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死神》 序章 怪物之夜 推开了厚重的大门的刹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随之扑鼻而来。虽然从教堂深处吹来的腥风刮着脸庞。教堂里的烛火颤颤巍巍地摇晃着，似乎潜伏在四周的黑影随着烛影浮现。影子仿佛就像是一股浓密的雾，从周围注视着闯入的入侵者。 对于项珊来说，对于这座教堂并不陌生，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即使如此，少女还是带着初访时的神情，步入黑暗中的教堂。 项珊是除了哥哥以外，队伍里的胆子最大的特工。胆小的人，在“鹰”出现之后，就全盘放弃回到总部去了。身为领队的带头人也只会在远远的山上，然后屏住气息隐藏在山里头。哥哥想要抢回被夺走的情报，却没有人出面愿意一同前往。 三天前，哥哥准备直闯“他们”所盘踞的教堂时，项珊本想与他同行，不过哥哥冷静的拒绝了。他交代项珊，在他不在的时候要跟紧队伍，接着就独自出发。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穿过礼拜堂的黑暗，一边一步步地往前迈进。一只冰冷的手从不详的想象当中伸了出来，敲击着她的肩膀。她一直没有眨的眼睛干涩的发疼。 就在项珊舔着干涸的嘴唇的那一刻，突然听到附近地板发出的声响。 “是，是谁？” 在烛台的光晕里浮现巨大女子的影子，项珊跟着大吃一惊。她先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之后才见到那名女性的手臂里怀抱着的婴儿，大理石打造的脸庞还带着优雅的微笑。 项珊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吓了我一跳，请别吓我啊。圣母玛利亚！” 虽然心脏跳得很厉害，膝盖的颤抖到是强止住了。项珊擦拭着额头上面的冷汗。在对着圣母玛利亚像抱怨一声之后，项珊迅速无比地转身。这回，她的心脏简直快要停了。 椅子上面坐着两个人。 “哎呀，好像有人来啦，米丽斯” “玛丽斯，有只可爱的小鸟闯进来了。” 只有两个女人开口说话了，她们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宛如石膏一般白皙的美貌、长至披肩的金发全都一模一样。在这个热的发慌的季节，两个人却都穿着黑色紧身服。如果要说有哪里不同，那就是嘴唇上的口红颜色，一位是浅桃色，另一位则是深蓝色。 天蓝色的瞳孔闪动了一下，浅桃色的嘴唇低声轻语： “米丽斯，这样不行的。难得有客人来，却连杯茶都没有见着。水壶摆哪去啦？” 项珊一边咬着牙，一边掏出手枪。 “你们把我哥哥怎么样了？你们这些人渣！” 在被风吹的摇晃不定的烛光底下，三个影子仿佛古怪生物般不停舞动着。虽然心里感到害怕，少女还是使尽全身力气呐喊起来： “我要来替我哥哥报仇！光明正大过来一决胜负！” “哥哥？这只小鸟说的，该不会就是那只勇敢的公鸡？玛丽斯？” “你还记得吧，就是几天前闯进来的那只公鸡。” 米丽斯和玛丽斯盯着项珊。在这个时间点，强烈的恐惧让膝盖也抖个不停，她害怕的心脏都快要冻结了。 她们温婉地笑着，用彷如歌声的语音交谈的女人身影，就像夜之精灵般美丽，不过项珊没有被其所惑。甜美的声音直接进入了她的耳朵。 “他亮出武器，然后拼命地战斗。” “结果还是变成了我们的猎物。” 听着她们轻身细语地轮流说话，项珊连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少女仿佛结冰似地站着，手掌中的手指已经僵硬，手枪掉落在地面上。 “这只小鸟可是比她哥还聪明，米丽斯。” 深蓝唇色的女子用一种看了都嫌脏的表情，把掉落的手枪踢到教堂的角落。 “不用怕，小鸟。我们会让你到哥哥哪里去。” 浅桃唇色的女子掏出手枪，对着项珊的胸口就是连开三枪。 窗**进的微弱的月光中，地上的躺着的少女，白皙的皮肤已经浸泡在鲜血之中，胸口仍旧不断地有血液在涌出来，她正在艰难地喘着气。 突然间，一道银白色的寒光划破了寂静。 深蓝唇色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哀嚎，身体同时跟着后仰。在她的背上，深深地刺入了一把平凡无奇的匕首。不知道是用多大的力量投掷出来的，竟然将整个刀刃都插入了她的身体。 浅桃唇色的女人将发出哀鸣的女人抱在怀里，一边狠狠地转过头来。眨也不眨的眼睛玲承载着深不见底的恶意，眯成了一条弧线。 “是谁在那里！没想到竟然还敢有蠢货敢来阻挠我们！”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深蓝色的夜空，明月正在天空俯视着地面那是银白色的月光。在这不详的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很抱歉，我不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影子的声音相当冷静。 “你难道是……” “你们的队长在哪？”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高大的男子又掏出一把匕首，只见他优雅地一挥舞。刀就插进了浅桃唇色女人的胸口，在让人毛骨悚然地尖叫声发出的同时，映着银白色的月光，血沫飞溅在白皙绝美的脸上，男子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他侧过脸，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项珊，微微张开的嘴唇吐出微弱的气息，面无表情的白皙脸庞犹如白纸般苍白。他走到项珊身边，注视着她说： “你想活下去吗？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就会变成一个试验品，同意的话就点头。” 项珊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头稍稍点了一下。 男子掏出一个针筒，把一管暗红的发黑的液体注入了项珊的身体。 等到项珊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昨天的男子正在吸食着那两个女人的血。 “你是什么东西？你这家伙，竟然在喝别人的血！” “你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吧？当人类吃其他动物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他们更喜欢把东西煮熟而已。我们是以血液为食的吸血鬼。如今，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欢迎加入我们，新人！” 第一章 相遇 红色的夕阳，由火车站玻璃屋顶的一端倾泻而下。被染成血色的天空，就像是魔女之吻般僵硬而冰凉。楚轩走下火车车厢，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哇，这个地方真是繁华啊。” 他用手拖着行李箱，用深棕色的眼睛环视着人山人海的车站。 玻璃的车站建筑如同宫殿般占地广阔，不过这里的人和站务人员带着烦躁的神情，无精打采地走来走去。 “这下可麻烦了，我要怎么找到来接我的人呢。我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喂！前面的高个子！” 一个听起来有点焦虑的声音，叫着直挺挺站在出站口前面，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的年轻人。后面一个面目凶恶的男人怒吼着。 “不要站在那里挡路！要走就快走！” “噢，抱歉。” 楚轩急忙站到旁边，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心情低落地看着咕咕叫的肚子。他拉着行李箱走到火车站门口的小卖部拿起了公用电话的听筒，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帮我找一下方诚，谢谢。要快！” “恩，你稍等。” 在等方诚过来跟他说话的空隙中，楚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 “你这混蛋，我不是说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没事不要打电话联系吗？你这才刚到，难道就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方诚怒气冲冲的说。 “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情！”楚轩辩解道。 “说来听听？” “我现在就在华夏国的首都寒都，而且就在火车站门口。但是我不知道来接我的人在哪，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电话……”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这让我怎么办啊！” 就在楚轩转过身正在用右手捂着脸正在摇头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年轻人，电话费1元。”店铺里的老人提醒道。 楚轩急忙拿出扁扁的钱包在手掌上抖出了一个一元硬币转回身递了上去。老人没好脸色的拿过钱，就继续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小电视。 周围的天空已经开始转向深蓝。在夜色真的来到之前，得先找到今晚歇脚的地点，就在他刚刚走出火车站的阶梯，一个人影突然从右边的视觉死角上撞了过来，令他一时间来不及避开。 “啊！” 在一个小小的惨叫声扬气的瞬间，对方手上拿着的包也掉到了地上。包掉落在坚硬的人行道上，隐隐传来了什么破碎的声响。 虽然自己也是一阵眩晕，不过楚轩还是出声问候突然窜出的对方。 “抱歉！都是我没注意你不要紧吧？” “啊！” 撑着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的是一名女子。 粗布工作服上配上羊毛长裤，看起来有点土，不过好像很暖和的打扮。戴得很底的鸭舌帽、配上挡了半边脸的围巾，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仔的长相，不过看起来是个矮个子的女人。站起来大概还不到楚轩肩膀的高度。 “抱歉，抱歉。你没受伤吧？” “不，不要碰我！” 女子用她的手把楚轩的手甩开。她一边拍着屁股，一边身段轻盈地站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对了。你的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没事吧？” “啊？” 楚轩的手比那个女子还快了一步，抢先拿起落在地面的手提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感觉相当重。 打开手提包的瞬间，他发现了一瓶化妆品破碎了，应该是刚买的，瓶子上有一条裂痕。液体渗漏出来，把旁边的手机都浸湿了。 “哎呀呀，这部手机好像坏了。都泡在水里了。抱歉，我会赔你的。” “不用了，这手机本身就坏了。” 女子仓促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她一步又一步地直往后退，仿佛要从楚轩身边逃开似的。 “不用赔了，没关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先把包还给我吧？” “可是，这样事情一定要好好处理才行。” 楚轩一边拿出沙沙作响的钱包一边问道。 “需要多少钱？” “两千元。” 望着薄薄的钱包，楚轩换了个说法。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 “抱歉，我手上钱好像不太够。噢，要是你方便，能不能稍等我一下？后天我一定给你。” “嗯，行啊。我是无所谓” “太好了，你真是好说话。那很抱歉，请你把地址和联系电话给我。” “地址？不，还是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请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叫楚轩，由于工作出差被派到这里来。请你多多包涵。” “你说你叫楚轩？“ 女子说完甩脱楚轩的手，后退了两步。 “是的，我叫楚轩。” “你在哪个公司上班？” “我在华夏电子公司上班。” “会议室在几楼？” “没有会议室。” “我是你老板派来接你的，我叫叶清雪。” 叶清雪用右手把遮住脸的围巾压了下去。 楚轩眼前所见的，是张年纪轻轻的少女的面孔。棕色的瞳孔像猫眼一样发亮，脸上脂粉未施，轮廓与眼鼻引人注目，十分美丽。 就在楚轩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叶清雪摆出了非常不爽的表情。她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了一句： “我们去吃饭吧。“ 楚轩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下突然滑了一跤。整张脸摔在地上，发出了惨叫声。 “喂喂，小心点。人行道都给你撞坏了。” 叶清雪一边把脚收回，一边嘲弄着楚轩的惨叫声。 “痛死了。” 压着红通通的鼻子，楚轩总算是抬起了头，鼻血从手指的缝隙滴滴答答而落下。 叶清雪蹲了下来，拿出两张面巾纸。 “你就用这个吧，站得起来吗？” 楚轩接下递过来的面巾纸，然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下次可别再跌倒啦。”叶清雪做了个鬼脸说道。 楚轩自知理亏，也不便计较。 虽然已经日落，但离最后一班车应该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在叶清雪的提议下，楚轩决定就在火车站附近的餐厅吃饭吧。尽管昼夜更替，这座城市还是繁华热闹的很。 走进餐厅，欢快的室内奏鸣曲在耳边响起，各式美酒杯影交错，这是个奢侈且豪华的餐厅。 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叶清雪和楚轩面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员！”叶清雪叫道。 一个服务员甩了甩黑色的中长发，服务员的娃娃脸上浮现豪华餐厅服务员该有的温柔微笑。 “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 “我要一杯鸡尾酒谢谢。”叶清雪说。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楚轩在菜单上翻来翻去，总是在摇头。 “请问您能快一点吗？谢谢。“服务员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要一杯奶茶，请帮我放十五块方糖。” “啊？如果要吃甜食，我们有蛋糕还有派，您要不要试试？” “蛋糕？派？好好噢。可是，我只有四十块。所以给我一杯奶茶就足够了。” 一直在餐厅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口袋里想必也有十倍以上的数目。这么穷酸的人，为什么会跟着一个美女走进餐厅呢？ “这里的菜单简直就让人想哭，你看看，光一份牛排就要一百多元！这笔钱我哪弄得出来呀！” “您还没有用餐吧？”服务员尴尬地说。 “哎，我已经饿了快二十个小时了。为了节省热量，我一直都在火车卧铺上睡觉，结果脑袋却越来越昏。要是不提升血糖的话，搞不好会撑不到明天早上……”楚轩用微弱的声音说。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服务员的惊叹似乎被楚轩误解成了同情的表示。楚轩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我可是拼上了这条命。所以，请给我加十五块方糖。” “好的，让您久等了，请用。” “嗯，好茶就是不一样。这种难以形容的浓度。哇噗！” 正要把一杯像泥水一样的奶茶举往唇边的时候，楚轩突然用力往前扑倒。 原来是之前来回奔跑的孩子正巧绊倒撞在了他的身上。楚轩的脸差点儿撞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糖水正好浇在他的头上，孩子在摔倒之后开始哭泣。 服务员抛下正在滴着糖水的男人，前往探视小男孩的情况。好在没有受伤，服务员拿了一个红色气球给他，然后扶起了孩子。 “谢谢你，大姐姐。” “不客气。不过你该去你妈妈身边了。” 楚轩注意到小男孩正在偷瞄着他，他把黏黏的发丝向上翻，路出爽朗的微笑。 “呵呵，你不用道歉，不过就一杯奶茶，我根本不介意。你不用放在心上，虽然我非常狼狈。呵呵……” “太好了，这位先生真是好脾气。好了，你去找你妈妈吧。” 小男孩对温柔的服务员点点头，然后就跑开了。服务员回到楚轩旁边，对着快要把头趴在桌子上的楚轩说： “要不要来点三明治，不用付钱我免费招待。” “不用钱！？真的假的？！神啊，太感谢了。服务员小姐，你是天使吗？”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而已。” 在狼吞虎咽完两份三明治之后，楚轩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他再三谢过被他称为天使的服务员，然后和叶清雪消失在繁华的街头。 第二章 遭遇 到达出租屋之后，叶清雪指着左边没有阳台的房间说： “那个房间暂时就是你的房间了，在你殉职之前就住在那里。” “那个，床铺和其他家具呢？” “你自己掏钱买吧。” “怎么能这样！你就这样对待一个随时都可能殉职的人吗？” “我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光上一个月就死了三个，我哪有办法为你们一个一个准备这些要丢掉的日用品？而且，上头有多么抠门你知道的吧？” 楚轩不再说话了，因为他最了解上头有多么抠门。他走进房间，用手摸了摸地板。 “不错，还算干净。” 他从旅行包里拿出了几件风衣铺在地上，就当做临时的床铺了。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洗个澡，于是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浴霸和热水器洗了个澡。在他吹干头发正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叶清雪正好推门进来。于是，叶清雪看到了一个只有下身包了一条浴巾的男人。在楚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结实有力的重拳已经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真把这儿当你自己家了？！”叶清雪愤怒地说。 “我……” “你什么你！还不快给我出去！” 说完叶清雪就把楚轩推出了浴室，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可恶，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搬出去。”楚轩捂着肚子说。 楚轩捂着肚子走到房间里，倒在他早已铺好的“床铺“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轩就被叶清雪捏着耳朵拉起来了。 “你看看现在都早上6点半了你还在睡！你到底怎么搞的！” “哎呀，痛死了。你放手行不，我这就起来。” 楚轩无精打采地爬起来不情愿地穿着衣服，一边的叶清雪开始说话了： “关于这次任务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这次你要潜入的组织叫做潜龙。潜龙是一个集成了特工、出租杀手为主要目的的组织。他们是一群极其危险而又难以渗透的人物。加上我们连续三个人派遣进去卧底都失败了，你应该会知道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吧。” “呵呵，我当然知道。所以上头才派我来的，关于我的个人能力你尽管放心。” “我只是把实际情况告诉你，由于没有和那三个失踪特工联系上，所以我也没有特别的情报给你。但愿你好运吧。早餐我已经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我得去通信公司上班了，我在这个城市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接线员，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看吧。” 叶清雪叼着一块面包就匆匆出门了。 “唉，但愿这次能有些收获。”楚轩小声地说。 他走到前阳台的饭桌前，看着桌上的2片面包和一杯牛奶，他急忙坐下去，连漱洗都没有做就先大口咬起了面包。在他把两块面包吞下肚之后，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净。然后他走进卫生间一阵漱洗之后，再将杯子和盘子都洗干净就出门了。 楚轩刚出门不久就见到了他不能忍受的一幕，一群流氓正在骚扰一个姑娘。领头的那一个壮汉看上去比楚轩还要高一个脑袋。他特地从离着那群人很近的地方路过。 “一群无赖。”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那群人的笑声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瞬间停止了笑声，一起将视线放到领头的壮汉脸上。 “刚才是你在说话吧！嗯？！” 随着地震似得怒吼，那人的双掌用于体积不成比例的速度攀上了楚轩的肩膀。 “你说的无赖，不会是指我们吧？” “哼！” 楚轩哼了一声，开始甩肩膀，试图把那只手甩开。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已经笔直的飞了出去。 飞出了将近一米，然后一声闷响撞击到了地面。楚轩在落地的瞬间尽量采取了防护的姿势，他在格斗方面多少有点心得。不过他还来不及站起来，那只粗壮的手臂就扯住了他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嗯？！” 壮汉轻轻松松就把楚轩举了起来，然后一阵狂骂。从袖口可以看到两只手腕已经成了灰色，由这点看来。这人的身份恐怕是经过活体强化的人，他的力量应该已经可以和熊相提并论了。 “他还真是急性子。” “老大，你至少给他留一只手啊！” 想必他身后的人已经看管了他的野蛮了吧，他们只是发出了无谓的讪笑。听到与时间不符合的骚动声，周围的路人也纷纷想过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被眼前这人吓得马上跑了。 “喂！你说啊！还是吓的连话都不敢讲？亏你还是个男人！” 楚轩只是怒视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对方一边抓着他的衣领，一边掀动着两片嘴唇。 “居然敢说本大爷是无赖？你应该有相当的觉悟吧？” “我不需要。“ 楚轩怒视着壮汉笑了一下，从流着血的嘴角传来了清晰的声音。 “啧！好大的胆子嗯！“ 壮汉的脸突然间皱了起来。 楚轩的右手抓着壮汉的右手，五个手指在对方的手臂上流下了清晰的指痕。在对方痛的松开手的时候，双脚刚踏上地面的楚轩一个箭步上去，岩石般的拳头一下重击在壮汉的脸上。壮汉后退几步，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地上的血水里有两个牙。 “哟呵！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混哪条道上的！”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楚轩，昨天刚到这个城市打工，哪一条道都不是。” “你最好叫好救护车，今天你大概回不了家了。” “喂喂，老大要动真格的了！” “这下可就有乐子了！” 在一堆无聊的讪笑中，壮汉仿佛打了兴奋剂似地，向楚轩冲来。 “你这无赖，现在还能饶你一命，再敢动手你就试试看吧！” 楚轩一边自信地盯着壮汉，一边斩钉截铁地放话。如果考虑到身高差一个头，腰围差一倍的敌我差距，恐怕会对他的气魄感到无比赞叹。只是在这个时候，那份勇气只会把当事人带往更加不幸的方向。 “呀啊！” 突然之间，楚轩发出了呻吟，身体飞舞在空中。之后以剧烈的力道撞上了电线杆，这回连采取防卫的富余时间都没有，就像坏掉的人偶似的，倒在地上。 “呸，不自量力。我们走吧，好像搞出人命了。” 壮汉带着他的小弟们准备离去，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限定模式，百分之二十，启动确认。” 楚轩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随后他突然爬起了来。 “喂！别走啊，陪我好好玩玩！” “怎么可能！你可是中了我全力一击啊！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你自满的拳头和双手，只有这种程度吗？” 楚轩一脸轻蔑的表情，盯着壮汉。 “可恶！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哼！” 楚轩这次仅仅只用一只右手就挡下了壮汉的拳头，对方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他。 “啊啊啊！” 壮汉发出了悲鸣，只见他的右手手掌已经被捏成一团。完全无法辨认那还是一只手。在楚轩放开手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收回右手，这时楚轩一拳打在他的右肩上。整条手臂因为冲击力都向身后甩去，等手臂荡回来的时候完全就像是挂在肩膀上一样，完全不动了。 “怪！怪物！快跑啊！怪物！” 壮汉身后的小弟一下子就散了，壮汉也转身就跑。但是楚轩并没有追，在这里引发骚动不是他的本意。 在人走远之后，他低身细语： “限定关闭确认。” 然后走向刚才的姑娘所在的位置，可惜却看不到人。 “没事就好。”楚轩摸摸头说。 他转身，决定去附近的地方再转一转然后整理一下情报。 第三章 惊魂 楚轩最后还是决定回到出租屋整理一下思绪。 “可恶，这里怎么会出现活体强化的人。难道说，这里有更上层的人物存在么。看来这次算我走运了一次。”楚轩坐在沙发上说。 他打开冰箱，里面却空空如也。他失望地关上了冰箱的门。 “唉，算了，睡一觉。还是等晚上再吃饭吧，明天就发工资了。” 楚轩抱怨完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躺在衣服堆上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等他被叶清雪再次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什么事啊？”楚轩揉着眼睛说。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叶清雪说道。 “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呵呵。” “嗯哼，你不说我就不去。” “好吧，是这样的。有一个人一直在纠缠我，我告诉他我家里住着男朋友。你不要误会！只是让你演场戏而已，你又不亏本。”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快出发吧！” 楚轩已经迫不及待要吃晚餐了，他只想去好好地饱餐一顿。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了最体面的一套西装。那是他一直舍不得穿的衣服，原因是太贵了怕洗坏。叶清雪也换了衣服，今晚她穿着一件白色t恤搭配着超短裙，俨然就是走出去给人一种傍大款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叶清雪掏出一张信用卡和几百元现金放到楚轩的手上。 “信用卡密码是741953，钱你给我省着点花！” “放心，我只是想吃饱肚子。” “那就好！” “哦对了，等会去哪。还是我想去哪吃去哪？” “随便你吧。” 叶清雪说完就下楼了，楚轩马上掏出他之前准备的小册子。小册子上记录着寒都所有的自助餐厅的名字和地址。 “就你了，寒都自助烤肉！” 楚轩记完了店名之后，就兴冲冲地下楼了。 楚轩一路跑下楼，等待他的是叶清雪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皮肤白的有些吓人。 “我的名字是天宇，其他东西无可奉告。” 报上名号的男人友好地伸出手。形式上还像样，只是年轻的脸上带着某种低俗的笑意。 “突然前来打扰，真是抱歉。我对这位女士相当有兴趣，要是不介意，你开个价吧。” “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恐怕难以照办。” “那还真可惜。” “总而言之，你开多少价我都不能离开她。” 楚轩说完一把拉过叶清雪，靠在自己怀里。叶清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楚轩感到背部有些发凉。 “我本来还想安安静静地吸干她的血。像这种女人要是变美餐，想必会很爽快吧。” 天宇以肉眼很难捕捉的速度抱起叶清雪就开始飞快地奔跑，楚轩急忙上前追赶，无奈速度太慢又没有代步工具，天宇回头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楚轩，裂成新月形的笑容里露出了牙齿。 在跑了大约4公里之后，叶清雪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个小房间，她在黑暗中的小房间里听见了清晰的滴水声。天宇打开了灯，叶清雪顿时被吓的不轻。墙壁上都是血花飞溅的痕迹，家具上都滴着血，叶清雪的旁边七零八落的都是人的部分身体，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的脑袋正摆在她正前方的桌子上。 “嗨，小美人。终于就剩下我们俩了。” “啊！” 随着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叶清雪扭动着身体。天宇的手指正从衣服上面捏着她的胸部。因为痛楚、恐怖再加上耻辱的缘故。她不禁发出了喘息。 “不，不要这样！” “噢，这表情多动人啊。要吃果然就需要选女人！” 天宇撇了撇嘴角。胸口掐捏的力道下的更重，牙齿朝着后仰的喉咙靠近。 “不！不要！” 叶清雪正随着脖子上传来的尖锐痛楚，发出哀鸣的瞬间。 “你听我说！叶清雪，我想过了……” 从被推开的大门那头所传来的，是不合时宜的温和嗓音。 “让你白请不大妥当，我看我还是洗个碗或者打扫个卫生。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嗯？！” 见到楚轩的的天宇露出了锋利的牙，一条皮带从手中飞出。 “哇啊！” 楚轩被地上的血迹滑倒了，要不是滑倒了，他的头早就被隐藏在皮带上的刀刃直接剖成两半了。而替代血花扬起的，却是意想不到的枪声。 楚轩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同时，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开了一枪。子弹从叶清雪的脑袋边呼啸而过，打在了墙壁上。 “啊！” 天宇发出了惨叫声，身子跟着往后面仰。 由子弹打在墙上产生的碎石直接射在了天宇的脸上。眼睛被直接命中，连吸血鬼都承受不了这种创伤。 “叶清雪，这边！往这边走！” “我要宰了你们！我死也不会饶了你们！我要抽你的筋，拨你的皮！” 被赶来的楚轩半拉半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小屋，落在叶清雪眼里的是失去视力，胡乱挥舞着凶器的吸血鬼，还有那些放在桌子上再次被劈开的残骸。 “你还好吗？” 叶清雪上扬的目光毫无生气。 “那里的人，那里的人都……” 叶清雪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 就在楚轩再次拉起她开始跑没多远的时候，两个人突然从路边滚了下去。 “呜哇哇哇！” “哇啊！” 两个人相互交缠着，一边从地面上滚落，在短暂的漂浮感之后，冲击随之而来。 “痛，痛死了。楚轩，你没事吧？” 叶清雪直接坐在地上，然后脑袋转来转去。可是，四周的树林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奇怪？楚轩，你在哪里？啊！” 裙子底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叶清雪跳了起来，看到地面之后有再度发出尖叫。 就在她臀部附近的位置，楚轩像什么诡异生物似得翻着白眼，四肢摊平在地面上。看来是在掉落的时候，脸上直接受到臀部直接撞击的缘故。 “楚轩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啊！“ “这种感觉是！一半是痛一半是爽快，我的人生怎么会这么惨？咦？这里是哪里？“ 太好了，看来他还活着。抓着他领口摇晃的时候，棕色的眼珠又回到了原位。 “这里是公路下面，你还好吧？” “噢，我梦到了粉红色的花田，有穿着蕾丝衣服的天使一直一直朝着我飞来，就像是这样，有点安产型的感觉！哇哦！” 看到楚轩抱着撞击在地面的后脑勺四处翻滚，叶清雪俯视的目光却还是冷冷的。只是用前所未有的谨慎态度整理好衣服，然后再度把目光移向周围。 楚轩嘿嘿傻笑，然后站起身来。 “好了，叶清雪，接下来就看你了。麻烦你用尽全力奔跑，能走多远走多远。 “那你呢？不是很危险？” “这也是工作，我是在执行我的任务。你就快点走吧。” “呃……” “怎么了？” 看到楚轩毫不在乎地转过身来，到底该说些什么？叶清雪这时却忍不住语塞，最后才勉强挤出频发无谓的一句话。 “你自己要小心！” “谢谢。”褐色的眼睛深处荡起了笑意。 “那我走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那个必要，该死的家伙！” 薄薄的嘴唇在黑暗的对面翻动着。 “我自己来找你了！” 楚轩的身体随着一声巨响飞了出去。 在楚轩趴着的身体下面，红色的血液正在逐渐扩散。 叶清雪绝望地看着直闯而来的恶鬼。脸上的伤似乎已经复原，在月亮映照下的面庞看不见一丝伤痕。 “嗨，又见面了。刚才有不上道的家伙跑来碍事，我们就在这里继续吧？” 一直往后退的叶清雪已经顶在了一棵树上。天宇对着缩起身子的女孩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天宇的脚踝。原来是倒在地上的楚轩。 “你还活着？” “快走！快走啊！” 叶清雪急忙定了定神，开始飞奔起来。 “求求你住手，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那些人渣关我屁事！” 楚轩的身体再度飞起。太阳穴上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撞在树上掉落下来，倒在那里。 “本大爷可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生物！你们这些人类不就等于食物或者玩具？我这样处理有什么不对？” “你错了！你也是人类！” “少罗嗦！你给我去死吧，你这打不死的蟑螂！” 天宇一边叫着一边猛踩楚轩的头。 “砰！” 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天宇的肩膀中了一枪。 叶清雪拿着一把手枪站在那里，那把手枪就是刚才楚轩用的。天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叶清雪的傍边就像抓起一只兔子一样把她抓起来甩了出去。叶清雪撞在了一颗大树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叶清雪！” “哦呀？糟糕，死掉啦？我可是手下留情了，死人的血味道很差，难以下咽。” 天宇呸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唾沫。 突然，在天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马上就惨叫着滚到一边倒在地上。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操！？” 要是少了吸血鬼那强韧的肌肉，他的身体早就变成了碎片。就在他摇晃着头站起来的时候。 “你叫天宇是吧？你的行为太过分了！” 一个手掌落在天宇头上。 俯视而下的脸孔在逆光中难以辨识。不过血迹斑斑的衣服确是负有致命伤的证据。所以，刚才的那一击是？ 凶狠的目光下，惨白的嘴唇发出了恐怖的声音。 “很抱歉，你的作为，我实在难以饶恕。“ “什么叫难以饶恕？嗯？！” 愤怒的天宇竖起了中指，然后大声喊道： “不能饶恕又能怎么样！嗯？！难道会有天谴？” “不，上天不会给你天谴。” 楚轩的眼睛从棕色变成了银白色，月亮般的颜色。 “上天不会给你天谴，不过我可是饶不了你！” “给我滚！”天宇叫道。 他再次竖起中指然后一拳向楚轩打来。 “不会吧！居然，被挡下来了！我的攻击，居然被人类挡下来了！” 在天宇的面前，楚轩确实扎扎实实握住了他的右拳。不过让年轻的吸血鬼感到惊愕的却不止于此。 一个机械的声音在天宇的耳边响起。 “限定解除，百分之三十启动。” 忽然间，天宇本能地向后退。但是被抓住的手却传来了剧痛。他的右手被整条扯了下来。 “我的手！” “很痛苦吧？” 比月亮还要苍白的眼睛笑了一下，裂开嘴唇露出了尖牙。 “很痛苦吧？很难受吧？被你杀死的那些人，想必觉得更痛。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人类！” “我是人类，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了。我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就是为了粉碎你们而制造的。” 楚轩拿起天宇的右手开始放在嘴里，他放进嘴里的部分还没有经过任何的咀嚼，就已经看不见了。 “说什么鬼话！我可是吸血鬼，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生命体。所有的人类不过是我的食物。我在意被赋予了蹂躏，吞食，消灭他们的权利！你居然，坏了规矩！“ 天宇用左手从腰里抽出皮带，皮带以远超音速的速度向楚轩飞来，并且切下了楚轩用来防御的左手。 刹那间，喷溅出来的鲜血洒满地面。 “哈哈哈！你这多难看！嗯？！你不是要粉碎我们吗？” 失去了左手的楚轩蹲下去拿起他被砍掉的左手。 “少在那里吹牛了！我管你是强化人还是什么东西，你敢伤了本大爷，我就要让你后悔！我先砍了你剩下的手臂和两条腿！” 楚轩把左手接在被砍断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大量的发光点。然后手臂就像没有被切掉一样，又重新出现在肩膀上。 “不会吧！” 天宇吓得坐在地上。 “告诉我，你的上头还有什么人？” 天宇马上起身开始飞快的跑，他的速度比思考还要快了一步。 “那家伙不是人，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楚轩一脚踢断了他的腿，天宇直接就倒在地上。 “你在怕什么？你不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生物吗？” “救命啊！” 楚轩发着银光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天宇。 “被当成蝼蚁般被杀戮的感觉如何？” 那双眼睛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吸血鬼。 “回答我！” 楚轩的手深深插进了天宇的胸口，正抓着他的正在跳动的心脏。 “我是为潜龙卖命的！是他们……” 他捏爆了天宇的心脏，在他的尸体傍边跪了下来，并且轻轻抚摸他的脸。 “罪恶是永远的，我不会为死者祈福，那不和我意。虽然这个男人视生命为粪土，不过毕竟也是一条生命，不过这条命。我真是看不顺眼！” 第四章 前夜 楚轩背着叶清雪一路走到出租屋，由于身上都是血，为了不被人看见不得不绕了很多路。至于天宇，他已经被楚轩埋在那片树林里了。 到达出租屋之后，楚轩把两个人沾满血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也为叶清雪看了一下伤势，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他断定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可恶，虽然吸血鬼已经在设想内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高品质的。” 楚轩靠在墙上一边说，正在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难道说，他也在这个城市里吗？哼哼，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楚轩准备睡下去的时候，他的肚子发起了抗议。这时，他才想起来一晚上了都还没吃饭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冰箱，结果里面还是什么也没有。 “哎，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吃东西。明天又要全身酸痛了！” 楚轩抱怨完就穿上鞋子走出门了，他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吃的地方。于是他只好拦了一个的士，司机带他去了一个叫做河鲜排挡的地方。这里环境还算不错，毕竟是大城市，于是他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点了一盘炒面和一瓶啤酒。 正在他大口大口吃着炒面的时候，突然他桌上的啤酒砸在了他的头上。啤酒混着玻璃渣和血水正在顺着他的头流下来。他顿时站起来，对着砸他的人看了一眼，再看看周围。只见早上被他打残右手的人正打着石膏坐在外面，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嗯？！你在往哪看？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楚轩拿起一张面巾纸擦着脸说。 “因为你打了我的人，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胆子够大的啊？！楚轩是吧？” “是的，你的人在大街上欺负小姑娘，难道还不许我教育他么？” “他死定了！” “敢这么跟老大说话不想活了他。” 早上那群落荒而逃的小弟们居然又在后面讪笑。 “好胆量，敢跟我这么说话。我网开一面，你来我猎豹组当一个队长怎么样啊。” “哼，太渺小了。” “你说什么！” 猎豹组的老大轻松地把楚轩抓起来了，但是楚轩丝毫不在意。 “喂，你刚才打了我的后脑勺吧？！打后脑勺可是会死人的，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会死还打了我的后脑勺对吧。那就是说，你被怎么样对待都没有怨言了吧？嗯！？” 楚轩瞪大了双眼，露出诡异的笑容对着猎豹组的老大说。 “那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跟外面的那个被你打残的废物是一个级别的？你错了！” “嘿，这里的老板是无辜的。我们的私人恩怨不要砸了人家的店。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吧。” “正合我意，在这里把你打死了我可有大麻烦。” 猎豹组的老大放下楚轩，楚轩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掏出了100元很大方的放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不用找了！等我收拾了他，我等会还回来喝两杯。” 楚轩和猎豹组的老大上了一辆奔驰，跟他同行的还有那个被打断手的人。 车在市郊停下了，这周围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看来对方是想在这里动手了，但是楚轩却一点也不紧张。 “就这里吧。”楚轩抢先一步说出口。 猎豹组的老大先下了车，其次是断手的壮汉，然后楚轩还坐在车上。他总感觉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断手的壮汉打开车门，用左手把楚轩拖下了车。 “喂，把你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 “可是，老大！” “我叫你放开你没听到是吗？” 猎豹组的老大瞪了一眼断手的壮汉，然后轻声说道。口气绝不会太重，只是他的眼神让楚轩身边的壮汉脸色大变。 “楚轩，你怎么打人，我管不着。我没兴趣知道，但是，你敢打我的狗。我可就无法忍耐，你听懂了没有？” 楚轩对他身边巨大身躯低头认错的壮汉视而不见，直接走向猎豹老大的方向。 “限定解除，百分之二十启动。” 他在心里默读。 楚轩突然飞奔起来握起右拳就像猎豹老大打去，对方不慌不忙地接下了他的拳头。 “果然有力，不愧是打败我手下队长的人。但是，就你这水平要打倒我简直就是做梦。“ 对方突然一拳向楚轩挥过来，但是这速度太快了已经无法避开。 “呃啊！” 楚轩被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后退了几步，吐出了一口血水。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牛来着吗？这就不行了？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对方轻蔑地说。 “百分之四十，启动确认。” 楚轩再次向猎豹的老大冲去，但是在他打到对方之前。猎豹老大已经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的脸被血和污泥粘的一塌糊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楚轩的面前。 “怪物！” 猎豹老大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的一样，肿胀的嘴唇把愤怒化作声音，他的眼中除了被他死死盯住的年轻男子意外，什么也没有。 “自制点，失礼的家伙。” 年轻男子对着他的肚子重重一踢，猎豹老大痛苦的扭曲了脸孔。口中吐出了红色与黄色的液体，在地上积成了一滩水洼。 “住手！” 楚轩制止了年轻男子。 “你再强迫我做多余的动作，我就让你永远没办法讲话。”年轻男子指着地上的猎豹老大说。 “等会我开车，送你回去。”他对着楚轩说。 “呃，不用这么费事。”楚轩频频摇头地说。 “我的老板很中意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做事。” 对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从手中拿出一个纸片递给了楚轩。 “街心公园明晚午夜十二点？你耍我吧，去公园干什么？”楚轩略带愤怒的说。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在来这里之前担任什么样的工作？” “我吗？不瞒你说，我以前在海外当过杀手。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楚轩摸着后脑勺说。 “噢，你的身体强化也是那时候做的吗？” “不瞒你说，是的。”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诚实而且有实力。但愿我们能好好合作。” “肯给钱什么都好说。”楚轩摆出了一副笑脸。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放心好了。记得明天按时到。” “好的，我先失陪了。”楚轩拉着那个断手的先走了。 “放开我，我老大还在那里呢！” “闭上嘴跟我走，不然连你一块死。” 楚轩拉着那个断手的壮汉走到了来的车前面。 “把车钥匙给我。” 壮汉只好乖乖地用左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给他。 “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楚轩说。 “道上的人都叫我彪哥，你就叫我阿彪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好啊，我正好也缺跑腿的。对了，你把刚才你老大的手下都给我找来。从明天开始我就是猎豹组的老大了。” “全听你的！” 等到楚轩离去后，年轻男子跳上树梢目送那辆车渐行渐远。当车子完全消失在黑夜的那头，他又跳回到地上。 “对了，我还没问你话。” 男子的动作令地上的人开口的余地也没有。 线条优美的手伸向了他的下巴，猛地一提，竟然让对方脚底直接就悬空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记得，你好像骂我怪物是吧？” “啊！” 好惊人的臂力。看那单手就举起一个壮汉的臂力，实在是不像人类。浮现在瞪大的双眼中的不是惊愕，而是清晰可辨的恐惧。那是知晓自己未来命运的死刑犯的眼神。 举起他的年轻男子缓缓张开了嘴巴。从薄薄的双唇之间露出来的是尖锐的舌头，以及过长的犬齿所发出的光辉。年轻男子就像品尝美酒一般，缓缓把脸凑近猎豹老大的颈项。 “不！不要……” 他的悲鸣就像被切断似地突然中止。 本来还以为会发出什么恶心的声音，可是他的身体就像触了电一样，四肢僵硬。年轻男子的脸依旧咬在他的脖子上方。只有白皙的喉头妖异地鼓动着，嘴唇的边缘低落的血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红色的水洼。 “呼。” 年轻男子满足的吐出一缕红色的气息，把脸向着天仰起的那一刻。被吸干的猎豹老大苍白的脸孔毫无生气。事实上，当男子松开了他的手指，猎豹老大就软瘫在地面，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哼，下贱的人类。血的气味是重了点，不过味道还不错。” “哎呀哎呀，做的太过火了吧。” 从树梢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年轻男子抬头对着女子说： “转告其他人，马上针对楚轩进行调查。我很在意他！” “遵命，老板。” 年轻男子迈着步子向他的私家车走去。 “在那东西刚好的时候，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强化人类，这点未免太过巧合。该死的家伙们，别想阻止我。不过话说回来，可能造成不安的因素还是要尽可能把他除掉。如果那人真是上头派来的狗。算了，那也无所谓。楚轩貌似挺美味的。” 年轻男子的嘴唇轻轻地裂开了一条缝，隐隐露出里面尖锐的舌头。 第五章 神秘人 开车回到城内之后，楚轩决定先回去排挡把肚子吃饱，顺便在给叶清雪带点吃的回去。 “我就在这里下车了，你明天中午把组里有地位的人都带到这里来。” “好的，但是我不觉得他们会听你的。” “我自有办法。” 楚轩对着车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着引擎的响声远去的车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几个带着墨镜的壮汉拦住了他。 “你，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人摘下墨镜露出了充满杀意的脸。 “我们是来找你的。” “咦？找我？” 对方对着直眨眼睛的楚轩点点头。 “我们的老板说他详见想你。你马上跟我走，好像要请你去宅邸共进晚餐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吃晚餐？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谁知道。反正车子就在对面等，快跟我们走。” “时间这么晚了，我不想去远的地方。” “只要你还想住在这个城市里，你就不能拒绝我们老板的邀请。绝对不能。” 对方又把墨镜戴上了，楚轩的额头流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 “才不是这样！我才刚到这里，还不算是城里的人。” 楚轩试图和对方进行交涉，但是很显然对方不会让他拒绝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决定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们的老板。” “要是我拒绝了，我会不会被怎么样？” “不会把你怎样。” 对方特地做了一个往后仰的夸张动作给他看。 “我好歹也算是一个绅士，不过从明天开始，你身边的美女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麻烦。” “噢？请问是什么麻烦？” “最近不太平静。可能有窗户被打破、东西被偷、美女在买东西的途中被拖到路边的草丛之类的事情。” “噢，我去。“ 楚轩露出了一如既往的不在乎的神情点了头。 “我去，你家老板特地的邀请，拒绝的话未免有失礼数。” “这样最好，懂事的小子。” 带着墨镜的打手们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在背后没有动的其他打手，上来了两个似乎是力气最大的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楚轩的手臂。 楚轩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给带走了。 城市就像灰色的夜雾，沉淀到黑夜的最底部。 话虽如此，不过车窗外流逝的街景和世界上其他的大都市比起来并不逊色。白色的雪覆盖了行道树的树顶，成为温柔的风景映入眼中，铺着石板的人行道，和有着曲线的街灯正在争奇斗艳。如此细腻的景色，和世界上一级大城市相比较之下毫不逊色。 但是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拐角，景象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变化了。这里的一半的街灯在碎裂之后就那样摆着、走道上面所铺的石板露出丑陋的裂痕。虽然已经午夜，路上的行人早已没有踪影，家家户户的窗子却全都关的密不通风。相反的，路上的人影全是武装人员来回走动的身影。 这个地方充满了贫困与荒凉，华丽的城市再不复见。 “天啊，这也太荒凉了吧。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一样。” “全是潜龙的人干的。” 撇着肥厚的上唇翘脚坐在隔壁位置的大汉，对着把脸贴在后座车窗慨叹不已的楚轩如此说道。好像轻视对手的无知、又像怜悯似地淡淡笑着。 “他们在城市里到处抢地盘，破坏了各种基础设施。结果这里就越来越没落，连一般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再次望向窗外，楚轩叹了一口气。阴暗的城市，只有从云间的月光射下银白色的光芒。街灯就像是墓碑似的耸立着，脸一点灯光都见不着。 “请问一下，这里的警察为什么不把他们给抓起来。” “当然有抓，但是他们大多隐藏于市民之中。就算抓的再多，还是像蟑螂一样，一批又一批的涌出来。” “哇哦！那是什么！” 他们走到了街的尽头，浮现在眼前的是两座高高的瞭望塔，上面有着探照灯和端着狙击枪的人。来到眼前的人，是一个握着冲锋枪的年轻人。 “我奉老板的命令，带客人去宅邸。” “您辛苦了!” 那个人双手挥舞了一阵，后面的人就把门给打开了。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坦克，楚轩回望着瞭望塔。这里简直就是要塞，在围栏的周围还有好几辆坦克。 “这应该是新式坦克吧？那种东西不是很贵？” “倒也没多贵，好像付了几百万的样子。” “几，几百万！” 楚轩的表情整个都变了。 要是有几百万，就能买上一个大宅子，然后整个都装修一下还有剩。 “是我所有财产的好几万倍啊！” 在楚轩还在感慨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别墅前。别墅周围随处可见的探照灯比日光灯还要眩目，划破了夜幕，把四周照耀得亮如白昼。 建筑物优雅地伸出两翼，怀抱着一望无际的广大庭院。前庭有着无数的喷水池与凉亭，简直不像存在于现实当中，而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城堡。和之前所经过的那个黑暗且阴沉的贫民区相比，就像是不属于同一座城市般的豪华。 “哎呀，这些人就是有钱！” 楚轩从停靠在正面空地的汽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 “我们把楚轩给带来了！请转告老板。” 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优雅的男士。 “老板正在这里等您，请往这边走，楚先生。” “再见，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楚轩转身一看，就能看见对方憋着嘴角，用着嘲弄的表情目送着楚轩。 “好了，就算还有不少的遗憾，今后的事你就别管了。尤其是那个女人，那可真是极品啊。我会好好地把她弄到手，连你的份一起照顾！” “多谢你的用心，不过我会马上回去。” 楚轩漫不经心地笑着。 “时间已经很晚了，用完晚餐我马上就告辞。” “马上回去！听到没有，他说要马上回去！” 不知道有哪里好笑，大汉一边敲着车顶一边爆笑着。其他人也都在笑，不过笑容似乎有点扭曲。 “不好意思啊，楚轩，我的老板可是非常好客的。我想你要回去可没这么容易。好了，你赶紧进去吧。” 大汉毫不顾忌的狂笑着，再度坐上车子，楚轩目送着渐行渐远的深红色车尾灯。 第六章 鸿门宴 “请往这边走，楚先生。” 随着佣人的催促声，楚轩转过了身朝着房子内部走去。一边踩着地上柔软的地毯，一边向着内部走去。 楚轩的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雕花玻璃吊灯。前厅就像是一个小型住宅一样宽大。和楚轩现在住的房间相比起码有三十倍大。内侧是由中间开启的防弹玻璃门，门的对面则是面向中庭的阳台。右边是大型阶梯，上面分着左右两边，分别通往图书室和会客室。然后左边是一张巨大的照片。 “哇，真是一个美女啊。” 楚轩抬头望着墙上的照片，陶醉地叹了一口气。 照片上是一个黑色卷发的妇人，穿着领口开到肩膀的低胸婚纱，相当年轻的女性。带着微微的笑意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前方。 “看上去并不像是现在的照片。” “是我的夫人，已经过世很久了。” 什么时候出现的？！ 楚轩急忙转身，只见刚才树林里碰到的那个年轻的男子站在楼梯上往下俯视着他。漆黑的衬衫和长裤显得格外显眼，突显主人的存在感。 对方优雅地向楚轩走来，他用着无比高贵的姿态一边走下楼梯一边优雅地赔礼。 “刚才真是失礼了，突然提出邀请，不知是否惊动到你了？” “啊，没事！感谢您的招待。” “好的，请先入座。说重逢时太快了些，不过还是来干一杯吧。” 带着尚未消失的微笑，贵公子弹指示意。由刚才的那个用人带头，举着托盘的女仆们步入了大厅。但是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诡异地沉默着。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安静？” “因为我讨厌吵闹，所以仆人最好还是安静一点。” 他从一边从站着的女仆手中接过高脚酒杯，一边如此回答。他把高脚酒杯中，红到带点暗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嗯，味道还不错给客人倒酒。” 红酒甘醇而浓郁。糖分与酸度都非常合适。 “好好喝，这是什么牌子的酒。” “这个酒是我自己酿制的。风评相当不错，或许是葡萄用的肥料用的对。” “什么样的肥料？” 楚轩迫不及待喝了第二杯，年轻男子黑色的眼睛在另一直盯着他，然后恶作剧地笑道。 “是血，加了很多人血。” 楚轩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勉强才止住了、只是再也咽不下去，就在口中模模糊糊地含着。 “开玩笑的，放心好了。虽然是血，不过不是人类的血。稍微用了一些动物的血。” “啊！吓了我一跳。” 总算把酒给吞下喉咙的楚轩发出了呻吟。眼睛里都满溢着泪水。 “你别吓我啊，害我差点吐出来。” “哦，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吃惊。” 或许是客人的丑态过于滑稽，主人竟然笑了起来。 “不过，还真是奇怪。” “哪里奇怪？” “我们吃的牛排不是都带着血吗？只是用来做肥料，又何必如此惊讶？” “可是那些是家畜的血，和人血不一样。” 带着浅浅的笑意，主人把自己的酒杯举到了嘴边。 楚轩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过最后还是下决心开口。 “对了，我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我想知道，我要怎么称呼您呢？” “我全名叫慕容玉枫，我的手下都叫我老板。你就叫我玉枫好吧。” “还有，我在来的路上看到那些情况。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过着如此豪华的生活你不觉得，你该为街上的人做点什么？” “你说街上那些人？” 玉枫仿佛听到了什么低劣的玩笑似的，他干笑了几声。黑色的眼睛这次显出了明显的恶意。 “我需要为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只要还有命在，就应该感到荣幸了。” “同样身为人类，这种说法实在是不妥当！” “你说什么？同样身为人类？” 玉枫的眼神就像狼一样盯着楚轩。 “别把我和那些家伙相提并论。”微微张开的双唇吐露着无比的憎恶。“不要把我跟那些下流角色一视同仁！” “抱，抱歉。” 玉枫的神情猛然一变，楚轩僵硬着脸频频道歉。立案大厅的空气似乎都和主人的怒气同步似地，变成了冰冷刺骨的寒冷空气。 “抱歉，我可能有点太激动了。” 或许是留意到客人的恐惧吧？玉枫咳嗽了一声，随后恢复了他原本的神情。带着装出来的笑脸仰望着背后墙壁上所挂的照片。 “我的妻子说过和你一样的话。她对城里的人相当关心。在这种月色明亮的晚上，她会前往贫民窟里，把食物和药品送给他们不过我有叫她别这么做。” 玉枫抬头仰望妻子的声影，那种眼神是诉说着重要记忆的独特眼神。这是再次望向楚轩的时候，眼神里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一般的残忍恶意。 “几年前的夏天，我的妻子开车路过平民窟的时候。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 “没回来？” “被杀了。” “被杀？！” “是的，她是被杀的。是被那些平民窟里的人给杀死的。” 玉枫又倒了一满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大口地喘着气。嘴唇周围都被酒染成了深红色。在他身旁的酒瓶也和刚才的不同，里面的液体呈现着奇妙的浊红色。 “他们是野兽！极其危险的野兽！从那天开始，我就要保护我自己，即使不择手段。” 声音紧临着楚轩的身后响起。慌忙回过头一看，前一刻还好端端坐在对面的玉枫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该不会是吸血鬼吧！” “我确实是吸你们的血。只是很遗憾，这样就被称之为鬼怪不过那也就算了。” 肩膀被抓住的楚轩口中发出了悲鸣。带着血液气味的呼吸吹拂着脖颈。 裂成新月形的唇缘露出了尖牙。深不见底的恶意在眼中闪耀，玉枫往手臂上使力。 抵抗的时间很短。玉枫用堪称优雅的动作把直打哆嗦的楚轩拉近，玉枫的唇印上了他的脖子。裂开的唇中露出利牙，朝着白色的肌肤优雅地刺了进去。 但是突然随着一阵几乎击碎鼓膜的爆炸声，大厅开始摇晃。 “怎么回事！” 玉枫把脸从楚轩的颈子上移开，望向阳台，低吟了一声。细长的眸子里映着热红上升的火柱。在别墅一角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那是弹药库！” 是意外？可是在爆炸地点附近有着细碎的火花。那又是什么？ 不时传来的枪声，让玉枫毫不思索地把嘴从楚轩的脖子上面移开，就在他走近窗边的那一刻。 通往走廊的门扉被毫不犹豫、非常粗暴地踢了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光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吸血鬼的。这点玉枫应该很清楚，他光用空手就能把女子打出的子弹接下来。就因为如此，玉枫反而没有注意到女子拿的是烟雾弹。女子朝着他丢出了手上的烟雾弹，玉枫一把就接了下来。 “什么！？” 刚接触到手上的手雷就爆炸了，但是威力并不强打。只是炸飞了他的左手的几根手指而已，按照他的恢复速度，不出十分钟就可以恢复完成。只是与爆炸规模相反地，弥漫在大厅的烟雾份量可就非同小可。 “糟了，是烟雾弹。” 就算拥有吸血鬼的超强的行动能力，这种东西本能的让他避开了。鼻腔的深处感到刺痛，看来这不是普通的烟雾弹，里面还混杂了其他的东西。吸血鬼那可以媲美鲨鱼的嗅觉，在这种时候反而变得可恨。 “楚轩，往这边走！快到外面。” “什么，什么啊！“ 搞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楚轩已经被踢出了窗户，戴面具的女人尾随其后跳出了窗户。 “你跑的到那边吗？“ “哎，我会想办法。不过叶清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清雪沉默片刻，扯下了她的面具。 “喂，快点！烟雾要散了！” 背后大厅里的烟雾正在逐渐散去，确实应该要加快脚步了。 “今晚我们先去酒店，快走！”， 第七章 逃亡 楚轩和叶清雪来到一个内部人员开的旅社，决定在这里暂避一时。老板把两人带到旅社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里很安全，不过也只能暂避一时，早晚他们会找到你们的。”老板说道。 “嗯，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你先想办法让我们度过这个晚上。” 叶清雪一边把老板推出去，一边说。 “限定关闭。” 楚轩靠着床坐在地上，小声地说道。 在把老板推出去关上门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叶清雪转过了身，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楚轩抢先一步开了口。 “情形你也看到了吧，这里是几个组织之间的夹缝地带。表面上看来，这里是一个普通的都市。不过数十年前开始，这里就已经被各种势力支配了。不论是工厂、银行还是商户，所有的重要设施全为他们所有。连上头的人都是他们养的。这个城市的四分之一已经被国家舍弃了。” “被国家舍弃？上头的人做了什么？这么大规模的组织活动，应该要向领导人申诉，请求剿灭……” “楚轩，你一点都不了解。” 仿佛怜悯楚轩无知似的，叶清雪摇摇头。 “你认为，为什么这里会有强化人、吸血鬼还有一些未知的怪物统治着这里长达数十年之久？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有什么？” “原来如此，是有内幕的” 像是对自己无知感到羞耻似地，楚轩垂下了头。 “这个贫民区，是城市和研究所的缓冲区。” “研究所？你是说，上面的人还在做长生不老的研究吗？” “是的。” “这里有着许多国家科技和技术力在这里进行着各种研究，这个区域的一切都包裹在浓厚的谜团里。不论是位居组织顶点的它们，还是为数众多的国家高层人员。不过不管遗不遗弃，这里的人生在这里，死在这里……” 叶清雪的话，声音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她神情郑重地望着正为思考所苦的楚轩。 “只要你还没有离开这里，就逃不出那些人的掌握。尤其是像今晚这种情形还会发生不止一次两次。今后，请和我一起行动。也是为了你好，可以吗？” “噢。还问什么可以不可以，遇到这种事，我也回不去了。呜呜，我只能这辈子跟着你了。” “啊！？不，不，这样我也很伤脑筋。” “我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坎坷。啊，我想吃点东西。抱歉，我可以叫老板帮忙弄点吃的吗？” “可以，请便。” 目送着走出房间的楚轩，叶清雪拿出卫星电话给方诚打了个电话。 “那个人真的不要紧？老实说，他很碍事啊。” “所以才不能丢着他不管啊？他的确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暂时就由你照顾他。” “可是……” 叶清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多余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于是苦苦微笑，挂断了电话。 “哎，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幸。” 楚轩一边在厨房里弄面条，一边抱怨着。天已经快亮了，窗外的天色微微转白。真是漫长的一夜。好像过了几天一样。 “好久没来城市了，原本还以为可以悠闲一段时间，结果第二天就这样。真是，再多几条命都不够用。” “悲惨不是正常的吗？楚轩？” 耳边突然出现轻身微笑的温和女声。不过好像在哪里听过？厨房里，除了楚轩之外没别人。不过楚轩完全没有惊讶的神情，手指朝着耳垂捏了一下。 “晚安啊，雪莉。哦不，应该说早安了吧？你什么时候接过来的。” “刚刚才接过来，之前收到报告。看来这里会有大规模作战行动。现在武装的车辆和人员正在朝着郊外移动。” “算了，昨晚闹成那样，会有些动作很正常。你现在好像也很忙，真是可怜。” “这是当然的。不过似乎要加强监视工作。” “恩，所以压力要来了是吧？” “隐似乎想要召回你。不过现在要是行动的话，可能会刺激到你所在的组织。” “所以只能快速的解决眼下的问题，不容易啊。” “不论如何，最好是趁早做好准备。” 楚轩一边搅着开始沸腾的水，一边再往下面条。最后才下决心似的点了一下头。 “没办法了。我会尽量借助现在这个组织的力量。不过我要报告一件事，他们是能力很强的组织。” “楚轩，说到那个组织……” 之前始终清晰的声音开始出现了杂音。 “其实有一个问题。刚才你们的人袭击，在袭击之前，他们几乎撤走了所有人。时机似乎也太巧了。” “是这边安排好的？” “有可能。请务必小心。出什么事可以随时和我联络，我带着2个人在暗处待命。” “了解，你也要小心。” 再捏了一下耳垂，楚轩中断了和看不见的某人之间的对话。带着沉重的表情在煮面条。 这块被废弃的地方，历史悠久。在一百年前，这里还是首都的经济中心。即使是荒凉的现在，只要走在路上，建筑和路灯这种繁华的残像依旧散落在四处。 走在人比较多的道路一边的二人组里面，正在轻声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美女，黑色的发丝，外形相当美丽的年轻人。擦身而过的行人中至少会有一半不自觉地将视线移过来，另一半则在错身之后特地回头观望。 “我们是逃命的为什么要走这么明显的路？叶清雪，既然要走，小路不是比较安全。” “小路里估计都有他们的眼线在监视。而且因为小路人比较少，我想我们反而会更醒目。” “哦，那样太醒目是吧。尤其是还有我在。” 带着眼睛的女人用悲惨的神情点点头。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性，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位于高处的头颅一边凄惨地摇着，一边朝着走在身旁，的美女抱怨。 “哎，好像快点离开这里。真是，我到底糟了什么孽，要打扮成这种德性！” “你对我抱怨也没有用啊，你的脸已经被人彻底识破了。”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叶清雪示意楚轩低下头有话要说。 “你这个装扮看起来挺不错的呀！噗……” “你，你说什么！？那声噗是什么意思！？” 从对面走过来的，是一群看似凶恶的人。肩上扛着枪，神情傲慢地走着。两个人慌慌张张低下了头，不过过来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直接从旁边走过。确认安全之后，两人迅速的拐弯。 “看到据点了。”叶清雪小声说道。 望着普普通通的平房，两人都加快了速度。不过还是没忘记留意四周，尽可能用自然的方式靠近这里。 第八章 开局 看起来正好打扫着这里的人们，手握着扫帚，见到匆匆赶来的叶清雪，一个妇女表情瞬间亮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妇女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和惊讶紧紧地搂着叶清雪，不过视线才稍稍一挪移，马上就像是发现了怪物似得，表情僵在那里。 “你是人是鬼！” “噢，你好。我叫楚轩，和她是一起做事的。”他指了指叶清雪说道。 望着用抽象艺术般的神情频频摇头的楚轩和他的装扮，妇女心理想必是正在思考着来龙去脉。不过她后退了一步，好像要保护怀中的少女不被古怪的人骚扰似得，然后神情肃穆地开口： “你们先进去吧，叶清雪你把事情说给我听。” 听了叶清雪的话和警告，妇女的表情还是沉稳。头部垂了下去，默默地凝视着杯里的白开水。 “然后呢？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请所有人一起出城，而且是马上走。” “原来如此，只是在这之前，它们始终没有大动作。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缘故？！” “这点我并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状况已经不同了。这里很不安全！” 叶清雪的神情突然变的很强硬。 “明天早上，你逃到城市里面去。我已经和接头人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是吗？那你怎么办？！” “我和楚轩在这里，调虎离山。” 叶清雪的声音尽管有些颤抖，但那挺直的身体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这个看上去就像是她母亲的人，已经明白多说无益。一旁刚来搞不清状况的楚轩干脆点头。 “我明白了。就先听你的劝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的。” “答应我，绝对不要勉强！等到一切处理完了，要让我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样子。” “是！” 叶清雪非常有精神地回答了。 “对了，你叫楚轩是吧。” “是的。” “一切都拜托你了！” “好的，交给我吧！” 妇人走到墙壁的前面，用手按下了一个开关。地板就随着沉沉的声音向两边开了一个口。下面有着可以让一个人行走的洞穴，洞穴深处的阶梯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能一个人走，你们也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 或许是顾虑随时可能会来的人，叶清雪的声音很小，不过却如同钢铁般坚硬。 “我一定，会带人回来救你们！” 妇人沿着阶梯走入了黑暗。 从阳台的抗紫外线玻璃往外看，东城区一览无遗。凝望着混乱肮脏的城市扬起白烟，慕容玉枫自言自语地说道： “太久了，我等的已经太久了。” 从他失去妻子的哪一天起，究竟过了多少岁月？或许有一百年了。即使是寿命不知道有多长的吸血鬼，百年的孤独依然太过漫长。 心里有着一股饥渴。 黑暗的洞穴张开着大嘴，原本摆着重要东西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永远无法填饱的饥饿。就算允吸着献血，复仇成功，最重要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 即使如此，慕容玉枫依然没有放弃复仇的意念。 “复仇也得不到什么？这是傻瓜才说的蠢话。” 有谁会为了得到什么而去复仇？心爱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这点慕容玉枫很清楚。他之所以手染血腥，不过是借着人类的鲜血与悲鸣，来确认自己对对方的爱。 “主人，广播已经准备妥当。” 慕容玉枫总算冲思绪缠绕的过去回到了现实。他的手下们已经把播放用的器材搬入了底楼的大厅，已经调整完毕，好让主人的声音和画面可以随时播放出去。 “开始吧……” 最后，慕容玉枫对着墙壁再次回头，望着那张照片。 照片中妻子的笑，看起来似乎带了点莫名的悲哀。 “楚轩！别睡了！快过来！” 叶清雪对着房间的门大喊。 “发生什么事了？！” 楚轩睡眼惺忪地走到了叶清雪的旁边。 “看电视？” 楚轩用怀疑的神情挑起了眉，电视正在小声播放着什么。 “声音太小了吧，完全听不清啊！” 听到初选的话，叶清雪调高了音量。屏幕上，慕容玉枫正坐在中央，视乎在诉说着什么。 “再说一遍，我是慕容玉枫。我要对所有正在看电视和听收音机的人宣告。东城连日以来的破坏事件，犯人就是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打工者，楚轩！针对这件事，市政当局已经对他提出严重的抗议，同时也决定，缉捕他！没有期限，不论生死！只要带着他的尸体或者身体的一部分，就能领走十万元！”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楚轩自言自语，可以想见。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广播的意义，只是仍然无法轻易相信这个事实。 “太离谱了，它们居然敢光明正大的乱来！” “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穿着黑色军服的美女，特别行动机关的负责人夏璇吐出斥责的声音。 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的东部城区，上面闪着红色的亮点。数百个亮点正在一边闪烁一边不停地移动着。 “太蠢了！那群肮脏的垃圾，居然敢向我们挑战。“ “敌方的战力如何。” “根据空中侦察机传送回来的数据来看，大约两三千人左右。然后包含大约十五辆坦克。” “这种规模的战斗力，特殊部队足以应付。不需要增援。 突然，一个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发出了凶猛而又尖锐的咆哮。 “既然如此！是个好机会，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那是再好不过！这样就有了武力进攻的理由。把正在军营里的不对全部都派出去！三天之内必须给我踏平东城区！” 夏璇一边听着周围人对他的上司表示赞同的声音，一边独自沉思。 事情进展的未必太顺利了。这样等于给国家的军事行动送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受到如此露骨的挑衅，即使是保守派的夏璇，也找不出阻止他们动武的理由。 “给我下命令，让那2个人给我全力保护楚轩，我不能让我们的王牌有半点闪失。” 第九章 冲突（上） 堆满灰色云层的天空，发出刺耳的声响。宛如雷鸣的爆炸声，把清晨的空气似乎都敲成了碎片。 “军方好像开始行动了。” 叶清雪用望远镜一动也不动的望着远处。从这个贫民区眺望过去，远处的情形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炮弹落在慕容玉枫的宫殿周围，开始猛烈地爆炸。可以看到负责戒备的武装士兵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跑出来。他们应该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个贫民区竟然会被军方攻击。 带着轻微的满足与沉重的紧张，楚轩拿过望远镜。在远方可以看到目前被当做指挥部的建筑，那是之前慕容玉枫的豪宅。与军队作战动员了大多数人力，不过负责防卫这里的人员，反应也很迅速。离最初的炮击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带头部队已经往指挥部靠近。 “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 拿下望远镜，楚轩转头看着叶清雪。 大厅里，被震落的灰尘已经堆积，厚到可以写字，四处可见耀眼的光芒。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叶清雪掏出地图指着地图的一个点。 地铁站，目前是年代久远的废墟。因为贫民区所在的东城区整个缩小了规模，原本被重视的地铁也已经停运，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无人区。地底下的铁路网，可以到达东城区的任何一个点，也可以逃生。 “我们从废弃几号的地铁路线可以去离别墅最近的位置。” “从这里过去，不过对方很可能在这里也有驻军。” 听了叶清雪的话，楚轩眉头紧锁。 “你尽全力逃走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他们反正就追我一个。” “搞什么？又来这套!?” 在与楚轩的交谈中，叶清雪独自带着夹杂了不安与紧张的复杂心情。 她很清楚，在这种时候是非战不可。正规军已经开始进攻东城区了，慕容玉枫的私人部队在军事力量方面压倒性的劣势，所以最后很可能把贫民区的普通人抓来当人肉盾牌。这么一来战争的持续时间就会被拉长，普通人也要跟着流血。为了结束这场战争，只好战斗。 “我想，你还是留在这里或者逃走吧。” “哎，我自己也想这样啊，问题是……” 叶清雪用沮散的声音回答道。 “可是这么一来，事情一旦结束回到总部，风声可就难听了。像什么对同伴见死不救啊之类的。上头的人对这种事可是感冒的很。不过只要我死跟着你，你也不能甩掉我吧？” “哎，拿你没办法。” 听了少女如此老实而又坦率的请求，楚轩苦笑起来。 “好吧，那就跟我一起行动。不过可别拖拖拉拉或者碍我的事。” “那当然，我很识相的，请你放心。” 望着叶清雪认真回答的表情，楚轩死命忍住了笑意。 “好，我们出发！” “嗨！这边状况怎么样？” “没有问题。上头的混乱结束没有？” 一个武装士兵晃着肩上的霰弹枪，一边喝前来交班的同伴说话。这座地下设施是由昔日的地铁隧道改建而成，二十四小时都有日光灯照明，不过空调似乎今天出了点问题。一点暖气都没有，连他们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那是迟早的事。白痴，游击战也就算了，正面挑战哪有什么希望。” “猪头，不是指那个。我在问你，正规军打到哪儿了？” 来者仿佛在掩饰着什么的压低声音。昨天老板公开宣战以后，上头的反应异常迅速。简直就是早已开始准备一样，大批部队正向我们打来。 “你是说正规军要打过来？这里不是他们的研究所么？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哎，什么对象不找，偏偏要和国家作对。不过咱们的老板也强的像个怪物。” “嘘！白痴，不要乱讲！” 听者慌慌张张制止了正在说话来者，不过他的想法也是一样。 说话的人名字叫杰斯。他来自海外的一个大国，因为抢劫杀人等罪行，在故乡再也呆不下去的杰斯，流亡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对于他这个罪犯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要钱要女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还可以去跟轮借点钱来花花。只要自己捞够了本，雇主是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这名昔日的罪犯可没料到，自己会被扯进与国家有关的纠纷。 “也许差不多改闪人了……” 杰斯脑海中浮现出了宿舍床下的金银财宝，就在这个时候。 “辛苦了！” 一个高大的声影站在走道上。 好结实的武装人员。和气氛这么不搭的男人也很少见。穿着黑色的风衣，这幅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雇佣兵。 “你是哪里来的？” 望着用可疑眼神瞪着自己的两名武装雇佣兵，楚轩还是带了不自然的笑意，然后慢慢向他们走近。 “慢着！站在那里！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换班的时间到了。” “换班？！开什么玩笑，现在正在换班！” 杰斯再次审视了这个年轻人，不禁张口结舌。这个人他有印象。 “这家伙就是昨天晚上的逃走的那个男人！呃啊！” 杰斯的肩膀传来剧痛，肩膀上深深地嵌入了一颗子弹。隔壁的同伴则被打穿了大腿，趴在地上。 “不许动！” 从楚轩的背后，一个拿着突击步枪的女子走了出来。让杰斯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从哪混进来的！？” 非常认真的问句，只是很可惜，没有人给他回答。因为楚轩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因为踢得不太用力所以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因为脑袋重重的敲在了墙壁上，杰斯还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突然，整个隧道的灯都熄灭了。空旷而寂寥的空间。没有照明，看不清楚。在浅浅的黑暗中，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有力的男声。虽然温和，但却会让人感到恐惧。 “欢迎两位客人！” 同时打开的灯光就像闪光弹一样让人睁不开眼睛，等到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慕容玉枫和他的一个手下站在那里。 “慕容玉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楚轩发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我在这里有什么神奇的吗？楚轩。” 叶清雪盯着正在优雅冷笑着的吸血鬼，一边死命往后退。 满足的一笑之后，玉枫用远超音速的速度来到了叶清雪的身边，然后用手指微微地碰触少女的下巴。 “你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吧。” 盯着那夹杂着一丝恐惧的少女脸庞，慕容玉枫自言自语。 “不自量力的人类。年纪还不算大，就甘愿跑来跟他一起送命？还是你们这个种族特别愚蠢？” “我不是来送命的！” 站在叶清雪眼前的贵公子并不是人类。只要他把触碰下巴的手指用力一挥，她的脑袋就会喷着血花飞向空中。叶清雪的脸颊落下冷汗。 “现在就是该赌命的时候了，为了被你囚禁的家人！你难道不会吗？慕容玉枫！” “我已经没有可以称之为家人的对象了。你真是不了解。” 索然无味的问答之后，慕容玉枫的手指收了回来。然后用略带杀意的视线朝着楚轩盯了一眼。 “楚轩啊。昨晚你赶着回去，让我觉得有点不开心。正想说你对我的款待，是不是很不中意呢？” “那真是失礼了。” 楚轩的脸上滴着冷汗，一边赔礼。 “不过慕容玉枫，你的人品也很差。你只是想用我来当诱饵，把军队引来吧。” “那真是有点遗憾。” 慕容玉枫苦笑着，却没有否认楚轩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是来杀我的吗？特别派遣处刑者楚轩先生。” 听了慕容玉枫的陌生用词，叶清雪把眼神转向楚轩的方向。脸部肌肉难得僵硬的楚轩，正哑口无言的陷入沉默。 “喂！别提这些了，我父亲和同伴在哪！” 随着叶清雪的叫嚷，慕容玉枫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改口说道： “我把那些家伙都杀了。” 叶清雪的身体仿佛就像触电似得僵硬起来。 “这怪物刚刚说了什么？！” 或许是接收到过于不详的事情打击太大，让她的头脑拒绝去思考。 少女开始剧烈的喘气。慕容玉枫似乎从叶清雪的反应和表情上得到了乐趣，于是再度说道： “你慢了一步，十分钟前我刚把他们都处死了。” “我要杀了你！” 破口而出的怒吼，足以让听者闻风丧胆。在咆哮声传遍在场的四人耳中的那一刻，少女的手从腰间里拔出了闪着银光的白刃。纤细的双足气势十足地往地面一踏。 “住手！这样不行！不行啊！叶清雪！” 楚轩虽然迅速的伸出手准备抱住叶清雪，但是她的速度却比他想的要快。 野战刀的刀尖仿佛是宣告死亡的恶灵，就在快要刺进慕容玉枫胸膛的时候。 “哼！” 金属声响起，叶清雪的刀被一直站在慕容玉枫后面的人手中的拳套弹了回来。然后对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在叶清雪的腹部重击一拳，叶清雪倒在地上。 “这样动刀动枪的，不像是小姐该做的事。” 慕容玉枫的苦笑声和少女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但是他似乎低估了眼前的少女，这个少女突然起身向他刺来。然而他却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这奇袭的一击，还把叶清雪拿刀的手也抓住了，然后嘲笑地说道： “小姐就要有淑女的样子，给我老实点！” 慕容玉枫把叶清雪甩了出去，她正以非同寻常的速度飞向隧道拐角的墙壁。 “百分之六十启动确认！” 楚轩喊完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就向拐角处冲了过去。如果这个时候，楚轩没有挡在少女和墙壁之间，恐怕叶清雪的脑袋早已开了花。两具身体撞在一起之后，发出同样的哀嚎。 模模糊糊，少女好像听见了谁在叫喊的声音。不过声音很微弱，很难传到脑海中。 “叶清雪！叶清雪你醒醒！” 就在楚轩背对着慕容玉枫正在呼唤着昏过去的叶清雪的时候，有种异样尖锐的物品撕裂了风，袭向楚轩。这个物品闪着不详的白光。竟然是一把长剑，出鞘的长剑整个从背部刺穿了楚轩的腹部。楚轩一大口血喷在了少女的脸上，少女的身上也都是血。楚轩血液四溅到在地上。 “楚……楚轩？！” “该死的派遣处刑人！不知死活的强化人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是，老板。” 发泄完的慕容玉枫从隧道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跟在他背后的那个看不清脸的下人。 第十章 冲突（下） 在确认慕容玉枫走远之后，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的黑衣下人才快步走来。他突然抱起了叶清雪开始飞快的奔跑。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要带我去哪儿？” 突然，两颗子弹飞来，从黑衣人的脸颊掠过。从弹道发出的白光可以发现，那是包裹着硝酸银的子弹。不过就算是打中必死无疑的硝酸银子弹，没有命中一样没有意义。而且一旦进入加速状态，世界上就找不到任何生物足以和他们匹敌。 但是下个瞬间，慕容玉枫就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卧底吗？” “嘭！” 但是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慕容玉枫被按倒在地上。 背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席卷而来的愤怒，慕容玉枫发出了怒吼： “该死的家伙！你竟然还没有死，你是怎么从涂了硝酸银的剑下活下来的！？” “因为我不是用吸血鬼或者动物的基因来强化自己的。” “可恶，听说国家养了几个专门对付我们的狗。没想到你就是其中之一，该死的怪物！” “呵呵，这话说的不对吧，在我看来你比较像怪物。” 发着银色的光的眼珠死死盯着被压在手臂下的慕容玉枫。 另一方面，在抱着叶清雪正在逃走的黑衣人也碰上了一个麻烦的家伙。 在好不容易从地铁隧道跑到地面上的时候，突然前方一个影子腾空而起。足以轻松打断大树的双手正抓着一挺机枪。而且黑衣人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他只好迅速转身背对着强化人。 “去死吧！叛徒！” 随着撕碎衣服的连续射击，黑衣人的身体被硝烟包围。被数十发机枪扫射之后，周围的地面都被打出了无数的弹坑。尘土飞得老高，破裂的黑色风衣飞舞在空中。 “哈哈，自作自受！叛徒！” 强化人丢下总算打完子弹的机枪，对着黑衣人的身影吐了一口唾沫。 “叛徒，你就死在这里吧。” “不，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还要把你带回去严刑审问，王昊天。” 王昊天听见声音猛然定睛一看，眼睛瞪的快要裂开一样。风吹散尘土的那一刻，对面一个身影缓缓站起，他手里抱着的女孩被他放在了地上。受到数十发子弹扫射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只有一个板着脸的男子，仿佛恶鬼一样站在那里。 “不，不可能！” 王昊天忍不住倒退，喉咙上下鼓动。 “你这家伙，不是生物……” “当然，我的确不是生物。” 仿佛若无其事似的，黑衣人脱下了破烂不堪的黑色风衣。尽管吃了那么多子弹，身体却没有流血。微微破碎的高分子表皮和强韧的人造塑胶肌肉，无法贯穿这些的子弹只能乱七八糟的嵌在上面。 “我的名字是国家直属派遣执行官，名字叫顾孤辰，代号毁灭者。还有，我不是生物，而是机器人。” “可恶啊！” 难以形容的咆哮声直冲云霄。 王昊天弯下魁梧的身躯，用力地踏着脚步往前冲。足以和大型装甲车匹敌的强化人暴走了，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 “去死吧！你这该死的机械！” “你慢了0.3秒。” 足以粉碎演示的拳头直逼而来，顾孤辰的声音依然冷静。轻身避开的拳头才刚留下快要震破鼓膜的风压，枪口就已经瞄准了错身而过的身体。 随着几枪精准的射击，王昊天跪在了地上。手肘、膝盖和股关节溅出了血，击中的部位是就算是肌肉和身体都用基因改造强化过的强化人都无法改造的部位，庞大的身躯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倒在地面。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我说过了。我不杀你，王昊天队长。” 玻璃球般的眼珠闪着冷冷的光芒，杀人机械向无法站立的庞大身躯宣告了比死亡更残酷的事实与命运。 “现在不杀你。在特殊的牢狱里为你专门准备了刑讯室。让你把之前的事都交待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体，要死也不容易。” 顾孤辰抛下脸色发白的强化人，转头走向叶清雪那边。 “战斗区域安全，你那边请做出报告，雪莉组长。” “你也太慢了吧，孤辰。” 顾孤辰一边望着四周一边发出机械一样额的回答： “不是，是楚轩的行动速度过度脱离计划。我完全按照预定行程行动。” “按照预定？那……” 楚轩压着慕容玉枫，却被他挣脱滚向一旁。 “真是该死，直接被硝酸银溶入身体都不能杀死你！可恨的强化人类！” 慕容玉枫的眼里闪着恐怖的光芒，狠狠地吐出这句话。他从被后又拿出两把野战匕首，目测也是涂满了硝酸银。楚轩受伤的部位正滴着黑色的液体，因为对于肉体来说，硝酸银正在腐蚀着肌肉。不过楚轩却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刚才的伤口。 楚轩把被毒腐蚀的肉整块挖了下来。在肉甩出去的同时，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楚轩，你来的正好。你的上头很快就要毁灭了哈哈哈。” “可惜你是看不见了”楚轩说道。 “呃啊！” 随着震动喉咙般的咆哮声，慕容玉枫拿着两把匕首向楚轩跳跃上来，三把匕首在空中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在相互撞击。刺耳的声音让人感到恶心。 突然，慕容玉枫甩出了两把匕首。然后用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掏出自动手枪，连续十二声枪声之后，墙壁被打成了马蜂窝。但是楚轩却早已滚到一边。 “嘿，躲的好啊！不愧是派遣处刑人。” 慕容玉枫神情自若地丢掉手枪向楚轩走来，楚轩则是一步一步在倒退。 慕容玉枫化成一道风席卷而来，楚轩却犹豫不决，如果不能打倒他该如何是好。楚轩伸出他的左臂想要挡下慕容玉枫的拳头。 “什么！？” 在意识到情况很不妙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楚轩的身躯剧烈弹飞了出去。 “呜！” 楚轩撞在墙壁上，左手完全失去了知觉。神经随着骨头一起震碎了。 “啊！” 先发出惨叫的不是楚轩，而是慕容玉枫。他抓着右手正在喷出鲜血的手腕发出悲鸣。手掌已经从手腕上消失，刚才被楚轩扯了下来。 楚轩脸上没有夸耀胜利的色彩。眼神中反而带着微妙的怜悯之色。一边凝视着慕容玉枫，一边摇摇晃晃地向他走去。 就在两人即将碰到一起的最后一刻，慕容玉枫突然用左手飞出一把匕首插进了楚轩的脑袋。 独臂的吸血鬼一边修复着自己的手，一边开始笑起来。 “哈哈哈！结束了，楚轩。” 就在慕容玉枫离开以后，插在楚轩头部的刀正在慢慢地被纳米机器人推出来。他身上爬出了无数的纳米机器人，它们迅速地爬到了刚才交接班的两个警卫身上。不到一分钟，两个警卫的身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具非常干净的骷髅。纳米机器人又爬回了楚轩的身上。不久，楚轩就醒来了。 “楚轩，楚轩！” 楚轩的脑海里传出了雪莉的声音。楚轩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收到，什么情况。” “你快点启动百分之一百模式，不然你会死的！” “怎么回事？” “上头的人准备用卫星武器夷平东城区，已经只有不到十秒了，你如果张开包裹全身防御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收到。” 雪莉切断了与楚轩的联系，她的身边坐着顾孤辰后排的座位上躺着叶清雪。三人正开着车在逃离卫星武器的波及范围。 大气层发生了巨变似的，一阵叫人目眩的闪光，随之而起的是从天而降的光柱和猛烈的爆炸。那声爆炸代表着什么，雪莉非常明白。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楚轩还能活着回来。 回头望去，东城区已经糟到了毁灭。整个东城区变成了一个大坑，周边的江水正在顺着坑流进去。 第十一章 转折 随着背上的剧痛，楚轩醒了过来。但是他却被埋在土下面，土已经变成了泥浆，好不容易爬出来之后。四周响着的却是军靴来来回回、慌乱交错的声音。军犬发出低鸣，到处嗅着气味。只是为了搜救的话这样的阵仗未免过于浩大。而且这里除了他以外应该也不可能有幸存者。 “第二小队去那片区域！第一小队跟我来！我们再把这里搜索一遍就可以撤回了。” 军官用刺耳的声音大声发号施令，然后转过身躯。不论是他还是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都在仔细地检查着地面，却没有人注意到大坑的下面还有人。 军靴的踩踏声及拥嚷声已经走远了好一阵，一丝不挂只包着纳米机器人外壳的楚轩才从大坑中爬出来。走向军需用品的存放点。 冬天接近冰点的气温，让楚轩非常的难受。他吐出的气仿佛都是冷的。此时的楚轩仿佛整个人的生气全部都流失殆尽一样。棕色的眸子依然有神，不过却像无心的人偶，视线低垂在地上，脸孔毫无表情。 “这样不行啊，楚轩。” 楚轩一边向前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没走出几步，楚轩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叶清雪蹲在街角，声音和表情同样虚无。 “楚轩一定是死了，就像……其他人一样。” 雪莉一边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叶清雪肩头，一边劝解似的晃着头。 “你不能说这种话。楚轩未必会死，也许有东西能救他一命。对！你看，就像超人……” “不用安慰我！” 遮住两耳的少女歇斯底里地叫喊。 “是我把他卷进来了，要是我带着他一起跑……是我杀了他！” “就算和你没有关系，慕容玉枫迟早也会和他生死一战。” “可是，要是我多留意一点。或许就能说服楚轩离开那里。那就……”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是也很清楚？不要用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为难自己。没有那种空闲的时间了。现在要想想，什么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非做不可的事情？” 叶清雪再次低下了头，望着地面的灰尘。 “不可能了，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不可能的。我已经无法再做什么了。” “你自己一个人？哈哈，你忘了你还有坚强的伙伴？”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活下来了？” 天蓝色的眼睛温柔地捕捉眼前少女看似迷惘的视线。雪莉摆起架子，自信满满地指着自己的脸。 “就在这里，你还有我不是吗？！我是楚轩的伙伴也可以是你的伙伴。” 叶清雪紧盯着雪莉的脸，该说的话全都忘了，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 “呃，是有点不好意思啦！” 雪莉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说道。 “噗！” 少女的双唇发出噗嗤一声，然后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另一边的雪莉似乎很愤慨地望着天空。 “哎，你这人很没礼貌诶！难得我想帮助一个陌生人。还是说，我不是楚轩，所以不行么？” “可，可是。” 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叶清雪再也忍不住爆笑。发出了和外观相符的笑声。这是大爆炸以后，第一次笑。 “谢谢你。” 笑了一会之后，叶清雪弄整齐衣服站了起来。气色还是很不好，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也没有消失。不过眸子里的光彩又回来了。 “走吧，没有时间哭哭啼啼了。”雪莉催促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刚才不方便问。” “好的，是什么?” “你们是受谁的命令行动的，派遣处刑人和派遣执行官又是什么意思？” “听谁的命令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解释你后面的疑问。” “恩？！” 雪莉没有马上回答。不知道是她全神贯注避开低矮天花板的缘故，还是有其他理由，叶清雪并不清楚。就因为不清楚，所以又问了一次。 “刚才慕容玉枫说过。他说楚轩是派遣处刑人……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派遣观察者，负责监视和联络的。救你的是执行官，他是我们的决策者，如你所见他是机器人所以计算绝对不会出错。楚轩是处刑人，我们三人中最强的战力。” “你们是华夏电子公司什么部门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们不任职于华夏电子公司，确切的说除了我之外。” “楚……楚轩！？” 对着从暗处蹒跚出现的影子，叶清雪发出了呼喊。不过绝不是和同伴重逢的喜悦叫声。她朝着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边跑了过去。 “你没事啊！太好了！” “也不能说没事了啦，总算是活下来了。” 楚轩勉强挤出嘶哑的声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端正的面容如同死人般的苍白，穿着军装长裤、上半身包着的绷带也渗出鲜红的血。 “修复身体消耗过度了吗。”雪莉说道。 “是的，已经修复不过来了，你得快去给我找一些富含各种成分的东西。比如说动物的血液。” “啊！” 叶清雪抱住了楚轩，但是因为伤口碰撞发出的疼痛让楚轩有些受不了发出了惨叫。 楚轩带着哀伤的神情凝视着叶清雪的脸。因为神情太过悲伤，叶清雪感觉像是自己背叛了他一样。不过，深深低头的还是楚轩。同时之后说的那句话，也是叶清雪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其实，我只是在华夏电子公司卧底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如果不行的话，你会死。”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拼命装傻，我和方诚他们……” 叶清雪想说什么突然又沉默了，在她闭上眼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 “我决定了，我要成为你们的伙伴。” 叶清雪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楚轩。 楚轩愣了一下，他之前设想好的桥段并没有出现，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叶清雪竟然这么快就转变了。不过楚轩又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脸说： “嗯，但是这条路会很艰辛。你愿意冒生命危险跟着我们吗？” “如果不跟着你们，现在就得死不是么？” “不，不会！我用我的性命担保，你可以活着离开。” “那我更不能离开了吧？安心吧，我自有分寸。” “哎。” 楚轩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如果你想要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的话，就算我不杀你。执行官也不会放过你的。” 在等了一小会，叶清雪也没有做出回答的时候。楚轩突然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欢迎加入我们。最后我想说，我回来了！呃……” 楚轩说完就倒下去了。 “欢迎回来。” 雪莉和叶清雪异口同声地说。 第十二章 博士 冬天的道路在霜雪的侵袭下一片湿滑。从贯穿城市的大河上升起的夜雾冰冷地包围了这一带地区。 上午六点，在这个季节里，本该还是被黎明前的黑暗与寂静支配的时间，不过，惟独今天早上有点不同。 在一家旅店的二楼房间内，有4个人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有2个人站在一个中年人的身后，很显然是他的保镖。与他们三个对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的西装，金色的头发。拎着一个手提箱。 “一个人吗？” “是的，约定一定会遵守的。我可是生意人。” “心地不错啊，先生。接下来我们开始谈谈交易的事情吧。没问题吧？” “请让你的手下出去，谢谢。” 金发的年轻人说道。 在等了几十秒对方都没有动静之后，他准备回头朝门外走去。 “这件事就此作罢。” “等等。喂，你们两个出去。” “是。” 两个保镖径直向门口走去，走出房间之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坐下。” 中年男人用他的左手食指点着桌子，用沉稳地语气说道。 金发的年轻男子坐下之后，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手提箱。只见里面满满地一箱子纸钞。 “呃……” “这只不过是首付，那个东西的真实性如果得到确认的话还会再付两倍这个价钱。” 中年男人听完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 “弄到那个以后，你们想干什么。” “首先，先看看能不能把敌对势力全部屠杀掉。” “哈？！” “开个玩笑。” “嗯……” 中年男人一阵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我会把它倒卖出去。”年轻的金发男子说道。 “它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当然了。” “哼，交易取消了。” “为什么?” 中年男人掏出手枪，但是对方丝毫没有害怕。金发男子伸手盖上箱子准备拿回自己准备交易的钱。 “出去！”中年男子怒吼道。 “真没办法，动手！” “砰！” 一声枪响，金发男子胸口正在涌出血液倒在地上。屋外传来了两声惨叫。中年男人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立马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刚落地就开始跑，手上还不忘拎着一箱子的钱。 “呼……呼……” 中年男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正在大口喘着粗气的他听见前面传来了清晰地脚步声。不一会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金发的年轻人，胸口的血迹表明了刚才的一枪没有打空。 “怎……怎么可能！你居然心脏都被击穿了没死？！” “呵呵，现在你把那个的所在位置告诉我，兴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砰砰砰！” 随着三声枪响，但是枪响过后男子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见男子张开了他的右手。手掌心里的竟然就是刚才打出去的三个弹头。 “这种子弹就算命中了也杀不死我的，快告诉我东西在哪！” “怪……怪物！” 中年男人撒腿就跑，连他一直舍不得放下的钱都不要了。 “呃啊！”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等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已经被开了一个大洞。 “可恶……狙击手。” 刚说完就倒下变成了一具尸体。 “可恶，该死的家伙，竟然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年轻的男子走到中年男人的尸体旁边，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你们这帮家伙的脸，我看的都作呕！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吃你的血！” 但是为了工作需要，金发男子还是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瞬间，脑子里涌进来一大堆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金发男的眼睛变成了鲜红色，发着可怕的暗光。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才直起身。 “该死！东西已经被他派人转移到华夏国首都寒都去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突然金发男子身边两个人影闪了过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话的是男人。 “好吧，我们这就动身去寒都。” 与此同时，在寒都的机场。一架普普通通的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上，从飞机场走出来的人群中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但是她的手提包里却有着一块关系着无数人的晶片。 “在这边，女士。” 刚走出机场不一小会儿，一声谨慎的招呼就传入了女子的耳朵，抬眼望去，靠在停车场的旁边的轿车旁边，一个男人正在招手。 “在这种严寒的天气里，一路辛苦了。博士。” “嗯……” 问候过之后，女子抖了羽绒服坐上了轿车的后排座位上。 从昨晚到今晨，寒都下了很大的雪，结冰的沥青路上车子缓慢地行进着，女子带上了深色的墨镜，因为这次的寒都之行极其机密，所以只有博士一个人前来，谁都没有带上。单即便如此，女子的美貌足以吸引路人的眼球。 “看样子等会还会下大雪，我们快点开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地面太滑，开快了很不安全。”司机抱怨道。 随着一阵彩铃，博士的手机响了。她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行李?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不是告诉你除了晶片什么也不需要带么。” “啊，那些啊，只是换洗的衣服和随身用品而已。这次停留的时间会长一点。那么，上头的会议怎么样了。” “我们的第五研究所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军队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几天是定胜负的时刻吗？即使是那样，也变成要感谢那些老头子的消极主义的事情了，这真是有讽刺意义啊。” 这样苦笑着的少女的声音里，隐藏着很多的苦涩。 博士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尘不染的白手套上。 把弟弟弄上改造台上的这双手，使无数人陷入死和绝望的这双手，沾满鲜血的这双手，即使用整个大海的水去冲洗它，也不能洗去上面的罪恶。 “怎么了？博士？！” 轻松自在又带着一些担心的声音，把她带回了现实世界当中。猛地一呼气，然后欲言又止了。 “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了，啊哈，看样子是肚子饿了吧？” “不是……” 面对担心询问自己的司机，她条件反射性的微笑回答。 “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些事情。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随着一架空客320降落在寒都国际机场，三人也来到了寒都。 刚下飞机，三人就被带上了一架直升飞机，刚一坐稳，直升飞机立马就起飞了。 “姓名楚冰婕，俗称博士，史上最令人生畏的科学家之一。在五年前的一次多国纷争中，被她制造出来的强化人杀死的人成百上千。自此之后，便失踪了，如今她带着数据晶片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金发男子问穿着将军服的中年男子。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真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但是，最终她竟然来到了这里，真是让我吃惊。” “那个，请问……” 一个坐在一旁女子的声音响起，金发年轻人突然惊讶了一下。 “啊，真是失礼了！我是联合王国安全部的罗伦茨西蒙。” “啊，久仰大名……” “请叫我西蒙，项珊小姐。” 金发男子伸出了他的右手，项珊一愣之后，也握了上去。 “请叫我黑蔷薇，谢谢。” 少女略带杀意的轻声说道。 到达郊外军区之后，西蒙和他的两个同伴拿到了一把车钥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轿车。 “项珊，他们在这里的活动负责人就是你了。” “是！将军。” 少女行着军礼有力地回答道。 “女的是，艾达。那位是盖尔。” 西蒙指着身后的一男一女说道。 “你们好，我是你们在这里的行动负责人，项珊。现在请上车吧。” 项珊拿出车钥匙，打开了轿车的门坐在了驾驶位上。西蒙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另外的两人坐在后面。车缓缓驶出了军区，开始向城市的方向开去。 “你第一次来这里吗？” 项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一边开口问西蒙。 “不，以前来过两次。” “嗯？！来旅游吗？” “不，暗杀任务。” “西蒙先生，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尽管问。” “为什么，你们成功的知道了拥有稀有价值的博士所在，却不独自经行抓捕然后经行拷问。而要我们帮忙，这样的话她手里的资料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换做你们，就不会这样做吗？” “五年前多国纷争后，虽然说颁布了新的国际法。但是，关于强化人和改造人的研究各国都没有公开。” “正如你们。” “嗯。” “在联合王国，由于五年前那次纷争中的失策，现状就是关于人体改造的研究无法得到国民的理解。为了回避各种风险，更有效率地获得情报。采取正式的途径才是最好的选择。” 西蒙点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再次轻轻地张开两片嘴唇吐出了一大口烟雾之后。 “其实为了博士好，我建议早点杀了她……” 西蒙话还没说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项珊向后座看了一眼。 “是我的。” 西蒙指着手机说道。 “怎么了。” 西蒙的手机那一头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小，项珊几乎听不见对方一直在说什么。突然，她的口袋里手机也开始震动了。 她拿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按下了接听键。 “好像有不明组织正在试图接近你们。” “嗯？” “你多留意周围的车辆。” 然后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哎呀呀，为了防止被别国独占。才移交给了他们。现在却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捣乱。没关系，全部杀了。后续的事情就拜托给我们的行动负责人小姐了。” 西蒙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项珊把车开到路边，踩下了刹车。 “请解释一下！” 项珊指着西蒙说。 “不管解不解释，现在有人正要插手这件事要把博士抢回去不是。却不知道被人牵着鼻子走。” “牵着鼻子走？” “不能告诉你，这是行动机密。” 西蒙又点了一支烟，项珊在一边说道： “我希望你没有告诉我的事情，不会干扰到我的行动。事先说明，我是单独行动的，你们稍后可以自由行动。” “那样最好，我们也希望你不会干扰到我们。” 车子才刚刚启动不到三分钟，一个人影突然从前面冲过去。项珊急忙一脚猛踩刹车。整个车子向右滑行撞在了护栏上。 “来了。” 艾拉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西蒙立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等等，西蒙先生！我们还在路途上。” “你把他们送到酒店去就行了，快走！” 然后西蒙向着路傍边的森林里飞奔进去，项珊只好把车倒出来，所幸刚才的撞击不影响车辆的行驶。然后车再次向着城市进发。 “看来是个陷阱啊！” 西蒙把烟丢到地上踩灭了之后大声地说。 突然，一把匕首插在了西蒙旁边的树上。西蒙朝着匕首飞过来的方向一看，竟然有一个黑衣人站在数十米远的地方。 他开始慢慢地走向黑衣人，并且大声喊话。 “哟！好久不见了，实验体a039。楚轩！” “你也是！实验体a041。西蒙！” 双方用极其惊人的速度扭打在一起，但是伤还没痊愈的楚轩还是慢了一步，西蒙的右手握着刀深深插进了楚轩的腰部。楚轩则用尽全力扯断了西蒙的右臂。 此时的的楚轩已经是满身疮痍，腰部还插着西蒙的右臂。之前缠好的绷带已经被裂开的伤口染成了红色，插在腰部的右手握着的匕首已经贯穿至背部，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气绝身亡。 不过楚轩的脸尽管已经很苍白，却见不到痛苦之色，也没有怒气。 西蒙突然往楚轩的脑袋侧边一踢。那是人类的反射神经所无法识别的速度，凝聚着足以粉碎岩石的力道。只要对手是人，铁定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头颅碎裂，身体掉入血污里面。 不过，飞舞在空中的却是西蒙。 身体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西蒙活用了脚步的弹力与平衡感降落在地面上，表情却显示出欣喜。 “你又变强了。” 和西蒙相反，静静伫立的楚轩悠然地开口。一边将腹部拔出的西蒙手臂举在面前，一边淡淡地说道： “我和你不同，我需要变强。” “刚刚那就是你变强的力量吗？” “那种事你没料到是吧？” 西蒙瞪着楚轩，楚轩张开的嘴中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下一个瞬间，那些利牙就埋入了西蒙的右臂。楚轩的喉咙不断鼓动，唇边滴下了红色的血滴。 “怎，怎么可能吸我的血！？” 转眼之间，西蒙的右手就萎缩了。楚轩的喉咙仿佛想吸尽最后一滴血似的鼓动着，知道手臂变成了干涸的皮包骨。 “今天就先不跟你分出胜负了，来日再说。” 西蒙下意识的向后面退去，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第十四章 混乱 楚轩一路回到出租屋，刚走到屋外的他听见了屋子里有两个女人的声音。他顿时警觉起来，等他打开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姐姐居然坐在沙发上和叶清雪有说有笑的。 “十分抱歉，来的时候没和你打一声招呼。不过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大概还有半小时左右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轩显得十分紧张，脸上带着愤怒。 “明晨，那个东西就要移交给组织了。” “你特别把这个告诉我干什么，我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我也不愿意一直让那个怪物留在身边。” “你已经把它制造出来了吗？” “……” 楚冰婕沉默了一小会，终于想通的她缓缓张开嘴。 “不是我把它制造出来了，而是它自己想要诞生于这个世界上。我只是为它准备了容器而已。” “容器？” “一个绝好的身体，用合金制作的骨骼，用精密的零件构筑的身体，最后在附加上复合材料的外壳。然后套上人造橡胶表皮。” “啪！” 楚冰婕在介绍着她的得意之作的时候，楚轩突然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回答我！那个东西在哪？” “已经在路上了。” “可恶！那种东西落入组织手上的话，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明明不是机械士兵，却比任何人都要冷酷你，被人称为怪物而令人恐惧的你，如今却只是为了一大群不相干的人，如此的失去自控力。” “闭嘴！” 楚轩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但是令叶清雪感到奇怪的是，被打的楚冰婕竟然还面带笑意。 “虽说是有些感情用事，但不是精神上的不安定，也没有人格崩溃的迹象。你，真的是那个被我改造过后的弟弟吗？” 楚轩愣了一下，然后就走进了厨房。 “吃过饭再走吧。” “妈妈曾经说过，不要相信擅长做饭的男人。他绝对是个坏男人。” 楚轩在里面切着青菜，下刀的声音明显变重了。 “开玩笑的。生气了吗？明明是一个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的说。哈哈哈……” 眼前的少女开始笑起来，叶清雪感到很奇怪，却又不好说什么。 “你真的变了啊，不过这也不坏。”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楚轩奇怪的盯着他姐姐看了半天。 “真是奇怪啊。” “嗯？！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笑脸……” “还是很生硬呢，也算是彼此彼此吧。” 楚冰婕说完就走出了门，然后开始向楼下走去。 “饭还没吃呢！” 楚轩跑到门口对着楼梯喊道。 “下次吧！哈哈哈……” “刚才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都告诉我。” 楚轩用两只手抓着叶清雪的肩膀焦急的问道。 “她只是问了你的情况，并没有说其他什么事情。我还以为是你的好友，你告诉了她这里。” “没想到我在这里的情报这么快就泄露了，你这两天赶紧收拾，我们准备搬到别处去了。” 在酒店里，盖尔和艾达终于等到回来的西蒙。当看见西蒙空荡荡的右手袖子的时候，两人都大吃一惊。 “你的手怎么了？“盖尔问道。 “我丢掉了，仅此而已。” “为什么？” “多亏了这条手臂，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事情。” “什么？”艾达抢先问道。 “a039还活着，而且比以前要强大的多。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五年前的他仅仅就剩下一个脑袋了，怎么可能活下来。” “哼，他要是活下来了就有意思了。”盖尔说道。 就在楚轩准备关上大门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子闯入了出租屋。随着一声怒吼，她向楚轩展开了攻击。 那个女人带着一个面具，脸孔看不清楚。那细小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针，正抵住了楚轩的颈椎。 “审问官！？” 审问官，直属于组织最高层，是将所有的敌人都加以扑灭的爪牙。组织内部最强的毁灭者。她是凝聚了所有改造人的精髓，并且用药物强化过战斗力，足以和任何生物匹敌。 没有时间犹豫，但是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脖子上被女子插了两根针，所有的肌肉都失去了机能，年轻人修长的身躯只能站立在那里。 “辛苦了。” 一个机械的生硬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一个镶嵌着玻璃眼球的机器人站在了门口，它的眼睛不带任何的感情。 “喂，这个女人怎么办？”带着面具的女子对着门口的机器人说道。 “根据工作条例，她不属于我们要找的人。就由她去吧，不妨碍我们的工作不要特地杀死她造成骚动。” 冷冰冰的声音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句话。 接近寒都中心的这个区域，是集中的政府机关区。虽然已是接近正午的时刻，行驶于街道上的依然只有这台灰色的面包车。 “到本部还有多久。” “大约十分钟。” 听到司机的回答，面具女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到对面的座位。在四名审问官的包围之下，那里坐着这辆车上唯一的犯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一大早叫我来这里蹲点，我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是要找一个老同僚回本部。” 她将手里的钢笔的笔套不停地打开又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犯人。不过被压制在座位上的年轻人只顾低着头，并没有动作。女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 “够了吧？楚轩，我看你就别再固执了吧？” 高个子年轻人被抬起头来，发出痛苦的呻吟。嘴唇上有裂痕。女子替他擦去流出的血液，然后重复第七次质问。 “你是依据谁的命令，在行动的。” “不、不是这样。” 由他口中溢出的声音很细小，但丝毫是不会听错的声音。 “我和其他组织毫无关系，毫无……” 楚轩修长的身躯仿佛是有电流通过似得弯了一下。背上同时发出肉被刺穿的可怕声音。 楚轩的右手小拇指的指甲被直接挖了下来，女人把他的指甲盖丢到一边。 “坦白的说，我不讨厌干这种事，不过再叫我挖9根，那也是很烦的。所以咧，快给我招！该死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改变着口吻，将楚轩的脑袋砸向车窗。而且还不止一次。不顾车窗的强化玻璃吱嘎作响。 第十五章 迷途 钝重的声音夹杂着哀嚎，让同行的审问官都忍不住背过脸去。好不容易面具女才将楚轩推回到座位上。被血染污的脸无力地垂在那里。 “难缠的家伙。算了，等到了本部之后再慢慢审问……呜啊！” 突如其然的刹车，让气血上涌，正在松着衣服的女审问官差点摔倒。不过，还是勉强站稳了。 “王八蛋！你不长眼啊？路中间停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头探出去大喊。 就在前方，一辆货车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噢，怎么会这样，老板。” 从货车上下来的大汉发出目中无人的笑声。花花绿绿的衬衫配上宽大的墨镜，一副不知道混哪条道上的可疑流氓打扮，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向押送车的方向。 “其实，我也很想赶快走人，不过车子坏啦。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个忙。 “要怎么处理？队长。” “没办法，你去帮忙吧。” “遵命。” 个子壮硕的司机走下车去。那名大汉神情依旧轻松，完全没有害怕的神情。 “带我去看看，你的车哪里坏了。” “这个嘛，把你的车给我就好了。” “不要开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瞧瞧。” 就在那大胆的声音落到耳边的时候，粗壮的手臂已经突然伸出，勒住了司机的脖子。司机发出模糊的声音，双脚在空中踏步。 “喂！都别乱动。要是不想看到他脖子被扭断，所有人都给我下车。” 看到其他人反射性的把手伸到腰部，大汉冷静地下命令。脖子被勒住的司机脸部已经开始转为可怕的颜色。 “快下车！我没什么耐性。还是你想让部下的脖子上在多出几个关节？” “哈？！无聊。” 女审问官的眼睛透过面具盯着车窗外的男人。 防弹玻璃的窗户打开。同一时间，车内的人一同把手枪举了起来。 然而大汉脸上的嚣张笑意却没有止住，只是灵活的耸耸宽厚的肩膀。 “不要太急着拿武器，晚点您可以会后悔的哦？” “后悔？落在强盗手里的垃圾，这种人我可不需要。射击！” 女审问官一声令下，接着响起了数声枪响，不过是从远处传来的。 “呃啊！” 子弹从远处飞了过来，正确无误的集中了他们的头。武器跟着他们的身体一同落地。所有人都倒在车里。 “战域确保，杀敌七压制零。战术思考从歼灭模式转为搜索模式。” 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从货车的上面跳下。在反光的太阳镜下的面孔，简直就像人偶一样缺乏表情，两手所握的手枪正扬起了白色的硝烟。 大汉把臂弯里的司机轻轻放下，然后松了口气。 “我不是警告过你们，会后悔的吗？好了，动作快，没时间了。” “了解。” 带着反光镜片的年轻人简短的回答，手指握住了面包的车门。只见他手腕随便一拉，钢铁材质的加厚车门就像是纸张一样，轻松地被拆了下来。年轻人对车上的尸体完全置之不理，直接闯入车内，在楚轩身边跪了下来。 “你还有意识吗？a039。” “啊……噢。” 龟裂的嘴唇发出了极度虚弱的声音。 “你们是谁？” “我建议你保持沉默。” 尽管目击了被血污染的面庞，他的表情还是不为所动。发出简短命令的年亲人，他看着楚轩的手指，和地上洒落的文件蹩了一眼，却没有透露一丝感想。 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地上的女审问官手握着手枪对准了闯入的年轻人。 没有神的眼睛一个回头，女审问官想要一枪打死这个年轻人，但是早已来不及。因为年轻人的手迅速伸出，将这名虐待狂的手连同枪柄一起握碎。 “啊啊啊！” 面具下的脸庞的嘴就像是杀猪一样张得开开的。雷霆万钧的力道已经将她的手骨捏成了粉碎，就在还来不及继续发出惨叫的时候，年轻人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仰起的头部。正要发出叫声的头部被砸向防弹玻璃，在整个面部砸到玻璃上面具完全碎裂，脸部也血肉模糊之后，跟着被放倒在地上。年轻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掰断了楚轩的手铐和脚镣。 “经行移动。你可以走吗？” “啊，嗯。不过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们是谁？” 穿着花俏衬衫的壮汉回答了他虚弱无比的问话。 “你还记得彪子和他兄弟吗？” “嗯？” “彪子的大哥是我们潜龙的一个队长，你打败了他。按照我们的规矩，你现在是潜龙的人了。欢迎你，第六任第四小队队长。” “呃……” 楚轩听完就倒在了地上，虚弱的身体已经不容他再动下去了。 另一方面，叶清雪收拾完东西正准备逃命，刚下楼，就被人拦在了楼梯上。她立马掏出匕首准备战斗。 “叶小姐别急，我们不是来害你的。” “你有什么证据。” “我们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领头的人说完这句话突然闪到叶清雪身边，轻松地夺下了他手上的匕首。 “现在你知道了吧，请你跟我们走。楚轩，楚先生现在估计也已经到总部了。 “你们是哪个组织的。”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如果我到了，再拒绝你们，并且把你们的位置告诉我的上司。你们就完蛋了。” 叶清雪盯着她身边的拿着她刀的男人。 “真是好眼神，不过你以为我们没考虑到这一步吗？你的上头现在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在哪，你小命铁定玩完。你会被当做叛徒处理掉，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既可以活下去，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叶清雪只好乖乖闭上嘴，跟着这些人走了。 午后一点，还称不上下午，停在街对面的是一辆suv，虽然看上去跟普通的车一样，不用想也知道车身一定复合了钢板，车窗也是防弹玻璃。 “我能要求见楚轩一面吗？” “再过300秒，我们就会和他碰面，在这里等也行。再过1000秒左右，鹰的人会到。” 车上的司机发出机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有条不紊地说。 第十六章 危机四伏 方诚在窗边伫立了一会，沉稳的眼睛入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实验体a039是吧。” 那片嘴唇突然裂成了新月形。 “你偏偏要与我做对。你来啦？慕容玉枫。” “我在。” 就在凶猛的怒气酝酿而成的声音。宛如瘴气一盘喷洒而出的同时。方诚的影子在地毯上面的影子微微动了一下。 影子一边宛如活物般蠕动着，一边开始出现厚度。就在仿佛黑色丝线所拉成的影子彻底站起来的同时，影子已经变成了有着长长黑发的男子。 “慕容玉枫向您报到。请问有什么交代，阁下。” 虽然是如此异常的情景，方诚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那俯视着朝自己行礼的慕容玉枫的傲慢神情，和之前展示在别人面前的表情可说是判若两人。 “慕容玉枫，正如你的提议。准备备用品果然是正确的。楚轩相当的优秀，不可大意。” “不过，那男人已经被审问官带走，无法再干扰阁下。” 慕容玉枫的口吻相当奉承，薄薄的嘴唇浮现聪明的笑意。 “想必作战，已经无人可以阻止，即使是神也办不到。”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五年的时间好漫长啊。” 方诚眯起了眼。 在窗户的对面，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有着巨大而华丽的人工喷泉，还有灯光炫目的成排的街灯，就像是摆在黑夜的璀璨钻石。虽然是午夜过去的时刻，这座大都市却尚未入眠。 “一样美丽的街道，一样污染的城市。懦弱的市民，安于享乐的官员。你们根本无法承担世界的重任！” “而在五年前，他们还背叛了您，跟随了现在的国王。” 慕容玉枫用冷静而残酷的正确字眼说出了事实。 “他们对您的大名感到畏惧。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阁下得到了至尊的地位，最先遭到肃清的便是自己，一群聪明人。” “不过一切只到现在为止，那些家伙。还有这座都城，都瞬间就要消灭。谁也无法逃过我的铁锤制裁。然后我将在我的城市，建立起新的都市。” 新的城市建设已经完成了八成，可以重新任命的高官名单已经完成。全是坚定信仰和信守正义的人们。他们将对新的国王宣誓效忠，在地面筑起天堂一般的国度。只要有他们，以及正确的主人在，就算华夏国从这世间消失，他的荣耀依然不减。 “邪恶的寒都，你该遭到毁灭。以绝对正义之名！” 坚信正义与信仰的方诚，对着夜空和城市以及其间的人们严肃的宣告。 楚轩和叶清雪在碰面之后，决定一起前往潜龙。 潜龙的本部似乎不在这座城市里，车辆已经驶出寒都十个小时了。 突然，黑夜之中闪着白光。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己乘坐的车已经飞上了天空。然后再度落地，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呃，怎么回事！” 幸亏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类，几个人爬出车子，楚轩拖着晕过去的叶清雪。头顶上出现了眩目的光芒。在亮闪闪的探照灯之下，前方出现了穿着制服和手枪的大队士兵。 “特殊警察！” “不只，还有更危险的家伙。” 楚轩从充满血迹的嘴唇之间说出这句话。 有灰色的衣服正参杂在这队警察之中，死死盯着这边。一个是提着两把大刀的壮汉，另一位则是右手捏着飞镖的女性。 “审问官两名，再加上特警数十名。看来得花不少时间。” “否定！” 一个平板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已经卷起袖子的楚轩。 “在此停留并不妥当。他们由我们进行压制，队长你带着他们先走。” “慢着！” 看到几个人神色自然就要上阵，楚轩慌慌张张把他们叫住。 “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挡不住两名审问官。” “没有问题。” 在数十名特殊警察面前，几个人毫无惧色。被他叫住的人用冷若冰霜的声音加以补充。 “等到压制完毕，我们就去找你们会合。在那之前，队长，你担任新人的守卫。” “好吧，不过。” 穿着花色衬衫的壮汉恶作剧似地露出了牙齿。 “你把轻松地工作都让给我了。看来你还不赖嘛！” “否定。我只负责计算出更有效率地分配。既然有空瞎说，为何不尽快动身。” 带头的机器人丢下这句话，手上拔出了两把自动步枪。特殊警察也举起了枪口，杀戮机械的脸却见不到一丝恐惧。 “思考转变为歼灭模式，机械化士兵队战斗开始。 通过链接脑袋内的战斗系统，几个机械化士兵进入了全方位的射击姿态。这个链接系统，可以称得上人类电子工程学的精华，一个队长可以把其他的机器人作为他的一部分进行操控。 “我是针对战斗而制造出来的机械，从现在开始，由我来证明我是机械。开始射击。” 在简短的命令下，枪声开始不断地响起。 与此同时，右边的机体突然被飞来的反战车子弹击穿胸部，然后倒了下来。 “背后有敌人。“ 等机械化士兵意识到中了圈套的时候，不断飞来的子弹正袭击着这个小分队。从车子的残骸下站起来的机械化士兵两手灵活地控制着自动步枪，但是在特殊训练的特殊警察面前，战斗用的机械化士兵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全体散开。”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机械化士兵小队也不放弃反击。在散开命令的同时，一个特殊警察已经跳过车子的残骸跃向传达命令的队长。 “慢了0.3秒。” 本来要打爆机械化士兵头部的特殊警察胸口闪过一道红色的光线。在下一秒钟，特殊警察的身躯倒了下来。 “战域确保，歼灭模式改为搜索模式。” 将打空的弹夹换上填满的弹夹的时候，机械化士兵队长回到战场上。 结果，损失的也只有作为诱饵的右边的一台机械而已。毕竟最新锐的特殊警察也无法和机械士兵系列的战斗力相提并论。人类是无法比得上自诞生起就以杀戮为目的、完全的杀人兵器的。正因为这样无情地开发机械人被贴了“毫无人道”的标签，该系列的开发计划才被中止的。 第十七章 机械（上） 将还在冒烟的大口径自动步枪放在地上，机械化士兵小队正在走向地上的尸体。看来要追上楚轩他们还需要花点时间，为此就有必要确认这个分队是否还有其他追兵。站在尸体中间，队长用脚尖把一个尸体朝上翻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 “敌方在电箭的有效火力范围内，发射！” 突然从周围像弩箭一样的箭射了过来，几个机械化士兵的身上中了好几根箭。与普通的弓箭不同的是，这个箭矢的中间是核能电池。 突然所有的机械化士兵都倒在地上，这种核能电池一次能释放五十万伏特以上的电击，在巨大的电压下，几个机械化士兵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全部机械化士兵损坏。” 600米距离外的一小队士兵向此处奔袭而来，队长机全身都动弹不得。插在胸口和大腿上的箭持续性的放电，阻碍了中央电脑的自我修复。偶尔能恢复一点知觉的手正想握起地上的枪支，却只能在地上比划着。 在倒在地上的队长机的周围，几个响着声音的装载着厚重铠甲的机械化士兵向他走来。 一个人类军官捡起了地上的步枪，用枪口指着倒在地上的机械化士兵。粗大的手指正要毫不犹豫扣下扳机的时候。 “哈哈哈，你完全中了佯攻的计了！愚蠢的家伙！” 阻止了他的手的是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的子弹。 在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传来了引擎的声音。车上，拿着狙击步枪的是楚轩。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啊，用那个机器人当诱饵，你们就乖乖地被吸引过去了啊。” 楚轩愉快地笑着，将视线转向了那些士兵，然后他调皮地敬了个礼，然后拍了一下花俏衬衫的男人肩膀。 大声笑着的两人将车身一转。这时候，目瞪口呆的军官才回过神来。 “给我追！全体追击！” 军官用枪指着正在行驶的车辆，向周围的机械化士兵发号施令道： “允许你们任意开枪。把身上附加的装甲脱掉，决不能让他们跑了！生死不论！” 空气中响起了几声沉重的铁块砸向地面的声音，脱下了厚重的盔甲，行动迅速的机器人开始追赶着汽车。因为进行了轻量化，他们的速度很快，与楚轩的距离开始渐渐地缩短起来。 另一方面，军官手持反器材狙击步枪，准备找一个位置进行掩护射击。 眼看着渐渐离去的敌人的声音，队长努力地想拿起地上的枪，但是身体的控制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因为电箭还在持续放电的缘故，所以中央处理器处于不正常的驱动状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战斗了，就连生命维持也很难继续，发生故障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就是死亡吗？” 在这个非常时刻，队长的中枢计算机突然闪过了非优先的低级思考。自己是机械，不是人类。即使会毁坏，却不会发生死亡之类的事情。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正在此时，听觉传感器捕捉到一个压的很低的声音。 “没事吧，队长。” 发出声音的是他边上一个右手还能动的机械化士兵。 “现在，我要拔掉你身上的箭，请不要移动身体。这里很危险，请马上转移至安全产所……” 右手缓缓移动到队长机身上所插的箭上面。箭头缠绕着蓝色的电火花，在拔出的同时还拉出了一些粘液，看样子像是强酸一类的物质，应该是为了穿透防弹绝缘的防弹衣。 右手把那支令人厌恶的箭扔了出去，拔掉了电箭之后的队长机开始慢慢地站起来。 “这个东西，请带走，这是我的记忆芯片。” 右手从机械化士兵的脑袋里取出了一块芯片之后就停止了行动。 队长机拿上芯片之后，就向楚轩的方向赶去。 就在他即将追上拿着反器材步枪军官的时候，突然他的脑袋就爆开了。 “弹道确认，上面吗！？” 就在队长机抬头的时候，从山坡上跳下的不知名的敌人准确地进行了射击。 已经从弹道计算出敌人的位置，他伸出手准备抓住落下的敌人。 “慢了0.02秒。” “慢了0.018秒。” 声音平静下来的刹那，队长机被打飞了出去。 虽然重击没能对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要不是防御的及时，这个破落不堪的身体早就被打成两截了。 沉重的脚步声，又想冻结似得铁块一般，冷淡的声音传来。 “敌我识别确认，解除。四万三千八百小时不见了，机械化士兵二型。 听见几乎没有情感的声音的队长机表情闪过一丝动摇，如果他是人类的话说不定早已发出惊愕的声音。 “敌我识别信号确认，对象是，机械化士兵三型。” 毫无表情地俯视受伤队长机的面容，和他如出一辙。 这瞬间产生的感觉，该如何用人类来描述好呢？ 脑袋的芯片仿佛突然插进了灼热的火焰，或者说像是活生生把全身的皮肤都剥了下来一般的激烈信号，在队长机的中枢计算机乱窜着。受到标准预测之外的电压，活体零件一个一个地烧坏了，收到了非常规信号的思考系统也逐渐关闭了回路。 “中枢系统侵入控制确认。” 渐渐地，常规思考也出现了障碍，队长机毫无意义地将对策思考语言化了。 “防火墙打开确认。” “没用的，二型。你配备的防火墙，只要十秒就能突破，放弃吧。” 正确到毛孔的位置，重现了队长机的脸，三型蠕动着嘴唇。 机械化士兵作为活体零件被使用的大脑，掌握情感和性格的部位植入了机械的防御系统，因为人类的情感会对战斗机构产生阻碍。但是三型的防御系统却似乎忽略了这一程序，即使非常大面积的机械化之后成为了缺乏任何表情的东西，可是浮现在他的脸上的，确实是嘲笑。 “终归，你还是不符合兵器要求的不完全体。不完全体又怎么能赢得了完全体的我呢？” “不完全体？不，我是机械。” “机械？否定，二型。如果你是机械，为什么不能完成下达给你的命令？” 提问的声音和回答的声音完全相同。在虚拟世界构筑的防火墙正链接被破坏，同时在现实世界中的三型轻松地否定了同型机的发言。 “兵器是顺从命令准确击毁别人的道具。连这些都欠缺，你不是兵器。” “不……不是兵器？” 病毒的进攻速度是十分惊人的。防火墙正在逐个突破，队长机开始混乱的思考领域里无意义的分析着蹦出的话。 最后残留的一点自我，也随着混乱的意识消失了。就在这个时候，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收到病毒的影响在地上乱抓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有种感觉像极了死亡，冰冷地拒绝了任何东西的靠近。但这对于队长机来说，有种如同自己身体存在的感觉。这就是他的武器，大口径的自动步枪。 第十八章 机械（下） 如果这个时候三型不是忙着破坏同型机的处理技能，肯定能够注意到无规则痉挛的队长机的手伸向了落在地上的大口径自动步枪。这样的话，凭他的速度肯定可以轻松地夺取。但是现实是，当三型察觉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直径十二点五毫米的枪口带着剧烈的抖动瞄准了他的脸。 “慢了0.01秒” 伴随着断裂的枪声，此时三型的颈椎部分扭曲到了令人惊奇的程度。从队长机手上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夺走了枪，杀人机械冷静地指出。 “不过，建议你挺直无谓的抵抗。我和你的性能有着天差地别，结果已经决定。” 但是他准备的台词还没有说完。 就在传感器捕捉到类似水的声音时，被子弹拦腰打穿的油箱喷出的汽油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微微张开的嘴唇发出刺耳的声音，被火焰覆盖的三型大幅度地将身体向后仰。就在此时，队长机灵活地站了起来。 “确认敌方再启动。” 右手捂着冒烟的身体，三型举起了霰弹枪。凶恶的枪口捕捉着同型机的同时，手指一直扣着扳机。 “开火！” 枪声响起的同事，队长机不是很灵魂的跳跃着、躲闪着。但是，要全身而退对于控制系统来说太过苛刻。使出了不同寻常的脚力，让接近两百公斤的机械化步兵身体足足弹起十米高。跳出涉及范围的队长机也摔在了地上。因为这冲击，混乱的平衡系统一时中断了动作。 “别逃，二型。” 从正准备重新启动平衡系统的队长机背后，响起了毫无生气的声音。拿着霰弹枪的三型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只是机械性地上膛，然后锁定二型的胸口。这样的距离，而且，队长机还站不起来。 “战术思考模式从突击模式改写为蹂躏模式，目标捕捉。” 但是，不管是进入开枪状态的三型，还是想尽办法站起来的二型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汽油和火花碰在一起，正冒起白烟。 “轰！” 发生剧烈化学变化的液体闪着火光，冒着黑烟爆炸的时候，正是三型要扣动扳机的瞬间。 “请在这里决定吧，二型。” 太阳光被大气层不规则地反射着。朝阳将至的天空，露出了富有生气的颜色。 “和你一样的同型机已经被消灭了。接下来，你的生命维持系统也将很快停止活动。就是说，你将要死亡。 在黑色长发下的脸犹如冰雪一样苍白。这目光如同剃刀般坚硬，仿佛像干冰一样被冻结了。而现在，在这双瞳之中却倒映着一个无力横躺着的人影。 似乎是被锐利的兵器刺伤过的腹部断裂开来，全身上下被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润滑剂浸泡着的杀人机械，低头看着这一切的，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再次询问着。 “我就尊重你的判断吧。所以，现在，请在这里作出决定。你想就在这里死去吗？还是……” 完成在数据内搜索的内部警报系统，将队长机的意识拉回现实。 由于病毒，要将产生异常的部分组合从作业领域里隔离，重新在假想领域里设定数据保护内存，昨晚这些需要六百秒的时间，才能再次让被冻结的现实识别正常运作。 但是常规性情报处理还是产生了错误。没有下命令却产生的数据再生任务扰乱了编程。 “视觉情报数字确认，清零。记忆选择处理确认，清零。色彩识别计算数据确认……” 把作业程序一个一个地念出来，是为了确定发声机能的运作。在结束了低语之后，原本横躺着的队长机慢慢做起身子。 “左膝关节平衡构造确认，清零。再次启动作业，确认正常完成。” 在完成了对身体各个部分的平衡系统误差的微调之后，队长机慢慢朝周围看了看。 “三型应该认为我逃走了吧。” 确实趁着那爆炸的混乱逃走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如果考虑到刚才为止自己的情况，他并不认为能够摆脱后面的追击。驱除病毒，修复受损的系统，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 “逃脱？” 逃脱了以后会如何？按了按残留着病毒的脑袋，队长机自问着。 应该要保护的人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被杀了，必须要带回去的芯片也失去了。单单就这副身躯回到主人身边会有什么意义？这次又要作为没有完成命令的无能机械回去吗？ “等一下，我很混乱。” 队长机想要阻止这毫无头绪展开的常规性思考的失控。思考这样的事情毫无意义。这不是很像人类吗？明明自己是杀戮机器。 “兵器？” 果然是这样的吗？ “兵器是根据命令准确将敌人摧毁的工具。连这样的能力都没有，你不是兵器。” 三型说的话才是事实吗？ 不能完成主人的命令，不能打倒敌人的兵器就没有意义吗？ 队长机没有注意到常规性思考的再次失控。无意间，视线落在了手中握着的那块钢铁上。 枪无法考虑任何事情，只是听从主人的意志吐出子弹，射杀敌人而已。这才是兵器，才应该是兵器的全部。 “我不能称为兵器吗？” 队长机玻璃眼球的空洞的眼睛，突然视线滑到了旁边。 听觉传感系统捕捉到了一点小小的声音。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踏碎地面的声音。 如果在目前的状况下。追杀者，特别是三型折回来，想要从这里逃脱就会变得很艰难。而且，假如自己被三型捕获的话。 “我会把主人逼到死地。” 在将枪口举起的同时，队长机已经解除了枪的保险装置。从刚才开始，他就通过准星捕捉到了时隐时现的影子，并且将手指扣在扳机上。 “瞄准完毕。” 就算那样，自己到底是什么？突然之间，这样的疑问又闪过了中枢演算机构。 作为人类被生下来却成不了人类，作为改造成机械的士兵战斗又成不了机械…… 混乱性的常规思考，好像永远不能找到答案。所以，队长机在此之前就扣下了扳机。 “砰！” “慢了0.024秒。” 就在扳机被扣下的瞬间，枪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打掉枪的那颗子弹，是与狙击枪有着同等射击精度的霰弹枪特殊弹，就这样擦过了他的脸打在了后面的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坑。 “你果然还在这里，二型。” 在冒着硝烟的特殊型号霰弹枪那巨大枪口的对面，是一行仿佛带了面具的严肃脸孔。 队长机这时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想法我全都知道。” 反射性的站起来，队长机扫视着周围。这家伙只有一台吗，其他人呢？ “没用的，二型。这里只有我和你。” 抓着霰弹枪，三型向前踏出一步。 “一对一，我们的战斗不需要妨碍。” 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的时候，队长机跳到一边。拔出腰里的大口径手枪，弯着身子摆出防御射击的姿势。 大概是战斗这样的突发事件，把中枢运算带回了正常。队长机敏捷地开始了常规性思考。 双方在这个地方都不好发挥出全力。一定要想办法在这里让三型让步，在趁那时候逃脱。 “你在考虑让我止步，在趁着从这里逃脱对吧？” 听到平板的声音邪恶地响起来，难道是错觉吗？与此同时，从右侧逼近过来的身影，队长机毫不犹豫地射穿了他。但是，注意到这只是个衣服的时候，从背后伸出的手指将队长机的枪夺了下来。正要回头的时候，肩膀已经被扭住了，手背反扭到背后，完全动弹不得。 “抵抗是没有意义的，二型。” 用玻璃眼睛看着同型机的背部，三型从自己的脖子里拉出了一根数据线。 “重新开始三千六百秒前中断的作业，要求配合。” 看着渐渐接近的银色接口，队长机的脸稍稍僵硬了。 队长机在有限的范围内拼命挣扎着，但这种挣扎完全被三型的力量制御住了。被反扣在背后的右手一动都不能动，作为腕部固定的追加兵器火焰发射器在这种姿势下也用不了。只要手指能动，发炮就有可能。但是，三型仿佛已经把这些全考虑到了，在这种固定的角度下，暂不说瞄准三型，单单是避开之后的攻击都需要慎重地设定。 “侵入再次开始。” 抵抗是徒劳的，以**入的插口为中心扩散开来的数据，渐渐吞噬着队长机的思维。 从队长机的数据库里，三型看见了一段画面。 在黑色的长直发下，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 “机械化士兵，你要在这里死去？还是想要作为人类，继续活下去？“ “人类？作为人类？活着，是什么？”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空洞地反问道。 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和男人的面孔的那张脸，可以说是天真无邪。就好像新生的婴儿向母亲探询一样。断断续续吐着词。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我作为机械，被做出来。事到如今，要作为人类活下去？是不可能的。希望，能将我作为机械对待。” 听到这句话之后，从男人的冰冷的眼神中闪过的那道光是什么？ “那么听好了，机械化士兵。” 在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机能倒在地上的时候，男人跪到了他的身边。毫不理会衣服被他的润滑液弄脏，手掌摸在了沾满鲜血的机械化士兵脸上。 “如你所愿，我会将你当做机械来对待。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所有物？” “是的，所有物。” 流露出的声音，好像摇篮曲一般温柔。 “如你所愿，你可以作为机械活下去。所以，没有我的许可，绝不容许损坏。” 男人锐利的眼神盯着机械化士兵想要说话的双唇，用不容辩驳的声音和话语拯救了他的灵魂。 “如果不能作为人类活下去，那么就作为物体活着吧。机械化士兵，以后，你就是我的所有物。” “对了那时候的我……” “垃圾数据。” 单调的声音吧沉浸在过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将这样的垃圾数据放在最优先的数据库里保管，真是难以置信。二型，果然，得出了你已经坏掉了这个结论。” “垃圾数据？” 队长机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与自己一样的脸，声音也和对方一样欠缺感情。 “你说这数据，是垃圾吗？” “如果还有其他答案，请输入。” 三型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队长机，冷静地说道。 “这数据和战斗记录完全没有关系。无法理解，你将这无意义的数据保存了五年的理由。你果然不正常。” 三型的话还没说完，这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甩了出去，重重落在地面上。 两百公斤的身体被扔出去超出五米以上，连地面都凹陷了超过十厘米。而与此同时，恢复自由的队长机也再度成功站起来。 “三型，你说那个数据是垃圾？” 恢复自由的队长机眼睛玲闪着红色的光，用这样的视线透过尘雾。正想站起来的三型用没有声调的声音说道。 “绝对，不能原谅。” 三型收到的打击就如同正面被火车撞上一样，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定睛看着全身上下冒着白烟的同型机的脸，一如既往地浮现着淡淡的冷笑。 “但这是非常愚蠢的判断，二型。你竟然解开了限制程序，动力系统将超负荷运转。就算将设计上的偏差计算在内，你的身体能保持在战斗状态下最多不超过十五秒。或许在这之前你就会死机也说不定，不管怎么样，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十五秒，自己的计算机业计算出了同样的熟知。不顾全身防御系统发出的警告，队长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敌人的话是对的。 就自己现在的状况而论，不，就算是最佳状态也没可能战胜三型机的方法。力量，速度，准确度，爆发力。任何一方都在自己之上，对方似乎在那台机器上花了大量的投资来修复它。 全速思考的时候，脑海闪过了一个脸庞，黑色的长发下，闪着敏锐的眼睛。还有摩擦着自己的脸颊的，那冰冷的手。 那时候定下的誓约，这五年间从未忘记过去。作为他的所有物，同他一起生死与共的岁月，一瞬间都没有忘记过去。但是，这一切要结束了吗？ 如果自己在这里失败，这些数据也消除的时候…… 说起来，刚才三型说了什么？ “五年的时间，更加高精度的零件。当然不是旧式的你可以比的。” 也就是说，三型最近才刚完成修复和改装，就投入了实战之中。而且这家伙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所以才会对我的数据这么执着。 想要给自己致命一击随时都可以，冒着这多余的风险，执着于我的数据，理由只有一个，他需要战斗数据。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他的战术思考还是以前的一样，没有改变的话。 “三型，你赢不了我的！” 队长机用很大音量的发声器说道。 “否定，系统计算我将胜利。” 两台机械化士兵同时向对方冲去，就在将要交手的一刹那，队长机用左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根据你的计算，我应该是被你抓住扭断双手了吧。” “混蛋……” 地上掉落的头颅眼睛里失去了光芒，断掉的脖子处闪着蓝色的电火花传出刺耳的声音。队长机把身体扔到一边，用三型的大口径霰弹枪连续射击。 射击结束的一瞬间，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很深的大坑，里面有着一具被火焰融化的金属身体。队长机拿起地上已经失去电力供应失去了思考机能的头部，开始缓慢地向本部移去。 第十九章 强敌 紧跟着楚轩车子后面的机械化士兵，不知不觉的全都不见了。对此感到蹊跷的楚轩示意开车的队长停车。 楚轩走下车，刚直起身。一个清澈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人类强化计划，a组039号实验体，我有事找你。” 他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一个少年出现在视野里，少年的手里握着一把斧头。 “我是沐云帆，帝国直属审问官沐云帆。你这失败品，居然胆敢违逆我们，快纳命来！” 事出突然，楚轩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沐云帆进入了加速状态，从地面跃起，斧子的利刃向着楚轩劈来。 “什么？！” 转瞬间，沐云帆的身子随着清澈的声响猛地弹开。然后降在地面上，他的表情充满了惊愕。 “不，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该纳命来的，应该是你。” 楚轩的双手呈现出钢铁一样的颜色。见到那双手，沐云帆的喉咙深处发出诧异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什么！” 楚轩摆好了架势，用很大的声音叫道。 “别做无谓的争斗了。马上投降！” 楚轩从腰上拿出了手枪，手枪上膛的清脆声音响起。 “哈！看来一个人来追击你是个错误。不过……” 沐云帆一脸厌恶地掀动嘴唇笑道。 “你叫我投降？真是笑掉大牙！” 沐云帆手上的斧头开始翻转，脱手的斧头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就在楚轩卧倒躲避飞来的斧头的时候，对方已经逃的不见踪影了。 “你给我记住！” “慢着！沐云帆！” 楚轩随着就追了上去。 “楚轩！你不要追得太急……啊！真是够了！” 车上的花俏衬衫的男子喊道。 沐云帆的速度非常的快，但是楚轩紧追其后。 “别想逃！” 初生的太阳在雾中泛着白光。沐云帆的影子在这种浑浊的空间当中，用加速的状态全力疾走，凭人类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因为纳米机器人的缘故，楚轩在速度上更快一筹。 “你完了，沐云帆！” 楚轩瞄准着奔跑的审问官背后，毫不留情地一枪下去。 “什么！？” 可是，在穿透皮肤之前，子弹已经被弹开了。 在沐云帆的背后，出现了银色的光芒。 “防护盾系统已经完成了吗？” “呵呵，放下武器吧，a039。” 沐云帆在回身的同时解除了加速，手指伸向楚轩。 “这是第二次，我们这样见面了吧。你如果不想像上次一样，就把武器扔了。乖乖跟我走。” 在一瞬间，昔日遭到残杀的记忆掠过脑中。不过在下一个刹那，楚轩开始不停地射击。 “我先告诉你，我的招数可不止你见到过的这些。你的命迟早是我的，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呵！你还挺有自信的嘛。” 在急速逼近的死亡面前，楚轩带着异常冷静的表情看着沐云帆。 “审问官大人，你犯了两个错误。首先，我不是一个人。第二，你就是一个疯子。” “你说什么？” 那是极为无礼的台词，不过对方说了什么，沐云帆一下子还无法理解。对着直翻白眼的沐云帆，楚轩用毫不留情的话继续追击。 “明明胆小又无能，自尊心还比别人强。既不受大家认同又没有特殊才华。自己偏偏又没有魄力。最后只好提组织干着屠杀的勾当，一个懦弱的变态。笑死我了，连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你这混蛋！” 沐云帆从腰部拔出了军刀，喉咙发出了咆哮。 “你这混蛋，你这混蛋又懂什么？我是不一样的！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们才不认同我！我要杀了你！” 雷电般的速度，他刺向楚轩的心脏。沐云帆龇牙咧嘴地大叫着。 “去死吧！” “叶清雪，就是现在！” 响起的枪声并不大，不过足以把愤怒地家伙从空中击落。 “呜啊！” 沐云帆按着腹部在地上来回翻滚，任何生物都非常惧怕的子弹，硝酸银子弹贯穿了他的腹腔，嵌在了他的颈椎骨上。 “混蛋，你这缺陷品，尽然敢耍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楚轩迅捷无比地一脚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腹部，一边笑着。 “防护盾并不是完美的，虽然是绝对性防御兵器，不过你在使用它的时候是不能对外攻击的，你在攻击的时候无法展开护盾，这是致命的缺点。” 沐云帆瞳孔放大，一脸不甘地死去了。楚轩用他的手枪向着沐云帆的脑袋开了数枪，确定了他的大脑无法复原之后，才离开了现场。 “干得漂亮，叶清雪。” “漂亮个头！不要让我提心吊胆好不好？你自己一个人总是跑在前面。” 黑色长直发的叶清雪握着狙击步枪，上下喘气。 “幸好有打中，我对射击没什么把握。” 那个表情实在是有趣，楚轩一下子笑了出来。 “不不不，我信任你，好搭档。干得好！”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是你的好搭档啊？白痴！” “啊！真是美女耶！” 叶清雪吐了一口唾沫，把脸转向一边，不过脸上的红晕掩盖不住。 这样的话，逃亡应该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只要我们到达潜龙的本部，就可以和这些个可恨的组织说再见了。 楚轩望着带着笑容的叶清雪，有点眩目似地眯起了眼睛。 楚轩望着即使活着再长，大约六十年后就得归于大地的那张脸，试图将它烙印在脑海中。虽然不至于永远，不过至少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叶清雪的容貌都不会改变，对他而言，六十年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要是不幸分开了，就算是在大街上擦身而过，见到她依然衰老的容颜，恐怕自己也认不出来。 “记住我的脸。” 叶清雪这么说道。 “无聊透了，我不可能一一记得人脸。所以，以后要是不幸分开了，你就主动向我打招呼吧，如果你没有活路了。我会赏你一个给我的宠物抓跳蚤的工作，对你够好吧。” “我会期待的。” 叶清雪露出微笑，抓住了搭档的手臂。 第二十章 前奏 “楚轩他们怎么样了，安晴。” “嗯？什么怎么样啊？” “不要装糊涂啊，楚轩队长的事，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虽然被别人说了，但黑长发的女士却毫不在乎的看着准备好的报纸。一边黑色头发的年轻人从她手中没收了酒杯，恶作剧般地噘着嘴，无视对方充满指责神色的目光，看着雪白凝结的窗子外面，对着漫天飞雪的夜晚的大海，态度倨傲。 “你终于要下决心了吧？不管怎么说，特地把他叫到自己的根据地。我想一定是有相当大的思想准备了。” “嗯，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 “其实你知道的吧？安晴大人。” 时间是凌晨四点，并不宽敞但装修豪华的休息室吧台，穿着讲究的男女正你来我往欢快地聊天。 “昨天，从寒都出发的楚轩等人乘坐的轿车，应该已经驶入我们的地盘了。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迎来尾声了吧。” “应该是马上就要到了吧。” 黑色头发的年轻人一边透过玻璃注视着尽情享受最后夜晚的来客们，一边从刚才开始就恶作剧般地倾斜着面孔，对每一个从旁边经过的人点头回应。 “你在愚弄人的时候有稍微舔一下嘴唇的癖好，一下就能看出是在假装的了。” “哦，是吗？” 对年轻人的言语，坐在那儿的安晴有着齐腰黑发，穿着像礼服般的深色服装的女士终于呈现出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折起报纸，把手指放到嘴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稍微苦笑了一下，给了对方一个眯着眼的恶作剧般的表情。 “嘲弄一个女士有这么让你高兴吗？” “只要在对方是你的情况下，安晴大人。” 安晴顺便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果然是极品货。香味和口感简直无可挑剔。 “但是，明知道他们是组织寻找的人，我们还要接收他，这是怎么回事啊？您做好了和那伙人对决的思想准备了吗。” “嗯，那是什么东西。不管怎么说，楚轩对我们还是有用的。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察觉到我们行动也只会暗中看着，这点一定不会错。但是，特意拒绝搭救一个可以成为同伴的人，也不是一个淑女所为啊。” “什么啊，那又怎么样？” 年轻人带着愉快的目光，看着表情一本正经，玩弄着道德家一样台词的女士。就像是玩耍着尾巴的小猫一样，天真烂漫。 “终究是你决定的事情。一定考虑到更坏的情况了吧？正在耍些我无法想象到的阴谋诡计吧？” “这怎么担待的起啊，我一直都是正直的人，一直想尽最大的努力来做事。再说，想不好的事情的不是你吗？原本接待新人我没有邀请你啊，你跟来做什么？” “这当然，因为这样看起来好像很好玩。” “啊，我也这样想。” 安晴好像预想到答案一样点着头，往空杯子里倒满酒。一边爱抚般摇动着泛着黄色的液体，一边抬起没有光泽的眼睛。 “但是，虽然很有趣，破坏了你的闲暇是无所谓，但和我在一起很危险啊。你被看成是我这派的人的话，很难进入受对方欢迎的名单呢。” “这件事啊，不是老早以前就被这样认为了吗？虽然这十分不符合我的本意……但是，被您这样高规格地招待不是也挺好的吗，安晴？对于你这样的人，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吧？” “我很早以前就这么想了。难道你把我误解为重度社会不适者、或者严重的人格障碍着了？” “哪个都可以！但没有误解。” 年轻男士澄清道，拿起桌上的瓶子。但并不是为了自己要喝。对于先天没有酒精抗性的他，酒和喜欢喝酒的人都是些无法理解的存在。 安晴抢过瓶子，指尖轻轻弹着标签。这里被描绘的微缩图独自彷徨在甲板上的新娘，没有光泽的眼神凝视着前方，流露出些许忧伤的神韵。 “好像是在七百年前，世界范围爆发了一次大战。原因是为了抢夺一个棺材，里面长眠着一个吸血鬼。所有的人都在追寻着长生不老。最后，这个棺材被华夏国抢到了，为了避免战争延续到自己的国土上，最终决定实验成功之后就向其他国家的高层共享。” “还没能等到他共享，其他人就死光了吧。” “所以，现在知道内幕的人已经不多了。像楚轩这样知道内幕，又有战斗力的家伙，越多越好。” “啊……但是，楚轩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呢。围绕着不死的传说，他究竟在追寻着什么？” “你说得好像也很有趣……不过，果然还是非常无聊。” 安晴打了个哈欠，拒绝了年轻男士恳切的演讲。对她来说，没有应当讨厌到需要憎恨的敌人，也没有被听到无聊的话更让人生气的事情。端着酒杯，她优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我也该去睡觉了。即使留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新人的报告书尽快送到我的手上。” “啊，晚安。现在的确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彼此彼此，熬夜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可是毒药啊，陈羽浩。” 留下充满嘲讽和恶意的寒暄后，安晴转过身去，离开了。 “哼，一个实验的失败品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还耗费了我们这么大的资源。真想早点见到能让安晴这么有兴趣的人啊。” 陈羽浩走出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位队长，是一个有着长发的男人。 “喂，陈羽浩。” 陈羽浩望着看似非常高兴地同僚，露出了笑容说道： “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事情呢？让我来猜一猜吧。” 对方非常斯文地点起一根细长的烟，深深抽了一口之后，然后扬起了眉毛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吗？我接下来将要做什么事情？” 陈羽浩非常自信地点点头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肯定会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来，对不对？” 这极为简单的解答让对方那薄薄的嘴唇不禁绽放开来。他将下巴搭在交叉的两手上，那永远也不会发光的眼睛如同饱食的恶魔一般细细地眯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会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来的！” 第二十一章 节外生枝 (女生文学) 即将到来的新队长随从是一位难以想象的美人，这样的流言已经传开了。 为了目睹难得一见的新人和美女而来凑热闹的人，将总部弄的如同庆典般热闹。 寒都的十二月，特别是清晨，户外犹如寒冰地狱一般无异，尤其冬天又是下雪的季节，被连日的风雪所覆盖，寒都引以为豪的城镇，看起来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哎呀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陈羽浩从胸口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一边抽着烟，一边发出恶意的笑声。 特地在这种大冷天出门，就为了看看新人一眼，对于他而言，这些人的想法真是无法理解。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还是找个暖气开放，宾客稀少的早餐店，懒洋洋地吃上一顿来度过这个寒冷的早晨，比较合他的作风。回头望着那些进不了房间在门口，暴露在雪花下的人，感觉挺不赖的。 “请、请问我可以坐你隔壁吗？” 一抹娇小的人影伴随着香水气息出现在眼前，陈羽浩转过了粗壮的颈子。黑色的发丝下方那双光芒耀眼、令人连想到琥珀色的眼正俯视着大汉。 “当然可以，请坐。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服务员帮这位小姐拿杯子和碗筷。” 年龄大约是二十四五左右陈羽浩一边对落坐的女孩评头论足，一边在心底猛咽着唾涎。略微娇小的胸部、加上稚气尚存的美貌，相当对他的胃口。 “请用，这是我最喜欢的酒菜，要是不嫌弃就尝尝看。” “噢，谢谢。” 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过从特有的白皙面庞看来，像是来自于北方国家。从那件华丽的衣服来看，可以判断出她是名风尘女子，不过从她带点生涩的应对、以及有些僵硬的媚笑当中可以发现，她做这行的时间并不长。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神情羞涩的以杯就口的侧脸，甚至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 “我喜欢。” “啊？！” 一边在惊惶的眨动眼镜的少女杯中注入第二杯酒，一边缩起硕大的肩膀。 “噢、不是，我是在问你这酒你喜不喜欢，是这店里最贵的酒。” “嗯。很好喝。非常好喝。” 看着少女用纯洁的笑容回答，让陈羽浩越来越按耐不住。这女孩可是高级的上等货。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对了。你要是方便，要不要到我家里一趟？” 只要是风尘女郎，一定会有回应。陈羽浩一边取出钱包一边提出了邀请。 “我的家里有从海外带过来的酒。你想不想和这酒比较看看？” “海外？！您是从海外回来的！？” 特地拿出来秀给她看的钱包，里面有厚厚一迭钞票。望着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女孩，陈羽浩装模作样的点头。 “是啊，我来出差。其实我是电子工程师。。” “啊？就是可以制造机械化步兵的人？！” 女孩带着尊敬的眼神，仰望敲着结实胸膛的大汉。 “所以，你是在政府里面工作？” “不是，都是私人方面的委托。不过工作相当费事。要一直躲在下水道里面，进行着。” “下水道？您的委托人是维护工吗？” “是很有地位的人。” 陈羽浩对着不可思议的眨动着大眼睛的女孩笨拙的眨了眨眼，然后一脸自豪的吹捧起自己来。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那个人委托我，要我改造机械，不过今天早上总算忙完了，现在要来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 “你在下水道里面，因为别人的委托在改造机械？！” 少女像在玩文字游戏似的，把单字一个个分开，然后复述了一遍。 “能不能打个比方？” “算了，说来话长。” 陈羽浩神情急切地笑了笑，用带有金链子的左手轻轻盖住少女的手。少女的肩头虽然紧张了一下，不过并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