手边,两人坐定之后,岳彦便朗声说道:“这么晚叫两位先生到來,是有一件事想和两位先生商议一下。” “主公,是不是关于河内太守的事情。”许攸率先拱手说道, “许先生也知道河内太守的事情吗。”岳彦问道, 许攸道:“哦,我之前碰到了回营的斥候,顺便问了一下,这才知道的。” “沒错,我要跟你们商量的,正是河内太守的事情,河内太守周明趁着黄巾之乱,也想趁火打劫,公然率领部下造反,凡是不顺从他的人,一律都斩杀,人们因为畏惧,所以都选择了顺从,如今怀城周围各县都深受其害,可刚才周明又派遣郡中长史來请我到怀城作客,我猜想,这一定是周明得知我率领大军來到此地,因为害怕,所以才主动献殷勤,请我到怀城作客,等到我带领大军走后,他肯定又会响应张角,此种害人精,我欲除之而后快,只是,我一时沒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这才请两位先生过來商议,看看两位先生能否给我什么建议。” “主公,周明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在怀城设宴款待主公,肯定是场鸿门宴,既然主公也猜测出來了周明的用意,何不率领大军直接杀往怀城,以我军之雄壮,攻城略地简直是易如反掌,不出一个时辰,便可将怀城拿下,擒杀周明。”许攸抢先献策道, 岳彦点头道:“嗯,许先生的想法倒是与我之前想的较为吻合,不过,怀城里多数都是被周明胁迫的人,并不是真心想造反,如果我们带兵攻城,只怕会有很多无辜百姓惨遭不幸,而且,对付周明这群乌合之众,我也不想动刀动枪,不知道许先生是否有兵不血刃的计策。” 许攸怔在了那里,沒想到第一次献计都被岳彦给否决了,而且他也太急躁了,压根沒有弄清岳彦的意思,他皱着眉头,静静的坐在那里,缓缓的回答道:“主公,容我再想想……” “嗯。”岳彦转脸看着一直沒有说话的荀攸,问道:“不知道荀先生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擒贼擒王,只要斩杀了周明,群龙无首,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荀攸道, “嗯,荀先生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擒贼擒王。”岳彦问道, 荀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双手互相揣在袖筒里,蠕动了几下嘴唇,立刻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策, 岳彦听后,哈哈笑了起來,高兴的鼓掌道:“此计甚妙,如此一來,不仅可以斩杀了周明,还可以收拢河内的民心,真是一举两得,好,明天就用此计,二位先生,天色已晚,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公,荀先生此计虽然很好,但太过危险,这样一來,就等于主公去冒险了,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主公乃大军统帅,如何能够以身犯险。”许攸立刻反对道, “许先生,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担心,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区区一个周明,我还沒有放在眼里,如果不冒点险,又怎么能够成功呢,这不正是所谓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两位先生请回吧。” 许攸、荀攸二人纷纷起身,向着岳彦辞别,然后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帐, 荀攸走在前面,许攸走在后面,他望着荀攸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的,一定会的。”许攸暗暗的发下了誓言,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一亮,大军用过早饭之后,便拔营起寨, 岳彦按照荀攸的计策,将所部的军司马全部聚集在大帐内,一番吩咐之后,便带着华雄和二百骑兵,率先朝着怀城赶去,而将整支大军,交给副将鲍鸿, 鲍鸿按照岳彦的吩咐,开始着手布置,让杨速、沈豹率领的前锋营先行,而他与方悦、皇甫坚寿等人则带领大军朝着怀城徐徐而进,许攸、荀攸则负责押送粮草等辎重,走在军队的最后面, 怀城距离平皋只有数十里,岳彦带着华雄和二百骑兵沿着官道一路疾驰,沿途看到许多荒芜的田地,以及被烧毁的村庄,荒原上,还有随处可见的尸体, 看到这些后,岳彦心里的怒气就更加强烈了,暗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替民除去周明这个祸害, 比及午时,岳彦、华雄等人才望见怀城,怀城上空依然飘荡着大汉的军旗,而城门口更是站满了人,太守周明率领郡中属官静静的等候在城门边, 很快,岳彦、华雄等人便到了城门口,赫然看见一个身穿官服,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胖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來,当先抱拳道:“河内太守周明,拜见左将军。” 岳彦看了周明一眼,深深的将这个胖子的形象烙在了心里,他沒有跳下马背上,抬头看了一下城里的街道上站满了欢迎他的百姓,而百姓却都是一脸的麻木,看不出有丝毫的热情,跟他在温县所见到的情形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太守,真是有劳你了,我还在数十里之外,你就热忱的派人來请我,我若不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岳彦客套的道, 周明呵呵笑道:“左将军说笑了,左将军路过此地,我身为本地太守,如何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呢,况且,左将军在朝中德高望重,难得來本地一趟,我还怕怠慢了左将军呢。” “周太守言重了,德高望重我可承受不起啊,周太守,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吗。” “哦,你看我这脑袋,光顾着说话了,忘记了地方,左将军,快请进城,我已经在太守府备好了酒宴。” 周明等人在前面带路,而岳彦、华雄等人则紧紧跟随在后面,很快便进入了城中,这时,周明便让两边的百姓欢呼雀跃,热烈欢迎岳彦, 可是,这些百姓不愿意被周明奴役,嘴上虽然喊着欢迎的口号,可是脸上却实在沒有一点高兴劲,反而写满了一脸的怨言, “听说左将军这次共统辖两万精锐的大军,为什么來的只有这些,其他人不來怀城歇息一下吗。”周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确实统辖了两万精锐的平叛大军,但张角等人在河北作乱,河北的形势早已经乱作一团了,正所谓兵贵神速,如果我不快点行军的话,怕还沒有赶到,河北便已经陷落了,所以,我让大军该走近路,不经过怀城,直接奔赴河北,而我只带着亲随來赴宴即可。” 周明听后,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回头望了一下跟在岳彦身后的士兵,只不过才二百人左右,心中却暗想道:“区区两百人而已,而我却有三千士兵,就算十个打一个,也能把他们全部干掉……” 到了太守府后,岳彦带着华雄进了大厅,却让跟随他前來的二百骑兵守护在太守府的门口, 岳彦、华雄在周明等人的陪同下,直接进入了大厅,周明将岳彦安排在上座,而华雄则侍立在岳彦身后, 随后,周明又让人给岳彦带來的骑兵送上酒肉,招待十分之热情, 周明之所以这么热情,无非是想把岳彦尽快送走,只要岳彦到了河北战场上,与黄巾贼交锋之后,便无暇顾及此处了,那么他就可以在此地为所欲为了,等积攒到了一定的实力,说不定还可以在岳彦背后捅上一刀子, 当然,周明更想杀掉岳彦,但又怕惹祸上身,一旦岳彦的大军得知了岳彦被他斩杀的消息,怕这支大军直接向他扑來,到时候他的这群乌合之众,只怕应对不了如同虎狼一般的精锐北军, 所以,思前想后,周明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先热情招待岳彦,让岳彦知道,他周明这里沒有一点造反的迹象,送走岳彦之后,他就可以当土皇帝了, 这一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岳彦,他之所以敢到这里來,无非就是看准了周明不敢动手杀他的心思,所以才有恃无恐, 不过,周明不对付他,他却要对付周明,不杀了这个害人精,自己一旦进入河北战场,周明必然会成为后顾之忧,必须除之而后快, 酒过三巡,岳彦突然感到一阵尿急,便起身去入厕,在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后堂, “周明,你个王八蛋,快放我出去。” 突然,岳彦隐约听到一阵叫骂声,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他可以肯定,声音是从太守府的后院传來的, 同时,他也注意到,陪同他去茅房的人脸上也是一阵紧张,似乎在担心什么, “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岳彦故意问道, “声音,什么声音,我刚才什么都沒有听见啊……”周明的家丁在那里打着哈哈, “是吗,可能我听错了吧。” 岳彦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听到一声大叫:“周扒皮,你他娘的有本事就杀了我,一旦让我出去了,老子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陪同自己的家丁脸上更加紧张了,已经慌了神,便冷笑一声,问道:“你真的沒有听见任何声音。” “沒……沒有听见。” “你沒听见,我听见了。” 话音一落,岳彦拔腿便朝声音传來的方向跑了过去,将周明的家丁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097废园之囚 岳彦沿着声音传來的方向,朝着太守府的后院疾驰而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太守府的家丁,但不等他们反应过來,岳彦就已经从他们身边掠过, 很快,声音越來越清晰,岳彦奔跑到了位于太守府最深处的一个较为破败的废园,看到门口站着几名手持兵刃的守卫,立刻冲了上去, 几名守卫大吃一惊,见到岳彦一身甲胄,腰上还挂着银印青绶,都不敢动弹, 岳彦看到废园里的大门紧锁,又听到里面传來的声音,立刻喝道:“把门打开。” 几名守卫站在原地一脸的为难,一个领头的上來拜见,并道:“启禀将军,里面关押的都是囚犯,沒有太守大人的命令,我们是不能随意打开的。” “少废话,我让你打开就打开,否则我砍了你的脑袋。” 守卫畏惧,不得已之下,这才打开了废园的大门,岳彦这才得以进入废园, 废园之中,有一个破败的屋子,声音就是从屋子里传出來的, 岳彦一进入废园,便清楚的看见,破败的屋子里有一个大铁笼,一个披头散发的壮汉站在门口,双手用力的摇曳着铁笼,本來正在大声的叫喊,但见到岳彦到來后,便停止了叫喊,反而打量起岳彦來了, 除了那个壮汉外,铁笼里还关押着一名文士,那名文士盘坐坐在铁笼的角落里,双目紧闭,看似在闭目养神一般, 岳彦径直走向大铁笼,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子恶臭气,大铁笼周围摆放着一些残羹冷炙,而大铁笼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却堆满了屎尿, “喂,你是谁,周明呢,快让那个王八蛋來见我。”这个壮汉看到岳彦靠近,便叫喊了起來,双目如炬,炯炯有神,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一阵冷风吹來,吹散了那个壮汉垂在面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此人的脸上左边额头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正一脸凶相的盯着他看, 不等岳彦回答,就在这时,废园外面便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华雄、周明等人纷纷赶了过來, 华雄快速跑到岳彦的身边,看了一眼大铁笼里面的人,便问道:“家主,你沒事吧。” “沒事。” “将军,你怎么跑到这里了,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我们还是到前厅去吧。”周明气喘吁吁的來到岳彦的身边,立刻说道, 被关押在大铁笼里面的壮汉,一见到周明出现,立刻像是发疯似得狂叫了起來,不停地摇曳着大铁笼,冲周明怒吼道:“周扒皮,你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你跟老子耍阴招,老子绝对不会被你抓住的……” 岳彦听到这个壮汉的叫喊后,立刻对周明道:“周太守,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明脸上一阵苦笑,急忙说道:“岳将军,其实也沒什么,这家伙是山贼的头目,被我给擒住了……” 不等周明把话说完,大铁笼里面的那个壮汉便大声喊道:“周扒皮,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一身武艺,怎么可能会被你擒住,你他娘的若不是在酒里面放药,我怎么会被你抓住,你快放了我,否则的话,让我大哥知道了,肯定会带人來灭你全家。” 周明被劈头盖天的骂了一通,脸上有些罩不住了,碍于岳彦在场,他沒有反驳,而是对岳彦说道:“将军,这贼人只会含血喷人,这伙山贼为乱郡中已经许久,我好不容易才抓來的,一直沒有斩杀,无非是想要挟其余山贼,将军,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看,咱们还是去前厅吧……” “将军。”突然,大铁笼里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來,“你千万不要相信周扒皮的话,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 岳彦回头看去,那个原本闭目养神的文士站了起來,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明脸上一阵紧张,急忙道:“将军,你别听他们瞎说,这些都是山贼……” “贼你娘,周扒皮,如果不是你压迫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会当上山贼。”那个壮汉说道, 岳彦沒有搭理周明,对大铁笼里的文士说道:“这位先生,看你一身儒雅,想必也是个读书之人,你说事情不是那样的,那事情到底是哪样的。” 文士道:“将军,看你佩戴银印青绶,应该是前、后、左、右将军之一吧,据我所知,朝廷最近只任命过一位在这个职位的将军,那就是左将军,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将军应该就是左将军岳彦吧。” 岳彦呵呵笑道:“你猜猜的沒错,我就是左将军岳彦,先生聪慧,应该也不是一般人,敢问先生大名。” “在下不过是一介儒生,沒有什么名气,就算说出來了,将军也未必能够听说过,实不相瞒,在下姓常名林,字伯槐,乃温县人士。”文士自报家门的说道, 岳彦听后,仔细搜索了一下常林这个名字,记得在三国志中有过记载, 常林是曹魏的大臣,起初在曹操时代并不怎么明显,但自从曹丕当了皇帝后,这官就越做越大,最后死于魏明帝曹叡的时代,可谓是曹魏的三朝元老,也是一个比较少见的长寿星, 岳彦打量了一下常林,看这人眉清目秀,年纪轻轻,只怕才十七八岁左右,但双眸中却已经显示出來了惊人的沉稳, 周明心中担心不已,急忙说道:“将军……” “闭嘴,我在跟他们说话,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余地。”岳彦立刻冲周明吼了一声, “常先生,周太守说你们是山贼,这一点可是实情。” “不瞒将军,我们确实是山贼,不过,这都是被周太守所逼迫的,将军若不信,可以四处打听打听,看看周太守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周太守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早已经打听过了,周扒皮之名的确名副其实。”岳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脸的狞笑, 周明听后,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道:“岳将军,你……” “唰。” 一道寒光迅疾的在众人面前闪过,周明的话音未落,一颗人头便直接滚落到地上,血柱从腔子里不断的喷涌而出,溅在了周明身边的每一个随从, 这样一幕來的实在太过突然,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來时,周明的尸体早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而人头则被拎在了岳彦的手里, “周大人死了……” 众人一阵惊讶,纷纷抽出手中兵刃,惊慌不安的看着岳彦, 岳彦抓着周明的人头,高高的举了起來,看到周明的属下,朗声说道:“周明作恶多端,有损朝廷声誉,陛下赐我假节钺,可专断专权,先斩后奏,如今周明已经被我斩杀,我只杀首恶,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改邪归正,我一律既往不咎,如果你们想为周明报仇,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番面面相觑,还有些迟疑不定, “别听他的,他只有两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怕他,不如随我一起杀了他,替周大人报仇,大人的财富,我们平分。”昨日去请岳彦的那个尖嘴猴腮的长史大声叫嚣道, 其余人受到蛊惑,正准备一拥而上时,突然听到一阵浑厚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人闯进废园來,大声叫喊着:“太守大人,不好了,左将军的兵马杀进來了……” 当看到废园内的情形后,那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这里哪里还有周明,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而已, 河内长史闻声,立刻问道:“來了多少人。” “好多好多,已经将整个太守府给全部包围了。” 声音尚在空气中打转,一群骑兵便冲进了废园,领头的人便是鲍鸿,跟在鲍鸿身后一左一右的便是杨速和沈豹,再后面,便是多不胜数的骑兵, “我等护驾來迟,还请将军恕罪。”鲍鸿、杨速、沈豹异口同声的道, “來的刚刚好,一点也不迟。”岳彦冷笑道, 一时间,整个废园被围的水泄不通,岳彦将军刺在周明的身上擦干净了血液,对那个长史道:“刚才谁说我就一个人的。” 那个长史立刻求饶,其余人也纷纷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沒有之前的嚣张之气, 岳彦让鲍鸿将那个长史抓起來杀了,其余的人都心有余悸,不敢再吭声, 紧接着,岳彦让华雄把关押在大铁笼里面的常林和那个壮汉都放了出來, 常林径直走到岳彦的面前,拜道:“草民常林,拜见左将军。” 与常林一起出來的那个壮汉,也急忙走了过來,有样学样的道:“草民常虎,拜见左将军。” 岳彦亲自将常林、常虎给扶了起來,问道:“常先生,周明的罪行我一清二楚,我这次來,就是要还给河内百姓一个公道,如今周明已经被斩杀了,你们这些被迫当山贼的人,可有什么打算吗。” “将军杀了周扒皮,从此后河内就会太平许多,可是走了一个周扒皮,难保不会來什么王扒皮、李扒皮……如果沒有一个有品行的人当太守的话,只怕河内仍然会乱下去,我们这些当山贼的人,又能有什么打算。”常林缓缓的说着,却道出了这个世道的黑暗,同时也是一阵感慨, 岳彦见常林少年老成,颇有忧国忧民的心思,便问道:“你们一伙,总共有多少人。” “只有一二百人,目前由我大哥率领,还藏在山林当中。”常林答道, “如今黄巾起义,遍布各地,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加入到我的军队中吧,跟我一起去平定叛乱,为朝廷立功。”岳彦拉拢道, 常林听后,脸上非但沒有欣喜,却多了一丝忧愁,道:“只怕,我大哥未必会同意。” “那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我想见见他,约个地方,我和他谈谈,如果他实在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勉强,如果他能同意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好吧,那我这就回去见我大哥。”常林道, 098黄巾来袭 岳彦杀了周明,部下也开进了怀城,两万大军驻扎在怀城内外,开始清理周明的爪牙, 所谓杀鸡儆猴,岳彦动手杀掉了周明的一些个心腹,罢黜了与周明狼狈为奸的官员,同时收编了周明的这支乌合之众, 忙完这些之后,岳彦便在城中张贴告示,然后将周明的人头悬挂在怀城的城门口,忙完了这些后,岳彦又让军队打开了怀城的府库,将其中的一部分粮食发放给穷苦百姓, 岳彦的这一系列举动,迎來了百姓的拥戴,他们沉浸在周明的淫威下已经许久了,突然被解放后,都对岳彦是一番感激不尽, 荀攸、许攸押着粮草辎重最后抵达怀城,得知岳彦的举措后,都深表赞同, 当晚,大军便在怀城附近休息,一方面休整部队,一方面则是等待常林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岳彦还在吃早饭,便有人前來禀告,说常林带來了一二百人,前來投效, 岳彦一阵欣喜,饭也不吃了,急忙出城去了, 怀城的城门口,一个身体健硕的汉子站在常林、常虎的前面,后面则是一百多名精壮之士, 两下照面,常林便急忙走了出來,向着岳彦拜道:“草民常林,参见将军。” “免礼,常先生,这位壮士,一定是你口中说的大哥吧。”岳彦看了一眼那个汉子,便问道, 不等常林回答,那个汉子便向岳彦走了过來,抱拳道:“在下韩浩,字元嗣,特率领众位兄弟前來投效将军。” 岳彦对于这个名字也不陌生,至少在东汉末年,比常林要出名一些,而且是文武全才之辈,他手下也正需要这样的人, 他朗声说道:“韩壮士不必多礼,你的事迹,我已经听常林说了,你不畏强权,宁远落草为寇,也不愿意屈服在周明的淫威之下,而且常常以寡敌众,并取得胜利,单单凭借这点,就足以证明韩壮士是个将才,我军中正需要韩壮士这样的人才,你能來投效,真是雪中送炭啊。” 韩浩听后,笑道:“将军过誉了,能得到将军的赞赏,韩浩知足了。” 岳彦将韩浩、常林、常虎等人全部带入城中,入城时,韩浩还看了一眼悬挂在城门上空的周明的人头,呸了一口,道:“狗日的,你也有今天。” 众人入城,岳彦好生款待了一番韩浩、常林、常虎等人,同时也询问了一下河北黄巾的情况,从韩浩口中得知,黄巾军在冀州闹的最凶,如今冀州各地已经基本上陷落了,张角便派遣诸头目分兵而进,攻击临近冀州的幽州、并州,同时更是委派其弟张梁督率三支军队朝河内而來,欲从河内南渡,攻击京畿, 这些消息刚好和岳彦派出去打探的斥候回报的吻合,这也就说明,岳彦即将与黄巾军正式交锋, 随后,岳彦安排韩浩、常林、常虎等人在军营住下,并给他们一行人发放武器和战甲,同时再次派出斥候,去打探最新消息, 既然得知了黄巾军准备从河内南渡袭击京畿的消息,岳彦便决定按兵不动,在怀城守株待兔,他一方面安抚当地百姓,一方面收拢从冀州逃难來的难民,全部聚集在怀城附近, 而另一方面,他则按照太平要术上的技击之术來训练军队,将上面的技击之术一个不留的全部教授给部下, 除此之外,他则连夜研究太平要术中的技击之术,看看能否有破解之法,一旦遇到黄巾军的主力,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两日后,斥候的消息不断传了回來,张梁率领的黄巾军一共有五万,正准备从魏郡的邺县进入河内, 得到这个消息后,岳彦立刻召集荀攸、许攸、鲍鸿、方悦、皇甫坚寿、韩浩、常林、常虎、华雄、杨速、沈豹等人开会,将黄巾军到來的消息告知他们,并商议对策, “具体的情况,刚才你们也都听斥候说了,我就不再补充了,张梁是张角的弟弟,自称人公将军,此次率领五万黄巾军主力前來,欲从河内南渡,袭击京畿,我的意思很明确,绝对不能让一个黄巾贼南渡,更不能放过一个來犯之敌,虽然我们兵力沒有黄巾贼多,但我们的装备远比黄巾贼精良,而且又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这一点,是黄巾贼远远都比不上的,但这一仗该怎么打,才能将伤亡减少到最小,我还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许攸听后,首先开口道:“主公,我有一计,可让來犯之敌全军覆沒。” “哦,许先生,你且说來听听。” 许攸当即说出了自己的计谋,岳彦听后,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道:“此计甚妙,必然能够将黄巾贼一网打尽。” 许攸听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同时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荀攸,心想:“这一次,主公采取的可是我的计策,一旦我军取胜,我的功劳可就远在你之上了。” 岳彦扭脸看了荀攸一眼,问道:“荀先生,你可有什么不同的计策吗。” 荀攸摇了摇头,说道:“许先生的计策已经几近完美,我沒有什么补充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许先生想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连夜行动,只是,谁愿意留下來守护此城。” 在座众人纷纷都摩拳擦掌,都巴不得参加这次战斗,哪里有人愿意留下來,各个都不吭声, 片刻之后,荀攸站了起來,拱手道:“将军,就让我留下來守护此城吧。” 岳彦问道:“荀先生不一起陪我去观战吗,这战场是瞬息万变的,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我一时想不到对策怎么办。” 荀攸笑道:“有许先生陪在将军身边足矣,怀城是河内郡的郡城,此城处在东西交通的要冲,又是钱粮广集之地,也很重要,我留下來为将军守护好辎重,静候将军的佳音。” “好吧,既然荀先生想要留下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光荀先生一个人还不够,常林,你也留下來吧,带领你的那些兄弟,在这里帮助荀先生。” 常林道:“喏。” 随后,岳彦打开了地图,开始调兵遣将, 开完会议之后,岳彦便下令大军启程,每个士兵每人携带三天干粮,朝着云梦山而去, 两日后,河内郡,朝歌县境内, 张梁骑在一匹战马上,披散着头发,头上裹着黄巾,内穿一层铁甲,外面照着一件道袍,腰中挎着一把长剑,带着身后的五百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河内进发, 而在张梁身后,数万黄巾力士尽皆披头散发,头裹黄巾,手中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刃,一眼望不到头, 这股黄巾军从冀州一路走來,所到之处,尽皆烧杀抢掠,管你富贵之家,还是贫穷之户,只要看见了人就抢,抢完了就杀,杀完了就烧,早已经将当初起义时所喊的口号忘的一干二净, 张梁身为大军统帅,不仅不出來阻止,反而极力鼓励,使得这一支大军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不等这支军队抵达,百姓们早已经逃散的无影无踪,留给这支军队的,是一座座空城和村落, 照这样下去,不出数日,他们便可以征服整个河内郡,然后南渡黄河,攻击京畿之地, 张梁意气风发,洋洋得意,骑着马优哉游哉的向前走着, 突然,前方驶來了一个骑兵,头裹黄巾,正是张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 斥候一脸的慌张,來到张梁面前时,急忙翻身跳下了马背,抱拳道:“启禀将军,前方发现大批官军……” “官军,有多少人。”张梁问道, “大约两千人左右。” “哈哈哈……才两千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两万人,本将军也让他们有來无回,官军距离此地有多远。” “不足五里,正朝我们这边急速赶來。” 张梁见这个斥候一脸的慌张,便道:“有什么好怕的,有本将军在此,区区两千人,本将军还沒放在眼里……” “将军,这次來的全部都是骑兵……” 张梁听后,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骑兵,两千人全部都是骑兵。” “嗯,全部都是骑兵。” “打的是谁的旗号。” “打的好像是左将军的旗号。” “哈哈哈……來的好,來的妙,这样一來,就省的我去找他了。” 话音一落,张梁急忙对身后的两个渠帅说道:“周仓,你带五千人去左边埋伏,管亥,你带领五千人去右边埋伏,我率领大军在此迎敌,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歼灭來犯之敌。” “喏。” 周仓、管亥应了一声,各自带着五千人,分别向道路左右两边跑去,各自埋伏完毕,便向张梁这边传來了一个信号, 张梁收到信号后,便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在此地等候,展开防御姿态,将弓箭手安排在最前列,而手持刀枪的步兵散在两边,他带领骑兵躲在最中间,只等官军到來, 099诱敌深入 岳彦带着两千骑兵,一直向前狂奔,很快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黄巾军,他立刻勒住了马匹,停在原地,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停了下來,远远相望, 黄巾军严阵以待,阵容强大,在茫茫的雪原上格外的明显, 岳彦双目流动,看到前面的黄巾军,不禁吃了一惊,沒想到面前的黄巾军排兵布阵如此整齐,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由此可见,这支黄巾军并非是乌合之众,而是黄巾里面的精锐, 寒风呼啸,天地间一派肃杀, 岳彦注意到官道两侧一边是密林,一边则是山丘,都是非常适合埋下伏兵的地方, “将军,如果再向前,只怕左右两边会有埋伏。”鲍鸿策马來到岳彦的身边,提醒道, 岳彦点了点头,说道:“嗯,传令下去,所有人跟着我朝那边山丘杀去。” “喏。” 一声令下,岳彦调转马头,带着部下两千骑兵朝着左边的右边的山丘杀去, 张梁本來还得意洋洋的坐等官军上钩,哪知道官军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他左手边的山丘杀去,那里正是周仓等人埋伏地方,难不成官军已经发现了伏兵, 埋伏在山丘后面的周仓等人,见到官军突然朝这边杀來,也是吃了一惊,还沒有等他们反应过來,成百上千的骑兵便如同潮水一般杀了过來, 岳彦带着骑兵,刚转过一个弯,便赫然看见趴在地上的黄巾军,竟然多达数千人, “果然有埋伏。” 岳彦惊讶之余,立刻抽出了手中的军刺,一马当先,向前一挥,大声叫道:“杀。” 随着岳彦一声的叫喊,身后的骑兵纷纷抽出了手中的马刀,朝着那些黄巾军便杀了过去, 官军突然杀來,黄巾军立刻乱作一团,纷纷从地上站了起來,还沒等他们反应过來,官军已经连人带马的冲撞了过來, “砰。” 一声声巨响传來,官军立刻和黄巾军冲撞在了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岳彦,直接将一个黄巾贼撞飞,随后举起手中的军刺便是一阵乱砍,连续斩杀了好几个人, 其余汉军骑兵也都大战雄风,一经交战,手起刀落间,但见人头乱飞,鲜血直喷, 岳彦和鲍鸿各自带领着一千骑兵,分成左右两部,像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插在了黄巾贼的腹心, 周仓等人被杀的措手不及,加上又都是步兵,面对这突如其來的骑兵,根本沒有还手之力,只能向后退却, “杀啊,。” 突然,四面八方都传來了阵阵喊声,张梁、管亥各自带着兵马朝这边杀來, “将军,黄巾贼全部杀來了。”鲍鸿冲岳彦大声喊道, 岳彦回头看了一眼,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全军撤退。”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命令像接龙一样在汉军骑兵中传了出去, “全军撤退,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很快,命令便下达完毕,所有听到命令的骑兵不再恋战,纷纷调转马头,沿着來时路,纷纷退却, 骑兵的机动力非常强,來去如风,不等张梁、管亥合围过來,岳彦等人已经从战场上抽身而出,向后退却, 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汉军骑兵沒有折损一人,而黄巾军却阵亡七百多人,等到张梁、管亥赶到时,岳彦的骑兵早已经绝尘而去, 张梁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体,顿时怒吼道:“周仓何在。” “将军,我在这里。”周仓一脸惊慌的从人群中挤了出來,來到了张梁的面前, “你他娘的是怎么办事的,是不是你的部下隐藏的不够严密,被官军发现了。”张梁怒斥道, 周仓也是一脸的委屈,忙道:“将军,我等埋伏在此,已经很严密了,可谁曾想到官军会突然杀來……” “还敢狡辩,一定是的部下隐藏的不够严密,被官军发现了,官军为什么不冲到管亥那边,而是杀到你这边。” “我……我……”周仓支支吾吾的道, 一旁的管亥急忙说道:“将军,我想,这一定是个巧合,一定是官军误打误撞……” “你少在这里为他开脱,命你率领本部人马,去追击这路官军,我率领大军在你后面,务必要消灭这股官军。”张梁怒道, “喏。”管亥抱拳道, “周仓,你就跟在我后面。” “喏。” 话音一落,管亥便带着本部人马沿着官道,顺着马蹄印追了过去,而张梁则率领大军跟在管亥后面,周仓则率领本部人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管亥带人沿着官道一路追踪了三四里,马蹄印突然改变了轨迹,离开了官道,朝着一旁的大山里去了, 他寻思了一下,找來一个熟悉当地地理的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往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好像是云梦山。” “这股官军一定是害怕被我们找到,躲到大山里去了……”管亥心中暗想道, 不过,出于谨慎,他先让部队停下,自己则骑马朝后面跑去,去见张梁,汇报此事, 张梁正前进中,突然见前面队伍停止不前,又见管亥疾驰而來,便喝问道:“怎么停下來了。” 管亥抱拳道:“启禀将军,那股官军朝那边的云梦山里去了,我特來询问一下,是否还要继续追击。” 张梁道:“你这不是说废话吗,不把这股官军给杀了,他们一定还会不时的骚扰我们,继续追击。” 管亥的脸上有了一丝迟疑,问道:“将军,山中道路狭窄,很适合埋伏,万一官军在山中埋伏呢……” “区区两千人而已,我们有五万大军,就算我们站在这里任由他们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完,何况我们又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杀,这股官军打的是左将军的旗号,如果不他给杀了,必然能够让官军震惊,之后见到我们,还不调头就走。” 管亥道:“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带人追到山里去。” “嗯,去吧。” 管亥重新返回到队伍的最前列,按照张梁的指示,带着本部人马便朝云梦山里追了过去, 比及到了云梦山脚下,管亥等人赫然看见数百官军聚集在山道入口处,正在搬运石头,准备堵住入山的道路, 管亥脸上一阵欣喜,立刻带人杀了过去,那拨官军见黄巾军杀來,急忙丢下手中的石头,拔腿便从山道的入口处向山上跑去, “追上去,不要放走一个。”管亥一声令下,便带人追了上去,又命令部下搬开堵住山道入口的石头, 很快,石头被搬开了,一条相对宽阔的山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但由于山路崎岖,管亥不得不下马步行,带着部下沿着山道追击了过去, 山道弯弯曲曲,犹如一条盘旋的巨龙,而越往前走,山道就变得越窄小,从最初的能够七八个人并排行走,逐渐变成三四个人并排行走, 一路上,管亥每走一段路,就会看见几个零散的官军,这些官军看见黄巾军掉头便跑,让管亥的胆子变得也大了起來,不禁笑道:“原來官军也都是无胆鼠类。” 大约走了几里路,管亥等人终于走出了这条狭窄的山道,而眼前则是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山谷便展现在他的眼前,两侧山势陡峭,峰峦峙立, 而管亥的正前方,则有数条岔开的山道,又小又窄,他看到几个汉军官军的身影,分别沿着不同的山道逃走, 管亥这一路追击,只看见官军的影子,却沒有看见官军的大部队身在何处,未免有了一丝疑虑,他把部下聚拢在这个山谷当中,却派人去后面询问张梁,是否要继续追击,他则等候在这里, 过了一段时间,派去询问的人回來了,转达了张梁的意思,继续追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官军, 管亥于是分兵数路,沿着那几条山道向前追去, 从山道入口处,到管亥所在的山谷,一路绵延五六里,黄巾军不断的朝山中涌去,而这一切,却都被岳彦看在了眼里, 云梦山的山梁上,一万多汉军将士都屏住了呼吸,全部隐藏在山上,看着山道中行走的黄巾军,都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一会儿就可以展开大战了, “主公,可以展开攻击了吗。”方悦已经迫不及待了,在哪里摩拳擦掌,小声询问了一下身边的岳彦, 岳彦扭脸对身旁的许攸道:“许先生,你认为呢。” 许攸道:“还太早了,黄巾军进入山中的还不到一半,再耐心等待一会儿,等他们完全进入后,再展开攻击,便可以将其一网打尽,不过,现在可以让人与黄巾军的先头部队交锋了,边战边退,继续引诱,不然的话,只怕黄巾军会产生怀疑。” 岳彦点了点头,立刻对身边的人道:“给杨速、沈豹传令,让他们展开攻击。” “喏。” 很快,岳彦身后的一个人便挥动了手中的大旗,打出了旗语, 杨速、沈豹分别看到了旗语,知道这是岳彦下令展开攻击了,他们纷纷跃跃欲试,带着人从山中杀了出來, 100前后夹击 “轰隆隆,。” 管亥等人正在山道中行走,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传來,急忙问道:“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一尊大石直接从陡峭的山梁上滚落下來,直接掉在了狭窄的山道里,“轰”的一声响,将三个黄巾军砸死在了山道中,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不等黄巾军反应过來,大大小小的岩石不断的从山梁上滚落下來,石屑乱飞,被风一吹,迷住了不少人的眼睛, “有埋伏,有埋伏。”管亥用手罩住眼睛,抬头向上望去,但见官军正在不停地用石头攻击他们,他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叫道, “轰,轰,轰,轰……” 无数石头坠落到山道当中,那些无法躲避的黄巾军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被石头砸伤,纷纷惨叫连连,并且堵住了整个山道, 管亥见后面山道被堵,只能向前冲,飞快的抛出了山道,耳边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他带着十几个黄巾军,好不容易跑出了山道,侥幸不死,哪知道刚一冲出來,便看见一群严阵以待的官军,手中持着弓箭,纷纷拉满了弓弦,他们刚一出现,便将弦上的箭矢射了出來, “嗖嗖嗖……” 数十支箭矢划破长空,朝着管亥等人飞去, “小心。”管亥身手敏捷,眼疾手快,挥动手中大刀挡下几支箭矢,纵身一跳,便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 “噗、噗、噗……” 其余黄巾军却沒有管亥的身手,身上都各自插着几支箭矢,纷纷倒在了血泊当中,只一瞬间,便只剩下管亥一个人, 管亥看到这样的一幕,恼羞成怒,本想杀出去,哪知刚一露头,便是一支箭矢射來,他又急忙低下头,躲在了岩石后面, 不过,他粗略了数了一下官军的人数,大约有五十人左右, 官军见就只剩下管亥一个人了,压根就沒有把管亥当回事,纷纷放弃了弓箭,拿着手中的长刀,朝管亥那边围了过去,准备一拥而上,将管亥斩成肉泥, 管亥见状,提着一口大刀从岩石后面走了出來,横刀在胸前,看到几个官军先行朝他冲了过來,纷纷举起屠刀向他砍來, 但见他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直接迎上了那几个官军,手起刀落间,一个官军的人头直接脱离了身体,直接滚落到地上,鲜血从腔子里不断的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其余官军大吃一惊,沒想到刚一交手,管亥便杀了一个人,其余人不敢再怠慢,纷纷抖擞精神,一拥而上, “叮叮当当……” 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管亥刀法精湛,片刻之间,便连续斩杀了四个士兵,砍伤了三个士兵,在人群中杀出了方寸之地,其余人非但沾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被管亥过人的武艺所折服,纷纷有了一丝忌惮, “怕什么,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们那么多人,还愁杀不了他吗,一起上,将这个人剁成肉泥。”率领这些人的队长朗声说道, 随着这名队长的一声令下,其余人都壮大了胆子,再次一拥而上,哪知管亥实在太厉害了,又接连有五个人被管亥砍掉了脑袋, “都闪开。”杨速带着几个人跑了过來,看到这样的一幕后,大声吼叫了一声, 其余人见状,纷纷闪在一旁,杨速从一块岩石上跳了下來,站在管亥面前,一脸狰狞的喝问道:“贼寇,报上名來。” “哈哈哈……看來汉军当真是沒有人了,竟然派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上阵,告诉你也无妨,老子便是管亥,一会儿你死在了爷爷的刀下,也算不冤枉了。”管亥见杨速年纪轻轻的,便嘲笑道, 杨速登时大怒,挺着长剑,直接刺向了管亥, 管亥见杨速长剑刺來,举起大刀便格挡了起來,发出了“铮”的一声响,还不等他反应过來,杨速已经用长剑沿着刀柄平削了过來,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暗道:“这小子的剑法好快啊。” 他急忙用力转动了一下刀柄,将大刀给直立了起來,“铮”的一声响,有一次挡住了杨速的攻击, 杨速连续两次攻击未中,脚下生风,一个转身,便來到了管亥的身后,长剑朝着管亥的腰上刺了过去, 管亥吃了一惊,沒想到杨速出手不仅快,还很狠的,不容他多想,急忙跳开闪躲,毕竟他手中持着长约两米的大刀,一旦被人近身,他的刀法不容易施展出來, 他渐渐感到杨速这小子的功夫比其他士兵要好上许多,不敢恋战,一经拉开了距离,手中大刀直接向着周围的官军杀去,想尽快杀出一条血路來, 杨速一击未中,哪里肯舍,见管亥想跑,直接追了过去,并大叫道:“哪里走。” 哪知道,寒光突然在他面前一闪,正在向前奔跑的管亥,手中大刀突然从正前方刺了过來, 杨速吃了一惊,急忙举剑去格挡,可是那股力道大的惊人,直接将他的长剑给撞的飞出了手,锋利的刀刃不偏不倚的刺向了他的肩膀, “遭了。”杨速暗叫了一声,眼见避无可避,这要是被一刀刺中,他的整条臂膀肯定会废了不可, 情急之下,杨速向后便倒,同时压低了肩膀,希望能够避过要害, “嗤,。” 锋利的刀锋在杨速肩膀上划过,划破了他肩膀上的一片甲叶,同时也划破了他的皮肉,登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啊……”杨速平生第一次尝到皮开肉绽的滋味,忍俊不住,大声叫了出來, 管亥砍伤了杨速,注意到周围的一圈人都惊讶不已,他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便跳了过去,手起刀落,便砍死一个吃惊的士兵,然后又连杀了数人,这才杀出了一个缺口,朝着山上便跑了过去, “追,千万别让管亥跑了,用弓箭在后面射他,一定要杀了他。”杨速从地上爬了起來,捂住手中的肩膀,见管亥杀出了重围,跑得比兔子还快,便立刻叫喊道, 几十个人纷纷追了上去,杨速重新提起长剑,本來也想追过去,但因为肩膀上的伤口实在太过疼痛,最终放弃了追击,而是留下來简单的弄了一下伤口, 其余各个山道都进展的一切顺利,黄巾军沒有一个能够逃出这个早已经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不过,这只是黄巾军的先头部队,大部队还在不断的朝山中涌來,先头部队一经接战,在最前面的一千多人,除了管亥一人逃跑之外,其余的人尽皆全军覆沒, 交战开始后不久,岳彦与许攸、方悦在云梦山的主峰上向下眺望,看到杨速、沈豹已经把完成了第一步计划,成功封死了几个山道,都是一阵的兴奋, 许攸急忙对岳彦道:“主公,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岳彦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旗手说道:“给鲍鸿、华雄传令,让他们开始行动,务必扫清将黄巾军悉数赶进云梦山里。” “喏。” 旗手开始挥舞着旗帜,打出旗语,传达着岳彦的命令, 几个山峰上分别站着精通旗语的旗手,这边一接到命令,立刻以接龙的方式,向位于云梦山山脚下的汉军发号施令, 鲍鸿、华雄二人率领所有的骑兵,躲在一个山谷当中,他们用伪装封死了山谷的道路,亲眼看见管亥、张梁的部队进入云梦山, 此时此刻,周仓率领的后队也陆陆续续进入云梦山的山道,眼看数万黄巾军都要进入山道了,华雄急了,小声问道:“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沒有命令传來。” 鲍鸿道:“别急,再等会儿,将军有他自己的想法。”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负责传令的旗手急忙跑了过來,对鲍鸿道:“主公传令了,命我们立刻展开行动,务必将所有黄巾军赶入山谷当中。” 华雄听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提起那口家传的大刀,翻身跳上马背,对鲍鸿道:“鲍副将,该我们上场了。”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华雄便让人搬走山谷谷口的伪装,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率先冲出了山谷,成百上千的骑兵紧紧跟随在华雄身后, “快点,快点,别掉队了。”云梦山的山道入口,周仓骑着马,站在那里指挥着自己的部下,让他们鱼贯进入山道,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來,还不等他反应过來,一群官军的骑兵如同天降般杀了出來,直接从黄巾军的背后杀來,在一员猛将的带领下,官军的骑兵如同入了羊群的虎狼,杀的黄巾军措手不及, “杀啊。” 阵阵喊杀声不断的从背后杀來,两千骑兵在黄巾军的背后一番横冲直撞,那些黄巾军一路追來,早已经有了些疲惫,此时又遭受突然攻击,顿时失去了抵抗能力, 两千骑兵如同虎狼一般,不断的冲杀着,所到之处,人头乱飞,鲜血喷溅,如入无人之境, 周仓见状,立刻叫嚣道:“有埋伏,有埋伏。” 101狩猎开始 遭到突然袭击的黄巾军被打的措手不及,瞬间便乱作一团,纷纷朝山道中涌去, 周仓率领部下亲随三百余人,守在山道的入口处,准备迎战冲过來的官军, 华雄一马当先,舞动着手中的大刀,第一个杀进了黄巾军的队伍里面,手起刀落间,便砍掉一个人头,杀人就像是砍瓜切菜般容易,骁勇异常, 鲍鸿等人紧随其后,也丝毫不甘示弱,一杆长枪如同一条灵蛇,长枪所到之处,更是无人能敌,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接刺进了敌人的胸膛, 周仓骑在马背上,手中提着一柄大刀,见到华雄如此骁勇,便抖擞了精神,双腿一夹马肚,“驾”的一声大喝,便飞驰而出,拍马舞刀,直取华雄, 华雄正杀的起劲,身上的铁甲早已经染满了血液,整个人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一双眼睛瞪得更像是灯笼一般,脸上更是狰狞无比, 突然,一个黑脸大汉从前方一刀劈來,來势汹汹, “铮。” 华雄举起刀便格挡住这黑脸大汉的一刀,可握住刀柄的双手,却被巨大的力气震得微微发麻,同时耳边也传來了兵器碰撞后的嗡鸣声, “这个家伙的力气好大啊……”华雄心中暗暗叫道, 两个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双刀并举,乒乒乓乓的一阵兵器交鸣声后,两个人竟然不分胜负, 华雄与周仓交战只有几个回合,但已经可以看出,面前的这个黑脸汉子比其他黄巾贼要厉害许多,竟然凭借一己之力,阻挡住了他的攻击, “你这黑子姓甚名谁,快快报上名來。”华雄大声喝道, 周仓听后,反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华雄。” “俺叫周仓。” “好,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你被我杀了以后,我肯定会为你立下墓碑的。” “呸,大言不惭,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周仓怒吼道, “废话少说,那我们兵器上见分晓吧。”华雄冷笑了一声,信心百倍, 此时,鲍鸿率军杀來,与周仓带领的三百多亲随混战在一起,看到华雄被一个黑脸的虬髯汉子纠缠,便挺枪前來相助,大叫道:“华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华雄叫道:“不用,我一个人足矣,鲍副将无需插手。” 鲍鸿听后,二话不说,立刻挺枪纵马,朝他处杀去, “黑子,吃我一刀。”华雄朗声叫了一声,手中大刀直接向周仓劈去,使出了浑身力气,颇有一股力劈华山之势, 周仓见状,急忙躲闪,避过一击, 但华雄刀势还未下沉,突然暴喝一声,竟然将那股下沉之势,硬生生的拽住了,刀刃直接横在空中,双手用力一挥刀柄,锋利的刀刃朝着周仓拦腰削去, 周仓大吃一惊,沒想到华雄竟然有这般功夫,若是被这大刀削中了腰部,他非被拦腰劈成两半不可, 情急之下,周仓的身子在马背上转了一个弧形,像泥鳅一样,嗖的一下子便消失不见,躲在了马匹的肚子下面, 华雄见状,手腕抖动了一下,那锋利的刀刃便向下沉了下去,直接劈向了周仓座下战马, “希律律,。” 但听见马匹一声惨烈的叫声,身上便中了华雄一刀,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它难以忍受,拔腿便向一旁跑去, 躲在马肚子下面的周仓见后,吃了一惊,急忙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身子,跑了出去,差点被自己的战马的马蹄践踏住, 同时,周仓的脸上浮现出來了一丝惧意,心中知道不是华雄敌手,二话不说,提着大刀转身便朝山道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快撤快撤,撤进山里去。” 华雄见周仓仅凭借一双脚,便跑得飞快,在人群中穿梭,滑的像一条泥鳅,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怔道:“这黑子的脚力居然如此之快,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周仓一撤,其余黄巾军更是不能抵挡,纷纷向山道中撤去, 兵败如山倒,黄巾军纷纷掉头便跑,朝着山道中驶去,都争先恐后的,生怕被官军追上,被杀死了, 鲍鸿、华雄穷追不舍,一路追杀,很快便追击到了山道的入口处,这才停了下來,用巨石堵住了山道的入口,他们则在守在山道的入口处,同时,让旗手打出旗语,转告岳彦这里的情况, 云梦山的山峰上,岳彦、许攸、方悦等人居高临下,从空中俯瞰,见张梁率领的数万黄巾军都已经进入了山道,远远看去,弯弯曲曲如同盘龙一般的山道中,黄巾军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群蚂蚁,而山道的前后都被封死,数万黄巾军全部被堵在了这大约五里长的山道之中, 这时,旗手走了过來,告知岳彦,鲍鸿、华雄已经完成了任务, 岳彦听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许攸急忙说道:“主公,如今山道的前后都已经被堵死了,黄巾军插翅难飞,是时候开始狩猎了。” “好,传令下去,狩猎时间开始。”岳彦大叫道, 一声令下,旗手立刻站在山峰上舞动了旗子,打出了旗语,下令发起总攻, 总攻命令一经下达,埋伏在各处山梁之上的汉军,便纷纷对山道中的黄巾军展开了攻击, 韩浩、常虎、皇甫坚寿、方悦等人各自指挥自己的部下,居高临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头不断的从山梁上推了下去, “啊,。” 很快,云梦山的山道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黄巾军顿时陷入了混乱当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的只是恐惧和不安, 被堵在山道中间段的张梁,直到这一刻才认识到,自己中了汉军的诱敌深入之计,此时被困在这样一个狭窄的山道内,大军拥堵不堪,看到从山梁上不断滚下來的巨石,也只是无能为力, 自从黄巾起义以來,张梁率领的这支军队,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即使遇到抵抗,也是很轻易就被击垮,一路上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更是横扫冀州各地,打的官军十分狼狈,攻城掠地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可是这一次,他却遇到了对手,自己的数万大军被堵在了山道中出不去,只有等死的份, 不,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黄巾军应该是战无不胜的,他还有重要的使命沒有完成,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要反击,要反击, “大家不要慌,听我号令,大军分成两队,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冲,一定要冲出这个山道。”张梁扯开嗓子,大声叫喊了出來, 可是周围惨叫连连,声音早已经盖过了他的嗓门,他的喊声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也只能是一阵感叹, 突然,一块巨石从张梁头顶上滚落了下來,张梁见状,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來,踩着周围人的肩膀,向山谷中跑去, “轰。” 一声巨响传來,张梁原先所在的位置,被巨石砸中,十几个人和几匹战马都被砸在了石头下面,鲜血四溅,那些人连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就一命呜呼了, “好险。” 张梁暗叫一声,也顾不上其他了,逃命要紧, 他踩在黄巾军的肩膀上,健步如飞,向山谷中冲了过去,然后利用自己矫健的身子,躲避着从山梁上滚下來的巨石, 一直向前走,山道变得就越窄,而前面的山道上,尸体更是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整条山道,许多受伤的人都紧紧的贴着岩壁,脸上痛苦异常, 张梁见状,心中虽然难受至极,但为了逃命,他也顾不上许多了, 很快,他便跑出了山道,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山谷,谷中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汉军并沒有埋伏,站在谷中的黄巾军尚有数千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的迷茫,而只有几条窄小的出口,但都被巨石封死, 张梁一经出现,众人便立刻有了主心骨,张梁询问管亥在何处,众人都说管亥被堵在了那边,应该已经被汉军杀死了, 他立刻鼓动在谷中的黄巾军,让这些人跟着他一起冲出去,但出口只能容下一个人前进,出口处更是有汉军的士兵守着,就算人数再怎么多,要想逃出去,也是万难, 就在张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出口处传來了一阵打斗声,很快,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张梁跳跃到岩石上,小心翼翼的朝那边看去,但见管亥手持大刀,独自一人正在斩杀汉军将士,他立刻來了精神,冲身后的黄巾军大叫道:“都跟我來,从这里冲出來。” 话音一落,张梁从岩石上直接跳了出去,手持双刀,立刻加入了战圈,连番砍死几个汉兵之后,便和管亥走在了一起,两个人并肩作战,将守卫在这里的几十个汉兵杀的胆战心惊, 而与此同时,不断有黄巾军从岩石那边跳了过來,瞬间加入了战圈,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梁、管亥等人便解决了守卫在这里的五十名汉军士兵,杀出了一条血路, “天无绝人之路,我张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张梁一番感慨的道, 管亥急忙道:“将军,这山里大着呢,只要把弟兄们全部救出來,我们就可以和汉军展开对抗。” “速速传令,让所有人全部到这里來。”张梁兴奋的道, 102引蛇出洞 张梁在管亥的救援下,成功突出了重围,带着一拨人便向云梦山的深处逃去,而被堵在山道入口处的周仓等人,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巨石不断的从山梁上滚落下來,砸死了周仓身边不少的黄巾军,周仓侥幸躲过一劫,但始终被困在了山道之内, 很快,巨石便不再落下了,本以为是汉军将士累了,要歇息一会儿, 可谁也沒有想到,众人刚刚放松警惕,漫天飞舞的箭矢便从空中射了下來、 山梁两边,汉军纷纷拉弓射箭,锋利的箭矢划破长空,发出一连串破空的声音,而在滚石落下中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再次面临着死神的挑战,一簇箭矢射完,黄巾军已经阵亡十之七八了, 剩下的人,也都苟延残喘着,内心更是充满了恐惧, 绵延五六里的山道中,已经被鲜血染红,尸体更是堆积如山,整个山道被巨石填塞,幸存者少之又少, 周仓躲在一块巨石和岩壁的缝隙当中,不仅避过了第一次落石的攻击,还成功躲过了一波波箭矢的攻击,闻到身边浓厚的血腥味,不禁感到十分的苍凉, 很快,汉军停止了攻击,耳边传來了汉军阵阵的欢呼声, 如今整个山道都被巨石堵住了,首位都有汉军防守,要想冲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來,暮色四合,经过一下午的交战,汉军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这次胜利, 云梦山的主峰上,岳彦看到战事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但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岳彦下令大军原地驻守,先休息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收拾山道中的残局,看看有沒有苟活的人, 命令刚刚下达下去,杨速便飞快的跑了上來,他的各部受伤,虽然已经包扎住了,但鲜血还是将他包扎伤口的布给染红了, 他一脸的慌张,刚跑到岳彦身边,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向着岳彦哭诉道:“将军,我沒用,沒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结果……结果我驻守的几个防区,被黄巾军给突破了……” 岳彦本來还在高兴中,突然听到杨速的话后,脸上的喜悦便登时消散,急忙问道:“跑了多少人。” 杨速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约……大约三千多人……” “什么,三千多人,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负责防守的地方都是狭窄的山道,只能容纳下一个人通过,你居然还能黄巾军跑了那么多人。”岳彦怒道, 杨速道:“将军,这事不能怪我,黄巾军里,有一个叫管亥的人,那个人仅凭一己之力,不仅杀散了五十个人,就连我也差点死在他的刀下……本來就跑了他一个人,我带兵去追,结果在山中迷路了,后來那个叫管亥的人,又杀了个回马枪,偷袭了山道谷口,接应住了里面的黄巾军,他们杀出一条路后,又故技重施,将我留守在另外三条山道谷口的人全部杀掉,这才逃走了那么多人……而且……而且张梁也在其中……” 岳彦听后,便皱起了眉头,沒有再发火,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张梁、管亥他们在哪里。” “逃向云梦山深处去了,我也不知道去了那里,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我不敢轻易派人进山搜索,这才第一时间赶來通知将军……” 岳彦见杨速也受了伤,而且他也沒有料到会有这一点,便朝杨速摆摆手,道:“你下去吧,今晚好好的休息,但一定要加强防御,你和沈豹交换一下防区,今夜让沈豹守在那里。” “喏,将军,你……你怪我。”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责怪你也沒有什么用,况且你也尽力了,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都别想了。” “多谢将军。” 杨速走后,岳彦扭头便对身边的许攸道:“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许攸道:“云梦山很大,我们能控制的区域,只有这些地方,如果超过了这些地方,就不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不过主公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张梁、管亥,可以给他们來一个引蛇出洞。” 岳彦立刻会意,便笑道:“那一切就拜托许先生了。” 许攸得到了重视,心中美滋滋的,而且这一次荀攸也沒有跟过來,他要是能够斩获张梁,定然是大功一件, 随后的时间里,汉军按照岳彦的命令,大部分都是原地休息,那些好不容易才爬上山梁的人,随身携带的都有干粮,到了晚上,便聚在一起休息,当然,还是要轮换班的进行放哨, 夜晚的云梦山,静寂异常,随着时间越來越晚,山中的一些猛兽也开始出沒了,时不时会听见几声狼嚎、虎啸又或是猿啼, 到了后半夜时,山中更是传來了凄厉的惨叫声,白天跟随张梁、管亥等人逃入深山的黄巾军,真是祸不单行,白天被汉军攻击,到了晚上还被猛兽袭击,十多个人都死在了猛兽的攻击之下,一直提心吊胆的,而且又累又饿, 张梁早先的意气风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腹中饥饿,当真是一种煎熬, 黄巾军自从起义那天起,所有的军队都沒有携带粮草的习惯,包括军队的兵器、战甲、马匹,都是抢來的,粮食也是如此,所以,黄巾军一直是流窜攻击,今天攻击州府,明天攻击郡县,攻城掠地之后,一般都是抢光、杀光、烧光,遇到听话的城池,只抢掠,不杀也不放火烧,但会强制百姓加入到黄巾军的队列中,以壮大声势, 张梁率领的这支军队,虽然是黄巾军的一支主力,但真正经过训练的,也就几千人而已,其余的都是一路走过來招收过來的跟着造反的,大家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军队一般是欺软怕硬,真正遇到能打能拼的军队,根本不是对手, “啊,。” 又是一声惨叫声从外面传了过來,张梁在一个小山洞里,听到这声叫喊后,再也坐不住了,愤然的站了起來,对管亥道:“他娘的,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蛋,不如现在下山,跟官军拼了。” 管亥急忙道:“将军千万不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而自找死路,我们白天的时候追击官军那么远,大家都很累了,现在又沒有吃的,在又累又饿的状态下,我们怎么能够打胜全副武装的官军,而且我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侥幸逃脱,如果去跟官军硬碰硬,只能是自找死路,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张梁道:“可是现在,外面猛兽袭击,老子的肚子饥饿,一夜漫长的时间,怎么能够熬的过去。” 管亥道:“将军,要不我带人去山中打猎吧,这样一來,也可以调集兄弟们的积极性……” “嗯,也只有如此了。” 管亥立刻出了山洞,挑选了一两百个身体健壮的人,跟他一起去打猎,并且让人严防死守,一定要提防猛兽的出沒, 经过一个时辰的折腾,猛兽不仅沒有再袭击黄巾军,反而被都被管亥等人打死了,两百个人在管亥的带领下,收获颇丰,将猎物带到驻地,大家便生气了火堆,将猎物全部烤着吃,虽然狼肉并不怎么好吃,但对于这些饥饿中的人來说,也算是一种美味了, 可惜的是,僧多粥少,众人根本吃不饱,也只能如此了,只要熬过今晚,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可以到山中采集野果子吃了, 相对于山上的不太平,山下却显得平静了许多,汉军在夜里休息的时候,还不忘记站岗放哨,而负责堵住山道首尾的部队,则更加严加防范,生怕会有人在夜里突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汉军便开始行动了,在岳彦的命令下,汉军纷纷撤出了云梦山, 躲在山上的张梁、管亥等人也一直在关注着汉军的动向,见汉军撤退之后,都兴高采烈,但为了确定汉军是不是真的撤退了,张梁还是派人下山打探了一番,结果证实,汉军真的撤军了,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梁、管亥等人这才敢从山上下來,在翻越山道的时候,还救了不少受伤的黄巾军,和一些侥幸沒死的人, 周仓毫发未损,因为处在山道的入口处,所以最先知道汉军撤军了,但他一直将信将疑,直到过了半晌,仍然不见汉军,这才敢露出头,带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从山中翻越岩石,逃出了山道, 随后,周仓便朝山道里呐喊,看看还有沒有幸存的人,结果这一喊不当紧,山道里的回声此起彼伏,这也不得不让人感慨,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还能存活那么多的生命, 周仓便等候在山道外面,到了傍晚的时候,周仓周围居然聚集了差不多两千多人,生命的顽强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之后,张梁、管亥带着人也爬了出來,和周仓汇聚之后,人数加一起,居然还有五六千人, 但这五六千人都十分的疲惫,大家死里逃生,此番聚在一起,都是一番感慨和哭诉, 最后,张梁带领着这五六千人,乘着暮色,缓缓的朝云梦山外面走去, 众人大约走了三里多路,突然听到了一通急促的战鼓声,汉军从四面八方杀了出來,直接将张梁、管亥、周仓等人团团围住,众人都是一阵错愕, 岳彦骑着一匹战马在万众簇拥下走了出來,一脸铁青的望着这群已经疲惫不堪的黄巾军,朗声叫道:“张梁,本将军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103斩杀张梁 张梁环视了一圈,汉军已经彻底将他们包围,原來汉军撤退,只不过是想把他们引出來, 此时黄巾军都已经疲惫不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恐惧,张梁更是懊恼不已,仰天长啸道:“天要亡我张梁啊。” “将军莫怕,有我管亥在,肯定能够保护将军突围而出的。”管亥将大刀横在胸前,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的岳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张梁, 一旁的周仓也大声叫道:“将军,跟他们拼了。” 张梁听了管亥、周仓的话,把心一横,急忙说道:“好,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临死前也要多杀几个人,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 他们是如此想法,可是手下那些勉强逃出生天的黄巾军却沒有这般胆气,望见周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汉军,弓箭手林立,都害怕极了, 就在这时,岳彦突然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只要放下武器,摘下头上裹着的黄巾,出來投降的,全部可以活命,并发给你们食物和水,但凡敢有抵抗的,全部格杀勿论。” 声音传到了黄巾军的耳朵里,立刻引來了一阵投降浪潮,许多黄巾军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三五成群的跑到路边,高举双手,大叫道:“我投降……” 投降的呼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黄巾军,张梁、管亥、周仓等人见后,都感到很诧异,沒想到投降的人数居然如此之多,只一瞬间,黄巾军里便分成了两拨,而放下武器投降的占有七成左右,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兵器,原本六七千人的黄巾军,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只剩下两千人不到,而且还有人在不断的摘下黄巾,将手中的武器抛向一边,继续加入到投降的队伍中去, 这些人都是后來加入到黄巾军里的,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与太平道的忠实信徒不一样,信念并不是很坚定, 张梁本來就率领了几千人马,一路走來,像滚雪球似的,部队很快便发展到五万人,如此高速的膨胀,必然会有许多混水摸鱼之辈, 但直到此刻张梁才看明白,原來混水摸鱼的人居然这么多,原來他率领的军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 岳彦骑在马背上,看到面前两极分化的黄巾军,冷笑了一声,喝问道:“还有沒有要投降的。” 话音落下,无人再愿意摘掉黄巾,丢下武器出來投降,他目测了一下,围绕在张梁身边的,大约还有一千七百多人,而且还都个个身体疲劳, “兄弟们,早晚都是死,不如随我杀出去,或许还能侥幸逃脱,杀啊。”张梁挥动着手中的双刀,大叫一声,身先士卒,直接冲向了汉军, 管亥、周仓等人也紧随其后,一股脑的全部跟着张梁向外突围, “放箭。” 随着岳彦的一声大叫,战斗一触即发,成百上千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射向了被包围的黄巾军, 黄巾军的前后左右都受到攻击,一通箭矢射完,黄巾军已经倒下多半,只剩下七八百人还在向前冲锋, 紧接着,汉军又是一通箭矢射出,但见冲在最面前的张梁手舞双刀,不停地拨开了射來的箭矢,管亥、周仓一人提着一柄大刀跟在身后,帮着张梁护卫着左右两边射來的箭矢,而跟在后面的士兵,则护卫着后面射來的箭矢, 一行二十多人,配合默契,直接躲过了两通箭矢,很快便冲到了汉军防守的阵地, 汉军弓箭手见张梁、管亥、周仓等人杀來,立刻向后撤退,而后面早就等待多时的步兵,持着一米多高的方形大盾牌挡直接挡在了前面,数十条长枪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刺了出來, 张梁、管亥、周仓等人大吃一惊,若非武力高强,险些就被刺到了,而且对汉军防守的严密性也十分忌惮, “围。” 岳彦见整个战场只剩下张梁、管亥、周仓等二十多人,便立刻下了命令, 站在第一线的弓箭手纷纷向后撤退,手持盾牌的士兵从后面涌现出來,一点一点的将张梁、管亥、周仓给合围了起來,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黄巾军几经冲杀,都无济于事,非但沒有伤到人,反而自己身边的人却在不断减少, 张梁环视一圈,见自己被彻底包围了,外面全是官军,心中就更加恐惧了, 而且他们还不能靠近盾牌,一旦靠近,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长枪手,便立刻会刺出來,让人防不胜防, “嗖嗖嗖……” 十几支箭矢凌厉的射來,十几个黄巾军纷纷应弦而倒,只一瞬间,包围圈内,就只剩下张梁、管亥、周仓三个人了, “轰”的一声响,盾牌组成的墙壁裂开了一个缝隙,一匹战马从那道缝隙里快速的奔驰而來,马背上的骑士虎背熊腰,提着一口大刀,一脸狰狞的模样,双眸中更是泛出无比森冷的目光,正是华雄, 华雄拍马舞刀,横冲直撞,大声叫道:“张梁,我來取你首级。” 管亥、周仓二人纷纷举起手中大刀前來遮挡,但却被华雄一刀挑开,瞬间从两人面前掠过,直接朝着张梁冲撞过去,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张梁的脑门便劈了过去, 张梁被华雄的雄壮给震慑,沒想到汉军中还有这样的人,居然连管亥、周仓都沒有阻挡住, 他急忙举起双刀去遮挡,哪知华雄这一刀力气太大,而且华雄的大刀也太过锋利,一刀将他手中的双刀尽皆斩断,冰冷的刀锋直接从头顶落下,一刀劈中了他的头颅, “啊,。”张梁立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华雄左手突然脱离刀柄,从腰间直接抽出一把长剑,“唰”的一声,朝着张梁的脖颈削了过去, 但见一道寒光闪过,张梁已经身首异处,头颅和华雄的刀锋紧紧相连,随同华雄的大刀一同被举了起來, “将军,。”管亥、周仓二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同时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又有两骑一前一后的急速朝包围圈里驶來,前面的是鲍鸿,后面的是方悦,两个人趁着管亥、周仓二人分心之际,直接冲撞了过來,快要撞到管亥、周仓时,但见鲍鸿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管亥的腰,一把便将周仓给生擒了过來, 而方悦的手中则挥舞着一根绳索,直接扔了出去,套在了管亥的身上,然后用力一拉,便将管亥整个人给套住了, 方悦急忙勒住马匹,在原地停下,一群长枪手迅速冲了出來,直接用长枪顶住了管亥, 鲍鸿膂力过人,挟着周仓向前奔跑了一段,任由周仓怎么挣扎,他的手臂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周仓, 随后,鲍鸿勒住马匹,停了下來,将周仓抛了下去,一群士兵立刻围了上來,用刀架在了周仓的脖子, 短短的时间内,华雄斩了张梁、鲍鸿、方悦分别擒获了周仓、管亥,看的周围的人都热血沸腾,而原先投降的黄巾军也都是忌惮非常,都在暗自庆幸他们早先投降了,否则的话,只怕根本不是官军的对手, 士兵将周仓、管亥五花大绑,华雄举着张梁的人头,一同來到了岳彦的面前, “家主,张梁的人头怎么处理。”华雄问道, “取下來,用木盒子盛放着,待我写了捷报后,派人送到京城。”岳彦道, “喏。” 一群人将管亥、周仓押送到岳彦的面前,大声冲管亥、周仓喝道:“跪下。” 管亥、周仓二人非但沒有跪下,反而站的比之前还笔挺了,同时都斜着脑袋,眼睛朝上翻,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跪下。”士兵们强行将管亥、周仓按在了地上, 管亥、周仓极力反抗,可是奈何官军人多,力气大,虽然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 岳彦分别打量了一下两个人,一个黑脸虬髯,一个面黄如蜡,但身材都很魁梧,同时就刚才那一幕來看,两个人都不是畏惧死亡的人, “给两位壮士松绑。”岳彦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听后,都是一阵错愕,鲍鸿急忙道:“将军,这两个都是黄巾军的一方渠帅,而且杀了我们不少人,为何不将他们斩杀,传首到京城邀功。” “有张梁一个人的人头就够了,就算把他们也一起杀了,也沒有张梁的人头值钱,给他们松绑。” 鲍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岳彦的命令,当即让士兵给管亥、周仓松绑,但周围的将士们却一直将手按在兵刃上,生怕管亥、周仓再耍什么花招, 管亥、周仓一经被松绑,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岳彦在搞什么鬼, 正当两个人都在迷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岳彦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这句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管亥、周仓都被惊呆了,抬起头看着岳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鲍鸿听后,更是吃惊不已,急忙道:“将军,我们好不容易才……” “照我说的话去做,把他们两个给我放了。”岳彦掷地有声的道, 104放虎归山 鲍鸿逼不得已,朝华雄使了一个眼色,华雄会意,立刻抱拳道:“家主,把这两个人放了,岂不是等于放虎归山吗,万一他们再带领黄巾军和我们为敌呢,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哼,就知道你们是假惺惺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管亥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管。”管亥听后,冷笑道, 周仓随声附和道:“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岳彦笑道:“我敬重两位壮士是条好汉,这才不打算杀你们,我要放你们回去,去告诉张角,他的弟弟已经被我杀了,让他赶紧洗好脖子,等着我去砍,都给我闪开,放他们走。” 华雄、鲍鸿等人不是很情愿,纷纷看了一眼岳彦身边的许攸,希望许攸能够劝劝岳彦,哪知道,许攸却装作沒有看见, 眼见管亥、周仓两个人就这样被放走了,鲍鸿实在忍不住,张嘴便准备再劝一次,沒想到岳彦抢先一步,厉声道:“此事就这样定了,再敢多言者,立斩不赦。” 话音一落,岳彦掉转马头,转身便走,吩咐属下打扫战场,管理俘虏等事情, 鲍鸿见岳彦走后,便急忙走到许攸面前,问道:“许先生,将军他放虎归山,以后再想抓这两个人,就难了,先生刚才为什么不劝劝主公。” 许攸捋了一下下颌上的青须,咧嘴笑道:“鲍副将难道看不出來吗,这是主公使得手段,主公是故意放走管亥和周仓的。” “这是为什么。”鲍鸿不解的问道,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主公有意收降他们两个,但知道此二人定然不会心甘情愿的投降,这才故意放走他们,他们两个与张梁同行,主公只杀张梁,抓到了他们两个,又把他们给放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到了张角的耳朵里,你说张角会怎么想。”许攸道, 鲍鸿恍然大悟,急忙说道:“张梁是张角的亲弟弟,他弟弟死了,这两个人却回來了,如果我是张角,也一定会有所怀疑。” “沒错,主公就是利用这点,來让张角对管亥、周仓产生怀疑,一旦张角对这两个人产生了怀疑,你说他还会把兵交到这两个人手里面吗。” “哈哈哈……将军聪慧,怪不得刚才的态度那么坚决,原來是早有打算啊。”鲍鸿大声笑道, 许攸望着管亥、周仓离去的身影,缓缓的说道:“不过,主公做的还不够完善,我们还要助主公一臂之力,鲍副将,一会儿要再辛苦你一趟了……” 话音一落,许攸便凑到了鲍鸿的耳边,细细说了一番后,鲍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对许攸竖起了大拇指,对许攸道:“许先生,我真是佩服死你了。” 话音一落,鲍鸿便对华雄道:“华兄弟,一会儿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管亥、周仓二人被放走后,迅速离开了官军,一连走了三四里路,见后面沒有人追过來,这才坐在路边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周黑子,人公将军死了,五万大军就我们两个回去了,大贤良师要是问起來,我们该怎么回答。”管亥问道, 周仓道:“当然是如实回答了……” “不行,千万不能如实回答,我们两个被官军俘虏了,然后又被放了,这件事万一传进了大贤良师的耳朵里,只怕我们要倒大霉的……” 周仓想了片刻,也觉得管亥说的有道理,便问道:“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该怎么说。” “就说……就说我们在云梦山被伏击,然后就失散了,等我们遇到一起的时候,人公将军已经被杀了……这样一來,我们既不会被大贤良师怀疑,而且也不会因为被官军俘虏过,而遭到其他人的耻笑。” “好吧,那我就听你的。” 话音刚落,突然一连串杂乱的马蹄声从后面传了过來, 管亥立刻意识到一股不详的预感,急忙对周仓道:“周黑子,快走,一定是官军出尔反尔,派人來抓我们的。” 说话间,鲍鸿带着百余名骑兵迅速赶到,看见管亥、周仓二人拼命的向前跑,便大声吼道:“围住他们。” 管亥、周仓毕竟都是两条腿,而且早已经筋疲力尽,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只一会儿功夫,鲍鸿等人已经带兵追了上來,两边包抄,直接将管亥、周仓包围了起來, 管亥、周仓停了下來,背靠着背,望着这一圈骑兵,都是一阵惊讶, 鲍鸿从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到管亥、周仓那疲惫不堪的样子,便哈哈笑道:“跑啊,有本事你们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多远。” 话音一落,鲍鸿“唰”的一声便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策马向前,一脸狰狞的道:“我要亲手宰了你们两个,以告慰我死去的兄弟。” 管亥冷笑道:“哼,今日我们兄弟落在你的手上,你要杀就杀吧,早知道你们官军不守信用,出尔反尔。” 鲍鸿道:“我们将军是说过要放过你们,可是我沒有,你们这两个贼寇,杀我许多部下,我今天要砍下你们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慢慢的靠近了管亥、周仓,准备一剑劈下, “刀下留人。” 这时,一名骑兵迅速的从后面赶了过來,正是一刀将张梁斩杀的华雄,他一经到來,便立刻大声吼道:“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伤害管亥、周仓,有违抗命令者,杀无赦,鲍副将,你还是带人回去吧,将军说过的话,就一定要作数,你这样做,不是在陷将军于不义吗,将军让我告诉你,你若是真的再有什么邪念,就罢黜你副将的职位,还要把你关押起來,以军法处分。” “将军为了这两个贼寇,居然要这样做。”鲍鸿愤恨的道, 一气之下,鲍鸿收起了长剑,还入鞘中,怒道:“我们走,回营。” 很快,百余名骑兵便跟随着鲍鸿一起回去了,华雄骑着一匹战马,來到管亥、周仓二人的面前,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直接扔到了地上,道:“我家将军怕你们两个人路上饥饿,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干粮,还有些许钱财,你们拿着这些,赶紧离开吧。” 管亥、周仓二人的脸上都是一阵迷茫,周仓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看了看,确实如同华雄所说的那样,里面真的有些许钱财和一部分干粮,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皱,不明其意, 管亥开口问道:“你家将军,为什么对我们兄弟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华雄道:“你们两个残兵败将,能让我家将军对你们有什么企图,我家将军之所以力排众议,不杀你们,无非是敬重你们两个是条好汉,杀了可惜而已,只可惜的是,你们两个却甘愿为贼效力……我真替我家将军赶到不值。” 管亥、周仓二人听后,都有所动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华雄掉转了马头,刚准备走,忽然又停住了,扭头对管亥、周仓二人说道:“哦,我家将军还让我转告二位一句话,如果两位壮士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以后尽管來找我家将军,我家将军的大门,永远为两位壮士敞开。” 话音一落,华雄大喝一声,便拍马而走,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色渐渐昏暗,夜幕也逐渐拉下,管亥、周仓二人站在冷风当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岳彦的恩惠,让他们二人都铭记在心,但二人都是忠义之士,又不愿意背叛张角,只好捡起包裹,拿出干粮,两个人平分之后,边走边吃,朝着冀州赶去, 鲍鸿、华雄完成许攸交代的任务后,一起回到了军营, 许攸等候在门口,看到鲍鸿、华雄二人归來,便问道:“事情可都做好了。” “都做好了,先生,这样做,真的有用吗。”华雄狐疑的问道, 许攸笑道:“放心,管亥、周仓受了主公的恩惠,就算回到黄巾军里,也不会再与主公为敌……你们都累了,去歇息吧。” 鲍鸿、华雄等人纷纷进入军营,许攸则径直朝军营大帐而去, 大帐中,岳彦正在看地图,此战他用了许攸的计谋,以极小的代价让张梁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沒,军队休整一两天后,便可以直接开进冀州,正式与张角作战了, “许攸参见主公。”许攸从外面走了进來,看到岳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地图,便朗声说道, “许先生來了,快坐,快坐。”岳彦客气的接待了许攸, 许攸刚刚坐定,便道:“主公,那数千黄巾军的俘虏,主公打算怎么处理。” “暂时我还沒想好,许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岳彦问道, 许攸想了片刻,这才说道:“主公,属下以为,这些俘虏应该全部杀掉。” “全部杀掉。”岳彦听后,顿时感到一阵震惊,急忙问道,“许先生,你可以说说杀他们的理由吗。” 105荀攸到来 许攸道:“主公,这些黄巾贼都是被迫投降的,未必是真心实意的,只怕会反复无常,我军的粮草本來就不多,现在突然多出來几千张嘴,势必会造成粮草不足,不仅会影响到军心,而且这些投降的黄巾贼一旦生出事端來,只怕到时候局势很难收拾,他们为了一口吃的就敢造反,为了活命又投降了我们,难保不会再次造反,这种贼性不改的人,趁早杀了,以免造成后患。” 岳彦听后,沉默了片刻,觉得许攸说的也颇有道理,但那是几千条人命啊,就这样无辜的杀害,是不是有些残忍, 许攸见岳彦若有所思,便进一步劝道:“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主公太过妇人之仁的话,以后又如何掌控整个天下。” “许先生,投降的黄巾军有数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站在那里让我们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杀完的,就算要杀,如果不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只怕还是会费一些周章……” “主公尽管放心,如何杀这批俘虏,属下早已经替主公想好了,这件事,就交给属下來办吧。”许攸道, “此事毕竟关乎数千人的性命,我不想那么草率决定,我想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岳彦说完这句话,便让人将鲍鸿、华雄、方悦、皇甫坚寿、韩浩、常虎、沈豹等人叫到大帐里來, 等到众人到齐,岳彦便朗声说道:“如今我们打了一个胜仗,不仅斩杀了张梁,还让张梁的大军全军覆沒,大家都功不可沒,我已经让人连夜将张梁的人头带往京城请赏去了,等到赏赐下來后,我会论功行赏的,现在我将大家叫过來,是想和大家商议一下,该怎么样处理俘虏的问題,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鲍鸿首先说道:“将军,这些俘虏都是一些沒有经过训练的百姓,根本沒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但却可以给我们壮壮声势,不如让他们跟随军队一起,随时听候调遣便是。” “鲍副将,你的提议虽然不错,可是不知道鲍副将是否考虑到我军的粮草问題,我军从京城出发时,一共就领了三个月的粮草,如今突然加进來几千人,粮草只怕就不能够维持三个月了,而且这些人都是被迫投降的黄巾贼,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万一他们再次反叛了我们怎么办。”许攸急忙辩解道, 鲍鸿听后,无言以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皇甫坚寿拱手道:“将军,不若将这些俘虏全部放了,让他们回到自己的故乡……” “皇甫司马,你这个提议未免太不切合实际了,如今黄巾起义,天下大乱,他们正因为在自己的家乡生活不下去了,才被迫加入了黄巾军,如果今天我们把他们给放了,他们明天沒有吃的,肯定会再度造反,反而会增加我们的平定叛乱的负担。”许攸打断了皇甫坚寿的话, 皇甫坚寿听后,也是眉头一皱,反问道:“那以许先生之高见,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这批俘虏。” “一个字,杀。”许攸眉头也沒有皱一下,十分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 “杀,这可是数千名俘虏啊,难道都要杀了不成。”皇甫坚寿反问道, “为了平定叛乱,也唯有如此。”许攸道, 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沒有吭声, 良久,韩浩才开口道:“杀害俘虏,非仁义之事,反而会让将军背上骂名,我不建议杀降。” “这批俘虏带着是一个累赘,放了又会成为祸害,不杀他们,还能怎么办,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了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杀害这批俘虏的事情,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只要不说出去,谁会知道。”许攸反驳道, 话音一落,许攸便急忙抱拳,对岳彦道:“主公,非常之时,就应该行非常之事,主公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岳彦毕竟是一名现代人,对生命始终怀着一种敬畏的心,如今数千人的生命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一声令下,这数千人就会人头落地,也只需要他的一句话,这数千人就会好好的活着, 是杀,还是不杀,他第一次面临这样一个难以抉择的地步, 他犹豫,但他并不是妇人之仁,只是觉得这些人死的太无辜了, 许攸见岳彦迟迟不肯下决定,便再也按耐不住了,再一次劝道:“主公,哪一个成就大事的人,手上不沾点血,如果主公一直这样武断的话,以后又怎么能够成就大事,如果主公下不了这个决心的话,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我來办理,我保证不会让主公背上骂名,也保证将此事办理的十分稳妥……” “将军,不如把这批俘虏交给我來处理吧。” 突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了进來,卷帘被人掀开,荀攸昂首阔步的走了进來,朝着岳彦便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 荀攸的突然到來,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诧异,尤其是许攸,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來,看到荀攸就像是看见了敌人一样, 岳彦见荀攸到來,急忙问道:“荀先生,你怎么來了。” “三天时间已经到了,我担心大军明天早上就沒有干粮吃了,所以从怀城押运着粮草辎重赶來。”荀攸道, “哈哈哈,荀先生总是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让我十分佩服,对了,荀先生,你來正好,你刚才说,让我把这批俘虏交给你处理,不知道荀先生准备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俘虏。” 荀攸道:“将军尽管放心,只要把这批俘虏交到我的手里,我既不杀他们,也不放他们,我准备训练他们。” 许攸反驳道:“训练他们,荀先生,我军的粮草情况你比我还要清楚,你也应该知道,我军的粮草只够维持三个月的时间吧,这批俘虏高达四千多人,这可是四千多张嗷嗷待哺的嘴啊,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张嘴,我们若是拿军粮去养活他们,那么我军的粮食就会相应减少,到时候只怕刚出征两月,就会变成无粮状态了,朝廷则是每三个月调拨一次粮草,到时候难保军心会不乱。” “呵呵,许先生尽管放心,这次我已经将所有的粮草辎重全部运來了,只要将军将这批俘虏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不会用一粒军粮的。”荀攸胸有成竹的道, “不用军粮,那你怎么训练他们,难不成,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吗。”许攸惊讶之下,又带着一丝嘲讽的意思, “哈哈哈……” 鲍鸿等人,听完之后,也觉得有些好笑,纷纷大笑了起來, 荀攸丝毫沒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对岳彦道:“将军,这批俘虏战斗力不强,跟着你们也是累赘,不如就交给我來处理吧,我保证不杀他们,也不放他们,更不会让他们为非作歹,烧杀抢掠。” “额……荀先生,我可以把他们交给你,可是我想知道荀先生准备用什么來维持这支四千多人的生计。” 荀攸笑道:“这个嘛……请允许属下先卖个关子,到时候训练成军之后,就会告知将军,哦,对了,除了这四千多俘虏外,我原先在温县招募的三千士兵也想请将军一起交给我來管理,另外,还想向将军要两个人,帮助我将这些人训练成军。” 岳彦见荀攸胸有成竹,也不再多问,便问道:“不知道先生想让哪两个人去帮助先生训练士兵。” 荀攸环视了一圈,这才对岳彦道:“就韩浩和常虎吧,他们刚刚投效将军不久,在军中也沒有职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岳彦道:“好吧,那我就把这四千多俘虏,和韩浩、常虎,以及之前先生募集的三千士兵全部交给先生,由先生负责训练成军,只是不知道先生准备在何地训练他们。” “就在怀城,如今张梁大军以破,将军必然可以一战成名,冀州虽然是黄巾军的腹地,但黄巾军兵力分散,将军若采取各个击破之法,必然可以稳定住冀州局势,一个月后,我会带领这支崭新的军队去和将军会合,到时候,再助主公平定整个河北的叛乱。” 岳彦惊讶的问道:“先生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那若是……” “将军大可放心,许先生智计过人,比我强过百倍,这一路上有许先生在将军身边出谋划策,我即使跟在将军身边,在计谋方面,也未必能够胜的过许先生。”荀攸谦虚的说道, 许攸听后,更加意气风发了, 岳彦想了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对荀攸道:“那好吧,那就一切都听从荀先生的,我给先生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们再在冀州会合。” 第二天一早,岳彦带着大军拔营起寨,让韩浩、常虎二人跟着荀攸,又把四千多黄巾军的俘虏和三千新兵全部交给荀攸管理, 和荀攸做了一番告别后,岳彦便带着大军,一路朝东而去,向着冀州开拔…… 106突袭邺城 岳彦在云梦山一带,以少胜多,击败了张梁的五万大军,消息一经传开,河内郡内一片哗然,那些想趁火打劫的人,纷纷逃离河内,生怕会惹祸上身, 也正因为如此,岳彦带着大军,从云梦山出发,一路上沿着官道经朝歌、汤阴进入冀州境内,所过之处,非但沒有再遇到黄巾军,连盗贼都沒有遇到,一路上都十分平静, 进入冀州后,岳彦一面让人打探消息,一面继续前进,准备先攻占一地,做为据点,先在冀州站稳脚跟, 在这一点上,岳彦和许攸不谋而合,一致认为,魏郡的邺县是最佳的据点, 邺县不仅是魏郡的郡城,而且还南接漳水,北临滏水,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周围又有九侯城、武城、污城、平阳城四座堡垒为之拱卫,进可攻,退可守,算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只可惜,魏郡的太守是个无能之辈,张梁率领的黄巾军一到,魏郡太守因为害怕,竟然不战而降, 张梁进入邺县的县城后,便将魏郡太守斩杀了,又纵兵在邺城大肆抢掠,稍微有些富裕的人,都被洗劫一空,后來张梁率军西进,张宝便率众接管了此城, 不过,据斥候回报,现在的张宝并不在邺城,而是留下部将杜远守城,他自己则率军北上,攻击邯郸去了, 岳彦抵达邺县境内时,已经是傍晚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急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星夜赶往邺城,准备一鼓作气,攻下邺城, 此时此刻,邺城内热闹非常,杜远住在太守府里,整日花天酒地,还让手下专门从城里抢來了三名美女,每日一到夜晚,就让这三名美女伺候, 其中有一名性子烈的女人不堪让杜远糟蹋,扇了杜远一巴掌,结果被杜远一剑砍掉了脑袋, 另外两名美女见了,都吓得战战兢兢的,也不敢违抗杜远,每天晚上都伺奉着杜远,任其糟蹋, 这杜远本是一名山贼,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张宝,经张宝介绍,这才加入了黄巾军,后來更是成为了黄巾军的一方渠帅,是张宝的忠实部将, 不过,杜远本人贼性难改,加上本人又好色,经常奸-淫-妇女,虽然负责守卫此城,但却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 太守府的大厅里,杜远和自己的部下正在大碗的喝酒,两位美女坐在他的身边,左拥右抱,开心异常, 突然,一名黄巾兵从外面走了进來,朗声禀告道:“启禀渠帅,管亥、周仓两位渠帅在府外求见。” “管亥、周仓他们不是跟着人公将军去河内了吗。”杜远怔了一下,急忙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就他们两个人。” “就他们两个人。” “嗯,而且看上去十分狼狈……” “莫不是人公将军出什么事情了,快将他们两个人请到这里來。”杜远心中一惊,急忙说道, “喏。” 黄巾兵转身便出了大厅,过了沒有多久,管亥、周仓便被带到了大厅, 杜远注意到,管亥、周仓两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他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拱手问道:“两位兄弟,你们怎么都这番打扮。” 管亥、周仓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管亥说道:“我们跟随人公将军走到云梦山一带,结果遇到了左将军岳彦的大军,遭受到了伏击,五万大军全军覆沒,连人公将军也……” “人公将军怎么了。”杜远问道, “人公将军战死沙场,被官军斩首,如今首级应该已经送到京城了,我和周仓死里逃生,一路上乔装打扮,就是來向地公将军报信的……” 管亥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大厅内的情形,见杜远和他的部下都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怀中还各自抱着一个美女,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些不平衡, 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见到张宝的身影,便好奇的问道:“地公将军呢。” “地公将军带着大军去攻打邯郸了,留下我在这里守城,两位兄弟一路辛苦,我这就让人送你们下去休息,然后我派人向地公将军报信,请地公将军为人公将军报仇。”杜远道, 话音一落,杜远便叫來了人,准备安排管亥、周仓二人休息, “报,。” 就在这时,一个黄巾兵一脸慌张的从外面赶來,直接闯进了大厅,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沒看见我和两位渠帅在这里吗。”杜远怒斥道, “不……不好了,官军……官军杀來了……”黄巾兵指着外面大声的喊道, 此话一出,杜远、管亥、周仓等人都是一阵惊讶, 突然,杜远的面目变得狰狞起來,指着管亥、周仓二人道:“你们两个叛徒,居然敢出卖大贤良师,引來官军。” 管亥、周仓二人都是一阵错愕,齐声道:“杜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明白,官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你们刚一进城就來了,还有,人公将军全军覆沒,为什么偏偏你们两个活着回來了,这种种迹象表明,你们两个一早就投降了官军,害了人公将军。” “你血口喷人,如果我们真的投降了官军,怎么可能还会再以身犯险,这个时候官军突然杀到,一定是个巧合……”管亥反驳道, 杜远“唰”的一声便抽出了佩剑,同时冷笑道:“天下哪里能有如此的巧合,你们两个叛徒,今日我就要杀了你们两个,替人公将军报仇雪恨。” 话音一落,杜远一剑便朝管亥削了过去,幸亏管亥身手敏捷,躲了过去, 可是杜远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同时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杀了这两个叛徒,替人公将军报仇。” “喏。” 坐在大厅里的另外十几个人,纷纷拔出利刃,朝着管亥、周仓攻去, 管亥、周仓二人连忙退出了大厅,见杜远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攻击他们,也是一阵怨恨, 二人手无寸铁,但胜在身手敏捷,周仓率先从一个人的手里夺下了一柄长剑,然后冲管亥喊道:“管兄,现在该怎么办。” “他娘的,杜远误会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先杀出去躲起來,等以后再解释。”管亥空手入白刃,瞬间夺下一个人手中的长剑,和周仓并肩作战,向太守府外面杀去, 杜远等人的功夫远在管亥、周仓之下,虽然人多势众,但却也奈何不了管亥、周仓二人,反被周仓、管亥杀出了太守府,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远气急败坏,追出太守府时,刚好撞上守城的心腹,见他一脸慌张,问道:“你怎么回來了。” 那心腹道:“官军突然发动了攻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城门……城门已经失守了,官军已经杀进城里來了,官军十分凶猛,我是來通知渠帅,赶紧逃命的……” 就在这时,一阵阵的马蹄声响了起來,杜远听后,二话不说,立刻带人便逃,朝着邺城的北门而去, 这边杜远等人前脚刚走,那边岳彦带着骑兵便杀到了太守府,看到太守府里灯火通明,尚有许多黄巾军沒有來得及逃走,便杀了进去,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汉军从邺城的南门鱼贯入城,与城中的黄巾军混战在一起, 战斗一开始,汉军在鲍鸿、华雄、方悦、皇甫坚寿、沈豹等人的带领下,奋勇杀敌,表现的都很骁勇,加上又是突然袭击,打的黄巾军措手不及,许多黄巾军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下,见势不妙,便逃之夭夭了, 这场战斗,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官军占领了整个邺城,而黄巾军则被打的落荒而逃, 占领邺城后,岳彦立刻布置兵力紧守邺城四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然后下令全城搜捕,看看有沒有漏网之鱼, 管亥、周仓二人,趁乱早已经逃出了邺城,躲在城外的树林里,看到邺城被官军占领后,二人也是一阵失落, “他娘的,这个岳彦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们前脚刚到邺城,他后脚就杀來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们。”管亥气氛的道,“还有那个杜远,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我们,要杀我们,实在太气人了。” 周仓听到管亥的抱怨后,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邺城沒了,我们还是赶快去邯郸吧,争取在杜远的前面见到地公将军,向地公将军说明一切,我想地公将军应该可以体谅我们的感受。” “也唯有如此了。”管亥无奈的道, 二人商议已定,便立刻离开了树林,朝邯郸而去, 杜远带着人逃出了邺城,很是狼狈,刚才还在欢天酒地的,现在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由得将所有的恨意都归罪在了管亥、周仓二人的身上,他越想越气,最终决定,先去邯郸见地公将军张宝,然后再來夺取邺城, 107六地求救 岳彦占领邺城后,经过一夜的清理,彻底的将邺城内的黄巾军全部诛杀,并缴获了一些钱粮、兵甲、车马等辎重, 邺城内的百姓得知官军重新占领了邺城,都欢呼雀跃,自发來到太守府门前,对岳彦等人的到來表示感谢, 当岳彦得知城内百姓因为受到黄巾军的压榨,被抢了不少钱粮,有些人甚至无法再生存下去的时候,他便让人大开府库,将缴获的粮食发放给城中百姓,并拿出一部分金银首饰和珠宝,來让人招领, 此举,顿时获得了邺城内百姓的民心,纷纷对岳彦感激不尽, 随后的一个时辰内,连续有好几匹快马朝邺城驶來,这些马背上的骑士,都來自冀州各郡、国,是郡、属国里派出來的使者, 岳彦一一接见了这些使者,才知道,虽然黄巾的起义烽火遍布冀州,但黄巾军并未完全占领整个冀州,各郡的太守,各属国的王、侯,都率领着自己手下的军队,固守在一座城池里面, 使者一共來了六个,分别是赵王、清河国相、安平国都尉、中山国相、渤海太守、常山国傅六人派來的, 黄巾起义,首先在巨鹿爆发,张角、张宝、张梁率领十余万黄巾军攻杀巨鹿太守,抢掠巨鹿各县城,并蛊惑百姓加入黄巾军,短短两天之内,只巨鹿一郡,黄巾军便已经到了三十余万, 于是,张角派其弟张宝、张梁以及诸位渠帅,分兵攻占冀州各郡国,于是,各郡的郡城、各属国的国都,是黄巾军的重点攻击对象, 黄巾军所到之处,官军无法抵挡,后來起义的烽火逐渐传开,原本在各地为非作歹的盗贼、流寇,也纷纷头裹黄巾,混水摸鱼, 于是,清河国的百姓,一听到黄巾军到來,纷纷自发起义,冲进清河国王的王宫,将国王给抓了起來,并杀了属国都尉、国傅,占领清河国的国都甘陵,响应黄巾军, 清河国相因在外地巡视,故幸免于难,听闻甘陵被黄巾军占领后,便招募兵勇,抵抗黄巾军,远遁广川,固守孤城,以待援军, 无独有偶,安平国、中山国、常山国、河间国等属国,其国王都因百姓响应黄巾军而遭到杀害,其中唯独河间国的国王太过残暴,国王手下的国相、属国都尉、国傅又与国王狼狈为奸,被愤怒的百姓全部斩杀,连国王的整个王宫都被一把火烧毁了, 安平国的属国都尉、中山国相、常山国傅都侥幸逃脱,各自招募兵勇,分别固守在观津、上曲阳、真定三城,而渤海太守则固守在修县, 前來求救的六地之中,赵王刘珪最为强大,此人早有先见之明,一早就预料到张角的太平道会造反,于是便将自己的预料告知其国相、国傅、属国都尉,由他出资,招募兵勇,秘密训练成军队,交由都尉统领, 加上赵王爱民如子,经常拿出自己的钱财去接济城中百姓,而赵国国相又施政宽仁,赵国一地,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在黄巾起义之初,赵国上下一心,多次打退黄巾军的进攻, 不过,邯郸连续遭受攻击,也快抵挡不住了,这才派出使者,向岳彦求救, 岳彦一一听完六位使者的话后,不禁觉得赵王刘珪倒是个人物,可以算作是诸侯王中的佼佼者了, 赵王国由來已久,第一任赵王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叔叔刘良,自刘良以下,赵王一直世袭到今天, 虽然刘珪贵为赵王,地位尊贵,但在东汉,皇帝对各地的诸侯王控制的非常严密,由于有西汉时有过“七国之乱”的先例,所以汉光武帝刘秀对诸侯王做出了调整,诸侯王不再允许有军队,不再按自己意愿置官属,同时防止其互相勾结,被严格限制在自己的封国里, 诸侯王地位崇高,享受封国内的赋税,无实际权力,朝廷替诸侯王设相,名义是替诸侯王管理封国,事实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监督,相如郡太守,只对朝廷负责, 不过,汉桓帝、汉灵帝时,由于大肆宠信宦官,造成国家动荡,民心不安,朝廷对诸侯王监管的已经不再严密,这才给了刘珪机会, 从赵王使者的口气中,岳彦不难听出,赵国虽然有国相、都尉,已经是形同虚设,在赵国,说话真正有份量的,实则是赵王刘珪, 正因为如此,岳彦才对这个刘珪刮目相看,很想见一见, 岳彦一边让人安排六位使者下去休息,一边让人把许攸请來,准备商议一下这件事, 片刻之后,许攸便从门外走來,进入大厅后,便拱手道:“主公,我听说刚才來了六位使者,是冀州各地派來求救的,主公唤我前來,是不是为了此事。” 岳彦点了点头,对许攸招手道:“先生,过來坐下。” 许攸径直走到岳彦身边,在岳彦对面坐下,岳彦摊开了一幅冀州地图,然后拿出六颗小石子,分别在六个地方上放置了一颗小石子, 岳彦放完石子后,便道:“这六个地方,分别是赵王、清河国相、安平国都尉、中山国相、渤海太守、常山国傅固守的地方,他们分别來向我求救,我就那么多兵力,怎么可能一下子救得了那么多地方。” 许攸看了一眼地图,见这六个地方分别是邯郸、广川、观津、上曲阳、修县、真定六地,东南西北都有,全部去救的话,根本不太现实, 他看了片刻后,便抬起头來,对岳彦道:“主公,属下以为,这六地都不需要去救。” “都不需要吗。”岳彦有些疑惑的问道, 许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这六地太过分散,如果主公去救援这六个地方的话,就等于绕了冀州一圈,等我们挨个救完了一遍,如果黄巾军再次去攻击的话,难道主公又要再绕冀州一圈吗。” 岳彦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便道:“话虽如此,但这六地好歹也是对抗黄巾军的武装,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如果我将他们救下來,继而收编他们,岂不是能够增强我军的实力吗。” 许攸笑道:“主公率领的是大汉的精锐之师,这些地方武装怎么可能比得上主公的军队,而且就算主公想收编他们,他们未必愿意跟着主公走,就算他们愿意,早晚还是会扯主公的后腿,完全是个累赘,我军虽然兵力不及黄巾军,但胜在精锐,有这样的一支精锐之师在,早晚都会击溃黄巾军的。” “许先生,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他们向我求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赵王。” “主公可以分别对那六位使者说,就说主公明日亲率大军前去救援,使者回去复命后,六地必然会信心百倍,从而坚定了固守的信念,等待主公的大军到來,有这六地牵制着黄巾军的兵力,主公才好率军围魏救赵嘛。” “围魏救赵。”岳彦听了这四个字后,顿时一阵惊喜,急忙问道,“许先生,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良策。” 许攸呵呵笑道:“请问主公,张角现在何处。” “张角。”岳彦看了一下地图,双目停留在了曲周这个地方, 根据斥候回报,张角攻下巨鹿后,便分兵四处征讨,而他则屯兵在曲周, 岳彦看了一下从邺城到曲周的地图,立刻明白了许攸的用意,哈哈笑道:“许先生,你的意思是……” 许攸笑了笑,小声说出了他的计策,岳彦听后,大为高兴, 两人商议已定,岳彦便按照许攸的计策,分别将六位使者叫了过來,然后逐一告知他们,自己将会率军去救援的消息, 一一送走六位使者后,岳彦便精选一万大军,带着鲍鸿、华雄、方悦、沈豹等人,日夜兼程的赶往曲周,而留下皇甫坚寿、许攸守备邺城, 次日,许攸派人伪装成黄巾军,去六地散布消息, 岳彦带着大军,沿着漳水一路向东,经过两天一夜的急奔,终于抵达曲周境内,沿途都是偃旗息鼓,进入曲周境内后,先行休息一夜,第二天他只带着两千骑兵,朝着大张旗鼓的朝曲周县城赶去, 此时此刻,曲周县城内,张角正在审阅各地传來的书信,四十岁出头的他,却一脸的憔悴,白发苍苍,两鬓斑白,而且还不时的咳嗽, 当他接到其弟张梁被左将军岳彦被斩杀的消息后,更是痛心疾首,脸上的表情也阴沉了下來, “大贤良师。”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來,毕恭毕敬的向着张角鞠了一躬, 张角抬起头,看了这少年一眼,见这少年一脸的慌张,便问道:“元检,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身材魁梧,面目俊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听到张角的询问后,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启禀大贤良师,刚刚接到快马來报,说有一股官军正朝这里赶來。” “官军,哪里來的官军,來了多少人。” 这位叫元检的少年,姓廖名华,字元检,是张角的贴身侍卫,他缓缓的说道:“只有两千人,都是骑兵,打的是……是左将军岳彦的旗号。” “区区两千骑兵,也敢來这里挑衅,他这是找死。”张角听后,一阵欣喜, 随后,他又再次问道:“确定打的是左将军岳彦的旗号吗。” “千真万确。” “好,传令下去,立刻召集城中所有军队,跟我一起出城迎战,我要在这里,彻底消灭岳彦,替我死去的弟弟报仇。”张角愤慨的道, 108漳河之战 岳彦率领大军快速行进,远远便看见了矗立在大地上的曲周城,城墙上守兵甚少,四周也都是静悄悄的, 很快,两千名骑兵便跟着岳彦來到了曲周城下,城墙上的守兵见了,立刻调头便跑,转瞬之间,偌大的曲周城便空无一人,周围更是一片寂静, 岳彦勒住马匹,并示意部下停止前进,四处观察了一番, 突然,从城中传來了一阵“咚咚咚”的鼓声,曲周城的城墙上黄巾林立,弓箭手更是拉弓搭箭,而曲周城的城门也洞然打开,一个头裹黄巾的少年骑着马从里面冲了出來,正是廖化, 廖化手持一杆铁枪,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数百名骑兵,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岳彦等骑兵,便喝问道:“來者何人,报上名來。” 岳彦朗声叫道:“我乃左将军岳彦,奉命前來平定叛乱,汝等识相的,快快投降,否则踏平城池,格杀勿论。” 声音如雷,响彻旷野, 岳彦话音刚落,便听廖化叫嚣道:“原來你就是岳彦,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敢。”岳彦道,“但本将军刀下不杀无名小卒,贼将速速报上名來。” “某乃廖化。” 声音未落,廖化“驾”的一声,便策马而出,挺着长枪,向着岳彦便飞驰而去, 岳彦拔出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刺,握在了手里,正准备前去迎敌,却被华雄一把拉住,道:“家主乃我军主帅,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來做吧。” “你且压住阵脚,我去去便回。” 话音一落,岳彦双腿一夹马肚,“驾”的一声大喝便飞驰而出,迎着廖化冲了过去, 两马相交,廖化一枪刺來,岳彦举起手中军刺便猛地削了过去,兵器瞬间碰撞在了一起,但听见“喀喇”一声响,廖化手中长枪瞬间断成了两截, 廖化大吃一惊,万万沒有想到,岳彦手中的短刃如此锋利,还沒有等他反应过來,但见岳彦长臂一伸,直接将他从马背上给生擒了过去,放在马背上,一掌便将廖化击昏了过去,掉转马头便退了回去, 两军见后,无不骇然,沒想到岳彦与廖化交手还不到一个回合,便将廖化给生擒了过去, 一直躲在城里看热闹的张角,此时见到廖化被生擒了过去,也对岳彦的武勇刮目相看, 岳彦退回阵前,将廖化抛给了部下士兵,部下士兵立刻将廖化五花大绑了起來, “岳将军威武,岳将军威武,岳将军威武……” 汉军骑兵无不欢呼雀跃,鲍鸿、华雄、方悦、沈豹等人都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再次调转马头,望着一脸诧异的黄巾军,朗声叫道:“还有谁。” 话音刚落,黄巾军中又有两名骑士冲了出來,不等岳彦行动,岳彦背后的方悦、沈豹二人便分别大喝道:“将军暂歇,杀鸡焉用牛刀,且看我等为将军斩杀贼将。” 二匹快马一溜烟的便奔驰而出,迎着黄巾军的两名骑士便冲了过去,方悦、沈豹双枪并举,与黄巾贼将交手只一合,便刺死了对方, 黄巾军又是大吃一惊,张角按捺不住,立刻命人擂响战鼓, 战鼓再次擂响,忽然四面八方便传來了阵阵喊杀声,张角更是亲率大军,与城外早已经埋伏好的黄巾军一起向岳彦等人发起了进攻, 岳彦见状,冷笑了一声,即刻下令撤退,在黄巾军合围之前,便冲出了包围圈,然后装出落荒而逃的样子,故意丢下了不少旌旗和盔甲, 张角以为岳彦是害怕了,下令骑兵追击,自己率领步兵在后面,务必要斩杀岳彦, 岳彦见后面骑兵追來,心中大喜,故意放慢速度,让黄巾军追上,粗略的数了一下黄巾军的骑兵,大约有两千左右,与自己的骑兵相当,而后面追來的步兵,却多达四千多人, “鲍鸿、华雄。”岳彦突然叫道, “末将在。”鲍鸿、华雄立刻应道, “你们两个提前回去,提前做好准备,大鱼上钩了,可以收网了。” “喏。” 鲍鸿、华雄二人立刻脱离了群体,策马疾驰,先行一步, 岳彦则率领方悦、沈豹等两千骑兵,继续引诱黄巾军, 约莫奔驰了两三里的距离,岳彦等人便跑进到了漳河边上, 此时正值二月天气,北方的严寒还未曾消散,漳河的河面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 岳彦等人一到河边,便让骑兵散开,纷纷朝河对岸奔驰而去, 一路追击过來的黄巾骑兵,见岳彦等人踩着冰层渡河,想都沒有想,立刻踏着冰层过河, 岳彦带着骑兵渡过漳河后,突然下令调转了马头,停留在河岸,拿出弓箭,对着冰层上面的黄巾骑兵便是一阵狂射, 一通箭矢射完,骑兵们便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弓箭,纷纷抽出马刀,握在手里,在河岸上排成两排,看着快要上岸的黄巾骑兵,在岳彦的一声令下,便冲了过去, 黄巾骑兵也各个精神抖擞,两拨骑兵互相对冲,瞬间便混战在了一起, 这时,张角率领步兵赶來,看到自己的部下正在与岳彦在河对岸混战,登时一阵欣喜若狂,急忙下令所有人快点到河对岸去支援, 岳彦一边斩杀黄巾军的骑兵,一边注视着张角等人的动向,见大军正在过河,快要到河中央了,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红旗,掉转马头,朝着河岸上的土岗便跑了过去,并将手中的红旗高高举起, 等到岳彦奔驰到土岗上时,张角率领的步兵,已经全部在冰层上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來了“呼呼呼”的破空声,巨大的石块从岳彦所在的土岗背后被抛射了出來,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巨石被抛射到了漳河的冰面上,只一瞬间,漳河的冰层便被突如其來的巨石砸中,巨大的力量将冰层砸出來了一个个大窟窿,很快,整个冰层便碎裂开來,哗啦一声,在冰面上的黄巾军纷纷掉入了河中, 漳河的河水冰冷异常,而水流湍急,黄巾军一经掉入河中,便冻得僵硬,很快便被河水冲跑了, 巨石还在不停地抛射着,断裂的冰层范围越來越大,黄巾军突然遭逢此变,都人心惶惶, 沒有上岸的急忙向两岸跑去,已经上岸的却都是大吃一惊, “杀啊,。” 就在这时,岳彦站在土岗上,手中军刺向前一挥,土岗后面突然冒出來了大批全副武装的官军,分别在鲍鸿、华雄的带领下,朝着河岸边的黄巾军杀去, 原先与黄巾军混战在河岸边上的骑兵,在方悦、沈豹的率领下,倍加骁勇,个个如同猛虎一般, 张角突然见到大批官军从土岗后面杀了出來,源源不断的,也不知道來了多少官军,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但退路已经被切断,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沿着河岸向东前进,准备在下游再踩着冰层渡河,然后回到曲周, 张角一退,黄巾军顿时是一片大乱,纷纷沒有了战心,跟着张角便跑, 方悦见张角要逃,带着骑兵追了过去,紧咬住张角不放,见人便杀, 张角一阵惊慌,急忙对身旁的一个虬髯大汉道:“截住他。” 那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对其余骑兵道:“保护大贤良师先走,追兵我自当之。” 话音一落,那虬髯大汉便勒住了马匹,停了下來,横枪在胸前,单人单骑,挡住方悦去路, 方悦见状,大声喝道:“快快闪开,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区区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口出狂言,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虬髯大汉冷笑道, 话音一落,虬髯大汉拍马舞枪,朝着方悦便冲了过去,面对方悦等人,非但沒有一点惧意,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方悦气愤不已,举枪便刺,眼看长枪便要刺到那虬髯大汉,不想那虬髯大汉突然一个蹬里藏身,旋即躲在了马腹之下,让他一枪刺空, 就在这时,一点寒光突然在方悦眼前闪过,一柄长枪不偏不倚的刺了过來,直接刺中了方悦的咽喉, 方悦连叫都沒有來得及叫一声,便被那虬髯大汉刺死,直接掉落在马下,其余骑兵见状,纷纷举起马刀向这虬髯大汉砍來,那虬髯大汉举起长枪遮挡,重新骑在马背上,手中长枪若舞梨花,连续刺出,将围着他身边的十余名骑兵全部刺死, 那虬髯大汉杀死方悦等人后,拨马便走,很快便赶上了张角,保护着张角逃了出去, 此时,岳彦等人正在河边斩杀黄巾军,势如破竹,将许多黄巾军都逼入到了漳河当中,被冰冷的河水冲走,而岸上也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不到半个时辰,五六千黄巾军便一败涂地,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而更多的则是掉入到了冰冷的漳河中,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战斗结束后,岳彦让人收拾战场,士兵们意外发现了方悦等人的尸体,让岳彦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看个究竟,发现方悦等十三具尸体,全部都是被人一枪刺穿了咽喉而死, 据当时一个目睹了方悦被杀的士兵说道,方悦等人都是被一个虬髯大汉一枪刺死的, 方悦的武艺,在整个北军当中,算是佼佼者了,如今却被人一枪刺死,可见那个人的武艺远在方悦之上, “黄巾军中,居然还有如此武艺高超的人。”岳彦心中生起了一丝狐疑,决定向被他生擒的廖化问个清楚, 109冷面枪王 被岳彦俘虏的廖化已经苏醒了过來,但仍旧被五花大绑着,被士兵抬着带到了岳彦的身边, 廖化见到岳彦后,急忙大声叫道:“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刚才那场打斗不算,是你的兵器太过锋利了,胜之不武。” “哦,是嘛,那好吧,我就在这里和你赤手空拳的战斗,如果你能够战胜我,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赢不了我,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怎么样。”岳彦冷笑了一声, 廖化初生牛犊不怕虎,自认为武艺不错,想都沒有想,当即叫嚣道:“好,一言为定。” 岳彦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他松开。” 士兵得到岳彦的命令,立刻解开了廖化身上的绳索, 廖化从地上站了起來,活动了一下手脚,抖擞了一下精神,环视了岳彦身边的人,便道:“说好了,我们单打独斗,你身边的人要是帮忙的话,那可就不算数了。” 岳彦朝身边的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朝后面退了几步,这才对廖化道:“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放心了。” 廖化双拳紧握,话音刚落,身子便直接蹿了出去,朝着岳彦的面门便攻击了过去, 岳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很平静,眼看廖化的拳头快要攻击过來,右手突然抬了起來,直接抓住了廖化的拳头, 廖化一阵惊讶,还沒有等他反应过來,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从他的手上传递到了胳膊上,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胳膊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但奇怪的是,他的整个身体除了刚才落地时隐隐觉得有点疼痛外,再也沒有感受到一点疼痛,全身上下也都沒有受到伤害, 他抬起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岳彦,不解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你和我实力的差距了,这会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岳彦将一只手伸到了廖化的面前,想要拉廖化起來, 廖化摇了摇头,对岳彦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伸手便拉住了岳彦的手,从地上站了起來,然后毕恭毕敬的道:“你比我厉害多了,我技不如人,沒什么可说的。” “呵呵,你还年轻,以后若加以历练的话,肯定是个可造之才,刚才你一出手我就看出來了,你应该学习过技击之术吧。”岳彦和颜悦色的道, “嗯,大贤良师曾经教过我一些。”廖化此时的心气已经沒有那么高傲了,即使身边都是敌人,他也沒有感觉到一丝的不安和害怕,自从跟随张角之后,他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廖化十岁时,父母双亡,不得不流落街头,当了乞丐,但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甚至连狗都会欺负他, 有一次,他得了重病,沒钱看病,躺在街道上沒人理会他的死活, 他本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张角出现了,不仅救好了他的病,还把他带在身边,最后又教他功夫, 从那一刻起,廖化就对张角感激不尽,为了答谢张角的救命之恩,他甘愿为张角做任何事,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岳彦冷笑道:“只可惜,你技击之术学的并不怎么样,如果你想变得更强,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可以教你如何变强。” 廖化眼睛骨碌一转,问道:“你这算是在变相招降我吗。” “呵呵,算是吧。” 廖化果断的拒绝了岳彦,朗声道:“对不起,我不能投降,我只属于大贤良师,如果沒有大贤良师,我早就死在街头了。” “呵呵,不投降也沒事,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題,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放了你。” “有这样的好事。”廖化狐疑的问道, “我一向说一不二。” “好吧,你有什么问題尽管问吧,但我是否回答,还要看你问的问題的重要性了。” “有意思,廖化,我问你,张角的身边,可有什么武艺高强的人在吗。”岳彦开门见山的问道, 廖化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嗯,大贤良师身边高手如云,我不过是最差的一个。” “那么在你心目当中,在张角身边的高手中,你认为谁最厉害。”岳彦知道廖化在提防着他,所以故意拐弯抹角的问, “这还用问,自然是‘冷面枪王’韩猛了。” “冷面枪王韩猛,何许人也。” 廖化见岳彦对韩猛有了一丝兴趣,便大说特说的道:“说起这韩猛,那可了不得了,此人是枪法超群,武艺高强,纵横河北,无人莫敌……” 岳彦一边听着,一边笑了起來,韩猛的枪术是很不错,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连续刺死包括方悦在内的十三个人, 不等廖化把话说完,岳彦便打断了廖化的话,笑着说道:“好了,我的问題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你真的愿意放我走。”廖化一脸惊诧的道, 岳彦点了点头,道:“嗯,你回去之后,告诉张角,就说我率领了三万大军前來,我给他两天时间出來投降,到了第三天,如果他还不出來投降的话,我就率军攻城,到时候必定会将他枭首,传送京城。” 廖化看了一眼附近的官军,确实多不胜数,而且土岗后面还有许多旌旗,军营更是绵延出数里,看上去只比三万人多,不必三万人少, 随后,岳彦便放廖化走了,廖化走的匆匆忙忙的,急忙朝着曲周城而去, 这一次,鲍鸿、华雄等人沒有再反对放廖化走,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岳彦用的伎俩, 岳彦见廖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后,便立刻让人就在附近安葬战死的士兵的尸体,并为方悦立了一个墓碑, 曲周城, 张角在韩猛的保护之下,带着数百骑兵狼狈逃了回來,万万沒想到,这岳彦竟然如此厉害,也怪他自己太过轻敌了,沒有看出來这是岳彦在诱敌深入, “咳咳咳……”突然,张角猛地咳嗽了几下, 在身边的韩猛立刻询问道:“大贤良师,你沒有事情吧。” “沒事,韩猛,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只怕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保护大贤良师是我份内的事情,大贤良师用不着这么客套,当年你救了我父亲一命,这救命之恩,韩猛此生难忘,只是,大贤良师这么一直咳下去,也不是办法,大贤良师不是会医术吗,为什么不……” 张角摆摆手,打断了韩猛的话,缓缓的说道:“我的病我最清楚了,这病不是一般医术能够治愈的,如果我自己能够治疗的话,早就治了,唉,这一切都是命啊,我们刚刚起事,我就旧病复发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我逆天的惩罚吗。” 韩猛也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张角的身边, “韩猛,我得病的消息,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希望你为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如今我们刚刚起事,各地渠帅都以我马首是瞻,如果要是知道我得病的消息了,只怕会军心不稳。” “是,大贤良师,韩猛谨记在心,只是,刚刚一战,我军折损五千多人,只有数百骑侥幸逃脱,如今曲周城内尚有三千士兵,根本不足以和官军抗衡,不知道大贤良师将如何应对。” “事到如今,也只能派人去各处召回大军,全部集中在曲周一带,与官军展开决战,只要歼灭了岳彦这股官军,冀州各处便可以平定了,然后才能和其他各地的渠帅们并肩作战,最终推翻这腐朽的大汉朝。” 韩猛道:“那就请大贤良师下令吧,兵贵神速,越快越好。” “嗯。” 随后,张角叫來了十个黄巾探子,分别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信物,奔赴离曲周最近的几个地方,调集大军到曲周,准备与岳彦决一死战, 这边张角吩咐完毕后,十个黄巾探子便离开了大厅,刚好和廖化撞个正着, 张角看见廖化后,立刻一阵惊讶,急忙问道:“元检,你……你不是被岳彦给俘虏了吗,你是怎么逃回來的。” “启禀大贤良师,是岳彦把我放回來的,并让我转告大贤良师一句话,说他带來了三万大军,让大贤良师务必在两天之内出城投降,否则的话,到了第三天,他就亲率大军过來攻击……” “哼,好大的口气。”张角道,“两天之后,还不知道谁让谁投降呢。” 话音一落,张角便对廖化说道:“既然你回來了,就陪我一起去地牢一趟,我倒要看看,这个沮授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喏。” 张角带着韩猛、廖化径直朝太守府后院的地牢走去,地牢中十分昏暗,张角便让人点燃了火把,韩猛、廖化一人拿着一个火把,分别走在张角的前面和后面,沿着湿滑的石阶走了下去, 牢房内又冷又黑,火光照料了这里的一切,一个不大的牢笼里,关押着一个眉清目秀的文士,这个文士盘坐在牢中的荒草上,正闭目养神, “别驾大人,我又來看你了,关在这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肯为我效力,帮我出谋划策,我立刻就放了你,还会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张角來到牢笼的边上,开口便说道, 110囚犯沮授 沮授坐在牢笼内,虽然耳边听到了张角的话语,但是他依旧盘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却并不搭理张角, 良久,牢笼内一片寂静, 张角见沮授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便怒道:“沮公与,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求之不得。”沮授仍旧闭着双目,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张角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这个名著冀州的名士,恨得牙根痒痒,他攻破了州府衙门,杀了冀州刺史,因为听闻沮授的大名,所以并未杀害沮授,而是礼贤下士的对待沮授,想让沮授投靠自己,为自己出谋划策,这样一來,他的黄巾起义才会更加壮大, 可是,让他沒有想到的是,沮授非但不投靠自己,还谩骂他,起初的时候,他也不当回事,好吃好喝的供奉着,隔三差五的便去寻找沮授,劝说沮授投靠自己, 哪知道沮授依旧是铁石心肠,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怒之下便将沮授投入到了牢笼之中,希望能够用这种手段,逼迫沮授, 可是,沮授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定,软硬不吃, “你……你真的不怕死。”张角对沮授也是无可奈何了,气愤的道, “你要是想杀我的话,就赶快动手,别在那里磨蹭。”沮授一脸平静的道, 张角突然灵机一动,便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准备杀你,我就折磨你,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到时候,我让你求我……哈哈哈……” 沮授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 张角见状,他的笑声也变得越來越微弱,最后他愤怒的道:“沮公与,你不怕死,可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宗族兄弟,就不知道怕不怕死了,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去抓你的亲人了,如今他们正在回來的路上,到时候我要让他们全部站在你的面前,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被我折磨死的,如果你不想你的亲人受到伤害的话,那么你就求我,求我放了你,求我任命你当我的谋士,为我出谋划策,或许我才会放了他们……” “生死有命,如果上天真的要他们死,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命。”沮授蠕动了嘴唇,说出了这句话,打断了张角的话语, 张角怔住了,沒想到沮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信沮授就真的那么不在乎自己的亲人,他愤慨之下,离开了牢笼,并对看守沮授的狱卒说道:“两天之内,不许他吃饭喝水,让他开口求你送饭送水后,你再端给他。” 狱卒“喏”了一声,送走了张角,这时,他转身看着坐在牢笼里面的沮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别驾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大贤良师那么器重你,为什么你就不肯……”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身为朝廷命官,岂可为贼所用。”沮授厉声打断了狱卒的话, 狱卒听后,什么也不再说了,转身离开了牢笼, 张角出了牢笼后,便吩咐人严加看管沮授,并对韩猛道:“沮授的家人什么时候到曲周。” 韩猛道:“如无意外,明天即可到达,大贤良师,你真的打算在沮授面前折磨他的家人吗。” “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张角反问道, 韩猛怔了一下,道:“大贤良师,我只是觉得,沮授此人刚正不阿,软硬不吃,如果大贤良师一再激怒他,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替沮授求情吗。”张角斜视了韩猛一眼,喝问道, 韩猛道:“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大贤良师的目的是想用沮授,而不是想杀他……” “如果沮授真的不为我所用,那我也不能留他,到时候,也唯有杀之。”张角恨恨的道, 韩猛道:“沮授是冀州名士,与田丰齐名,名著冀州,是冀州一代的文人领袖,如果杀了沮授,只怕会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张角听后,也觉得颇有些道理,但是他正在气头上,加上他已经好多次吃了沮授的闭门羹,也想让沮授受点罪,当即打断了韩猛的话,朗声道:“沮授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韩猛听后便不再说话了,静静的跟在张角的身边, …… 漳河南岸,汉军大营, 岳彦为了虚张声势,特意让人把军营扎的绵延出好几里,然后在营中多布置旌旗,又扎上了一些稻草人,给这些稻草人穿上军装,远远望去,还真的有点像几万大军的模样, 岳彦坐在中军大帐里,将一封写好的书信装了起來, 不多时,杨速从外面走了进來,抱拳道:“主公,你叫我。” 岳彦看了一眼杨速肩膀上的伤,见绷带上沾满了血,便关心的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再恢复一段时间,我就可以上阵杀敌了。”杨速答道,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着这封信,立刻奔赴邺城,把这封信转交给许攸,然后你就留在邺城那边安心养伤吧。” 杨速的脸上变得紧张起來,急忙道:“主公,我的伤势不碍事的,再恢复几天就可以上阵杀敌了,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让你带着这封信回去,你受了伤,筋骨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的话,你这条胳膊就永远好不了,你去了邺城那边,将这封信交给许攸之后,他就会展开行动,但是他手下人不是很足,只有皇甫坚寿几个人,到时候,你就留下來负责守城,记住,邺城是我在冀州的据点,千万不能丢失,由你把守,我放心。” 听了岳彦的这番话后,杨速心里好受了一些,这才说道:“主公放心,我一定会为主公守住邺城的。” 岳彦将书信交给了杨速,让杨速即刻动身,杨速辞别岳彦,便带着书信,飞驰朝邺城奔去, 这边杨速刚走沒有多久,那边鲍鸿便一脸慌张的走了进來,立刻拱手道:“启禀将军,我军在巡视时,发现有一股黄巾军正押着几十口人从广平朝曲周赶,属下见黄巾军不多,便擅作主张,直接带兵劫杀了黄巾军,救下來了这几十口人,沒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救下來了冀州名士沮授的家人……” “你说谁,沮授。”岳彦听到沮授二字,心中顿时一惊,脸上也有了几分喜悦之情,急忙问道,“现在他们人呢。” “已经被我接到营中了安置好了。”鲍鸿道, “带我去见他们。” 岳彦径直出了大帐,跟在鲍鸿身后,很快便來到了沮授一家人被安置的营房, 一进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便立刻走了过來,朝着鲍鸿便拜道:“鲍将军,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老小,总算脱离险境了。” 鲍鸿道:“沮先生,你要感谢的话,就应该感谢我们家将军,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对了,我來给沮先生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左将军,也是整个平叛大军的统帅。” 这个汉子先是打量了一番岳彦,然后才拜道:“左将军英武不凡,沮宗替全家老小谢过将军的救命之恩。” 岳彦急忙道:“沮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他说到这里,眼睛便向沮宗后面看了看,却并未再发现与沮宗年纪相仿的人,便问道:“沮授先生不在这里吗。” 沮宗听后,重重的叹了一声气,这才说道:“我家兄长在州府的时候,就被黄巾贼给抓走了,一直被张角囚禁着,这次黄巾贼更是冲入了我们家中,将全家老小都抓走了,准备带到曲周,据说是准备用我们的生命威逼家兄为张角效力……” “这么说來,沮授先生被囚禁在了曲周城内。”岳彦急忙问道, “嗯。” 岳彦既惊又喜,又说了一番安抚沮宗的话后,便让鲍鸿好生照顾沮授一家老小,他则回到了大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沮授从曲周城内救出來, 他一想到这里,又急忙让人去把鲍鸿叫來,询问道:“你今日劫掠沮授一家人时,可曾放走了一个黄巾贼。” 鲍鸿道:“百余名黄巾贼,全部被我杀死,不曾走漏一个,然后又被我沉入到了漳河之中,尸体被水冲跑了。” 岳彦听后,眼前一亮,嘴角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急忙对鲍鸿道:“你去把华雄、沈豹叫來,我们今夜去曲周,营救沮授先生。” 很快,鲍鸿便将华雄、沈豹叫來了,三个人一起向着岳彦拜道:“参见将军。” 岳彦摆手道:“免礼,我这么急叫你们过來,是想让你们今夜跟我一起去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沒有这个胆量。” “救人,救谁,去哪救。”华雄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題, “今天晚上,我准备带着你和沈豹一起去曲周城内解救冀州别驾沮授,不过,我只会带一二百人,可曲周城内却有三千多人,不知道你们有沒有这个胆量。” “有何不敢。”华雄、沈豹二人齐声答道, 鲍鸿却道:“将军,就带二百人吗,会不会太少了点,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如果强攻曲周的话,一定可以将曲周城攻下來,到时候再救沮授先生,岂不是更好吗。” 111深夜营救 岳彦听了鲍鸿的计划后,摇头道:“不,原计划不变,营救沮授是这个计划之外的事情,是我临时加上去的,不能因为沮授一个人而改变了原來的计划。” “可是将军也不能以身犯险啊。”鲍鸿道, 岳彦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曲周城又并非是虎穴,我怎么就去不得,你身为副将,我走之后,你务必要挑起大梁,好好的坚守营垒,千万不能乱了这次计划的脚步。” “将军尽管放心。”鲍鸿道, 岳彦让沈豹召集二百骁勇之士,一部分伪装成今日被鲍鸿杀死的黄巾军,另外一部分则伪装成沮授的家人, 随后,岳彦又让华雄也带着二百骑兵,紧紧跟随在后面,但并不进曲周城,只是等候在城外接应,以防万一, 暮色四合,夜幕即将拉下,岳彦、沈豹都伪装成沮授的家人,坐在了马车里,让沈豹手下的一名屯长带领着,朝曲周而去, 到了曲周城下,天早已经黑了,那名屯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來到城下,见城门紧闭,冲着城门上便喊道:“快开城门。” 城上的黄巾军向下眺望,但见大约有一百五十名骑兵环绕在十辆马车周围,纷纷头裹黄巾, 守城的一名小头目冲下面喊道:“你们是从哪里來的。” “我们奉大贤良师之命,去广平接沮授家人到此,如今沮授一家尽皆在马车上,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城上的黄巾小头目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询问大贤良师,张角得知沮授家人到來,便让打开城门,放他们进來,先安排住下,准备明日再说, 就这样,岳彦、沈豹等二百人顺利的进入了曲周城内,被安排在县衙附近的一座宅院里, 随后的一个时辰里,岳彦、沈豹等人都沒有任何异常举动,渐渐的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岳彦、沈豹才从正式露面,聚集二百士兵到身边,准备展开行动, 首先,岳彦独自一人,乔装打扮成黄巾军模样,直接朝前院走去, 这座宅院分为前后两个院子,岳彦、沈豹等人被安排在了后院,暂时交由押送他们來的黄巾军看管,但张角似乎不太放心,又调來了三百黄巾军,分别守在前院和后院的院墙外面,生怕沮授的家人跑了, 前院灯火通明,负责守卫的小头目正在与部下在房廊下面喝酒,看到岳彦从后院走了出來,便立刻叫道:“喂,你不好好的守在里面,出來干什么,快进去进去。” “我尿急,可是一时之间沒能找到茅厕,能否请一个人给我带路。” “哈哈哈……居然是一个大笨蛋,连个茅厕都找不到。”小头目听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声落下,小头目便随手指了一个黄巾兵,对他说道:“你,带他去茅厕。” 那个黄巾兵极为的不情愿,瞥了岳彦一眼,然后沒好气的道:“跟我走吧。” 岳彦跟在那个黄巾兵的后面,很快便來到了茅厕,那个黄巾兵道:“好了,茅厕就在那里,你自己过去吧。” 突然,岳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到四下无人,一个箭步蹿到了那个黄巾兵的身边,一伸手便捂住了那个黄巾兵的嘴,然后胳膊一夹,便将黄巾兵带到了黑暗中,直接按倒在地上,并拔出军刺,抵住了黄巾兵的脖子, 黄巾兵吓得大气直喘,身体被岳彦禁锢着,想挣扎都不能, “别动,也别叫,否则我立刻割破你的喉咙。”岳彦一脸狰狞的望着这个黄巾兵,“如果同意我说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黄巾兵内心恐惧,还不想死,便急忙眨了眨两下眼睛,表示同意, 岳彦这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那个黄巾兵急忙小声求饶道:“好汉饶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犯不着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孩子,我……” “闭嘴。”岳彦可沒有功夫听这个黄巾兵废话,低声吼道, 那个黄巾兵立刻闭上了嘴巴,声音也戛然而止,眼睛里却充满了恐惧,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題,我绝对不会杀你,但是我问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否则的话,我立刻割破你的喉咙。” “嗯,好汉问什么,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问你,沮授是不是在城里。” “嗯,在。” “在什么地方。” “在县衙里。” “具体点。” “额……目前被大贤良师关押在县衙后院的地牢里,由专人看管……” 岳彦问完之后,不禁眉头紧皱,沒想到沮授会被关在地牢里,他又问道:“地牢怎么走。”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从來沒有进过县衙,所以不太清楚,不过我的头目知道,他隔三差五的进过县衙……” “就是刚才那个派你來的人。” “嗯。” 岳彦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脑海中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头目给叫到这里來, “好汉,你问的都问完了,我也都如实回答你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嗯,可以。”岳彦话音一落,抬起手一拳便将这个黄巾兵给打晕了过去,然后拖入到隐蔽之处,以免让人发现, 他藏好这个黄巾兵,便径直朝前院走去,见那群人还在喝酒,而那个头目又喝的很高兴,灵机一动,便径直走了过去,一脸笑意的道:“这位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小头目正喝的高兴呢,哪里有功夫去理会岳彦,沒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岳彦从怀中掏出來了一小块金子,直接亮在了那个小头目的面前,然后笑呵呵说道:“这位大哥,这件事与这个有关,能否……” 那小头目一看到金子,眼前顿时一亮,急忙站了起來,和岳彦一道來到了房廊下面的一个角落里,问道:“你这金子,从哪里弄來的。” “就在茅厕边上捡到的,那边还有很多呢,我也不知道是谁丢的,所以立刻來找大哥问一下……” “茅厕边上,哦,对了,那一定是我丢的,我刚才去了一趟茅厕,一定是那个时候丢的,你快带我去。” 小头目贪心大起,吩咐手下继续喝酒,他要跟岳彦一起去茅厕一趟,其余人也沒有起一点疑心, 來到了茅厕,小头目直接问道:“金子呢。” “金子在这里。”岳彦直接捂住了小头目的嘴,并将军刺架在了小头目的脖子上,吓得小头目双腿直发抖, 紧接着,岳彦将小头目拖到暗处,然后威逼了一番,让那个小头目老老实实的,这才问道:“你可知道沮授被关押在何处。” “知道。”小头目面对岳彦的恐吓,吓得胆战心惊,如实回答道, “快告诉我怎么走。” 于是,小头目将沮授被关在什么地方,县衙里又该如何走,一一说了出來, 说完之后,岳彦立刻便将这个小头目给打晕了,然后独自一人翻墙而出,去了县衙, 他按照那个小头目告诉他的地方,好好的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那个地牢, 地牢门口,守卫不多,只有几个人,而且还有点犯困,坐在那里打盹, 岳彦看四下无人,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直接将这几个人给打晕了过去,然后立刻进入了地牢, 地牢阴暗无比,岳彦拿起一个火把,这才让地牢里有了一丝光亮, 进入地牢后,岳彦赫然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汉子盘坐在地牢里,背靠着墙壁,正在闭目养神, 这时,地牢里传出來了一个浑厚的声音:“我说过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沮授忠心赤胆,天日可见,是永远都不可能为贼所用的,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吧。” 映着昏暗的火光,岳彦依稀可以看清沮授的相貌, 沮授面容瘦干,眉清目秀,下颌上挂着一部青须,两髯垂肩,而且脸上平静如水, “喀喇”一声脆响,岳彦用军刺直接斩断了锁着的铁笼, 沮授听到异常之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见一个头裹黄巾的青年手里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朝自己走來, 他看了一眼后,又闭上了双目,继续盘坐在那里,发出了一声冷笑,从容不迫的道:“怎么,张角终于选择要杀我了吗,他自己不來吗。” 岳彦很快走到沮授的身后,用手中的军刺将锁着沮授的铁链、脚镣都给斩断,这才说道:“沮先生,跟我走吧,我是來救你的。” 沮授听到这里,脸上怔了一下,睁开眼睛瞥了岳彦一眼,但随即又合上了,冷笑道:“张角还真能折腾,居然能够想出这招,你回去告诉张角,我不会吃他这一套的,你走吧。” “沮先生,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我不是黄巾贼,请沮先生迅速跟我离开这里,迟则有变。”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张角的这种小把戏吗。” 岳彦见沮授误会了自己,这个时候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抱起了沮授,径直朝牢房外面跑去, 沮授吃了一惊,急忙叫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岳彦见沮授叫声颇大,当即便道:“沮先生,得罪了。” 话音一落,岳彦抬起手便直接将沮授一掌打晕了过去,然后将沮授放在背上,直接把沮授给背走了, 112沮授感恩 岳彦背着沮授,小心翼翼的连续翻了两道墙,这才重新回到了沈豹等人所在的院内, 沈豹一见到岳彦回來了,立刻召集所有部下,全部聚集在岳彦身边,询问道:“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嗯,外面的岗哨都摸清了吗。”岳彦问道, “都摸清了,黄巾军虽然人多,但城内守卫的不是很森严,只要能够赚开城门,我们便可以顺利的出城。”沈豹道, “好,让所有人都准备好马匹,再來一辆马车,我们这就出城。”岳彦道, 沈豹等人纷纷骑上马匹,岳彦将沮授放在一辆马车上,而他则亲自驾着马车,在沈豹等人的保护之下,急冲冲的朝外面走, 守在前院里的黄巾军正在喝酒,突然见到沈豹等人从后院骑马冲了出來,便立刻前來阻止,喝道:“你们不好好的看守后院,谁让你们出來的……” 冲在最面前的沈豹,理都不理,拔出马刀,直接朝那名黄巾军的身上砍了过去,那名黄巾军士兵还在说话,脑袋突然就脱离了身体,一道血柱从体内喷涌而出, 其余黄巾军见了,都大吃一惊,急忙叫道:“你们怎么……” “杀。”沈豹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朝着那群黄巾军便杀了过去,身后的士兵紧紧跟随,一番冲撞,便直接冲开了一条道路,一行人快速驶出了这座宅院,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造反了,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院落里,呼声不断,附近巡逻的队伍,立刻被声音引了过來,问明事由后,得知有一股骑兵造反了,便顺着道路追了过去, 夜深人静,沈豹等人在曲周城里疾驰,杂乱的马蹄声显得尤为响亮, 眼看城门就在前方,忽然一股巡逻的黄巾军队伍挡住了去路,一个头目直接询问道:“干什么的。” 冲在最前面的沈豹更不答话,直接策马冲撞了过去,手起刀落,便斩落了一颗人头,后面紧随的骑兵如排山倒海之势,只一瞬间,便将黄巾军的队伍冲垮了, 城门附近,负责守城的黄巾军已经疲惫不堪,开始打起了盹,突然听到城内传來一阵喊杀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还沒反应过來,便赫然看见一股骑兵冲撞了过來,吓得他们纷纷逃散, 沈豹等人见人就杀,黄巾军突然遭受到袭击,不堪一击,只片刻功夫,沈豹等人便占领了城门, 随后,城门被打开了,岳彦驾着马车驶出了曲周城,沈豹等候在城门口,拱手对岳彦道:“将军快走,追兵我自当之。” 岳彦点了点头,驾着马车,被五十个骑兵保护着,很快便驶进了黑暗之中, 沈豹率领一百五十骑守在城门口,见到黄巾军追來,便予以斩杀,后來城中有越來越多的黄巾军冲了出來,他当机立断,立刻撤退, 黄巾军哪里肯舍,一路狂追,追了不到两里路,从道路两旁的黑暗中,突然射出來了数以百计的箭矢,黄巾军毫无防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通箭矢落下,不等黄巾军反应过來,早先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华雄等人,便立刻冲撞了过去, 沈豹见状,立刻调转马头,与部下一起回杀了过去,和华雄带领的兵士,一起夹攻黄巾军, 汉军作战勇猛,且都是骑兵,黄巾军无法抵挡,节节败退,不少人不是被汉军杀死,就是惨死在马蹄之下, 加上天色黑暗,黄巾军一时摸不清汉军來了多少人,黄巾军不敢恋战,纷纷向后退走, 华雄、沈豹二人带兵反而追击了一里路,这才收兵, 岳彦驾着马车,一路颠簸,沮授躺在车内,昏昏沉沉的醒了过來,见自己身在马车当中,当时就吃了一惊,急忙掀开卷帘,看到刚才在地牢里见到的人正驾着马车,马车周围更是围绕着数十名骑兵,而此时也不在曲周城内,立刻叫道:“停车,快停车。” “沮先生,你醒來了,刚才事出突然,我是不得已才把你打晕过去,希望你能够见谅。”岳彦听到沮授的叫声后,非但沒有停止前进,反而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你是谁,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沮授问道, “在下岳彦,是來救沮先生的,如今我们已经出了曲周城,正朝军营赶。” “岳彦,可是那个左将军岳彦吗。”沮授听后,惊讶万分的道, “正是在下。” 沮授惊讶之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静的问道:“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 岳彦伸手到怀中,取出了印绶,直接交给了沮授,道:“这是我的印绶,沮先生一看便知,“ 沮授拿过印绶,将印章翻个底朝天,然后迎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印章上刻着“左将军印”四个篆字,而且还有一行小子环绕,因为光线问題,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经过亲自目睹了之后,他也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左将军岳彦了, 只是,他现在一阵迷茫,他和岳彦并不认识,为什么岳彦会來救他, “左将军,你怎么会去曲周救我的。”沮授问道, “这个说來话长,我们离军营还有一段距离,这一路上,边走边说。” 随后,岳彦将如何知道沮授被俘的消息告知了沮授,又告知沮授,他的家人都在军营里,请他安心, 沮授听后,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落下來, 就在这时,岳彦等人的背后,突然传來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來像是有数百骑,沮授以为是追兵到了,立刻叫道:“不好了,追兵來了。” 岳彦却笑道:“放心,这些都是我的人,追兵是绝对不敢追來的。” 很快,华雄、沈豹带着骑兵,纷纷來到了岳彦的身边,沮授这才放心, 一行四百人,在岳彦的带领下,终于在后半夜抵达了军营, 抵达军营后,在岳彦的安排下,沮授和一家老小相聚,沮授一家人见到沮授平安归來,多是喜极而泣,而沮授也再也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危了, 看到沮授一家团聚,岳彦主动离开,他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卸去了伪装,准备上床休息, 这时,沮授突然到访,岳彦便予以接见, 沮授一进大帐,便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地上,向着岳彦便拜道:“将军救了我一家人五十多口的性命,沮授感激不尽……” 岳彦急忙走了过去,亲自将沮授扶起,道:“沮先生,使不得,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轻易给我下跪。” “我沮授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中间跪天子,将军不仅从黄巾军手里救出了我的父母和一家人,又冒死把我也给救了出來,如此大恩大德,沮授真的是无以为报,我跪在将军面前,也是应该。” “先生严重了,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先生何必挂齿。”岳彦道, 沮授道:“将军的救命大恩,沮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如果以后将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请将军开口,我必定竭尽全力的替将军做事,以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 岳彦听后,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之所以选择去救沮授出來,无非是为了利用沮授的才华,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自然是开心不已了, 随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岳彦见天色实在太晚,便让沮授去休息了,什么事情都准备第二天再商议, 此时此刻,曲周城内, 听闻沮授被人救走的张角登时火冒三丈,一气之下,竟然把负责看守沮授的二十多人全部斩杀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张角才知道,岳彦竟然混进了城里,可见自己防守之薄弱,于是,张角撤换掉一批负责防守城池的黄巾军,并斩杀了几个头目,给黄巾军以小惩大诫, 随后,张角让人把韩猛叫了过來,询问道:“明日会有多少兵马抵达。” 韩猛回答道:“程远志、邓茂两人一接到大贤良师的命令,便立刻带兵返回,明日午时,这两路人马会抵达曲周,兵力应该有四万多人。” “再给程远志、邓茂传令,让他们加快行军,务必在辰时赶到曲周城下,明日我要带领他们出征,去与官军决战。”张角愤怒的道, 韩猛听后,忙道:“大贤良师,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就算程远志、邓茂都赶了回來,大军疲惫不堪,如果不休息一番的话,肯定无法上阵,不如等后天各路大军都回來了,再一起出征,与官军展开决战。” 张角道:“还要再等一天,我等不下去了。” “大贤良师,您一定要沉住气,要不,明日我带五百骑兵去官军那边一看究竟。” “好,你去最好,最好把岳彦杀了,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尽力而为吧。”韩猛回答道, 第二天, 韩猛点齐五百骑兵,亲自带着这些骑兵,朝着漳河奔驰而去, 一行人出了曲周,很快便來到了漳河北岸,韩猛隔河相望,但见汉军营寨绵延出好几里,营寨中旌旗飘扬,人影晃动,乍一看之下,估计有三万多人, “奇怪,朝廷不是只给了岳彦两万大军吗,何來的三万多人。” 韩猛带着一丝疑问,沿着漳河一路向东,准备渡过漳河,再靠近些看个究竟, 113生擒韩猛 韩猛带着人,绕了很远的路,担心自己带着五百骑兵目标太大,便让部下全部躲在远处,他只身一人前往汉军营寨,一探究竟, 离汉军营寨越來越近的时候,韩猛便下马徒步前进,翻越过一道土岗,终于可以在近处眺望汉军的营寨了, 他趴在雪地上,只露个头,一双如炬的眼睛扫视着整个汉军的营寨,这一看不当紧,立刻发现了营寨中的端倪, 营寨里旌旗密布,守卫的士兵一动不动的,忽然,一阵急风吹了过來,竟然把一个守兵给吹倒在地上,良久沒有站起來, 韩猛看后,眉头便皱了起來,心想这汉军不应该那么脆弱吧,只一阵风就吹倒了, 这时,营帐里面跑出來了一个士兵,伸出一只手,便将那个被吹倒的士兵给拎了起來,还放在原处, 韩猛仔细眺望,突然发现,被吹倒的哪里是个士兵啊,分明就是个稻草人,只不过是披上了一件汉军的衣服而已, 他转悠到别处,仔细看了看,赫然发现,许多营寨里都存在这种现象,也就是说,这里的汉军有六七成都是稻草人, 发现这个秘密后,韩猛立刻悄悄的溜走了,他原路返回,很快便回到了自己带來的骑兵所在的树林里,结果惊奇的发现,树林里竟然空无一人,那五百骑兵连个人影都沒有见到, 就在他还在一阵疑惑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涌现了许多骑兵,大约有一千多人,将这片树林彻底的围住了,而为首一人,正是左将军岳彦, 韩猛吃了一惊,立刻握紧手中长枪,环视了一拳,自己被彻底包围了, “阁下可是人称‘冷面枪王’的韩猛。”岳彦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问道, 韩猛虽然身陷重围,但却沒有丝毫惧意,一脸铁青的道:“正是,我的部下呢。” “全部被我抓住了。” 岳彦招了一下手,背后的骑兵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五百名骑兵全部被捆绑着,脸上都是一阵惊慌, 韩猛紧皱眉头,道:“原來你一早就发现我们了。” “沒错,从你一到漳河边,就被我发现了,只不过,我不想扫你的兴,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韩壮士,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我军营里的秘密了吧。” 韩猛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被你包围了,只怕是插翅难飞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认命的。” 话音一落,韩猛双腿夹紧马肚,“驾”的一声大喝,朝着岳彦便冲了过去, 岳彦身后,华雄拍马舞刀,飞驰而出,一脸的狰狞, 华雄、韩猛二人刀枪并举,两马相交时,华雄举起大刀便朝韩猛劈了过去,韩猛巧妙避过,手中长枪陡然刺出,直指华雄的心窝,华雄急忙收回大刀,拨开了韩猛的这一枪, 只一瞬间,两匹快马便分开了,第一回合结束,谁也沒有讨到便宜, 两人同时调转了马头,再次对冲了过去, “叮叮当当”的一连串兵器碰撞声响起,华雄、韩猛二人便激战了起來,來來回回十几个回合,谁也沒有奈何的了谁, 但是,两人座下的战马都已经吃不消了,已经气喘吁吁了, 马战不同于步战,在体力上消耗极大,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此时也有些累了,纷纷停在原地,暂且休息, 韩猛不忿的望着华雄,心中暗道:“沒想到这家伙如此厉害,我与他都了十几个回合,居然毫发未损,有几次还差点把我给伤了,看來官军之中,还是有高手的……” 岳彦见华雄、韩猛都在小憩,便趁着这个时间,对韩猛道:“韩壮士,如今你已经被我大军包围,只对付一个华雄就如此吃力,何况我们这些围观的人呢,像你这样有好身手的人,应该为朝廷效力才对,张角对你再怎么好,也是个贼寇,迟早会被我给平定的,你跟着张角,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跟着我,我可以给你张角给不了你的一切。” “呵呵,你是想让我投降吗,抱歉,我做不到,大贤良师对我有恩,我不会轻易的背叛大贤良师的。” “那如果要是张角死了呢。” 韩猛沒有回答,脸上却稍微有了一些动容,他为张角做事,无非是想报答张角对父亲的救命之恩,等到恩情报答完毕,他自然就会离开,只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岳彦见韩猛沒有回答,也不在追问,当即对华雄道:“务必要擒住韩猛,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只要不死即可。” 华雄听到这句话,顿时來了精神,立刻冲后面的士兵喊道:“给我换一匹马。” 士兵立刻策马來到了华雄的身边,和华雄互换了一匹战马, 华雄重新换了一匹战马后,精神抖擞,横刀立马,冲着对面的韩猛大声叫道:“來吧。” 话音一落,华雄便飞驰而出,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岳彦说,只要不死即可,那么言下之意,只要能够擒住韩猛,就算伤了他也沒有事情, 之前华雄与韩猛对战时,心存疑虑,因为岳彦是让他生擒韩猛,所以在出手时,留了一些余地, 此时,华雄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沒有任何顾忌,本着只要不杀死韩猛就可以的信念,直接朝着韩猛冲了过去, 韩猛见华雄这一次來势汹汹,气势逼人,与之前和他对战了十几个回合的华雄判若两人,紧握手中铁枪,皱着眉头,准备沉着应战, “杀。” 华雄渐渐逼近,突然暴喝了一声,喊声如雷,震慑四野,举起大刀,直接朝韩猛的头顶劈了过去, 这一刀,來势凶猛,力压千钧,锋利的刀刃划破长空,带动周围空气流转,发出一声呼啸, 韩猛见状,不敢硬接,直接來了一个蹬里藏身,钻到了马腹下面,让华雄一刀劈空, 他持着铁枪,冷不丁的从马腹下面刺了出去,直取华雄的咽喉,这一招锁喉枪,正是他惯用的绝招,至今无人能敌,心中更是得意洋洋,心想一会儿便可将华雄刺死,让华雄从马背上掉落下來, 华雄也是大吃一惊,沒想到韩猛的枪法如此阴毒,他一刀劈空,要想收回格挡,只怕已经來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华雄拽着马缰的左手突然松开,直接拔出了系在腰间的佩剑,身子向后仰,背部紧紧的贴着马鞍,但见一点寒光冲眼前闪光,瞬间避过了韩猛的这一枪,同时左手中的长剑同时挥去,朝着马腹下面的韩猛便投掷了过去, 韩猛惊讶万分,沒想到华雄如此厉害,不仅避过了自己的绝招锁喉枪,还能发动反击, 但见一柄长剑朝着自己面门激射而來,他急忙挥动了一下铁枪,直接挡掉了那柄长剑, “好险。”韩猛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华雄丢下手中兵刃,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在两马相交的瞬间,跳上了韩猛的马背,伸出一只大手直接直接抓住了韩猛的后背,将韩猛从马腹下面轻而易举的给提了起來,瞬间禁锢在了双臂之中, 韩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华雄给生擒了,只有一个回合, 韩猛使劲的挣脱,可是他越使劲,感觉华雄的双臂禁锢的就越紧,让他无法动弹, 他憋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无法挣脱,反而越发难以呼吸了, 马匹还在快速奔跑着,突然,华雄直接将韩猛扔了出去,韩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翻了好几翻,手中的铁枪也脱手了, 等他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几十名汉军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上,三下五除二的便捆绑了起來, 华雄急忙勒住了马匹的缰绳,來到韩猛的身边,冲韩猛叫道:“押到主公面前去。” 韩猛被众人推搡着,直接带到了岳彦的面前, 刚才华雄生擒韩猛的那一幕,岳彦看的真切,确实精彩无比,论武功,他确实在华雄之上,但若论马战的功夫,他自认为不如华雄,这华雄的骑术比他还要精湛,是马战的高手, 不过,只这一幕,便可以看出,人称“冷面枪王”的韩猛,还不是华雄的对手, 他先夸赞了华雄一番,然后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韩猛,笑着问道:“韩壮士,这下你可跑不了吧。” “我本來就沒有想过要跑,此番我韩猛技不如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韩猛冷声道, 岳彦笑道:“我可沒有想过要杀你,也沒有想过要剐你,只要你愿意投降的话,我可以立刻放了你,并让你在我的军中担任职务。” “我很抱歉,我现在还沒想过要投降。”韩猛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关到你投降为止。” 岳彦掉转马头,朗声冲身边的人喊道:“将所有俘虏,全部带回军营。”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韩猛连同那五百黄巾骑兵,一同被押回了军营,尤其是韩猛,更是被严加看管, 114张角吐血 岳彦抓了韩猛,将韩猛暂时关押了起來,又故意放走一个黄巾军,让这个人回曲周去通风报信, 正午时分,张角正在曲周城的县衙里会见刚刚归來的程远志、邓茂,突然听闻了韩猛被抓的消息,登时恼羞成怒, 程远志、邓茂二人见状,齐声劝道:“大贤良师,我兄弟二人刚刚归來,正好派上用场,不如就让我兄弟二人率军前去和官军决一死战吧。” “我正有此意,但你们远道而來,人困马乏,不如暂且休息休息,等明日各路大军尽皆到齐,到时候再与官军决一死战。”张角道, 程远志、邓茂二人点了点头,张角随即让他们下去休息, 二人刚刚离开,张角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嗓子眼一甜,哇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來, 恰好廖化端着午饭从外面走來,看到张角咳出鲜血來,一脸的紧张,立刻走进了大厅,关心的问道:“大贤良师……你这是怎么了。” 张角急忙拿起一坛子酒倒在了鲜血上面,冲淡了地上的鲜血,强颜欢笑,对廖化道:“元检啊,我沒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不用挂念,刚才是怒火攻心,这才吐了一点血。” “哦……”廖化将信将疑,将饭菜放在桌案上,关心的道:“只要大贤良师沒事就好。” “嗯,元检啊,你跟随我身边也有六年了吧。”张角突然问道, “到今天整整六年了。” “真的好快啊,一眨眼六年过去了,你也从一个小孩子长成大人了,六年……人生能有几个六年啊……” 廖化今天觉得张角说话乖乖的,但也沒有敢多问,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张角吃饭, 张角拿起碗筷,吃了几口后,便突然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望着廖化,吩咐道:“元检,今天你看到的这一切,千万不要说出去,懂吗。” “大贤良师的吩咐我谨记在心。” “好,这样就好……” 话还沒有说完,张角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急忙用手捂住嘴,俯下了身子,生怕再咳出血來, 可却事与愿违,他又一次咳出血來,只是刚好被手接住了,握在手心里,生怕再被廖化看见, “我吃饱了,你把饭菜拿走吧。”张角冲廖化摆手道, “大贤良师,可是这饭菜你才吃了几口而已……” “我让你拿走你就拿走,难道我吃沒吃饱,还用得着你來提醒吗。”张角突然变得暴躁起來, 廖化不再说话了,知道张角在气头上,可能是因为韩猛被俘虏的事情吧,他端起饭菜,很快便离开了大厅,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角见廖化离开,这才把握着鲜血的手给拿了上來,看到自己吐出的鲜血,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來, 他拿出一件干净的布,擦拭了一下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正是太平要术, 他伏在案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太平要术,心中感慨万千, 十多年前,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本太平要术,细细研读了一遍后,这知道这本书涵盖的内容之广泛,被他誉为天书, 也正是因为受到了太平要术的影响,他才创立了太平道,化身一个道人,开始游走四方,传遍太平道的理念,并学习了一些医术,免费为人行医治病, 十余年间,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收徒数十万,受到了穷苦百姓的一致拥戴, 一年前,天下大旱,当今天子却视而不见,只管在皇宫中享受荣华富贵,加上十常侍乱国,奸佞之臣朋比为奸,官府欺压百姓,使得越來越多的百姓再也生活不下去了,在旱灾最严重的地方,一天之中甚至可以饿死上千人, 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心里萌发了很强烈的想法,想借助太平道的力量,來推翻这腐朽的大汉朝,并利用太平要术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本着这个理想,张角和他的兄弟、信徒们开始四处游走,相互联络,并且秘密训练军队,准备推翻大汉朝, 而张角更是吹嘘自己是天神下凡,是來奉天命來解救百姓的,加上他多少年传播太平道的经验,在基层拥有着很大的造反基础, 但不幸的是,年前的时候,张角突然得了一场怪病,起初并不是很严重,可最近却越发猛烈了, 为了不影响造反的计划,他谁也沒有告诉,不想造反还沒有开始,做为太平道的领导人,他就先倒下了,那么这么多年,他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为了这个伟大的计划,他已经足足准备了十余年了,他不想就此功亏一篑, 终于,他坚持着造反的哪一天,亲自指挥军队攻占冀州的官府,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他的行列中來,也给他带來了希望,有了更想活下去的理由, 他自己就是一名医生,也曾经私下研究过自己的病情,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得的怪病是前所未有的, 一到夜里,他就忽冷忽热,还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偶尔还会头疼欲裂,即使吃了自己熬制的草药,也无济于事,而且病情还在不断的恶化, 直到前几日,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停止了奔波,暂时住在曲周,分派大军去攻占各地,然后再与其他州郡的黄巾军取得联系,然后由他统一指挥,进攻大汉朝的都城洛阳, 可是,天不遂人愿,岳彦的出现,对他來说是一个十足的噩梦, 这个叫岳彦的人,先是以少胜多,破了张梁的大军,接着又攻占了邺城,然后他自己也好几次都败给了这个人, 沮授被救,韩猛被俘,这些消息一一传來,更让他愤怒不已,头疼欲裂,体内气血翻涌,也加快了他怪病的发作频率, 张角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病会越來越严重,而且他剩下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他必须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把大汉王朝推翻,完成他毕生的使命, 他翻开了太平要术,翻到兵法那一篇,细细的看着,希望能够从中找出对付岳彦的方法,好在明日决战时,一举杀掉岳彦, 此时此刻,漳河边的汉军大营, 岳彦刚刚吃过饭,正坐在大帐之中,审阅着许攸刚刚來的信,匆匆看了一遍后,他的嘴角上边浮出了一抹笑容, 许攸的信上说,攻击邯郸的张宝已经开始撤兵,正向曲周赶去,并提醒岳彦多加防范, “将军,你找我。”大帐的卷帘掀开,沮授从外面走了进來,当先抱拳问道, “嗯,沮先生休息的怎么样。” “十多天來,我第一次休息的那么好,我还要感谢将军才是,如果不是将军把我从地牢里救出來,只怕我到现在也不能睡一个好觉呢。” “先生客气了,今日我叫先生过來,是想请先生帮我一件事。” “将军尽管开口,只要沮授做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沮授道, “我今天抓了一个黄巾军的俘虏,他的武艺高强,我想让他投降,可是他这个人却很固执,一只不肯投降,我想请先生去帮我劝降这个人。” 沮授拱手道:“将军说的是韩猛吧。” “先生,你都知道了。” “韩猛被抓,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我怎会不知。” “呵呵,那么先生可否愿意去劝降韩猛。” “义不容辞。” 岳彦见沮授爽快的答应了,很是开心,继续说道:“哦,对了,沮先生,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不知道沮先生是否愿意。” “将军尽管说來听听,只要不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就行。” “沮先生是冀州的名士,如今也是冀州的别驾,可是现在冀州刺史已经为国捐躯了,冀州境内更是贼寇丛生,我奉命前來征讨黄巾贼,正值用人之际,不知道沮先生可否愿意做我的谋士,为我出谋划策,帮我早一点平定黄巾贼。”岳彦问道, 沮授听后,想都沒有想,朗声道:“这是一件好事,于公,我是冀州别驾,冀州贼寇猖獗,我理应辅佐将军,于私,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沮授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我担心自己才疏学浅,不能帮助将军什么大忙,反而怕给将军添麻烦。” “沮先生是大才之人,岳彦自叹不如,如果有沮先生在身边出谋划策的话,那平定黄巾贼寇,就会事半功倍了。” “既然将军沒有意见,那这个谋士,我就不推辞了。” 岳彦心中欢心不已,毕竟沮授也是三国里比较知名的谋士,在军事、内政上都颇有建树,只可惜历史上袁绍不肯听从沮授的谋略,这才步步走上了绝路, 如今他得到了沮授相助,那么另外一位与沮授齐名的谋士田丰又会在哪里, 随后,岳彦便将此次许攸所献之策说给了沮授听,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沮授听后,只说此计甚妙,却并无补充的地方,并赞叹许攸的战略眼光, 这样一來,岳彦对继续执行这项计划,就更加信心百倍了,同时,他也对许攸的才略有了一些改观,更准备以后好好的把许攸留在身边, 115地公将军 韩猛被五花大绑着,就连嘴巴也被用布给塞住了,以防止他大喊大叫的惹人厌烦, 他独自一人被关押在一个大帐内,外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官兵,当真是插翅难飞, 这时,大帐的卷帘被掀开了,沮授从外面走了进來,手里还端着饭食,显然是來给韩猛送饭的, 沮授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韩猛的面前,将饭食搁在旁边的一张桌案上,这才走到韩猛的面前,伸手将塞在韩猛嘴里的布给拿掉了, “你來干什么。”韩猛对沮授并不陌生,在沮授被张角关押的这段时间内,大多都是韩猛來给沮授送饭,顺便再劝说沮授投降的, 如今,韩猛成了阶下囚,沮授來为韩猛送饭,当真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沮授面无表情的,轻声回答道:“和你当初來见我的目的一样。” 韩猛立刻明白了过來,沮授是來劝降的,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來,厉声说道:“我是不会投降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打算劝你。”沮授道, “那你还來干嘛。” “受人所托,终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岳将军,如果不过來一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说着,沮授便拿起碗筷,夹菜给韩猛吃, 韩猛也不客气,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吃着沮授送到嘴边的饭菜, 两个人之后再也沒有说话,直到韩猛将所有的饭菜全部吃完之后,沮授这才缓缓的说道:“你觉得张角会成功推翻大汉王朝吗。” 韩猛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來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你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了,难得岳将军不计前嫌,让我來劝降你,我也知道张角对你有恩,你不会轻易投降,我只想问,如果张角死了,你会不会投降。” 韩猛沉默不语,这样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沒有想过, 沮授见状,不再问了,韩猛的沉默,对于他來说,就是最好的答案, 临走前,沮授又对韩猛说道:“我希望你想清楚,张角绝对不是你最好的归宿,而且张角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等……沮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待在张角的身边,难道他得了重病你能不知道。”沮授道, 韩猛眉头紧皱,张角得病的事情,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沮授一直待在地牢当中,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带着一丝疑问,韩猛立刻问道:“沮先生,你怎么知道大贤良师得了重病。” “他已经病入膏肓,这有病之人,一眼便能看出來,只不过,他是在靠意志力强撑而已,张角最多还能再活几个月的时间……张角一旦死了,对于太平道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太平道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太过分散,各自为战,沒有进行统一的调度,单凭这一点,用不了一年,太平道就会被官军镇压下去,至于以后你的路该怎么走,我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是否愿意弃暗投明,就看你自己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來劝降你了。” 话音一落,沮授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韩猛静静的坐在大帐里,脑海中想着沮授说的这一番话,到底要不要投降,他的内心真的很纠结, …… 旷野中,一支两万多人的队伍正在急速前进,所有的人都头裹黄巾,打的是“地公将军”的旗号, 张宝骑在马背上,内穿一层铁甲,外面罩着一个道袍,披头散发,头裹黄巾,他一边拍马疾驰,一边问道:“现在到哪里了,距离曲周还有多远的路程。” “前面不远就是斥章县了,再走大约一天的路程,就到曲周了。”一直跟随张宝身后的黄巾将领严政回答道, “太慢了太慢了,如此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张宝埋怨的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形,黄巾遍地,在官道上迤逦出好远,骑马行进缓慢,步卒更是拖拖拉拉的, “我带骑兵先走,余下步卒全部交给你统辖,务必在明天天亮之前赶到曲周。”张宝对严政道, 严政“喏”了一声,随即问道:“将军,我一个人,怎么管的了那么多人。” 张宝寻思了一下,忙道:“把杜远、管亥、周仓三人全放了,让他们各自统领一部分人,告诉他们,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希望他们戴罪立功。” 严政又道:“可是将军,杜远丢了邺城,管亥、周仓又疑似与官军暗通,如何能够分给兵马。”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如果管亥、周仓真的和官军暗通,官军攻下邺城之后,就不会再到我这里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派几个人去监视他们,如果真有异常,就地斩杀。” 严政抱拳道:“喏。” 张宝吩咐完毕,立刻让人去传令给骑兵,他自己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心中焦急万分, 很快,骑兵和步兵便迅速脱离,张宝带着一千多骑绝尘而去, 严政则按照张宝的吩咐,将关押在囚车中的杜远、管亥、周仓三人全部放了出來,并分给他们兵马,让他们戴罪立功, 两天前,杜远先到了邯郸城下,哭诉着去见张宝,说自己丢了邺城,把丢失邺城的责任全部推到了管亥、周仓二人的头上,还说张梁之死,也与管亥、周仓二人有关, 恰好此时管亥、周仓二人也到來了邯郸,张宝让人先把管亥、周仓二人逮捕了起來,然后亲自审讯了一番,经过管亥、周仓的解释之后,张宝反倒让人把杜远一并抓了起來,说杜远推卸责任,冤枉管亥、周仓, 然后,张宝又把管亥、周仓、杜远一起叫过來,让他们当面对质,结果各有各有理,弄得张宝也一时头大, 索性,张宝让人把三人全部关了起來,等到攻下邯郸城之后再做发落,谁知,张角派人过來,说岳彦兵临曲周城下,需要救援, 张宝立刻拔营起寨,带着大军以及被关押的管亥、周仓、杜远三人,挥师向东,前去救援, 此时,管亥、周仓被放出來后,身边多了几名随从,管亥、周仓心知肚明,这是张宝对它们并不放心,故意安排在身边的,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些反感,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军实在累的够呛,便暂时停下來歇息, 黄巾军向來不带粮食,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此时众人又累又饿,杜远便去找严政, “大军疲惫,又累又饿,这里距离斥章县城不远,不如派人去斥章县城看看,能不能抢來点粮食。”杜远道, 严政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也是饥饿万分,便道:“好吧,那你带些人去吧。” 杜远的眼睛骨碌一转,急忙问道:“能不能让管亥、周仓与我同去。” “你们为了邺城丢失的事情,闹得水火不容,你还要带他们两个人去。” “严兄弟,你我都是地公将军的心腹,这管亥、周仓二人却是人公将军的部下,人公将军在云梦山全军覆沒,却只回來了他们两个人,难道你就真的沒有一点怀疑。”杜远小声说道, 严政皱了一下眉头,却沒有说话, 杜远又道:“还有邺城丢失的事情,管亥、周仓二人这边刚到城内,那边官军就攻城了,换做守城的人是你,你会怎么想。” 严政立刻明白过了,这杜远动了杀机,他忙道:“你可不许胡來,地公将军说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管亥、周仓二人武艺高强,是冲锋陷阵的战将……” “其实,地公将军对管亥、周仓二人也不放心,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安排那么多人在她们身边呢,严兄弟,你想想,如果管亥、周仓真的和官军暗通的话,那我们以后和官军作战,官军岂不是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吗,这样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与其留着两个祸害在身边,不如趁早把他们杀了,以绝后患。” 严政惊讶的道:“你想杀管亥、周仓。” “嗯。” “可是,地公将军那里如何交代。” “严兄弟,你放心,我会做的滴水不漏的,我这次之所以故意带着管亥、周仓二人去斥章县,就是想借助官军之手杀掉他们,到时候地公将军要是知道了,我们就说管亥、周仓是为了抢夺粮食,和官军激战,这才阵亡的,我想,地公将军也不会觉察到什么。” 严政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这个罪过谁來承担。”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出现了纰漏,我自然会一力承担。” “好吧,那你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來。” 杜远一脸邪笑的点了点头, 随后,严政让人把管亥、周仓二人叫到身边,让他们跟随杜远一起去抢夺粮食, 管亥、周仓二人也沒有起什么疑心,但是却不愿意和杜远一起去,并主动请命带着人去, 最后严政点了点头,让管亥、周仓各自带着一千人去斥章县抢夺粮食,但给的兵,却大多是杜远的部下, 管亥、周仓带着兵,离开了大部队,朝斥章县城而去,丝毫沒有觉察到自己处在危机当中, 116收降二将 夜幕降临,斥章县城里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火,残破的“汉”字军旗在夜空中迎风飘扬,四周寂静异常, 管亥、周仓带着两千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斥章县城,远远望去,除了能够看清一个城池的雏形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而在他们的背后,则是一双双杀机四伏的眼睛, 管亥、周仓二人带着人逐渐靠近斥章县城,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城墙下面, 到了城墙下面,众人这才看清楚,斥章县城的城墙早已经残破不堪,而且城门也破了好几个大洞,城里面更是毫无生气, 管亥、周仓一人提着一柄大刀,推开了城门,大着胆子向里面走,一阵阴风吹來,让众人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里,好像被攻占过……”管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随口说道, 周仓道:“好像是,不过,人公将军和地公将军的部队都沒有攻打过这里,那到底是被谁攻击的呢。” “肯定是那些趁火打劫的盗贼,我们先进去搜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 “嗯。” 管亥、周仓在前面走着,后面的人紧紧跟随着,纷纷抽出了兵刃, 众人进城之后,朝着有火光的地方去了,一路上几乎碰不到什么人,但是却遇到满地的尸体, 严冬尚未过去,尸体的身上还覆盖着积雪,正因为如此,城里的尸体才沒有腐烂, 街道上一片狼藉,全城上下,沒有一点生机,这里仿佛是一座死城, 很快,管亥、周仓便來到了火光处,只看到一些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头,眼神呆滞,一脸的麻木不仁, 管亥、周仓让人对全城进行搜索,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能吃的食物不,约定半个时辰后,在县衙里见, 管亥、周仓带着百余人來到了县衙里,进入县衙大厅后,管亥便吩咐道:“你们去搜索一下县衙,看看还有些什么东西。” 这一百多个头裹黄巾的士兵,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中放出些许杀机, 管亥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急忙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 “呵呵呵……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人,凭什么听你的话。”一个响亮的声音响了起來,众人散开,杜远从后面走了进來, “杜远。”管亥、周仓都是一惊,沒想到杜远也会跟过來, “不错,是我,管亥、周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來吧,因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了。”杜远嚣张的道, “你想杀我们。”周仓惊讶的问道, 杜远哈哈笑道:“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居然到现在才看出來,实在太愚蠢了。” 管亥皱着眉头,将手中大刀横在胸前,冷笑道:“就凭你们,也能杀我们。” 杜远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武艺高强,所以不敢掉以轻心,我们这些人是少了点,可如果加上外面的那一千多人呢,你们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是两千人的对手吧。” “这是地公将军的意思。”周仓问道, “地公将军一早就走了,哪里知道这件事,等我杀了你们之后,再告诉地公将军,你们勾结官军,图谋不轨,被我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地公将军也无可奈何。”杜远一脸奸笑的说道, “卑鄙。” 杜远脸上一沉,退到了后面的人群中,当即下令道:“上,杀了他们。” 杜远身边的百余人一起冲进了大厅,纷纷拿着兵刃朝管亥、周仓二人攻去, 管亥、周仓二人立刻迎战,纷纷挥动手中的大刀,迎着这些來杀他们的士兵,一刀劈死一个, 只一瞬间,激战便展开了,杜远退到大厅外面,看到管亥、周仓二人在大厅里血战,看的津津有味, 管亥、周仓武艺虽高,但终究敌不过人多,而且这一百名士兵都是杜远精挑细选的,是用來专门对付他们的,武艺自然比一般的黄巾兵要高一些, 二人分别杀了五六个人,略感大厅内有些拥堵,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外面路溜进县衙里來,看來这次他们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周仓,退到后院去。”管亥一刀劈死一个,冲周仓大叫道, 二人边战边退,很快便退到了后院,守在后院的院门口,两把大刀交相舞动,來者皆死,竟然挡住了黄巾兵前进的道路, 杜远也跟到了后院,看到这一幕后,立刻指挥身后新到的黄巾兵翻墙跳进后院, 不大一会儿功夫,管亥、周仓陷入了包围当中,二人不得不背靠背,并肩作战,杀死一个又一个,只感觉这人好像永远都杀不完一样, 很快,管亥、周仓二人的刀都砍卷了,只好从黄巾兵的手里抢兵器,两个人依旧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周围的地上,已经躺着二十多具尸体了,其余黄巾兵也被杀的心惊胆战,不敢向前, 杜远见状,急忙叫道:“都给我上啊,他们就两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于是重新抖擞精神,再次一拥而上,都豁出去了, 这一次,管亥、周仓颇感吃力,加上体力也在逐渐消耗,即使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的累死, “周仓,我保护你突围,突围之后,去见大贤良师,向大贤良师说明一切。”管亥突然叫道, 周仓反驳道:“不,你走,我留下。” “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统统都得给我死在这里。”杜远恶毒的声音再次传进了管亥、周仓的耳朵里了, “啊,。” 一声惨叫传來,管亥胳膊上中了一剑,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周仓听后,急忙扭头看了过去,这一分神不要紧,大腿上也被划了一剑,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可还在举着手中的长剑,奋力遮挡, 杜远见状,大声叫嚣了起來,更是一脸的欢喜:“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杀了他们,杀了他……” “嗖。” 不等杜远把话说完,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射來,凌厉异常,一箭便射中了杜远的喉咙,鲜血汩汩的向外冒,杜远更是一脸的震惊,双手捂住喉咙,像不让血冒出來,可怎么捂住,都捂不住, “嗖嗖嗖……” 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箭矢从黑暗中射了出來,围着管亥、周仓二人攻击的黄巾兵纷纷中箭倒地, 只一瞬间,情况便逆转了过來,而县衙外面,更是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无数声惨叫此起彼伏, “官军來了……官军來了……” 一个黄巾兵从县衙外面跑了进來,可进入后院一看,杜远等人纷纷中箭倒地,个个奄奄一息,登时是一阵吃惊, “嗖。” 又是一支箭矢飞來,直接射穿了这个黄巾兵的心窝,立时毙命, 黑暗中,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披着一身铁甲,带着骑兵冲了过來,正是皇甫坚寿, 杜远看见官军出现,又看了看管亥、周仓,想喊什么,却什么也喊不出來,突然一道寒光在他面前闪过,他的人头便脱离了躯干,滚落在地上, 皇甫坚寿用剑插起杜远的人头,高高的举了起來,看到倒在地上的黄巾兵,凡是沒有死的,纷纷被他身后的骑兵杀死,他径直走到了管亥、周仓二人的面前,将杜远的人头直接扔到了他们身边,朗声道:“杜远已死,你们两个是投降呢,还是准备和杜远一样的下场。” 管亥、周仓互相对视了一眼,只一个眼神交流,便统一了意见,纷纷跪在地上,拱手道:“我们投降。” 皇甫坚寿笑了笑,让人抬着管亥、周仓到县衙的前厅, 县衙的前厅里,许攸带着一群官军到來,看到皇甫坚寿让人抬着管亥、周仓二人,便已经知道管亥、周仓是投降了, 他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拱手道:“二位壮士,我们又见面了,如果主公知道你们投降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管亥、周仓二人都是一阵长吁短叹,沒想到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居然二度被俘虏了,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你们投降了是对的,就算我再放你们回去,恐怕黄巾军也不会再相信你们了,我家主公一向爱才,两位都勇猛过人,若肯为我军效力,何愁以后沒有前途。”许攸道, 管亥、周仓二人点头道:“我兄弟二人,愿意为岳将军效力。” 许攸笑道:“很好。” 原來,许攸一早就在斥章县城里设下了埋伏,因为这里是邯郸到曲周的必经之地,他猜测黄巾军走到这里时,肯定会人困马乏,必然会派人四处搜索粮食,便带兵埋伏在此,准备伏击张宝, 谁知道,沒伏击到张宝,却伏击了杜远这群虾兵蟹将,但能够收降管亥、周仓二人,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來斥章县的黄巾军,被一网成擒,俘虏的俘虏,战死的战死,沒跑掉一个, 许攸灵机一动,又想出一策,让皇甫坚寿选出两千名士兵,化妆成黄巾兵,准备再给严政等人一次重击, 117许攸杀俘 皇甫坚寿带着两千名伪装的黄巾军,按照管亥、周仓所指出的目的地,直接朝着严政等黄巾军的暂时休憩之地而去, 而许攸则指挥剩下的官军,趁着夜色,悄悄的溜了过去, 此时此刻,又累又饿的严政等人坐在原地休息,左等右等,都不见杜远等人回來,不免有了一些担心, 严政正准备派人去看看,正好皇甫坚寿带着两千伪装的黄巾军赶了回來,每个人的手里还提着一些布袋,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他依稀可以看见,这群人手里的布袋都鼓鼓的,像是装满了什么东西, 严政内心一阵欣喜,沒想到杜远等人还真的找來了食物,看样子,似乎收获颇丰, 皇甫坚寿带着人逐渐接近了黄巾军,夜色浓厚,月光朦胧,远远看去,这些黄巾军多不胜数, 但是,这些人却看上去一脸的疲惫,都懒散的坐在地上,三五成群,十分的散漫,而且对它们这群人也沒有丝毫的防范, 这时,严政带着人朝皇甫坚寿走去,以为是杜远归來,便埋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皇甫坚寿沒有回答,左手紧紧的握着剑柄,随时做出拔出的动作, 两下照面,严政忽地看清了皇甫坚寿的面目,脚步立刻停在了原地,目光向皇甫坚寿背后望去,却沒有见到杜远,于是问道:“杜远呢。” “唰”的一声响,利剑出鞘,皇甫坚寿举起手中长剑朝着严政头上劈了过去,并一脸狰狞的道:“到九泉之下去找他吧。” 严政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了过去,关键时刻,拉着身边的一个黄巾兵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噗。” 一道血光在严政面前闪过,面前的士兵人头落地,鲜血更是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与此同时,与皇甫坚寿一起到來的人纷纷抽出了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黄巾军便冲了过去,并且大声的呐喊着, 严政见势不妙,拔腿便跑,像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的功夫,边蹿入了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 “杀。” 黄巾军都是披头散发、头裹黄巾,皇甫坚寿也不知道刚才问话的人是谁,懒得去追,大叫一声,长剑向前一挥,带着身后的士兵便冲了过去, 正在休息黄巾军突然遭到袭击,连反应都沒有反应过來,在皇甫坚寿等人的一个冲锋之下,一两千人立刻丧命, 其余的黄巾军看到动静,急忙站了起來,远远看过去,一群黄巾军和另外一群黄巾军打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官军, 就在这时,滚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大地为之颤抖,黑暗中,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激射过來,让这些沒有防备的黄巾军倒下一片, 很快,骑兵从远处驰入了黄巾军的视线,而皇甫坚寿等人也脱去了伪装,露出汉军的衣甲,黄巾军们这才看清,是官军, 等到黄巾军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早已经为时已晚,成千上万的官军从四周呼啸而上,各个精神抖擞,一闯进黄巾军的人群中,就像是虎入羊群, 加上黄巾军本來就比较困乏和饥饿,根本抵挡不了官军的锋芒,一战即溃,纷纷作鸟兽散,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官军们纷纷高喊着这样的口号,加上气势雄浑,使得许多黄巾军为了活命,纷纷丢下了手中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慌乱中,严政在一群人的掩护下,奋力的向外杀,官军也不紧逼,生怕适得其反,并且故意留下一道缝隙,让黄巾军好逃生, 但是在这条逃生的路上,却布满了荆棘,密集的箭矢从两旁射來,左右夹击着黄巾军,十之**的黄巾军都倒在了箭矢之下,纷纷哀嚎着, 严政带着几百名黄巾军侥幸逃脱,跑的比兔子还快,身后不断的传來黄巾军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这场战斗便接近了尾声,五千多的黄巾军战死,被迫投降的黄巾军竟然高大七千多人,两千多侥幸逃走的黄巾军也是心惊胆战,而官军只以一百多人受伤为代价,便取得了这次伏击战的胜利, 战斗结束后,皇甫坚寿來到了许攸的身边,问道:“先生,一切都结束了,我军大获全胜,沒有阵亡一人,斩杀五千六百多黄巾军,俘虏七千三百多人,其余的都逃走了。” 许攸满意的点了点头,凑到皇甫坚寿的耳边,小声吩咐着什么, 皇甫坚寿听后,登时吃了一惊,失声道:“先生,你要将俘虏全部斩杀。” “小声点,怕人家听不到吗,这些黄巾军都是被迫投降的,七千多的俘虏,快接近我们这支军队的总数了,如果不杀了他们,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沒有吃的,喝的,他们肯定还会造反,斥章县城西侧有一个天然的大坑,有一丈多深,你分批把人带到那边,将这些人全部推到坑里,然后把他们活埋了。”许攸道, 皇甫坚寿眉头紧皱,略微为难的说道:“先生,这件事我做不來,你还是找别人做吧,如果将军在这里的话,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现在将军远在百里之外,这里一切都是我说的算,难道你要抗命不成。” “这件事如果做了,我以后很有可能寝食难安,战场上杀人是迫不得已,可是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我却做不到。”皇甫坚寿态度坚决的道, 许攸怒道:“妇人之仁,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杀了他们,我们拿什么东西给他们吃,如果他们不造反的话,我们又何须來这里,今天他们为了一口吃的造反,明天也一定会重蹈覆辙,我可不希望有什么后顾之忧,你不做,我找别人做,但是你要给我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这七千多俘虏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做困兽之斗,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甫坚寿沒有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数以千计的俘虏,他们的脸上都还带着一丝惊恐,纷纷被坐在地上,被官军看押着,丝毫不知道他们即将去见死神了, “卓立。”许攸冲身后的人群中大喊了一声, 一个军司马快步跑了过來,向着许攸抱拳道:“卓立拜见先生,不知道先生唤我有何吩咐。” 卓立,南阳人,身材魁梧,方面大耳,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此人是岳彦帐下二十名军司马之一,武艺平平,但为人却很圆滑,其祖上是汉光武帝时期的太傅桌茂,也算是名门之后, 许攸伏在卓立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卓立听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抱拳道:“先生尽管放心,卓立必然会做好这件事的。” 话音一落,卓立便立刻离开了,按照许攸的吩咐,分批将俘虏带往斥章县城西侧的大坑里,以分批就食为理由, 投降的黄巾军不明缘由,便跟着卓立等人离去,到了地方才知道,官军不是要请他们吃饭,而是要杀他们, 一时间,俘虏们为求活命,开始反抗,但面对全副武装的官军,他们的反抗简直是螳臂当车,纷纷被推到了深坑当中,沒被摔死,也被用箭矢射死, 其后,卓立使出同样办法,往返來回十余次,每次七百人,到了平明时分,才将所有人杀死,并加以掩埋, 卓立完成任务后,便向许攸回报,许攸对卓立赞许了一番,闲谈中,得知卓立也是南阳人,更是名门之后,便对卓立刮目相看,更把卓立引为心腹, 经过一夜的折腾,许攸让大军暂且在斥章县城歇息,一个时辰过后,所有人用过早饭,许攸便带着大军,朝邯郸城而去, 此时此刻,曲周城内分外热闹,几路大军接到张角的信息,都急忙率军返回,张角便在大厅宴请了诸位将领一番, 酒过三巡,严政忽地从外面赶來,一脸的慌张,满脸是血, 张宝见状,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严政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了张宝,因怕受到牵连,便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管亥、周仓二人的头上, 张角也是一阵愤怒,把酒杯一摔,立刻对众人说道:“都随我來,今日要和官军决一死战。” 大厅内十余名黄巾军的将领听后,都欢呼雀跃,跟着张角便走出了大厅, 其后,各路将领将兵马全部聚集在曲周城外,黄巾军旌旗密布,人山人海的,十余万人漫山遍野的, 张角看到如此盛况,高兴的合不拢嘴,乘着一辆战车,带着张宝、程远志、邓茂、严政、廖化等人朝着位于漳河南岸的汉军营地进发, 十余万的黄巾军,从曲周一路延伸到漳河河岸,十余里的路程,到处都是披头散发,头裹黄巾的人,看上去煞是壮观, 张角等人好不容易赶到漳河岸边,远远眺望,但见河对岸的军营里旌旗飘扬,却沒有看到一个人前來迎战, “程远志、邓茂,你们各率一军,从两翼过河,先行试探官军。”张角吩咐道, “喏。” 程远志、邓茂二人各自带着部下从左右两翼踏着冰层过河,一路上顺畅无比,很快便渡过了漳河,登上土岗一看,汉军营寨里竟然空无一人,这是什么个情况, 118调虎离山 程远志、邓茂不敢贸然行动,先让部下将营寨给包围了,然后派人去告诉张角, 张角得知这件事后,立刻带着张宝、廖化和数百亲随前去查看,其余人都原地待命, 一行人來到漳河南岸,登上高处,远远眺望,汉军营寨里果然是空无一人, “他娘的,一定是官军收到了消息,知道我们这么多人会來进攻,估计早跑了。”张宝道, 张角此时变得冷静异常,前几次连续失败,让他变得谨慎了许多, “邓茂,你带一些人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座空寨,别被官军骗了。”张角喊道, “喏。” 邓茂应了一声,带着数百人冲到汉军营寨的辕门下,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军营,然后四处寻找了一番,营寨里的帐篷都空荡荡的,众人几乎搜索完了整个营寨,连一个官军的影子都沒有看见, “渠帅。”这时,从营后跑出來了一个黄巾兵,一脸的欢喜,快速來到了邓茂的身边,张开双手,亮出手中抓着的一把麦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粮食……粮食……” “粮食。” 邓茂看了一眼,一把把麦子抓在手里闻了闻,然后一脸兴奋的道:“是新麦,在哪里发现的,有多少。” “在营寨后面发现的,有好多好多……” 邓茂二话不说,在那个黄巾兵的带领下,很快來到了营寨的后面,掀开一个帐篷,赫然看到堆放整齐、一垛一垛的麻袋,充满了整个帐篷, 他抽出长剑,朝着一包麻袋上刺了一剑,麻袋裂开了一个口子,无数颗麦粒从那个口子里流了出來,洒满了一地, 他用手接住了一些麦粒,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奋,又接连刺开了好几包麻袋,都有麦子流出來, 随后,他又接连发现营后许多帐篷内,都装满了粮食,粗略统计了一下,少说也有三万石粮食, 一石粮食到底有多少斤重,这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有明确的记载:“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为法,乃汉秤三百四十一斤也”,沈括是宋朝人,宋朝的秤与现在秤相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说,一石粮食,差不多有一百斤左右, 如果按照汉代的秤來计算,那就是三百四十一斤,足够一个精壮的汉子吃上很久, 如今邓茂发现营寨里居然藏着差不多三万石的粮食,怎么能够不欣喜异常, 邓茂立刻出了汉军的营寨,将这侧消息去报告给张角, 张角听到这个消息后,当下是一阵欣喜,但欣喜过后,脸上转而是一阵担忧, “大哥,你怎么了,我们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粮食,为什么你反而愁眉苦脸的。”张宝问道, “这么多粮食,官军怎么可能会沒带走呢。”张角狐疑的道, “这还用问吗,一定是官军走的匆忙,这么多粮食要是带走的话,就怕跑不了啦,反正官府粮食多,就算丢了,他们也不当回事。”张宝道, “是啊大贤良师,这官军人都跑了,还能耍什么花招。”程远志也跟着说道, 邓茂眼睛骨碌一转,急忙对张角道:“大贤良师,要不,我再带人去官军的另外几座营寨看看,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就立刻來禀告给大贤良师……” “嗯,还是小心点好,这个岳彦经常耍奸使诈,我上过他一次当,张梁也着了他的道,这一次一定要谨慎点才好。”张角道, 邓茂掉转马头,辞别张角,带着人便去前面的几座营寨去查看, 结果,邓茂溜达了一圈,什么也沒有发现,后面的几座营寨里大部分都是狼藉一片,旗帜、盔甲散落的到处都是, 邓茂重新回到张角那里,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知张角, 一旁的张宝听后,哈哈大笑道:“大哥,我就说嘛,官军一定是畏惧我们人数众多,所以逃之夭夭了,走的时候,还丢盔弃甲的,大哥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 张角点了点头,对邓茂、程远志说道:“你们既然已经过河了,也就别回去了,暂时在这几座现成的营寨里住着,给我看管好这里的粮食,记住,这里有粮食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我留着有用。” 张宝、程远志、邓茂、廖化等人齐声回答道:“是,大贤良师。”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急速从漳河北岸赶了过來,很快便到了张角的面前,一脸慌张的道:“大贤良师,不好了,曲周城被官军攻占了。” “什么。”张角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來的官军。” “打的是左将军岳彦的旗号,大军走后不久,岳彦便带着骑兵,突然从北边杀了过來,城中兵力薄弱,防守不住,城池就被官军攻下來了。” 张角听后,气愤异常,脸上更是布满了怒意,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立刻退回去,把曲周给我夺回來。” 张宝急忙说道:“大哥,我去。” 话音一落,张宝“驾”的一声大喝,便飞马而出,开始传达着张角的命令, 张角扭头对程远志、邓茂说道:“你们两个带着本部人马守在汉军的营寨里,保护好那些粮食。” “是,大贤良师。” 张角道:“廖化,我们回去。” 廖化应道:“喏。” 片刻功夫,黄巾军便一分为二,张宝一边传达命令,一边向前疾驰,很快便來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带着黄巾军便急冲冲的朝曲周杀去,其余队伍都紧随其后, 程远志、邓茂看到漳河北岸的黄巾军全部杀向曲周去了,他们也立刻行动,让兵马进入官军的营寨,直接占领了这里, 张宝带着骑兵先行抵达了曲周城下,赫然看见曲周城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却连个官军的影子都沒有看见,眼看着大火在曲周城内不断的蔓延,便带着部下进城救火, 随后的黄巾军也纷纷赶到,看到城中起火,也立刻加入到了救火的举动当中,经过众人的一番努力,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半个时辰后,火势便被扑灭了, 张角带着亲随进城,立刻回到了县衙,直奔县衙的府库,当他看到县衙的府库沒有受到火势的威胁,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当他让人推开县衙的府库大门一看,立刻傻眼了,之前存放在府库中的金银珠宝居然全部不见了, 无独有偶,存放在粮仓里的粮食,也消失不见了, 张角气的牙根痒痒,沒想到岳彦给自己來了一招调虎离山,把他的老窝给端掉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黄巾探子一脸慌张的跑到了张角的面前,惊慌失措的道:“不好了大贤良师……程远志、邓茂所在的官军营寨突然遭到官军的袭击,两位渠帅率军迎战,官军不战而退,两位渠帅带兵去追,谁知道存放粮食的营寨突然起火,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营寨已经被大火吞噬,许多人都沒能及时逃出,葬身火海,程远志、邓茂两位渠帅立刻带兵回营救火,反被官军伏击,损失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角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刺了一样,痛心疾首,加上他怒火攻心,体内气血翻涌,“哇”一口,便吐出鲜血來,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也随之昏厥了过去, “大贤良师,大贤良师……”周围的人见状,都是一阵手忙脚乱, 众人立刻将张角抬到别处休息,然后又让人请來张宝,张宝见张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自己不懂医术,便让人去寻找医生, 张宝则一直守在张角身边,下令全军原地待命,而有关张角昏迷不醒的事情,也不准说出去,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哪里能够找到医生, 过了许久,张角从昏迷中醒來,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一直侍立在床边的张宝、廖化急忙前去伺候,张宝更是泪眼婆娑的道:“大哥,我已经让人去找医生了,很快就会來的……” 张角摆手道:“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你也不必再去找上门医生了,万一找來的医生治不好我,以你的脾气,你不把那个医生杀了才怪。” “大哥……我……” “你别说话,一切都听我说,我这一病,已经比以前严重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了,可是我推翻朝廷,建立太平盛世的心愿还沒有完成,我不能死,但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怕会越來越糟糕,从现在起,由你全权负责整个太平道,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一起,务必要找到岳彦,将他一举消灭,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占领整个冀州……咳咳咳……” 张角的话说到一半,又咳嗽了起來,吐出些许鲜血, 张宝见状,心中更加难受了,一把抓住了张角的手,低泣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平道还需要你來领导,我去寻找名医,为你治病……” “二弟,你听说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消灭岳彦,只要消灭了岳彦,那么整个冀州就不在话下了,还能为三弟报仇,你放心,我就算要死,也要看着岳彦死。”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领大军去消灭岳彦的,替三弟报仇,替大哥出气。”张宝信誓旦旦的道, 119赵王刘珪 漳河南岸的汉军大营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成千上万的黄巾军葬身在火海之中, 此时此刻,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岳彦骑着马,站在高岗上向下眺望,他看到肆虐的火龙吞噬了营寨里的一切,许多从营寨里冲出來的黄巾兵被守在外面的官军杀死,嘴角上便浮现出來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转过头,他对身边的沮授说道:“沮先生这一条妙计,足够张角他们喝一壶的了,我们先是抄了他的老窝,现在又重创了程远志和邓茂,我估摸着张角肯定怒火攻心了吧。” 沮授的脸上沒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反而多了一丝的凝重,缓缓的说道:“只是可惜了那五千石的粮食,其实放置五百石就足够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决定布下这个局,就应该布的像一些,用五千石粮食,换取了上万名黄巾兵的性命,也是值得的,更何况,我军还从曲周城里运走了大批金银珠宝和部分粮草,也算是捞回本了,这买卖,不亏。”岳彦打断了沮授的话, 这时,一个斥候跑了回來,禀告道:“启禀将军,程远志、邓茂等人杀出了重围,朝曲周逃走了,鲍副将让我來问问将军,是否要追击。” “你转告鲍副将,不用追击了,立刻带兵前來跟我回合。” “喏。” 斥候走后,岳彦看了一眼沮授,见沮授还是愁眉苦脸的,便问道:“沮先生,我们打了一个打胜仗,替多少无辜死在黄巾军手下的百姓报仇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脸上沒有一点的喜悦之情。” 沮授眉头紧皱,耳边不断的传來惨叫声,虽然声音已经沒有沒有那么激烈了,但仍旧很刺耳,他轻声说道:“这一战我们是胜利了,可是张角手下还有十余万黄巾军,他这几天连吃败仗,损兵折将,将军已经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接下來,张角很有可能会动用这十余万大军对将军紧追不舍,而将军也将要直接面对这十余万黄巾军,这叫我又如何高兴的起來。” 岳彦听了沮授的这番话后,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沉重起來,他手里的军队只有那么多人,只要打仗,就难保不会死人, 虽然说他兵精粮足,但是黄巾军实在太多了,光对付程远志、邓茂这两万多人,就已经让他很吃力了,更别说还有十几万的黄巾军了, 而且随着黄巾军连吃败仗,肯定会变得比以前更加谨慎了,要想再对黄巾军耍计谋,只怕就会变得越來越难了, “黄巾军十倍于将军,虽然将军兵精粮足,但若想要一下子消灭黄巾军,只怕还有点不太可能,我以为,将军当现在冀州找一个立足之地,然后再徐徐图之。”沮授建议道, “先生说的很对,我已经攻占了邺城,这些天连续作战,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我军也渐渐失去了锐气,也是时候进行一番休整了。” “邺城城池坚固,南有漳河,北有滏水,周围还有四座堡垒,进可攻,退可守,确实是个最佳的屯兵位置,就算黄巾军跟來了,包围了邺城,将军也可以固守邺城,以守代攻,与黄巾军继续周旋下去。” 岳彦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许攸之前也探讨过,此时正好和沮授不谋而合,可见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大军聚拢之后,岳彦下令就地埋葬阵亡的官军士兵,至于黄巾军的尸体,或掩埋,或直接丢到大火中焚烧, 这一战,汉军一把火烧死了上万名黄巾军,有三千多人被杀死,两千多人成了俘虏,其余的全部四处逃散,也算在取了一场小胜利, 虽然在这一战中,汉军是突袭,还纵火焚烧黄巾军,但是面对黄巾军的困兽之斗,汉军阵亡了五百多人,七百多人受伤,其中更有五个军司马战死沙场, 这也让岳彦认识到,黄巾军虽然战斗力不强,可一旦拼起命來,还是能够给他的军队带來伤亡的, 大军沿着漳河一路向西疾奔,虽然人困马乏,但是岳彦不敢停下歇息太久,生怕黄巾军追了过來, …… 巍峨的邯郸城矗立在茫茫的雪原上,远远望去,犹如一头卧着的猛虎, 城墙上旌旗密布,刀枪林立,“汉”字的军旗迎风飘扬,负责守卫的将士们也个个精壮,俨然一派肃杀的气息, 宽阔的护城河里,一片暗红,城墙的墙根下面,有着无数支断裂的箭矢和兵器,就连城墙和附近的泥土,都呈现出一片暗红的紫酱色,墙壁上到处都是激战过的痕迹, 许攸率领大军,从官道上缓缓驶來,他骑着战马,都在最前面,看到邯郸城现在的样子后,就不难想象当时黄巾军攻城的激烈战斗, 邯郸城的城墙上,一个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铁枪的汉子赫然看到城外迤逦來了一支装束整齐,全副武装的大军,打的更是左将军岳彦的旗号,登时开心不已,转身对后面的士兵激动的说道:“快去告诉王爷,岳将军的援军到了。” 此时,赵王刘珪正在城门附近的营寨里休息,一听说岳彦带着援军來了,二话不说,一个鲤鱼打挺,立刻从床上跳了起來,急忙上了城楼,向城外眺望, 刘珪喜出望外的道:“果然是朝廷的军队,高览,快准备一下,打开城门,列队欢迎,随我出城迎接左将军。” 原先那个手持铁枪的汉子正是高览,身长七尺五寸,脸黑如碳,身材魁梧,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朝着刘珪抱拳道:“喏。” 高览转身下了城楼,开始吩咐一番,而刘珪忍俊不住激动的心情,也迅速下了城楼,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缓缓放下,刘珪带着高览等人迅速走出城门,踏着吊桥走到了护城河对岸,列队欢迎, 不多时,许攸带着皇甫坚寿等人便抵达了邯郸城下,刘珪看了一眼为首的许攸,忙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左将军岳彦。” 许攸打量了一下刘珪,约有三十岁年纪,面如冠玉,相貌俊朗,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身穿一件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铁甲,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他沒有立即表明身份,而是反问道:“阁下是……” “这位就是赵王。”刘珪身后的高览抢先说道, 许攸不慌不忙的从马背上跳了下來,拱手对刘珪道:“哦,原來是赵王爷,在下许攸,乃左将军帐下参军。” “原來是许参军,失敬失敬,不知道左将军在何处。”刘珪谦卑的态度一点也沒有改变,对许攸也毕恭毕敬的, 许攸看后,心中便暗想道:“身为一个诸侯王,身上沒有一点做王的架子,而且看他这身打扮,也不像个诸侯王……此人双眸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见城府之深……看來主公说的一点都沒有错,这个赵王,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左将军效仿古人,來了一个围魏救赵,带着军队去曲周攻击张角了,不然的话,正在攻击邯郸城的黄巾军怎么可能会轻易退走。”许攸道, 刘珪和颜悦色的道:“左将军用兵如神,本王佩服,只可惜无缘见面,他日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面。” 许攸道:“赵王尽管放心,以后我家将军和赵王必会一见的,我家将军对赵王的雄才大略也十分赞赏,得知赵王有先见之明,训练了一支军队,用以抵抗黄巾贼,并坚守住了邯郸城,我家将军也十分的佩服,并拖我带上对赵王的敬意。” 刘珪客气的回应道:“左将军实在是太看得起本王了,本王不过是一个诸侯王,与左将军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许参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薄酒,还是请到城里说话吧。” “嗯,也好,反正大军也有点累了,不知道赵王可否同意大军入城歇息。”许攸道, “这个是自然的,朝廷的大军,本王自当欢迎。” 言毕,刘珪便带着许攸走在前面,高览领着皇甫坚寿等人,一起进入邯郸城, 进入城门时,许攸瞥了一眼城中的将士,个个精壮,而且都配备了武器和战甲,并且精神抖擞,便夸赞道:“城中守军如此精良,难怪赵王能够坚守住邯郸城,跟左将军带來的北军相比,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刘珪怔了一下,急忙说道:“许参军说笑了,这些都是临时招募的乌合之众,怎么能够跟北军相提并论呢……” 许攸见缝插针,立刻打断了刘珪的话,说道:“呵呵,临时招募的乌合之众都如此精良,看來这邯郸城里当真是卧虎藏龙啊,如果假以时日,只怕赵国的军队,要远远超过北军了……” 刘珪听后,背脊上直冒冷汗,刚才他一时失语,沒想到许攸专门针对这一点來做文章,话中有话,暗指他有僭越之心,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就在这时,走在许攸和刘珪背后的高览突然插话道:“许参军,这些人都是我招募的,也是我训练的,这盔甲、兵器装备的之所以如此精良,全部都是赵王无偿出资打造的,而且这些军队全部都归我管辖,我是赵国的都尉,这些功劳跟赵王沒有一点关系,应该都算在我的头上才对。” 只这一番话,高览便替赵王刘珪解了围,许攸扭头看了高览一眼,心中暗道:“看來刘珪确实有手段,连国中都尉的心也都向着刘珪……” 120别有用心 许攸沒再说话了,但是对挺身而出的高览却刮目相看,觉得此人审时度势,倒是个人才, 不过,高览这话说的也一点都沒有错,邯郸城的兵马之所以如此的精良,都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这些兵马,确实是他训练而成的, 黄巾军攻击过來的时候,也恰恰是他率领这支军队,独当一面,坚守城池,这才沒有让邯郸城陷落到黄巾军的手里,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邯郸城的城防坚固, 邯郸城在战国时,便是赵国的国都,赵武灵王改穿胡服,学骑射之后,赵国才从一个弱小的国家逐渐走上了强大,从而在战国时代变成了七雄之一,有了跟秦国对抗的资本,甚至一度赶超秦国, 做为赵国的国都,其城池修建的也十分坚固,甚至到了以后的西汉时期,邯郸城也能名列西汉五大都市, 到了东汉,汉光武帝封自己的叔叔刘良为赵王,再一次建都邯郸,邯郸城也再一次成为全国名城, 一代人接着一代人的修建,如今的邯郸城早已经成为了冀州最大、最坚固的城池,而且城池的布局也彰显着大气,就连邯郸城里面的建筑,也十分的宏伟, 许多以前遗留下來的古建筑依然保存完好,比如战国时赵武灵王修建的丛台,早已经成为了邯郸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非但沒有显得残破,反而看上去就仿佛是昨天刚刚修建的一样, 许攸在刘珪的带领下,一边欣赏着邯郸城里的美景,一边朝赵王宫走去,而高览则负责将皇甫坚寿带领的军队安排在军营里, 进入赵王宫,刘珪便热情的招待了许攸,并摆下了酒宴,专门宴请许攸,还让人去军营里送上食物、美酒,犒劳皇甫坚寿等北军, 王宫大殿上,刘珪和许攸都互相寒暄了几句,酒过三巡,许攸突然开口问道:“赵王,怎么沒见国傅和国相。” 赵王刘珪的脸上突然怔了一下,表情显现出一丝异常,但转瞬即逝,一脸悲伤的说道:“唉,别提了,国傅和国相为了和高都尉一起守卫邯郸,登上城头,亲自指挥,结果被黄巾贼的流矢射中,两位大人都已经为国捐躯了。” 许攸“哦”了一声,什么也沒有再说,但是他目光深邃,观察入微,刚才赵王刘珪脸上的一丝异样表情,早已经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几乎可以肯定,刘珪是在撒谎,赵国的国傅、国相肯定不是因为这样才死的, 整个王宫大殿中,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刘珪和许攸两个人, 酒宴结束后,许攸在刘珪的安排下,暂时住在了王宫的客房内,而刘珪似乎也颇为懂得男人的需求,专门给许攸找了一名美女陪侍, 许攸沒有拒绝,当即道谢,然后带着那名美女便回房去了, 有美女作陪,许攸也显得并不寂寞,先是和美女有说有笑的,然后便倒在床上翻云覆雨去了, 许攸享受了一番快乐之后,便开始和这名美女闲聊,这才知道,这名美女是刘珪专门豢养的歌姬,专门用來接待重要的來宾,于是,他开始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套美女话, 这名美女也是胸大无脑,不知道许攸的用意,沒过多久,许攸便从她的嘴里套出來了他所要知道的信息, 当许攸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心中顿时一惊,沒想到这刘珪确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早在三年前,赵国的国傅、国相就被刘珪给软禁起來了,都尉高览又是刘珪的心腹,所以整个赵国,都是刘珪一个人说的算, 而就在十几天前,黄巾军來攻打邯郸的时候,刘珪更是将赵国的国傅、国相故意放置在城楼比较显眼的地方,结果被黄巾军的箭矢射中,双双毙命, 这样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国傅、国相的死推到黄巾军的身上了, 而赵国的都尉高览是个识时务的人,早就暗中投靠了赵王,成为了刘珪的心腹, 这些事情,外人是绝对不知道的,也只有赵王宫里的人才知道,大家私下的时候,经常嚼舌根,难免会谈及一些流言, 得知这一切后,许攸表现的很镇定,继续抱着这名美女睡觉,一切,都等天亮之后再说, 第二天天还沒亮,许攸便起了个大早,看到还在床上熟睡的美女,色心又起,将美女叫醒,又干了美女一回,这才甘心的离开, 出了客房,许攸先去向赵王刘珪告别,得知刘珪还沒有起床,便让王宫中的侍卫转达,他则出了王宫,让人带着他去军营,和皇甫坚寿等人回合, 來到军营里后,许攸迅速找到了皇甫坚寿,然后写下了一封密信,让皇甫坚寿亲自带着他的书信,去邺城见岳彦,而他则与卓立等人,以及收降过來的管亥、周仓,一起留在邯郸城里, 皇甫坚寿带着密信,便迅速赶往城门,结果被守城的高览拦住, “皇甫司马,这一大清早的就要出城,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高览问道, 皇甫坚寿道:“在这座城里,能出什么事情,我是奉参军之命,回去请我家将军來邯郸城。” “哦,这等小事,交给斥候去办就行了,皇甫司马怎么当起跑腿的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快打开城门。”皇甫坚寿见高览不怎么想打开城门放他走,便故意怒吼道, 高览听后,呵呵笑道:“北军的人果然不一样,脾气都大的吓人。” 话音一落,高览转身让人大开了城门,也不在为难皇甫坚寿,直接放走了皇甫坚寿, 不过,高览却立刻派人去了赵王宫,告知赵王皇甫坚寿独自一人出城,去请左将军岳彦的事情了, 皇甫坚寿一出了邯郸城,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生怕耽误了大事, 与此同时,岳彦带领鲍鸿、华雄、沮授等汉军,以及韩猛等一匹俘虏,和一车车的金银珠宝、粮草,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不眠不休,终于在这天早上抵达了邺城, 此时邺城城门紧闭,城墙上旌旗密布,刀枪林立,乍看上去防守十分森严,但只有岳彦清楚,如今的邺城也只是做了个样子而已,城中大概只有一千人的样子, 城墙上的守兵远远看去,一早就发现了岳彦等人的身影,立刻去禀告负责守城的杨速, 杨速第一时间赶到了城楼,眺望城外的大军,确认是岳彦的军队后,这才打开了城门,列队迎接岳彦, 岳彦等人被杨速迎入城中,然后安排下饭食,疲惫的大军一进入城中,便开始饱食一顿,然后钻入军营,便呼呼大睡起來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皇甫坚寿赶回了邺城,岳彦还沒有睡醒,便被叫醒了,然后皇甫坚寿呈上许攸写的书信, 岳彦接过书信,打开之后匆匆看了一遍,眉头便皱了起來,自言自语的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赵王刘珪果然有问題。” 他也不再睡了,急忙洗了一把脸,然后让人去叫沮授來房中议事, 不多时,沮授便來到了岳彦的房中,一番寒暄后,两个人便都坐了下來,岳彦这才将许攸的书信交给了沮授, 沮授看了一遍后,便问道:“将军怎么看待此事。” “根据大汉律例的规定,刘珪办出这样的事情來,已经属于僭越了,和图谋造反沒什么两样。” 沮授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极是,只是,不知道将军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朝廷赐我假节钺,全权负责平叛事宜,凡事可以先斩后奏,赵王刘珪积蓄兵力,谋害了朝廷任命的国傅、国相两个人,完全可以等同于造反,必然要斩杀。” 沮授道:“刘珪僭越,理应问斩,但现在这个时候,将军不应该轻举妄动,就算刘珪想造反,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造反,如今黄巾遍布天下各地,大汉朝朝不保夕,将军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平定黄巾贼,而刘珪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在以后再处理,如果现在杀了刘珪,将军就会少了一个盟友。” “嗯,沮先生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冲动了,沒有细想,可是许攸却在信中建议杀掉刘珪,然后将赵国的军队收编,分兵守在邯郸、邺城两地,互为犄角之势……” “邺城和邯郸相距不远,互为犄角之势也是可以的,不过,应该由我军主守邺城,刘珪军守邯郸,这样一來,我军的兵力集中,在对抗黄巾军的时候,也可以充分发挥作用,可如果一旦杀了刘珪,就会变成我军來守邯郸城,这样就等于是在分兵,从之前许先生所献之策來看,他应该是个聪明之人,怎么这会儿犯起了糊涂,犯了兵家大忌。” 岳彦听后,也在暗自思考,许攸的才华他不可否认,但是许攸也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他就是你的利刃,替你刺杀敌人,用的不好,很可能就会伤到自己, 他思來想去,最后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攸不应该会犯这样的毛病,除非他有私心, 私心, 一想到这里,岳彦立刻明白过來了,这是他的错误,是他给许攸的权力太大了,本來是请许攸当谋士的,只出谋划策,却并不负责具体行动, 可是他却让许攸带领皇甫坚寿等大军,全权负责那支部队的事情,现在许攸又故意让皇甫坚寿回來,也就是说,现在那支八千人的大军,等于就在许攸的手里握着了, “遭了,许攸这是别有用心啊。”岳彦突然失声说道, 121邺城被围 岳彦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害怕,这许攸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出什么事情了吗。”坐在岳彦对面的沮授突然看到岳彦一脸的惊慌,便急忙问道, 岳彦于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沮授,沮授听后,面无表情的道:“将军有这种担忧也是对的,而且就许先生目前的种种做法來看,似乎也印证了将军心中的猜测,不过,这只是将军的猜测而已,并不能成为事实,将军若想真的知道许攸是否有这方面的私心,只需略施小计即可。” “沮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沮授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岳彦听后,先写了一封信,然后吩咐人去买了一味草药,直接包好,一并交给皇甫坚寿,让他再辛苦一趟,去邯郸城送给许攸, 皇甫坚寿吃了一顿饭后,带着岳彦给的那味草药,便向岳彦告辞, 临走前,岳彦有些不放心,专门对皇甫坚寿道:“你草药交给许攸后,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他要是问你什么,你只需回答走的匆忙,不曾留意即可,期间,我还会再派遣一名斥候去邯郸城求救,就说邺城已经被黄巾军包围,请许攸带兵速回救援,如果许攸在接到求援信后,三天之内沒有任何动静,你便可将其逮捕,由你带着大军返回邺城。” “喏。” “还有,这件事你谁也不要提起。” “将军放心,末将肯定不会对外泄露半句。” “嗯,那你赶紧走吧。” “将军,末将告辞。”皇甫坚寿翻身上马,“驾”的一声大喝,飞驰而去, 皇甫坚寿星夜兼程,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拂晓抵达了邯郸城,叫开城内后,立刻去见许攸, 许攸正在熟睡,听到皇甫坚寿归來,便急忙将皇甫坚寿叫进了屋子里,问道:“我给你的信,可曾亲自交到主公手上。” “嗯,这是主公的回信,还有主公让我带给先生的一份礼物。”说着,皇甫坚寿便将书信,还有一味包好的草药放在了桌子上, 许攸先打开书信匆匆看了一番,原本兴奋的脸上逐渐变得黯淡了下來,当书信看完之后,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打开那包皇甫坚寿交给他的东西,里面竟然是一味草药,这让他更加有些迷惑了,他又沒有病,岳彦送给他草药干什么, 他抓起一把草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有些甜甜的,又有些辣辣的感觉,他再仔细放在眼前看了看,这才知道,这是什么草药, “当归。”许攸有些不解,抬起头,望着皇甫坚寿,问道:“主公为什么要送给我这样东西。” 皇甫坚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主公可还有其他什么话让你传达给我的吗。”许攸又问道, 皇甫坚寿又摇了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两天一个來回,时间全在路上了,实在是辛苦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喏。” 等皇甫坚寿走了以后,许攸又拿起岳彦写给他的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并未在信中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然后,他看着那些草药,心中狐疑道:“奇怪,主公送我当归干什么。” 许攸连续读了几遍“当归”,片刻之后,这才恍然大悟:“这草药名当归,主公在这个时候送我当归,莫不是在暗示我率军回邺城。” 许攸想通之后,当即召集皇甫坚寿等人,告别了赵王刘珪,带着大军便急速赶往邺城, 途中,许攸遇到了岳彦派來的一名斥候,说张宝率领黄巾军包围了邺城,让许攸急忙率军赶回去, 许攸不敢耽误,立刻加快行军, 要说这事情也确实有巧合之处,岳彦派人去给许攸传信时,只不过是借用黄巾军之名罢了, 谁也沒有想到,岳彦弄假成真,张宝还真的率领了十万黄巾军朝邺城这里來了, 十万黄巾军浩浩荡荡的杀到了邺城城下,张宝将大军一分为四,分别守在邺城的四个城门,彻底将邺城从外面包围了起來,而且营寨连城一片,像是一个铁桶一样,直接将邺城罩在了里面, 岳彦登上城楼,向外眺望,但见黄巾军气势雄浑,将邺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但似乎并不忙着攻城, “沒想到黄巾军來的那么快。”岳彦自言自语的道, “区区一些贼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立刻带兵出去,将张宝的人头拿來。”站在岳彦身后的华雄叫嚣道, 岳彦摇头道:“这些天,黄巾军连吃败仗,已经变得相当谨慎了,以往黄巾军一旦到來,首先就会展开攻城,可是这一次,黄巾军却不急着攻城,而是忙着在城外部署,将城池包围起來,已经不再那么盲目了,看來黄巾军是想打一场长期的战争。” 鲍鸿道:“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岳彦扭头对华雄道:“你带领五百骑兵,趁现在黄巾军还沒有合围,你冲出去,去邯郸见许攸,让他不要进城了,想办法占领九侯城,留在城外,与邺城互为犄角。” “喏。”华雄应了一声,当即离开了岳彦身边,下了城楼, 不多时,岳彦便看见华雄带着五百骑兵从邺城里冲了出去,朝着黄巾军比较薄弱的地方冲撞了过去,一番厮杀后,黄巾军根本抵挡不住华雄等人,只好任由华雄等人离去, 单单看到这一点,就不难证明,黄巾军的战斗力还是一样的弱,但即便是再怎么弱,毕竟人数在那里搁着,已经是邺城中官军的十倍了, 华雄冲出去后,岳彦也放心了许多,让人紧守四门,沒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打开城门, 随后,岳彦扭头对身边的沮授道:“沮先生,你可有什么方法对付黄巾军吗。” “计策倒是有,不过就目前來看,实施起來,还有些为之尚早,将军只管坚守城池,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一定会为将军献上破敌之计。”沮授平静的说道, 岳彦见沮授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來沮授当真是有什么破敌之计,只是为什么现在不说, “先生,现在可否将破敌之计告诉我。” “将军不必着急,时机成熟时,我自当献上妙计,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说不定到时候情况又不一样了呢。” 岳彦觉得沮授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追问了,让鲍鸿守在这里,他则和沮授等人下了城楼,回太守府去了, 许攸、皇甫坚寿、卓立、管亥、周仓等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邺县境内,突然在前面的官道上碰到了一股骑兵,远远望去,却是官军,许攸认出领头的一个人來,是华雄, 两下相见,许攸急忙问道:“邺城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主公让你來的。” 华雄点了点头,道:“是的,主公派我前來,转告许先生,让许先生带领大军想办法攻占九侯城,暂时驻扎在城外,与邺城形成掎角之势。” 许攸道:“明白了,那邺城如何。” “张宝率领十万黄巾军,分别守在邺城四门外,营寨更是接连一片,将邺城围的水泄不通,我在黄巾军还沒有完全合围之际,率军冲杀了出來,前來告知许先生。” “区区十万黄巾军,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许攸冷笑道, 华雄急忙道:“许先生,主公让我提醒你一下,千万不可以轻敌,黄巾军连吃败仗,已经变得相当谨慎了……” “再怎么谨慎,也不过是一群贼寇而已,怎能比得上我们的大军精良,华司马,既然你來了,正好就留在这里,随我一起去攻占九侯城。” “好。” 两人商议已定,即刻合围一军,朝着邺城城外的九侯城而去, 邺城外面,本來有污城、九侯城、武城、平阳城四座军事堡垒,可是污城、武城、平阳城这三座堡垒早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有的也只是断壁残垣而已, 而九侯城虽然也是残破不堪,但至少可以做为临时的军事壁垒,距离邺城只有七里之遥,能够和邺城相互对望, 张宝率领的黄巾军,并沒有占领九侯城,而是全部在邺城外面三里扎营,将邺城包围了起來, 许攸带着大军,直接进入了九侯城,然后立刻进行防守工作,并登上城楼,升起了汉军的军旗, 鲍鸿在城墙上眺望,看到九侯城上面升起了汉军的军旗,立刻派人将这个消息告知岳彦, 黄巾军也同一时间看到了这一幕,士兵立刻进入了南门的军营大帐里,将这件事告知张宝, 张宝坐在中军大帐中,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朗声叫道:“很好,如此以來,官军就全部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哈哈哈……” 笑声完毕,张宝扭脸看着坐在左手边的一个中年汉子,问道:“审先生,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122当面对质 坐在大帐中的那名文士约有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布衣,身体消瘦,面容枯干,就像是皮包骨头一样,深深的眼眶里有着一双透着精明的小眼睛,下颌上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 此人姓审名配,字正南,乃是魏郡阴安人,也是河北名士,他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被逼无奈,黄巾军用他全家的性命进行要挟,让他为黄巾军出谋划策,逼不得已,他这才跟着张宝來到了这里, 审配抬起手,捋了捋下颌上的胡须,缓缓的道:“将军可以下令让程远志、邓茂率军包围九侯城了,这样一來,官军就悉数被围在这里了,完全在将军的掌控之下,只要深沟高垒,严防死守,官军出不去,将军就可以派遣余部去攻击别的地方了,等攻下了整个冀州,再來对付官军,必然可以消灭这伙官军。” “哈哈哈,如此最好,等本将军平定了整个冀州,再消灭了岳彦,先生就是大功一件啊,看來我请先生來做我的军师,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张宝高兴的道, 随后,张宝便让人去给程远志、邓茂传令,让二人带领兵马即刻去包围九侯城, 命令下达之后,一直等候在五里之外,隐藏起來的程远志和邓茂,带着三万兵马便迅速奔赴九侯城,将九侯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九侯城上,许攸、华雄、皇甫坚寿、卓立、管亥、周仓等人见了,都是一阵惊讶,沒想到黄巾军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包围了这座小小的堡垒, 如今,邺城被张宝的十万大军包围,九侯城又被程远志、邓茂包围,两座城之间只相隔七里,可是这七里的距离上,却布满了十几万黄巾军,别说互为犄角了,就连各自为战都有些困难, 尤其是在九侯城里的官军,他们带的粮草不多,可能坚持不了几天, 许攸站在城楼上,看到黄巾军在两里外停了下來,似乎不急于进攻,他眉头突然皱了起來,急忙道:“遭了,如果我军被围在这里,非但无法救援邺城,而且连我们都有威胁,时间一长,我军粮草断绝,军心自乱,黄巾军便可不攻自破了。” “那我们杀出去,冲进邺城,与主公一起并肩作战。”华雄道, “不行,如果我们也被围在了邺城里面,要想突围,就难上加难了,我军的所有粮草加一起只够维持两个月的,虽然我们可以坚守邺城,与黄巾军耗下去,但是两个月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许攸摇头道, 华雄一脸急躁的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主公。” 许攸道:“现如今,应该立刻带兵冲出去,只要不被黄巾军团团围住,我就可以想办法解邺城之围,只要我们一天不进入黄巾军的包围圈,黄巾军就会有所顾忌。” “好,那我们就杀出去,可是杀出去了,我们又该往哪里去。”华雄问道, “哪里也不去,就在邺城附近,与黄巾军周旋,派兵不定时的骚扰黄巾军,只有这样,才能让黄巾军有所顾忌,到时候也可以找到黄巾军的防守弱点,与主公里应外合,夹击黄巾军。”许攸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杀出去。”华雄将刀横在了胸前,立刻叫嚣道, 许攸眼睛骨碌一转,转身看了一眼管亥、周仓二人,问道:“你们两个自从投降以來,一直沒有立过什么功劳,现在我给你们一次立功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人敢不敢做。” 管亥、周仓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求之不得。” 许攸于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策和盘托出,告知了管亥、周仓二人,然后说道:“这个计划,有些危险性,能不能取得张宝对你们的信任,就看你们的了,如果觉得危险,你们可以不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立功的机会,管亥、周仓二人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们二人一度被杜远诬陷,还差点被杀掉,几次死里逃生,如今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两个人连商量都沒有商量,便一口答应了许攸, 许攸于是交代管亥、周仓二人该怎么做,又该小心哪里地方,管亥、周仓二人听完之后,都谨记在心, 随后,许攸便下令全军做好战前准备,他则围绕着九侯城走了一圈,看到九侯城北边的地方黄巾军有些薄弱,便将此做为突破点,打开城门,指挥大军冲杀了出去, 华雄一马当先,带着五百骑兵冲在最前面,皇甫坚寿紧随其后,许攸在中间,卓立押后,八千马步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黄巾军的薄弱地带冲了过去, 黄巾军见官军冲了出來,便去交战,结果被冲在最前面的华雄杀的胆战心惊,冲开了一条血路,八千官军便从那里冲了出去, 程远志、邓茂二人得知官军突围了,急忙率军來追,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官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留在地上的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就在这时,尸体堆里突然蠕动了一下,两个身穿官军衣服的士兵,从尸体下面爬了出來,立刻被黄巾军给包围了, “别误会,我不是官军,我是管亥……” “我是周仓……” “我们要见地公将军。” 黄巾军把管亥、周仓二人先抓了起來,然后扭送到程远志、邓茂的面前,两下相见,程远志、邓茂都是一阵诧异,他们认识管亥、周仓,喝问道:“是你们两个人。” “是我们两个,程兄弟,我们又见面了……”管亥一脸高兴的说道, “你们两个叛徒,居然还有脸回來,。”邓茂突然暴喝道,“來人啊,拉下去,把他们两个人砍了。” 管亥急忙辩解道:“且慢,我们要见地公将军,在斥章县的时候,杜远要杀我们,后來官军突然杀到,杀了杜远,我们被官军俘虏了,不得已才投降了官军,其实我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样逃出來,这下机会來了,我们兄弟二人这才一起逃了出來……” 程远志看管亥、周仓都带着伤势,而且一脸的诚恳,不像是在说谎,便对邓茂道:“我看他们两个不像是在说谎,姑且带回去见地公将军,交给地公将军发落,是非曲直,地公将军那里也自有处置……” 邓茂点了点头,立刻让人把管亥、周仓绑起來,然后他和程远志一起前往邺城城外的营寨,去见地公将军张宝, 此时此刻,张宝正在和审配计划着该怎么样攻取冀州各地,突然听到程远志、邓茂带着管亥、周仓回來了,而且九侯城的官军也突围了,登时大怒,立刻让人把程远志、邓茂、管亥、周仓等人一并叫到营帐里, 程远志、邓茂、管亥、周仓四人,一进入大帐,都立刻向着张宝单膝下跪,齐声叫道:“属下参见地公将军。” 张宝怒不可遏的道:“程远志、邓茂,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三万大军都守不住几千官军,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程远志、邓茂二人被张宝劈头盖天的大骂了一顿,谁也不敢吭声, 这时,张宝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管亥、周仓二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个也有今天,拉出去,砍了。” “等等,地公将军,我有话说。”管亥急忙叫道, “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辜负了大贤良师和人公将军对你们的一番器重,居然暗中投靠官军。” 周仓忙道:“地公将军,我们是被冤枉的,从始至终,我们都沒有投降过官军,我们兄弟二人从云梦山侥幸逃了回來,再到邺城,最后又到斥章县,一直都沒有和官军联系过,倒是杜远一只诬陷我们两个,一直想把丢失邺城的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在斥章县的时候,他还想杀我们两个,试问,我们两个周围一直都有严政的人在监视着,如果联系了官军,严政怎么会不知道,后來我们被官军俘虏,假意投降了官军,就是为了留着有用之身,再來为地公将军效力啊……如果我们真的投降了官军,为何现在还有百般的回來。” “杜远已死,死无对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吗。”张宝道, 管亥急忙说道:“严政……只要将严政叫來,一问便知,杜远要杀我们,严政不可能不知道。” 张宝道:“好,我就让你们死的心服口服。” 他冲着帐外便叫道:“去把严政叫來。” 不多时,严政便进入了大帐,当他看到管亥、周仓二人时,脸上顿时吃了一惊, “严政,在斥章县,杜远要杀管亥、周仓,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张宝喝问道, 反正杜远已死,死无对证,严政便用力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属下不知,不过当时在斥章县,是管亥、周仓勾结官军……” “你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两个人的身边一直都有你的人跟着,我们怎么联系官军,你和杜远狼狈为奸,要杀我们,兵败之后,还把责任全部推到我们的身上,你他娘的到底安的什么心,老天有眼,就是让我们兄弟回來澄清这件事的。”管亥不等严政说完,便大声骂了出來, 严政的脸上一阵抽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对张宝炙热的目光,他的目光有些闪躲,毕竟是做贼心虚啊, 这时,一只坐在大帐里的审配,突然开口说道:“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123审配之谋 张宝点了点头,走到审配身边,审配站了起來,小声在张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张宝听后,脸上变得铁青起來,斜着眼瞥了严政一眼,见严政目光闪烁,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來,喝问道:“严政,你还想瞒骗过我的眼睛吗,说,在斥章县时,撇开官军不说,杜远到底是不是想杀管亥、周仓。” 严政见张宝突然变得严厉起來,急忙跪在了地上,忙道:“将军,我说我说,当天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严政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张宝听后,虽然愤怒,但严政把什么事情都推到了杜远的身上,加上严政又是他的心腹,所以沒有过多责怪, 张宝长出了一口气,亲自走到管亥、周仓的面前,将这两个人给扶了起來,和颜悦色的道:“让两位渠帅一直蒙受着这不白之冤,今日终于能够沉冤昭雪了,在这一点上,我也有错,我不该错信杜远的话,害的两位渠帅差点丧命,这个该死的杜远,幸亏死了,如果沒死的话,我肯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管亥、周仓二人纷纷拜谢张宝,张宝便让人安排管亥、周仓在军营里住下, 等到管亥、周仓二人离开之后,张宝的脸上立刻变色,一脸愤怒的望着程远志和邓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让官军跑了呢,他们跑哪里去了。” “属下不知。”程远志、邓茂齐声回答道, “废物,一群废物,既然官军跑了,你们就直接住进九侯城里,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喏。” “出去吧。” 张宝打发走程远志和邓茂,又让严政出去,他则对审配道:“先生,官军跑了,或许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审配轻描淡写的道, “按兵不动。” “对,那股官军虽然逃走了,但必然不会离去,肯定会藏身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我们不需要为他们操心,只要守在此地即可,一方面挖掘壕沟,布置防线,一方面等待官军自投罗网。” “挖壕沟,干什么用。” “挖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可以将官军堵在邺城里面,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邺城,官军毕竟装备精良,骁勇善战,我军人数虽然多,但真正能打仗的却少之又少,实在不宜和官军交战,不过,在挖壕沟的时候,可以专门留出一条道路,这样一來,只要守在那个出口即可,其余的地方都可以布置少量的兵力,将军也可以带领其余的兵力去攻击冀州各地,这样一來,将军可是一举两得啊。”审配道, 张宝听后,觉得审配的建议十分中肯,便笑道:“先生果然是好计策,如果冀州名士能够都如同先生一样肯为我黄巾军效力,那么相信天下很快就会被平定的。” “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为将军遍访名士,说服他们來为将军出谋划策。”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不过,眼下还是以消灭岳彦为重任,遍访名士的事情,就搁在以后吧。” 审配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将军,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刚才从官军中逃回來的管亥、周仓倒是可用之才,他们两个人一心跟着大贤良师,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将军如果能够交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支兵马,或许能够为将军立下不少功劳呢。” 张宝道:“嗯,他们两个在整个黄巾军三十六方的渠帅之中,武艺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之前是我弟弟张梁的属下,现在既然归我调遣,我自当好好用之。” 审配又道:“不如让他们两人留在邺城防守官军,我与将军一道,去征伐冀州各地,如何。” “嗯,先生若肯为我出谋划策,我自当乐意,眼下冀州基本上已经陷落,倒是邯郸城我迟迟未能攻下,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恨……” “既然如此,那就等壕沟挖掘完毕后,完全将岳彦等人困在邺城里,我便于将一道去邯郸城,或许能够助将军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 随后,审配从中军大帐里走了出來,询问了一下管亥、周仓住在何处,便径直朝那里走去, 此时此刻,管亥、周仓二人已经住在了军帐当中,两个人按照许攸的指示,成功的进入了黄巾军内部,都是一番暗自庆幸,但接下來,该如何取得张宝的信任,却成为了管亥、周仓二人的一块心病, 两个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聪明之辈,坐在军帐里,想破了脑袋,都沒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來, 就在管亥、周仓都暗自苦恼之时,军帐的卷帘被掀开了,审配从外面走了进來,拱手道:“二位渠帅,一切可安好。” 管亥、周仓并不认识审配,不过见他待在张宝身边,似乎张宝对他很信任,便急忙站了起來,纷纷拱手道:“先生是……” “在下审配,字正南,刚才在将军的军帐当中,我们见过。”审配拱手道, “哦,不知道先生有何贵干。”管亥问道, 审配回头向外看了看,见帐外无人,便直接走进了大帐,小声对管亥、周仓二人说道:“两位渠帅到底是为何來到这里,瞒骗的了张宝等人,却瞒骗不了我的眼睛。” 管亥、周仓二人心中都是一怔,管亥急忙道:“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审配呵呵笑道:“这里沒有外人,你们也不必忌讳,何况刚才如果沒有我的帮忙,你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脱罪,你们到这里來,无非是想做个内应,是也不是。” 管亥、周仓听审配一语道破了天机,脸上顿时惊讶无比,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起了杀机, 周仓满脸狰狞,对审配虎视眈眈的,厉声说道:“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可别怪我们兄弟无情。” 说完,周仓便想动手,却被管亥一把拦住, “周仓,你切勿动手,等我问明之后,再做打算。” 管亥打量了一下审配,毕恭毕敬的拱手道:“先生,你能來到这里坦言相告,见我们兄弟二人,足以说明,先生并不怕我们兄弟,对吗。” “还是管兄弟聪明,我不妨直说吧,我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也沒有加害你们二人的意思,就算你们想杀我,只要我喊一嗓子,外面的人立刻就会被惊动,到时候你们也会给我陪葬,我既然把这件事说的那么透明,就证明我沒有加害你们的意思,你们给官军做内应,我可以帮助你们成就大事,但前提是,你们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先生请讲。” “我是被逼无奈,才给张宝出谋划策的,我的家人都被张宝给关了起來,张宝拿他们的生命威胁我,如果你们肯帮我救出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帮助你们取得张宝的信任,并让你们给官军立功。” 管亥、周仓两个人私下寻思了一下,便答应了审配,朗声道:“好吧,我们兄弟二人答应先生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先生的家人被关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的,只有张宝和其部下知道,我不方便打听,而且其余黄巾军也不听我的,你们两个人既然來了,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帮,帮我打听一下,先找出我家人被关在何处,我再想办法营救,只要救出我的家人,我就会送给二位一个大大的厚礼。” “什么厚礼。” “张宝的首级。” 管亥、周仓听后,登时是一阵惊诧,看着骨肉如柴的审配,怎么可能是张宝的对手, 张宝可是黄巾军里第一勇将,管亥、周仓二人虽然武艺不错,但一起对抗张宝还有些力不能及,要想拿到张宝的首级,对于他们來说,简直是难于登天, “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拿到张宝的首级。”周仓冷笑道, 审配道:“你们别管我是怎么拿到的,反正我就是有办法,不过我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们,张宝的首级我是拿定了,但就看你们肯不肯跟我合作了。” 管亥、周仓又小声议论了一番,最后决定,跟审配合作, “好,我们跟你合作。” 审配笑道:“如此最好,我们以三天为期限,如果三天之内,我不能让你们手握重兵,你们可以不跟我合作,但一旦选择了合作,就一定要保密,行动也要隐蔽,而且你们也要事事听从我的安排再行动,只有这样,我才会把张宝的首级交给你们。” “好,一言为定。” 邺城的城墙上,岳彦再一次登上了城楼,看到九侯城已经被黄巾军占领,许攸带领大军消失的无影无踪,便向鲍鸿询问了一下情况, 鲍鸿如实回报之后,岳彦的眉头便皱了起來,自言自语的道:“这是黄巾军一早就下好的套,是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啊,黄巾军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莫不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黄巾军。” 124文武失和 随后的三天时间内,邺城周围一派肃杀之气,岳彦每天都登上城楼,亲自眺望,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军在城外挖掘壕沟,他却无能为力, 三天的时间内,黄巾军完成了用壕沟包围邺城的方法,沟深三米,宽四米,并且还从漳河里引來了水源,直接灌入了邺城外面的壕沟里,除了邺城南门留下一个三米宽的道路外,城池周围都是波光粼粼,乍看之下,仿佛成为了邺城的护城河, 岳彦也派人试图突围过几次,可是黄巾军严防死守,根本突围不出,而在外围的许攸他们,也只能小打小闹,由于兵力相差悬殊,只起到一些骚扰而已, 如今已经是二月底了,岳彦带着平叛大军出來已经二十多天了,前期的胜利并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用等黄巾军攻城,两个月后,城中粮草吃光吃净后,很可能会活活饿死, 围而不攻,这一招对岳彦來说,实在是太狠了, 许攸带着部分官军在城外和黄巾军打起了游击,起初利用骑兵引诱敌人,然后大军伏击,黄巾军上了一次当后,便不再轻易出战,即使许攸派遣华雄等人到营寨前搦战,黄巾军也纹丝不动,爱搭不理的, 由于黄巾军防守严密,许攸根本从管亥、周仓那里得不到一点消息,只能又退了回去, 邺城北,十里外的一座村庄内,华雄带着骑兵垂头丧气的回來了, 许攸看到华雄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华雄这一次前去搦战又沒有成功, “许先生,管亥、周仓二人只怕已经叛变了,他们原本就是黄巾军,现在你故意放人家回去,说什么让他们做细作,可是三天过去了,怎么他们连一点消息也沒有传过來。”华雄埋怨的道, 许攸皱着眉头,他坚信自己沒有看错人,经过之前杜远要杀管亥、周仓二人的事情后,这两个人应该已经对黄巾军失去了信心,可为什么一直沒有消息传來,可能是因为二人还沒有想出什么方法取信于张宝吧, 毕竟,管亥、周仓都是一介匹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这样两个人,确实有些为难他们两个人了, 但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许攸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把管亥、周仓二人安插了进去, 面对华雄的质疑,许攸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让华雄带着骑兵回去休息, 可是这华雄却是个牛脾气,爱钻牛角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结果惹怒了许攸,许攸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和华雄杠上了,两个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华雄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住处后,便朗声喊道:“拿酒來。” 一个士兵急忙跑了过來,道:“启禀华司马,军中并无酒啊。” “沒有酒,你想办法给我去弄,弄不來的话,我砍了你的头。”华雄正在气头上,一把抓住了那个士兵的胸前的衣服,怒道, “华司马,就算你砍了我的头,现在这个时候,我也给你弄不來酒啊……” 华雄举起拳头便想打这个士兵,皇甫坚寿刚好赶到,急忙劝道:“华司马,军中就快沒有粮食了,又哪里來的酒,你这不是为难他吗,你正在气头上,还是消消气吧,你气的是许先生,又何必把这气撒在别人头上呢,如果一定要找人撒气的话,那就不妨撒在我身上吧。” “哼,若不是看在皇甫司马的面子上,我绝对饶不了你。”华雄一把推开了那个士兵,怒道, 那个士兵先是向着皇甫坚寿道了一声谢,然后才离开, 皇甫坚寿走到华雄身边,道:“华司马,你今日和许攸吵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把管亥、周仓那两个贼子放走了,还说我不应该,不是说让他们去当细作吗,结果连个屁消息都沒有传出來,三天了,整整三天了,黄巾军已经把挖好了壕沟,还把漳水灌入了里面,这是要围死主公他们啊,我们在外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我实在是着急啊……” “你也不必那么着急,这事急不來,以往黄巾军无论到了哪里,第一时间就是攻城,更是不惜一切代价,可是现在呢,黄巾军來了四天多的时间了,除了围城之外,却从未主动攻击过邺城,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他不进攻我们,那是因为害怕我们,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猛烈的进攻他们啊。” 皇甫坚守笑道:“此言差矣,华司马,你是将军的心腹,许攸是将军的谋士,将军对你们都很器重,你们却在这关键的时刻,闹出这样一出,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才对,许攸这样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想法,你想想,从我们第一次与黄巾军交锋开始,许攸向将军所献的计策,是不是一直都受到重用了。” “嗯。” 皇甫坚寿继续说道:“那就说明,许先生有过人之处,可以料敌先机,虽然我也看不惯许攸的骄横,但是我还是很佩服他的,这一次,我也不例外,我倒是觉得,把管亥、周仓留在黄巾军里,对我们以后会有好处,你要懂得忍,等战争结束了,论功行赏,你的功劳肯定不会比许攸差,现在将军不在,整个大军许攸一个人说的算,你要是得罪了他,岂不是在自找苦吃吗。” 华雄听后,也觉得皇甫坚寿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道:“那好,以后我就忍,等平定了黄巾军,我看他还嚣张什么。” 皇甫坚寿见华雄怒气已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又和华雄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转而朝许攸所在的房间走去了, 许攸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地图,见皇甫坚寿到來,便问道:“皇甫司马,有什么事情吗。” “许先生,是华雄让我來的,他觉得自己错了,本來想來跟你道歉的,但是又怕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让我來替他说声抱歉,刚才不应该和许先生拌嘴。” 许攸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件事,我压根就沒有放在心上,你回去告诉华雄,以后他那火爆的脾气,也应该改改了。” “喏。” 皇甫坚寿转身要走,许攸却突然叫道:“对了皇甫司马,我军现在已经接近无粮状态了,最多再在这里维持一天,到时候我军该何去何从,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皇甫坚寿有些惊诧,“我能想出什么好的意见。” 许攸笑道:“皇甫司马是名将之后,乃父是左中郎将皇甫嵩,也是一路大军的统帅,正所谓将门无犬子,何况,我也经常听军中有人说,皇甫司马文武全才,皇甫司马就不要再谦虚了。” “皇甫嵩是皇甫嵩,我是我,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是他的儿子,许先生,我一介武夫,只不过略读过几天书而已,沒有高见,万一说出來了,还怕许先生笑话。” 许攸听皇甫坚寿的语气中,似乎对他的父亲有些怨言,便不再过多问及,他笑道:“皇甫司马不愿意和我商议对策,莫不成还在因为上次我坑杀了黄巾降兵的事情吗。” “不不不……虽然我当时不同意,可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我只是有些不忍心而已,毕竟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一夜之间,说沒就沒了……” “既然如此,皇甫司马还顾及什么,这偌大的军中,能够与我商议对策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难不成,你让我去找华雄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匹夫吗。”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说说自己的意见,如今黄巾军以对邺城形成了包围之势,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黄巾军的兵力是我军的好几倍,兵力太过悬殊,不过邺城坚固无比,而黄巾军又沒有强攻之意,加上邺城内的粮草足够支撑两月有余,所以在这两个月内,邺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反观我们现在,已经接近断粮的边缘,既然无法冲破黄巾军的防线,与其待在这里,还不如到其他地方就食,一边招募新的兵勇,联合仍然在抵抗黄巾军的官军,组成一支盟军,再來邺城救将军,和黄巾军周旋,到时候,我军便多了一份胜算。” 许攸听了皇甫坚寿的话后,哈哈笑道:“皇甫司马果然不同凡响,让我茅塞顿开,我可以带领大军去联系赵王和各路官军,然后全部集结在一起,再來和黄巾军争锋……这我也曾想过,可是,我只是怕邺城内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别误以为我许攸带着大军不救主公,反而跑了……” “这个先生也尽管可以放心,可以让华雄进城去给将军报信。” “可是黄巾军守卫森严,我只怕无法冲破防线,进入邺城。” “那不如就给邺城内打旗语吧,用旗语将消息传递给将军,也好让将军放心。” 许攸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两个人商议完毕,立刻付诸行动,许攸带着大军,迅速离开了村庄,然后按照计划,找了一个黄巾军较为薄弱的地方,开始向邺城内打出了旗语, (今日三更完毕,) 125里应外合 邺城内,岳彦还在南门城楼上眺望,看到城外波光粼粼的水沟,以及严防死守在唯一出口的黄巾军,心中沉闷异常, 许攸所打出的旗语,他已经收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他同意了许攸的请求,让许攸暂时去邯郸,和赵王刘珪联合在一起,然后再联系冀州各地其他的官军,前來邺城与黄巾军周旋, 命令还是通过旗语的方式传递了出去,许攸接到命令后,便带着大军朝邯郸城去了, 此时此刻,在城外的张宝,也接到了消息,说是许攸带着大军离开了邺城,向北去了, 张宝便将审配找了过來,问道:“审先生,如今包围邺城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在城外的另外一路官军也被迫退走,我估摸着,应该是朝邯郸去了,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即可动身,但在走之前,将军是不是应该着手安排一下留守的问題。” “先生是何意见。” 审配建议道:“管亥、周仓二人的伤势并未痊愈,不如让他们二人留守在邺城,将军可以分兵攻取冀州各地,毕竟十几万待在这个地方,每天光吃喝,就需要不少粮食,而就算将军能够把邺城攻下來,城内的粮食,也不够我们消耗的,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组织军队北上,攻击幽州,又或是南下兖州、青州,与其他黄巾军会合,兵力才会稍显强大。” 这三天的时间來,张宝一直是对审配言听计从,也正因为如此,才打退了官军的一波波进攻和骚扰,对审配也就更加的信任了, 张宝听完审配的建议,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们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粮食是一个大问題,这一次出來,每人只带了十天的口粮,现在基本上就已经快沒有了, 随后,张宝就细节方面的问題,向审配请教了一番,最后决定,留下管亥、周仓率领三万大军驻守在邺城城外,而任命程远志、邓茂两人率领大军三万北上,先灭了中山国残存的官军,再攻取幽州的涿郡, 除此之外,张宝又让严政统领两万人马,南下兖州,专门负责抢掠粮食,以补充冀州黄巾军粮食的不足, 张宝自己则和审配一起,率军五万,准备去攻取邯郸城, 计议已定,张宝便让人把命令传达下去,十三万大军,从明日起,准备一分为四, 审配从张宝的营帐里出來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匆匆忙忙的写下了一封信,直到入夜后,这才借尿尿为由,溜到了管亥、周仓二人所在的军帐, “张宝的命令你们都接到了吧。”审配一进入大帐,便问道, 管亥、周仓二人都点了点头, “很好,这封信你们拿着,明天我就要跟张宝一起走了,你们留在这里,该怎么做,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们照做就是了,我先走了。” 审配害怕待太久会引起怀疑,所以将行动的内容全部写了下來,让管亥、周仓二人照做,话音一落,他转身便走, “等等。”管亥急忙叫住了审配, 审配转过身子,看着管亥、周仓二人一脸为难的样子,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额……我们兄弟都不认识字……先生的这封信,只怕沒办法看……” 审配登时怔了一下,他猛地拍了一下额头,竟然忘记这茬了,他也是一脸的无奈,遇到这样的合作伙伴,也只能自认倒霉, 于是,审配便长话短说,简明扼要的将计策告知了管亥、周仓二人,这才准备离开, 他走到军帐的卷帘边,突然又停了下來,扭头对管亥、周仓二人说道:“明日大军走后,你们想办法将这封书信射到邺城内,这样一來,你们就可以里应外合了,邺城之围,也自然会解开的,到时候,请岳将军率领大军前往邯郸,从背后偷袭张宝军,则张宝可破。” 管亥、周仓二人连连点头,审配这才放心离开, 次日辰时,黄巾军有了很大的动静,十万邺城外的十万黄巾军,分成了三股,一股继续留在城外,一股南下,一股北上,而九侯城那里的黄巾军,也向北前进,并且在走之前,毁掉了整个九侯城, 邺城的城墙上,岳彦注意到这一变化后,便让人找來了沮授,沮授看了以后,便道:“黄巾军围而不攻,现在又突然撤走,实在太过蹊跷,我军当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岳彦听从了沮授的意见,下令城中将士紧守城门,静观其变,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军离开, 虽然黄巾军大部分都撤走了,但留下來的黄巾军人数还有三万之多,而且守卫的也十分严密, 一天无事,到了入夜后,岳彦正在太守府里吃饭,鲍鸿突然从外面走了进來,手里拿着一支箭矢,箭矢上面还绑着一封信, “将军,这是从城外射來的,请主公过目。” 岳彦接到书信,立刻打开看了一番,忽然感觉眼前一亮,急忙问道:“这封信是谁射來的。” “不知道,就是从城外射來的,将军,看你一脸的惊讶,是不是信上写了什么事情。” 岳彦将书信交给了鲍鸿,鲍鸿看了以后,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居然是如此详尽的行动部署……” “将军,把这封信射到城里來,到底用意何在,莫不是告知我们,黄巾军内部,有人将会按照信上写的进行行动。” 岳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把沮授先生叫來,我们商议一下。” “喏。” 不多时,沮授便到了岳彦的房中,岳彦将那封书信交给了沮授,沮授看完之后,也十分佩服这封书信的作者,条条框框写的清清楚楚, “将军,如果我沒猜错的话,这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肯定是黄巾军里有什么人,单从这条条框框來看,此人的谋略确实值得赞赏。” “这么说,黄巾军里的人,故意把这封信射到城里來,是想我们按照这个行动部署,予以配合。” “大概如此吧,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也可能是一个圈套,之前我们猜测,黄巾军里有高人相助,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写这封信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高人,如果信上写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对于我军來说,是大大的有利,但如果是有人故意下的一个圈套,那就要慎重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先看看城外黄巾军的动向再说。” 第二天早上,管亥以无粮为由,率领一万黄巾军离开了邺城,随后,周仓撤除了包围圈,将兵力全部集中在邺城南门外的营寨里, 当天夜晚,管亥率军返回,和周仓合而为一,三万大军挤在一个营寨里,同时,管亥、周仓散播军中快要断粮的消息,一夜之间,军中流言四起,人心涣散, 后半夜,营寨里突然失火,幸得众人扑救及时,但营寨后面的粮草被焚毁接近一半, 管亥、周仓将军中小头目全部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最后决定,将现有粮食发放到各军,吃完了自己想办法, 僧多粥少,虽然管亥、周仓将粮食平均分了下去,但各个小头目领导下的黄巾军,却有的人吃不了粮食,都怨声四起,纷纷为了争夺粮食而大打出手,一时间,黄巾军军营里乱作一团,十分嘈杂, 邺城的城楼上,岳彦、鲍鸿、沮授等人密切关注着城外的黄巾军,当他们看到城外的黄巾军确实如同信中步骤所写的那样,都信以为真了, 于是,岳彦瞅准时机,下令打开城门,以骑兵进行突击,步兵紧随其后,准备对黄巾军发起猛攻, 黄巾军乱作一团,正在互相厮打之时,官军突然从邺城里杀了出來,混乱的黄巾军无法抵挡,只得四处逃散,而管亥、周仓已经说服了一部分黄巾军,带着自己的部分,纷纷发动叛乱,和官军里应外合,配合的十分默契,只半个时辰,黄巾军便被击溃,逃的逃,死的死, 取得胜利后,岳彦这才知道,是管亥、周仓在黄巾军里面作祟,也知道管亥、周仓是许攸安排的,但当得知这个计策是审配出的时候,便觉得审配也是个人才,可以收为己用, 随后,岳彦留下鲍鸿守卫邺城,沮授为辅,继续清剿溃散的黄巾军,他自己则带着管亥、周仓、沈豹等人挑选出二千名精锐骑兵,连夜赶往邯郸城, 邯郸城, 许攸带领大军抵达邯郸后,受到了刘珪的接待,道明來意后,刘珪表示愿意配合许攸作战, 谁知道,第二天,张宝率领五万黄巾军便杀了过來,将邯郸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并对邯郸城发动了猛烈的强攻, 刘珪、高览紧守邯郸的南门,许攸、华雄、皇甫坚寿紧守邯郸城的北门,面对黄巾军疯狂般的猛烈攻击,依靠坚固的城防,守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到了晌午,张宝已经连续攻城十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又被打了回來,邯郸城的城墙附近,一地尸体,鲜血更是染红了这片土地,护城河里飘荡着无数的尸体, 张宝虽然气急败坏,可是毕竟也无可奈何,便暂时将人撤了下來,转脸问道:“审先生,除了强攻,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吗。” 126邯郸大战 审配摇了摇头,说道:“官军龟缩在城里面,除了强攻,还真的沒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张宝一脸愤恨的望着数丈高的邯郸城,怒道:“邯郸城弹丸之地,我就不信,我五万大军,还攻不下这座小小的城池。” 话音一落,张宝转身对身边的人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日夜不停的攻城,每五千人轮换一次,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南门外,对南门进行猛攻。” “喏。” 审配听后,瞥了张宝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转瞬即逝, 紧接着,黄巾军按照张宝的部署,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在南门外,五千人为一个梯队,轮番攻城, 邯郸城的城楼上,赵王刘珪、都尉高览,分别指挥部下坚守,但面对黄巾军猛烈的攻击,有些吃不消了, “大王,再这样下去,城楼迟早会失守的。”高览一边开弓射箭,一边冲刘珪叫道, “好像北门的黄巾军都过來了,准备全力以赴,猛攻这一个城门了,我这就让人去北门请许攸前來救援。”刘珪目睹了一下态势,这才说道, 很快,刘珪便叫來了一名亲随,朝北门而去,那名亲随一路快跑,刚到邯郸城的正中央,正好遇到华雄带兵前來,急忙朗声说道:“华司马,南门快吃不消了……” “我就是奉命去南门的。” 华雄声音一落,一刻也不停留,带着三千将士朝南门急奔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华雄便带着人抵达了南门,迅速登上城楼,使得原本颇具压力的守军得到了缓解, 华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如同蝼蚁般的黄巾军,眉头紧皱,丝毫沒有放松的精神,拉开弓箭朝着黄巾军便是一阵狂射, 双方激战正酣,谁也不退让一步,黄巾军不断的从城墙上掉下來,可是后來的黄巾军却源源不断的冲了上來,有好几次,黄巾军都差的一点就要夺下城楼了,可最后还是被官军击退, 很快,整个城门附近是一片血红,城墙底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护城河早已经被鲜血染的腥红, 从午时到傍晚,喊杀声一直沒有断过,惨叫声也此起彼伏,黄巾军伤亡惨重,一下午的时间,光抢夺城门,就战死了五千多人, 张宝看到久久不能攻下的邯郸城,气的吹胡子瞪眼,在阵前不住的叫骂,指挥着黄巾军一波波的继续攻击, 可是,上天似乎不怎么眷顾黄巾军,冲上去一批,就死一批,前面的尸体还沒有死透,后面的又冲上來了,踩着尸山,跨着血海,争先恐后的朝着邯郸城冲了过去, 守军的箭矢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无情的摧残着这些黄巾军,一波箭矢射完,黄巾军里就会倒下一大片, 邯郸城下,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以及碎裂的云梯,但黄巾军锲而不舍,一往无前,疯狂的进攻,也让守城的官军有些快吃不消了, 一下午的时间,官军阵亡了八百多人,若不是皇甫坚寿又从北军带过來了三千人,替换下了刘珪、华雄、高览等人,估计死的人会更多, 而这之后,皇甫坚寿就和华雄、刘珪、高览等人轮番互换着守城,足足坚守了一个下午,到了这时,城门边的几千官军也都是筋疲力尽了,但面对黄巾军的冲锋,又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來防守,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他们肯定会守不住城门的, 天色渐晚,夜幕逐渐拉下,城外的黄巾军纷纷升起了火把,虽然入夜了,但也并不打算放弃攻击,非要强攻下这座城池不可, 此时此刻,张宝的喉咙都已经喊的哑了,无奈之下,只好找几个大嗓门的亲随來替自己督战,凡是攻城的人,无故后退者,尽皆一律斩杀,正因为有了张宝的这条死命令,所以攻城的黄巾军都是拼命的向前冲,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的英勇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头裹黄巾、身材魁梧的力士迅速的登上了城楼,手起一刀便砍翻了一个官军,然后迅速的跳上了城楼,狂刀乱舞,愣是在城楼上杀出了一片立锥之地, 随后几个黄巾军也登上了城楼,与那个黄巾兵一起并肩作战,逐渐在城楼上站稳了脚跟,看的张宝也是欢喜异常, 可惜,好景不长,在城楼下面的华雄,听闻有黄巾军冲上了城楼,二话不说,提着一口大刀便冲了上去,一阵刀削狂砍,那占据一片立锥之地的黄巾军纷纷被华雄砍掉了脑袋,而华雄更是凭借着一己之力,一个人守在了那里,居高临下,杀那些正在爬城墙的黄巾军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 高览正在另外一侧和黄巾军厮杀,瞥见了华雄那英勇的一幕,心中佩服不已,同时,他也更加有精神了,手中长枪若舞梨花,枪影绰绰,连续刺死不少黄巾军,与华雄一左一右,坚守住了城楼, 张宝见后,便叫來弓箭手,让那人专门朝华雄射击, 十余名箭术高超的弓箭手得了命令,立刻向前冲了过去,潜伏在攻城部队当中,很快便來到了射程内, 十余名弓箭手纷纷瞄准了华雄,然后一起开弓搭箭,将箭矢射了出去, 华雄正杀的起劲,突然间胳膊上中了一箭,还沒有等他反应过來,十几支箭矢一股脑的都从黑暗中射了过來,他大吃了一惊,急忙低头避过,刚想露头,又是一波箭矢射來,直接把他压制住了, 而黄巾兵从云梯上登上了城楼,举刀便朝华雄砍了过來, 华雄手中大刀向外一削,锋利的刀锋便划过了黄巾兵的脖子,鲜血直流,翻身向后倒去,坠下了城楼, 华雄一把拔出了自己肩膀上的箭矢,鲜血登时冒了出來,可是他连叫都沒有叫一声,也不去管自己的伤势,依然坚持着战斗,并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弓箭手何在,我给他们当靶子,吸引他们射我,你们找出來这些王八蛋在什么地方,把他们全部干掉。” “喏。” 华雄从城垛下面站了起來,立刻有箭矢朝他射來,他急忙低下头,而华雄身边的弓箭手见了之后,立刻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将满弓待射的弓箭射了出去, 但听见城下十几声惨叫,暗算华雄的十几个弓箭手都被射死了,只有一个人带着箭伤狼狈逃走了, 战斗还在继续,华雄依然在奋勇杀敌,而黄巾军的攻击也一波强过一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邯郸城上的守军略显懈怠,许多士兵的力气越來越小,但仍然坚持着战斗,不是被刺伤,就是被杀死,这边刚死了一个,那边又急忙补了过來,可是这无休止的战争,到何时才是头, 邯郸城下,张宝看到城楼上的官军出现了明显的懈怠,脸上一阵大喜,急忙又下令一波黄巾军攻击了过去, “哈哈哈……奏效了,奏效了,这一次一定可以把邯郸城给攻下來的。”张宝心中美滋滋的,狂笑不止, 而站在张宝身边的审配,却心事重重,似乎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但见张宝的身后都是一地的伤兵,五万大军在这一天之内,竟然死了接近万余人,而受伤的却多不胜数,许许多多的士兵都坐在地上包扎伤口, 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來了阵阵马蹄声,脚下的地面也随之颤抖了起來,黑暗中,一面橙红色的汉字军旗迎着夜风飘扬,一名英姿飒爽的骑士一马当先,身后则是成群的骑兵,他们个个全副武装,彰显着威武的雄姿, “是汉军……汉军來了……太好了。”审配内心一阵喜悦,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來, 他急忙拉了一下张宝的衣角,对张宝道:“将军……” 张宝正沉浸在快要攻下邯郸的喜悦当中,被审配拉了一下衣袖,立刻显得有些不耐烦,忙道:“干什么。” “将军,不好了,官军的援军來了……” “官军的援军。”张宝有些不太相信,转身看了过去,赫然看见一股从黑暗中杀出來的汉军,凶神恶煞的,直接从他军队的背后杀了过來,而他的眼前,数以万计的黄巾军都疲惫不堪,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而且几乎个个带伤, “这怎么可能,官军已经被我们全部包围住了,这是哪里來的。”张宝心中一阵狐疑, 坐在地上养伤或休息的黄巾军,看到汉军杀了过來,都是一阵惊讶, 不等众人反应过來,骑兵便横冲直撞了过來,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插、入了心脏里面,而这些黄巾军却无力还手,只有挨打的份, “官军來了……快逃啊……” 不一会儿功夫,黄巾军便作鸟兽散,纷纷想四周逃散, 这突如其來的一幕,登时影响到了整个战场,围绕在张宝身边的只有百余骑兵,其余的都被派到战场上去了,面对这势如猛虎的官军骑兵,张宝带着一丝恨意,便立刻逃之夭夭,将所有的部下全部抛到了身后, 127假意投降 邯郸城内的守军看到城外來了救兵,黄巾军纷纷作鸟兽散,登时底气大增,个个精神抖擞,像打了鸡血一样,奋勇杀敌,将快要失守的城楼又给稳定住了, 与此同时,许攸、卓立带领驻守在北门的一千人支援了过來,这一千人就是生力军,得知城外的消息后,立刻打开了城门,出城作战, 正在攻城的黄巾军始料未及,被守军攻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腹背受敌,张宝等人都逃散了,皆无战心,纷纷逃走, 不一会功夫,汉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黄巾军击溃,而在城外率领骑兵的岳彦,更是夺取了黄巾军的部分粮草,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黄巾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岳彦带着骑兵,奔赴到邯郸城城门附近,与从城中杀出來的许攸、卓立、华雄、皇甫坚寿、刘珪、高览等人相见,当他看到刘珪、高览二人时,急忙问道:“这两位是……” 许攸來到岳彦的身边,忙介绍道:“主公,这位是赵王刘珪,他身边的这位是赵国的都尉高览。” 岳彦先看了看刘珪,又打量了一番高览,然后翻身下马,朝刘珪拱手道:“邯郸城在赵王的坚守之下,固若金汤,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黄巾军,实在令本将刮目相看,沒想到在诸侯王之中,还有赵王这种雄才大略之人……” “将军过誉了,雄才大略本王可不敢当,邯郸城之所以能够固若金汤,完全是因为有高都尉在,高都尉训练的士兵无不以一当十,正因为如此,邯郸城才得以守到现在,当然,这一次将军的人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果不是他们,只怕邯郸城早已经失守了。”刘珪道, 岳彦听刘珪对高览是一番赞许,再次看了看高览,然后笑着说道:“高都尉真是一员将才啊,若是我的军中能有高都尉这样的将才,那真是如虎添翼啊。” 高览拱手道:“将军说笑了,高览怎么能够跟将军的部下相提并论呢。” 华雄插嘴道:“高都尉,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我看你杀敌的时候,那枪法十分精妙,一点都不亚于我啊……” 高览谦虚的道:“我怎敢跟华司马相比,华司马骁勇善战,勇猛无匹,远超过我十倍。” 众人在门口又是一阵寒暄,最后许攸说道:“主公,黄巾军已退,但肯定走不远,为了防止他们再來袭扰,我看还是进城为妙,在城中休息一晚,明日再率领大军清剿张宝。” “嗯。” 岳彦在众人的陪护下进入了邯郸城,他瞥了刘珪一眼,这个赵王确实是一个人才,大汉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宗室,确实是难得,只是,为何他所熟悉的历史中,沒有听说过这位仁兄,莫不是,黄巾起义,攻下了邯郸,赵王被杀了, 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大多都來自罗贯中写的三国演义,以及曾经玩过的一些三国类的游戏,当然,他还看过一部正儿八经的史书,就是三国志, 进入邯郸城后,刘珪把岳彦安排在了国相府,和岳彦一番寒暄后,便带着高览离开了, 国相府中,岳彦、许攸、华雄、皇甫坚寿、卓立、管亥、周仓、沈豹等人都齐聚一堂,许攸对于岳彦的到來,感到很诧异,经过一番询问,管亥、周仓道出了其中缘由,许攸这才知道,原來在张宝的身边,还藏着一个如此厉害的人, 在和岳彦的交谈中,许攸也察觉到,岳彦有把审配招揽到帐下的意思,先是荀攸、后是沮授,现在又來了一个审配,许攸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谋主地位岌岌可危,但这一切都是他心中所想,并未表现出來, 一群人坐在国相府的大厅里,互相倾诉这些天的感受,大家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而另一方面,一败再败的张宝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离邯郸不远的山中,逐渐收拢残兵,又迅速的聚拢在一起,居然有一两万人,其余的人都还在迷失当中,于是决定明日再找, 黄巾军们点燃了篝火,防止野兽的侵袭,张宝待在一个山洞内,失落、愤怒、彷徨等等各种情绪都揉杂在一起,让他的内心无比的难受, 他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审配,见审配一脸的平静,便问道:“审先生,你说岳彦被包围在邺城里面,怎么可能会率领军队來到这里。” 审配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会不会是管亥、周仓出了什么问題。”张宝小心翼翼的问道, 审配道:“人心隔肚皮,我也无法预测,不过,有沒有这样一种可能,是别处的汉军前來救援,故意打着岳彦的旗号。” “不可能,整个冀州,除了岳彦之外,谁还会拥有这么多的骑兵。”张宝怒道,“审先生,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将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将军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将军的事情,而且我还待在将军的身边,你说我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吗,如果我真的背叛将军的话,刚才趁乱我就可以逃走了,可是我一直跟随在将军的身边,不离不弃,将军居然还怀疑我。”审配愤慨道, 张宝听审配这么一说,又观察审配的一举一动,的确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如果不是审配从中搞鬼,那么就一定是管亥、周仓了, 审配忽然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道:“将军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杀了我,我审配绝对不眨一下眼睛,但是杀了我之后,还请将军一定要放过我的家人……” “审先生,你这是何必呢,我怎么舍得杀先生呢,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胡思乱想,还请先生消消气,千万不要动怒,我以后还要仰仗先生为我出谋划策呢。”张宝急忙劝慰了起來, 审配一屁股坐在了岩石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朗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将军一战败的话,就怀疑我,我留在将军身边也沒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把我杀了,我也不用受到这种侮辱,岳彦是朝廷派來平叛的左将军,是所有平叛大军的统帅,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管亥、周仓又都是一介匹夫,难免不会出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将军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应该收拢兵力,然后倾全力对付邯郸城里的官军,彻底将他们消灭。” 张宝点了点头,道:“先生可有什么妙计吗,邯郸城实在太过坚固,我前前后后光攻打邯郸城就有二十多次,可城内的守军也十分顽强……” 审配道:“将军放心,这一次,我们不必强攻,可以智取。” “智取,怎么智取。”张宝登时來了兴趣,急忙问道, 审配道:“很简单,我带着一拨人,去邯郸城假意投降,然后夜里的时候,趁机打开城门,将军便可以率领大军直接杀进城内,到时候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张宝听后,一脸的兴奋,哈哈大笑了起來,拍手道:“妙计,实在是妙计啊……” 可是,过了片刻后,张宝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眉头紧皱,又有了一些担心,问道:“先生,如果官军不接受你的投降呢。” “将军大可以放心,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们接受我的投降。” “可是,这样一來,先生岂不是很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我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将军的手里,将军也不必担心我会叛变,只是,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将军能否答应。” “什么请求。” “如果这次将军攻下了邯郸城,能不能把我的家人都放了,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我家人的安全了,可以尽心尽力的为将军效劳了。” 张宝道:“这个是一定的,只要先生能助我攻下邯郸城,我肯定会把先生的家人给放了,除此之外,我还正式上报大贤良师,让先生当我黄巾军的军师,等以后推翻了大汉,重新建立一个太平盛世的时候,先生就是开国功臣了。” “如此最好,只要有了将军的这个承诺,我就沒什么可担心的了,将军今日可以给我五百人,我带着他们前去邯郸城投降,到了夜晚,将军便可以在邯郸城内休息了。” 张宝点了点头,立刻让人点齐五百士兵,交付给审配,让审配带领着,去假意投降官军,而且全部听从审配的号令, 送走审配等一行人后,张宝望着审配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要我放了你的家人,你以为我傻啊,我用他们來要挟你,你才肯就范,要是放了他们,你肯为我卖命,等攻下了邯郸城,到时候我会让你帮我攻下整个冀州、乃至整个大汉,等推翻大汉那一天,我才会真正的将你的家人给放了。” 审配带着五百黄巾军朝邯郸城而去,离开了张宝的身边,审配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沒有束缚了,虽然他全家人的性命还在张宝的手里握着,但他坚信,只要杀死了张宝,一定可以从张宝的亲随中询问出來他家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的, “张宝,你的死期到了。”审配在心里默默的念道, 128关羽登场 今天是三月的第一天,阳春三月,春雪消融,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派盎然生机,邯郸城国相府的院子里,一些鲜花已经悄悄的开放了, 但是在空气中,却依然弥漫着血腥味,破坏了整个诗情画意的景色, 一大早,岳彦便从房中起來,推开房门,看到院子里的花开了,明媚的阳光更是照射在了他的脸上,之前连续的雾霾天气消失不见,换來的是一碧如洗的天空, 岳彦伸了一个懒腰,这些天,他一直忙于征战,从未有过很好的休息,昨天是他睡的最早的一次,所以精神头十足, 这时,沈豹从前院急冲冲的跑了过來,來到岳彦的身边,立刻抱拳道:“启禀主公,城外有一个叫审配的带着五百黄巾军前來投降,守城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特來请示。” 岳彦听到审配的名字时,心中顿时一怔,这几天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之所以能够从邺城突围,都是审配的功劳,现在听到他前來投降,心花怒放,急忙朝城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岳彦就登上了城楼,看到护城河外面的平地上,站着几百人,为首的一个人身穿长袍,骨瘦如柴,但深邃的双眸当中却透着一股子精明, 他俯身向前,朗声喝问道:“敢问哪一位是审配审先生。” 站在最前面的审配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在下就是审配,字正南,冀州魏郡阴安人士,率领一些人前來投降。” 岳彦喜出望外,立刻下令打开城门,然后亲自迎出城迎接审配, 两下相见,岳彦一脸的笑意,朗声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前些日要不是……” 这时,审配突然打断了岳彦的话,更是朝岳彦使了一个眼色,忙道:“审配不过是徒有虚名,不足挂齿,想必阁下便是左将军吧。” 岳彦会意,看了审配身后的一些头裹黄巾的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提防,便道:“不错,我就是岳彦,先生,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里面请。” 话音一落,岳彦拉着审配的手,便走在了最前面,然后吩咐负责守城的皇甫坚寿,让他好生安排这些黄巾军,并且又朝皇甫坚寿使了一个眼色, 皇甫坚寿会意,立刻让人带着这些黄巾军进入邯郸城,岳彦则带着审配朝国相府走去, 那些黄巾军,眼睁睁的看着审配被带走,可也无能为力,只能服从安排, 审配和那些黄巾军分开之后,便立刻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岳彦便拜道:“多谢将军能够看懂我的意思,支开了那些人,我才可以和将军畅所欲言。” 岳彦忙道:“先生,那些人不是跟你一起來投降的吗,怎么你还要防着他们。” “刚才那些人是张宝的部下,是跟着我一起來假意投降的,如今张宝还在城外不远处的山上虎视眈眈,必须要尽快将张宝除掉。” 岳彦这才明白过來,急忙问道:“既然如此,请先生指出张宝在何地,我这就带兵前去剿灭。” 审配道:“不必操之过急,将军若果然带大军前去,难免张宝不会逃跑,我早已经设下了一计,可以将张宝杀死,这也是我为什么來邯郸的目的。” “哦,是何计策,还请先生指教。”岳彦兴奋的道, 审配立刻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岳彦听后,大为赞赏, 两个人边说边聊,很快便來到了国相府,然后岳彦让人把部下全部叫到大厅,又让人把赵王刘珪,赵国都尉高览给请來,大家齐聚一堂,共同施行审配的计策,岳彦更是给众人分派任务, 首先,岳彦派遣华雄带着精锐士卒,去把审配带进來的那五百个黄巾军全部斩杀,这五百名黄巾军被安排在军营里,前后都是官军,武器也被收缴了,面对华雄等人的突然袭击也只能是人人宰杀, 一会儿功夫,这五百名黄巾军都身首异处了,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华雄完成这项任务后,立刻朝国相府去了,将结果报告给了岳彦, 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各自去做准备工作,只等张宝上钩, 张宝按照审配的计策,白天收拢失散的黄巾军,重新聚到一起后,人数又多达三万多人,到了晚上,张宝便带着他们一股脑來到了邯郸城外,密切注视着城墙上一举一动,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邯郸城上有了动作,张宝隐约看见,城墙上的官军被人抹了脖子,一群头裹黄巾的人正忙的不亦乐乎, 很快,城门被打开了,吊桥也被放了下來,一群黄巾军朝着外面招了招手, 张宝见后,大喜过望,立刻带着部下朝邯郸城里冲了过去, 数万黄巾军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涌向了邯郸城的南门,张宝一马当先,带着部下冲进了城池里, 邯郸城内,静寂异常,连一个人影都沒有看见,张宝到了瓮城附近,忽然前面的城门被关住了,城墙上伏兵尽显,满弓待射的弓箭手朝着城下便是一阵狂射, 箭矢如同雨下,一通箭矢落下,瓮城内的黄巾军都倒地一片,个个人仰马翻,有的直接一命呜呼了, 张宝完全沒有料到这一点,突然遇到埋伏,登时大吃一惊,他转过身子,看到背后的军队也受到了攻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了那么多官军,全部朝他们攻击了过來, 而原先接张宝入城的黄巾军,也纷纷倒戈相向,一阵狂砍乱杀,便封锁住了城门,将城门给关上了, 此时此刻,张宝就成为了瓮中之鳖,面对城墙上射下來的箭矢,只能眼睁睁的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声声惨叫,叫的人撕心裂肺,张宝挥动着手中的兵刃,不断的拨档着箭矢,但箭矢实在太过密集了,很快便有一支箭矢从背后射來,直接射中了他的臂膀, 张宝叫都沒有叫一声,掉转马头,想要向外杀去,可是官军根本不给张宝这个机会,无数箭矢瞄准了他,一通箭矢过后,张宝被射的跟个刺猬一样,连人带马,纷纷倒地不起, 他直到临死前,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审配计划好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仰天长啸道:“审配负我,审配负我……” “嗖。” 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射來,不偏不倚,一箭射中了张宝的面门,张宝再也不叫了,直接一命呜呼, 瓮城内的黄巾军基本上都被箭矢射死,而邯郸城外的黄巾军也沒有幸免于难,早就埋伏在城池两侧的官军,突然从两边杀了出來,黄巾军被杀的措手不及,还沒有反应过來,便死了一大堆的人,许多人更是被直接推进了护城河里,护城河的水还是冰冷的,尸体成堆,腥臭无比,淹死的淹死,被杀死的杀死, 官军分别由华雄和高览带领,两个人如同下山的猛虎,如羊群的狼,杀的黄巾军哭爹喊娘, 瓮城里的黄巾军全歼之后,城门再次打开,皇甫坚寿、沈豹、卓立、管亥、周仓纷纷带着队伍冲了过去,而岳彦则带领骑兵队伍在城外进行最后的扫荡,经过半个时辰的合力围攻,终于取得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这一战,黄巾军彻底丧胆,各路官军都勇往直前,以极小的伤亡为代价,歼击黄巾军五千多人,其余全部俘虏, 战斗结束后,岳彦找到了张宝的尸体,将其枭首,准备第二天让人传送京城, 同时,审配也在俘虏中问出了自己家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岳彦派遣华雄带兵前去解救, 邯郸城一战,虽然歼灭了不少黄巾军,取得了胜利,但官军也十分疲惫,加上城外尸体遍地,还要打扫,对于他们來说,也无疑是一个很大的任务, 经过两天时间的清理,尸体基本上被清理干净,该掩埋的掩埋,该火焚的火焚,但是邯郸城周围的血迹已经浸入了土壤之中,周围一片红色,一时间无法清理,而且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凝重异常, 到了第三天,华雄带着审配及其家人安全归來,岳彦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随后,岳彦请审配做自己的谋士,审配沒有拒绝,当即答应了岳彦,正式成为了岳彦帐下的一名谋士, 当天下午,岳彦集合部队,准备离开邯郸,前往邺城,忽然接到一名斥候传來消息,说程远志、邓茂这一路黄巾军被另外一路官军击溃,正朝邯郸逃散, 岳彦二话不说,立刻将集合好的部队前去堵截程远志、邓茂,一行人向北奔驰大约十里左右,便见程远志、邓茂带着残兵败将,被人追击,打的是“幽州牧刘”的旗号, “幽州牧,那不就是刘虞的兵马吗。”岳彦看到这个旗号后,便自言自语的道, 程远志、邓茂等人正奔驰前,看前面有人挡路,正是岳彦,急忙勒住战马,停留在原地,寻思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便朝另外一侧逃走, “哪里逃。” 突然,一声如雷的暴喝声响起,一匹快马从路旁的树林里冲了出來,抡着一把大刀,一刀将程远志斩于马下, 马背上的人面如重枣,美髯垂胸,丹凤眼,卧蚕眉,一身粗布衣服,外面罩着一件皮甲,手中握着一把呈偃月状的宽厚大刀,刀面上缀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 “关……关羽。” 岳彦看到之后,登时大惊失色,沒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关羽,那也就是说,刘备、张飞,也在附近, 129另类张飞 程远志被杀,邓茂大惊失色,慌不择路,逃了沒有多远,一骑当先拦住去路,手起一矛,直接戳中了邓茂的心窝,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挑了起來,然后用力甩出去了好远, “砰。” 一声巨响,邓茂整个人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马背上的骑士穿着一身劲装,外面罩着一件皮甲,身材魁梧,体格蹇硕,手持一根丈八蛇矛, “此人就是张飞。”岳彦打量了那骑士一番,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禁觉得,眼前的张飞与他所熟识的张飞大有区别, 他所熟识的,应该是个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而且脸特别黑, 可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手持丈八蛇矛的骑士,却有着丰神清秀的五官,一双漆黑似墨的剑眉,澄澈有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直挺的鼻梁,丰润性感的嘴唇闪着自然红润的光泽,面颊丰腴,肌肤白皙,端正的轮廓隐含儒者特有的温文尔雅,秀雅中又透着三分的邪气,而且下颌上只挂着一些青须, 这样的一个大帅哥形象,怎么可能是岳彦所熟识的那个张飞呢, 就在岳彦还在迷惑当中,从刘虞的军中,飞奔出了一名骑士,长的面如冠玉,方面大耳,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突出,估摸着他自己能够看见自己的耳朵,而且双臂十分的修长,背后交错插着两把长剑,呈一个x型,也是一身劲装, “云长、翼德。”骑士冲斩杀程远志的关羽叫了一声,又冲刺死邓茂的张飞叫了一声, 关羽、张飞便纷纷拔出腰中佩剑,斩下程远志、邓茂的人头,提着來到了那名骑士的身边,齐声叫道:“大哥有何吩咐。” 那骑士勒住马匹,先看了看程远志、邓茂的人头,然后一把挽住了关羽、张飞的手,呵呵笑道:“辛苦二位贤弟了。” 岳彦几乎可以确定,这三个人,便是刘备、关羽、张飞,但张飞与他印象中的形象相差太多,以至于让他都有些不敢相认,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时,穿着一身盔甲的刘虞带兵从后面赶了过來,一脸笑意的对刘备说道:“我有贤侄相助,以后何愁黄巾军。” 刘备一脸谦虚的道:“为叔父效力,备,敢不尽心尽力。” 刘虞背后,一员戴盔披甲的将领见了,一脸的不悦, 此人面目俊朗,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双刃铁矛,下颌上留着一部山羊胡子,年约三十,正是公孙瓒, 公孙瓒本在辽东属国任长史一职,因其作战勇猛,骁勇善战,黄巾起义后,被刘虞召到蓟城,暂行骑都尉一职, 他与刘备曾共同受教于卢植门下,也算是同窗好友,但公孙瓒嫉妒心强,见本应该是自己的功劳,却被刘备、关羽、张飞抢了过去,心中便有些不爽, 岳彦命令大军原地待命,率领华雄、高览、皇甫坚寿、沈豹等人,朝刘虞那边走去, 刘虞也一早就看见了岳彦,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京城时,他还是司隶校尉的时候,两个人就见过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刘虞一直以为岳彦是张让的心腹,十分看不起岳彦,也不愿意与他來往, 但直到后來十常侍被杀,他才在丁宫的來信中得知了真相,对岳彦刮目相看, “刘大人,真沒想到,我们又会在这里见面。”岳彦首先拱手道, 刘虞此时也变得相应客气了起來,对岳彦道:“是啊,岳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沒想到只短短的一个多月,岳将军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让老夫佩服,当真是年少英雄啊。” “刘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介匹夫而已,无名小卒,若沒有陛下的提携,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刘虞道:“嗯,那倒也是,同殿为臣,那客套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张角领导的太平道造反,我幽州也受到些波及,但并不是很厉害,所以影响不大,我知道冀州是太平道的巢穴,平定完幽州境内的反贼之后,我立刻率领大军前來冀州,希望能够减轻一些将军的压力,不知道冀州现在情况如何。” 岳彦听刘虞是來帮忙的,当真是雪中送炭啊,登时欢喜异常,忙道:“刘大人來的真是及时,这样一來,我就不用发愁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边走边说。” 话音一落,岳彦便带着刘虞等人,前往邯郸城, 赵王刘珪得知刘虞到來,慌忙接应,然后一群人就聚集在国相府中议事, 在回來的路上,岳彦基本上将冀州的情况都说给刘虞听了,当刘虞得知张梁、张宝都已经死了,而且岳彦斩杀了好几万黄巾军,又俘虏了不少,弄得黄巾军连吃败仗,闻风丧胆,对岳彦更加的敬重了, 现如今,冀州的平叛大军形势大好,刘虞又突然带领一万人马前來相助,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据斥候來报,张宝死后,张角便把冀州境内的黄巾军全部聚集到了信都城,分派多股小部队出去抢掠,把抢來的物资,全部囤在信都城,准备做长期的打算,一方面,又派遣人去兖州、青州联络,希望青州的黄巾军能够进入冀州,由他直接调遣,然后再准备反扑官军, 众人坐在国相府中集体商议此事,看看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岳彦帐下的许攸、审配,刘虞帐下的谋士魏攸,纷纷各抒己见,岳彦、刘虞也时不时插上两句,最后经过一致商讨,决定岳彦、刘珪、刘虞的大军全部联合起來,组成一支联军,由岳彦出任主帅,刘虞为副将,准备与张角对峙在信都城, 会议散后,岳彦在于刘虞的闲谈之中,问及了刘备、关羽、张飞的情况, 原來这三个人是他在涿郡碰到的,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得知刘虞讨伐黄巾军,便主动率领关羽、张飞加入了他们, 又因为大家都是汉室宗亲的缘故,交谈一阵后,论辈份,刘虞是刘备的叔父,因此刘备才直呼刘虞叔父, 加上刘虞又见识了关羽、张飞的厉害之处,所以言谈之中,表示出了对刘备、关羽、张飞的器重, 闲谈过后,岳彦亲自将刘虞送回房,安顿好一切后,这才离开, 他询问了一下府中的家丁,得知刘备、关羽、张飞分别被安排在后院的客房里时,他变径直朝后院走去, 來到后院,他直接去了张飞的房间,刚走到门口,便听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在房间里面闲聊, 他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谁。” “是我,岳彦。” “是左将军。”房中传出來了一阵惊讶声, 很快,房门便被打开了,首先出现在岳彦面前的,则是刘备,刘备一脸笑意的拱手道:“左将军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实在是……” “客套话就不说了,我只是想來认识认识你们,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亲眼见识到了关兄、张兄的英勇,刚才在大厅里,碍于刘大人在场,我不好意思表达出來,否则会被刘大人误会我有挖墙角的嫌疑了,哈哈哈哈……”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是一脸的迷茫,对岳彦说的“挖墙角”这三个字很不解,一番面面相觑之后,刘备便问道:“敢问将军,挖墙角是什么意思。” “额,沒什么……”说着,岳彦便走进了房中,见关羽、张飞侍立在旁边,便急忙道:“都坐,都坐下,千万别拘谨。” “喏。”刘备、关羽、张飞都齐声拱手道, 四个人纷纷落座之后,岳彦的眼睛一直在不住的打量着张飞,在这三兄弟当中,张飞长得最好看,其次是关羽,最难看的就是刘备,刘备看上去跟未进化的长臂猿差不多, 张飞被岳彦盯着看的不好意思了,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了一丝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他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问什么,朗声道:“将军,你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莫不是看上我张翼德了,我可先事先声明,我已经有了妻室,而且喜欢女人,不爱搞什么龙阳之癖。” “三弟,怎么说话呢。”刘备听后,立刻训斥道, 张飞道:“大哥,本來就是嘛,大家都是男人,将军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有什么好看的。” 岳彦急忙说道:“张兄,你大可以放心,我也喜欢女人,沒有龙阳之癖,只是,你与我印象中的形象差别太大了……” 话说到一半,岳彦便戛然而止, 可是,张飞听的真切,忙问道:“我与你印象中的形象差别太大了,难道将军之前见过我。” “额……这个……”岳彦寻思了一下,必须要找出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來,想了半天,这才说道:“哦,我几年前去过涿郡,有幸到张兄的庄上讨过酒吃,所以见过一面。” “去我庄上讨过酒吃,我怎么不记得了。”张飞打量着岳彦,印象中似乎沒有见过这个人,一脸迷茫的问道, 备注:按照三国演义的说法,张飞是个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戏曲中更是给了他黑脸的形象,但根据现在的一些调查,特别是在四川一带出土的文物中显示,张飞很可能是个面如美玉,神采飞扬的美男子,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是个彪悍的粗人,而且历史上的张飞也算是河北的一个小小名流,又有很高的文化素养(有史料曾记载过张飞的爱好是练书法,并且写得非常好),生有两女均为蜀汉后主皇后,相貌应该不差, 所以,笔者决定一改张飞豹头环眼黑脸的形象,给读者们一个新的张飞形象, 130张角病重 岳彦笑道:“张兄一定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张飞道:“或许吧,将军这么晚來到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也沒什么要事,只是想和三位认识认识,而且我也是个爱才之人,帐下缺少你们这样的将领,你们都是将才,若是能够來到我的帐下为朝廷效力,以后肯定能够闯出一番天地,在朝中为官。”岳彦当即抛出了橄榄枝,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沒有说话,最后刘备笑道:“我们兄弟也想到将军帐下效力,只可惜我们现在已经投了刘府君,刘府君对我们又不薄,若是背弃,只怕会落个不义之名。” “若是刘府君同意了呢。”岳彦反问道, 刘备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若是刘府君同意的话,那我们兄弟自然沒有什么不同意的。” 岳彦心里想的很明白,刘备是建立三国之一蜀汉的帝王,肯定不那么简单,与其放任自流,不如收到帐下加以遏制,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找个罪名杀了,这样一來,关羽、张飞二人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他的部下了, 他熟悉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物,如果能够将所有的名将、智谋之士全部拉到自己手底下,为自己效力,那么他就可以营造出一个盛世,不让三国的局面出现,并让整个大汉走向世界,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帝国的强大, 不过,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想法,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还无法预料, 随后,岳彦和刘备、关羽、张飞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回到房中后,岳彦便想着怎么跟刘虞要人, 到了第二天,岳彦、刘虞分别各自带领自己的兵马朝邺城赶去,刘珪也派出高览带领五百人前往相助, 一路上,岳彦和刘虞走在一起,一番旁敲侧击,刘虞也知道岳彦的意思,但始终是装迷瞪, 最后,岳彦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门见山的说,想把刘备、关羽、张飞要到自己的帐下, 然而,刘虞却以种种理由委婉的拒绝了岳彦, 无奈之下,岳彦也只好作罢,想着等以后回到京城,掌握朝廷大权之后,到时候,想要个人,还不容易吗, 经过一天的行军,大军终于抵达了邺城,自从张宝阵亡,黄巾军在邯郸城下战败,冀州的黄巾军只要一听到岳彦的名字,就会害怕的不得了,所以,一路走來,都平安无事,连半个黄巾军的身影都沒有看见, 抵达邺城后,鲍鸿、沮授前來相迎,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当夜岳彦一尽地主之谊,宴请刘虞等人,自己的部将都一一作陪,期间,就与张角对峙信都城的事情再次展开了商议,沮授并沒有提出过多的意见,只是觉得趁着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应该速战速决, 同时,黄河以南的几个战场也纷纷传來了消息,皇甫嵩、朱儁、卢植起初在平定黄巾军的道路上,可谓是一帆风顺,势如破竹,但最后也陷入了兵力不足的困境,无法继续扩大胜利的果实, 加上黄巾军也变得越來越谨慎,都固守在城池之中,各地黄巾军都紧密联合,相互协调作战,最终成功反扑官军, 先是皇甫嵩、朱儁在颍川被黄巾军打败,接着卢植在东郡战败,加上官军兵力不足的原因,现阶段黄巾军与官军正处在对峙之中, 可以说,这是一个僵局, 而要打破这个僵局,岳彦的河北战场就成为了关键,张梁、张宝的先后死亡,对黄巾军沒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反而激发了黄巾军的仇恨之心,但如果黄巾军的首领张角死亡了,那就会对黄巾军造成巨大的影响, 当夜无事,到了第二天,大军整装待发,岳彦成了联军的总指挥,朝着安平国,信都城走去, …… 信都城, 张角躺在病床上,不断的咳嗽着,时不时还会咳出鲜血來, 先是张梁被斩首,接着又是张宝阵亡,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打击,让他再也难以承受了, 终于,他强撑了许久的身体在此刻崩溃了,完全性的卧床不起,只能靠着药物來维持生命, 廖化端着一碗煎熬成的草药从外面走了进來,來到张角的床头,搀扶起张角,关心的道:“大贤良师,该喝药了。” 说完,廖化又吹了吹草药,生怕会烫着张角, 张角在廖化的伺候下,缓缓的喝完了药,重新躺在床上后,随口问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廖化回答道:“官军正往信都城赶來,青州的军队已经抵达平原,如果日夜不停的话,明日即可抵达。” “你传我命令,派人去薄落津抵挡一下官军,之后各县都埋下小股伏兵,千万不要让官军來的太快。” “喏,我这就去传话。” 廖化转身要走,张角却一把拉住了他,他急忙问道:“大贤良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另外派人去南阳,给张曼成传话,让张曼成全权负责豫州、扬州、荆州、兖州,所有人都必须协调作战,只有这样,才能与官军相抗衡。” “喏。” 张角从床里面摸出來了一本书,将这本书交到了廖化的手中,说道:“这本是太平要术,留在我身边也沒有什么作用了,你拿去看吧,以后我的身边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我希望你能够挑起大梁。” “大贤良师,我怕我挑不起这个大梁,正好张牛角率领青州的军队过來了,不如……” “张牛角始终非我亲信,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太平道是如何运作的,张牛角只适合带兵打仗,不适合传遍太平道,而且,张牛角一旦得知我有重病,卧床不起,只怕会取而代之,张牛角到了信都后,千万不可让他入城,只让他驻守在城外即可。” “大贤良师,我明白了。” “那个严政,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他率兵南下兖州,遇到了抄略了一番,听闻地公将军在邯郸战败,便带着人來投大贤良师了,如今已经被安排在城中,也幸得他的部队到了,才安抚住众人。” “元检,严政此人,你也要小心为妙,千万不能向他透露半点关于我的消息,明白了吗。” “明白了。” 话音一落,廖化便转身出了房间,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张角一个人, 廖化按照张角的吩咐,开始传达各个命令,黄巾探子纷纷被派了出去, 这时,一个黄巾兵道:“启禀渠帅,严政在门外求见,说是要见大贤良师。” “他來干什么,就说大贤良师公务繁忙,不能相见……” “廖兄弟。”严政突然闯了进來,直接打断了廖化的话, “你怎么闯进來了。”廖化一脸的紧张, 严政道:“廖兄弟,我求见大贤良师已经好几次了,一直不能相见,如果大贤良师一直在忙的话,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大贤良师忙完为之。” “严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大贤良师确实很忙,不能见你,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将你到來的事情告知大贤良师,看大贤良师有什么时间,然后就传你來见,怎么样。” 严政冷笑道:“廖兄弟,你一直待在大贤良师的身边,却谁也不让见,难不成,你在搞什么鬼,把大贤良师藏起了不成。” “你……你胡说,我才沒有把大贤良师藏起來呢,这一切都是大贤良师的吩咐,现在是非常阶段,大贤良师忙的很,吩咐我谁來都不见的。” “是嘛,我看,是你把大贤良师软禁起來了吧。”严政反驳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廖化终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只有十六岁而已,怎么能够跟严政这种老江湖相比, 严政只用花简单的激了一下,廖化就上钩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让我见大贤良师,我今天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话音一落,严政便往内堂闯了过去, 廖化急忙拦住,怒道:“严大哥,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还能杀了我不成。”严政狞笑道, 廖化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不想严政居然如此无赖, 严政一把推开了廖化,怒道:“闪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大贤良师。” “吵什么,吵什么,我在后堂都听见了。”张角从后堂走了出來,怒道, 严政见到张角出现,立刻变得的萎靡不振,急忙拜道:“参见大贤良师。” “严政,是我吩咐廖化不接见任何人的,你要硬闯,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严政忙道:“启禀大贤良师,张牛角來了,在城外求见。” “张牛角,不是说明天到吗,怎么來的那么快。”张角一阵错愕, “张牛角只带了几个随从來的,大军估计要明天才能到,属下谨遵大贤良师的吩咐,沒有打开城门,所以特來请示大贤良师。” 张角道:“既然來了,不得不见况且我还需要张牛角替我们抵挡官军呢……” 廖化听后,急忙紧张的道:“可是大贤良师,你的……” “我沒什么,严政,你去把张牛角带到这里來吧。” “喏。” 131包围信都 严政走后,廖化急忙问道:“大贤良师,你的病还沒有好,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接见张牛角呢。” 张角摆手道:“无妨,如果我再不出面的话,别说张牛角,连严政都快镇不住了,我已经吃了一粒自己炼制的丹药,一个时辰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廖化不再说话了,只是心疼张角而已, 过了一段时间,严政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來,两个人见到张角后,立刻拱手道:“参见大贤良师。” 张角此时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有一点患病的迹象,见到张牛角和严政后,便道:“都坐下吧。” 张牛角和严政分别坐下后,张角便问道:“我沒想到你会來的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明天到呢。” “我一接到大贤良师的命令,便立刻带兵从青州赶了过來,同时,我对地公将军、人公将军的死也感到深深的痛惜,只是现在大贤良师身边沒有良将,又面对官军的威胁,不知道大贤良师准备如何应对。”张牛角声音沙哑,浑厚无比,一双硕大的眼睛瞪得跟灯笼似得, 其实,张牛角原本并不叫张牛角,他是博陵人,姓张名角,与大贤良师同名同姓,他本來是名聚啸山林的山贼,后來听说太平道密谋起义,已经有了几十万人,便投机取巧,带着手下这一波山贼,投到了张角的麾下, 为了避讳,这才改了名字,叫张牛角,当然,这个名字也跟他经常戴着的头盔有关,他戴着的那顶头盔,边上有两个长角,有点像牛,所以才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加入太平道的张牛角,因为力大无穷,又陆续招收了一些山贼,自成一派,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能够带领这支队伍,但是因为三十六方已经设立完毕,沒有渠帅的位置了,张角便给了张牛角一个将兵从事的职位,等同于渠帅, 后來,张角便把张牛角等人派往青州,让他们攻击青州, 张牛角也幸不辱命,率领队伍将青州搅得天翻地覆,但由于贼性不改,所以一般都是只攻城,不占地,起义初期比较猖狂,到了后來,却被当地的士绅豪强联合起來反扑,非但沒有攻下青州,反而连续吃了几次败仗,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牛角接到了张角的命令,让他率军回冀州,张牛角二话不说,立刻率军回冀州,却将这些天抢劫的金银珠宝和粮食,都存放在了一个地方,专门交给心腹之人看管,以备不时之需, 张角被张牛角这么一问,便道:“我这次把你从青州叫过來,就是想把这个重要任务委托给你,我想任命你为新的地公将军,率领大军,消灭岳彦。” 张牛角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欣喜,但转瞬之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拱手道:“大贤良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何德何能,能够担此重任啊……” “你不要谦虚,你在青州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把青州弄了个天翻地覆,你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够有如此能力的人。” 严政在一旁坐着,也是干瞪眼,他看到张牛角受宠,即将为地公将军,心中嫉妒异常,但他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沒有张牛角厉害呢,对付寻常的官军还行,要是对付岳彦,他巴不得躲的远远的,他已经吃了很多亏了, 张牛角想了片刻,不再推辞了,当即道:“既然这是大贤良师的命令,那我就不再推辞了,不然就是抗命不尊了,我的军队明日才会抵达,到时候,我一定会不负众望,替大贤良师消灭岳彦。” 随后,张角宴请了张牛角一番,严政作陪,酒足饭饱之后,便让严政暂时把张牛角安排住下, 之后,张角便退居幕后,继续让廖化谢绝一切來客,凡是都由廖化进行通报和传达, 与此同时,岳彦的大军正在急速赶往信都城,在薄落津时,遇到了一次黄巾军的狙击,但实力悬殊太大,官军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杀退了黄巾军, 这之后,岳彦便派出两支先遣队,让刘虞帐下的关羽、张飞带领,替大军扫清前面的尘埃, 关羽、张飞都是当世之猛将,而现在又都正值壮年,骁勇异常,带领先遣队一路狂扫,杀的黄巾军屁滚尿流,到最后,黄巾军干脆望风而逃, 两天后,岳彦等联军已经进入安平国内,抵达南宫县,与信都城隔河相望,中间夹着一条洚水, 如今已经是阳春三月,冬雪消融,到处都是一派春机盎然,春风拂面,洚水两岸更是一片绿油油的, 不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到处荒芜的田地,黄巾军的破坏力惊人,冀州百万户口,经过这样的一次大乱,人口锐减了三成,更有大批人口背井离乡,前往他地,多数朝幽州、并州、河内而去, 联军抵达南宫县后,便在南宫县城住下,县城里被黄巾军抢掠一空,城内一片狼藉,随处可以看见当时的行径,而城中早就沒有人了,是一座空城, 之后,斥候过來汇报,说黄巾军在洚水对岸扎下了营寨,大约有五万人,而两岸的船只都被黄巾军或烧毁,或破坏,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官军过河,但如果要避过洚水,只怕会绕一个很大的圈子,费时费力, 最后,经过商议,大家一致决定,自己造船,强渡洚水, 洚水绵延很长,直到武邑县才汇入漳河,这么长的沿岸,黄巾军不可能都守得住, 接下來的几天时间里,官军秘密在南宫县城东侧三十里的地方砍伐树木,打造船只, 洚水对岸,黄巾军大营,刚刚成为地公将军不久的张牛角,此时是意气风发,听到黄巾探子报告了官军等人的事情后,便咧嘴笑道:“官军无法渡河,只能停滞不前,若要到信都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就地造船,强渡洚水,二是绕过洚水,不管哪条路,都费时费力,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这样一來,我军就又多了一些时间可以充足的准备了。” “将军高见,属下佩服。”张牛角面前,一群披头散发,头裹黄巾的人齐声说道,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足有九尺高的魁梧汉子,正是张牛角手下第一将,叫褚燕,据说,此人功夫了得,而且身轻如燕,攀爬能力非常的强,攻城掠地时,总是冲在最前面,再高的城墙,也抵挡不了他, 褚燕拱手对张牛角道:“将军,有这几天的时间,我们足可以将张角的部队收编,只是,将军真的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张牛角道:“沒错,大贤良师那么急把我们从青州叫回來,无非是因为他手下沒有了可用之人,张梁、张宝先后阵亡,他其他的弟子也都死的死,伤的伤,根本不足以跟岳彦抗衡,现在可倒好,又來了一个刘虞,军队中有一部分是乌桓突骑,这乌桓突骑驰名天下,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何必以卵击石呢。” 褚燕道:“可是,唇亡齿寒,大贤良师若是真的被官军杀死了,相信会对整个太平道造成极大的影响,到时候,太平道造反可能会失败。” “管他娘的失败不失败,反正老子只图财,现在捞了不少,也是时候收手了,随便找个山头,带着兄弟们占据那里,靠着这些天抢來的钱财和粮食,足够吃上几年了,大贤良师就是想那我们当挡箭牌,让我替他挡住岳彦,门都沒有。”张牛角道, 褚燕继续说道:“可是将军,张角一旦死了,官军肯定会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他们怎么肯容忍我们继续烧杀抢掠。” “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如果真的到了和官军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大不了就投降,先安抚住官军的心,等官军走了,我们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好了,就先这样了,这几天,当务之急是赶快说服张角的部下,越多越好。” “喏。”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洚水两岸一直相安无事,到了第四天,官军突然在南宫县城消失,出现在了南宫县城东侧三十里的对岸,绕过了张牛角的军营,直接朝信都城奔驰而去, 信都城里只留了两万多人,多数人都被张牛角带走了,布置在了洚水岸边,官军的突然到來,让信都城里的黄巾军都惶恐不安, 张角更是震惊不已,急忙派人去告知张牛角,让张牛角率军过來攻击岳彦, 张牛角接到张角的命令后,口头答应了下來,但是却沒有立刻行动,而是派出黄巾探子,打探消息, 联军包围了信都城,将信都城的南北两座城门堵死,刘虞率领本部兵马在北门,岳彦则率领本部兵马以及高览的五百兵在南门,但却并不急着攻击,而是安营扎寨,挖掘壕沟,以防止张牛角从背后杀來, 132围点打援 信都城内有黄巾军两万余人,而岳彦、刘虞的联军,才两万八千人,按照常理來说,是不应该围城的, 因为孙子兵法上曾说,我军十倍于敌人时,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人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人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时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而兵力弱于敌人时,就避免作战, 所以,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俘虏, 就目前情况來看,黄巾军的数量远远多于官军,除了信都城内的两万余人,不远处的河岸上还有张牛角的五万大军, 在形势上,官军要弱于黄巾军,但实际上,官军之所以选择堵住信都城仅有的两个城门,从外包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早在行动之前,岳彦就将许攸、沮授、审配、刘虞、魏攸、鲍鸿、皇甫坚寿、高览等人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讨怎么对付张角, 经过一阵研讨,最后大家采取了岳彦的建议,那就是围点打援, 顾名思义,就是把信都城包围起來,可实际上,却是在等待援兵到來,然后出其不意的攻击援兵,消灭黄巾军的有生力量, 所以,官军一到信都城下,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先安营扎寨,再挖掘壕沟,阻止张牛角大军的偷袭, 对于其他人來说,这无疑是一次冒险的行动,都担心张牛角会率领大军再从外围将官军给包围起來,到时候两军里应外合,官军就会陷入腹背受敌之地, 这一次,是岳彦力排众议,独自做出的一个大胆决定,当然,他在做出这个决定前,早就向管亥、周仓询问了一下张牛角的事情,知道张牛角并非张角心腹,而且还颇有野心时,这才有了底气, 经过一天的忙碌,官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两道深深的壕沟,刚好将信都城的城门堵住,要想从信都城里出來,除了从其他地方翻墙之外,根本无法从城门正常进出,里面的人出不來,但是外面的人只要架上木板,就可以进去, 此时此刻,张角还在信都城里等待着张牛角的回信,结果却差强人意,张牛角的军队始终沒有在信都城出现, 这不由得让张角很是愤怒,本以为给了张牛角大权,张牛角就会替自己卖命,挡住岳彦,可是他错了,张牛角是一头喂不饱的野兽,他要的更多, 但是就目前情况而言,他除了把希望寄托在张牛角的身上,还能做什么, 于是,张角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人去给张牛角传话,告知张牛角,只要能够消灭岳彦的这伙官军,他甘愿退位让贤,只做太平道精神上的领袖,将整个黄巾军交给张牛角统领, 其实,张牛角也在密切关注信都城的态势,只不过,他一直按兵不动罢了, 等到张角的信使抵达军营时,告知了张角的想法,张牛角这才欣喜若狂,即刻让信使回去转达张角,明日就会出兵, 当夜,信都城周围一片寂静,官军、黄巾军都沒有采取任何举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张牛角率领大军出现在信都城西,但仍旧沒有采取什么行动, 信都城南门的汉军营寨里,岳彦见斥候归來,便问道:“张牛角可有什么动静。” 斥候摇了摇头, 岳彦冷笑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张牛角是在等待,等我和张角斗的你死我活之时,他再出兵,好坐收渔人之利。” “主公,既然张牛角这条蛇已经出洞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采取行动了。”许攸迫不及待的道, 岳彦点了点头,对斥候道:“即刻给鲍鸿传令,让他开始行动。” “喏。” 岳彦一早就制定了围点打援的方针,之后由许攸、沮授、审配等人将这个方针逐渐完善,在來信都城的时候,故意在洚水河岸留下了一支兵马,交由鲍鸿带领,目的就是要抄略张牛角在河边扎下的营寨, 斥候得到命令后,直接出了大营,前去给鲍鸿传令, 岳彦又让人通知刘虞,约定半个时辰后,对张牛角展开攻击, 而他则点齐兵马,聚集两千骑兵,与华雄、沈豹、高览、皇甫坚寿一起准备对张牛角作战, 张牛角这次只带來了一万人,其余的军队还在大营里,按照他的目的,这次只不过是來作秀的,象征性的出现一次,再象征性与官军打一仗,然后说官军厉害,无法战胜,便可以退兵了, 而且这一万人里面,大多数都是他无法说服的张角的部下,这次带來,是当炮灰來了, 信都城里,张角得知张牛角带兵到了,却一直按兵不动,不免有些生气,怒道:“他还在等什么,即可让他展开进攻。” 命令经由廖化传出,廖化亲自去了信都城西,站在城墙上对张牛角传令, 张牛角满口答应,二话不说,当即分兵两路,自己亲自率领五千人,朝南门杀去,而让褚燕率领剩下的五千人,朝北门杀去, 岳彦、刘虞还沒有采取行动,张牛角的兵马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当然,这是岳彦、刘虞都求之不得的结果,毕竟防守,比进攻要容易些, 很快,张牛角驱使着数以千计的黄巾军,便到了南门附近,官军早就严阵以待了, 面对以逸待劳的官军,张牛角操着杀猪般的嗓子大声喊道:“杀啊。” 五千黄巾军都是张角的旧部,一心想把张角解救出來,争先恐后的向前冲去, 汉军营寨寨门紧闭,前面放着许多鹿角、拒马,而在鹿角、拒马的后面,还挖了大大小小的陷阱,乍看上去,是一片平地,可实际上,只要一踏空,陷阱下面的木桩便可以将人体刺穿, 弓箭手满弓待射,等待着岳彦的命令,等待着黄巾军的靠近, 眼看黄巾军快要冲到鹿角那里时,岳彦突然一声令下:“放箭。” 数以千计的箭矢凌厉的飞射了出去,冲在最面前的黄巾军纷纷应弦而倒,一个踉跄,向前扑倒,直接被鹿角插死, 后面的黄巾军接踵而至,很快移开了鹿角,再向前冲的时候,军营里的汉军立刻拉动了埋伏在土堆里的拒马,一排排尖锐的木桩突然从地面上斜斜竖起,那些黄巾军猝不及防,纷纷被拒马刺穿了身体,有的立刻毙命,有的则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空中,第二波箭矢飞來,又射死一片黄巾军, 张牛角见状,眼睛里的目光十分复杂,既兴奋,又带着一丝惊愕,兴奋的是,他借刀杀人,宰了这些张角的旧部,惊愕的是,官军的作战能力明显比他之前在青州遇到的官军厉害多了, 他担心这些黄巾军有些产生畏惧,便在后面大声叫喊,喊出鼓舞人心的口号,激励着这些黄巾军向前猛冲, 黄巾军的脚步沒有因为受到狙击而停滞,继续向前冲,但冲出沒有多远,冲在最前面的人,突然脚下踩空,纷纷跌入了陷阱里面了,被陷阱底部的尖锐木桩刺死, 后面的人急忙停下了脚步,可是却又被后面冲过來的人挤进了陷阱里,纷纷坠入坑中, 凌厉的箭矢从空中落下,射向了密集的人群,不少人又死在了箭下, 张牛角见后,惊讶无比,沒想到官军如此狡猾,陷阱连连,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不是他的部众,死了也就死了,就当是投石问路了, 信都城里的黄巾军纷纷在城墙上眺望,看到城外的战斗后,也都摩拳擦掌,可惜的是,他们出不去,城门口被一道又深又宽的壕沟堵住了,而且两边都有官军守卫,要想冲出去只怕是万难, 岳彦瞅准时机,翻身跳上马背,带着华雄、沈豹、高览,皇甫坚寿等两千骑兵,从军营的侧门奔驰而出,然后绕了军营半个圈子,直接从侧翼杀來, 马蹄声滚滚如雷,骑兵的雄浑气势让黄巾军见了都有些害怕,面对骑兵的横冲直撞,黄巾军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张牛角见势不妙,调头就跑,带着几名亲随,逃的无影无踪,也沒有下令撤退,丢下这数千黄巾军不闻不问了, 一时间,群龙无首,偏偏岳彦、华雄、高览、沈豹、皇甫坚寿等人又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这些黄巾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根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信都城的北门,刘虞的大军正在对黄巾军实施致命的打击, 刘虞的一万兵马里,有三千乌桓突骑,这些突骑兵是刘虞军队的精锐,每一个人都是弓马娴熟的乌桓人,个个身强体壮,好勇斗狠,所以战斗力极强, 这支乌桓突骑在刘虞帐下从事鲜于辅的率领下,加上又有公孙瓒、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的加入,五千人的黄巾军被这些乌桓的突骑兵分割成十几块,只有被杀的份, 而领兵的褚燕,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强悍的军队,战斗刚打响沒多久,他便带着亲随奋力杀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官军与黄巾军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黄巾军战死大半,其余的都纷纷投降, 133张角之死 张角得知张牛角大败,气的口吐鲜血,直接昏厥过去了,幸得廖化在傍边照料,扶上床休息, 张牛角、褚燕等人朝洚水河岸赶,刚走到半路,便遇到了落荒而逃的部下,一问之下,这才知道,自己在洚水河岸的军营被官军放火烧了,部下无处可归,只得前往信都城, 张牛角也是一阵怨恨之气,好在只是军营被烧毁,部众损失不大,他把这股怨恨之气撒在了张角的头上,加上自己亲眼见识了官军的厉害,料自己的这乌合之众不是官军的对手,直接带着三万多人的残军离开了信都城,朝南而去,准备再回青州, 鲍鸿得知张牛角带兵南逃,不敢追击,派斥候一路密切跟踪,自己却带兵回军营, 见到岳彦时,鲍鸿向岳彦报告了张牛角的动向,并请示岳彦该怎么做, 岳彦见张牛角退兵,因为张牛角人数众多,而且他的主要目的在于张角,便继续让斥候一路跟踪,定时汇报情况即可, 官军今日一战胜利后,彻底鼓舞了联军的军心,无论是岳彦的军队,还是刘虞的军队,都信心百倍, 而信都城里的黄巾军却彷徨不安,冲不出去,援军又看不到,更有人传出张角病重,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更加让城中的黄巾军惶恐起來, 当晚,严政便再一次去见张角,依旧被廖化给拦了下來, 严政当即道:“廖兄弟,外面疯传大贤良师得了重病,是不是真的。” “这都是谁传的谣言,大贤良师的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得病呢,前些天你不是还看见大贤良师了吗。”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大贤良师有令,让你负责全城安危,抓住造谣的人,斩首示众。” 严政将信将疑,沒有直接表现出來,唯唯诺诺的道:“喏,我这就去办。” 他出了国相府,先去抓造谣的人,然后一路追查到了国相府中的厨子,一问不当紧,这才知道,张角真的病了, 严政先将那名厨子给斩首了,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为自己牟利,万一张角真的死了,以后谁來接他的班…… 同时,严政调换了国相府里的一批守卫,除了内院的廖化和张角的一些亲随外,其余的人都换成了他的亲信,密切注视着张角的一举一动, 城外,岳彦、刘虞、许攸、沮授、审配、魏攸等人都齐聚一堂,经过一番商议,众人一致决定,从今夜开始对信都城采取行动, 当晚子时,张角还在熟睡中,突然听到城外传來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 “元检,元检……”张角有气无力的喊道, 廖化忙从外面赶了过來,问道:“大贤良师,有什么吩咐吗。” “外面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官军开始攻城了。” 廖化道:“大贤良师在此稍候,我派人去看个究竟。” 话音一落,廖化便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后,这才赶了回來,而此时城外的那种噪杂声也听不见了,一切都静悄悄的, “启禀大贤良师,官军确实攻城了,可一看到城楼上添了兵丁,便又退回去了,沒什么事情。” “哦……”张角这才心安,倒头继续睡觉,很快便又进入了梦乡, 可是,半个时辰后,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人的喊杀声, 城中的黄巾军又再次被吵醒,可等他们登上城楼后,却发现,官军又再次不战自退, 一个夜晚,连续四五次的这样袭扰,弄得黄巾军精神高度集中,到了白天,却昏昏欲睡,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官军都不定时的采取这种袭扰策略,有时候是在夜晚,有的时候是在白天,这种袭扰的战术,让信都城里的黄巾军吃不消了,连续三天的折磨,也让黄巾军彻底看穿了官军的计策,这是骚扰,不是进攻, 到了第四天的白天,信都城的城楼上黄巾军的守兵都打着盹,城内更是安静异常,都在静静的安睡, 而这时,官军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营寨,扛着云梯,从信都城的东面城墙和西面城墙攀爬了过去, 首先进入信都城的一批士兵,在华雄、沈豹的带领下,分别前往南门和北门,而这时,两座城门外面的壕沟,也被官军架上了木板,可以让大军自由通过, 岳彦、刘虞,分别率领大军悄悄來到了城门下,等待了一会儿后,华雄、沈豹等人便先后打开了南门、北门,大军悄悄入城,首先控制了城门,然后突然发难,黄巾军都还在睡梦当中,被从天而降的汉军杀得措手不及,纷纷投降, 岳彦率领着骑兵,直接奔赴国相府,一路杀到了国相府的内院, 内院里面,病入膏肓的张角突然听到官军已经到了门口,气愤填胸,一阵猛烈的咳嗽,吐出许多鲜血,然后眼前一黑,竟然撒手人寰了, 廖化待在张角的身边,看到张角死了,伤心不已, 这时,岳彦带人冲了进來,看到张角已死,廖化伏在张角的尸体上哭泣,便径直走向前去, 他伸出手指,在张角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又摸了下张角的心口,呼吸停止,心跳渐衰,看來是真的死了, 他低头看见一脸沮丧的廖化,如丧考妣般的伤心,当即拍了拍廖化的肩膀,安慰的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如今张角已死,外面的人都投降了,你年纪轻轻的,沒必要为张角而死,不如投降吧。” 廖化沒有说话,但也沒有反抗,很快便被人带走,当做俘虏,和其他人一起关了起來, 岳彦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张角,看到张角如此模样,心中暗道:“可惜啊,你生不逢时……不过,我也应该感谢你,有了你的首级,我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他亲手斩下了张角的头颅,提着便朝外走, 信都城内乱作一片,有的还在负隅顽抗,岳彦让人把张角的死讯传了出去,过了沒有多少时间,张角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整个信都城,所有的黄巾军都失去了希望,忠实于太平道的徒众,纷纷选择了自尽,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投降, 半个时辰后,信都城完全被官军控制,一万五千多人的俘虏被羁押在城中的一角,听候发落, 另一方面,岳彦下令缉拿黄巾军的头目,将严政等三十多人全部斩首,当然,廖化除外, 岳彦派人将张角的首级送到京城,然后留在冀州休整,并且分兵平定冀州残余的黄巾势力,一方面打听其余三路大军的动向,一方面坐镇冀州,等待朝廷嘉赏, 刘虞见张角已死,河北黄巾军基本平定,便带着大军要返回幽州, 幽州毕竟是大汉的边境,刘虞担心外族趁乱入侵,所以急着要回幽州, 当夜,岳彦设下酒宴,款待刘虞,为刘虞践行,刘虞带着鲜于辅、魏攸、公孙瓒、刘备、关羽、张飞前來出席, “这次若不是刘府君带兵前來相助,只怕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张角斩首,我已经在捷报中向陛下言明,相信陛下一定会对刘府君的这份功劳进行赏赐的。”岳彦道, 刘虞道:“食君之禄,就应该忠君之事,老夫牧守一方,就应该朝廷着想,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都是些虚的,只有尽快平定了叛乱,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国家才能安泰长久,岳将军有雄才大略,他日回到朝廷后,必然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如果我大汉朝再多一些似岳将军这样的人才,再恢复昔日汉武之盛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刘府君过奖了,岳彦实在不敢当,对了,刘府君,如今张角虽然死了,但黄巾军并沒有被完全平定,冀州还有许多残余势力,而冀州以南的黄巾军仍然闹得凶猛,我手下缺兵少将,可否从刘府君这里借些兵将。” 刘虞迟疑了片刻,问道:“不知道岳将军想借多少兵马,又想借我帐下哪位将领。” “刘府君帐下的乌桓突骑天下闻名,我军更是少骑兵,不知道刘府君可否将一千乌桓突骑暂且借给我,等到平定黄巾之后,我定然会归还刘府君。” 刘虞考虑了一下,觉得一千突骑兵不算太多,便道:“这个应该沒有什么问題,只不过,乌桓突骑的纪律不像北军那么严明,而且只听令于鲜于辅一个人,可是鲜于辅是我的得力助手,必须要跟我一起回去,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刘府君不必担心,我想,我会有办法带领这支突骑兵的,只要得到了刘府君的首肯就行了,除了这一千突骑兵外,我还想找刘府君暂借两个人。” “哪两个人。”刘虞问道, “关羽、张飞。”岳彦斜视了一眼这两个人,朗声说道, “这个嘛……”刘虞有些犹豫了,因为关羽、张飞不是他的部下,是跟随刘备的义勇军,在涿郡的时候加入的,“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关羽、张飞是玄德的结义兄弟,何况玄德也沒有正式加入我军,只是以义军的方式暂时归我调遣罢了,岳将军想借关羽、张飞,还需要玄德同意才行。” 岳彦听后,便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刘备,问道:“不知道玄德兄可否暂时让关羽、张飞两位壮士归我调遣。” 134张郃来投 刘备听到岳彦的问话后,忙拱手道:“启禀将军,我与关羽、张飞情同手足,形影不离,若是分开的话,他们未必同意,将军若不嫌弃,在下也愿意到将军帐下效力,继续平定黄巾贼,还大汉一个太平。” 岳彦听出话音了,刘备的意思很明确,要关羽、张飞可以,他也必须跟着一起來,可是,他要刘备又有何用, 他思來想去,最后还是同意了刘备的提议,毕竟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如果不用,实在可惜,话又说回來,把刘备、关羽、张飞控制在自己的手下,他就可以遏制刘备,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们三兄弟就一起到我的帐下吧,刘府君,你意下如何。”岳彦问道, 刘虞沒有什么意见,反而,他倒是更加希望刘备跟着岳彦,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看人的能力不会错的,岳彦以后必定会有一番做为,刘备能够跟着岳彦,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毕竟都是汉室宗亲,他也希望刘备能够走的更远, “我沒有什么意见,只要玄德同意即可。”刘虞答道, 岳彦又瞥了公孙瓒一眼,心想公孙瓒也是一方霸主,以后更会杀了刘虞,占领整个幽州,刘虞刚正不阿,为人正直,而且镇守幽州也颇有成效,可以保一方平安,如果想让刘虞在幽州待久一点,就必须把公孙瓒调走, 他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干脆趁热打铁,一起把公孙瓒给弄到自己的身边,由自己加以约束,以后幽州就会太平许多, “刘府君,我能不能再向你借一个人。” “谁。” “公孙瓒。” 此语一出,刘虞、公孙瓒都有些诧异, 刘虞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嘛……岳将军,你也知道,幽州是我大汉的边疆,需要精兵强将來助手,公孙瓒骁勇善战,又极为熟悉幽州的地形,而且乌桓人都很忌惮他,留他在幽州,足可以起到一些震慑作用……当然,现在是非常阶段,一切以平定叛乱为先,如果公孙瓒自己沒什么意见的话,那老夫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将军不妨询问一下公孙瓒,看看他是否愿意跟随在将军身边。” 不等岳彦开口,公孙瓒便拱手道:“岳将军,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幽州乃边防重地,我负责防守幽州,如果轻易离开,只怕会带來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将军见谅。” 岳彦见公孙瓒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公孙瓒倒也很愿意跟岳彦走,奈何刘备已经跟着岳彦了,他不愿意再去凑热闹,再说,他的家在幽州,也不愿意远离, 酒宴过后,刘虞便带着大军走了,岳彦亲自送走了刘虞,然后带着刘备、关羽、张飞以及一千乌桓突骑留在了信都城,并且给刘珪写了一封信,暂时让高览继续留在他的军中听用, 岳彦将这一千乌桓突骑交给了华雄带领,重新整顿了一下自己现有的兵马,然后让刘备、高览这两支客军全部交给鲍鸿统领,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岳彦派出几支军队,分别攻击冀州的黄巾军,而另一方面,他则与沮授、许攸、审配等人商量着怎么稳定冀州的局势,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俘虏,又该如何处置, 许攸建议将俘虏全部杀了,沮授、审配二人极力反对,而岳彦也不怎么同意,最后,岳彦决定,让审配负责安抚俘虏,并且制定一系列安抚百姓的举措,公开募集兵勇,同时,岳彦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到京城,转交给太尉杨赐,希望能够多点粮草、兵甲、军饷上的支持, 随后的半个月内,张角的死已经传遍了整个冀州,冀州的黄巾军因为有岳彦的存在,有的被迫离开了冀州,有的则投降了岳彦,冀州的局势逐渐趋向稳定, 与此同时,冀州的青壮年也都纷纷涌向信都城,陆续投效到岳彦帐下,准备为朝廷效力, 这日,岳彦闲來无事,前來招募点进行巡视,见到络绎不绝的青壮年都來投效,心中十分的高兴, 募兵只有十多天,陆续前來应募的青壮年就已经多达两千多人,远远超乎过了岳彦的预料, 岳彦走到招募点,询问了一下负责招募兵勇的皇甫坚寿,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 “启禀将军,今天情况不错,已经有二百多人前來应募了。”皇甫坚寿答道, “嗯,情况不错……” “啪”的一声响,一个人将一柄铁枪放在了应募的桌子上,朗声叫道:“某前來应募。” 岳彦定睛看过去,但见这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脸冷峻,双目深邃,皮肤略显黝黑,英气逼人, “姓名,籍贯,年龄。”负责招募的皇甫坚寿立刻拿起纸笔,问道, “某姓张名郃,字俊乂,河间鄚人,今年二十。”來人说话铿锵有力,字字清晰,声音更是浑厚无比, 岳彦在侧,听到这人自报家门后,不禁有些兴奋,问道:“你叫张郃。”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更何况某乃一介草民,无名之辈,又何须冒充。”张郃冷峻的面孔上放出道道寒光,对岳彦的怀疑有些反感,朗声回答道, 岳彦的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盯着张郃看了又看,心想他现在手下就只有华雄一员虎将,正愁沒人可用,上天便派张郃前來应募,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天意,果然是天意啊……”岳彦兴奋的上前拉住了张郃的手,朗声道,“跟我走。” 张郃一把甩开了岳彦的手,怒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岳彦今天穿着一身便装,之前也沒有见过张郃,张郃不认得自己,自然是情理之中, “我是左将军岳彦。”岳彦急忙自报家门, 沒想到,张郃听后,竟然发出了一阵冷笑,道:“别逗了,你是左将军岳彦。” 皇甫坚寿正准备张嘴,反而被岳彦制止住了,紧接着问道:“怎么,你不信。” “不信,跟传说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岳彦笑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传说中的左将军岳彦是个什么样子。” “传说左将军岳彦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英俊异常……你要是左将军岳彦,打死我都不信,首先你的身高就不够,更别说虎背熊腰了……”张郃道, “哈哈哈……” 岳彦、皇甫坚寿,以及连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來, 张郃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们笑什么。” “你不过是道听途说,居然还真的当真了,传闻始终是传闻,你又沒有亲眼见过岳彦,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岳彦。”岳彦道, 皇甫坚寿急忙说道:“张郃,告诉你吧,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左将军岳彦。” 张郃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岳彦,见岳彦剑眉星目,肤色黝黑,面容轮廓如刀削般线条分明,冷峻异常,双眸深邃,眉宇间倒是有着几分英气, 他又见皇甫坚寿等人对岳彦如此尊敬,这才知道,自己错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岳彦, “张郃拜见左将军。”张郃单膝下跪,朗声叫道, 岳彦急忙将张郃扶起,笑着说道:“不知者不罪,这回你应该可以跟我走了吧。” “去哪里。”张郃问道, 岳彦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张郃拎着自己的铁枪,挎着包袱,便跟岳彦走了, 岳彦将张郃带到了国相府,然后让人送上酒菜,居然是要宴请张郃, 张郃见后,忙道:“某一个无名小卒,将军却如此盛情款待,实在让某有些过意不去啊……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前來应募的人都有如此待遇,还是只是某一人而已。” “只有你一人而已。” 张郃脸上顿时变得紧张起來,急忙走到了大厅的正中间,双膝跪地,向着岳彦叩首道:“将军,某刚才不是故意得罪将军的,还请将军不要赶某离开……” “赶你离开,这都是哪跟哪啊,我可沒有这个意思,俊乂,你快点起來吧。” “难道将军不是因为刚才某冒犯了你而生气吗。”张郃抬起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岳彦, 岳彦摇头道:“你想多了,我之所以宴请你,是有委以重任给你。” “委以重任。” “嗯,我想将新近招募的兵勇都交给你带领,让你做一名军司马,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军司马。”张郃既惊又喜,沒想到刚來应募,竟然能够获得如此高位,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张郃愿意,只是,张郃不明白,为什么将军要让我做如此重要的位置,我才刚刚应募而已。” “我有识人之能,你是个有将才的人,我若不用你,就是我的损失了,新近招募的兵勇不能上战场,所以,我希望由你來将他们训练成军。” 张郃心中无比感激,他确实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他武艺过人,黄巾起义时,他奋起抵抗,县令招募兵勇,他第一个应募,而且作战勇猛,敢打敢冲,立下不少功劳,可是他的功劳却都被县令的小舅子领走的了, 后來黄巾军大举來犯,他在前面与黄巾军厮杀,沒想到县令和县令的小舅子却暗中使坏,带着财物逃走了,乱了军心,致使县城被攻破, 张郃杀出重围,干掉了一个黄巾军的头目,因此被黄巾军通缉,他不敢露面,躲在了山中,直到最近黄巾军悉数被平定,他这才敢出來, “将军放心,我必然不会辜负将军对我的期望,一定会训练出一支军队,为将军杀敌立功。” “很好,由你这句话就够了,來,我敬你一杯。”岳彦开心的道, 135治理冀州 半个月过去了,冀州的黄巾军已经悉数被平定,冀州的局势也逐渐恢复了稳定, 然而,遭逢黄巾之乱的冀州,百废待兴,人口减半,要想恢复过來,至少需要三四年的时间, 于是,岳彦再次上疏朝廷,希望能够减免冀州三年的赋税,一方面招散流民,让原來的冀州百姓重新回來,然后给予土地,建造房舍,另一方面,则是训练军队, 当奏疏被派发出去的时候,朝廷的圣旨也到來了,基于岳彦连续重创黄巾军,以及斩杀张梁、张宝、张角有功,朝廷特加封岳彦为骠骑将军,武安侯,并由岳彦暂代冀州牧之职,安抚冀州百姓, 除此之外,朝廷对于岳彦在捷报中所罗立的一大批有功劳的将领,也论功行赏,擢升鲍鸿为荡寇将军,华雄为骁骑将军,杨速为奋威校尉,沈豹为厉锋校尉,皇甫坚寿为宣义校尉,卓立为破賊校尉,管亥、周仓、廖化则三个投降过來的黄巾将领也分别被授予军司马的头衔,而诸如方悦等战死沙场的军官,都追封为校尉头衔,并赏赐一些金银布帛做为抚恤, 荀攸、许攸、沮授、审配等谋士则统一受封为议郎,而高览、刘备等客军,则分别赏赐了一些钱财了事, 韩浩、常林、常虎因为沒有参战,所以岳彦并未在捷报上将他们的名字写进去, 岳彦还一连收到了几封私信,一封是何太后写的,一封是杨赐写的,还有一封是杨露写的, 其中,妻子杨露在信中表达了对岳彦的思念之情,杨赐则是寄予了厚望,而何太后则是希望他赶紧班师回朝, 岳彦一一回复了这三封信,然后让來使再送回去, 封赏的圣旨到了以后,整个信都城都为之沸腾,所有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大家欢天喜地的, 当晚,岳彦摆下了酒宴,所有部下都一起庆祝, 有人高兴,自然也就会有人感到失落,酒宴上,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神情都极为失落,看到岳彦的部下都加官进爵的,他们只是得到了一些金钱做为抚恤,实在有些不公平, 同样感到不公的,还有赵国都尉高览,他做为客军,跟随岳彦打仗,沒想到只得到了一些赏钱, 整个大厅里,其余人都欢天喜地的开怀畅饮,可偏偏只有这四个人喝着闷酒, 岳彦看出了几个人脸上的不悦,亲自走到刘备、关羽、张飞、高览四人面前,一一敬酒,并说了一番安抚的话,然后分别以刘备、关羽、张飞、高览为别部司马,稍微宽慰了一下刘备、关羽、张飞、高览的心, 其实,这件事也怨不得岳彦,他在写捷报时,将刘备、关羽、张飞、高览四个人的名字写上了,可朝廷却以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是义军为由,沒有进行官爵上的封赏,而只赏赐了一些金银, 而高览,则因为是赵王刘珪的部下,沒能得到更多的赏赐, 岳彦将这些事情都说给了刘备、关羽、张飞、高览四人听,言语间并透露出,希望他们能够跟着自己混,以后加官进爵自然少不了他们,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自然沒什么说的,当即同意了,暂时以别部司马的身份在岳彦军中听用,而高览却犹豫不决,一直未能表态, 酒宴散后,岳彦特意让审配前去劝了高览一番,最后审配幸不辱命,成功说服了高览,这才决定离开赵王刘珪,归岳彦帐下, 为此,高览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让人转交给赵王刘珪, 估计,赵王刘珪要是看到高览的这封信,肯定会被气死,暗地里不知道要怎么骂岳彦挖墙角呢, 第二天,岳彦带着大军返回邺城,将冀州牧的治所,从常山国的高邑城迁到了邺城, 岳彦带着大军抵达邺城的同时,荀攸率领着一万新军从河内赶來,新军在韩浩、常林、常虎等人的带领下,纪律十分严明,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荀攸能够有如此成绩,实在让岳彦乱目相看, 于是,全军合而为一,岳彦更是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将张郃带领的三千多新兵再次交到了荀攸的手上,让荀攸训练,却让张郃与华雄分别统领着从刘虞那里借來的一千乌桓突骑,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岳彦以冀州牧的身份,分别对冀州的损失进行了整合,河间王、中山王、常山王、安平王、清河王等,都在这场战乱中死去,而且都后继无人,根据大汉律例,所有王室沒有后继者,全部废除封国,改立为郡, 岳彦全权负责冀州,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于是便将河间国、中山国、常山国、安平国、清河国分别改为河间郡、中山郡、常山郡、安平郡、清河郡,这样一來,封国林立的冀州,就只剩下赵国这一个了, 而治理冀州,各地就需要有太守,原有的太守在战争中死的死,逃的逃,岳彦决定重新更换一新,分派部下有从政才能的人去担任太守, 于是,沮授、审配、荀攸、韩浩、常林、皇甫坚寿等人就派上大用场了, 岳彦以沮授为巨鹿太守、审配为渤海太守,韩浩为河间太守、常林为安平太守、皇甫坚寿为常山太守,荀攸为魏郡太守, 然而,岳彦手下有从政能力的人有限,中山郡、清河郡无人担任,思來想去,岳彦便决定招贤纳士,经沮授、审配的推荐,冀州一带的名士,首推巨鹿田丰,岳彦早就派人去请过了,可惜田丰因为躲避黄巾之乱,远遁青州去了, 随后,沮授、审配又推荐了两位冀州的名士,一位是清河崔琰,另一位则是中山刘惠, 岳彦即刻让人带着他的书信分别去了清河和中山,如果崔琰、刘惠两位先生在家的话,就请他们分别担任清河太守和中山太守,这样一來,也省去了许多事情, 信使快马加鞭,分别赶往清河郡和中山郡,经过一番打探,终于找到了崔琰和刘惠,并递交上了岳彦的书信,崔琰、刘惠二人欣然接受了岳彦的任命, 信使返回邺城,岳彦将荀攸训练的那一万新军分派到地方,成为了各郡的驻军,归各郡太守调遣,用于维护当地治安, 而在县级官吏以及属官的选拔上,则由本郡推举,推举出有才德的人担任,然后由各郡太守稽核后再报到自己这里來, 除此之外,为了限制赵王刘珪,岳彦特地委派许攸去担任赵国的国相,并让许攸带着卓立和一千军队前往,彻底的将赵王刘珪的野心扼杀在摇篮当中,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冀州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治理,各郡都按照岳彦的指示,招散流民,安定百姓,使得冀州逐渐稳定了下來, 而各地太守汇报的书信,也如同雪片一样飞向了邺城,岳彦在荀攸的辅助下,亲自过目各郡的情况,并给予指导意见, 除此之外,岳彦还特意将投降的黄巾军进行了整合,挑选出精壮的士兵加入自己的军队,其余则分别在邺城周围安家,并赐予土地,让他们进行耕种, 经过一个月的治理,冀州局势趋于稳定,而冀州以南的各地,黄巾军还在继续与官军相持, 岳彦也密切注视着黄巾军的动向,张角的死对于黄巾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官军來说,是极大的鼓舞,皇甫嵩、朱儁、卢植的三支大军联合作战,配合的十分默契,加上各地豪强纷纷招募兵勇,配合官军作战,短短的时间内,官军已经从被动转为了主动,以攻代守,各地黄巾军基本上被平定了, 但是在南阳、颍川两地,各地的黄巾军全部集结在此,兵力十分雄厚,虽然已经采取了守势,但仍然猖獗,与官军形成了对峙, 皇甫嵩、朱儁、卢植的三支大军久攻不下,官军和义军再次面临兵力不足的状况,后劲不足,得知岳彦的军队在冀州休养,便上奏朝廷,祈派援军, 朝廷于是派人带着圣旨赶赴冀州,让岳彦带兵支援颍川、南阳两地, 此时此刻,岳彦正在州牧府忙碌着,突然鲍鸿从外面走了进來,朗声道:“将军,朝廷來圣旨了。” “快请进來。” 一个黄门侍郎带着圣旨便进了大厅,宣读完毕后,岳彦便让鲍鸿去招待黄门侍郎,他则让人把荀攸叫來了, 不多时,荀攸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进门,便拱手道:“将军,不知道找我何事。” “这是朝廷刚到的圣旨,让我带兵去支援颍川、南阳两地,你先看看。” 荀攸接过圣旨,匆匆看了一遍后,便问道:“既然是圣旨,就不得不遵从,何况又是平定黄巾这么大的事情……”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刚刚稳定了冀州,如今又要率军离开,那么我们这一个多月來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我只怕,我带领大军一走,冀州又会乱起來,而且,冀州又是用武之地……” 荀攸道:“将军,不必多虑,尽管率领大军前去颍川、南阳两地支援,各地已经逐渐稳定,而且各郡太守又都是将军的人,就算将军走了,冀州仍然掌控在将军的手中,将军又何须担忧呢。” 岳彦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我若只带领大军前去,身边沒有一个谋士,遇事沒人商量,万一……” 荀攸突然笑道:“原來将军担心的是这个啊,将军尽管放心,黄巾军已经趋于劣势,以将军的才能,身边就算沒有谋士,也能百战百胜,将军只管率兵离开,冀州就交给我们好了。” 136陈留太守 岳彦在与荀攸交谈过后,最终决定,自己带着大军前往颍川、南阳支援,他带着鲍鸿、华雄、张郃、高览、杨速、沈豹、管亥、周仓、廖化、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和一万五千名大军,于第二天正式离开了邺城,向南进发, 此时已经进入***气,温度骤然变得热了起來,现在又到了初夏,静寂的热气在大地上蒸腾,闪着光,闲散而轻柔地晃动着,俨如在溪里游动着的鱼,在远处,一片被灼热的阳光所临照的田野,裸麦的花粉在田里飘浮着,象一片轻烟, 岳彦和将士们都脱去了冬装,换上轻便的单衣,顶着大太阳,一路向南前进, 天空中沒有一丝儿云,气温随着太阳的升高而升高,灰尘一阵一阵地跟着将士们的脚步扬起來,黄雾般的,象翻腾着一条拉长的烟幕阵, 骄阳似火, 岳彦等人暴晒在骄阳下面,越走越热,太阳一步一步地象火一样悬挂在天空,熊熊地燎烧着大地, 汗水从每一个将士们的头上流下來,黄豆般大小, 地上也热热的发了烫,脚心踏在上面要不赶快地提起來,就有些刺辣辣的难熬,飞尘也越來越厚了,粘住着人们的有汗的脸膛,使你窒息得不得不张开口來舒气, “将军,我们已经走了一上午了,这大热天的,将士们恐怕都热坏了,不如先停下來休息休息吧。”鲍鸿策马來到岳彦身边,拱手道, 岳彦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胸前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疲惫, “嗯,前面有一片林子,大家先到那里休息休息。” 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大军便向前面的那片林子走去,最后在那片林子里休息, 军队一停下來,所有人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全部瘫软在地上,躲在树荫低下乘凉, 岳彦已经连续走了两天了,前面不远就是黎阳了,那里有一个渡口,是岳彦要去的地方,他们必须从黎阳渡过黄河,进入到兖州境内,然后再从兖州向颍川前进, 岳彦先派人去黎阳,通知渡口的守军,准备好船只,以方便大军渡河, 眼看就要中午了,岳彦下令就在这片树林里埋锅造饭,吃完午饭后再走,但是要注意防火, 吃过午饭后,岳彦等人这才离开了这片树林,朝着黎阳进发, 到了傍晚的时候,岳彦等人正式抵达黎阳,负责守备黎阳的是韩猛,他自从被岳彦俘虏后,一直沒有投降,直到张角死后,他才投降,被岳彦派到黎阳來当县令,主要是防守河道渡口, 此时,韩猛带着部下,列队在黎阳县城门口,看到岳彦等人到來,便急忙上前相迎, 两下照面,韩猛当即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不必多礼,你在这里一切可好。”岳彦翻身跳下马背,一把抓住了韩猛的手,显得各位亲切, 韩猛答道:“一切都好,承蒙主公照顾。” “唉,让你在这里当个县令,委屈你了,这次我要率军赶赴颍川,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这渡口的事情,我交给其他人去做便是了。” 韩猛道:“主公,你快别说这话了,我现在对这个县令很满意,太平道造反后,对黎阳的百姓造成了不少伤害,而且黎阳又是重要渡口之一,必须要有人进行看守,这么重要的地方,若是交给别人,我还真怕会出什么事情,如今冀州好不容易安稳了下來,我也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为冀州百姓造福,以弥补我之前犯下的过错,何况主公帐下人才济济,兵多将广,也不差我这一个。”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是少了你这个冷面枪王,我的军队里少了一员大将啊,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替我守着,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应该立刻向太守荀攸请教,你们两个通力合作,希望能够把魏郡治理好。” “喏,韩猛定当不负主公的厚望。” 岳彦拉着韩猛,边走边说,一会儿便进了黎阳城,但因天色已晚,渡河不方便,只能在黎阳城里暂且渡过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韩猛领着岳彦等人來到了渡口,早已经准备好的船只在河岸边排成一排,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好几百艘, 岳彦看到这些船只排列的如此整齐,像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一般,他惊奇的问道:“这么多船只,你是怎么找來的。” “我沿着河岸,将几十里的船只全部聚集到这里,就是为了主公渡河准备的。” “辛苦你了。” 随后,岳彦让大军依次登船,虽然有几百艘船只,但多数都是小船,一次性不能全部登船,只能分批次渡过黄河, 船只往返两岸数次,费时一天,这才将岳彦的大军全部摆渡到了南岸, 岳彦在南岸安营扎寨,等到大军全部安全抵达后,便在这里休息, 又过了一夜,黎明时,大军开始上路, 这里是东郡,隶属于兖州,大军一路上遇到的村庄,不是被火烧毁,就是被荒废,有的还能看见成堆的尸体,可见这里也曾遭受过黄巾军的进攻,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岳彦带着大军一路向颍川赶,经过陈留郡时,正好遇到一股黄巾军在攻打陈留城,岳彦便派遣华雄、张郃带着一千乌桓突骑前去解救, 华雄、张郃每个人带着五百骑兵,两个人像是两把尖刀一样,直接从黄巾军背后杀來,势如破竹, 陈留城里的守军见后,又远远望见岳彦的大军,受到了鼓舞,立刻打开了城门,从城里杀了出來,和城外的乌桓突骑前后夹击,片刻之间便将黄巾军击溃,纷纷逃走, 岳彦抵达陈留城下时,黄巾军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陈留太守张邈率部列队在城门口,看见岳彦到來,急忙相迎, “下官陈留太守张邈,拜见骠骑将军。”张邈來到岳彦的面前,立刻拜道, 岳彦见张邈身长八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五官端正,下颌上挂着一部青须,颇有几分威严, “免礼,张太守,这些黄巾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兖州黄巾悉数被平定了吗。”岳彦问道, 张邈字孟卓,东平寿张人,少时以侠义著称,家中富裕,疏财仗义,广交朋友,与曹操、袁绍都有交往,关系甚密,在东汉末年党锢之祸中敢于挺身抨击宦官集团,被天下士人评为“八厨”之一, 遭到禁锢之后,便隐姓埋名,行走江湖,曾经多次秘密往返京师,经袁绍介绍,结识了何进,后來刘宏下诏大赦党人,因与大将军何进有旧,被何进举荐,这才当上了陈留太守, 不过,他当上陈留太守沒多久,黄巾起义便爆发了,带着部下便参加了战斗,他身先士卒,勇不可挡,多次打退黄巾军的进攻,所以陈留一直沒有被黄巾军攻下, 张邈答道:“黄巾军确实被平定了,这些黄巾军是原本投降的,现在又再次造反,聚众攻城,今日幸得骠骑将军到來,否则陈留城肯定会被攻下不可,张某在此多谢将军了。” “同为朝廷效力,不分你我,张太守不必如此客气。” “岳将军远道而來,定然是前往颍川支援的吧,不如暂且到城中住下,张某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啊……” “不必了,颍川黄巾势大,我必须尽快赶往,黄巾军虽然被击溃了,但必然还会聚在一起,希望张太守尽快平定境内黄巾,保一方平安。” “下官谨遵将军教诲。” 岳彦掉转马头,带着大军,便离开了陈留,朝着颍川前进, 根据斥候汇报,皇甫嵩、朱儁、卢植联军全部囤兵在长社,与阳翟的黄巾军相互对峙, 岳彦为了赶时间,先带着华雄、张郃二人,以及一千乌桓突骑前往阳翟,其余大军悉数交给鲍鸿统辖, 骑兵速度快,岳彦、张郃、华雄等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抵达长社境内, 此时此刻,长社县城正处在交战状态,黄巾军与官军在城外交战,打的不可开交, 岳彦、张郃、华雄等人抵达后,远远望去,长社城外乱作一团,黄巾军多如牛毛,把官军围在了坎心,而远处一个高岗上,一面黄巾大旗下面,站立着十几名骑兵,正在观战,时不时指手画脚,像是在指挥作战, “看见那里沒有。”岳彦指着高岗上的那群人,对华雄、张郃说道, “看见了。”张郃、华雄齐声回答道, “那人必然是黄巾军的一方渠帅,擒贼擒王,我们一起冲过去,杀了他之后,黄巾军群龙无首,便会崩溃,张郃,你率领二百骑兵,绕到后面去,从背后杀过去,我与华雄去解救被围困的官军。” “喏。”张郃应了一声,点齐两百乌桓突骑,便立刻走了, 岳彦和华雄则带着剩下的八百乌桓突骑,朝着战场冲杀了过去,犹如一支离弦之箭,飞快的从黄巾军的侧面冲撞了过去, 137猛将孙坚 长社城外,黄巾军已经将官军包围在了坎心,官军在一员将领的带领下,奋力杀贼,虽然处于劣势,威风却丝毫不减, 但见这员将领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一把松纹古锭刀,正在与黄巾军厮杀,势如猛虎,劈砍之间,无人能敌, 长社城也处在交战状态,密密麻麻的黄巾军正在拼命的攻城,朱儁、卢植分别站在城楼上,一边指挥战斗,一边亲自杀敌, 黄巾军如同蝼蚁一般,不停地向长社城墙上爬,官军略显疲惫之势,似有不敌,而城墙更是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到处充满着血腥味, 卜已骑着战马,身边环绕着数十骑,站在高岗上远远眺望,看到官军已经吃不消了,长社城也快被攻下來了,他心中无比的开心, 卜已本是东郡的黄巾渠帅,被卢植打败后,一路逃到了颍川,和波才、彭脱等豫州的黄巾联合起來,并以波才为主,先击败了与波才对阵的朱儁,然后又重创了前來追击的卢植,迫使朱儁、卢植两只大军退守长社城, 而卜已更是做为先头部队,被波才派來攻击长社城, 卜已望见官军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脸上便露出了一番笑容,心想不用等到波才、彭脱的大军抵达,他就能将长社攻下來, 正在卜已还在一脸兴奋的时候,一拨骑兵突然从长社城的东北方杀了过來,打着“骠骑将军岳”的旗号,而那支约有八百骑的队伍,还未靠近黄巾军,便在马背上开弓射箭,等到靠近后,又换上了马刀,借助马匹的冲撞力,愣是在黄巾军的队伍里面撕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这支骑兵突然出现,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在黄巾军里面任意肆虐,用他们弯曲的马刀收割着黄巾军的头颅,而黄巾军竟然无人能敌,非但沒有杀死一个骑兵,反而被骑兵杀死了不少人, 卜已脸上变色,笑容也顿时消失,还沒有等他做出反应,背后突然传來了一阵马蹄声响,他以为是援军到了,顿时喜笑颜开,可回头一看,來的却是官军, 为首一人,一脸的冷峻,满脸的狰狞,挺着一杆铁枪,朝他直接冲了过來,正是张郃, “快撤。”卜已吓得魂飞魄散,拨马便走, “哪里走。”张郃大叫一声,手中铁枪脱手而出,瞬间投掷了过去,那根铁枪如果一支离弦之箭,迅速飞了出去,直接刺中了卜已,透体而过, 张郃身后的乌桓突骑,左右包抄了过去,将卜已身边的人全部围住了,然后乱刀砍死, 张郃从卜已身上抽出铁枪,拔出腰中佩戴的长剑,直接斩掉了卜已的脑袋,将卜已的人头拴在马项上,带着这二百乌桓突骑,从高岗山俯冲了下去,直接从黄巾军的背后杀去, 卜已被杀,岳彦、华雄、张郃等骑兵又在黄巾军里面横冲直撞,直接搅乱了黄巾军的部署,黄巾军也根本抵挡不住这支突如其來的骑兵,顿时乱作一团, 长社的城墙上,朱儁、卢植赫然看见了“骠骑将军岳”的旗号,顿时知道是岳彦的援军到了,城中的将士也受到了鼓舞,纷纷大声喊道:“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打开城门,杀出去。”朱儁、卢植异口同声的叫了起來, 随着一声令下,朱儁、卢植立刻下了城楼,带着城中的士兵,从城门里冲了出去,和城外的岳彦前后夹击, 岳彦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朝着被围在坎心的官军冲了过去,手起刀落间,一连杀死了好几个黄巾军,直接从外围冲了进來,见那名官军的将领已经浑身是血,虽然只剩下一个人,还在奋力作战,不禁有了一丝敬佩之情, 他勒住马匹,手中军刺一番乱砍乱杀,逼迫黄巾不敢近前,他朝那名官军将领一伸手,便叫道:“上來。” 那名官军将领丝毫沒有犹豫,直接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大手,被岳彦用力一拉,翻身便跳上了马背,和岳彦同乘一匹马,两个人一个顾着左边,一个顾着右边,很快便杀出了黄巾军的包围,又和华雄带领的乌桓突骑混合在一起, 官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黄巾军不能力敌,见首领卜已也被张郃杀死,皆无战心,纷纷退却, 官军也不去追,朱儁、卢植首先來到岳彦的身前,立刻拱手道:“拜见骠骑将军。” 岳彦道:“二位将军快快免礼。” 与岳彦同乘一匹战马的官军将领听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你就是骠骑将军岳彦。” 不等岳彦回答,站在岳彦面前的朱儁便立刻冲那名官军将领怒斥道:“孙坚,还不快快下马,向骠骑将军行礼。” 马背上的人就是孙坚,他听了之后,单手一按马鞍,便从马背上跳了下來,将手中持着的松纹古锭刀还入刀鞘,便立刻单膝下跪,向着岳彦拜道:“末将孙坚,拜见骠骑将军。” “你就是孙坚,抬起头來。”岳彦也沒想到,这个人就是孙坚,略微有了一些惊讶, 孙坚抬起头,如炬的双目盯着岳彦看,年满三十的他,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崇拜之色,不住的打量着岳彦,心中暗想道:“我万万沒想到,骠骑将军居然如此年轻,还沒有我大,这样年轻的人,就能当上骠骑将军,实在是我辈的楷模啊……” 岳彦也在打量着孙坚,但见他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身材极为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果然是一员虎将啊。”打量完孙坚,岳彦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身上有着极大的威慑力,就刚才看见他以一己之力仍然在黄巾军的包围中立于不败之地,就不难看出,此人是骁勇善战的勇将, 而且,历史上也有对孙坚的记载,此人做为将军确实很合格,就连董卓都对孙坚刮目相看,认为讨伐他的群雄之中,只有孙坚是让他惧怕的英雄, 可惜的是,这位英雄沒有活多长时间,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几岁,英年早逝啊, “孙将军起來说话。”岳彦抬起手,对孙坚道, 孙坚站了起來,一脸愧疚的说道:“在下现任朱将军帐下佐军司马,将军之名实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难道你就从來沒有想过要当将军吗。”岳彦翻身下马,站在了孙坚的面前,问道, 孙坚笑道:“想,我做梦都想,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只要想就成,凡是当兵的,只要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只要敢想,就会有目标,只要努力奋斗即可。” “多谢将军教诲,孙坚铭记在心。” 岳彦笑着拍了拍孙坚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好你哦,你一定会有当上将军的那一天的。” 孙坚听后,心中无比的感动,铁青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些动容, 朱儁见岳彦和孙坚言辞暧昧,似乎对孙坚很器重,颇有招揽的意思,他心中略感不爽,急忙插话道:“岳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进城吧,卜已虽然被杀,但这只不过是黄巾军的前部,波才、彭脱的大军还在后面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來的。” 卢植也忙道:“岳将军一路辛苦,不知道将军的大军何时能到。” 岳彦道:“我先带着一部分骑兵到來,大军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抵达。” “明天抵达。”卢植环视了一圈,见岳彦只带來了一千骑兵,要对付波才、彭脱的大军,只怕会显得很吃力,脸上不免有了一些担心, 朱儁也是异常担心,忙道:“快进城吧,不然波才的大军到來,只怕会很难对付。” 岳彦点了点头,带着华雄、张郃以及一千乌桓突骑,连同朱儁、卢植、孙坚等人一起进入了长社城里, 他们这边刚进城,波才、彭脱的大军随后就赶了过來,远远望去,官道上尘土飞扬,黄巾旗帜遮天蔽日,数以万计的黄巾军朝长社城赶來,一眼望不到头, 黄巾军的骑兵很少,多是步卒,可就是这些步卒,一起行动起來,也足以让大地为之震撼, 岳彦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了过去,但见官道上土雾飞扬,只看见黄巾军的头,却看不见黄巾军的尾,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朱儁、卢植等人的脸上都起了一丝异色,他们对波才对战多日,自然了解波才的实力,如今波才大军到來,难免有些担心,这小小的长社城到底能不能抵挡的住黄巾军的再一次强攻, 岳彦确实信心百倍,波才的大军能有多强大,冀州的黄巾主力他都消灭了,难道还会害怕波才的大军, 黄巾军缓缓驶來,等到了长社城下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前部都是披头散发,头裹黄巾,手持兵器的士兵,个个身强体壮,队列整齐, 岳彦见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张角的主力军都沒有如此整齐的队列,怎么波才的军队队列如此整齐。” 138激战长社 岳彦紧紧的皱着眉头,蠕动了下嘴唇,转身问道:“朱将军,这波才何许人也。” 朱儁回答道:“启禀将军,这波才本是颍川的一个豪强,因受到太平道的蛊惑,加入了太平道,并散尽家财,网罗本郡英豪,而且为人仗义疏财,深得众人爱戴,整个豫州的黄巾军,都归他管辖,是黄巾军的重要领导人之一,此人不但骁勇善战,而且他所带领的兵将也都厉害非常,我们几次和波才作战,都因兵力不足,这才接连失利,被迫退到此城。” 岳彦听后,倒是对波才有了一些了解,他注意到,城下的这支黄巾军很有可能学过太平要术中的技击之术,否则的话,不可能多次打败朱儁、卢植的联军, 黄巾军陆续抵达,依次站好队形,充塞着整条官道,一眼望去,绵延出数里,看來这次來的人数确实不少, 在万众的簇拥下,一个披头散发,头裹黄巾,身披铁甲的汉子带着一拨骑兵从后面赶了过來,径直來到了黄巾军的最前面, 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双眸中射出道道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长社城楼上迎风飘荡的一面大旗,赫然看到“骠骑将军岳”几个大字,眉头便不禁皱了起來, 此人正是黄巾渠帅波才,看见那面大旗后,心中便有了一些不安,急忙扭头问道:“彭脱,你派去的探子,不是说岳彦的大军要过两日才到吗,怎么现在就出现在了城楼上。” “这个……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他们早來了两天……”在波才身后的彭脱听了,一脸的为难,忙道, “去询问一下刚才的败军,看看岳彦带來了多少人。”波才下令道, “喏。” 彭脱策马向后,过了一会儿,去而复返,对波才道:“我问清楚了,岳彦似乎只带來了千余骑兵,沒有看见大军……” “区区千人,何足道哉,既然岳彦提前到來,我正好拿他开刀,替大贤良师报仇,传令下去,全军攻城。”波才道, “喏。”彭脱应了一声,即可策马向后面跑去,传达波才的命令去了, 命令一经下达,波才策马退到一边,身后严阵以待的黄巾军,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朝着长社城便冲了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大起,黄巾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长社城, “放箭。”岳彦见黄巾军冲了过來,不敢怠慢,立刻下令道, 朱儁、卢植的部下,纷纷开弓射箭,朝着城下密集的人群里射去, 黄巾军见状,纷纷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圆形的木盾,高高的举了起來,护住自己的头部、以及心肺等要害,毫无畏惧的向着长社城冲去, 官军的一通箭矢落下,黄巾军基本上沒有伤亡多少,大多数箭矢都被挡在了木盾上,看來黄巾军早有准备, “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黄巾军中手持弓箭的士兵立刻散开在两翼,向前冲了一段距离,便立刻朝城楼上进行了反击, 密集的箭矢如蝗虫般飞射而來,城楼上的官军立刻进行躲避, 黄巾军人多,弓箭手远是官军的数倍,不停地朝着城楼上射击,立刻压制住了官军,让城楼上的官军纷纷躲在城垛后面,不敢露面, “啊,。” 一声声惨叫在城楼上此起彼伏,一些箭矢射伤了官军,有的更是一命呜呼,直接倒在了血泊当中, 直到这时,岳彦才终于搞明白,为什么朱儁、卢植的联军会接连失利, 波才的黄巾军配合的十分默契,攻守相互配合,可见这支军队一支是训练有素的强军, 长社城小,城外根本沒有护城河,之前用于防守而挖掘的陷坑也早已经被上一拨黄巾军的尸体填满, 所以,波才的黄巾军丝毫不用担心什么,只管向前冲,步卒很快便冲到了长社城下, 黄巾军迅速的架起了云梯,开始攀爬, 这时,岳彦慌了,沒想到黄巾军这么的迅速, 他抬头向上看了一下,黄巾军的箭矢已经明显减少了,估计是黄巾军的弓箭手害怕伤到自己人, “妈的,反击。” 随着岳彦的一声令下,藏在城垛后面的官军,纷纷站起了身子,用力把架起來的云梯给推掉, “嗖嗖嗖……” 箭矢再一次从城下射來,几十个士兵被箭矢射中,那些黄巾军的弓箭手并未歇着,而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官军冒出头,然后进行射击, 岳彦持着军刺,直接挡下了一支箭矢,用力推倒了一架云梯,站在云梯上的黄巾军连同梯子一起向后倒去,直接砸在了人群中, 官军的弓箭手也开始进行反击,但城下的黄巾军密密麻麻的,他们的反击就像是杯水车薪一样,而且还要冒着箭雨來进行反击, 岳彦见城楼上兵力薄弱,虽然死了一个,另一个便随即补上,但毕竟城楼的防守位置十分有限,只能并排站立几百人,而面对城下数以千计的黄巾军,略显不足,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从城墙下面传了过來,岳彦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黄巾军居然正在用削尖的圆木撞击着城门,而城楼上却连防守用的石块、擂木都沒有了, “瞄准那里,给我狠狠的射,千万不能让黄巾军靠近城门。”岳彦指着城门口的黄巾军,便大声喊道, 弓箭手们听到命令,立刻朝着城门附近狠狠的射击,抱着圆木进行冲撞的黄巾军,倒下一片, 可是,这一拨人死了,另外一拨人又立刻补了上來,继续冲撞着城门, 岳彦担心城门被攻破,当即对朱儁、卢植道:“二位将军务必守好城楼,我带兵出城作战,扫清城门口的黄巾军。” 话音一落,岳彦便立刻下了城楼,看到城门口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拥堵不堪,可惜就是派不上用场,也是干着急, 他直接朝自己的军队走去,翻身跳上马背,冲华雄、张郃二人带领的乌桓突骑道:“勇士们,都随我一起出城作战,杀光那些贼寇,让他们看看我们突骑兵的厉害。” 群情激奋,突骑兵纷纷拔出腰中所系着的弯刀,同时大声喊道:“杀,杀,杀。” 乌桓突骑,可谓是名动天下,当年汉光武帝刘秀就是靠着乌桓突骑才平定了河北,奠定了开辟东汉的基础, 从此以后,乌桓人便一直与大汉友好相处,而突骑兵,也一支做为大汉的雇佣军行事出现,只要哪里出现叛乱,大汉都会花钱请乌桓突骑來平定叛乱,胜利后,只给些金银财帛即可,无需封赏什么, 这样大汉无需出兵,又能解决叛乱,是双赢的局面, 刘虞之所以能够平定幽州的叛乱,也全靠手底下这支乌桓突骑,如今,这支只有一千人的乌桓突骑,到了岳彦的手中,还未正式绽放他的实力, 这一次,乌桓突骑到底还是不是天下名骑,就看这一战了, “打开城门。” 岳彦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黄巾军由于惯性,直接冲进了城门,本以为是他们的功劳,可当他们看到城门口严阵以待的精锐骑兵时,登时傻眼了, “杀。”岳彦将手中的军刺向前一挥,身后的华雄、张郃立刻策马而出,而乌桓突骑也毫不示弱,一起跟着岳彦向前冲去, 面对如此雄壮的骑兵,黄巾军也不甘示弱,跃跃欲试,可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轰”的一声响,岳彦等人便直接冲撞上了黄巾军,将黄巾军直接撞飞,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斩杀黄巾军,任意收割着黄巾军的头颅, 很快,岳彦、华雄、张郃等人便从黄巾军的尸体上践踏了过去,冲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华雄、张郃立刻和岳彦分开,乌桓突骑也纷纷散开,整支军队呈现出一个锥形,奋勇向前冲杀,愣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撕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城楼上,朱儁、卢植见后,立刻受到了鼓舞,配合岳彦作战, 而原先聚集在城中的官兵,也自发跟在乌桓突骑后面,向城外冲了过去, 长社城中的官军有两万多人,陆陆续续冲出了城池,在城门口与黄巾军血战, 波才见状,也大吃了一惊,沒想到官军还敢出城作战,立刻下令,所有陆续抵达的军队,纷纷加入战斗,务必要在今天把官军消灭,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官军在岳彦的带领下,彰显着威风,而黄巾军也不甘示弱,凭借着兵力优势,牢牢的将官军包围住, 饶是如此,岳彦带领的乌桓突骑实在太过强劲,又都是骑兵,在黄巾军的包围圈中來回穿梭,左冲右突,毫无章法可言,竟然无人能挡, “杀啊……” 突然,从长社城的东北方涌出一支骑兵,鲍鸿带着两千骑兵急速赶來,关羽、张飞在前开道,高览、刘备紧随其后,耀武扬威,直接从黄巾军外围杀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从正东方也杀來了一支军队,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大约有两三千人,沒有打任何旗号,衣装也五花八门,像是一支义军, 而为首之人,却是曹操, 139大获全胜 突然杀出來的两支军队,彻底的大乱了波才的部署,鲍鸿率领的军队从外围打破了波才的包围圈,和岳彦的大军联合在一起,并肩作战,而曹操率领的军队却直接向波才冲了过去, 波才急忙让彭脱带兵前去抵挡,彭脱应了一声,带着黄巾兵便去抵挡曹操,两下照面,结果被曹操一剑斩杀, 一直跟随在曹操左右的两个壮汉,一个持刀,一个持枪,正是曹操的同宗兄弟曹仁和曹洪, 曹仁、曹洪二人当先开道,带着骑兵便冲杀进了黄巾军里,刀枪并举,勇不可挡,杀的黄巾军哭爹喊娘,愣是在黄巾军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波才便奔驰了过去, 波才见状,沒有丝毫畏惧,将手中铁枪向前一挥,大叫了一声,一马当先,带着部下便冲曹仁、曹洪杀去, 曹仁马快,在曹洪前面,见波才到來,紧握手中铁枪,大喝一声,便朝波才刺去, 波才挥动手中铁枪,直接挡下了曹仁这一击,和曹仁错身而过,和曹洪打个了照面,举枪便刺, 曹洪扭身避过波才的这一枪突刺,手中大刀猛然朝波才头上劈去,却不想被波才避过, 曹仁、曹洪顿时勒住了马匹,二人几乎同时掉转了马头,再次朝波才攻击过去, 波才也不甘示弱,拨马回战,与曹仁、曹洪厮杀在一起, 刀枪交鸣,曹仁、曹洪前后夹击,波才左挡右格,竟然丝毫沒有落在下风,反而舞动铁枪,左刺右挑,还有还手之力, 曹仁、曹洪大吃一惊,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沉着应战,相互配合,四五合后,便将波才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遮挡也略显困难, 波才心知不妙,朝着曹仁、曹洪都虚刺了一枪,掉转马头便想跑,却不料曹操骑着战马快速从背后杀來,“唰”的一声响,手起剑落,波才人头落地,被曹操斩杀, 曹操一剑刺中波才的人头,朝高岗山快速奔驰了过去,朗声叫道:“波才已经被我斩杀,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这声叫喊犹如平地一声雷,瞬间在黄巾军和官军中炸开,众人全部朝高岗山望去,但见曹操高高的举着一把利剑,而剑尖上还插着一个人的脑袋,正是波才, 岳彦忽然看到这样的一幕,见手持长剑的人是曹操,不禁有些欣喜, 这时,曹仁、曹洪等人迅速围在了曹操身边,岳彦见后,脸上的欣喜登时消散,反而眉头皱起,多了一丝担忧, 黄巾军见波才已死,皆无战心,官军则受到了激励,倍加神勇起來, 很快,战场上的形势便发生了逆转,多如牛毛的黄巾军纷纷朝阳翟方向退却, 岳彦当机立断,让朱儁、卢植率领所有步兵对黄巾军穷追不舍,而他则亲自率领所有的骑兵,抄近路,赶往阳翟,趁势攻下阳翟, 计议已定,岳彦來不及和鲍鸿、曹操叙旧,将乌桓突骑,朱儁、卢植、鲍鸿、曹操所部的骑兵全部集结在一起,都归他一人调遣,让一位斥候当向导,抄近路,朝阳翟赶去, 长社和阳翟只隔着一条潩水河,相距也不过四五十里路,岳彦带着所有骑兵,马不停蹄的朝阳翟赶去,只用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抵达了阳翟, 此时的阳翟城内,留守的黄巾军少之又少,波才为了灭掉官军,将十余万的兵力全部带走了,岳彦等人突然攻了过來,阳翟城内的黄巾军就像是惊弓之鸟,不战而降, 岳彦占领阳翟城后,留下刘备和五百骑兵守城,他带着其余人则朝潩水河畔赶去, 潩水河畔,有一座木桥,这里是两岸來往的必经之路,岳彦等人來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过來的, 如今,众人再一次來到这里,岳彦勒住了马匹,全军也都停了下來, 曹操看了一番周围的景象,朗声道:“将军,两岸树木茂密,非常适合埋伏,不如分兵四路,分别埋伏在桥两岸,等到黄巾败军抵达,一起杀出,必然能够让黄巾军胆寒。” 岳彦笑道:“知我者,孟德也。” 随后,岳彦将骑兵分成四个部分,让鲍鸿带领关羽、张飞埋伏在对岸的左边,曹操带领曹仁、曹洪埋伏在对岸的左边,他带着华雄埋伏在这里的左边,而张郃、高览则带着一部分骑兵埋伏在右边, 命令下达之后,兵力四散开來,纷纷埋伏了起來, 河岸两侧都有较为茂密的树林,而河边还有成片的芦苇,是一个绝佳的埋伏之地, 等人一直静静的等候在这里,也算是一种休息, 一个时辰后,黄巾败军陆续到來,争先恐后的向前奔跑,虽然人数众多,但皆无战心,而且能征惯战的锐士都基本上在长社城下阵亡,剩下的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黄巾败军纷纷从木桥上过河,这条河宽二十多米,可木桥却长三十几米,是连接两岸的重要通道,当年是朝廷为了方便百姓而修建的, 桥下的水流并不湍急,但是河水却很深,如果掉下去的话,不会游泳的人,基本上沒有什么活路, 黄巾败军的前部率先过桥,好不容易跑过了这座桥,忽然两岸喊杀声大起,四处兵马一起进攻,黄巾军本來就士气低落,此时又遇到埋伏,就像是惊弓之鸟,纷纷四处逃散, 众多骑兵一起向黄巾军发起总攻,岳彦、华雄、张郃、高览等人堵在桥的出口处,而鲍鸿、关羽、张飞、曹操、曹仁、曹洪等人则在对岸不停地袭扰黄巾军,一时间,木桥上的人越來越多,桥的承受能力有限,加上年久失修,那么多人站在桥上过不去,喀喇一声巨响,整座桥边坍塌了, 站在桥上面的黄巾军纷纷坠落水中,会游泳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朝河对岸游,而不会游泳的人则被水淹死, 陆续抵达河边的黄巾军,见桥塌了,无奈之下,纷纷跳入水中,拼命向对岸游去, 一时间,潩水河里全是黄巾军,人山人海的,而那些不会游泳的黄巾军,只能站在岸上望水兴叹, 黄巾军人数众多,数以万计的黄巾军争抢着渡河,场面十分的壮观,可是即便是游到对岸,也未必能够幸免于难,被分散在河边岳彦等人任意宰杀, 当然,逃出生天的黄巾军还是多数,毕竟官军人少,有些地方官军无暇顾及,只能任其逃去, 这时,朱儁、卢植、孙坚率众从后面杀來,和曹操、鲍鸿、关羽、张飞、曹仁、曹洪等人联合在一起,杀的黄巾军胆战心惊, 尸体遍地,鲜血飞溅,清澈的潩水河里,被鲜血染红,河中更是漂浮着许多具尸体, 傍晚时分,剩下的万余名黄巾军被迫投降,战斗结束,而潩水河两岸,却成了人间炼狱, 这一战,官军共计斩杀黄巾军四万余名,收降一万八千人,七八千人淹死在潩水河中,尚有数万人侥幸逃走,而官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 到了晚上,官军重新修好木桥,大军押解着俘虏,抵达了阳翟城, 阳翟城,太守府的大厅里,座无缺席,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丝喜悦,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美酒佳肴,都在庆祝今日的胜利, 岳彦坐在正中间,朱儁坐在左手边,卢植坐在右手边,鲍鸿、华雄、孙坚、张郃、高览都坐在朱儁这边,而曹操、刘备、关羽、张飞、曹仁、曹洪都坐在卢植这边,纷纷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岳彦放下酒杯,朗声说道:“如今波才、彭脱、卜已三人都在今天战死,黄巾军虽然逃走了数万人,但却不足为虑,我想,失去统帅的颍川黄巾军,必然会前往南阳,和南阳的黄巾军相会合,皇甫嵩正在与张曼成对峙,若这时颍川的黄巾军突然到了南阳,只怕皇甫嵩那边会吃不消。” “将军所言极是,兵贵神速,我军应该立刻带领着大军前往南阳,与皇甫嵩会合,彻底的将黄巾消灭,如此一來,天下即可大定。”朱儁道, 卢植道:“去是要去的,只不过吗,我军今天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前前后后俘虏了共计两万多人,这些俘虏基本上与我们的兵力相当了,如果我军去了南阳,那这些俘虏怎么办。” 岳彦道:“我的大军明日即可抵达,一切事宜,今日暂且不提,等明天过后,我们再进行商讨,今晚,我们只需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來來來,让我们再次满饮此杯。” 众人于是尽情吃喝,岳彦一一敬过在座的各位,又和张飞比起酒量起來,最后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扶回了房间, 到了第二天,岳彦还在房中沉睡,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从床上坐了起來,感觉头还有点蒙,估计是昨天酒喝多了,虽然古代的酒度数很低,但喝多了也难免会喝醉的, 岳彦打开了房门,华雄拱手便道:“启禀主公,颍川太守杨彪求见。” “杨彪。”岳彦怔了一下,急忙问道,“他在哪里。” “在大厅等候。” 140抓捕陈到 太守府的大厅里,杨彪坐在座位上,一脸的焦急, 当岳彦从外面走进來的时候,杨彪立刻起身,首先拱手拜道:“下官拜见骠骑将军。” 这杨彪是杨露的哥哥,也就是岳彦的大舅子,虽然杨彪对杨露并不怎么好,但终归是一家人, 岳彦急忙上前,一把搀扶住杨彪的手,问道:“哥哥不必多礼,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來的时候,已经听朱儁、卢植两位将军说了,哥哥身为颍川太守,为躲避黄巾波才等黄巾,退到汝南去了,我正准备差人去汝南请哥哥來呢,不想哥哥先到了,我见哥哥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彪见岳彦对自己十分客气,沒有一点傲慢的样子,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听的他心里确实有些舒服,自然而然就把岳彦当成一家人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事相求……” “哥哥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杨彪开口道:“我这次來,是想请将军出兵去嵖岈山救出我的儿子杨修……” “杨修,杨修怎么会在嵖岈山。” 杨彪又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一言难尽啊……” 原來,黄巾起义时,阳翟成为了黄巾军攻击的重点,杨彪兵少,不能抵挡,只好率兵退到汝南, 谁曾想,杨彪还沒到汝南郡,便听闻黄巾军攻破了汝南郡的郡城,无奈之下,杨彪知道带着残兵逃往上蔡,因为杨彪名闻天下,就连黄巾军也知道他的名字,更知道杨彪的父亲杨赐是当朝太尉,一直想招揽杨彪,为其所用,所以黄巾军一直沒有攻打上蔡,而是一直派人去劝降, 结果,杨彪十分固执,又刚正不阿,不愿意与贼为伍,还痛骂了黄巾军的來使,连续数次,倒是惹怒了汝南的黄巾军,前几日,直接攻击上蔡, 结果,杨彪不敌,上蔡城北黄巾军攻陷,杨彪带着杨修和部下逃走,准备前往长社,谁知道半路上又遇到一波黄巾军,一番厮杀后,黄巾军俘虏了杨修,并逼杨彪就范, 杨彪不愿意,黄巾军便把杨修带走,躲进了嵖岈山里,并声明用金银珠宝和粮食來换,不然杀了杨修, 杨彪爱子心切,这才前往长社去请朱儁、卢植帮忙,哪知道抵达长社后,得知岳彦带兵前來,已经攻下阳翟,他星夜赶到阳翟來,祈求岳彦帮助, 岳彦知道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后,又询问了杨彪一些事情,得知在嵖岈山上的黄巾首领叫何仪,大约有五千多人,而何仪还有个弟弟叫何曼,骁勇善战,勇猛无匹,也正是因为有何曼的存在,杨彪才多次吃亏, 清楚了整个事情后,岳彦先好言相劝了一番,安抚住了杨彪的心情,让杨彪尽管放心,他一定会把杨修给救回來的, 随后,岳彦让大军先在阳翟休整,让鲍鸿留下來接应自己的大军,他则带着华雄、张郃、关羽、张飞四将,以及乌桓突骑前往嵖岈山, 嵖岈山位于汝南郡吴房县内,这里山势险要,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吴王夫差,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都曾在这里与敌人激战过, 岳彦等人快速疾驰,从阳翟一路狂奔,路上遇到不少昨日败阵的黄巾军残兵,见到岳彦等人后,都纷纷避让,以为是岳彦來追击的, 可是,岳彦根本不去理会这些黄巾军的残兵,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快抵达嵖岈山,救出杨修,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吴房县境内,吴房县城已经被黄巾军毁坏,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路上,遇到的也都是被烧毁的村庄,尸体也都随处可见,可就是看不到一个大活人, 残破的吴房县城外,岳彦等人矗立在那里,看到这荒凉的景象,心中平添了一缕忧愁, 这时,县城的城墙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头裹黄巾的人來,只冒了一下头,便立刻又消失不见了, 岳彦眼尖,立刻便看见了,他猜这个人应该是黄巾军的探子,应该知道嵖岈山的事情,抓住了他,就可以询问出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來, 他立刻下令骑兵撤走,却暗中派遣华雄、张郃二人从背后绕过去,活捉那个人, 城楼上躲着的那个人,见岳彦等人都走,便长出了一口气,过了沒有多久,他的背后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急忙回头看去,但见华雄、张郃两个壮汉一脸凶恶的走了上來, 他拔腿便跑,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大约有四米多高的城墙,他跳下去的时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站了起來,居然一点事情都沒有,将华雄、张郃甩在了身后,动作竟然如此的迅捷, 华雄、张郃二人见状,也吃了一惊,这么高的地方,他们跳下去都不敢保证腿会不会断,可是这个人,却一点事情都沒有, 那个人转身朝城楼上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呵呵笑道:“想要抓我,你们还嫩了点。” 话音刚落,滚雷般的马蹄声骤然而至,岳彦带着骑兵又回來了,而且所有骑兵全部散开,呈包围形势,向那个人驰去, 那个人也是吃了一惊,沒想到这拨骑兵沒有走,他拔腿便跑,可惜骑兵速度太快,而且对他形成了包围,封死了他逃走的退路, 无奈之下,他转身看了一眼城楼,相比之下,城楼上只有两个人,要想逃走的几率应该大一些, 二话不说,他朝着城墙边冲了过去,奔跑如风,借助惯力,双脚居然在城墙的墙壁上行走,最后一个鹞子翻身,跃过华雄、张郃,便落在了城楼上, 他双脚刚一落地,拔腿便向城里跑了过去, 岳彦等人都傻眼了,这才知道,这个人身轻如燕,居然连这么高的城楼都轻易爬了上去, “都散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岳彦立刻叫了一声, 所有骑兵纷纷散开,围着县城一圈,守在各个地方,不让那个人逃走, 岳彦飞马入城,带着关羽、张飞二人,拿出一根绳索,对城楼上的华雄、张郃道:“都随我进城,一定要抓住他,城外的人纷纷准备好弓箭,见那个人出來就射。” 乌桓突骑纷纷拉弓搭箭,瞄准县城,岳彦、关羽、张飞、华雄、张郃等人则在城中追赶, 县城不大,房屋也坍塌了大半,那个人能够躲藏的地方少之又少,岳彦、关羽、张飞、华雄、张郃等人四散开來,纷纷采取追击,发现那个人便大声嚎叫, 不过,那个人身轻如燕,能够飞檐走壁,要想抓住他,也比较困难, 岳彦几次和那个人照面,都无法将其抓住,其他人更是费了不少功夫, 折腾一番后,岳彦等人都比较累,而且还很生气,仿佛他们几个像是在被人当作猴子一样的耍, 最后,岳彦下令,让城外的人全部进城,只要看见那个人就射,只要射不死就行,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箭矢把这个人逼到了一个死胡同,而且为了防止那个人逃走,一些人都爬上了墙头,真正的形成了天罗地网, 岳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人,像一只上窜下跳的猴子,非常难抓,费了这么大的尽,终于把他逼到绝路了, “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岳彦指着那个人说道, 那个人穿着粗布衣服,头发蓬松,额头上缠着一条黄巾,脸上脏兮兮的,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且骨瘦嶙峋,唯独那一双眼睛里透着不服输的光芒, 他靠着墙壁,丝毫沒有畏惧,当即冲岳彦说道:“哼,你们那么多人抓我一个,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不服。” “对付你这样的黄巾探子,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 “你别乱说,我可不是什么黄巾军,更不是什么探子,我只是藏在这里而已……” 岳彦道:“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是黄巾军,干什么头上裹着黄巾。” 那个人一把将头上裹着的黄巾给撤了下來,直接丢在了地上,朗声道:“现在我可沒有裹着黄巾,黄巾军遍布各地,我裹着这个可以活命,他们就不会攻击我,不过,我可不是黄巾军。” “哦,是嘛。”岳彦有些将信将疑,“如果你不是黄巾军,那么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看见我们为什么要跑。” “我是來找吃的,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都不是好人,万一把我杀了,那可怎么好。” “你放心,我们是官军,绝对不会杀害无辜百姓的,既然你不是黄巾军,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我想,你也该饿了吧,我这里有几张大饼,你拿去吃。” 说着,岳彦便将几张大饼扔了过去, 那个人一把接住了大饼,眼睛里登时直冒光,张嘴便狼吞虎咽了起來,看來确实已经好久沒有吃到东西了, 等到那个人狼吞虎咽的把几张大饼都吃完了以后,岳彦便嘿嘿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到。” “陈到。”岳彦的眼睛里登时冒出了一番精光,沒想到正史上蜀汉国内鼎鼎大名白耳兵统领陈到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到只记载于正史里面,是刘备的贴身侍卫之一,与赵云齐名,都是刘备近卫军的统领, “呵呵,很好很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可以让你顿顿吃饱,不再挨饿,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能够顿顿吃饱。” “嗯,不仅如此,还有美酒喝,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当官。” 陈到的脸上一阵兴奋,“有这样好的事情,我怎么会拒绝的,那我从今以后就跟着你好了,不过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一定要顿顿吃饱。” “一定。” “好,我现在还饿着呢,能不能再给我几十张大饼。” “几……几十张,你吃得完吗。” “放心,我肯定能吃完,我的胃口大着呢。” 141丈八蛇矛 陈到沒有说谎,岳彦陆续给了陈到二十张大饼,沒想到这陈到愣是把这些大饼给吃完了, 他摸着鼓的圆圆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还打了一个饱嗝,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谁会想到这么瘦弱的一个身体居然能够吃那么多东西,这个大胃王堪称一个奇人, 岳彦惊讶之后,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主动将一个水囊递到了陈到的面前,说道:“喝吧。” 陈到也沒有客气,接到水囊之后,咕嘟咕嘟的便喝的一干二净,等到喝完之后,他便疑惑的望着岳彦,问道:“这里……装的是酒。” “嗯。” “遭了,我不能喝酒的,我只要一沾酒就会……” 话还沒有说完,陈到只觉得头晕晕的,眼冒金星,看着周围的人都是重影,然后就感觉到一番天旋地转,他向后便倒了下去, 岳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蹿了上去,直接把陈到给抱住了,沒想到陈到居然喝醉了, 此时天色已晚,岳彦等人又长途跋涉的,需要休息,救人的事情,只好放在明天再说,另外一方面,岳彦也是在等斥候的回报,必须要搞清楚这里的状况,然后才好行动, 吴房县城虽然残破,但还是能够找出遮风挡雨的房子的,一行人就在城中休息,他让华雄、张郃、关羽、张飞轮流带人巡夜, 两个时辰后,斥候乘着夜色回來了,向岳彦报告了一下嵖岈山上黄巾军的情况, 嵖岈山上,何仪是整个黄巾军的首领,他本属于波才统辖,因为和波才的心腹彭脱闹了一些别扭,独自带着本部人马离开, 何仪躲在嵖岈山上,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干的却是山贼的勾当,只要是与嵖岈山接近的几个县,都受到他的袭扰,专门抢掠粮食、钱财,然后运到嵖岈山上囤积, 他还有个弟弟,叫何曼,自称是截天夜叉,骁勇善战,勇猛异常,何仪之所以如此猖狂,全靠何曼, 陈到就躺在岳彦身边,此时从酒醉中醒來,隐约听见斥候在向岳彦报告关于何仪等人的情况,便插嘴道:“你们也是要去嵖岈山吗。” 岳彦扭头见陈到苏醒了过來,便问道:“怎么,你也要去嵖岈山。” 陈到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就是要去嵖岈山的,找何仪报仇。” “报仇。”岳彦好奇的问道, 一提起报仇,陈到的脸上就是一阵阴云,缓缓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 原來,在一个月前,何仪带领的黄巾军冲入了陈到的老家,杀死了全村的人,其中包括陈到的父母兄弟,陈到因为身轻如燕,身手不错,所以侥幸逃过一劫,在山中躲藏了一段时间, 后來听说黄巾军的首领张角死了,黄巾军快不行了,这才跑出來,一路打听何仪等人的去向,这才知道何仪躲进了嵖岈山,他便从平舆一路向嵖岈山走來,为了怕在遇到黄巾军,陈到便专门准备了一个黄巾,裹在头上后,还真就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反而是百姓见了他就跑, 听完陈到的叙述之后,岳彦笑道:“这真是太好了,你要去嵖岈山报仇,我正好要去嵖岈山救人,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我已经派人摸清了嵖岈山的兵力部署,你身轻如燕,善于攀爬,正好派上用场,只要你帮我救出那个人,我就帮你杀掉何仪,替你报仇,怎么样。” “我吃了你的东西,自然会为你做事,不过,我不要你替我杀掉何仪,我要亲自手刃何仪。”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岳彦急忙把关羽、张飞、华雄、张郃四个人叫了过來,询问道:“你们谁爬山的能力比较强。” 华雄是华山上的猎户,华山险峻,山高势陡,所以爬山对于华雄來说,也是平常事情,他直接回答道:“我经常在山中打猎,爬山是在所难免,应该可以。” 张郃紧接着道:“某也经常上山打猎,爬山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关羽捋了捋垂在胸前的一部胡子,道:“关某也经常爬山,只是不知道能否答道将军的标准。” 张飞帅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憨笑道:“我应该也可以。” 岳彦道:“用不了那么多人,两个人就行了,华雄、张郃,就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两个人陪同陈到,明日一早就去嵖岈山的后山,从后山爬上去,务必要找到杨修,把他救出來后,就在山寨里放火,制造混乱,明白了吗。” 华雄、张郃道:“喏。” 关羽、张飞齐声问道:“将军,那我们呢。” “你们就跟着我,我们从正面吸引敌人,给华雄、张郃、陈到营造机会。” “喏。” 商议已定,众人各自散去,在吴房县城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华雄、张郃便带着陈到率先离开了, 而岳彦则带着关羽、张飞以及乌桓突骑,在斥候的带领下,朝嵖岈山而去, 一个时辰后,岳彦等人來到了嵖岈山的脚下,嵖岈山是伏牛山的余脉,山势峰峨,奇石遍地,朝则薄雾缭绕,暮则斜阳凝紫,雨來泼墨,烟散笼纱, 岳彦等人抵达后,便让人前去叫阵, 守山的黄巾军见到官军抵达,便立刻去山寨禀告何仪, 何仪听到有官军到來,也是一阵诧异,因为周围几个县的官军都被他杀了,哪里來的官军, 但不管怎么样,何仪还是带着弟弟何曼以及众多黄巾军下山看个究竟, 当何仪看到官军只有千余人,而且还都是骑兵时,便笑了起來,他将兵马摆在入山的道路上,远远望着官军,见官军沒有打任何旗号,而且骑兵也与正规的汉军骑兵有些不一样,穿着方面,似乎像是胡人, 何仪策马向前,与岳彦两军相对,朗声叫道:“來者何人,报上名來。” 岳彦冷笑了一声,回答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怕说出來吓破了你的胆。” “笑话,我何仪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何仪大言不惭的道, 岳彦朗声道:“我乃骠骑将军、武安侯、冀州牧岳彦,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投降,不然的话,我就荡平你的山寨。” 何仪听到岳彦的名字时,还真被吓了一跳,沒想到鼎鼎大名,连张角、张宝、张梁都解决掉的岳彦,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凡是黄巾军,都知道,冀州的黄巾军是整个黄巾军的主力,岳彦连冀州的黄巾军都平定了,其余各地的,还在话下, 不过,何仪看到岳彦只带了那么少的人,而且还都是胡人打扮,又沒有打旗号,怕被蒙骗过去了,便故作镇定,朗声道:“哈哈哈……你要是岳彦,我就是当朝天子了,岳彦身为骠骑将军,怎么可能会只带这么少的人马來。” “废话少说,信不信由你,张飞何在。”岳彦突然大叫了一声, “末将在。”张飞应了一声,挺着丈八蛇矛便策马來到岳彦的身边,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何仪的人头取來。” “喏。” 张飞应了一声,一声大喝,飞马而出,朝着何仪便冲了过去,一脸的狰狞, 何仪背后,突然飞出一骑,披头散发,头裹黄巾,身长九尺五寸,手提一根长约一丈的狼牙棒,大声叫道:“我乃截天夜叉何曼是也,來人速速报上姓名,我不杀无名小卒。” “爷爷便是燕人张翼德。”张飞大吼了一声,报出了自己的名讳, 两马相交,何曼率先攻击,挥动狼牙棒便朝张飞猛击过去, 张飞后发制人,巧妙避过何曼的攻击,丈八蛇矛如同灵蛇吐信,瞬间出手,直接刺中了何曼的咽喉,只一个回合,便将截天夜叉何曼刺于马下, 这丈八蛇矛,全用镔铁点钢打造,重五十多斤,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故而名之,而张飞握着这样的兵器,却收放自如,可见其过人的膂力, 何曼只一个回合便被张飞刺死,何仪等黄巾军都无不惊骇,眼看张飞快速冲來,何仪吓得魂飞魄散,拨马便向后退去,并且冲身后亲随大叫道:“快來救我。” 何仪身后二十余骑兵从左右一起杀了出來,抵挡住了张飞的兵锋,但张飞骁勇异常,丝毫沒有畏惧,丈八蛇矛的攻击范围内,无人抵挡,杀这些黄巾军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 突然,张飞背后一骑从他身边掠过,快速的冲向了前方,朝着何仪而去, 张飞定睛一看,竟是关羽,他一边杀着周围的人,一边大叫道:“二哥,何仪是我,你千万不要抢了我的功劳。” 关羽道:“三弟,你已经杀了何曼,有了功劳,二哥我还两手空空,这何仪就交给我了。” 何仪听到关羽、张飞的对话后,气愤异常,似乎并沒有把他当回事,仿佛他就是人人宰杀的牛羊,他跑到黄巾军的阵营里后,立刻下令道:“放箭,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 “可是我们的人还在那边……”一个黄巾军叫道, “唰。” 何仪拔出腰中佩剑,直接将那个多嘴的黄巾军斩杀,怒道:“再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黄巾军的弓箭手们立刻开弓搭箭,纷纷射出了箭矢,朝着关羽、张飞等人射去,密集如雨…… 142青龙偃月 关羽挥动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拨开了射來的箭矢,不仅毫发未损,还快速冲向了黄巾军, “砰。” 一声巨响,关羽借助马匹的冲撞力,直接撞飞了几名黄巾军,冷森森的青龙偃月刀左砍右劈,几颗人头瞬间落地,勇不可挡, 与此同时,张飞见箭矢射來,长臂一伸,直接抓住了一个黄巾军,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些箭矢纷纷射中了黄巾军, 他一把将那个黄巾军给扔到了一边,挺着丈八蛇矛便又刺死两个受伤的黄巾军,便紧随关羽之后,朝着黄巾军的大部队杀去, 关羽、张飞一前一后,仅凭一己之力,便杀入了黄巾军里,犹如两头下山的猛虎跳进了羊群,黄巾军们根本无法抵挡, 何仪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心中胆寒,眼见关羽、张飞步步逼近,二话不说,掉转马头,便朝山上跑, 关羽的眼睛始终在注视着何仪的一举一动,见何仪要逃走,他狂刀乱舞,在周围杀出一片方寸之地,单手按了一下马鞍,整个人直接站在了马背上,然后纵身向前跳了起來,同时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掷出, “嗖。” 一声破空的声音迅速传了出去,一道青芒激射而出,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快速的飞向了何仪, “啊,。” 何仪正在向后退,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力道,回头张望了一下,青龙偃月刀散发着冷森森的寒光,朝他飞來,他躲闪不及,身体被青龙偃月刀给刺中,透体而过,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了下來, 而这时,关羽抽出了腰中佩剑,双脚踩在了黄巾军的头顶上,快速的向后面跑去,如履平地, 快要靠近何仪的尸体时,关羽这才跳了下來,双脚落地,长剑一挥,立刻杀死几个黄巾军,然后砍下何仪的人头,抓在手里便跳上了高出,并且高高举起,大声叫道:“何仪已死,尔等若再不投降,便是这种下场。” 声音如雷,直冲云霄,附近的黄巾军都被震慑了, 岳彦远远望见,心中澎湃万分,这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如果能够一直在自己手下做事,对他來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帮助,至少冲锋陷阵时,关羽、张飞都是一流的武将, 可是,刘备已经与关羽、张飞结拜,兄弟情义感情深厚,只怕关羽、张飞难以割舍, 思來想去,岳彦觉得刘备的存在,实在是个威胁,他通晓历史,历史上的刘备,跟着谁谁就倒霉,而且能力平庸,沒有曹操这样杰出,留着他实在是个祸害,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一想到这里,岳彦的内心就起了杀心, 但是如何除掉刘备,还需要多动点脑筋才行, 与此同时,嵖岈山的山寨上也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岳彦见状,知道这是华雄、张郃、陈到他们成功救出杨修发出的信号,他大叫一声,便带领身后骑兵,趁势向黄巾军发起了进攻, 黄巾军人数虽多,但群龙无首,再加上关羽、张飞这两个人具有很大的威慑力,杀得黄巾军人人胆寒,不敢靠前,只能往山上跑, 可是跑了沒有多久,便见山上冒着浓烟,正好岳彦趁机宣扬,说自己的部队已经夺取了山寨,弄得黄巾军人心惶惶,最后在岳彦的威逼利诱下,竟然投降了, 这一战,岳彦毫不费吹灰之力,便降服了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当他们将俘虏全部驱赶出嵖岈山,來到平定上的时候,这些黄巾军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原來岳彦总共就一千人, 不过,这些黄巾军却是心服口服,而且对关羽、张飞二人更加忌惮, 岳彦也看出來这些黄巾军对关羽、张飞的畏惧,毕竟何曼被张飞一个回合刺于马下,而何仪又被关羽杀了,这两个人能在千军之中取敌首级,这份本领绝非常人能有,对于这些黄巾军來说,他们对何曼依然是敬若神明,那么杀了何曼的人,自然比何曼厉害, 于是,岳彦将这拨投降过來的黄巾军分别交给关羽、张飞带领, 岳彦走到关羽、张飞二人面前,满意的说道:“两位今天辛苦了,你们不仅让我大开眼界,更威慑住了这么多人,我现在把这些降兵全部交给你们两个人带领,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利用,争取在以后能够再立新功,到时候,我向朝廷奏明你们的功劳,封个将军应该不成问題。” 关羽、张飞二人拱手道:“多谢将军栽培,我们兄弟,必当竭尽全力的为将军效力。” “哈哈哈,有你们两个人的这句话就够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们两个人的。” 过了沒有多久,华雄、张郃、陈到三人,带着杨修从山上下來,岳彦急忙走到了杨修的面前, 杨修的脸上还有些惊慌失措,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岳彦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杨修,安慰的说道:“别怕,有姑父在,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了。” “多谢姑父救命之恩,杨修永世难忘。”杨修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极重情义的他,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岳彦听后,心中总算有了一些安慰,他对杨修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这就回阳翟,你父亲还在阳翟等着你呢,哦,对了,你哥哥杨速也在阳翟,他跟随我在平定冀州黄巾军的战役中,立下了不少功劳呢,他现在已经是奋威校尉了,等你再长大些,也來我的军中效力,怎么样。” 杨修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我虽然不像杨速哥哥那样有那么好的身手,但我却有相当好的头脑,我相信,等我再长大些,一定可以帮助姑父平定天下的。” “哈哈哈……好,有志气。” 岳彦拉着杨修的手,看了一眼华雄、张郃、陈到三个人,见华雄、张郃的身上都有一处剑伤,便皱起了眉头,关心的问道:“你们的伤势怎么样。” 华雄、张郃二人齐声答道:“皮外之伤而已……” “辛苦你们了,我们现在就回阳翟,赶紧给你们治伤才行。” 张郃道:“将军,不必急于一时,我们的伤势不碍事,倒是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向将军汇报。” “什么事情。” “山上的山洞里放着许多粮食和金银珠宝,这些都是黄巾军从各处搜刮來的,如果放在这里,只怕会被人惦记,不如先运回去,具体怎么用,全凭将军做主。” 陈到听后,急忙道:“这些都是周围几个县百姓的,被何仪他们抢來的,你们不能据为己有,应该再发放给他们。” 岳彦笑道:“我也很想发放,可是那么多东西,你又知道谁家东西多,谁家东西少,不如先运回去,等平定了南阳的最后一股黄巾军,我自会将这些东西全部用在百姓身上,相信我。” 陈到见岳彦一脸的诚意,他轻声说道:“好吧,那我要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要是在平定黄巾军后,把这些东西窃为己有,我定然要四处散播你的坏。” 岳彦见陈到心性正直,便笑了起來, 这个时候,杨修走到了陈到的身边,缓缓的说道:“你放心,我姑父绝对说一不二。” 随后,岳彦就地收编了这些黄巾军,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告知这些黄巾军们,太平道的虚假之处,并让他们成为了官军,交给关羽、张飞二人统领, 这些黄巾军对关羽、张飞都很畏惧,加上岳彦的这一番激励,突然间又成为了官军,这些人心情都很复杂,但最后经过一番商议,这些人加入黄巾军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当了官军,从贼变成了兵,一下子也变合法了,他们自然愿意了, 于是,岳彦就利用投降的黄巾军來搬运这些东西,将山洞里储藏的东西全部搬空, 两天后,阳翟, 杨彪听说杨修成功被救出,岳彦以少胜多,不但杀了何仪、何曼,还收编了何仪的部下,颇感惊讶, 关羽、张飞跟随岳彦一起回來,也是趾高气扬的,骑在马背上,带着这些收编过來的部下,更是英姿飒爽,第一次体验到了为将的感觉, 阳翟城门口,朱儁、卢植、杨彪、鲍鸿、刘备、孙坚、曹操、杨速、曹仁、曹洪、高览、沈豹等人都站在那里等候着岳彦凯旋归來,当岳彦等人驶进众人的视线时,众人的脸上都欢喜异常,但唯独一人例外,那就是刘备, 刘备见关羽、张飞英姿飒爽的样子,心中便有了一丝不安,这次岳彦去嵖岈山,故意把他和关羽、张飞分开,就连他亲自请命,也不准他去,他隐隐觉得,岳彦有什么阴谋, 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沒有,以后要想成就一番霸业,就靠着这两位结拜兄弟了,如果连这两位兄弟离他而去,估计他也就只能当个小吏了, 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别人根本看不出來,不过,他的目光却出卖了他,而他丝毫沒有注意到,还有一双眼睛,在密切的注视着他,而他却沒有察觉到, 143曹操献策 岳彦凯旋归來,杨彪看到杨修与岳彦同乘一匹马,便急忙上前,说杨修不懂事,赶紧让杨修下來,然后拜谢岳彦, 其余人也都纷纷与岳彦寒暄了几句,一行人这就进城了, 此时,阳翟城里聚集了数万官军,士气高涨,正是出兵之时, 当夜,岳彦宴请了众人一番,决定于第二天发兵南阳, 席间,岳彦收到青州的告急信,黄巾军在张牛角的率领下,反扑青州,攻占了半个青州,青州刺史龚景派人來求救兵, 无独有偶,皇甫嵩的使者也在这个时候到來,向岳彦递交上了皇甫嵩的一封告急信, 这两天,皇甫嵩与黄巾军在南阳激战,阵斩首领张曼成,但黄巾军随后推举赵弘为渠帅,聚集十多万人,反攻宛城,皇甫嵩抵挡不住,只好被迫退出宛城,向岳彦告急, 本來好好的一个庆功宴,因为两封告急信,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來, 岳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头疼的说道:“青州要救,南阳也要救,可是我却分身乏术……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南阳是黄巾军的腹地,必须要救,而且南阳距离这里很近,日夜兼程的话,很快就能抵达,青州距离这里路途略显遥远,而且远水解不了近火,不如让青州刺史另想办法。”朱儁道, “不可,黄巾军若是占据青州之地,必然会南下徐州,一旦和其他黄巾军联合起來,又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不如分兵前往,双管齐下。”卢植建议道, “南阳黄巾军声势颇大,我军若是分兵,只怕难以对付,不如倾尽全力,先救南阳,再挥师东进。”朱儁力荐道, 卢植朗声道:“青州也是十万火急,不可不救,万一丢了青州,坐等叛贼势力壮大,无疑是放任自流。” “两位将军,你们所言都有道理,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岳彦见朱儁、卢植因意见不同,脸上都有些怒色,便急忙出來劝了一番, 他说到这里,便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曹操,朗声问道:“孟德,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曹操凝思了片刻,这才说道:“兵分两路,共同救援。” 朱儁立刻反驳道:“你说的轻巧,分兵是大忌,我们就是吃了分兵的亏,前些日子才被围困在长社城里的,现在我们一合兵,声势如此雄壮,即使有十几万黄巾军,也不用放在眼里了,如果分兵,就等于在削弱自己的实力。” “分兵,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用法得当,自然能够取得好的结果。”卢植道, 曹操说道:“两位将军,你们且听我把话说完,我以为,兵在于精,不在于多,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多是乌合之众,不如官军精良,黄巾造反之初,如果朝廷不是采取分兵讨伐的办法进行平定,而是聚集所有兵力全部攻击一个地方的话,只怕未必能够取得现在的战果,黄巾军多是流民,流窜性非常强,官军精良,经常以少胜多,青州虽然距离此地很远,但好歹也是大汉的领土,趁着青州刺史还有兵力能够与黄巾军相抗衡,我军应立刻赶赴青州,青州刺史得知有援军到來,必然会鼓舞军心,坚持到援军抵达的,到时候,再配合配合青州刺史的军队作战,可以前后夹击,如果不分兵,先救南阳,再救青州的话,只怕青州未必能够坚持那么久,一旦青州被黄巾军全部占领,那么与其接邻的兖州、徐州、冀州或许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只怕就会难以收拾了……” 此话一落,卢植高兴,朱儁倒是一脸的怒气,但朱儁不得不承认,曹操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岳彦也知道曹操说的有道理,便询问了一下众人的意见,结果无人再发言, 于是,岳彦便派遣卢植带领本部兵马,前往青州救援,更委派荡寇将军鲍鸿,骁骑将军华雄两个人为卢植副将,带着五百乌桓突骑助卢植一臂之力, 而岳彦则与朱儁一起去救南阳,更是将曹操的部下完全收编, 刘备曾是卢植的学生,得知卢植要去青州,便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但却被岳彦驳回,被岳彦留下來协助颍川太守杨彪守阳翟城, 刘备纵是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刘备在岳彦面前根本不足道哉,只是岳彦临时任命的一个别部司马而已, 刘备心中不悦,却沒有表现在脸上,而是默默的承受着, 散会后,卢植召集部众,与鲍鸿连夜赶往青州,而华雄与乌桓突骑则在阳翟城里休息一夜后,于第二天上路, 大厅内,众人都纷纷散去,曹操坐在那里却一动不动,并吩咐曹仁、曹洪二人先回房休息, 很快,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岳彦和曹操两个人了, “将军,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敢说,现在想说给将军听……” 岳彦打断了曹操的话,朗声道:“孟德,不必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出來吧。” 曹操点了点头,拱手问道:“将军觉得刘备此人如何。” “据说是汉室宗亲,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孟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曹操道:“将军,你留刘备在身边,是不是因为关羽、张飞二人。” “我也不瞒你,关羽、张飞都是万人敌,难得的将才,我十分爱惜他们。” 曹操道:“可是,将军难道不知道关羽、张飞都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吗,将军对关羽、张飞如此器重,却将刘备搁在一边,必然会受到刘备的嫉恨,刘备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必然不会甘心做一个别部司马,将军若是想用他,就应该把他牢牢的拴在身边,让他受到与关羽、张飞同样的待遇,如果将军不想用他,就请尽快杀掉他,此人若给予一点实权,久必为祸害……”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即不打算礼遇他,也不打算杀他……” “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曹操力荐道, “这个我知道,我心中都很明白,刘备该怎么处理,我自有办法,但绝对不会草率行事的,咱不说刘备了,还是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话題就多了,这几日我一直忙于战斗,沒顾上与你促膝长谈,你在出征前离开了我,你这支军队又是什么时候搞的。”岳彦问道, 曹操于是便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全部告知了岳彦,岳彦听后,也不禁觉得曹操的运气真好, 黄巾起义爆发,曹操因为家父病重,被迫离开了岳彦的军队,返回谯县老家探望父亲, 哪知道,回到老家后,家父非但沒有病,反而生龙活虎的,直到最后,曹操才知道,这是袁绍使的奸计,目的就是让他离开岳彦, 曹嵩沒有事情,曹操正准备返回岳彦的军队,奈何黄巾军突然到了谯县,县令害怕黄巾军,便跑走了,反被黄巾军斩杀,又把谯县给包围了, 曹操奋起反抗,组织曹姓家族一起对抗黄巾军,协助官军守城,后來,县尉战死,曹操便挑起了大梁,坚决抵抗黄巾军,他智谋过人,巧施小计,便让黄巾军上当,最后竟然以少数兵力大破黄巾军,还斩杀了黄巾军的头目,击退了黄巾军的第一次进攻,一时间名声在谯县一带大躁, 曹操沒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知道黄巾军肯定还会再來,而且來势还会更加凶猛,认为谯县县城无法抵挡黄巾军的兵锋, 城中无人相信曹操的言论,曹操便携带家人连夜逃出谯县,结果第二天清晨,黄巾军的大部队就到了城下,一番猛攻,谯县县城陷落,县城内许多百姓死在黄巾军的屠刀之下, 曹操保护着宗族的人一路向东,想避乱徐州,途中经过泗水的时候,遇到了聚集数百徒众行侠仗义的曹仁,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两人竟然是同宗兄弟, 于是,曹操与曹仁遂聚在一起,而后,曹仁又推荐曹洪,三个人便带着曹氏宗族组建的军队,到了彭城,安置好曹氏宗族后,曹操便带着曹仁、曹洪以及千余曹氏宗族的子弟兵,以义军的方式,想去冀州投靠岳彦,奈何路途遥远,黄巾军遍布各地,无法前往,只好留在当地,配合官军作战, 军队在曹操的带领下,避重就轻,部队机动灵活,打了不少胜仗, 当曹操得知陈留太守张邈被黄巾军包围时,毫不犹豫的带兵前往陈留,这才得知岳彦刚刚离开陈留的消息, 于是,曹操便带兵一阵紧追,总算与岳彦见了面,并加入到了岳彦的平叛大军中, 岳彦听完曹操的这一番叙述,对曹操的做法还是十分满意的,但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一句话却让岳彦永远无法忘怀,经常在想,他如何才能营造一个盛世,让曹操这样的能臣,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144救皇甫嵩 炎炎烈日高悬在空中,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岳彦带着本部兵马,以及收编过來的曹操义军和投降的黄巾军,与朱儁一起朝南阳进发,而留下唯独刘备和刘备所部的义军,协助颍川太守杨彪同守阳翟, 为确保安全,以及黄巾余党的反扑,岳彦最后又派遣奋威校尉杨速和一千兵留下, 据斥候汇报,左中郎将皇甫嵩现在退守博望,以待援军, 兵贵神速,岳彦将大军交由朱儁统领,并集结全军勇将于自己军中,带着孙坚、曹操、关羽、张飞、张郃、曹仁、曹洪、高览、沈豹等人,以及军中所有的骑兵先行, 岳彦等人马不停蹄,饿了拿着干粮就在马背上吃,渴了拿出水囊就在马背上喝,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抵达博望县, 此时,博望县正处在交战当中,如蝼蚁一般的黄巾军,疯狂的向博望城进攻,守在博望城里的皇甫嵩等人拼死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而略显劣势,黄巾军多次攻上城楼,均被皇甫嵩奋力杀败, 岳彦等人來到时,正是博望城进入激烈战斗的时候,岳彦将五千骑兵分成十部,每部五百人,他自己亲率一队,其余的则分别交给孙坚、曹操、关羽、张飞、张郃、曹仁、曹洪、高览、沈豹带领,十部兵马分别呈现出锥形阵,各自打出旗号,奋力呐喊,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黄巾军突然遭到官军袭击,被岳彦等人打的措手不及,加上每部人马都奋勇杀敌,骁勇异常,直接杀进了黄巾军里,左冲右突一番,杀的黄巾军心惊胆战, 防守在博望城中的皇甫嵩,见到这样的一幕,立刻高声呐喊,鼓舞人心,然后下了城楼,跳上马背,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带领军队与城外的援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一时间,黄巾军惨败,被迫退走,岳彦等人一番狂追,追了四五里,斩首两千余人,这才收兵回城,与皇甫嵩会合, 岳彦平定冀州黄巾军,并接连斩杀张梁、张宝、张角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皇甫嵩的耳朵里,看到如此年轻,就立下赫赫战功的岳彦,皇甫嵩的心里一阵嫉妒, 但碍于官职高低,皇甫嵩不得不见了岳彦行礼,抱拳道:“下官皇甫嵩,拜见将军。” 岳彦已经是骠骑将军了,在整个将军体系中,是第二号人物,地位、权力仅次于大将军一点点,却比左中郎将高出许多许多, “皇甫将军不必多礼,大家同殿为臣,共同为朝廷效力,不必那么客套。” 皇甫嵩对岳彦的谦虚感到诧异,本以为岳彦应该会趾高气扬,可是一点架子都沒有,反而让他有了几分心安,他看了一眼岳彦身后带领着的诸将,却沒有看见自己的儿子皇甫坚寿的身影,眉头登时皱了起來,脸上也显现出來一丝担心,急忙问道:“将军,怎么沒有看见皇甫坚寿,是不是他已经……” 话说到一半,皇甫嵩便不敢再往下说了,他还真怕自己的儿子死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父子二人之间有些矛盾,但他并不希望皇甫坚寿死,他想皇甫坚寿活着,还指望皇甫坚寿以后为自己传宗接代,延续皇甫家的香火呢, 岳彦看出了皇甫嵩的担心,当即笑道:“皇甫将军不要乱想,皇甫坚寿好的很,他在平定冀州黄巾军的诸多战斗中,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被朝廷封为宣义校尉,我这次來南阳,并沒有把他带在身边,而是让他暂代常山太守一职,治理地方,为稳定冀州做出贡献。” 皇甫嵩听完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沒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这么快就混到校尉了,同时也觉得这个岳彦实在是一个乱世的枭雄,而这次黄巾之乱,等于是在给岳彦铺路, 英雄出少年,起初皇甫嵩沒把岳彦当回事,可是单从岳彦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就平定了冀州的黄巾军,还率兵來救他,就足以说明了岳彦的能力,现在,皇甫嵩的眼睛里,只有敬佩之情,大汉需要这样的将才, 进入博望城后,岳彦等人休息了一整天,到了夜晚,岳彦便去找皇甫嵩商议如何对付宛城的黄巾军, 南阳郡隶属于荆州,下辖三十七县以及侯国,共有人口二百四十三万九千六百一十八,其人口不仅是荆州第一,更是整个大汉的第一,所以,这里也是太平道活动比较猖獗的地方,加上百姓经常受到压迫,太平道在此地活动的时间也不短,基本上生活不下去的人,都加入了太平道,参加了黄巾军, 即便是今日被迫投降,明日旋即又叛,反复无常,实难掌控, 中原人口众多,黄巾军也就多,人多势众,而且经常集体作战,从不单独活动,而且流窜性较强,所以中原的黄巾军,远比河北的难对付, 只要黄巾军出兵,动则十几万,少的也有几万人,所以在战争之初,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都多多少少吃了些亏,直到后來掌握了门道,这才能够和黄巾军相互对峙, 与河北黄巾军不一样的是,中原的黄巾军打仗时,总是主力冲锋,也常常进行三次猛攻,第一次试探,第二次总攻,第三次猛攻,如果连续三次还沒有攻下城池,便立刻撤走,转掠他地, 去年天下大旱,河北赤地千里,中原一带因为水资源丰富,能够引水灌溉农田,所以受损较轻,家家还有些余粮,勉强度日, 正因为如此,中原的黄巾军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攻城掠地时,总是把粮草看的很重,将抢掠的粮食全部集结到一个地方,在前线打仗的男丁,谁杀敌多,谁就分的多, 宛城的黄巾军说是有十几万之众,但真正能作战的,只有两三万人,其余人都是老弱妇孺,是他们的家人,就连造反,也是拖家带口的,目的就是为了壮声势, 为了能够给家人多争一口吃的,黄巾军的士兵们都是那命去拼, 河北的黄巾军虽然名义上是整个黄巾军的主力,但其中混杂了不少盗匪,一些人混水摸鱼,带着个人目的加入了黄巾军,欺软怕硬,即便是张角兄弟训练的黄巾主力,一直不断的被这些人填充进去,看似声势极大,其实外强中干,行动起來,都带着一些匪性,所以遇到岳彦这样能打仗的部队,就害怕的要命,争相逃命或者投降,毕竟对太平道的忠诚度不高, 而相比之下,中原的黄巾军对太平道的忠诚度较高,造反都是携家带口,是一些真正生活不下去的人,而且作战方式也是靠粮食进行激励,所以战斗力远比河北黄巾军要來的猛烈些, 经过岳彦和皇甫嵩的一番探讨,岳彦得出结论,只要劫掠了黄巾军的粮草,就能使得黄巾军不攻自破,并用粮食來利诱黄巾军, 岳彦的结论,正是皇甫嵩想做而沒有做的,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沒有采取行动,但皇甫嵩并却时刻关注着黄巾军的粮草,派出的斥候,经过一番打探,获悉了黄巾军粮草大营的所在地,就在南就聚, 于是,岳彦便有了劫粮的主意,但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未能采取行动,而是在博望城坐等援军抵达, 黄巾军从博望败回,并告知赵弘官军援军抵达的消息,赵弘一边按兵不动,一边派人打探博望城援军的消息, 岳彦等人在博望城等了一天一夜,朱儁才带领着管亥、周仓、廖化、陈到等人抵达博望城,与皇甫嵩合兵一处,全部归岳彦调遣, 援军抵达后,岳彦立刻采取了行动,派遣张郃、高览、管亥、周仓四人各自带领一千骑兵,绕道去南就聚,攻击黄巾军的粮草大营,并明确交代,如果有能力的话,就将粮草运回,如果敌军势大,运粮无望,焚毁南就聚的所有粮草后返回, 张郃、高览、管亥、周仓四个人带着骑兵,以皇甫嵩帐下斥候的为向导,星夜前往南就聚, 而岳彦等人则在博望城休息,坐等张郃等人的消息传來, 这两天的时间里,岳彦将博望城周围的地势都走访了一遍,博望西依汉水最大支流淯水,北傍伏牛山,南边与宛城相接的地方,有一个夕阳聚,夕阳聚是一片丘陵,北高南低,东边是山,西边是水,风景优美,而水边更有许多芦苇,十分易于埋伏, 岳彦想起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火烧博望坡的事情來,顿时心生一计,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制定了一个消灭宛城黄巾军的战略部署, 回到博望城后,岳彦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听,众人听后,都是一阵疾呼,称赞岳彦智谋过人, 在座众人之中,唯独曹操满脸阴郁,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岳彦见状,急忙问道:“孟德,你是不是对我的计策有什么异议。” 145张郃劫粮 曹操思索了片刻,张嘴说道:“将军,我在想,万一黄巾军不上当呢。” 不上当, 这个问題,岳彦似乎沒有想过,如果黄巾军真的不上当,那么他的一切布置就形同虚设,也就等于白费力气了,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岳彦满眼期待的望着曹操, 曹操道:“将军在冀州先后斩杀了张梁、张宝、张角,将军亲自前去诱敌,并示弱于敌人,只怕黄巾军不一定会上当,我以为,将军不必煞费苦心的去引诱敌人,只要张郃等人劫粮成功,黄巾军失去了粮草大营,愤怒之下,必然会猛扑博望,我军只需以逸待劳即可。” 岳彦听出了曹操的话音,这明显是在说他诱敌深入的计策有些画蛇添足,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中,似皇甫嵩、朱儁之流有将帅之才的人也不少,可是却沒有一个人敢像曹操这样直陈利弊, 或许,因为他是骠骑将军的缘故,大家不好意思指出來,只好随声附和,不敢直言, 不过,曹操说的也有些道理,他这样去引诱敌人,确实有些画蛇添足了,只要张郃等人劫粮成功,黄巾军失去了粮草,必然会猛扑博望,前來报仇,到时候,肯定是一场血战,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按兵不动,在博望附近提前做好埋伏,等待黄巾军的到來。” 当下,岳彦便开始进行部署,众将便各自去准备了, 张郃等人星夜赶往南就聚,在斥候的带领下,巧妙的绕过了宛城,人衔枚,马裹足,悄然的驶入了棘阳县内, 南就聚里的黄巾军丝毫沒有察觉到张郃等人的存在,负责看守粮草大营的黄巾军,都十分的散漫,谁也不会料到,会有官军到來, 拂晓,张郃等人找到了囤放在南就聚的粮草大营,张郃是这次行动的主将,扫视了一眼黄巾军的粮草大营后,便冷笑了一声,道:“天助我也。” 随即,张郃便将高览、管亥、周仓聚在一起,吩咐他们每人带一千骑兵,分别移动到东、南、西三个方向,与他约定一个时间,然后一起对黄巾军发起进攻, 高览听后,立刻对张郃道:“我军远道而來,人困马乏,应该先休息休息,然后再发起进攻……” 张郃道:“兵贵神速,我军骤然而至,如同天降,如今黎明在即,黄巾军正在营中休息,而且防守的兵力也十分薄弱,此时发起进攻,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要休息,等打完这一仗,再好好的休息。” 高览持着不同意见,当即道:“可是……” 张郃迅速打断了高览的话,朗声道:“沒什么可是的,我是主将,你们都必须听我的,一切后果都由我负责,你们大可放心。” 高览不再说话了,于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來,道:“好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到主公面前请罪。” 张郃重重的点了点头,高览、管亥、周仓三人分别带着一千骑兵,按照张郃的部署,朝其他方向驶去, 两刻钟后,张郃举起手中的铁枪,“杀”的一声大喝,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紧紧跟随,共同呐喊, 黄巾军的粮草大营里,黄巾军们都还在熟睡,突然听到四面八方传來了震天的呐喊声,都从梦中惊醒,慌忙间穿上衣服,出帐一看,无数官军已经冲入了军营,正在任意屠杀着黄巾军,势不可挡, 黄巾军被杀的措手不及,如同天降的官军肆意在营寨里驰骋,多数黄巾军刚一出营帐就被杀死,只有少数黄巾军侥幸逃脱,往宛城方向溃散, 只短短的四刻钟时间,黄巾军的粮草大营便完全被官军控制,黄巾军死伤过半,投降的有两千多人,余下的全部溃散,狼狈逃走, 时间紧迫,张郃不敢在此地停留,怕其他各处的黄巾军赶來支援,于是驱赶着黄巾降兵,运走粮草,迅速离开了南就聚, 黄巾败军分别逃向宛城、棘阳、安众、涅阳等地,其中棘阳距离南就聚最近,只有二三十里路程,当棘阳的黄巾军得知粮草大营被袭后,黄巾军立刻前往南就聚,但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以及遍地的尸体,官军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南就聚的粮草是南阳黄巾军的命根子,棘阳的黄巾军在大营里找不到任何粮草,并且看到有许多车辙印,便率军沿着车辙印追了过去, 黄巾军一连追出十余里,便看到一车车粮食被丢在了道路中央,挡住了去路,而附近连一个人影都沒有看见,黄巾军以为官军为了逃走,故意丢弃的,便纷纷下马,将车套在马背上,用战马拉着这一车车粮食,准备回去, 谁知,一通梆子声响起,道路两边的密林里突然射來成百上千的箭矢,而道路的首尾两端,又显现出许多官军的骑兵,张郃在前,高览在后,管亥在左,周仓在右,瞬间将前來追击的黄巾军给包围了起來, 而道路两旁旗帜林立,呐喊声不断,响声震天,黄巾军见了,以为官军人多势众,纷纷吓破了胆, “杀。” 张郃大叫一声,挺枪纵马,直接杀入了黄巾军里,高览、管亥、周仓,也不甘示弱,纷纷奋勇杀敌,四面齐攻,杀得黄巾军屁滚尿流,胆战心惊,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 只短短的两刻钟时间,这一战便结束了, 张郃速战速决,立刻撤军,留下一地尸体,和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扬长而去, 黄巾军的后续人马抵达这里时,看到如此一幕,都有了一些忌惮,不敢再追,只好将粮草丢失的事情上报在宛城的赵弘, 宛城里,赵弘得知粮草被劫的事情后,愤怒异常,亲手斩杀了前來报信的人,并下令逮捕十多名头目,一律斩首示众, “如今粮草丢失,宛城中囤粮较少,我军人多势众,只怕维持不了多久,近日探子來报,骠骑将军岳彦与皇甫嵩、朱儁联军屯在博望,总兵力不过才三四万人,我军仅在宛城就有十余万,若是将其余各地的兵力全部聚集一起,少说也有二十万兵力,不如,我们在博望与官军决一死战,彻底消灭这股力量,若真能如愿以偿,则大汉元气大伤,一两年内,恐怕无法再纠集更多大军前來进攻南阳,而渠帅也可以继承大贤良师的衣钵,成为太平道的首领,继续反汉。”赵弘身后的部将刘辟建议道, 与刘辟站在一起的龚都也点头道:“此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官军來一次硬碰硬,如果不能力敌,立刻撤军,还守宛城,进可攻,退可守。” 赵弘听了刘辟、龚都的话后,便点头道:“好,就这样办,传令下去,集结分散在南阳各城的所有兵力,全部到宛城來,我要一鼓作气,彻底消灭官军。” 张郃、高览、管亥、周仓四人凯旋而归,并带回來了两千多黄巾军的俘虏,以及大批粮草,岳彦亲自接见,听闻此次都是张郃的功劳,便对张郃是一番嘉奖, 毕竟是五子良将之一,岳彦对张郃信任有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也无非是让他多立战功,好在军中立足,这一次,张郃一战功成,岳彦立刻将张郃提升为破虏校尉,而高览、管亥、周仓也功劳不少,分别擢升为建议校尉、儒林校尉、昭信校尉, 关羽、张飞二人见张郃、高览、管亥、周仓都得到了校尉了职称,都有些眼红和嫉妒,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下一次的大战中取得更优异的战绩, 随后的几天,岳彦和赵弘都按兵不动,可岳彦却派出斥候打探,探听到赵弘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结在宛城,大约有二十万的兵力,准备与岳彦决一死战,彻底消灭岳彦, 大战在即,获悉这一消息后,岳彦急忙聚集中将上一,对之前的部署做出了修订,再次派出一支骑兵,共计两千人,分别交由张郃、高览二人带领,张郃为主将,高览为副将,二人迂回到宛城背后,待黄巾军全军出动时,便袭击黄巾军的巢穴宛城, 一切部署完毕,各将也都摩拳擦掌,这一战,势必会是一场恶战,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准备依靠这次大战,获得更多的军功, 两天后,黄巾军全部集结完毕,宛城内外人山人海,黄巾军的士气也十分高涨,势要消灭官军, 赵弘挑选出五万精兵,派黄邵为先锋,率领一万人先行,刘辟、龚都分别率领一万人分散在左右两翼,他自己亲率两万精兵以及所有黄巾军迤逦而进,向着博望而去, 先锋黄邵率领一万人快速推进,抵达夕阳聚时,便在此停留,怕官军有埋伏,先派出黄巾探子先去打探,可是黄巾探子纷纷一去不回,赵弘在后面催的又急,无奈之下,黄邵便硬着头皮前进,但前进较慢,生怕中了官军的埋伏, 这也怨不得黄邵,他之前与皇甫嵩对阵,经常中埋伏,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黄邵处处小心, 但赵弘急着进兵,黄邵行走的较慢,他的部队就快赶上先锋部队了,便下令让黄邵走快点, 黄邵被逼无奈,只好稍微加快了一点行军速度,朝着博望前进,而他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岳彦等人的注视之下…… 146火烧博望 “好家伙,一下子來了那么多人,一眼望不到头啊……” 道路两旁的密林里,早就埋伏好的官军,看着道路中央绵延不绝的黄巾军,小声的说道, “闭嘴,谁让你们说话的,万一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张飞听到有人在说话,便轻声呵斥道, 张飞被岳彦安排在这里埋伏,每个人的身上都覆盖着一些树木,趴在草丛里,透过缝隙,望着道路上行走的黄巾军, 周围的人听到张飞的呵斥后,都不敢再吭声了,纷纷闭上嘴巴, 这里是官军伏击点的最前线,张飞为了能够建立奇功,自告奋勇的來到这里,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他的结拜义兄关羽, 两个人带领的都是在汝南收降的黄巾军,既然投降给了官军,都希望能够立下大功, 黄邵带着先锋部队很快便从关羽、张飞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两旁的人都摩拳擦掌,但关羽、张飞坚守岳彦给的命令,将这些人全部放走了,沒有采取任何行动, 不多时,赵弘亲率大军出现在关羽、张飞等人的面前,张飞瞅见黄巾军中有一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耀武扬威的, “此人必是赵弘,看我不射死他。”张飞心中暗道, 他张弓搭箭,瞄准赵弘,二话不说,“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便离弦而出,从草丛里迅速的射向了赵弘,一箭穿喉,赵弘立刻掉落马下, 赵弘突然被暗箭射死,坠落马下,周围的黄巾军都是一阵的惊恐,纷纷拔出武器,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道路两旁的草丛里,数以千计的箭矢射了出來,原本被草木覆盖的路边,一下子现出许多人來,喊杀声也顿时大起,数千伏兵一起从道路两旁杀了过去,两下夹击,赵弘周围的人都顿时死伤一片, 赵弘被杀,黄巾军一时群龙无首,在前面的黄邵听闻后面有喊杀声,便立刻带人前去支援,不想管亥、周仓二人各自带领千余人从道路两旁突然杀出,杀的黄邵等人措手不及,管亥更是一枪刺死黄邵,并将其斩首, 周仓提着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杀黄巾军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大显神威,一会儿功夫,周仓、管亥二人便合而为一,杀得黄巾军屁滚尿流, 赵弘、黄邵先后死亡,黄巾军乱作一团,这时,刘辟、龚都分别从左右两翼赶來,反将关羽、张飞、管亥、周仓等人全部包围在里面, 关羽、张飞二人万夫莫敌,黄巾军尽皆丧胆,无人敢靠近,管亥、周仓也个个骁勇,分别带领部下继续作战,与刘辟、龚都相互厮杀, 不一会儿功夫,关羽、张飞、管亥、周仓等人便汇合在一起,边战边退,向着博望跑去, 刘辟、龚都二人穷追不舍,意欲给赵弘、黄邵报仇, 关羽、张飞、管亥、周仓等人向后退了大约十余里路,见刘辟、龚都二人始终追着不放,心中便高兴不已, 一行人又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快到博望时,关羽、张飞、管亥、周仓等人突然停下脚步,纷纷转过身子,严阵以待,一改之前的颓势,精气神瞬间便提升了起來, 龚都率领的是骑兵,追在最前面,一面喊着为赵弘报仇的口号,一面追击,他突然看见关羽、张飞、管亥、周仓等败军不再跑了,反而改为迎敌了,便冷笑了一声,道:“哼,不自量力。” 他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带着骑兵冲了过去,见关羽、张飞等人一动不动,而他也快要冲撞上去了,信心满满的他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都暗自在想,一会儿该怎么践踏他们呢, 谁知,突然一阵梆子声响起,道路两边射來无数箭矢,而与此同时,关羽等人面前的地上,突然竖立起一排排拒马,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马匹纷纷被拒马刺死,马背上的骑兵也被掀翻了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龚都完全沒有料到这一点,吃了亏,他的马匹也被刺死,而他整个人更是被掀翻到了官军的人群里,张飞手起一矛,便刺穿了龚都的身体, 不等龚都死透,张飞便拔出了腰中佩剑,长剑一挥,直接将龚都的人头斩下,然后拴在了腰带上,一手持矛,一手握剑,迎着黄巾军便冲了过去,奋力拼杀, 片刻之后,道路两旁射出无数星星点点的火箭,火光一经落地,早已经埋藏好的猛火油,立刻被点燃,火势顿时起來了,熊熊烈火沿着猛火油开始烧了开來,向后绵延出好远, 一瞬间,火光冲天,火势蔓延迅速,整个官道上犹如两条火龙,许多黄巾军被突如其來的大火烧的措手不及,身上着了火,开始乱窜, 而官道两旁的密林里,都埋伏好了官军,不停地开弓射箭,朝着火光冲天的道路里射去, 一些黄巾军忍受不了烈火的焚烧,撕心裂肺的喊着,叫着,从火堆里冲了出來, 可是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官军,举起手中的屠刀便将其斩杀, 一时间,朱儁、孙坚、曹操、曹仁、曹洪、陈到、沈豹等人都纷纷发难,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些埋伏,在绵延十几里的地段里,到处都是火光,将整个夜空照亮, 与此同时,张郃、高览也幸不辱命,袭取了宛城,将宛城内的黄巾军全部杀光后,这才出了城,从率领骑兵,从后面攻击逃回來的黄巾军, 岳彦亲自带领五百乌桓突骑,从高岗上俯冲了下去,正好撞着仓皇逃窜的刘辟,岳彦二话不说,手起一刀,迅如闪电,便将刘辟斩杀, 从夕阳聚到博望的这一段路上,火光冲天,惨叫声连连,失去了领导的黄巾军,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即便有二十万大军,可无人能够指挥,遇到烈火后,更是乱作一团,只顾着逃命去了,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奋战,岳彦火烧博望,以少胜多,彻底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并且将南阳的黄巾军一网打尽,光被烈火烧死的,就高达数万人,有许多人侥幸逃走,更有一部分人被迫投降, 岳彦收拢降兵后,竟然比自己的部队人数还多,为了以防万一,便下令将这些俘虏分批次杀掉,一直忙了一天一夜,这才将俘虏杀完, 而绵延二十多里的道路上,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尸体遍地都是,这一块地方,俨然成为了一个人间炼狱, 南阳黄巾,一战而平定,岳彦获得如此大功,便开始写奏折,上奏朝廷,将所有参战人员都写上了,只等朝廷赏赐,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官军光掩埋这些尸体,就累的够呛,而这一带,也因为葬了那么多尸体,成为了一片乱葬岗,夜里都有些阴风,像是一些亡灵在哭诉, 最后,岳彦不得不请來一位道士,专门为这些亡灵进行超度, 大军在宛城休息了一天后,岳彦旋即带着大军奔赴青州,日夜兼程, 青州方面,张牛角与青州刺史龚景对峙,龚景获得青州豪强的支持,与张牛角相互周旋, 卢植、鲍鸿、华雄等人带兵去青州救援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张牛角闻之,便想速战速决,于是率领全军进攻济南,龚景不敌,败退到临淄, 张牛角再次攻城,龚景再败,一路推到北海,又招募了一些兵勇,这才勉强抵挡住张牛角的进攻, 卢植、鲍鸿、华雄等人也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朝北海赶去,路上遭遇到了张牛角的伏击,幸赖卢植有先见之明,巧妙躲过一劫,顺利抵达北海,与青州刺史龚景相会合,并增强了青州的军力, 但张牛角人多势众,势力庞大,卢植等人虽然到來,但仍然不足以与之抗衡,固守可以,力拼的话,会吃很大的亏, 次日,张牛角再次率军攻城,龚景、卢植、鲍鸿、华雄等人奋力防守,正当双方在激战之时,突然从西北角來了一骑,马背上的骑士开弓搭箭,三矢连发,每一箭皆能射中黄巾军的咽喉,箭术超群, 那骑士连续射击数次,射杀十几个人,几乎每一箭都是一箭穿喉,射的都是人的致命伤,等到那骑士靠近黄巾军时,他迅速的将弓挎在了肩膀上,从马背上抽出一根大戟,寒光森森的,一看便知其锋利无比, “挡我者死。”那名骑士大吼了一声,手中大戟收放自如,挥动一杆大戟,便接连刺死十多个人,犹如一头下山猛虎进了羊群, 那名骑士一口气杀到城门边,冲城门上便叫道:“俺是东莱太史慈,得知使君受困于此,特來相助,快开城门,放我进去。” 龚景向城下看了一眼,怕是黄巾军的奸计,不敢打开城门,卢植、鲍鸿、华雄一致认为应该打开城门, 最后,城门只打开一个缝隙,华雄单骑而出,和太史慈一起并肩作战,退回到了北海城中, 一进入城里,城门边立刻紧闭,太史慈从马背上跳了下來,径直上了城楼,朗声问道:“敢问哪位是骠骑将军岳彦。” 147万人莫敌 众人都是一番面面相觑,鲍鸿问道:“你找骠骑将军作甚。” 太史慈道:“俺早就听闻了骠骑将军的大名了,一直未尝一见,今次听说骠骑将军的军队到了青州,俺特來投效,想成为骠骑将军的帐下先锋,杀贼立功。” 鲍鸿听后呵呵笑道:“壮士武艺高强,有万夫莫敌之勇,若我家将军得知有这样一位猛将前來投靠,必然会欣喜若狂,只可惜,我家将军如今不在这里,还要过几天才能抵达,既然壮士有心为将军效力,不如暂且跟在我们身边,杀贼立功,等将军率领大军抵达后,我再向将军引荐壮士。” 太史慈寻思了片刻,便道:“那好吧,那俺就悉听尊便。” 说着,太史慈便向外望了一眼,看到在万众簇拥下的张牛角,拱手对鲍鸿道:“俺來的匆忙,也沒有准备什么,唯有献上黄巾贼首的头颅,做为拜谒骠骑将军的见面礼,请将军打开城门,我去去就回。” 鲍鸿听后,顿时吃了一惊,看到城外数以万计的黄巾军,密密麻麻的犹如一群蝼蚁,而太史慈就只有一个人,即便是武力再怎么强,也绝对不可能取下张牛角的首级, 他笑道:“太史兄弟有这番心就足够了,只是城外黄巾军实在太多……” 不等鲍鸿把话说完,太史慈就打断了鲍鸿,插话道:“在我看來,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我出城之后,请将军紧闭城门,不取下张牛角的人头,我绝不回來。” 鲍鸿见太史慈信誓旦旦的,也想看看太史慈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扭头对华雄道:“华兄弟,麻烦你送太史慈出城,另外带领五百骑兵,随行护卫。” “不用,我一人足矣。”太史慈声音一落,便立刻下了城楼, 华雄见太史慈如此狂妄,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望着太史慈的背影,便对鲍鸿道:“这是他自己在找死,怨不得我,你只管命令士兵打开城门即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鲍鸿也是如此心理,便冲下面喊道:“打开城门。” 卢植道:“此人勇猛无匹,是个将才,若是让他这样去了,无异于是在送死,我看,还是派些兵马与他同去吧。” 华雄道:“刚才我本來想与他同去的,但你也听见了,是他自己说不让我去的,那我要是去了,岂不是会让他讨厌,是骡子是马,拉出來溜溜,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将才,一会儿便知。” 卢植轻叹了一声气,望着城外多如牛毛的黄巾军,眉头紧皱,心中十分担心太史慈, 他回头对身边的一个弓箭手小声说道:“你的箭术是我军中最好的,一会儿你只管掩护着太史慈,我也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吧。” 那个弓箭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弓搭箭,严阵以待, 城门洞然打开,太史慈骑着自己的座骑,持着一杆大戟,大喝一声,飞马而出, 城门口的黄巾军一拥而上,太史慈以一敌百,大戟一挥,杀死一片,在黄巾军中横冲直撞,竟然无人能敌, 城楼上,鲍鸿指挥着官军正在与攀爬城墙的黄巾军进行激战,卢植身边的弓箭手时刻注意着城下的黄巾军,但见有人想放冷箭射太史慈,他张弓便是一箭,先把黄巾军中的弓箭手射死, 太史慈犹如一头猛虎,直接扑进了黄巾军里,那些黄巾军的将士们竟然沒有一个能够抵挡住他的,只要是前來抵挡的,全部死在了他的大戟之下, 他的眼睛时刻注意着张牛角所在的位置,自己仅凭一己之力,从城门边一直杀出了很远,在黄巾军的人海之中,犹如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但这一叶扁舟,却偏偏在人海中兴风作浪,扬帆遨游,畅通无阻, 张牛角骑在一匹白马上,身边环绕着数百骑兵,看到太史慈势不可挡,眉头不禁紧紧皱起,这个人的存在,对他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他也看出來了,太史慈意在取自己的首级, 他抬起手,对身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身边的人立刻会意,一百精骑朝着太史慈便冲了过去,他要将这个威胁个扼杀在摇篮里, 但太史慈的勇猛远远超乎张牛角的想象,一百精骑浩浩荡荡而去了,即便是将太史慈团团围住,太史慈也丝毫沒有一点怯意,反而越杀越勇,挥动着手中的大戟,任意收割着黄巾兵的头颅, 张牛角见自己的亲兵无法抵挡住太史慈的兵锋,气急败坏,下令身后所有的骑兵全部冲了上去, 城楼上,卢植见状,心知不妙,太史慈就算再勇猛,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薄弱的,根本无法与数以万计的黄巾军相抗衡, 卢植扭过脸,对鲍鸿说道:“鲍将军,太史慈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万中无一的猛将,难道你就忍心看到这样的一个猛将死在外面吗。” 鲍鸿眉头一皱,看到太史慈被团团围住,前进的速度慢了下來,一个人立在人海当中,像是沧海一粟,他当机立断,对华雄说道:“太史慈仅凭一己之力,能够杀到那里,已然是一个奇迹了,他前來投效主公,主公若知道有这样的一员猛将在,必然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的,我们都是主公的心腹,应该替主公着想才对,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华雄虽然有些嫉妒,但公私分明,他听完鲍鸿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刻下了城楼,在城门口召集了所有乌桓突骑,让人打开城门,带着乌桓突骑便冲出了城门, 数百精骑在华雄的率领下,如同一群猛虎,一出城门,便直接扑向了黄巾军, 加上城楼上官军的弓箭手不断的放出箭矢,和城下的骑兵遥相呼应,黄巾军抵挡不住,不断向后退却, 太史慈虽然被围,但越战越勇,得知背后有援兵來助,勇气倍增,舞动着大戟,杀死一个又一个黄巾兵, 不一会儿功夫,华雄等人便來到了太史慈的身旁,冲散了黄巾兵,太史慈突然从马背上跳了下來,直接蹿入了人群当中,瞬间消失不见, 远在高处观战的张牛角见了,心中也是一阵诧异,立刻派遣褚燕等将领带兵前去和华雄厮杀,以便挽回局面, 褚燕得令后,大喝一声,拍马便走,带着一波骑兵便去迎战华雄,可是他还沒有奔到华雄身边,便听见背后传來一声惨叫,回头看去,张牛角的身上插着一根大戟,透体而过,鲜血染红了那根大戟,而持戟之人正是太史慈, 太史慈顺手拔出张牛角身上佩剑,纵身跃起,一剑削了过去,张牛角立刻身首异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到地上, “渠帅。”褚燕大叫道, 太史慈拔出插在张牛角身上的大戟,顺势将张牛角的尸体推下马匹,趁机跃上马背,反而夺取了张牛角的马匹,骑在上面,威风凛凛,大戟朝地上一挥,插起一颗人头來,高高举过头顶,猛吸一口气,大吼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投降,便是此番下场。” 声音如雷,响彻天地,太史慈周围的人听了更是震耳欲聋, 无数双眼睛都齐刷刷的望着太史慈,脸上多少都露出了一丝惶恐和不安,万万沒想到,太史慈仅凭一己之力,竟然能在万军之中取人首级, 城楼上,看到这样一幕的卢植、鲍鸿、龚景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立刻下令,全军出城作战, “杀啊。” 城门大开,源源不断的官军在卢植、鲍鸿、龚景等人的率领下,朝着城外涌去,杀的黄巾军胆战心惊, 黄巾军一时间群龙无首,褚燕又领导不住,大军顿时崩溃,褚燕见状,拨马便逃,哪知一骑骤然奔至,正是华雄, 只见他一脸铁青,大声喝道:“哪里逃。” 声音刚落,冷森森的大刀随之呼啸而來,刀锋快速的划过褚燕的脖颈,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褚燕被一刀斩杀,头颅飞出很远,掉落到地上,被乱军践踏的成为了齑粉, 张牛角、褚燕先后被人斩杀,黄巾军顿时乱成一片,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官军的奋力绞杀之下,黄巾军毫无还手之力,四处逃散, 这时,威武雄壮的汉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來,正西方向一面大旗迎风飘展,大旗上书写着“骠骑将军岳”五个字样,在数百精骑的簇拥之下,岳彦翩翩而來,所遇黄巾,尽皆屠杀, 数万黄巾军刚想逃走,却不想又遇到一群更凶猛的汉军,四面八方旌旗飘展,喊声震天,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一时间都心惊胆战,毫无战心,在官军的合力攻击之下,黄巾军不堪一击,多数人都弃械投降,跪地求饶, 岳彦率领大军到來,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宣告结束了,汉军最终大获全胜, 此战,汉军斩首黄巾军万级,俘虏两万多人,其余黄巾军也都尽皆战死,逃走的少之又少, 北海城下,一片血红,尸体遍地, 天空中布满了血红的晚霞,仿佛与这大地融为了一体…… 148凯旋而归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北海城周围是一片尸山血海,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两万多头裹黄巾的人都缴械投降,十人为一队,被官军全部用绳索绑着双手,串成了一串,全部赶到一个地方,严密看护, “骠骑将军岳”的大纛迎着晚风飘展,官军的军官从四面八方赶來,逐渐向矗立在大纛下面的岳彦靠拢,不一会儿功夫,这面大纛下面已经是聚集了许多人, “末将参见将军。”众人异口同声的拱手道, 岳彦骑在马背上,扫视了一眼众人,卢植、鲍鸿、华雄、张郃、曹操、关羽、张飞、曹仁、曹洪、沈豹、管亥、周仓、陈到、高览、朱儁、孙坚、廖化等人都在这里,都是熟悉的面孔,唯独有两个人他不认识,一个身穿官服,一个满身是血, 身穿官服之人,岳彦不必猜测,就知道此人是青州刺史龚景,但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却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体格健壮,手里持着一杆大戟,腰间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岳彦注意到,那个人头正是黄巾首领张牛角, 他径直走到这个满身是血的人面前,拱手道:“敢问壮士,腰中拴着的人头可是贼首张牛角。” “正是。”这满身是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史慈, 卢植急忙走到岳彦身边,对岳彦道:“骠骑将军,此人名叫太史慈,东莱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刚才将军的大军未到时,太史慈凭借一己之力,冲锋陷阵,黄巾军无人敢挡,不仅如此,他还在万军之中亲手斩杀了张牛角,此等勇猛之士,将军何不收纳为将,为国效力,以后必然会成为将军的左膀右臂。” 岳彦听后,仔细的审视了一番太史慈,但见太史慈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年华之际,他熟悉三国历史,自然知道太史慈是一员猛将了,他二话不说,当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朗声道:“如此勇士,如果我不用之,那么我就是一个蠢材,太史慈,你可愿意到我帐下听用,为国效力吗。” 太史慈本來就是要來投靠岳彦的,听到岳彦的这番话,喜笑颜开,当即拱手道:“求之不得。” “好好好,从今以后,我岳彦的帐下,又多了一员猛将了。”岳彦开心的道, 一行人在这里一阵寒暄,随后便进入了北海城,把酒言欢,庆祝胜利, 南阳、颍川、青州等地的黄巾军相继被平定,其余各地的小股黄巾军势力望风而降,至此,浩浩荡荡造反的黄巾军历时三个多月,被官军悉数平定, 六月初十,岳彦率领大军,从青州开始返回京城,原先滞留在冀州的幕僚,仍然留在冀州为官,为以后打下基础, 六月十五,岳彦率领大军抵达陈留,朝廷圣旨颁布,以岳彦平定黄巾军功劳最大,授封为骠骑大将军,又从武安侯变成了武侯,食邑冀州万户, 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因为平定黄巾军也有功劳,分别擢升为左将军、右将军、以及后将军,封为乡侯, 除此之外,在岳彦在捷报中的举荐之下,曹操被封为谏议大夫,孙坚、太史慈、关羽、张飞、张郃、高览、陈到、曹仁、曹洪等人分别受封为校尉,原先跟随岳彦在冀州平定黄巾军的属将,再次获得殊荣,分别加官一等,鲍鸿、华雄为中郎将,杨速、沈豹、卓立为杂号将军,管亥、周仓、廖化都封为校尉, 而远在冀州的人,也都正式获得朝廷的认可,成为各郡太守,并在岳彦的举荐之下,让沮授暂代冀州牧之职,代替岳彦管理冀州, 这一系列的封赏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远在阳翟的刘备,获悉这个消息,实在是懊悔异常,自己的两个结拜兄弟都获得了校尉头衔,而他却仍旧是一个白身,只得到了些许钱财上的封赏, 岳彦带着大军,凯旋而归,一路上行军较为缓慢,一面安抚所过之地的百姓,一面罢免不合格的官吏,所采取的各种战后恢复的举措,都获得了民心的肯定,一路上百姓大多都是夹道欢迎, 到了六月底,岳彦正式回到京城,在京城的东门外,聚集了很多很多的人,何太后带领着新登基的皇帝,率领三公九卿以及文武百官在城门外等候,当看到岳彦到來的时候,众人的脸上都是一阵喜悦,凝视着远道而來的英雄,喜笑颜开, 但唯有一人却一脸铁青,面带阴郁之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何进, 何进虽然身为当朝的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但如今凡事都取决于三公九卿组成的内阁,他不便于干涉朝政,而且想要调兵遣将,还需要上奏朝廷,内阁成员同意后,方可行动,这样一來,极大的约束了他的行动力, 当他看到岳彦风风光光的凯旋而归时,心中的怒气便油然而生,同时也产生了极大的嫉妒和恨意,如今岳彦是骠骑大将军,虽然只是在骠骑将军中加了一个字,但这一个字的份量举足轻重,足以和他相抗衡,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岳彦就几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 岳彦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烂银铠甲,戴着一顶银色的头盔,整个人彰显着飒爽英姿,身后跟随着一班将领,神气异常,朝着城门口缓缓驶來, 城门口的何太后见状,心中欢喜异常,越看岳彦越耐看,而且这身盔甲罩在他的身上,更给他增加了许多迷人的色彩, 快要接近时,岳彦突然勒住了马匹,将手高高举起,示意身后的兵将都停止前进,他则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來,独自一人,径直走向了拉着小皇帝的何太后,跪拜道:“臣岳彦,不辱使命,历时三月有余,南征北战,终于将造反的黄巾军平定了,特來向陛下以及太后复命。” 刘辩不过才几岁大,手里还拉着母亲的手,当他看到飒爽英姿的岳彦时,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恐惧,对这个昔日的太子太傅也沒有什么好感, 何太后急忙说道:“爱卿快快平身,爱卿辛苦了,如果大汉沒有爱卿,只怕后果会不堪想象,如今爱卿平定叛乱,凯旋归來,哀家高兴还來不及呢,哀家已经让人为爱卿摆下了庆功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城吧。” “喏。” 岳彦站起身子來,何太后拉着小皇帝刘辩转身便朝后走,走上步撵后,一声令下,便让人抬着他们返回皇宫,文武大臣也紧紧跟随, 凯旋的大军,在岳彦的一声令下后,也纷纷入城,享受这胜利的喜悦, 皇宫中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入城的几万将士,也都受到了礼遇,分别被安排在军营里,由专人进行陪侍,伺候吃喝, 而皇宫大殿内,何太后和小皇帝刘辩高坐在龙椅上,大殿内则是满朝文武,由于参加的人数太多,不得不在殿外又摆设了许多桌位,以供文武百官一起享用美酒佳肴, 当天,大家都开怀畅饮,喝的不醉不归,岳彦却很少喝酒,凡是來敬酒的,都被他安排的华雄、张飞一一挡在外面,自己的意识还保持着清醒, 一个多时辰后,群臣喝的皆酩酊大醉,小皇帝刘辩也早已经回去休息了,何太后见状,冲一直保持清醒的岳彦使了一个眼色,岳彦便跟随着何太后一起离开了大殿, 岳彦跟随何太后一路來到寝宫,何太后屏退左右后,发嗲似的对岳彦投怀送抱,岳彦几个月沒有碰过女人,两个人就像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尽情享受着人间的欢愉, 当晚,岳彦和何太后大战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弄得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这才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天色微明,岳彦从梦中醒來,见何太后还在熟睡,沒有打扰她,直接穿梭衣甲,迅速离开了皇宫,返回自己的府邸,去看望自己的夫人杨露, 出了何太后的寝宫,岳彦正撞上在巡逻的虎贲中郎将袁术,两下相见,袁术早先的公子哥气焰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见到岳彦后,立刻行礼,一改往日的嚣张, 岳彦沒有理会太多,只是和袁术寒暄了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來到大殿时,昨夜喝醉的文武大臣都还在熟睡,岳彦一一叫醒自己的属下,让他们各自带兵回北军驻地,下午的时候,他会去北军进行巡视, 随后,岳彦叫醒自己的老岳父杨赐,和杨赐一同返回自己的府邸, 岳府门前,已经贵为骠骑大将军夫人的杨露坐在那里翘首以盼,双眼通红,像是熬了一夜, 昨天他就得知岳彦凯旋的消息,但她已经贵为**,不宜抛头露面,只能在门口等候,谁知道竟然等了一晚上, 府中家丁见了,都十分心疼,劝杨露回去休息,但杨露始终不肯,执意要等, 一直等到现在,她终于把岳彦等回來了,远远就看见岳彦和自己的父亲归來,登时心花怒放,喜出望外,急忙去迎接, 149杨赐隐退 岳彦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看见自己的妻子杨露出门相迎,阔别三月有余,又正值新婚燕尔,他又怎能不想, 他快马奔驰到杨露的身边,勒住马匹后,急忙跳下马背,一把将杨露抱在怀中,高高举起,转了好几圈子,难以抑制心中喜悦之情, 杨赐随后赶到,看到岳彦和杨露如此,脸上浮现出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进入岳府后,杨赐和岳彦席地而坐,之前在朝中,杨赐有许多话沒有好意思说出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岳彦和他两个人,他自然沒有什么顾忌了, “明达,你这次在外讨平黄巾,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骠骑大将军,古來又有几人,年少英雄,却身在高位,你知不知道,你的底下,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你呢。”杨赐道, 岳彦点了点头,叹气道:“高处不胜寒,我知道岳父的意思,是不是我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京城里又有什么风吹草动了。” 杨赐道:“最近太傅袁隗和大将军來往甚密,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你需要小心为上。” “多谢岳父提醒,我会谨慎小心的。” “除此之外,刘氏宗族对你当权也颇有意见,加上最近谣言四起,说你之所以能够爬上如此高位,完全是因为和何太后有染所致……” 杨赐的话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压的很低,并且戛然而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始终在注意着岳彦脸上的表情, 岳彦的脸上铁一般的镇定,沒有起任何波澜,听完杨赐的这番话后,便张嘴问道:“我和何太后有染的事情,岳父是从何听來的。”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你也不必上心,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造谣……” “嗯,岳父大人,我刚刚回京,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处理的,任何反对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 杨赐听后,眉头也紧紧皱起,但随即又松开了,对岳彦道:“我也老了,这官场的尔虞我诈也见识的多了,我最近准备辞去太尉之职,告老还乡……” “岳父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 “在黄巾之乱之前,我就早有此意,只是后來你率军出征,朝中需要有人照应,我这才又安心当了三个多月的太尉,如今你平定黄巾归來,大功无量,又笼络了一般文武幕僚,这些人中,有许多都是海内名士,有他们來帮助你,我也可以安心隐退了……” “可是岳父大人,我……”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我明日就将辞呈递上,并推荐你为太尉,这样你就可以进入内阁,左右朝政了。” “我年纪轻轻的,而且资历非常浅,只怕一登上高位,其余人未必肯服我,岳父大人纵横官场多年,而且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杨氏一族又是名门望族,德高望重,由你总揽朝政,其余人不会说什么……” 杨赐道:“你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我隐退之后,崔烈在朝中可以全力帮助你,只要你能够给他一些好处即可。” “岳父大人,崔烈此人……靠得住吗。” “崔烈此人虽然有些小贪,但给些甜头,他就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而且崔烈现在已经和你拴在一条绳上了,他不帮你,他帮谁,如今你手握兵权,在朝廷里又有大功,只要对那些刘氏宗族的人不那么苛刻,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这么说,岳父大人是执意要隐退了。” 杨赐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们这些老头也该退位让贤了,你是一个有雄心大志的人,今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希望你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将大汉引上正途,重新展现一个辉煌的时代。” 第二天早朝,小皇帝刘辩高坐在皇位上,时不时打着哈欠,背后张着一张帘子,何太后坐在帘子后面,俯瞰整个大殿, “臣等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大殿中群臣齐聚,异口同声的向着刘辩和何太后行跪拜之礼, “众位爱卿平身。”何太后朗声说道, 众位大臣纷纷起身,不多时,太尉杨赐首先出班,递上奏折, 太监接过奏折,转交给何太后,何太后看了一遍后,眉头也不禁皱了起來,急忙抬起头來,问道:“杨太尉,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臣年事已高,近日旧疾又犯,实在不宜再操劳国事,怕一时糊涂而耽误了国家大事,所以提出辞呈,还望太后娘娘准许老臣告老还乡。”杨赐十分诚恳的说道, 此语一出,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大惊失色,杨赐突然请辞,让原本平静的湖面再起波澜,杨赐身为太尉,他一走,那这太尉之职由谁來填充,各人心中都暗自猜度,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但无数双眼睛却都在四处流动,各个势力也都各怀鬼胎,之前岳彦提出的三公九卿入选内阁,举手表决的事情,在这三个多月里,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这次杨赐请辞,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杨赐身为太尉,又是在三公九卿中德高望重,又是内阁中实际上的首辅,首辅突然提出辞呈,那么也就意味着有一个人将要入选成为内阁成员,那么首辅的位置,又会落在谁的身上, 丁宫突然说道:“太尉大人,你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辞呈,岳将军刚刚平定黄巾之乱,国家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杨赐急忙打断了丁宫的话语,朗声说道:“老夫去意已决,谁也不用再劝我了。” 崔烈道:“太尉大人,你请辞了,我们怎么办,谁又來填补太尉大人的空缺,放眼朝野,能比太尉大人德高望重的人还真少之又少……” 何太后道:“诸位大人尽管放心,杨太尉请辞之后,由骠骑大将军岳彦填补太尉空缺,率领群臣,重新组建内阁,凡国家大事,今后都由内阁决议。” 此话一出,群臣都为之愕然,无数双眼睛都集中在了骠骑大将军岳彦的身上…… 150一人之下 顷刻间,大殿内寂静非常,一双双炙热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岳彦,心中都充满了各种猜疑, 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怀鬼胎,但却沒有一个人敢站出來反对,谁也不想得罪这个现在在朝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何太后环视了一圈,见群臣都不吭声,便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皇帝,你说呢。” 刘辩坐在皇位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背后何太后的声音,立刻惊醒,连忙道:“我一切都听母后的。” “尚书令何在。”何太后问道, 一人立刻出班,朗声道:“臣在。” “即可起草圣旨,准许杨赐辞官归乡,太尉一职,由骠骑大将军岳彦……” 突然,大将军何进抬起了手,高声叫道:“太后娘娘,请等一下。” 何太后望了一眼何进,问道:“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何进反驳道:“骠骑大将军岳彦年纪轻轻,而且资历尚浅,如果由他担任太尉的话,我怕群臣不服。” 话音刚落,太傅袁隗立刻随声附和道:“启禀太后娘娘,太尉乃三公之一,位高权重,理应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骠骑大将军虽然年少有为,但资历尚浅,不足以担此大任,还请太后娘娘三思而行。” 岳彦听后,反驳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甘罗十二岁拜相,就是典型的例子,只要在其位,谋其政,就能胜任,不像某些人,头上顶着太傅的头衔,干的却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袁隗听后,气氛异常,怒道:“你……你说谁。” “说谁谁心里清楚,别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情,别人就不知道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利用强权,逼迫城中张姓人家将女儿嫁给你为小妾,张家人不同意,你就害人性命,还强行霸占了张家女儿,如此不齿行径,你身为当朝太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配当这个太傅吗。”岳彦唇齿相讥的道, 袁隗听后,脸色铁青,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件事他就是想否认都否认不掉…… “怎么,沒话可说了吧,如此德行,怎么配做当朝太傅。”岳彦步步紧逼,转而对何太后道:“太后娘娘,臣这里有一道奏折,就是要弹劾太傅袁隗,还请太后娘娘过目,给出公允的处理。” 太监立刻接过奏折,转交给了何太后,何太后看了以后,大发雷霆,立刻下令廷尉崔烈处理此事,廷尉崔烈熟知大汉律例,按照律例,制定了处理结果,但又念在袁隗旧功,两下中和,罢免了袁隗的太傅之位,并贬为庶民,以后永不录用, 此结果一出,袁隗当即吓傻了,大将军何进、执金吾袁滂等人也都是极为震惊,敢怒而不敢言, 而丁宫、刘焉等人,则是暗中拍手称快, 袁隗被迅速逐出皇宫,大将军何进失去了一条臂膀,好不懊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岳彦成为了当朝太尉,位列三公之首, 岳彦一经上任,立刻拿出了数道奏折,首先奏请举荐议郎蔡邕为太傅,接着提出重新兴办太学,征召天下有名望的大儒进入太学为博士, 这两项提议,都一一获得准予,于是,郑玄、陈寔、陈纪、管宁、华歆、孔融、边让等这些全国知名的大儒,皆被征召到洛阳來,为太学博士, 早朝退后,群臣都围绕在岳彦的身边,大多都是恭喜、贺喜,让大将军何进见了,当真是羡慕、嫉妒、恨, 岳彦留在大殿中,和杨赐办理了一下交接手续后,拿到了太尉的印绶,这才放心离开, 等到他回到家中之后,却发现岳府门前门庭若市,各种各样的车辆堵满了整个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來到了岳彦的府前,争先恐后的给新上任的太尉大人送礼, 所有当官的人,都不傻,岳彦因为平定黄巾之乱,获得骠骑大将军的职位,现在又当了太尉,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人,都巴不得赶來送礼,巴结岳彦, 岳彦看到这样的一幕,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他算是体验到了,几个月前,他还什么都不是,如今,他已经站在了整个大汉的权力巅峰,但这不是最高峰,而他离权力的最巅峰,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如果走错了,那么他就会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所以,这一步,他要走的稳稳当当的, 百余名铁甲精骑在张郃、华雄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从巷尾走來,整齐的马蹄声在平坦的大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岳彦在这些人的簇拥下,面色铁青的缓缓驶进了巷子,当官员们看到这样的一幕时,都纷纷进行避让,退到道路两边,行跪拜之礼, 这样的场面十分壮观,岳彦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就连张郃、华雄的脸上都神气异常,走起路來与之前也有许多不同, 官员的跪拜一直绵延出几里,岳彦等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抵达自己的府邸, 他翻身下马,转身对张郃、华雄小声说了什么,两个人应了一声,便用百余名精骑守住门口,然后逐一登记前來拜谒的官员名单,他们所送來的礼物,照单全收,但人暂时不与相见, 到了夜晚,岳彦逐一核对前來送礼的官员名单,发现其中沒有一个他所熟知的历史人物, 虽然不能说这些官员全是草包,但至少有极大一部分人是, 身在高位,岳彦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如何管理好一个国家,率领群臣,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职责, 以前,他只是一个兵,只服从上级命令,即便是到死,也无法碰触到国家的权力巅峰,但现在,他身在古代,却想了好多,想的最多的,莫过于如何利用自己所熟知的历史,狙击三国的出现,用自己的能力,打造出一个盛世的王朝, 东汉末年分三国,这个时段英雄辈出,如果将这些所有的英雄都集结在自己的手底下,为自己效力,大家齐心协力,会不会真的创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大盛世, “启禀主公,曹操在外求见。” 岳彦正在思索着,突然听到门外传來一声话,便回到了现实当中,朗声道:“请他进來。” 不多时,曹操从门外走了进來,在黑暗的映照下,他的双眸更显得深邃,让人一眼无法看穿, “下官曹孟德,拜见太尉大人。”曹操一进入房间,便行了跪拜之礼, 岳彦道:“孟德不必多礼,快起來坐下。” 曹操落座之后,便问道:“不知道太尉大人深夜召唤,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如今我刚刚当了太尉,按照规矩,应该开府,我知道你足智多谋,又十分熟悉大汉律例,而且也十分有能力,想请你到太尉府里当我的幕僚,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曹操拱手道:“能为太尉大人效劳,孟德求之不得。” 岳彦见曹操一口答应,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太尉府的长史了。” 第二天,岳彦正式开府,以曹操为太尉府的长史,并从冀州召回沮授、荀攸二人,分别为西曹掾,东曹掾,并委派鲍鸿为冀州刺史,代替自己掌管冀州,沮授、荀攸二人太守之位,则由他人进行填充, 其余太尉府的掾史,皆用杨赐原來的一班属官,让这些人继续留任,感动的这些人流泪流的稀里哗啦, 太尉府班底定鼎之后,岳彦就开始正式着手处理政务,在自己的府中,专门开辟出一间房子,做为会议室,由于太尉的属官太多,除了二十四位掾史属外,还有二十三个令史及御属,加在一起也差不多五十人了,大家都坐在一起开会,如果房间不够大,确实不够用, 岳彦一改往常上下级的关系,在会议室里与这些属官们平起平坐,他搞了一个大长桌,大家围坐在这张桌子坐,有什么问題,只要提出來,大家都集思广益,然后共同商议着解决, 这些属官们也都尽心尽力,各负其责,开会的时候把什么问題都提出來了,经过汇众后,岳彦做出最后决定,或肯定,或否决,会议的效率极高, 不到一个上午,岳彦便把之前所遗留的问題全部解决了,这才结束了会议,并鼓舞这些属官们好好做事,以后前途无量, 吃过中午饭,朝廷传來消息,让岳彦即刻到大殿议事,岳彦翻身上马,马不停蹄的赶到大殿,见其余十一位内阁都在,大家见到岳彦后,也都是毕恭毕敬的, 何太后见到岳彦后,立刻叫道:“岳太尉,你可总算來了,现在就等你了。” 岳彦见何太后一脸慌神,其余十一位内阁大臣的脸上也都好看不到哪里去,便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崔烈道:“太尉大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黄巾之乱刚刚平定,谁想凉州又出了乱子,羌胡竟然联合起來,一起造反了,如今半个凉州已经在羌胡的控制之下了,凉州刺史急忙派人发來求援书信,祈求朝廷派遣大军前往凉州平叛。” (第一卷完) 151刘备自荐 大殿内,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对凉州的叛乱感到担忧, 从东汉建立以來,凉州就从未真正的太平过,这里羌胡杂居,民风彪悍,好勇斗狠,是最不稳定的区域, 羌胡经常反叛朝廷,被平定后,投降,然后沒过几年,再次反叛,始终和大汉朝廷一直在纠缠着,周而复始,似乎永远都沒有尽头, 对于凉州的叛乱,岳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沒想到会來的那么快, 因为在正史中,确实记载了这一时期的凉州叛乱, 岳彦接过求救书信,粗略的看了一下,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凉州叛乱的羌胡最先以北宫伯玉、李文侯为首领,后來叛军攻占了金城,北宫伯玉等人挟持当地名士韩遂、边章,威逼他们一起造反,韩遂、边章无奈,只好与其同流合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造起反來, 韩遂、边章颇有谋略,在二人的策划下,联合枹罕的宋建以及其余羌胡一起造反,以响应黄巾之乱为由,开始了浩浩荡荡的造反活动, 一时间,凉州境内风起云涌,叛军人数众多,加上突然发起了攻击,让守备凉州的汉军措手不及,战争之初,节节败退,竟然丢失了大半个凉州, 情况紧急,凉州刺史退守汉阳郡,与叛军对峙,并祈求派发救兵, 大殿内群臣叽叽喳喳的,岳彦听了十分聒噪,一直沒有开口的他,突然大叫道:“都给我安静下來。” 只一瞬间,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在场的大臣个个不再吭声了, 岳彦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对何太后说道:“凉州乃我大汉之领土,羌胡造反欲将其据为己有,朝廷若不迅速做出应对,只怕凉州不再复为我大汉所有,一旦叛军攻克了汉阳,就会乘势进入三辅,虎踞关中,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何太后也是十分着急,急忙问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找太尉來商量,不知道太尉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除了出兵平叛,别无他法,不过,我刚刚率领大军平定了黄巾军,将士们都有些疲惫,不宜在长途跋涉的前往凉州作战,臣以为,何进身为当朝的大将军,如果由他亲率大军前往平叛,那些羌胡定然会畏惧的退避三舍,收复凉州失地也是易如反掌。”岳彦道, “何进,他行吗。”何太后狐疑道, 岳彦一本正经的道:“太后娘娘尽管放心,大将军手下人才济济,文武齐备,而且这几个月他又在这里养精蓄锐,此时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他若不去,只怕无人能够挑起这个大梁了。” 在场的大臣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沒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虽然其中有袁氏的人在,但袁氏势单力薄,就算反对,也是无济于事, 司空袁逢知道这件事木已成舟,便顺水推舟的道:“启禀太后娘娘,由大将军亲率大军前往平叛也不无不可,不过,大将军手下沒有什么精兵强将,若是能够调遣左将军皇甫嵩、右将军朱儁、后将军卢植等这些将才在其帐下听用,大将军必然会事半功倍。” 何太后连连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了。” 随后,尚书令草拟圣旨,以大将军何进为统帅,率领北军五万,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为副将,前去凉州平叛, 何进接到圣旨时,脸上顿时面如土色,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要说吃喝玩乐、溜须拍马他比较在行,但若是行军打仗,他只怕是个草包, 恰巧袁隗在旁,看到何进如此模样,急忙说道:“大将军不必太过担心,这正是大将军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何进忙问道:“此话怎讲。” 袁隗道:“如今岳彦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风头已然盖过了大将军,若这次大将军前去凉州平定了叛乱,功劳上一点也不亚于岳彦,就有了和岳彦对抗的资本,平定叛乱之后,大将军就屯兵在长安,以凉州尚未稳定为由,拒绝回师京城,然后招兵买马,招贤纳士,过些时间,便可以用清君侧为名,率军回师京城,斩杀岳彦。” “清君侧。” 袁隗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了何进的面前,道:“大将军,这是本初的书信,还请大将军过目。” 何进接过袁绍的书信,匆匆浏览了一遍后,面色铁青,登时将书信撕得粉碎,然后顺手抛出,大怒道:“岳彦安敢如此。” 袁隗见何进动怒,趁机添油加醋的道:“大将军,岳彦和太后娘娘的奸情早已经有了,只是当时本初还沒有來得及揭发就被岳彦给赶走了……如果大将军按照本初信中所写的那样,一步一步的走,或许就能重新掌控整个朝政,甚至还可以代汉自立……” “代汉自立”,这四个字传进了何进的耳朵里,让何进都为之一振,心中也有了一番野心, “袁本初不是在汝阳老家吗,怎么对朝廷里的事情这么了解。”何进狐疑的问道, 袁隗嘿嘿笑道:“其实,本初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了京城,一直藏匿在我的家里,密切关注着岳彦的一举一动,就是要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刻,而且,这次岳彦罢免了我的官职,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尽了颜面,我也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不铲除他,我死不瞑目。” “有你们袁氏相助,本府肯定会击败岳彦的。”何进信心满满的道, 随后,何进便回复了朝廷信息,表示愿意率军出征,前往凉州平叛, 何进把精兵良将全部召集到自己的帐下,其中包括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孙坚名义上还是朱儁的部将,也在何进帐下听用,除此之外,何进又按照袁隗的指点,向何太后要人、要钱、要粮,卫尉张温、太仆赵岐、执金吾袁滂、大鸿胪刘陶、大司农马日磾,都要一起随军出征,即便有些人不愿意,但因为有圣旨下着,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到大将军府前去报到, 到了夜晚,何进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将兵将调起,正在府中休息, 突然,一个人來到何进的面前,对何进说道:“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一个人自称叫刘备的人求见。” “刘备,何许人也,我怎么沒听说过,不见。”何进正在喝酒,不耐烦的道, 袁隗急忙阻止道:“且慢,大将军,來者是客,不管是谁,深夜來访,必然有要事,不如先见上一见。” 何进道:“那好吧,让他进來。” 不多时,刘备在人的带领下來到了大将军府的前厅,大厅内宾客满座,何进正在与众人把酒言欢,刘备一进入前厅,便跪拜道:“草民刘备,叩见大将军。” 声音如同洪钟,在座的人都听的仔细, 何进不屑的看了一眼刘备,问道:“你來见本府,可有什么事。” 刘备点了点头,跪在地上朗声说道:“启禀大将军,草民听说大将军就要出征,前往凉州平叛,特來投效大将军帐下,想为大将军尽一些绵薄之力。” “要知道,本府帐下都是精兵强将,你要到我帐下效力,可有何过人本事。” 刘备道:“草民弓马娴熟,善舞双剑,虽不敢说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骁勇善战,另外,草民尚有两位结拜兄弟,一个叫做关羽、一个叫做张飞,此二人皆是万人莫敌之辈,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大将军若愿意让我们兄弟三人为将,平定凉州叛乱就易如反掌了。” 何进对刘备的名字不怎么熟悉,但当他一听到关羽、张飞这两个人的名字,便來了兴趣,他知道岳彦帐下有一批精兵猛将,其中关羽、张飞便在其中,而且二人还获得了校尉的头衔, 但,何进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问道:“那关羽、张飞,不是岳彦帐下的部将吗,你说你是他的结拜兄弟,可有什么凭证吗。” 刘备环视了一圈,但见有皇甫嵩、朱儁、卢植都在这里,便道:“皇甫将军、朱将军、卢将军皆可为我作证。” 何进看了一眼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个人,见三个人都点了点头,便对刘备道:“若是你真的能够把关羽、张飞叫到我的帐下,为我效力,本府保证不会亏待你们的,并奏请陛下,以你为先锋大将,前往凉州平叛。” 刘备兴奋不已,喜笑颜开,朗声道:“请大将军放心,草民一定会把二弟、三弟带到大将军帐下,为大将军效力的。” “去吧,明日本府就要出征了,拂晓的时候,如果还沒有见你和关羽、张飞到來,本府就不再等了。” “喏。” 刘备兴高采烈的,转身便朝大厅外面跑去,结果迎面和一个汉子撞了个满怀,自己竟然跌倒在地, “混账东西,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到屁股上了吗。”那汉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身盔甲,长相粗犷,一双凌厉的眼睛里射出道道寒光,被刘备撞了一下,竟然只向后退了两步, 刘备只看了这人一眼,只觉得这人威风八面,盛气凌人,隐隐还含着一丝煞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畏惧的心理,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來,谦卑的道:“实在对不起,我……” “董卓,他不过是一介草民,你何须跟他一般见识,本府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快快进來入座。”何进突然打断了刘备的话,喜笑颜开,对那个全身披甲的汉子说道, 那叫董卓的汉子,拍打了一下衣甲,瞥了刘备一眼,不再理睬,抬起腿,便径直跨进了大厅,向着何进抱拳道:“末将董卓,叩见大将军。” 刘备灰溜溜的走了,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董卓,那伟岸的背影,像是一座神砥,同时那冷森森的眼神也不由得出现在脑海里,越发觉得有些畏惧,赶紧拔腿便走,并把“董卓”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152三英聚会 大将军府的前厅里,何进看到董卓到來,显得欣喜异常, 何进为了这一次平叛,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他不仅调集了最精锐的军队,还把整个大汉最优秀的将才也纳入了自己的帐下,而且他还大肆招揽勇将,在众多被举荐的勇将之中,來自陇西的董卓首当其冲, 董卓在凉州早已小有名声,只不过进京为官之后,一直未能得志,完全被闲置在那里, 这一次,董卓一得到何进的传唤,二话不说,立刻从驿馆跑來,因为他知道,自己所等待的机会來了, “董将军不必客气,快快请坐。”何进喜笑颜开的道, 董卓也不客气,直接落座,一双深邃的眼睛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心中充满了极大的蔑视,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何进道:“本府听闻董将军是个骁勇善战,勇猛过人的将才,这次本府西征,特地将你纳到本府的帐下,希望你能够建立功勋,也不枉本府对你的一番期望了。” 董卓抱拳道:“大将军请放心,我在凉州多年,常常率兵与这些羌胡战斗,他们的习性我十分熟悉,大将军若肯用我为先锋,末将势必会竭尽全力,替大将军平定这些羌胡,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的厉害,从今以后,再也不敢侵犯。” “好好好,有董将军为先锋,本府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來來來,董将军,本府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何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董卓随后也喝的干干净净, 整个大将军府内,其乐融融,文武群臣都在为明日的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 刘备离开大将军府后,便立刻返回了驿馆,并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太尉府,交给关羽、张飞, 关羽、张飞自从跟随岳彦一起回到京城后,就一直跟在岳彦的身边,而刘备则被遗留在了阳翟城, 本來三人分开之后,很难再见面的,恰好颍川太守杨彪担心自己的儿子杨修会出事,便让杨速、刘备一起护送杨修返回京城,刘备这才得以來到了京城, 当刘备得知关羽、张飞已经获得校尉头衔,并在岳彦府中待着时,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随后,经过多方打听,刘备得知了凉州叛乱的消息,这才想着去投效大将军,想建功立业,博取功名,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岳彦对刘备弃而不用,又重要关羽、张飞二人,在刘备的心里,这是在分化他们兄弟三人, 刘备虽然出身低微,但心中怀着远大的抱负,他是沒落的汉室宗亲,看到大汉逐渐走向了衰败,他的心里也十分难受,竟然有了想重兴汉室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在他的内心越埋越深,已经生根发芽了, 夜,寂静异常, 空中原先还挂着一轮明月,沒过多久,乌云便遮盖住了整个月亮,天地间一下子黑了起來, 片刻之后,狂风骤起,一道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下,阵阵雷声从天而降,震耳欲聋, 只一会功夫,伴随着电闪雷鸣,黄豆般的雨滴从天空中飘零而下,渐渐的形成了更加密集的雨水,如同喷灌机一样,浇灌着整个大地, 时值六月,已经是酷暑,多日來的高温让人很是烦躁,今夜突然到來的狂风暴雨,让炎热的气温逐渐下降,给人以凉爽的感觉, 刘备在驿馆内,推开了窗户,看到窗外暴雨如注,心情就想这场雷阵雨一样,也十分糟糕,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尔可以看见一两个行人躲在房檐下进行避雨, “希律律,。” 突然,一声战马的长嘶从黑暗中传來,伴随着狂风暴雨,两匹快马冒着如瀑的大雨,逐渐驶进了刘备的眼帘, 那两匹快马一前一后,马背上的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是关羽、张飞, 刘备看到关羽、张飞后,顿时喜笑颜开,急忙伏在窗户上,冲窗外喊道:“二弟、三弟,我在这里。” 暴雨中,关羽、张飞早已经被雨水淋透,身上的劲装紧紧的裹着身体,听到刘备的一声大喊后,二人便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但见刘备在驿馆二楼的窗户上向他们招手, “大哥。” 关羽、张飞快马加鞭,一前一后的抵达了驿馆,翻身下马,也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径直朝楼上跑了上去, 二人刚到楼梯口,便碰上了刘备,三兄弟分别多日,今次在这里相遇,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大哥,你沒事吧。”关羽、张飞齐声问道,“贼人呢。” 刘备一把抓住了关羽、张飞的手,道:“为兄怕你们不來,特意在心中如此说……” 话音刚落,刘备便拉着关羽、张飞二人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留意了一下周围,见沒有人跟來,这才放心, 关羽、张飞见刘备神神秘秘的,张飞便问道:“大哥,你怎么搞的那么神秘,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刘备坐在床边,沒有言语,只是拿起两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分别递给了关羽和张飞, 关羽、张飞一一接过,换掉了身上的湿衣,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刘备, “两位贤弟,你们都已经是校尉了,可惜为兄还是一个白身……”刘备欲言又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关羽和张飞, “大哥……”关羽、张飞心中一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备突然笑道:“为兄也是在替你们高兴,不过,太尉大人一直不用我,我也无可奈何,现在我听闻大将军何进准备明日去凉州平叛,我准备去大将军帐下效力,不知道二位兄弟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同去。” 关羽道:“大哥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不过,现在我和三弟在岳大人帐下效力,如果公然到大将军帐下,只怕会有些不妥。” “是啊,大哥,二哥说的很对,而且岳大人待我们都不薄……” 刘备心中不喜,但脸上却沒有表现出來,良久才说道:“云长说的有理,不过我们兄弟三人绝对不能分开,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舍弃现有的职位。” 153岳彦赠马 153岳彦赠马 关羽、张飞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单从刘备的这句话中,就不难听出其中的意思,这是想要让他们辞官不做啊, 二人沉默了许久,一直沒有说话,既不愿意辞去來之不易的官职,也不愿意放弃和刘备的兄弟之情, 可往往事与愿违,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刘备深邃的眼睛在扫视着关羽和张飞,这是他与关羽、张飞二人结拜以來,第一次真正的考验,兄弟的情谊是否牢固,就看关羽和张飞怎么做了,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三双眼睛互相对视,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似乎在各怀鬼胎, “唉。” 刘备首先打破了寂静,低下头,用力的摇了摇,说道:“我知道,让两位贤弟放弃來之不易的官职,实在是太委屈两位贤弟了,我刚才的话,就当我沒有说,你们别放在心上……” “大哥,其实……我们兄弟要在一起也很容易的,只要大哥和我们一起在太尉大人的手底下做事不就可以了吗,以大哥的能力,一定会很快加官进爵的……”张飞打断了刘备的话语, 刘备听后,冷笑了一声,斜视了张飞一眼,问道:“这么说來,我们之间的结义之情,还不如这一个小小的官职了。” 张飞一时词穷,脸上也是一阵窘迫之状,急忙向关羽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关羽会意,急忙道:“大哥,三弟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还在乎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的话,就辞去官职,跟我一起投效到大将军的帐下,我们一起去平定羌胡的叛乱,重新建立功勋。” 张飞道:“大哥,不是我们不走,而是太尉大人对我们实在不薄,我们现在就这样离开,只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刘备怒道,“当今的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天子姓刘,我也姓刘,而且我也是汉室宗亲,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我身上流着的毕竟是刘家的血……” 刘备说着说着,眼圈便泛起了红,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打着转,几欲涌出, 关羽见状,心中都有些不忍,急忙说道:“大哥,我们兄弟情谊比天还高,结拜时便曾经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区区一个校尉职位,怎么能比得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就算我是当朝的大将军,只要大哥一声召唤,我也立刻辞掉,跟随在大哥的身边。” 张飞听后,怔了一下,斜视了关羽一眼,见关羽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当即抱拳道:“大哥,我跟二哥意见一样,从今以后,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刘备感动备至,拥着关羽、张飞便痛哭了起來,说道:“委屈二位贤弟了,二位贤弟尽管放心,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必定会在这次西征平叛的道路上建立功勋的。” 三人惺惺相惜,又在驿馆聊了很久,直至深夜,关羽、张飞才和刘备分开,说是暂时回一趟太尉府,去拿自己的兵器和行李,顺便向太尉岳彦请辞, 关羽、张飞辞别刘备,离开驿馆之时,外面正下着大雨,乘着夜色,二人在雨中策马狂奔,行不二里,在一个拐角处,正好和从大将军府回來的董卓撞个正着,幸亏董卓及时拉住了马匹的缰绳,不然非要撞上不行, “希律律,。” 董卓骑术精湛,座下战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整个人斜在马背上,看到关羽、张飞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登时大骂道:“他娘的,你们是怎么骑马的。” 两匹快马疾驰而过,根本沒有丝毫停留,董卓也依稀看清这两个人的模样,心中就算再怎么不爽,面对如此大的暴雨,他的第一要务还是必须要尽快赶回驿馆,身上早已经被雨水淋透了, 暴雨如注,关羽、张飞也早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董卓的谩骂声他们沒有听清,只一心想着尽快赶回太尉府, 不久后,两人都渐渐放慢了速度,快要抵达太尉府时,张飞突然勒住了马匹,停留在原地,不再向前前进, “三弟,你怎么不走了。”关羽发现异状,也随即勒住马匹,扭头问道, 张飞面色阴郁,白皙的脸庞上挂满了愁容,缓缓的说道:“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对太尉大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至少,我们应该向他打个招呼才对啊……” 关羽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们执意要走的话,相信太尉大人也会通情达理,不会阻拦我们的……” 两人商议已定,决定亲自向岳彦请辞, 时值深夜,暴雨如注,狂风不止,太尉府中却依旧灯火通明,大门口的士兵严阵以待,矗立在风雨中,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也不动摇, 关羽、张飞二人翩翩而來,守门的士兵见到二人,也不阻拦,直接放其进入, 此时此刻,岳彦正在书房挑灯夜读,浏览白天的公文, 当然,他也在密切注视着何进的一举一动,对何进调动的人,也十分清楚, 他放下手中的一份公文后,轻叹了一口气, 一直陪侍在身边的太尉府长史曹操、西曹掾沮授、东曹掾荀攸,听到岳彦的这一声叹息后,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必言语,大家都心知肚明, 何进前去西凉平叛,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几乎带走了大汉朝一半的精英, “主公,关羽、张飞在外求见。”华雄从外面走了进來,朗声说道, 岳彦道:“快请进來。” 不多时,关羽、张飞二人一起走进了书房,看到曹操、沮授、荀攸都在这里,先是向岳彦行了个礼, 岳彦见关羽、张飞二人浑身湿透,急忙让下人拿來衣物,却被关羽、张飞拒绝, 关羽、张飞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异口同声的说道:“启禀太尉大人,我们是來向太尉大人请辞的。” “请……请辞。”岳彦听到关羽、张飞的这句话后,顿时惊讶无比,忙问道:“是不是我亏待了你们。” 关羽忙摇头道:“太尉大人对我们兄弟恩重如山,礼遇有加,我们兄弟铭记在心,但我们兄弟确实有难言之隐,这才不得不向太尉大人请辞,还请太尉大人恩准。” 张飞一直低头不语,也不敢直视岳彦, 在一旁的曹操听后,立即劝道:“云长、翼德,眼下太尉大人正在用人之际,你们却突然离开,这未免有些……” 岳彦站起身子來,抬起手示意曹操止住话语,他径直走到了关羽、张飞的面前,不慌不忙的问道:“你们真的要离我而去。” “太尉大人的恩德,我们永远铭记在心,但这次我们兄弟确实必须要请辞,还请太尉大人谅解。”关羽诚恳的说道, 岳彦道:“那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吗。” “请太尉大人见谅,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事,恕难奉告。”关羽态度坚决的道, “是因为刘备吗。”岳彦突然问道, 关羽怔了一下,用惊奇的目光望着岳彦,而本來低头不语的张飞也猛然抬起了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岳彦,眼神中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岳彦看到关羽、张飞的表情,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才浏览完密信,说刘备已经从颍川返回,并且去了一趟大将军府,主动投效到大将军何进的帐下,要求为何进效力……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你们和刘备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我再多说什么,也是枉然,你们如果执意要走,我也不会强留,但此行去西凉平叛,路途凶险,我唯一能够赠送给你们的,只有几匹良驹了。” 话音一落,岳彦便冲门外大声喊叫到:“华雄何在。” 华雄转身进入书房,朗声抱拳道:“属下在。” “去马厩挑选三匹上等的战马,送给关羽、张飞,祝他们在西征的路上,能够旗开得胜,建立功勋。”岳彦叫道, 华雄“喏”了一声,转身便走, 关羽、张飞二人却是一阵感动,岳彦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非但沒有阻止他们,反而还赠送给他们马匹,这份恩情,他们铭记在心, 二人异口同声的向岳彦拜道:“多谢太尉大人。” “你们也不必谢我,既然你们无心在我帐下听用,我强求也是无用,只能说我沒有这个福气,不过,我还是会祝福你们,能够在未來的日子里绽放光芒。” 关羽、张飞二人十分感动,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华雄进來,二人这才随同岳彦一起出去,看到那三匹健壮的马匹时,二人都有些激动,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马匹呢, 二人辞别岳彦,带着兵器,骑着战马,牵着另外一匹战马,冒着大雨,很快便出了太尉府, 岳彦亲自送到府门口,望着关羽、张飞二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关羽、张飞皆世之猛将,主公就此纵去,岂不可惜。”一旁的曹操说道, 岳彦道:“我自有安排,这二人早晚还会回到我的帐下的……” 154一箭双雕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暴雨如注,黑暗的夜里街道上沒有一个行人,就连平常负责巡夜的队伍,此时也在军营躲避这场突如其來的大雨, 洛阳驿馆内,刚刚从大将军府里回來的董卓,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坐在自己的房间内,要了一大坛子的酒,正在开怀畅饮,心中更是对未來充满了憧憬和向往, “咻。” 一支箭矢突然从窗外射來,毫无征兆,凌厉的朝着董卓射來, 董卓正在喝酒,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突如其來的箭矢,眉头紧皱,这支箭矢來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避无可避, 眼看着那支箭矢就要射中董卓的头颅,董卓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希冀,急忙将手中举着的酒坛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时低下了头颅, “砰。” 一声脆响,箭矢射中了酒坛子,酒坛子碎裂开來,还有半坛子的美酒全部一股脑的洒在了董卓的身上, 酒坛子虽然挡了那支箭矢一下,但那支箭矢实在是太过凌厉,贯穿了整个酒坛子后,势头一点都沒有减弱, 不过,因为被酒坛子挡了一下,箭矢偏离了原來的轨道,从董卓的面颊飞速掠过, 董卓的面颊上传來一阵强烈的灼热感,继而则是隐隐的疼痛,一滴滚烫的液体从面颊上滑落,滴到了他的手臂上,是血, “咻,咻,咻。” 不等董卓反应过來,凌厉的箭矢接二连三的从窗外射了过來, 意识到危险的董卓,急忙掀起面前的一张几案,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但听见“噗、噗、噗”的三声闷响,三支箭矢牢牢的钉在了几案上, “咻,咻,咻,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加密集的箭矢从窗外不停地射了过來,把董卓压制的无法抬起头, 董卓背靠着几案,低着头,泠漠的眼神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正在寻求下一个庇护的场所, 他鼓足勇气,冒着密集的箭雨,一个鹞子翻身,便跳到了放着蜡烛的桌子上边上,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房间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与此同时,窗外的箭矢也戛然而止, “喀喇喇,。”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屋外的黑夜霎时间变得明亮起來,虽然只有那一瞬间,在房间内的董卓还是用他的眼睛捕捉到了那个行刺他的射手,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身材魁梧健壮,手持弓箭,站在对面的房顶上,满弓待射,正在寻找着射击的时机, 董卓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瞬间移动到了床边,拿起挂在床边的墙上的弓箭,开弓搭箭,朝着对面房顶上的黑衣人射了出去, “嗖。” 箭矢离弦而出,飞快的射向了窗外,凌厉异常, 几乎在同一时间,闪电转瞬即逝,董卓的这一支箭矢乘着夜色,射向了行刺他的人, 不多时,对面便传來了“叮”的一声脆响,除此之外,便是人快速移动的脚步声, “喀喇喇,。” 又是一道闪电从天际落下,似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董卓此时已经移动到了床边,满弓待射,正好看见那个黑衣人在房顶上奔跑如风,向驿馆的后院跑去, “哪里逃。”董卓大叫了一声,一箭射了出去,可惜受到暴雨的影响,箭矢沒有多大的作用, 气急败坏的董卓二话不说,顺手操起一把利剑,夺窗而出,紧紧尾随在那黑衣人的背后, 暴雨倾盆,却丝毫沒有影响到董卓的复仇心里,他一定要追上去,从这人口中知道是谁要行刺他, 不多时,董卓便看到那个黑衣人跳入了驿馆的后院,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跳到驿馆的后院,环视一圈,看见附近有一个房间的灯刚刚亮起,透过烛光折射过來的影子,他清楚的看到,房内的人正在宽衣解带, 董卓心下犹豫,迅速朝这个房间里跑了过去,赫然看到有一行湿漉漉的足迹朝屋里去,紧接着,从房间里传來了一阵清晰的声音, “他娘的,差点就被发现了。” 董卓听到这个声音,登时心中愤怒异常,种种蛛丝马迹表明,房间里的人,就是行刺他的那个黑衣人,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抬起腿,一脚便踹开了房间的房门,朝着房间里便冲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个人正在脱去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突然门外闯來了一个凶神恶煞,手中又提着长剑的人,登时吓得急忙向后退却,双手下意识的从桌边摸过來两把长剑,正要抽出剑鞘, 董卓看到此种一幕,心中更加愤怒,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便不偏不倚的刺向了那个人的心窝, “噗。” 一声闷响,锋利的剑刃刺中了那个人的心窝,透体而过, “啊,。” 那个人疼痛难忍,登时发出了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而与此同时,房门外面更是迅速闪出來了两个健硕的身影,还未进门,便看到房间内的一幕,二人登时惊讶无比,异口同声的叫道:“大哥。” 董卓听到背后的声音,瞥见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一个手里握着青龙偃月刀,一个手里提着丈八蛇矛,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正是从太尉府归來的关羽、张飞, 而房间里被董卓刺中的人,正是刘备, 他心下一震,沒想到竟然还有帮手,此时敌众我寡,不宜力敌,他正好离窗户比较近,拔出插进那个人心窝的长剑,便破窗而出,迅速逃之夭夭, “三弟,保护大哥,我去追那个刺客。”关羽紧握青龙偃月刀,冲张飞喊了一声,便紧紧跟随董卓出去了, 张飞急忙放下手中兵器,蹲在地上,将倒在血泊中的刘备扶起,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用手捂住刘备不住流血的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备睁大惊恐的眼睛,紧紧的抓住张飞的手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沒有说出來,竟然吐出大口鲜血來, “大哥,。”张飞惊叫了一声,用力压住刘备血流不止的胸口, “三……三弟……我……”刘备蠕动着嘴唇,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大哥,,大哥,。”张飞见刘备竟然死了,大声嚎叫着,声音如雷,吵的驿馆内其余房间的客人纷纷赶來一看究竟, 很快,刘备的房门外围满了人,大家见到驿馆内死了人,都是一阵惊慌, 忽然,一个人挤进了人群里,看到房间里刘备倒在了血泊当中,张飞哭的伤心欲绝,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个人只在人群中待了一会儿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沒有注意到,刚才人群里多了一个人,而现在又少了一个人,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声无息, 不多时,关羽从外面赶了过來,挤过人群,看到张飞在抱着刘备的尸首痛哭,心情登时跌落到了谷底,缓缓的走到了张飞的身边,轻叹了一声气, “二哥,追到刺客了吗。”张飞问道, 关羽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让他给跑了,不过,我在地上捡到了这个。” 说着,关羽便举起了一样东西,亮在了张飞和众人的面前, 是印绶, 在场的人大多都认识这个东西,张飞从关羽手中抢过印绶,蘸着刘备的鲜血,在自己的手上盖了一下,立刻有几个字显现出來, “中郎将董卓”这五个鲜红的字亮在关羽和张飞的面前,二人心中充满了仇恨,登时大骂道:“该死的董卓,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夜空中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太尉府里的人大多都休息了,只有岳彦的书房还在亮着灯, 书房里,岳彦饶有兴致的捧着一本书正在浏览,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门外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在门外小声说道:“末将太史慈求见。” 听到这个声音后,岳彦精神一震,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冲外面喊道:“快进來。” 房门被推开了,太史慈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全身湿漉漉的走了进來,向着岳彦抱拳道:“启禀太尉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太尉大人交托的任务,特來复命。” 岳彦有些兴奋的问道:“你确认刘备已经死了。” “千真万确。”太史慈答道, “嫁祸给了董卓。”岳彦又问道, “嗯。”太史慈道, “哈哈哈……好,你做的很好……”岳彦哈哈大笑了起來, 俄而,岳彦收起了笑容,对太史慈道:“记住,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太尉大人尽管放心,这件事就永远烂在了末将的肚子里。”太史慈信誓旦旦的说道, “很好,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喏。” 太史慈离开了书房后,岳彦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越想越开心, 只要刘备一死,关羽、张飞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而至于董卓,他也会借助这次机会,彻底的把这头恶魔整死, 155王允执法 刘备死了,杀人的是刚刚上任的中郎将董卓,整个驿馆内像炸开了锅一样,早有人将此事上报给了河南尹, 河南尹何苗是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听闻此事后,第一时间带着河南尹府中的衙役來到了驿馆, 当何苗抵达驿馆时,却看到司隶校尉王允带着百余中都官徒隶同样來到了驿馆门口,他直接迎了上去,对王允喝问道:“你怎么也來了。” 王允四十多岁,身上的官服早已经被雨水淋湿,一脸儒雅的他双目中却透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听见何苗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随从便进了驿馆, 何苗气愤不已,一个箭步蹿到了王允的面前,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允瞥了何苗一眼,朗声道:“我沒有什么意思,这里发生了命案,我身为司隶校尉,理应到此一查究竟。” “我是河南尹,这里归我管辖,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何苗怒吼道, 王允道:“天子脚下,京畿之内,不光是你河南尹一个人的职责,快点闪开,要是你耽误了事情,我定然会上报陛下裁决。” 话音一落,王允一把推开了何苗,带着人径直进了驿馆,一点也不给何苗面子, 京城之内,谁不知道何苗是何进的弟弟,而且何苗身为河南尹,何进又是大将军,谁也不敢惹, 可是,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一切秉公,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刚正不阿, 偏偏王允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县人,出身官宦世家,他十九岁就开始任公职,去年曾任豫州刺史,因为看不惯十常侍的行径,写奏折揭露张让的恶行,反而被十常侍等人厌恶,被十常侍巧立名目关押在牢狱之中,但因王允名声太大,一直未敢杀害, 直到十常侍被铲除,刘宏驾崩,刘辩登基,大赦天下,王允才从牢狱里被放出來, 前太尉杨赐一直都很欣赏王允的才名,正好司隶校尉一职一直空缺着,这才鼎立举荐王允來担任此职, 王允也幸不辱命,自从担任司隶校尉一职后,每天都忙于公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将之前积压下來的许多公务给处理了, 而且王允秉公执法,刚正不阿,自担任司隶校尉一职后,惩治了许多权贵家的公子,一时间京畿之内怨声载道, 但谁也拿王允沒有办法,此人软硬不吃,一切为公, 近來,河南尹何苗因为霸占良家民女,被王允知道了,王允便一纸状书告到了何太后那里,何苗因此受到了惩罚,也正因为如此,何苗才对王允恨之入骨, 此时,仇家相见,何苗分外眼红,眼睁睁的看着王允进了驿馆,他自然也不敢示弱,带着自己的部下便进了驿馆, 一时间,驿馆内热闹非凡,司隶校尉、河南尹同时抵达命案现场,而且还都是共同來处理一件事,这还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王允带着部下从人群中挤了出來,來到了刘备遇害的房间,看到关羽、张飞正伏在刘备的尸首上哭泣,地上则是一滩血迹,便急忙问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关羽于是向王允叙述了來龙去脉,并呈交上了证物,王允又询问了刘备的身份,得知刘备是沒落的汉室宗亲后,登时眉头紧皱,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随后,王允亲自勘察了一番犯罪现场,然后才将刘备的尸体让人带走,并把关羽、张飞这两个目击证人带回了司隶校尉府, 短短的时间内,王允处理问題干脆利落,沒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丝毫不给河南尹何苗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 直到他把人全部带走了,何苗这才醒悟过來,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王允的胳膊,朗声道:“这个命案发生在京畿之内,理应由我第一时间來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王允一把甩开了何苗的手,怒道:“此乃命案,岂分先后。” 说完,王允带着人便走了,留下何苗在这里深深的恨着, 刘备的死,可小可大, 关键看处理这个命案的人的想法了, 偏偏王允是一个固执的人,以秉公执法著称,知道刘备是汉室宗亲后,立刻将这件案子立为了重中之重, 一个汉室的宗亲,在京城之内被人刺杀了,对于一直忠于汉室的王允來说,这件事非同小可, 王允将关羽、张飞以及刘备的尸体带回司隶校尉府后,立刻写了一封奏折,冒着大雨,连夜送往太尉府, 太尉岳彦是内阁里最大的官,也是整个大汉朝廷里最掌权的官,他王允比谁都看的透彻,这件事必须要送往太尉府, 岳彦听说司隶校尉王允深夜求见,立刻予以见面,并且看了王允书写的奏折, 当岳彦看完之后,抬起眼皮,十分平静的看着王允,问道:“证据确凿吗。”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下官也到董卓的房间里看了,董卓也有被人行刺的迹象,但至于是谁,下官猜测不到,不过,下官可以推测出來,董卓定然是一路尾随刺客來到了驿馆的后院,误以为刘备就是凶手,这才错杀了刘备。”王允答道, 岳彦听到王允的话后,不禁佩服王允的推测能力,他面不改色,询问道:“虽然是误杀,但也是杀了人,而且还在天子脚下搞出了命案,死的人还偏偏是汉室宗亲,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下官明白,下官已经在奏折中写的一清二楚,杀人者偿命,不管是误杀还是怎么杀死的,杀人者,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绝对不能让其逍遥法外。” “嗯,只不过,董卓身为中郎将,又被大将军调了过去,明日正准备西征,这个节骨眼上……” 王允听后,立刻打断了岳彦的话,怒喝道:“太尉大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董卓只是个中郎将,即便是他之前有什么功劳,但杀人这件事,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下官还请太尉大人秉公执法,切勿让凶手逍遥法外。” 岳彦沉思了片刻,什么都沒说,他直接将王允的奏折摊开在桌面上,拿起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了两个字,,“附议”,并且加盖上了太尉的印绶, 之后,岳彦将奏折交给了王允,对王允说道:“王大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实在是我大汉臣子的楷模,本府应该多多向王大人学习才对。” 说完,岳彦便将奏折还给了王允,王允看到上面两个朱红色的大字,心中一阵喜悦,立刻拿着奏折,辞别岳彦后,便径直朝皇宫而去,去请圣旨,连夜捉拿杀人凶手董卓, 王允离开后,岳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似诡异,却又显得阴险,转瞬即逝, 之后,岳彦起身回房,有了王允这个刚正不阿的司隶校尉,他今夜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 等到明天早上醒來,要么董卓已经被王允抓住并且关进了牢房,随时等候处决, 要么就是董卓成为了通缉犯,从此东躲西藏,再也不敢抛头露面, 而何进,也会就此少了一员大将,大汉,更是少了一个可以覆灭他的魔鬼, 夜逐渐深沉起來,倾盆的暴雨渐渐止住了,但夜空中的乌云还沒有散去,整个京城的夜晚变得如此的寂静, 突然,阵阵马蹄声在京城内的街道上响起,人声鼎沸,高声呼啸着,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王允骑着一匹快马,带着一批中都官徒隶,在街道上横行无忌,大声喊叫道:“你们几个,去那里,你们几个,去这里,其余人,都跟我走,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抓到董卓。” 杂乱的马蹄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夜晚,可是王允等人忙碌了一整晚,都沒有抓到董卓, 天亮时,京城内的大街小巷上都贴满了董卓的画像,董卓霎时间成为了在逃的通缉犯, …… “咚咚咚。” “谁。”房间里,董卓神情紧张,长剑已经拔出了剑鞘,紧紧的靠在墙壁上,贴在门边,喝问道, “是我,李儒。”外面的人回答道, 董卓这才放下心來,急忙打开了房门,把李儒一把拽进了房间,然后又看了看外面,见沒有人跟踪,这才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董卓一扭身,急忙问道, 站在董卓对面的,是一个年纪约有三十多岁的汉子,肤色黝黑,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头上缠着纶巾,一副儒雅的样子,但此人深陷的眼窝里却露出了道道精光,让人捉摸不透, 此人姓李名儒,字文优,乃司隶冯翊人,现在朝中担任郎中令一职, “外面到处都张贴着你的通缉,现在已经成为了在逃的犯人,整个京畿戒备森严,短时间内,你可能无法逃出京城了。”李儒答道, 董卓听后,顿时泄了气,神色黯淡,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不禁自言自语的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李儒听后,拱手道:“董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暂且在舍下居住,直到风头过去吧。” 董卓抬起头,狐疑的望着李儒,问道:“我现在是一名通缉犯,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儒笑而不答,只是淡淡的说道:“董将军尽管在这里住下,等到风头过去了,文优自会送董将军出城,返回陇西。” 156关羽借钱 刘备死了,董卓成了通缉犯,案件已经成为了事实,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让大将军何进沒有一点思想准备, 昨夜,大将军府宾客满堂,欢歌笑语,何进在众人的簇拥下,喝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今天一早,何进刚刚睡醒,便听闻了刘备被董卓杀死的消息,让他惊诧万分, 只是一夜之间,董卓成了通缉犯,刘备与他阴阳两相隔,这一切來的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对于何进而言,刘备死了就死了,可是董卓却让他觉得大为损失,因为他今天就要带兵出征,赶赴凉州去平定叛乱了,而董卓叛乱的羌胡十分了解,又是一员猛将…… 此时此刻,何进的心情有些失落,他还未出征,就先失去了一员猛将,当真是出师不利啊, 不仅如此,更让何进烦心的事情是北军将士突然哗变,杀了他的心腹爱将,又一把火烧毁了军营,然后逃之夭夭,再也无迹可寻了, 紧接着,又有消息传來,昨夜凡是來大将军府出席酒宴的人,都集体卧病在床,上吐下泻,再也起不來了,卫尉张温、太仆赵岐、大鸿胪刘陶、大司农马日磾四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以病为由,竟然集体上书请辞…… 消息如雪片一般纷纷传來,头还有些晕晕的何进,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顿时让他觉得像泰山压顶一般,压的他透不过气來, 事情……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何进头疼欲裂,摇摇晃晃间,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用手捂住疼痛不止的头部,大声说道:“快传袁隗……” 半个时辰后,袁隗急急忙忙的进了大将军府,在府下人的带领下,直接來到了何进的房间, 袁隗刚一进门,何进便在床上高呼道:“次阳……” 话音未落,袁隗的身后便多出了一个身影,那人正是袁绍, 何进看到袁绍到來,登时脸上大喜,头再也不疼了,翻身下床,赤脚相迎,一把抓住了袁绍的手,朗声说道:“本初,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大将军赤脚相迎,本初实在感激不尽,大将军这么急叫我叔父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何进点了点头,当即把他收到的消息全部告知了袁隗、袁绍, 袁隗听后,大声说道:“这每一件事情都看似沒有什么联系,但要真的联系起來,却都是针对大将军的,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唯一敢跟大将军叫板的人,只有岳彦,我想,这些事情一定都是岳彦搞出來的。” “岳彦,又是岳彦。”何进听到岳彦的名字,就勃然大怒,然后骂骂咧咧的,屠夫的性格顿时显露无疑, 袁绍静静的站在何进和袁隗的身边,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放出道道精光,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 紧接着,袁绍劝道:“大将军息怒,既然岳彦处处针对大将军,大将军也不必再忍让了,应该立刻予以反击,大将军手握兵权,又是当朝国舅,岳彦他是个什么东西,追根究底,不过是原來杨赐府的一个奴仆而已,现在反而凌驾于大将军的头上,而且还处处针对大将军,这口气一定要出。” 何进听后,连连点头,但是一时却又沒有什么主意,急忙问道:“本初,你可有什么反击之策。” 袁绍道:“眼下当务之急,应该尽快离开京城,前往凉州平叛,等到大将军平定了凉州叛乱后,就上奏朝廷,就说凉州易叛,如果不留兵镇守,则凉州人的羌胡还会再次叛乱,到时候,大将军率军驻守在关,我替大将军镇守凉州,从此就在关发展,便可与岳彦分庭抗礼。” 何进听后,顿时大笑道:“此计甚妙,还是本初足智多谋,我得本初,天下无忧。” 当日,何进按照既定的行程,带着大批武官员,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先到北军与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会合,然后巡阅了一番北军将士后,这才正式出发,以皇甫嵩为左前锋,朱儁为右前锋,两个人分兵两路,火速驰援关, 何进则率领大军居,让卢植负责押送粮草,又调集虎贲郎将袁术來担任卢植的副将,五万精锐的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一路向西, 但是谁也不知道,已经成为通缉犯的董卓,在侍李儒的帮助下,乔装打扮了一番,变成了一个李儒的亲兵,混入到了西征大军里面,也一路朝西而去, 何进离开了京城,京城内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其也包括岳彦的, 岳彦亲眼目睹着何进的离开,什么话都沒说,等到何进走了以后,岳彦便重新回到了太尉府, “大人,关羽、张飞在大厅内等候,求见大人。” 一进府门,岳彦便听到了下人的汇报,脸上沒有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已经乐开花了,关羽、张飞此时此刻來找他,让他产生了无限遐想, 太尉府的大厅里,关羽、张飞二人都披着麻衣,神情十分的沮丧,静静的坐在那里, 二人见到岳彦从外面走了进來,立刻参拜,异口同声的道:“参见太尉大人。” “免礼,免礼,刘玄德的事情我已经尽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二位节哀顺变才是。”岳彦道, 三人相互寒暄了一阵,关羽、张飞互相对视,这个朝那个使眼色,那个朝这个使眼色,最后还是由关羽开口,对岳彦说道:“太尉大人,其实,我们兄弟这次來到这里,是有事相求……” “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來,只要本府能办的,一定帮助你们办。”岳彦见关羽有些吞吐,便朗声说道, 关羽道:“我们兄弟跟大哥是结义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本來大哥死了,我们兄弟也会跟着一起死,但是我们兄弟商量了一下,杀人凶手董卓还未找到,如果我们就这样死了,那岂不是对不起大哥,后來,我们兄弟商议了一下,只要杀了董卓,我们兄弟就会紧跟大哥而去,至少黄泉路上,也不再寂寞了,只是,眼下董卓逍遥法外,大哥的尸体却不能一味的放置下去了,我们想尽快安葬大哥,可是……可是我们兄弟偏偏手头上又沒有什么钱……” 岳彦听到这里,就明白关羽和张飞的來意了,他当即打断了关羽的话,朗声道:“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话音一落,岳彦起身离座,转身走入了后堂, 岳彦刚走,张飞便急忙小声对关羽道:“二哥,你说太尉大人会不会借钱给我们。” “会,肯定会的。” “我看未必,毕竟我们昨天晚上才來请辞,今天又來借钱,如此反复,太尉大人未必会再继续相信我们了,又怎么可能会把钱借给我们。”张飞道,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就把我的青龙偃月刀给卖了,好给大哥下葬。” “我也把丈八蛇矛给卖了吧……” 这时,岳彦重新从后堂走了出來,手里面捧着一托盘的金子,足有百十斤重,直接走到了关羽和张飞的身边,将金子放在了关羽和张飞的面前,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们拿。” 关羽、张飞看到这动人的一幕,心感激非常,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來, “金子你们先拿着,至于刘玄德下葬的事情,就交给我來处理吧,毕竟他是汉室宗亲,生前沒有那么多的荣耀,死后我会让他风光大葬的。”岳彦望着关羽、张飞二人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太尉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沒齿难忘。” “举手之劳而已,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倒是这董卓躲得很深,我差不多让人把整个京城都掀个底朝天了,就是寻不到董卓的踪迹,甚至连气味就沒有了,我想,一定是董卓趁着封门之前,连夜逃走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就算董卓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给抓回來的,到时候交给二位处置。” 关羽、张飞感激涕零,连连说了几番感激的话, 岳彦送走关羽、张飞后,立刻召集幕僚,共议大事, 太尉府的书房里,亮着烛光,整个房间里坐满了人,左边依次是曹操、荀攸、沮授,右边依次是太史慈、张郃、华雄, 当岳彦从门外进去之后,曹操、荀攸、沮授、太史慈、张郃、华雄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來,纷纷对岳彦行礼, 岳彦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來,坐定之后,不等他先开口,但见华雄拱手道:“主公,所有的事情我都查了一遍,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与一个人有关。” “谁。” “袁绍。” “袁绍,原來是他。”岳彦有些惊讶, “正是,这几天,袁绍一直和朝各大臣來往密切,包括他的叔父袁隗,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属下以为,主公应该不得不防。”华雄道, 157关张归心 “袁绍现在何处?”岳彦问道。 华雄脸色一沉,面露难色的道:“属下……属下也不知道,但是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岳彦摆手道:“不必查了,袁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京畿内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只要他想藏起来,我们就一定没办法找到。今天何进率领大军离京,袁隗也跟着一起去了,而且还带走了绝大部分亲信,我想,现在的袁绍应该已经不在城中了,而是跟随着何进一起西去了。” 这时,门外有人送来了一份密报,岳彦接过密报匆匆一看,便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岳彦将密报亮在了众人的面前,道:“白天的时候有人在袁隗的身后认出来了袁绍,确实已经出城了。” 曹操道:“何进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城,那么我们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京城里清洗一下何进的残余势力,何进所依仗的,无非是袁氏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只要先将袁氏连根拔起,那么何进的势力就自然而然的会削弱许多。” 岳彦听完曹操的话后,先后看了看荀攸和沮授,问道:“两位先生意下如何?” 荀攸、沮授对于曹操的说法很是赞同,也建议先下手为强,剪除何进的残余势力,是眼下最主要的事情。 岳彦于是说道:“那好吧,那就先下手为强,只是,这件事要交给谁做呢?” 曹操自荐道:“我与袁绍自幼相识,对袁氏也最为了解,我愿意替太尉大人将袁氏在京城中的势力连根拔起!” 就算曹操不打算自荐,岳彦也准备把这件事交给曹操去做,除了他,似乎没有人能更胜任这件事了。 于是,岳彦便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喏!” 岳彦又道:“太史慈、张郃!” 太史慈、张郃二人齐声应道:“末将在!” “你们二人从旁协助曹操,争取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岳彦勉励道。 “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有两个大汉来到了太尉府的门口,他们二人并没有立刻进入太尉府,而是在门外逗留了一会儿,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还没有进去的意思。 这两个人扭扭捏捏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其中一个人说道:“哎呀二哥,照我说,咱们就直接进去,好好的跟太尉大人说说不就成了吗?”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才跟太尉大人辞行,现在又回来了,这……这……我们这样反复,太尉大人还会肯收留我们吗?”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和张飞。他们两个人从岳彦那里借来了钱财,亲自为刘备办了葬礼,将刘备的尸体葬在了城外。这之后,两兄弟便无所事事,想去找董卓为大哥报仇,可是董卓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而且天下这么大,就凭借他们两个在大海里捞针,确实有点难。 思来想去,兄弟两个回想起岳彦对待他们也算不薄,何况岳彦已经是当朝太尉,要是能依靠他的势力去找董卓,应该不难。 于是,这两个兄弟这才又回来了。不过,两个人到了太尉府的门口,却产生了分歧,关羽爱面子,觉得自己来来回回有点反复,怕岳彦不再接受他们了。 张飞则道:“不进去问问,你怎么就知道太尉大人是怎么想的呢?好了二哥,你姑且听我一句话,咱们现在就进去,如果太尉大人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再另投别处不就行了吗?” 关羽听完张飞的这番话,觉得也对,与其自己在这里苦恼,倒不如先进去打探一下虚实,如果不成,再投他处便是。 于是,关羽答应了张飞,两兄弟肩并着肩,一起走向了太尉府。 守在太尉府门口的士兵认识关羽、张飞,一见到他们到来,便急忙上前迎接,拜道:“原来是关将军、张将军回来了,小的在这里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二位将军快里面请!” 关羽、张飞见状,倒是有些诧异。于是,关羽问道:“你说你已经在这里等候我们多时了,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那士兵道:“主公昨天就已经吩咐过了,说两位将军要是去而复返了,就即刻迎入府中,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关羽、张飞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神一交换,不仅佩服岳彦能猜到他们会去而复返,更佩服岳彦的大度,竟然还拿他们两个当贵宾,这种待遇,确实让人心存感激。 两个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尉府的大厅,早有人端上了茶水、点心供他们二人食用,招待的十分周到。 关羽、张飞二人到来,早有人告知了岳彦,岳彦急忙来到了大厅,见关羽、张飞二人毕恭毕敬的坐在那里,便欢喜的道:“云长、翼德,你们两个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关羽、张飞二人站起身子向着岳彦拱手道:“拜见太尉大人!” “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那么见外呢,我们年岁相差不多,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就以兄弟相称吧!”岳彦道。 关羽、张飞二人直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兄弟怎敢和太尉大人称兄道弟呢,这可万万使不得。” 岳彦道:“莫非两位兄长嫌弃我不成?” 关羽、张飞一起猛摇头道:“没有的事情,我们……”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愿意和我以兄弟相处?” 关羽道:“太尉大人地位尊崇,我们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怎么高攀的起啊。我们兄弟只有能在太尉大人的手下当差就心满意足了。” 岳彦道:“这个你们放心,你们的职位我一直在为你们保留着,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么就官复原职。” 关羽、张飞二人一听这话,便心花怒放,一起说道:“多谢太尉大人的赏识,我等没齿难忘。” 岳彦见关羽、张飞没有拒绝继续在他帐下做事,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时,岳彦忽然想到了刘备的事情,便问道:“对了,你们把刘兄葬在了何处?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没想到刘兄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惋惜。只是我公务繁忙,一时间抽不开身子,今日刚好没事,不如你们带我去刘兄坟前祭拜一下吧。” 关羽、张飞见岳彦还念念不忘他们的大哥,也甚是感动,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带着岳彦去刘备的坟冢拜祭。 岳彦见关羽、张飞归心,自然要去祭拜一下刘备,好让刘备知道,他死的非常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