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1937》 第1章 囚犯 南方八月的天气还十分火热，可坐在小黑屋里的方维心却凉到了谷底。 “嘿，小白脸，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对面的络腮胡子大汉见许林进来之后的几天里，便直接拣了个角落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粗着嗓子问了声。 方维的皮肤呈小麦色，说不上白，不过跟络腮胡子那黝黑得跟非洲人一样的皮肤比，确实要显得细皮嫩肉。 在这里听了半天，从这些犯人嘴里，许林知道自己是来到了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历史上的1937年，方维不记得淞沪会战爆发的时间，不过这两天松炮声如同打雷一样，越来越响，方维知道这会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嘿，小子，雷爷在问你话呢。” 所谓的雷爷因为身高体壮，还有从小就练起的硬气功打底子，是监狱里面的狱霸，不过因为监狱里面有个狱卒是方维的熟人，对方维颇为照顾，即使眼谗方维手腕上那块精致的腕表，也没敢私下里向方维动手强抢。 方维没有理会对方，摸了摸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看上去像块手表而已，方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玩意是黑水公司开发出来的特种装备，整个公司也装备上的不超过十人，里面有所有特种兵的武器装备资料，拥有定位，通讯，热成像等多种功能。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其中大部分的功能都丧失了。 闲着无聊翻阅着手表里面的资料，正好看到黑水公司用黑碳纤维制造出来的军用匕首，坚不可摧。 方维正要向下翻阅时，脑中忽然出现一道提示音。 “m16军用匕首，是否生成？” “生成。” 方维思维一动，陡然感到背到后背的右手稍稍一沉，不用看，单是那种手感，方维也知道手里多了一把m16匕首。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常年在佣兵界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样的事情，方维都能够接受。 “m16军用匕首生成完毕，消耗电量0.26%，目前数据库剩下电量57.31%。” 脑海中的提示音和手中沉甸甸的匕首让方维知道这并不是做梦。 “维哥，琴婶来探监了。”穿着身警服的吴刚在外面唤了声，打开监狱门让方维出来。 方维不动声色地将军用匕首往袖口里一藏，走了出来。 “维儿，你在这里过得还好？”一个两鬓头发便有些花白的妇人看到方维立即走过来，枯燥的双手握着方维厚实的手掌，双眼中泛动着浑浊的泪珠。 “还好。”方维前世母亲和面前的妇人年纪差不多，自幼在山中长大，生活清苦，到了中年便因为过度劳累早早去逝，让方维想尽一下孝道都来不及了。 面前的妇人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过方维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关爱。 “这里是娘今天做的菜，你快吃。” 妇人从挎着的篮子里端出两碗小菜，还有一碗肉炒榨菜。 “很好吃。”方维声音有些沙哑，低下头，没敢去看妇人的脸，怕她看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好吃就多吃点，娘没用，没能力把你从牢里赎出来，你让娘今后怎么去面对你那去逝的父亲。”妇人看方维大口咽食，抹着泪道。 “娘，没事的，我听刚子说日本人打到上海来了，国军要把我们送到战场上去，到时候立了功，我便可以免掉以前的罪名了。”方维抬头笑道，“今后儿子不在，你要好点照顾自己，等儿子拿了军功，升了官，回来光宗耀祖。” “好，好！好男儿就该拿起枪，去保家卫国，也不枉你父亲对你们的教育。” 妇人嘴里说着好，眼角的泪却流得更快了。这几天战争打响，前线的伤兵成千上万的被抬下来，上海各大医院，学校，街道上，到处都是伤兵。一路上到监狱这边来，全是听说日本人如何厉害，死了多少人的消息，她真怕方维一旦上了战场日后便再也回不来了。 “娘，没事的。”方维心里酸涩不矣，伸手抹掉妇人眼角的泪珠，没把他们被安排成敢死队的事跟妇人说。他是囚犯，即便上了战场，那也是领的十死无生的任务。 “刚子，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我娘。”方维回过头，朝发小吴刚道。 “维哥你放心，今后你的娘就是我的娘。”吴刚显然也不认为方维上了战场还能回来。 “哐！”监狱的门被打开，一排士兵鱼惯而入。 “快，所有囚犯马上集合！”为首的军官是个少尉排长，手里提着把盒子炮，脸上有不少黑灰还带了伤，显然是刚从火线上下来不久的。 “维儿，记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在妇人悲怆的神色中，方维同另外一百多个囚犯在监狱的院子里排着松散的队伍。 “你们都是罪人，是囚犯！现在摆在你们眼前，有一个重新抬头做人的机会，小日本已经打到上海来了，上级要我带你们去和日本鬼子拼命！横竖是在监狱里面等死，不如和鬼子去干架，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没准还能杀出一个光宗耀祖来，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作为，只要敢杀鬼子，就是条汉子。谁要是他妈在战场上敢孬，老子第一个毙了他不说，就是你们的家人，也将永远抬不起头来，跟我走。”排长王中宇大声吼了几句，转身带头便走。 “嘿嘿，好，鬼子那小骨架，还不够我一把捏的。”狱霸络腮胡子雷范蒲扇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怪笑两声。 “等你上了战场就不会这么说了，武功再**，一枪撩倒，更何况战场上的枪林弹雨，近身肉搏的机会不会太多。”方维摇了摇头，这黑大个虽然性子粗糙一点，但练了一身硬功，功夫不弱，是一把好手，能搭把手，方维也不愿意他死于乱枪之下。 “好小子，再敢动摇军心，老子一枪崩了你。”旁边一个士兵满脸凶悍地瞪向方维。 “长官，我是说在战场上要注意鬼子的子弹，真要是和鬼子干架，是个爷们都不会含糊。” “就你这小白脸，还爷们。”雷范不屑地哼了声，出了牢狱，没有吴刚的保护，雷范可不会将方维放在眼里。 “他说得对，跟小鬼子打仗蛮打硬拼，那是送死。”王中宇回头看了方维一眼，只觉得方维气质沉凝，远比一般人来得厚重，对于即将上战场这件事似乎没有一丝担心。 路上到处都是打着沙布，缺胳膊少腿的战士从前线被抬下来，以上海有限的医疗条件哪里能照顾过来。 又走了三里多路，前方便是日租界，可以看到大量的士兵戴着德式钢盔，身着草绿色卡其布衫，拎着手榴弹朝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冲锋。 突突突.... 呯呯呯.... 司令部的永固工事，以及民舍里面日军的机枪，三八 可惜了这些好兵。方维看得暗自摇头，单是士兵的衣着和装备上，方维便可以认出眼前的部队是民国最精锐的几个德械师之一。此时民国的德械师军装分三种。 春秋为黄绿色驼绒夹衣常服，冬季为棉布。军官配呢军装和呢大衣，质地也就是被称作“甲种呢”的呈斜横纹走向的呢质横织布。 夏季则是现在这群士兵身上的草绿色卡其布衫。 向前冲的士兵们几乎敏一秒都有人倒下，脑浆，鲜血流了一地，阵地前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好在三八大盖子弹口径小，杀伤力不及德械师手里的7.9mm标准毛瑟系列步枪和中正式，要不然现场更加混乱。 “看到没有，那道楼梯口，你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拎着手榴弹往那边跑，把手榴弹往里面扔，扔往了要是没死，就接着往屋里冲，进去和鬼子干架！”王中宇趴在简易工事后面，指着正眼前方的一排两层，三层高的楼层。 “什么，这，就这么朝前面冲。”从牢房里面出来的囚犯看到眼前尸山血海，不由一阵胃酸涌动。 士兵将手榴弹下发给办犯后，军官大声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冲。” 说完，王中宇又掏出盒子炮朝地上打了两枪，溅起的灰尘和泥沙让囚犯认清到现实的残酷，横竖都是个死字，不如搏一把。 第2章 敢死队 “妈的，人死鸟朝天，老子干了。”雷范拎着手榴弹一咬牙迈开脚丫子朝前冲去。枪子子不时擦着头皮，衣服飞过，饶是雷范平时如何胆大，这会也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方维注意着前方日军的火力分布，也老老实实冲了出去， 仅管方林心里有无数套说词证明国军现在的打法错得离谱，完全是用人命在堆。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在眼下兵凶战危的情况下。真要是去详解，看军官那副腥红的眼睛，只怕立马会把自己一枪崩了。 子弹嗖嗖嗖地在身边飞过，和别的囚犯笔直着朝前冲不一样，方维拎着手榴弹，见最近的几个火力点照顾到这边时，直接朝地上一滚，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东边些是蒋光头的心头肉，德械87师。把方维带过来的那支部队不是德械师，但来头也不小，宋希廉地36师，嫡系中央军。 噗噗噗，子弹打进方维身前士兵的尸体里，也有些打在了旁边的水泥地面上，那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泥沙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种呕吐的冲动。不过这种环境对于方维来说，并不算陌生。 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囚犯，在日军大正三年式重机枪的扫射下，如同割麦子般一拨一拨的惨叫着直往地上滚。还有一些人被前面的惨像吓住，调过头来想往后跑的囚犯被后面36师的士兵直接用枪点杀。 “听到枪响时，就赶紧往地上滚，别傻愣在那里，等着吃枪子啊。”方维大吼了一声，头一缩，登时一连串子弹从身边撩了过去，溅起一片灰尘。稍稍露出的左大腿裤管上多了两粒子弹洞，被擦破了点皮。 日军的子弹太密集了，再这样朝前冲下去，迟早会被打成筛子，不过此时又没有退路可言。方维深吸了口气，左右环顾，有几个阵亡士兵的步枪散落在附近，两杆中正式近一点，一杆德国原产的毛瑟稍远。 方维搬动着一具尸体，将其身体侧起来，挡在身前，躲在后面缓慢地将其移动。 “那是二根子的尸体，妈的，那个王八蛋在干什么，竟然用二根子的尸体给他挡子弹。”赵一胜一个班的士兵看到方维的举动，顿时红了眼睛，二根子是跟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不幸折在了这里，没想到死了不得安生，尸体还要被人如此糟贱。 “老子弄死他。”赵一胜拿起步枪便朝已经冲到了两百米外，趴在地面缓慢移动的方维便是一枪。 噗！ 尸体被方维举得稍高于自己，子弹贴着方维的耳朵射进了尸体的脑袋里，红的白的物什刹时从弹孔里溅到方维脸上，脖子上。 “该死，这些王八蛋。”方维怒骂了一声，骂声在枪炮齐鸣的战场丝毫不起眼。以方维穿越前的百战经验，不用看也知道这颗子弹是从后面射过来的，后方除了国军还能有谁，一定是自己用尸体挡子弹的举动激怒了他们。方维对于尸体也有几分内疚，不过想要在这弹如雨下的残酷战场活下去，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住手！”王中宇斥道。 “排长，可是。”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将手榴弹扔到对面日军的陆战队工事内去，就是用老子的尸体挡子弹都可以。”王中宇对于方维之前的气质印象颇深，与其他囚犯狠冲一气不一样，这个方维似乎行事颇有章法，至少现在他还在前进的路上挣扎，没有做逃兵，怎么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不过此时王中宇的想法方维并不知道，感到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后面的大兵们，原本可以安全接近到毛瑟步枪的方维不得不做出冒险的举动。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原来的一百三十多个囚犯此时包括躺在地上绝望哀嚎的已经不超过二十人。机枪又一次从自己的上方一点点撩过，方维担心子弹再次从自己的后背射来，从地上爬起，往地上一个翻滚，便滚到了毛瑟步枪旁边，顺手操起毛瑟步枪，拉动枪栓，几乎都不用瞄准，直接对着闭着眼睛都能记住的日军机枪手射去。 方维做为一个化劲高手，以前指挥佣兵小队作战，自己很少有拿枪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双手拧断敌人的脖子。原本整个佣兵队的成员都以为方维不太精通枪械，直到有次整个狼牙佣兵小队遭遇灭队的威胁，方维才展露出神乎其技的枪法，一举挽回灭队的命运。 “呯！”子弹以超高的速度出膛，跃过四百多米的距离，直接打在了日军机枪手那张狰狞的脸上，爆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血洞。 在这枪林战雨的战场上，方维来不及去验证自己是否射杀目标，身体在地面又是一滚，背部被地面一把刺刀铬了一下，划破了衣服，带出一丝血痕。滚出一米多远，方维再度举枪，又解决了另外一个日军机枪手。 “妈的，打中了，那个家伙竟然搞死了两个日军机枪手。”赵一胜一张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兄弟们，机会难得，给我冲啊！”王中宇先是一愣，和连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战场上的生死兄弟，甚至不用说话，便能明白对方的默契，连长带着王中宇这些人撒开脚丫子朝对面狂奔。 “该死，鬼子换机枪手的速度可比你们奔跑的速度要快多了。”看到几十号士兵朝这边狂奔而来，方维心里一紧，这些士兵都是国军中的精锐，淞沪会战伊始，蒋光头把手里能打的部队差不多都派过来了，这些士兵可不比囚犯，死一个就少一个。 日军推开软趴在机枪上的尸体，扶着大正三年式重机枪，想再度射击，可还没打出几发子弹，便方维再度点杀，射出弹匣内的第五发子弹，方维直接扔掉步枪，又操起旁边的另外一把，射击，拉动枪栓，再射击，中间没怎么瞄准，几乎是抬手就有。 一时间正面日军的机枪都没怎么打响，36师108团的士兵越来越近。 “八嘎，你们竟然让支那军冲到这么近的位置，机关枪，掷弹筒，快快滴，把他们全部都射杀掉！” “少佐阁下，支那军中有神枪手，我们的机枪手几乎才站到机枪旁边便被射杀了。”日军士兵心里略带着一丝沮丧。 “什么！”田雄正英睁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战场，37年时的日军素质不是盖的，几乎在田雄正男发现方维的同时，一些日军老兵也发现了战场上表现风骚的方维。开战时，日军只有十几个师团，这些士兵都是日军多年训练出来的精华部分，这些老鬼子的单兵战力在世界排名绝对是顶尖的，枪法相当一部分都有狙击手的水准，当然，这是指在配备瞄准镜的基础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方维这样不用瞄准镜的怪胎。 头皮一阵发麻，每次危险来临前，方维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方维直接滚到一具尸体后，将其挡在身前。 噗噗噗，一阵子弹打进肉体的声音相继响起，方维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再慢点，这些子弹就打到身上来了。三八大盖虽然威力不及中正式以及毛瑟步枪，但穿透性强，不过隔着四百来米的距离，子弹穿过尸体腿部，胳膊等肉相对少的地方，打在方维身上也没什么威力了，只是被方维卡在肌肉层。方维左肩腹部各中了一枪，但并没影响到战斗力。 第3章 肉搏战 “快，冲过去，干得不错，注意打掉日军的机枪手，掩护我们过去。”一个上尉军官在前进的过程中，向方维大声喊道。 “日军的机枪不少，你们冲得太近，肯定还会有别的机枪照顾过来，自己小心。”方维大吼着回了一句，在枪炮齐鸣的战场上，说话声音小对方根本听不到。 “啊－－”雷范小腿一疼，原本在向前冲，不过被子弹咬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小心！”方维靠得近，拉了雷范一把，直接将雷范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拖开了半尺远。 突突突...一连串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泥沙飞到雷范脸上，让雷范心里一个哆嗦，要是方维不拉这一下，估计这会脑袋已经穿了好几个子弹孔。 轰轰轰，一连串爆炸声响起，战场上到处腾起一道道火光与黑烟交织在一起的烟雾。 一只被炸断的胳膊和半只耳朵凌空飞落，打在雷范的身上，雷范下意识的去拿开，可拿到的是血淋淋的残肢，破碎的人体器官，饶是平时如何胆大，这人也被吓得直冒虚汗，可让雷范奇怪的是，方维这个小白脸却十分的镇定，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如鱼得水。 “你没事吧？”方维大喊了一声。 “没事，子弹从腿部穿过去了。”雷范笑得比哭还难看，爬起来跟方林靠近了点。 日本的三八大盖就这点不好，换了毛瑟步枪，即使没伤到骨头，估计雷范想要正常行走，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嗵！”“嗵！” “日军的掷弹筒，快逃！”方林听到相对清脆的声音，面色一变，二战初期，那些老鬼子掷弹筒精准度高得瞎人，据说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方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赌日本人会失误，快速从地上爬起，朝前猛跑，然后朝地上一扑。雷范不知所以，但反应十分快速，跟着方维有样学样。 轰轰！身后爆炸的小型灼热气浪冲到人身上，还有大量的沙子落下，让雷范庆幸不已。 方维眼神一扫，便看到对面的大楼一处被炸出一道缺口的位置，两个穿着深蓝色军服的日本士兵正在装弹。 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完全在日本八九式掷弹筒的射程之内。盯着日军手中的炮弹，方维举枪，射击。呯，紧接着是轰地一声，子弹打在鬼子手里正在填装的炸弹之上，产生的爆炸不仅直接炸翻了五六个日本士兵，还引爆了旁边的的几颗炸弹，狭窄的楼道上弹片飞舞，相继有七八人从楼上炸下来，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有的还没落地就已经被炸得断了气。 “干得真他娘的漂亮。”王中宇忍不住击节赞了声，没想到去趟监狱竟然拣了个宝回来，不说四百米距离方维指哪打哪，几乎都不用瞄的本事，单上从上阵开始到现在，加上刚才那一波爆炸，方维直接击毙的日军至少已经超过了三十人，再坚持下去，只要今天方维不死，只怕他一个人可以直接干掉日军一个小队。 淞沪会战前几天，由于日军在上海的军队才几千人，此时的国军张治中手里有两个德械师，再加上中央军36师，后续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抵达，此时的日军是处于劣势地位的。前几天的战斗国军相继占领了八字桥，五州公墓，爱国女校，及粤东中学等重要据点，将战线推进到日本租界。此时日本海军陆战队只能依托虹口日租界的永备工事群拼死抵抗。 早在1932年时的一二八事变中，日本海军陆战队在上海吃了不小的亏，后来听说老蒋向德国订购了一批150mm重型榴弹炮，便有意加固了日租界的防御工事。此时完全派上了用场。 36师也不是吃素的，方维一连打掉了日军几挺机关枪，又干掉了几具掷弹筒，躲在楼层中的日军缺乏压制火力，108团将近一个连的兵力相继朝这边涌来。日军和国军打巷战，一旦上楼，短距离下根本来不及打两枪，对方就冲上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种情况下，两军毫无例外的进入到短兵相接的地步。 “杀！”从楼梯处一直杀到一层楼，楼道上一个108团士兵步枪磕到了窗户，看到突刺来的日本士兵，来不及换姿势，直接舍了枪，摘下钢盔，噗，日军的刺刀已经先一步刺进了日本的体内。 “啊....”士兵腥红着双眼，双手抓住步枪，眼神逐渐涣散。 呯！108团士兵前仆后继，后面的士兵嫌步枪碍事，直接摘下头上的钢盔对着来不及抽回枪的日本兵脑袋上便是一下，砸得日本兵脑壳直接塌陷下去一小块。软趴趴地同方才战士的中国士兵一起倒地，楼道本来不宽，并排容纳两个人厮杀尚且觉得拥挤，日军和108团士兵几乎是踩着己方或者是敌人的尸体相互拼杀。 呯！有的钢盔打丢了，就用拳头砸，用牙齿咬，相互厮打，从楼梯上掉到一楼，发出呯的巨响和痛哼，没摔死的狰狞着满是血污的脸又扑到一起，这种战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方维手里换上了战场上拣来的两把盒子炮，杀进了一间房里，巷战的麻烦之处便在于必须得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清理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方维右手持握盒子炮，将枪机扳至速射档，手心向上举枪，伸向左前方，扣动扳机，枪口的上跳作用使驳壳枪从枪手左前方扫射至右前方；手心向下举枪时从右前方扫射至左前方；左手持枪时完全相反。盒子炮本来作为一支手枪，可这种拿枪方法可使盒子炮拥有全自动的扫射优势。其火力之猛让人叹为观止，不过要保持其精准度需要相当的臂力。 呯呯呯.... 方维一连开了九枪，屋子内的九个日本士兵相继惨叫倒地，跟在方维后面的雷范原本想拣个漏，但连根毛都没捞着，除了雷范以外，还有另外一个脸上有着一条刀疤的囚犯跟在后面，到现在一百几十个囚犯能动弹的已经只有他们三个人了。也许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让雷范和周卫华下意识的向方维靠拢，相互依靠。36师那些士兵毕竟是正规军，身份不比他们这几个囚犯。 清理到第二个房间时，加上之前楼梯上的厮杀，二十发的弹匣便被打空了。将两把盒子炮像垃圾一样的朝对面的日军砸过去。方林抽出之前那把莫名其妙得来的m16军用匕首。款形是m16的，不过不同于美军的设备，这把m16是用黑水公司最新研究出来的黑炭纤维制造。锋利无双，用吹毛断发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对面的日军被方维的盒子炮布得一脸鲜血，回过神来时，方维已经扑到了近前匕首一挥，一颗大好的头颅崩起尺许高，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处狂涌而出。 “嘿！”跟在方维旁边的雷范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仗着身高，拿了把断了一半的步枪，几步抢前，抡起来便朝一个日本兵的脑袋布去。呯的一声，对方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被打烂，仗着身高力大，雷范一连砸死了四五个日本兵。自以为在近身搏杀上能在方维面前找回面子的雷范朝方维那边扫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那黑色的匕首飞快的抹过一个日本兵的脖子，紧接着又在另外一个鬼子肚子处一捅，一搅。方维招招致命，整个人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鬼子的。相比雷范的粗暴，方维的血腥，三个囚犯中周卫华杀人显得斯文许多，一个贴肩靠，将对手从楼上顶得飞跌到楼下，脑先着地，不用看也知道活不成了。 108团和日军进行惨烈的肉搏战，不过方维的囚犯三人组最是让人侧目，下手又狠又快，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在这种猜窄的地方，每前进一步都要踩着尸体前行，战斗激烈之下，也分不清踩的是自己人还是鬼子的尸体。 “兄弟，是条汉子，就凭你的表现，要是今天不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王中宇兴奋地大声吼道。 “把这帮狗日的全宰光了再说吧。”方维沙哑着声音，陡然间，一道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和震颤声，从街道的拐角处传来，方维面色一变。 第4章 被盯上了 “是小鬼子的铁王八！”只见街街处，逐渐露出一个庞大的钢铁怪物形状，相隔数百米，便能听到其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 是日军的九五式轻型坦克，装备有一门37mm坦克炮和两挺7.7mm机关枪，仅管九五式轻型坦克最厚的地方也才12mm，不过这样的装甲厚度对于缺乏足够火炮，战防炮的国军来说，是相当致命的，尤其是出现在此时这种环境下。在轻型坦克后面，还有增援过来的日军一个步兵中队。 这栋楼的日本士兵几乎已经被绞杀殆尽，楼梯走道上几乎全是国军，增援过来的日军显然也看到了这点，九五轻型坦克上的炮塔旋转，炮口朝这边对过来。 “跳！”方维大吼一声，直接从一楼一跃而下，雷范，周卫华也毫不犹豫跟着方维跳下来，三四米的高度。 “轰！”37mm坦克炮威力算不上有多大，第一炮打偏了一点，可紧接着的第二炮，将炮弹打在了国军密集的人群中，一时间死伤枕籍。不少尸体被炮弹震得从上面掉下来。一些小砖块落下，打在雷范几人身上。 “妈的，这小日本的炮打得真准啊。” 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兵，有国军的，也有日军的，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着不少枪枝。方维从楼上跳下时，利用重力的惯性，直接在地面一记翻滚，滚到一把三八大盖旁边，眼下也没时间挑三拣四了。 日军九五式坦克的驾驶员明显没有多少危机意识，观察孔能看到日军一小半脸。此时九五式坦克和后面一个中队的日军已经前进到距离国军只有三百来米。 方维端起步枪，扣动扳机，子弹嗖地从瞭望孔中穿过去，正中日军的脸。还在前进的坦克顿时戛然而止。 “他妈的，我还真想知道有什么是这小子办不到的。”王中宇看到发动机依然轰鸣，却停止前进的坦克，不由狂喜。 “快，把机枪对着日军，掩护！”楼道上就有日军的两挺大正十式机关枪，此时整栋楼的日军已经被清理完毕，这步枪械的使用权自然落到了国军手里。 此时国军兵力上占据优势，这边日军刚增援过来，那边108团也有大半个营杀将过来。九五式轻型坦克可以装进去三个人，驾驶员被方维击毙，另外又有一个日军还以为战友是被流弹打死的，拉过尸体，自己取代了驾驶员的位置，直到第二个驾驶坦克的日军也被打死，坦克彻底趴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不过坦克上的两挺机关枪却是充当了固定的火力点，凶猛的火力两边狂扫，使得反冲过去的国军倾刻间便被撩倒了几十个。 要是有挺大口径狙击步枪，老子一枪就能干掉日军的这辆薄皮坦克，想到后世的那些装备，方维心里大感可惜。 九五式坦克机枪弹可携带超过三千发，一时半会是打不完的，不过呆在坦克里面视线大受影响，108团一个营的士兵刚才吃了个大亏，这会变换了角度朝坦克接近过去。 日军的伴随步兵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掷弹筒，机枪，步枪拼命朝国军倾泻着弹雨。 方维刚要举起步枪干掉日军的掷弹筒，不过老鬼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好几发子弹嗖嗖嗖地朝这边射来，方维躲在一道狭窄的石碑后，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才三百多米的距离，以37年时日军的枪法，被多个日军同时盯上，即使是方维，这个时候暴露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子弹不时打在石碑和旁边的水泥地面上，溅起石屑和水泥渣子。 “掩护我！”方维大声吼道。 “杀！”雷范不知从哪里扛来一挺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看到方维这边情况危急，直接双手托着重机枪的三角架，周卫华直接就开起火来，之前作战日军便在用，子弹带都是已经上好的，拿上就可以开火，要不然雷范和周卫华两个没碰过枪的囚犯恐怕也弄不响这大家伙。 九二式重机枪全重超过一百一十斤，雷范竟然能直接拿起来，可见其臂力惊人。 一梭子扫出去，当即有七八个日军被打死，这时王中宇也让那边的火力极力反击，使得方维有了丝喘息的机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方维用步枪拨来不远的一顶漆掉了大块的德式钢盔，拉好枪栓后，用那把m16匕首撑着钢盔在石碑右边缓慢伸出。 呯！钢盔上霍然多了个子弹洞，显然日军中有人对刚才把坦克打趴窝的方维恨之入骨。 不过就在钢盔被打出弹孔的同时，方维直接松掉匕首，整个人向左一滚，仰躺在地面，举枪，射击。正中日军掷弹筒旁边的榴弹。 轰....... 剧烈的爆炸顿时掀飞了十几个日军士兵，还炸翻了旁边的一具掷弹筒，日军一个标准的步兵中队有九具掷弹筒，和一挺机机枪，方维只是这一枪，便差不多干掉了日军步兵中队将近五分之一的火力。 打完这枪，方维来不及拉动枪栓，又滚回到了石碑后面，几乎是刚躲回来，刚躺着的地方就呯地一声，子弹打在水泥地面，射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弹孔。 嗡..... 尼玛，真背。看到一架三菱九七式轰炸机尾后冒着浓重的黑烟，巨大的机体失控般朝这边撞来。方维吓了一大跳，身后再好，被这大家伙撞上，再一爆炸，就是神仙也要挂掉。顾不得是否仍然被日军盯上，方维从地上爬起，朝街道被国军占领的楼层一路狂奔，速度极快，这个时候只能赌运气了。 啊！ 雷范惨叫一声，被子弹打中了大腿，这次子弹没有射出来，直接留在了肉里面。方维顺道直接扛着雷范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便跑。“走！” “轰!”身后巨大的爆炸，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显然轰炸机上的油箱因为剧烈的撞击被引爆了。 方维，雷范，周卫华三人的身体直接被巨大的气浪掀得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摔在地上。 摇了摇脑袋，方维拽起雷范逃到街道旁的楼梯处，方维撕了条布，将雷范的伤口粗糙地包扎了一下，避免失血过多，三人就这样坐在楼梯处大口喘息着。 “我叫雷范，今天你救了我几次，大丈夫有恩必报，今后老雷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雷范对于大腿中弹并不怎么在意，咧嘴笑着，不过雷范杀了不少人，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 “周卫华，今天要不是你，我也要死在战场上了，大恩不言谢。” “既然一起出现在战场上，相互扶持是应该的，大老爷们没这么多矫情，方维。”方维此时也累得不轻，后世的佣兵战斗，方维一般都担任指挥，虽然单兵战力超强，但亲自出手的时候并不多。与车臣，基地的那帮恐怖分子作战的时候，也遇到过与几百人作战的场面，不过跟眼下动则上千人的真实战争，还是要差了不少。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周卫华伸出头往外看。 “国军兵力占优势，那辆坦克趴了窝便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一个步兵中队而已，很快便会被吃掉。”方维示意周卫华不用担心，再说打到现在，三个人都挂了彩，没哪个没中弹的，就是周卫华左肩也被日本的三八大盖打中了一枪。 第5章 小胜一场 “真是些败家子，这大家伙要是俘虏过来，至少能干翻几十个小鬼子。”方维看得直摇头，坦克被炸掉，面对国军大半个营的进攻，一个中队的日军招架不住。纷纷后撤。 方维乐得痛打落水狗，身体微微前倾，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地上到处都是步枪，此时才是淞沪会战，36师在子弹配给上还算充足，方维拣了个子弹袋，略微垫了一下，估算着里面有97发子弹。 方维端起步枪，站在街道边的一根电线杆后，机械的拉动枪栓，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必定有一个日军倒下。 这才是狙击手该有的战斗方式，站在不为人察的角度，在不经意的时候，给敌人致命的一枪，让狙击手和敢死队一样去冲锋陷阵，无疑是浪费资源。 “咔！”姚盛青提着白浪宁手枪对着面前的日军便要开枪，哪知一通乱仗下来，盒子炮里面的子弹竟然被打光了。这一记空枪顿时给了日军士兵反应的时间，日军士兵狞笑着趁着姚盛青愣神的功夫，挺枪便要前刺。 “营座！” “呯！”一粒子弹惯穿了日军士兵的脑袋，黏乎乎的脑浆喷了出来。那沾着鲜血的刺刀距离姚盛青腹部仅有十余公分了。不由让姚盛青吓了一跳，回过扫了一眼，街道上国军，日军厮杀在一起，到处都是人，枪来弹往，根本看不到是谁开枪救的自己。 接连开枪射杀了十几个日军，战斗已经进入到尾声，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加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坦克直接报销，逃回去的日军也不到二十人。这一场激战，日军连死带伤将近三百多人，对于原本兵力就不怎么多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更是雪上加霜。 “你是谁？枪法不错，不像我们七六一营的，刚才你救了我一命。”接连击毙十几个日军士兵，姚盛青再迟钝也能看到出枪的方维了，这会战斗一结束，便把方维拉过来问话。 “长官，我是个囚犯，今天被拉上战场的。”方维放下步枪道。 “囚犯？”姚盛青一愣。 “不错，是我们王排长从监狱中拉过来的，这个兄弟太厉害了，今年直接报销在他手里的日军估计要过百，那辆铁王八也是被他两枪打趴窝的，要不然兄弟们不知得拿多少人命去填，四百米内的距离，打起枪来一打一个准，几乎都没见过他瞄准。”一个老兵满站出来满是崇拜地道，他是王中宇那个排的，36师可不像87，88那几个德械师一样装备了战防炮，遇到日军的坦克，只能能集束手榴弹去炸。 “是啊，是啊，要不是他打掉了对面楼上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恐怕我们这会还没冲上去，鬼子的铁王八也不会支援过来了。”王中宇手下的士兵热切地道。 “枪法厉害，下手下不含糊，单手拿着把短刀，至少捅翻了十几个鬼子。” “好好好，想不到王中宇那小子竟然给我拉过来了一个宝贝。”姚盛青哈哈大笑，看方维的眼神越发的热切了，“行，今后你就是我们七六一营的人了，不管什么来路，能杀日本鬼子，就是条好汉。王中宇那小子呢？” “排长腹部中弹了，这会被抬下去救治。” “我有两个狱友也中了枪，需要治疗。”方维道。 “行，黑子，弄几套军服给他们换上，马上带去把伤治好。”姚盛青想也没想，立即点头，然后道，“你也换身衣服吧。” 这会国军受伤的人太多，要是送下去的不是士兵，被医院知道原来不过是两个囚犯，恐怕根本轮不到他们治疗。 方维点头，身上的衣服快变成了血衣，粘糊糊的，分外难受，再说自己的腹部肌肉里还卡着一颗子弹。 “营座，营座，团部急令。”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道。 “说了什么？” “团座令我部就地休整，暂停进攻。” “就地休整，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大占上风，不一口气灭了小鬼子，难道还等他们援兵上来？”姚盛青顿足道。 看到方维扒掉血衣时，腹部的弹孔和外渗的鲜血，不由吃了一惊，将传令兵扔到一边，“原来你也中枪了，跟个没事人似的。” “子弹只是打在了外面，没什么大碍。”方维笑道。 “不行，要是伤口感染了，没准能让你一命呜呼，你这么好的兵现在可不好早，没杀完鬼子死在这点小伤上不值，黑子，你带方维马上去治疗。”姚盛青不容置疑地道。 “是，营座。” “我还以为你没事呢，杀起小鬼子的时候丝毫不手软，想不到竟然也吃了枪子。”姚盛青似乎颇有关系，雷范和周卫华被安排进了野战医院，没多久便被送往手术台做取弹手术。这会看到许维腰上缠着纱布向这边走来，不由咧嘴大笑道。 “安静点，这么多伤员在休息，就你们最吵，受伤这么轻，还占着床位。” 一个脸蛋娇美，琼鼻杏眼的女护士穿着身白色大袿，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道，尤其是方维，子弹打得不深，人还能走能动，竟然也被安排了休息的床位，多少缺胳膊断腿的战士这会还只能躺在过道里呻吟。 “小丫头，你吃枪药了，我们又没招你惹你。”方维转过身，看着一脸苦大愁深的小护士道。 “谁是小丫头，哼，一看就是关系户，打日本鬼子没什么本事，就会享清福。”朱绮诗哼了声道。 “小丫头，这你可就看错了，今天方哥可是干掉了一百多号小鬼子还有一辆铁王八。”雷范解释道。 “你就尽吹吧你，你怎么不说他能把日本天皇抓过来。”朱绮诗做了个恶心的姿势。 不止朱绮诗，伤病房里其他的军官不由冷笑斥道，“放屁，这两天我们36师提着脑袋和日本人干，战死了超过两千将士也才打死了七八百日军，他一个人便搞死了一百多个，还有辆铁王八，你以为他是神仙。” 一个头上蒙着纱布的军官表情尤其明显，身上披着的那件军衣竟然是两颗金花，霍然是个中校。 “反正事情是真的，你不信老子还懒得说呢。”雷范不顾周卫华的拉扯，咕哝道。 “你是谁老子？一个小小的士兵，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中校怒声道。 “老子又不是兵，你他娘爱管谁管谁去，要不是被强拉上战场，老子这会还在监狱里面快活呢。”雷范就一浑人，管他中校还是上校，说起话来没遮拦。 “好了，好了，别吵了，再吵，院长把你们全轰出去。”朱绮诗只觉着耳边闹轰轰的，双手插在腰上大喊道，天大地大，在医院里面医生最大。 “都是和鬼子干架受的伤，和自己人吵有什么意思。”方维拿起黑子留下的军服穿上，便要往外走。 “方，方哥，你上哪去？”雷范和周卫华一见方维要走，连忙问道。 “上战场，这点小伤犯不着占着个床位，小丫头你说是吧。”方维冲护士一笑。 “我也去。”雷范性子浑，轻易不服人，不过也被方维在战场上的表现给折服了，一下地，顿时哎哟痛叫一声，这才省得大腿中了枪。 朱绮诗倒没想到方维这么硬气，脸色红了一红。 “行了，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在医院惹事，卫华你看着老雷一点。”方维吩咐道。 “好，我会看着老雷的，方哥你小心一点。” 第6章 大口径狙击步枪 “你怎么没在医院休息？”姚盛青看到方维重新出现，不由问道。 “一点小伤，闲不住，留在战场上能多杀几个日军。姚营长要是不嫌我碍手碍脚，给我把步枪吧，最好是德国原产的毛瑟步枪，射程足够远。”方维道。 “要是你都碍手碍脚，我们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战场上了。”姚盛青哈哈大笑道，“好，正好刚才收回了不少步枪，我就给你一杆毛瑟，你杀敌的数目我已经报上去了，相信上面很快便会对你论功行赏。”姚盛青道。 “多谢姚营长了，对了，进攻怎么停下来了？”方维有些奇怪的问道，按理说现在国军占了上风，日本海军陆战队被压缩在日租界内的核心工事群中，国军没有不进攻的道理。 “这几天的强攻下来，我军的死伤太过严重了，听说上面有杀手锏，让我们缓缓气再攻。”姚盛青叨了根烟，正说着，几道炮弹破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轰！暴烈的火花，地动山摇一般的震感，隔得远远地也能看到巨大的石块飞向半空。 “150mm重炮！”方维脱口而出。 “好家伙，来了！”姚盛青将刚点燃的烟猛抽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踩熄，用脚拧了一把，语气兴奋地道，“听说委员长从德国进口了几十门fsh18重型榴弹炮，果然名不虚传，弟兄们，准备，又要开打了。” “150mm重炮，看敲不开小鬼子的乌龟壳！” fsh18重型榴弹炮确实是这个时代同口径最犀利的重炮之一，之前让87师，36师撞得头破血流的一些防御工事，这会在重炮的进攻下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直接一炮将日军防御掀飞，少数没被炮弹涉及的日军也被重榴弹炮产生的高压冲击波震死。 “杀！”大量戴着德式钢盔的士兵冲向日军残破不堪的阵地，不过姚盛青却是有些白喜一场，重炮的数量是有限的，只能紧着德械师那边用，36师该用人海战术时，还得用人海战术。 不管从哪个方位突破，36师108团这边也能压力大减。 方维笑了笑，端着步枪，趴在简易工事里，搜寻对面日军阵地中露出的目标。此时国军占领的地方距离日军最近的阵地沿有六七百米，这么远的情况下，日军躲在工事内也没有太在意，时不时会露出头部，上身。 差点忘了，37年时的日军老兵虽然射击准度惊人，但他们现在是没有狙击手的，方维嘴角一跷，端着步枪瞄准，扣动扳机。 呯！视线中的日军脑浆随着子弹的炸裂洒到了旁边的枪上，人软趴趴地靠着墙瘫坐下去。 “啧啧，这枪法，太神了。”姚常青身上有一副4倍蔡司望远镜，看到被击毙的日军，不由倒抽了口冷气，这可是六百多米的距离，子弹都快打飘了。 “呯！” “呯！” “呯!” 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日军士兵被击毙，一连打死了六七个日军，躲在工事内的士兵们才胆颤心惊地唯恐上级让他们走出工事外。 “他妈的，这些年的仗都白打了，咱们一个营兵力都奈何不了的鬼子，竟然让方统合一个人吓得连出都不敢出来。”姚盛青震骇莫名的同时，不由低骂了一句。 很快，姚盛青接到了进攻的命令，又拉过方维道，“呆会你就盯着日军的旗手，军官，还有掷弹筒和机枪手打，黑子，你给方维打副手，方维要什么东西，就给什么，子弹放开了供应。” “是，营座。” 战斗再次打响，攻下前面日军的阵地。 日军阵地内的机枪也开始疯狂咆哮起来，尺许长的火舌如同死神镰刀般来回收割。 日军只要反击，便不可避免地要冒出来，方维机趴在地面上，机械式的一次次拉动枪栓，扣动扳机。 十二，十三，十四..... 王兵给方维点着击毙人数，一连换了两个地方，很快方维的射杀人数攀升到了二十七人。 好家伙，竟然干掉了一个日军少佐！王兵激动得捏紧了拳头，他跟着营长不知上过多少次战场，对于日军的难缠深有体会，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砍爬切菜一般解决日军的。 嗡....天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震颤声，是一架川崎九七轰炸机，显然是对面的日军被姚盛青营攻得太急，赶过来紧急支援的。 “散开！” “隐蔽！” 看到鬼子的飞机，姚盛青面色大变，36师没有防空火力，鬼子的飞机出现在上空几乎就等于是一面倒的屠杀。中央的空军这几天也帮日军浴血厮杀，多有斩获，但并没有能力照顾到所有的战场上空。 嗡，飞机下降高度，朝下方掠过来，此时还没有投弹瞄准器，最精准的轰炸机是俯冲轰炸机，想要不浪费航弹，就必须将高度降低。 轰!随着航弹投下，一股巨大的火焰腾起，七八个士兵被炸得抛飞在空中，摔下来时，已经不成人形。 “草泥妈！”方维看得双目喷火，目睹这些国军士兵被炸得七零八落，再冷静的方维此时也忍不住大动肝火。 飞机掠过，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兜了回来，进行第二次投弹。 “好！”对面的日军看到国军的惨相，纷纷大声欢呼。 突突突.... 轰炸机的航弹投完，开始用飞机上的机关枪向下方扫射，面对日军的飞机，姚盛青在地上气得骂娘，却毫无办法。 方维也是心急如焚，陡然想到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生成m16军刀。 “黑子，你呆在这儿别动，我等会就来。” 方维跑到一堵墙壁倒了一面的破房子内，很快调出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的资料。 “m82a1狙击步枪，是否生成？” 方维很快选择是。 “生成完毕，消耗电量3.7%！”陡然，一杆28斤重的大口径狙击步枪出现在方维的手上，长度将近一米五，又耗用了1.31%的电量生成了十发子弹。 方维端着这杆大家伙重新出现在战场上时，王兵被吓了一跳，“方，方哥，你这是什，什么东西？” 王兵可没见过这样的大家伙，枪管子这么粗，一枪下去，还不把人的脑袋都打爆了。 “能把日军飞机干下来的东西。”方维神色冷峻，端着步枪对着来回逡巡的九七式轰炸机。 低微的轰轰声接连响起。 方维一连射出2发子弹，巨大的后挫力，即使身体强悍如方维也感到有些轻微的酸麻。这种大口径步枪后挫力惊人，特别是在连续射击下，身体脆弱的人，被其弄得骨折的可能性都有。 2发子弹一前一后，高速在空中穿行，同时命中在空中肆虐的九七轰炸机。 木结构的飞机根本抵抗不了12.7mm狙击步枪的射击，子弹毫无悬念地命中了轰炸机的油箱，轰地一声，飞行员还没反应过来，便在空中爆成一团绚烂的火花。 “打，打中了。”王兵结结巴巴地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用枪把飞机打下来的，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方维拿过来的这么枪也大得太吓人了一点，一般人只怕是拿在手里都拿不太稳，更何况开枪射击空中距离这里一千几百米的目标，看上去整就一个小黑点。 “给我看好这把枪，呆会小鬼子的坦克要是来了，还得靠它。”方维将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往王兵一递，重新拣起之前那把毛瑟步枪，打日本士兵用巴雷特，那太奢耻了。 “好嘞！”一听方维说这大家伙可以对付小鬼子的铁王八，王兵立即像搂着宝贝般的将这大家伙搂在怀里，生怕磕碰着了半点，铁王八那是多厉害的家伙，刀枪不入，就是几十号人命填上去，也未必能干掉，一个不好，便要被铁王八冲垮国军的防线。之前方维说这话，王兵或许不会相信，但亲眼看到方维把那架飞机打下来，王兵对方维的信心，那叫一个爆膨。 “太棒了，方哥你连飞机都能打下来，这小鬼子在你面前真跟泥捏的似的。”王兵兴奋地道。 “没那么简单，那是因为鬼子的飞机高度压得太低，如果再飞高一点，打不到。”方维摇头，看了王兵一眼，“所以这件事你不能外传，知道的人多了，被鬼子知道，今后我想打下鬼子的飞机就难上加难了。” “行，方哥，我一准不会说出去。”王兵现在把方维当偶像崇拜，连忙保证道。 第7章 打援 期待中的日军豆丁坦克并没有出现，87师那边炮声如雷，情况更加危急，想来日军的坦克装甲车是去那边灭火了。 此时的姚盛青剩下不到半个营的兵力，终于冲开日军的封锁，杀到日军阵地内同日军搅杀在一起。 由于要警戒日军再次派飞机，或者是派坦克增援过来，方维暂时没有加入到这种刺刀见红的贴身搏斗中。位置靠近了点，用步枪点杀目标中的日军，方维还有功夫一边开枪，一边和王兵说话。 “四十一，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还没见过哪个人枪法比方哥还要准的。”王兵看得直咋舌。 “这么多年？你现在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能打多少年的仗？”方维又击毙了一名日军，拉动枪栓轻笑道。 “方哥，你可别小看人，我十八岁就入伍，到现在已经当了六年兵了，不过以前是杂牌军，这两年才转到36师。” “六年？时间是不短了。” “方哥，你这枪法怎么练出来的，能不能交交我？”王兵讨好地道。 “你？每天在步枪前端吊一块砖头，瞄准一百米开外的鸡蛋，至少站一个小时不休息，什么时候你能把鸡蛋看得比西瓜还大，枪法就算小成了。”王兵资质不行，方维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交他，不过只要王兵照方维说的做，枪法精进是必然的事，付出便会有回报。 “是吗？我以后一定每天都练。” “走！咱们去那边！”方维提着毛瑟步枪起身，向老百汇路北侧指道。 “去那边做什么？” “87师那边重炮在做炮火延伸，显然已经攻下了日军据点，向前移动，西面不会有日军的援军过来了，日军想增援过来，也只会从大纱厂那边来。”方维边说边走，速度颇快，后面的王兵端着几十斤重的巴雷特却走得有些吃力。 方维直接一手将巴雷特提过来，“你再去找一杆毛瑟步枪，呆会负责给我压子弹。” 此时的毛瑟步枪供弹方式是五发内置弹仓，打完了上子弹要花费不少时间。 “好。”王兵拿着走快一点便有些吃力的巴雷特没想到方维单手拿了直接扛肩上，跟个没事人似的。 爬到老百汇街一家三楼楼的楼梯处，方维打开窗户，正好看到六七十个日军朝这边增援过来。 待到日军进入射程内，方维直接瞄准日军中掷弹筒士兵身上挂的弹药袋打。按理说打日军的少佐军官作用更大一点，不过日军此时还没有狙击手，对方维威胁最大的便是这些掷弹筒。出于自身的安全角度来讲，方维也要先干掉掷弹筒。一发榴弹还不到半公斤，通常掷弹筒手身上的弹药袋有八发榴弹，加上掷弹筒的重量也不过七公斤左右，重量还不如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相对于掷弹筒的战力和杀伤力来讲，无疑是非常划算的。 呯！ 轰！掷弹筒榴弹在稍密集一点的人群中爆炸可以杀伤数十人，虽然日军的队形并不紧凑，但装着掷弹筒弹药袋的八发榴弹一起爆炸仍然一次性炸死炸伤了将近二十余人。 “敌袭，支那军有埋伏!”队伍中有两个小队长，不知是因为战斗减员，还是其中一个小队被抽调了一半的兵力去执行别的任务。 两个小队，六具掷弹筒，被方维首先开枪解决。迅速的将弹匣打光的步枪扔给王兵，拿过另外一装已经装好弹的毛瑟步枪，刚要开枪，机关枪撕布一样的声音响起，方维拉着王兵急忙躲到一边。日军的反应速度太快了，窗口处的砖头被得得弹孔飞溅，八九发子弹穿过窗户射到墙上，方维刚才反应慢上半拍，这会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妈的，这些小鬼子真难缠。”王兵心有余悸地骂了声。 “赶快给我装弹。”方维低叱了一声，迅速跑到三楼顶，正好看到对方的机关枪朝这边疯狂喷吐火舌。 呆会有时间了再从微型机算机里面调用一下后世口径小一点的狙击步枪，带消声器，一千几百米距离的目标都可以狙杀掉，基本上只要运气不是差到极点，日军根本发现不了。当然，装上消声器，弹道性能肯定会受些影响，不过七八百米内对于方维来说，只不过是点小麻烦而已。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现在方维还必须凭着手里的毛瑟步枪，阻止日军的增援，姚盛青营刚才挨了一通轰炸，又被航空机枪一通乱扫，这会已经元气大伤，再让这股精锐的日军增援过去，只怕他们会顶不住。 猫着腰来到楼顶，方维举枪，在日军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举枪干掉了两名轻机枪手。日军一个标准的步兵中队有九挺歪把子轻机枪，眼前的兵力不到两个小队，有五挺轻机枪，之前的爆炸中，被炸坏了1挺。剩下的两个机枪手刚反应过来，要命的子弹已经扑面而至。一个被命中眼部，一个被打中左额。 “该死，支那人的火力不强，只有一个人，他在那栋楼上，一定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祭奠为天皇捐躯的勇士！”小队长的亲弟抱着轻机枪一头栽倒，顿时让他脑袋充血，暴跳如雷。 “小村君，冷静，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增援被支那军围攻的腾田中...呃！”另一个企图制止小村中树的小队长话还没说完，胸口爆出一个血洞，身体一软，软扑向小村中树。 “山下君,山下君！”小村中树扶着这会同乡，可对方涣散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小村中树仍然扶着山下的尸体，对方就这样倒下去的话，他岂不是要暴露在那个支那人可怕的枪下。 “八嘎！今天我一定要把那个可恶的人碎尸万段！”小村中树咆哮道。 “机枪，负责压制窗口，楼顶对方可能出现的地方，你们，沿着墙朝那边接近过去！”很快小村中树做出一番安排，此时日军基层军官的素质是十分优秀的。如此一来，方维想要射杀日军便要难了很多。不过几个想去拣轻机枪的日军全都暴露在方维的视野之内，日军拼了六七个人，也才拣回去一挺。 “以为有尸体挡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真是做梦。”方维冷哼一声，视线移到了小村中树这个中队长身上，那具尸体根本不足以全部挡住他，露出来的大半个小腿便是明显的破绽，方维冷咧地扣动扳机。 呯！小村中树惨叫一身，腿部中枪，整个人身体一蹶，再没办法保持平衡，毫无准备之下，头部露了出来，这是致命的。没等小村中树再次用尸体挡在前面，小村中树头上暴出个圆圆的血洞。 “小村少佐！” “小村少佐！” 剩下的日军有些胆颤心惊，日军也是人，面对比狐狸还狡猾，比老虎还凶猛的对手，他们同样会感到恐惧。六七十人的队伍，这会已经只剩下不足四十人。 “把你的手榴弹给我。”方维收枪道。 “做什么？” “呆会你就知道了。”方维拿过手榴弹，扭开盖子，在门口和楼梯处各设了一个诡雷，带着王兵迅速离开了这栋小洋楼，狙击手讲究的是突袭，在敌人意料不到的地方给其致命的一枪，眼下几十个日军反应过来，要是真包抄了这栋楼，便是方维，恐怕也吃不消，利用周围的环境，一点点撕下对方身上的血肉，才能耗死敌人。 第8章 形势恶化 “轰！”离开小楼重新找到藏身地点后，那栋小楼里面响起的爆炸声隔着数百米都能清晰的听到。 同时之姚盛青那边也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声，显然那边也已经肃清了残敌。 “方维，你没事吧？”姚盛青带着剩下不足百人向这边赶来时，脸上有一道伤口，皮开肉绽，不过他本人浑然不当回事。 “当然没事，你们之前交战时，方哥就射杀了四十多个日军，刚才又成功阻截了一个半小队，还打死了三十多人，现在对方还在朝这边赶。”王兵道。 “好家伙，又是七十多个，加上之前你干掉的敌人，已经稳稳超过一个中队。”姚盛青拍了方维肩膀一下，“兄弟们，走！方维把六七十个小鬼子打得只剩下一半，剩下的咱们一起去解决，老百汇路就是咱们国军的了！” “好，杀光小鬼子!”士兵们群起响应。 日军的强势是建立在强大的火力之下的，一旦火力不占优势，纵然日军单兵素质高，对大势也于事无补，有方维压制日军的机枪手，一百多个国军一股脑的冲过去，日军只能依靠步枪对抗国军的捷克式轻机枪，还有从日军那边缴获过来的十多挺歪把子，凶猛地火力打得剩下的三十多个日军头都抬不起来，又被歼灭了二十几人，剩下的几人四散逃走，随着这一小股日军的溃败，老百汇路已经落在了国军的掌控之下。 “什么？108团占领了老百汇街，消灭日寇六百余人！”36师师长宋希濂接到战报时，惊得一下子从位置上坐了起来，整个师指挥部的人也把目光朝这边看来。 “是的，师座，准确的说是108团761营打下的老百汇街，以少敌多，还消灭了日军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缴获军械众多。” “还打掉了日军一辆九五式坦克！” 宋希濂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几天87师，88师一路高歌猛进，他36师也是中央嫡系的军队，由于缺乏足够的火力敲开日军的龟壳，只能顿步不前。这会突然有了一份歼敌日军六百余人，国军只损失了三百余人的战报，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一定要重重地喜奖姚盛青营，让别人也不敢小看我36师。” “师座，战报里面还提到了一个叫方维的年轻人，这次九五式坦克便是被他用步枪打掉了坦克里面的驾驶员，才被炸掉的，据姚盛青派人送过来的通讯兵说，单是今天一天，这个叫方维的年轻人就消灭了超过一个中队的日军，击毙四名日军少佐，一名日军中佐。” “什么？这怎么可能？”包括宋希濂在内的所有人第一时间反应是绝无可能。一个人一天之内消灭日军超过一个步兵中队的战绩，传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卑职已经派人核实过了，此事千真万确，若非这个叫方维的年轻人，七六一营恐怕也不能占领老百汇街。” “好好好，马上给司令部发报，我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个能杀得日寇闻风丧胆的年轻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宋希濂心情大好。 这次淞沪会战，蒋介石是下了大决心的，把手里仅有的德械重炮团都调到了上海。莱因公司制造的150mm重型榴弹炮确实犀利，在尚未控制领空的情况下，靠着这些重炮，87师，88师接连攻占日军阵地，一直打到日租界的日本海军司令部大楼才停下脚步。 不过到了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整个国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遏，日本从旅顺，本土大量调兵进入上海，这几天海面上到处都是日本出没的大型军舰。 张治中想在日军大部队赶到之前，消灭日本海军陆战队，给日本以痛击。不过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虹口租界内，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在一座高达四层的建筑，呈7字型。老上海租界内的房子大多是洋人所建，西洋式的建筑都比较坚固，大多是用厚实的石料做支撑，另外日军在战前还做了大量的加固工作。即使是国军此时最犀利的德式150mm重型榴弹炮，也只能炸毁日本海军陆战队指挥部的部分墙壁。 这栋楼延两条街道延伸的部分都要超过一百米以上，根本无法炸毁整栋楼。而日军在指挥部内布置的掷弹筒，机关枪都是择人而噬的毒蛇。战争打到这里，只能用人命去填，冲进去，一个房间挨一个房间的同日军进行肉搏，伤亡无疑会十分惊人。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咻，咻，咻－－－－”上百发炮弹拖着长长的破空朝国军阵地射来。 “隐蔽！” “隐蔽！”经验丰富的老兵纷纷开始寻找掩体。 “轰！”一发巨大的炮弹从空中落下，直接炸出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坑。国军将近一个营的士兵和十多幢房子被直接从地面上抹去。 巨大的石块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掀到半空中，在炮弹爆炸时形成的高压冲击波消散过后，从半空中落下，又砸死砸伤了不少人。 “这，这是什么玩意？”王兵以及一些士兵甩掉头上的泥沙，无比恐惧地道，这种炮弹简直非人力可以抵抗，躲不躲进工事内根本没什么区别。 “这是日军的203mm舰炮！”方维阴沉着一张脸，这种口径的大炮简直是此时国军无法抵御的存在。 轰轰轰1 上百发炮弹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有超过76mm的速射舰炮，超过150mm的舰炮，还有少量203mm的超重炮。 方维心沉到了谷底，随着日军大量增援上海，和大批军舰的出没，国军那个重炮团拥有的火力优势将不复存在，单是日军的出云号，便有4门203mm超得炮，14门152mm速射炮，12门76mm速射炮。 单是这一艘巡洋舰，拥有的火力便超过了两个德械师，德式重炮团，36师火力的总和。 “日军的援兵到了，接下来的仗难打了。”方维抱着杆毛瑟步枪，点了根烟，悠悠地道，那挺重狙此时用麻袋套着，不到日军飞机，坦克出现的时候，方维不会拿出来用。 “方，方哥，那怎么办？这么让日军的大炮炸下去也不是办法。”一脸精悍的陈道奇也凑了过来，方维虽然才在军中呆了一天，但射杀超过两百日军的战绩，恐怕在民国上百万士兵中也是独一份。凭着骄人的战绩，整个幸存下来的士兵都被方维折服了。 “仗是要打的，想要日军的炮弹不这么猛烈，那得冲过去和日军近战了，顶着日军的轰炸，要冲过日军的机枪封锁，这一仗够难的，弟兄们，要是这一仗打完了咱们还能活下来，我请大家喝酒。”方维将烟屁股弹了出去。 “好，就冲方兄弟这顿酒，我也得努力活下去。” “老崔，你会写字，不如把大家的心愿都写下来，要是最后有谁能活着，有能力的时候，把咱们这帮生死弟兄的心愿都实现一下。” “好，好，我先说。” 日军炮弹一波接着一波，不过这些士兵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浑然没当成回事。 第9章 久违的热血 “让让，让让！大消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学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报社内。 “朱剑，什么事让你这般心急火燎地。”陈欣抱着一摞资料放在小书桌上皱眉问道。 “出大事了，我刚从我姐那里听来的。”朱剑回过气来道。 “绮诗？是什么消息？”陈欣急忙问道，朱绮诗在野战医院照顾受伤士兵，复兴日报很多消息都是从朱绮诗那里得来的。 “咱们上海出了个大英雄，昨天一天你知道他一个人杀了多少小鬼子？”朱剑道。 “你这人，卖什么关子，有什么都快说。”陈欣皱眉道。 朱剑伸出两个指头。 “二十个？不算多，有些厉害的士兵也达到过这个数。”报社的主编吴进贤扶了扶黑框眼睛走了进来。 “两百，还不止！一人一枪！” “什么，两百？”陈欣和吴进贤同时被吓了一跳。 “不错，一天之内，击毙了超过两百日军，弹无虚发，百发百中，是36师108团761营的，761营那边有不少伤员都是我姐负责照顾的，这件事在野战医院那边都传遍了。”朱剑道。 “好好好，确实是个大事件，想不到咱们民国还能出这等人杰。”吴进贤一脸兴奋，“一定要把这件事大肆报导出来，打击日本的嚣张气焰，振奋我国军之士气。” “这么厉害的士兵，他叫什么？”陈欣脸上也掩饰不住地激动，民国被日本欺压太久，太需要这样的消息，需要这样的人来振奋全民的斗志了。 “听他们说叫方维。” “方维，方维，吴主编，这道消息一定得是头条，但凡大英雄，总得有个称号，我看你不如率先给这个方维起个称号吧。”陈欣道。 “对，对，一起要起个威风一点的称号。”朱剑连连点头。“要不叫无敌战士？” “不行，这名字太稀松平常了。”吴进贤摇头道。“兵王怎么样？” “一个人，一条枪，吴主编，我看应该从名字上要突出方维这个人的气势。称号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我看就叫单兵之王，你们看怎么样？”何欣想了一会道。 “单兵之王，单兵之王，不错，就是这个称号。”吴进贤点头道，“那便快行动吧，赶在今天把这个单兵之王的英雄事迹都传播出去，让国人知道我们英勇无畏的战士在战场上和敌人浴血厮杀。” “号外，号外，日军大举增兵上海。” “号外，号外，我国军攻进虹口日租界腹地，毙敌上千。” “号外...我国军惊现无敌战士，单兵之王方维以一敌百，一日之内击毙日军两百余人，创下奇迹！” 一时间方维的名声在各大报纸上像旋风一般吹向整个上海，南京，甚至整个民国。这一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发布出来，引发了无比的轰动和争议，一些国外记者当然是嗤之以鼻，近代战争以来，除了炮兵，还没有谁创来过用步枪击毙两百敌军的历史，更何况是以精悍作战勇猛著称的日军。 外面争执不休，此时的方维却没功夫理会这些。 “咻－－－－” “趴下！”方维大吼一声，整个人紧趴在地面！炮弹的爆炸中，大扬量起的泥沙，水泥渣子打在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让人生疼。抬头看去，一个士兵在空中被炸成了几截，脑袋已经不见了，躯干喷着血落下来。另外一个已经血肉模糊，已经被炸成一团血肉浆糊。 此时日军增援部队逐渐抵达，无论是空中，还是炮兵火力上都开始占据绝对优势，以前方维只是在电影只才能略窥一斑，现在亲临战场，才知道中日战场上国军士兵的处境何其艰难。没有制空权，炮火被压制，还要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重达好几吨，咆哮而来的坦克。 “杀！”十多个士兵抱着集束手榴弹朝那碾压着路面而来的九五式坦克冲去。 突突突...坦克上的机枪，后面的伴随步兵毫不留情地将弹药倾泻在国军的头上，十多个士兵，连十秒钟的时间都不到，便全部横尸在地。 “王兵，把家伙给我拿过来。”方维一拳捶在坚硬的地面，硬梆梆的水泥也被捶出个拳硬。 “好!”王兵大声吼着回应。将用麻布袋包裹住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搬了过来。 “嗡.....” “突突突.....” “快躲开！”方维大声吼叫着翻滚到掩体里面的藏兵洞内。 “方哥我...”王兵抱着巴雷特话还没说完，便被空中激射下的子弹所打断。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王兵那张原本爱笑的脸此时满是血污，至少有四五个子弹洞。 “呃...”尸体无力地倒在地面。 “小鬼子，我草*你妈！”方维从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前世方维无数次看到自己训练出来的佣兵倒下，见的死人差不多能达到四位数，可从未像现在这么揪心过。 日军的飞机飞过，方维从藏兵洞内一跃而出，看了一眼已经咽气，面目全非的王兵，方维双眼一阵酸涩。双手揪着麻袋用劲一扯，那厚实的布袋竟然如同破布般被方维一下子扯开。 “安心的走吧，我会给你报仇的。”方维用手合上王兵剩下的一只眼睛。甩去眼中的泪水。回身半蹲，对着八百米外的炮塔呯！ 一颗穿甲燃烧弹从巴雷特的枪管中高速射出。 一声尖锐的金属穿透声响起，轰！日军的九五式轻型坦克毫无悬念的暴起一团火光，紧接着是一声更大的爆炸。第一声爆炸是穿甲燃烧弹的炸裂声，第二声是九五式坦克里面的37炮弹被引爆。 九五式坦克装甲最厚的地方也才12mm，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使用穿甲燃烧弹在500米距离上可以击穿16mm钢板，在1200米距离可以击穿8mm厚的钢板。这组数据还是后世测出来的，后世钢板强度比此时的日本货要更高。即使九五式坦克的装甲厚度再厚一点，也要被一枪打爆。 “王八蛋，还敢给老子飞回来。”看到刚才那架打死了王兵的轰炸机，方维狞笑一声，看着飞机急速降低高度，计算提前量。 呯！ 轰！空中爆出一团绚丽的火药，轰炸机在空中直接解体，四分五裂。 阵地上的陈道奇看到这一幕，方维竟然连日军的飞机都能打下来，还有那杆枪也特大了点，惊得一张嘴都合不拢。 “方，方哥你。” “少废话，别到处嚷嚷，自己机灵点。”方维想到这番话对王兵也说过，可昨天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此时已经倒在了战场上，再没有起来的可能，不由心里一阵难受。前世作为雇佣兵，方维起初是为了刺激和金钱，后来有了足够的钱，想收手也收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雇佣兵那种为了利益之间的厮杀早已经让方维感受到厌烦。可眼下这种民族之间的你死我活的感受是前世所感觉不到的。做雇佣兵的时候，打不赢可以逃，可以选择避开敌人。不会去挑战比自己强大太大的对手，一切为了利益，这种战争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可眼下是民族之间的战争，日本人打到了家园，打败了又能逃到哪里去？成千上万的军人，不计较敌人是否比自己强大得多，也没考虑是否能打得过，他们知道的是必须挡住日本人的兵锋，也许掌权者之间有着无数的权利倾轧，但眼前的这些士兵却只是简单的为了生存而战。这种纯粹为国而战的情绪是方维以前感受不到的。也正是这种战争，唤醒了方维心中久违的热血。 第10章 最后的进攻1 为了打下虹口租界，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给日军以痛击，国军下了死命令，德械师以班，排，连为单位，轮翻向面前高大的建筑进行冲锋。 就是国军最为犀利的150mm德式重炮也拿这些建筑没办法，这也是现在的国军司令官张治中所始料未及的。 大炮打不下来，便只能靠人力去冲。 杀！ 呯，呯，突突突.... 国军的喊杀声，步枪的声音，还有机枪撕布似的声音响交织在一起。 每阵机枪声响起，必然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国军倒下。 日本海军陆战队龟缩在楼层内，轻重机枪同时开火，一刻不停地扫向状若疯虎的国军士兵。歪把子轻机枪不能更换枪管，很多枪管都因为射击过度而变得通红。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面前的街道视线开阔，每间房里面几都都有机枪，这么多轻重机枪加起来同时开火，几乎没有射击的死角，冲上去的国军士兵死了一拨又一拨。 刚开始国军士兵都提着步枪朝前冲，大半的人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即使小半存活下来的，冲进大楼的房间内也是手榴弹来得更管用。后面的国军全都扔掉了步枪，直接带着几颗手榴弹便去进攻日军的坚固大楼。 “呯！”一个冲到墙边的国军士兵敲碎了玻璃窗，朝里面扔了颗手榴弹。 轰!屋子内腾起巨大的烟雾和火光，还是日军的惨叫声。 另外一个国军同样想扔手榴弹，被里面日军士兵伸出的一只手揪住头发拉到窗户边上，顶着脑袋便是一枪。 “他妈的，仗不是这么打的。” 宽阔的马路上尽是尸体，看着这些英勇无畏的士兵几乎是用人命堆出了一条进攻的路线，方维都想破口大骂，日军实力本来就强，眼下日军的舰炮已经完全压制了国军的重火力，这样顶着日军的火力强行冲锋，根本就是送死的行为。 可上头的命令就是进攻，方维虽然知道这种打法的错误，但却无力去改变眼下的局面，只能沿着国军高层定好的路线同其他士兵一起进攻。 方维趴在一栋坍塌的破房子里狙杀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切目标，由于日军固守在指挥部内，方维今天只射杀了五十多个日军，另外还干掉了日军的三辆轻型坦克和一辆装甲车，一架飞机。可面对工业相对强大的日本而言，这点战果根本不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 晚上，国军又组织了两波夜袭，一度有一将近一个连的士兵杀进了日军陆战队指挥部，大楼楼响起惊天的厮杀声。不过国军的后续部队被日军疯狂的机枪火力所阻截，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对面大楼里的厮杀声逐渐微弱直至于无，被日军机枪压制得抬不起头的国军们都明白冲过去的战友已经全部阵亡了。 第二天拂晓，此时的方维还不知道日军的大股增援部队转瞬即至。在日军日趋激烈的炮击下，蒋介石对淞沪会战总指挥张治中的能力起了怀疑，派陈诚赶带德国顾问赶往上海，担任前敌指挥官，实际上已经开始取代张治中的地位。 87师，88师两个德械师在之前的连番攻坚战中伤亡惨重，战斗力锐减，陈态为此调用了增援过来的98师和战力基本还在的36师将重点攻击方向作调整，改为汇山码头。想将摆成一字长蛇阵的日军从中间一举截断。 方维也在这股进攻的军队中，方维穿着薄薄的军衣，一手背着杆毛瑟步枪，另外一手提着破麻袋裹着的巴雷特，给那把m16军用匕首找了个皮套套住挂在腰间。装扮在军中显得颇为奇怪。 身边的士兵们个个身上散发着股血水与汗水混合的臭味，八月份上海的天气还很热，与日军打生打死，几天的时间，谁也没功夫和条件去洗澡，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不管是谁，形象看上去都不会很好，唯独方维作为军中独立存在的神枪手，没有到前线拼杀，要好上不少。 “弟兄们，咱们的增援部队上来了，日军这几天也死伤不少，这次进攻，一定要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姚盛青头上多了一道纱带，给几战余生，和上百个补充过来的新兵打气。 “对，一定要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去。”士兵们轰然应声，只有方维明白，在日军已经逐渐取得制空权和火炮上的绝对压制，这差不多是国军在淞沪会战中的最后一波主动进攻了，后面便要陷入为期几个月的苦战和大溃败。 “方维，记住，多打掉日军的几挺机枪和掷弹筒，弟兄们就能少死很多人。” 姚盛青拍了拍方维的肩膀，到现在为止，方维还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作为一个主动进攻的营，姚盛青还能有四五十个老兵，差不多都是方维的从旁协助，要不然以之前几战的强度，整个营早就拼光了。 “营长放心，对了，除了陈道奇之外，把俞家明也给我吧，他的眼力不错，可以给我多找出来一些日军的隐蔽火力点，再说，万一要是我运气不好战死了，也得有个人把我的枪法传下去。” 方维道，眼力好只是借口之一，俞家明也是七六一营的老兵，身手十分不错，练的是一身八极拳，已经到了暗劲中期。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超常人，只有二十岁，有成为一名王牌狙击手的潜质。这样一个有潜力的人，如果随大部队冲锋，死在日军乱枪之下，未免太过可惜了。 “好，俞家明给你，你一定要把他给我教出来。”姚盛青接着又笑道，“要是连你都出事，估计咱们这个营全部都报销了，方维，来，有件私事我跟你谈一下。” “什么事，姚营长。”方维跟姚盛青走到一边。 姚盛青从军上面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日记本，翻开，牛皮纸的封面下夹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齐耳朵发，明眸酷齿的妙龄女生，跟姚盛青有几分相像。背景是金陵女子中学的校门。 “这是我的妹妹姚莹，照片是她几年前拍的，现在在金陵女子中学当老师，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你比我有本事，要是这次我过不去，你帮我把这个日记本给她，另外帮衬她一点。说也奇怪，我那么多手下，跟你接触了也就两天，也说不准为什么会信任你，反正就是信了。” 方维笑道，“姚营长，那么多大仗都过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刚才不还跟那些新兵蛋子打气。” “那是安慰人的话，昨天264旅的黄旅长都阵亡了，肚子被炸开，肚子里面的东西全被炸出来，当场被日军炸死的还有参谋官，上校，中校加起来三十多人，527团10个连长战死了7个，这一仗真他娘的惨烈，人家德械师的将军都阵亡了，连营一级军官死得更多，我一个36师的营长又算得了什么。”姚盛青摇头道，“那都是糊弄新兵蛋子的鬼话，也是怕他们泄了气，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你放心，要是我还活着，一定会帮忙照顾姚莹。”方维点头，通过姚盛青的口叙，方维才知道德械师那边已经惨烈到了这种程度。 黄梅兴是一二八事变中的悍将，因为32年的淞沪抗战一战成名，在军中有黄老虎的称号，这次战争中指挥也可圈可点，率部攻下了很多日军据点，没想到也没能熬过去。 “好了，今天还要攻汇山码头，自己多小心点。”姚盛青拍了拍方维的肩膀，大步朝前边的队伍追去。 第11章 最后的进攻2 十几台大功率发动机的轰鸣场连成一片，将附近的小炮，爆炸声，还有士兵的呐喊声都压了下去。 老蒋为了这次淞沪会战，确实连老底都掏出来了，坦克教导大队，两个连，一起十二辆维克斯轻型坦克，虽然不比日本的豆丁坦克来得更强，可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东亚，坦克都是一种震慑性武器。 由12辆维克斯轻型坦克以及紧随其后的500名敢死队，还有再稍后一些的2000余名士兵组成一道巨大的箭头，向汇山码头袭卷过来。 坦克的履带在码头的水泥地面上轧出一个个均匀的痕迹，夹杂着日军士兵惊恐无比的叫声，任谁面对这重达数吨的钢铁怪物，都会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惧意。 “打！”郑绍俞在1号坦克内低吼一声，率先命令开火。这支坦克部队虽然是国军的心尖尖，不过民国本身不能制造坦克，都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几辆轻型坦克在西欧都是过时的产品，连无线电通讯设备都没有装上，其他坦克内的战友只有看到这边开火之后才会接着进攻。 轰！维克斯坦克上的37火炮发射的一颗炮弹直接砸进了日军的堡垒里面，炸得七八个日军东倒西歪。 其他十一辆坦克也相继开火，一阵钢铁风暴直接袭卷了日军阵地上最前面的百余人。 跟随在坦克后面的500名敢死队士兵看到己方的坦克部队拥有如此强大的战力，都忍不住欢呼叫好起来。 “八嘎，还击！” “战防炮！” 轰！从日军阵地上射出的战防炮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7号坦克，维克斯轻型坦克的装甲只有几毫米，只能勉强抗住步枪和机枪的进攻。手榴弹扔得多一点都可能会被炸开，如何能抗住战防炮的射击，7号坦克当场被打成了火炬。 翁..... 天色一变亮，日军和国军的战机相继出现在两军交战的上空。天上的机枪声也不时响起。敌我二十几架飞机来回在天空中驰骋，相互厮杀。 维克斯坦克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的同时，日军的战防炮也在全力进行还击，紧接着又有两辆坦克被打爆了。 “呯！” 一粒子弹穿过将近一千四百米的距离，打在日军一门战防炮旁边的炮弹箱上。 轰！被引爆的十几门炮弹将日军阵地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二十多个日军当场阵亡，战防炮自然也被炸成了很多零件从四周抛飞开。 “最左侧，日军战防炮两门。”俞家明拿着望远镜低声道。 “方哥，快开枪啊！”看到又有一辆坦克被日军打得炸开，炮塔飞出空中数尺高，陈道奇有些心急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打，隔着这么远，中间变数很多。”方才战场的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差点使得方维发射的子弹打在一辆维克斯坦克上，惊得方维出了一身冷汗。维克斯坦克挨上一方维一枪，也只有挂掉的份。 现场厮杀的士兵不时会挡住方维的视线，在国军被打掉第五辆坦克时，趁着中间露出来的空档，方维连发两枪，再度命中。 “连长，小鬼子的炮弹怎么自己爆炸了？”驾驶坦克的张铁柱有些奇怪地道。 “谁知道，可能老天都站在咱们一边，既然小鬼子的战防炮被炸掉了，还等什么，轧过去，干死这些小鬼子。”郑绍俞咬着牙道，雨点般的子弹打在坦克上发出叮叮叮的声响颇为悦耳，时不时也能听到坦克上一两块爆炸，那是日军的甜瓜手雷。 “集束手榴弹，想扔过来，做梦去吧。”坦克上的机枪手操控着机枪一梭子扫出去，登时打得十几个日军死士身体筛糠一般地抖动，然后软软地倒在地面上。 一番血战，从冲锋开始，原来的十二辆维克斯坦克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五辆，六辆当场被日军的炮火打掉，还有一辆履带被炸坏，趴在了原地。 开进了日军阵地的维克斯坦克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魔神，机枪一通乱扫，37mm坦克炮看着目标便开火，打得日军阵地一片狼藉。 “可惜，这么好的坦克竟然损失了一大半。”拿着望远镜的俞家明叹息的同时，对方维越发的佩服起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枪打掉日军的大炮，简直闻所未闻。 俞家明不知道的是历史上国军的两个坦克连十二辆维克斯轻型坦克全部都被击毁在冲锋的路上，此时却因为数门战防炮被毁，有五辆冲进了日军阵地。 “咱们也跟上去，汇山码头这边只有五六百日军镇守，被几辆坦克还有那些敢死队冲进去，算是完了。”更何况还有两千多的后续部队转眼便可以增援上来。 将巴雷特扔给俞家明拿，方维提着毛瑟步枪大步朝前走去。 “冲啊！杀光这帮狗日的。”少校刘宏深是敢死队的指挥官，本来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能顺利冲进日军阵地，那些坦克就是好用啊，否则光用人命来填，加起来两千五百人的兵力，真要强啃下来，恐怕剩不下几百人。 “杀！”几个国军士兵向前一刺，三把刺刀几乎同时刺进了面前日军的肚子。 “他妈的，这仗打起来痛快。”敢死队的人哈哈大笑，提着刺刀疯狂扑向阵地内败相已露的日军士兵。 “噢，上帝，这些中国军人真是疯狂，从来没有见他们这么英勇过。”汇山码头两面是江，离公共租界靠得近，公共租界内高一点的建筑，洋人拿上望远镜，可以直接看到汇山码头这边的战况发展。 看着数千国军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袭卷向日军阵地，那些洋人不由全都惊叹起来。这次国军爆发出来的战力确实让人眼睛一亮。 “道奇，枪你拿着，家明，咱们一起去杀日军，杀个痛快。”方维看到现场杀作一团，顿时也有些手痒。 “好，杀个痛快。” 方维和俞家明都是练武之人，跑动起来速度极快。 “嗖！”人还未到，方维已经抽出那把m16匕首朝前猛地一掷，直接插在一个日军的脑门上。 第12章 最后的进攻3 王中宇之前和方维一样，中弹也不深，蒙了层纱布又重新上了战场，肚子这会已经被日军的刺刀顶住，差点就要开膛破肚，看到面前的日军脑袋上忽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强大惯性使得日军士兵仰面跌倒，匆忙间回头一看，方维已经跑到了身边，不由哈哈一笑，“方兄弟，又被你救了一命，看来欠你的情，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那就好好活下去，能还多少是多少。”方维说着，偏身错过一个日军小队长军刀的前劈，几步向前，腾身一记膝撞。正中日军士兵胸口。日军惨叫一声，被撞得向后飞跌出一丈多远，大口鲜血喷出，落在地上时，胸口已经塌陷了一大块，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 方维招手拿出日军松落的军刀，抽回军用匕首，便如虎入羊群般扑进了大军之中。 锋利的军刀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砍，劈，拖，刺，捅。军刀在方维手中仿佛活物一般。转眼间便带走了七八个日军的性命。弄得正在拼刺的日军看到方维，都下意识的做出闪避的动作，避免和方维撞上。 “小鬼子，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一些国军杀得兴起，哈哈大笑起来。 国军如虎入羊军，杀进日军阵地后，左冲右突，阵地上的五六百日军当场战死四百余人，剩下两百人见源源不断赶过来的国军，就是傻子也知道汇山码头是守不住了。当下不到两百的日军仓惶无比地向外白渡桥方向逃去，汇山码头两面临江，一面是国军杀过来的方向，另外一面只有外白渡桥了。 过了外白渡桥，也是英美公共租界。 “上帝，这些该死的日本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把战争带到公共租界来吗？”密切注视着战况发展的英国武官放下望远镜，急忙下楼打电话，然后赶往外白渡桥。 “团座，要不要冲过去把那些日军全灭了。”刘宏深看那近两百的日军逃进公共租界，心有不甘地道。 “别闹事，那边是公共租界，算那帮小鬼子命大，把这最后一道仓库打下来，整个汇山码头便是我们的了。”胡家冀指着江边上的一座大型仓库道。 一时间除了靠着江边一座厚实的水泥仓库没被攻陷外，阵地上的日军不是被歼便是逃进了公共租界。只有那个仓库在国军的视线中分外扎眼。仓库的水泥墙又高又厚实，维克斯坦克炮，以及胡家冀带过来的平射炮打在上面，只能打出一两个小弹坑，主体丝毫无损，只有大门处那两道高约三米的大铁门看上去是个破绽。 “杀过去，占领这座仓库，码头便是我们的了。”方才的胜利使得国军士气高涨，一些士兵搭着人墙要去翻跃那道铁门。 铁门后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歪把子的声音接连响起，身躯刚从铁门上冒出去的国军士兵纷纷中弹，倒了回来。 “妈的，就知道这些小鬼了没安好心眼，手榴弹。”胡家冀大声咆哮道。 三米不算高，接连十几颗手榴弹扔进去，门那边爆炸起此起彼伏，烟雾火光腾起。可国军再度翻上铁门想要打到里面去时，里面的机关枪再度响起，又有六七个国军倒在了厚重的铁门下。此时租界内的这种铁门重达数吨，普通的火炮根本就不管用。 至于那些手榴弹，也无法炸开日军仓库的大铁门。 汇山码头旁边就是黄浦江，江面上马达的轰鸣声远远传来，光是从其动静上听，那动力就比维克斯坦克要强劲了不知多少倍。 “不好！”方维面色一变。 “方维怎么了？”这会俞家明也杀到了方维的旁边，一怔道。 “日军的战舰要过来了，咱们这么多人在汇山码头，简直是日军舰炮的活把子。” “那该怎么办？”俞家明也有些着急，之前攻打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时，对于日本海军扑天盖地的舰炮攻击，俞家明记忆犹新，那种烈度的炮击，国军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够好，炮弹不要降落在自己头上。 方维看了江边日军那屹立不动的日军仓库，整个汇山码头，就只有这么一个日军据点，打下来，就占领了汇山码头，将整个上海日军布下的一字长蛇阵从中间一刀两断，首尾不能兼顾。国军能达到大量杀伤日军，给日军以痛击的目的。 日本海军的军舰比预料中来得还要快，好几溯大舰溯江而上，可以看到粗大无比的炮口正对准汇山码头的国军这边。 咻咻咻！近百发炮弹扑面而来。 “隐蔽！”大量国军躲进占领的日军防御工事内。 轰轰轰.... 整个汇山码头几乎化为一片火海，上百个国军士兵在爆炸中身体支离破碎，被掀飞到空中。 “妈的，不能在这里挨炸，今天就是用尸体堆，也要堆出一条路拿下日军最后的防守据点。”胡家冀见自己的部下在日军舰炮反击下死伤严重，不由目眦欲裂。 顿时一个连接一个连的士兵大吼着冲向日军仓库铁门，仓库内的机枪一刻不停地响起，爬上铁门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倒下，但这并没有吓倒这些英勇无畏的士兵，阵亡的士兵在铁门下堆积，打到后面，国军士兵不用再借助战友的协助，直接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便能直接到达铁门顶部。可日军仓库内的机枪火力猛了，没有人能冲破如此严密的火力封锁。 感受到国军进攻意志的坚定，江面上的日本军舰炮击更加猛烈，国军阵地上不时腾起一朵朵巨大的火云。口径超过150mm重炮轰击时除了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外，外围的十几个国军士兵也被高压冲击波所震死。 国军剩下的几辆维克斯坦克在这种程度的炮击下，除了两辆逃出生天，剩下的几辆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舰炮撕裂。 “上帝，疯了，这些中国人都疯了。”将逃进公共租界的日军都缴械后，英美武军，领事又重新拿起了望远镜，观看汇山码头这边惨烈的战斗。 “中国军人用自己的生命铺了一道可以进攻的道路，但在绝对密集的火力下，这种程度的进攻是不可能摧毁日军的防守的。”英国武官查理斯叹息道，英勇无畏的士兵总是容易获得人的尊重，“我在中国呆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中国的士兵如此无畏过，他们不惧生死，用自己的身体在和日军的机枪，舰炮战斗。” “冲进去，快冲进去了。”在公共租界内，同样有一些有条件的中国人在看这场战斗，他们捏紧了拳头，随着国军的进攻而神经紧崩，又在国军不停地倒在铁门前而沉重的叹息，看着那些一张张年青的面孔，那些国人双目不由掉落蓄积的泪水。 第13章 最后的进攻4 “de高爆炸药生成生中，请等待！”在国军士兵疯狂的同时，方维躲到了隐蔽的工事内，调出微型计算机里面的资料，de，是英文dstroyeverything的缩写。意为摧毁一切。是黑水公司和美国最大军火商一起研制最的最新式高爆炸药。 “炸药生成完毕，消耗电量5.35%。” “就是你了。”方维提着起爆器和一小包炸药钻出被炸塌了半边的工事时，泥土碎渣掉了一身，如同一个泥人般。 “轰！”空中炮弹呼啸，方维提着de炸药向前一扑，心呯呯呯跳个不停，要是被日军炮弹炸到，de炸药被引爆，自己十条命都不够炸的。大量的泥土在爆炸中掀飞到身上，方维起身晃了晃脑袋，继续朝日军仓库的水泥墙面接近过去。仓库的铁门那边国军前仆后继，方维想挤恐怕也不好挤过去。靠近仓库高耸厚实的围墙，便不用再担心炮火，日本军舰也怕炮弹会打到自己人。 用碳纤维匕首在水泥墙墙角下挖出一个小洞，刚好够将炸药小包放入其中。方维捏着起爆器向后狂奔，同时大声吼叫道，“快后退，老子要炸开小日本的龟壳。” 早就有些国军士兵注意到方维奇怪的举动了。 听到方维的吼声，不少人都有些诧异。 “是方维，这小子在干什么？”军服已经破破烂烂的姚盛青感到诧异。 “方维，方维。” “没时间解释了，让进攻铁门的士兵撤，我要炸塌日军的围墙，只有七八米远，会波及到他们。” “炸塌日军的围墙，你确定？”姚盛青面色严肃地道。 “相信我就快点，时间拖一秒，咱们的弟兄便多十几人死在日军的炮击之下，炸不塌，不用你们动手，老子一枪把自己给崩了。”方维大吼道。 “好！老子也豁出去了。”姚盛青不是婆妈的人，摘下军帽摔在地上道。 如果是方维一个小兵直接去找胡家冀，希望渺茫，不过现在姚盛青这个营长也押上自己的前程，胡家冀只是略一思考便同意了，七六一营之前歼灭了五六百日军，这样的战绩便是胡家冀也没有。 随着国军暂时的退却，方维按下手里的起爆器。 只听轰地一声，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声音的响度几乎能与日军的203mm舰炮相提并论。但这些国军不知道的是杀伤范围也许不及203mm舰炮，但中间的爆炸强度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 火云和黑烟散去之后，那中间坚厚的钢筋水泥墙已经不复存在，被炸出一个宽约十好几米的巨大缺口，就连边上两扇厚重的大铁门也被炸得扭曲，被爆炸产生的高温溶解了一大半化为铁水流到地面。 热腾腾的高温气浪烤得边缘的国军士兵隔着两百多米也被烘烤得熬熬直叫，挣扎着往后退。 “要不要冲过去？”胡家冀不顾眼下的高温，跃跃欲试。 “现在还不行，士兵还没冲过墙，就要被中心地带的高温烤熟了，再过一会。”方维制止道。 “他妈的，方维，你这整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姚盛青目瞪口呆，连那厚重无比的大铁门都化成了铁水，仓库里面的日本人还不直接给烧焦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日军之前遗留下来的。”方维随便找了个借口，真实情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解释。 “可以了。”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方维点头道。 “弟兄们，给老子杀进去，宰光里面所有的小鬼子。”胡家冀一马当先，从工事中一跃而起，率上千士兵如同潮水般朝日军的仓库一拥而上。可这些国军士兵冲进去的时候，发现日军最前面的机枪手已经全部碳化，远一点的日军也被高温烤死了。之前撞得头破血流的日军阵地，这会得来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汇山码头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日本军舰见国军已经占领汇山码头，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又打了一通炮弹，然后才慢吞吞的撤走。 “真有你的。”姚盛青兴奋莫名，要是没有方维这惊天一炸，顶着日军的舰炮强行进攻，恐怕他们这些人都剩不下几个，眼下歼灭了数百日军，2500名国军还能剩下一千八百多名，不得不说方维居功至伟，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坦克连十二辆维克斯坦克，只有两辆完好，还有一辆被炸断了履带，算是损失惨重。 “汇山码头是日军的要害部位，现在被我们占领，日军很快便会疯狂的抱复，做做准备吧，恶战不过才刚开始。” 方维心里的沉重没有减轻一分，之前顶着日本军舰的狂轰烂炸占领汇山码头，但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很快日军便会疯狂反扑。国军不可畏不英勇，但开打的方式和地点却选错了。在日军舰炮的射程范围内和日军死扛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虽然知道这些，不过方维也清楚，这大致的方针是老蒋定下的，自己一个小兵眼下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任何改变。只能在这个过程中尽量去加大日军的伤亡，减小国军的损失。按照历史的进程，此时胡家冀这个团长应该身中五弹，两千多名国军在日军舰炮的进攻和仓库的枪林弹雨下十去其八，只有几百人因为进攻无果而撤退，攻占汇山码头的计划最终功亏一溃。 自己这只小蝴蝶已经让历史有了轻微的改变，只是不知道后面究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该来的始终要来，至少现在我们打赢了，谁管得了以后呢。” 姚盛青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颇为无奈地道，面对日军这个庞然大物，就算能让他们吃无数次小亏，可日军的强大仍然让人觉得难以战胜，“我们只有一腔血勇之气，只有慷慨赴死的决心。用我们的身躯，挡住日军侵略的脚步，为党国争取最后的胜利。” “营座，方哥，你们在这，找了你们好久。”陈道奇提着巴雷特赶了过来，身上挂着两个子弹袋，这些都是给方维准备的。 “我去找个适合射击的地方。” “呆会胡团长恐怕还要对你论功行赏呢，现在就走了？”姚盛青道。 “论功行赏？多赏点大洋是实在。”方维擂了姚盛青胸口一拳，“你自己多保重。” “方哥，你可真厉害，刚才我跟营长说了，以后就跟你了。”陈道奇后面又跟姚盛青说了几句，从后面追上来。 “你要是想学，以后我交你。”方维道，虽然比不上俞家明，不过陈道奇也十分年轻，可朔性很强。 “真的？” “打完了这仗咱们能活下来，我就交你。”方维道。 “好，只要能有方哥一半的本事，拿起鬼子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陈道奇喜孜孜地道。 “打枪有一副好视力，这点你和家明都不错，然后枪姿，距离，还有空气的湿度，风力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选择好射击角度，方维闲着无事，便开始给陈道奇和俞家明介绍射击的窍门，两人都上了战场，有不错的底子，只要肯用心，成为狙击手并不是难事。 第14章 最后的进攻5 “八嘎！你看看这是什么！”长谷川清将报纸摔在桌子上，上面豁然是逃进公共租界的日军被英军下了枪俘虏之后拍成照片发在报纸上的头条。 “由于你的无能，使帝国军人的荣誉成为西方人口中的笑话，汇山码头的失陷，让帝国军队被拦腰截断，后面很可能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损失！” 长谷川清揪住松岛良田的领子大耳瓜子不要钱地甩在对方的脸上。 “哈伊，哈伊，属下恳请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松岛良田双脸浮肿，但态度异常谦卑。 “帝国两个师团的援军刻日即至，在这个关头，每一个帝国军人都要发挥其最大的作用，我给你一个大队，一个战车中队，海军那边也会配合你的行动，这是我剩下手里能调动的手有兵力，如果不能在援军抵达之前拿回汇山码头，你也不用回来了。”长谷川清哼声道。 “哈伊，属下必然夺回汇山码头！”松岛良田正声道。 日军的进攻比想象中的来得还要快一些。 黄浦江上再次出现的五艘轻巡，驱逐舰在内的军舰拉响了日军进攻的号角。 “方，方哥，日军的坦克过来了，你快看。”看到日军十辆轻型坦克气势汹汹地朝这边扑过来，陈道奇连忙指给方维看。 “早看了，别大声嚷嚷，急个什么，要学会打枪，首先就得心平气静，你这种心态，就算我把会的全教给你，你也成不了一流的狙击手。”方维瞪了陈道奇一眼。 “什么是狙击手？”陈道奇问道。 “就是神枪手的意思，不过比神枪手更为厉害，需要学的也更多。” 方维端着巴雷特重狙将枪头从破瓦砾间伸出。 咻，轰... 日本海军的舰炮已经先给守在汇山码头的国军来了一通下马威。 “趴下！”听到一发炮弹声音渐近，方维面色一变，将没反应过来的陈道奇一把揪着他的头发按在地面上。 前方五六米的爆炸让地面都剧烈摇晃起来，还好这发炮弹还只是76mm的舰炮，要是超过一百mm口径的重炮，这一炮估计能把陈道奇直接震死。就是方维这样的化劲高手也要被震出内伤。 “呸，呸！”肆虐的弹片飞过之后，陈道奇抬起头，接连吐了好几口泥土。 刚才躲避炮弹的功夫，日军的八辆九五式轻型坦克，两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已经快冲到了国军阵地上。国军序列中，也就德械师的战防炮装备了一定的数量，36师根本没有战防炮，面对日军坦克这样的大家伙，根本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 不出意料的，一群拿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的国军死士从阵地中一跃而出，向日军的坦克群冲去，可面对日军密集的机枪，国军士兵只是刚跳出来，便被打翻在地。人直接对抗坦克，兑换根本不成比例，方法不对，就是死了上百人，也不一定能搞掉对手。 轰，轰！坦克上的37mm火炮将炮弹倾泻在国军的头上，立即炸得一片人爷马翻。 虽然日本海军陆战队一个大队只有七百人的兵力，但有这样一个坦克中队，外加江面上的舰炮火力支援，其火力快赶得上国军一个集团军，镇守汇山码头的国军当然吃不住劲。 “妈的，98师那群家伙难道是吃干饭的吗？汇山码头老子已经打下来了，再不增援过来，又要给日军再抢回去。”胡家冀还不知道98师已经遭到了日军的阻击，面对已经抢占街道两侧的日军，此时98师只能像之前的德械师那样，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清除日军，十分的耗时耗力。 “方哥，快啊。”陈道奇看着眨眼之间便有三四十个战士倒在日军坦克群面前。 “别吵！”俞家明让陈道奇别再出声。 呯呯呯呯.....方维用分别将十发子弹相继射出去。 方维狙击的地方离日军的坦克群只有六百多米，可以说是日军眼皮子底下，这种距离下，按日本人此时的铁板强度，在这种距离下，至少可以穿过十五毫米的厚度。有四发运气好，穿过装甲后打在了炮弹上，直接引爆了整辆坦克，炮塔被坦克内部的上百发37mm炮弹炸得飞起两米多高。 还有几发打进去，穿爆燃烧弹炸裂时，子弹内部的细小金属颗粒四散飞溅，瞬间杀死了坦克内部的日军，日军虽然被杀死了，但发动机还在响，坦克没有人架使，顿时失去目标，盲目的朝前冲，有两辆坦克甚至撞到一起，相互顶牛。 只有两辆运气不怎么好，打穿了装甲，没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怎么回事？” 刘家冀看到日军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坦克爆炸的爆炸，趴窝的趴窝，有四辆根本是在乱动，火炮和上面的机关枪都没有响了。 “快，团座，机会难道，咱们一股脑杀过去，把这伙日军杀退了再说。”姚盛青提醒道，只剩下两辆坦克，虽然仍然棘手，但至少比十辆要好对付多了。 “对对，给老子杀过去。”胡家冀反应过来，立即下令。 之前日军想跟着厚重的坦克，装甲车直接瓦解阵地上的国军守势，冲得很快，根本没料到会出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八嘎，怎么回事？”松岛良田悚然一惊，整颗心沉到了谷底，八辆坦克直接爆炸了四辆，剩下两辆坦克，两辆装甲车跟撞了邪似的，横冲乱撞，旁边靠得近一点的几个日军反而被碾压致死。 紧接着两辆还算正常的轻型坦克又爆炸一辆，另外一辆也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松岛良田自然不知道里面的驾驶员骤然死亡后已经失去控制。 日军的第一特别陆战大队是从旅顺紧急调运到上海来的，之前因为跟在坦克群后面比较紧，这会几辆坦克除了爆炸的就是失去了控制，这些日军全部都暴露在反击过来的国军枪下。 “杀！” 突突突....国军机枪手肆意挥豁着弹药，几串长长的火舌打出去，登时数十个日军促不及防，眨眼间便被打死。几道，十几道鲜血从身上的弹孔中流出。 “上，杀光这帮狗日的。”胡家冀欣喜苦狂，坦克教导大队的人胆子大的爬到了失控的坦克上面，打开盖子，这才发现里面的日军竟然到处是血，全部都死跷跷了，怪不得全部失控。 “里面的日本人都死了。”郑绍俞兴奋的大叫一声，把里面的尸体都拉出来，自个儿钻了进去，操纵着日军的九五式坦克便朝对面的日军的方向轧了过去，只不过此时国军大多已经和日军绞杀在了一起，让郑绍俞反而不怎么好下手。江面是的日本军舰也因此投鼠忌器。 “杀！” 以此时国军的条件，跟日军拼刺刀战自然是最划得来的，更何况又是以多打少，个个都悍不畏死。两军的阵亡比例能无限度的拉近，真要是顶着日军的狂轰烂炸，兑换比例能达到三或者四比一都算不错了。 放下了巴雷特的方维又换上了毛瑟步枪，接近到距离日军只有四百多米的地方，此时日军和国军混战成一团，虽然稍微麻烦点，但对于方维来说，开枪算不得什么难事。 呯，呯，呯！每一声枪响，几乎都有一个日军士兵被射杀。 “123，124，125.....” 当日军的特别陆战大队在国军的拼死反扑下撤退时，除去之前的战斗不算，单是在这次汇山战场上，方维的毙敌数已经超过了150人。 下一次日军的反扑将来得更加凶猛，不过看到此时国军们疲惫脸上扬溢的笑容，方维也嘴角一跷，人生得意须尽欢，以后的事，谁管得了呢。他们在汇山码头上多守住一天，国军主力便能歼灭更多的日军。 第15章 苦战 被拦腰截断的日军在国军接下来的疯狂进攻下损失惨重，日军和国军都在向上海疯狂增兵。第11和第3师团刚一抵沪，便拼凑出超过五千人的兵力组成天谷支队，狂攻汇山码头。 与此同时国军的后续部队也纷至沓来，日军最初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特别陆战队死伤惨重。不过一场大仗才刚刚拉开序幕。 咻咻咻..... “快躲开！” 国军军官嘶声力竭的大声吼叫，可在日军的狂轰烂炸之下，根本不过是徒劳的举动，日军一次性调集了八艘军舰，十一架飞机，还有数千人的兵力，一个战车中队，还有一个重机枪大队，要的便是一举碾碎国军在汇山码头的抵抗。如此雄厚的力量，海陆空一体的立体化打击，根本是国军这支连一战前的列强军队都比不上的落后部队所能抵抗的。 国军有的只是一腔血勇和为国捐躯的死志。 轰轰轰！整个汇山码头几乎在航弹和舰炮的轰炸下化为一片火海，这一片区域的生存环境简直恶劣到了极点。四散飞舞的弹片，被炮弹裹胁而起的泥沙，到处腾起的火光，烟雾。 方维和俞家明，陈道奇如同死狗般趴在工事内，和别的国军一样，在这种强度的炮击和轰炸下，能活下去，纯属运气。 嗖...方维心中一惊，整个人向右翻滚。炽热的弹片躲在方维的左臂，带出一道长约六七分的口子，弹片深入肉中，差点伤着骨头，鲜血涌出。 “方，方哥，你怎么样？”俞家明和陈道奇连忙问道，在方维的要求下，俞家明和出陈道奇没有将方维打坦克的事说出去，不过两人都明白，阵地上一千多的国军中，方维发挥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要不然国军根本打不下汇山码头，在之前日军的反扑之下，也根本守不住。更别谈大量杀伤日军，全千日军一个坦克中队了。 “没事，死不了，这狗日的日本人，吃枪药了。”方维低骂了一声。咬着牙直接用手指将弹片给取出来，呆会还要动手，有这么块弹片卡在胳膊里面影响不小。扯掉袖子，又撕了根布片让陈道奇帮忙简单的包扎一下。 “方哥，要不到医院去处理一下?”陈道奇还是有些担心，常年在战场上玩命，因为一点小伤口感染，最后送命的士兵比比皆是。更何况方维左臂上的伤换作一般人，恐怕战力都折了四五成，哪里还能跟鬼子拼命。 “现在？鬼子的炮火这么猛，出去根本是送死，打退了这波鬼子再说吧。”方维摇头，武功练到化劲的人，对于肌肉的控制远超常人想象，实际上方维受的伤并没有陈道奇想的那么严重。 “炮火延伸，注意，日军要打过来了。” 方维话音未落，对面日军便在坦克群的掩护下猛扑过来。 汇山码头更远的方向，也暴发出惊动动地的喊杀声，方维精神一振，是98师的援军到了，不过听到那边枪炮声十分激烈，想必是遭到了日军的阻击，一时间打不过来。 “前天才被消灭了一个坦克中队，现在还敢来，真是不涨记性。”看着日军的坦克冲过来，方维冷竹笼一声，不过这次日军学乖了一点，只派出了五辆坦克，除了四辆仍然是小铁皮九五式轻型坦克之外，这次还多了一辆八九式中型坦克，八九式中型坦克的前装甲是17mm，侧装甲是12mm，比九五式中型坦克厚实不少，就是重狙，从正面打进去也有些困难，先解决了那几辆九五式再说。 方维拿过巴雷特重狙，瞄准，射击。这次运气不够好，五辆坦克只打爆了一辆，另外四辆暂时失去控制，此时日军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国军想要再像之前那样爬到日军坦克里面去已经不可能了。 日本军舰的舰炮，天上的轰炸机仍然在向国军阵地肆虐。直到步兵冲击上来后，为了防止误伤，才暂时稀薄了不少。不过天谷支队本身的火力足以抵上国军两个师加起来的火力还不止，在兵力又处于劣势时，情况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不停地有日军攻进国军阵地，又被国军赶回去，每一次争夺都会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留在原地再也爬不起来。 “杀!”国军，日军各自踩着战友或者敌人的尸体再次撞击在一起。 突突！突突！日军太多了，方维扔掉了手里的毛瑟步枪，抓了挺捷克式轻机枪，20发弹匣。射程比毛瑟步枪还要远一点。并且不用麻烦的拉动枪栓。轻机枪和步枪在普通士兵手里精准度当然大不一样，不过在四五百米距离上基本上凭着手感的方维来说，区别不算大。 省却了拉动枪栓的功夫，用捷克式轻机枪杀起日军来速度反而要更快。一些有经验的机枪手呈三点发射子弹，就是再难缠的鬼子士兵也要饮恨枪下。此时方维只要两发，一个二十发的弹匣可以撩倒十个日军，而且还要省却大量的时间。日军越杀越多，相比起汇山码头阵地的国军却是越来越少，98师的援军还远未抵达，此时的局面是枪比人多。 “快，给我弹匣，我的弹匣快打光了。”方维一边开枪一边催促着。 换上新的弹匣，前边阵地上到处是日军，方才两个排的国军已经全部战死。 突突...方维将子弹用最快的速度打出去，倾刻间撩倒了八九个日军。 “走，换地方！”方维提着捷克轻机枪退了下来。 “为什么要换？” “刚才动静太大，日军已经注意到这边了，再不走，等着挨炸吧。”方维在工事里面弯着腰，没走多久，原来趴的地方又是重机枪扫射，又是掷弹筒投来的榴弹剧烈爆炸。 “乖乖，方哥你算得真准，要是还呆在原来的地方，就是块铁也要被炸得融化了。”陈道奇直咋舌。 “少废话，赶紧干活。”方维重新选好位置，再次做回自己的本行。将出现在射程范围内的日军一一射杀。 用捷克式效率高了很多，倒在方维枪口再的日军再次超过两百人，甚至不少还是机枪手，掷弹筒，还有日军军曹。 不过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改变大势的走向。 “轰，轰！”被俘虏过来的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还有两辆维克斯在日军的火炮下一一被打成火炬。 日军打得很急，国军也是拼了命的反抗。 “弹匣！”方维向陈道奇伸手。 “方哥，打光了，子弹都打光了。”陈道奇哭丧着脸道。 “步枪弹呢？” “也打光了，日军再杀过来，咱们只能跟他们拼刺刀了。”说话的是俞家明。 “拼刺刀就拼刺刀吧。”方维叹了口气，日军的进攻太猛了，援军久久不至，子弹迟早有打完的时候，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第16章 苦战2 “预备！” 军曹大声吼叫着，日军的炮手再一次准备就叙，机枪也全部重新上膛。 沼田德重右手轻举，指着汇山码头上的久备疲惫的国军道，“这支支那军已经弹尽援绝，公共租界那边的支那人，英国人，美国人都在看着这支部队的表现，毫无疑问，他们的勇武，顽强已经深入支那人的心里。想要征服支那，就要先征服支那人的心，彻底击垮支那人的抵抗意志，而击垮一个人意志最行之有效的方式，也是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 “哈伊，支队长阁下，我明白了！”旁边的松井石泉点头，然后大声道，“所有人，上刺刀！天皇的勇士们，用你们手里的刺刀，却刺破支那人的决心，让他们明白，所有的抵抗在皇军的进攻下都是徒劳的！天皇万岁！” “这些二b，看来咱们还能再多杀下鬼子再去下面见那些死去的战友。道奇，把大枪给我。”方维眯着眼睛道。 “方哥，可是子弹不是已经打光了吗？”陈道奇一愣道。 “打光了也不能给日本人留着。”方维拿了五个手榴弹，搬过来一具日本士兵的尸体，做了一个连环诡雷，五个手榴弹，足够彻底毁掉这杆巴雷特重狙了。 “这么好的东西。”陈道奇和俞家明大感可惜，他们可是亲眼看着方维用这杆大枪打坏了日军的十几辆坦克，还有两架飞机。要不是这杆大枪，在日军的坦克群冲锋下，阵地早就丢掉了。 “杀！”陈道奇，俞家明也分别提着一杆打光了子弹的步枪跟方维一起冲了出去。 面对迎而而来的日军，方维飞快掷出匕首，匕首电射般挺在日军士兵的咽喉处，还未等对方彻底倒下，方维已经冲上前将其拔了出来，又扑向另外一人。 “八嘎！”长谷川正双手握着军刀，一刀将面前的国军士兵劈成两截，看到方维砍瓜切菜一般的陆续解决了十多人，大吼一声，冲向方维，一刀朝方维头顶劈来。 方维冷笑一声，挥着匕首迎向军刀。 锵！一声清脆地声响，长谷川正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那柄砍杀了无数国军的东洋武士刀断成两截。方维毫不滞留地猛然向前，与长谷川正擦肩而过，同时手上的m16匕首飞快地抹过长谷川正的脖子。 方维身后，长谷川正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喉咙漏风艰难地豁豁了几声，颓然倒地。 俞家明练的八极拳也是内家拳，已经练到了暗劲阶段，同样是个好手，持着步枪每一次前刺都要刺倒一名日军士兵。其间还救了陈道奇几次。 “啊！”一名日本士兵被方维一匕首捅进腹部，日军士兵发出渗人的惨叫声。 格挡，近身，抹脖！ 方维做着机械式的动作，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一般。 “团座，团座！”一阵悲怆的呼声响起。方维一脚踹开面前日军的尸体，猛然回首，只见这次攻打汇山码头的国军最高指挥官胡家冀和自己的警卫一前一后被三个日军士兵捅在一起，那个警卫明显是要挡在胡家冀面前企图救下胡家冀的，可惜事与愿为，胡家冀还是死在了日军锋利的刺刀之下。 “小鬼子，来啊！”胡家冀口中鲜血喷涌，打开了身上手榴弹的盖子，猛地一扯，在旁边几个日军士兵惊恐的目光中，黑烟冒起。 只是天不随人愿，国军的手榴弹源自于德国的木柄手榴弹，最长延时七秒。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旁边的日军士兵逃得远远的。胡家冀身中几刀，已然无法将手榴弹扔出去，在胡家冀不甘的眼神里，手榴弹轰然爆炸。可惜这样一个国军上校团长，此时连尸体都不能保全。 “团座！小鬼子，老子和你们拼了！”这些被日军炮火炸得灰头土脸的士兵们眼睛通红地朝日军冲去。 六七百国军士兵，同数以千计的日军如同两只巨兽一般撞在一起，血花四溅。嘶哑的喊杀声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传得老远，日军的，国军的鲜血汇到一起，流到黄浦江里，将百来米长的江域都染红了。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士矢精忠！”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 “纵横扫荡，复兴中华，立大功。” “旌旗耀，金鼓响，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扬......” 姚盛青左手捂着流血的小腹，右手用步枪的枪托拄地，身体摇摇晃晃，声音沙哑地嚎唱着陆军军歌。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将整首歌吼出来。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杀!”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杀！” 国军接二连三的倒下，但还能站着的三百多个士兵都疯狂地咆哮起来。 剩下的数百国军仿佛疯狂了一般，顶着日军的军刀，拿着手榴弹扑进日军当中。 轰轰轰，爆炸四处响起。 “杀！”一阵密集的枪声从更远的方向传来。 是98师！ 可惜来得太迟了，此时汇山码头陷入日军阵中的士兵已经不足百人。出发时两千五百人的队伍，打到现在，何其惨烈！ “方，方维！援军到了，援军到了！记，记住，一定要帮我照，照顾好，我，我的....”最终姚盛青的嘴张开，妹妹一词到了嘴边，声音已经微弱到了难以耳闻的地步。 方维合上姚盛青的双眼，心中酸涩无比。 “弟兄们，援军到了，跟我走！”方维放下姚盛青，大吼一声，将匕首插回腰间，提着从日军一名中佐手里抢来的东洋军刀朝前冲去。 刀光绽动，血肉横飞，渗人的血色与月光交替。 “杀杀杀！” 汇山码头的几十个残军汇集在一起，朝98师援军的方向突围而去。与98师一部汇合到一起时，方维才发现这股军队也是被日军打溃的一支残军，有八九百人。 再次激战了一个多小时，月亮钻进了云层，夜色渐黑，到处都是零星的枪声和喊杀声。 照明弹一颗颗升到天上，映衬着交织在一起的敌我双方。打到现在双方都打疯了。方维也不记得自己砍翻了多少人，那柄东洋军刀早就卷了刃扔掉了，手里又换成了匕首，增援上来的98师一部也遭到了几股日军的围攻。方维带着几十人且战且走，杀红了眼，最终也不知道杀到了哪里，只是身后只剩下了八个人，眼前的最后一个日军也被俞家明一个突刺捅死。 “方哥，要不要杀回去？”陈道奇脸色狰狞地道。 “没用了，弟兄们都死光了。”方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逐渐稀薄，渐趋于无的喊杀声，方才98师的那八九百士兵也没有幸免，也许还有像他们一样被打散了队伍侥幸活下来的士兵。 “后面该怎么办？” “现在咱们还在日军的大包围圈内，走一步算一步吧。”方维此时跟虚脱了似的，但也不能漏出丝毫的疲色，眼前的几人都指望着方维，一旦方维泄气，等着着他们的将是十死无生。 第17章 流星一般璀璨 “要不是你指挥失误，日本在虹口租界里面布置的海军陆战队早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日军在上海连块登陆的地方都不会有，西方国家也能顺理成章的插手进来，现在倒好，没彻底占领日租界不说，日军主力正源源不断开赴，一锅好米煮成了夹生饭。中央军损失惨重，连场都收不了，既然你没有能力，那就早就下来，换有本事的上。” “呯！”蒋*介*石在电话里面将张治中臭骂了一顿，到现在蒋介石将整件事情的恶化都归到张治中身上，对张治中的军事才能彻底失望。眼下日趋败坏的战局让蒋介石心急如焚，中央军一半的嫡系差不多都调到了淞沪战场，要是这一仗都打没了，以后拿什么来和日军作战，拿什么弹压地方不臣的军阀势力？ “达令，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宋美龄从门口走了进来。 “上海那边局势堪忧啊，我算是错信了张治中，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德械师伤亡惨重，战力锐减，空军的飞机在与日军的交战中，刚开始还打出了些成绩，不过随着日军大量增兵，是一天比一天少，两个坦克连已经拼没了，此时蒋介石能出的底牌都出了，可日军那边仍然还在增兵，真不知后面的战局会怎么走呢。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听说36师还出了个单兵之王，每一天上战场就击毙了日军超过一个中队的兵力。后面几天加起来，一个人就消灭了五百多日军。”宋美龄道。 “嗯，这个人我也听说了，是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要要人人都能跟这个方维一样，我也不用现在这样伤脑筋了，等这场仗打完，我准备亲自授予他青天白日勋章。”蒋介石摸着脑壳道，“不过军国大事，纵然是个人再强，也于事无补。” “我不这么看，现在中央军在淞沪战场上失利，颓丧的是民心，我们需要一些能振奋民心和士气的胜利。”宋美龄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蒋介石点头。 叮呤呤.....电话铃声响起。 蒋介石拿起电话，眉毛近乎撺到了一块，“通知陈诚，就算给我把部队拼光了，也要把战线给我钉在上海。援军？援军我会调过来，娘希匹，我就不相信日本人不是血肉做的。” “又怎么了？” “汇山码头失守，日军主力已经汇合，自胡家冀以下，两千五百余将士悉数阵亡，不过他们也是好样的，消灭了日军二十辆坦克，击毙击伤的日军也超过了两千人，那个叫方维的年轻人也在里面，可惜了，他们都是党国的忠勇将士。”蒋介石叹了口气。 ￥￥￥￥￥￥￥￥￥￥￥￥ “嘿嘿，我跟你们说，方哥，那可是一号人物，我跟他认识最早，在监狱的时候我就跟他认识了，也不知道他犯的什么事，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当时我还看不惯他，准备找时间修理他一顿，可他不怎么接招，在狱中呆了几天都闷不吭声的，可后来上了战场，我的个娘哟，才知道方哥是真人不漏相，本事比天还大。” “当时我们被军队带上战场，拎着手榴弹就朝日租界内的房子冲，鬼子的那个机枪打起来，子弹密密麻麻，我们百多号狱友冲上去，转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十来个了。又是枪，又是炮的。七六一营一个营的士兵就是冲不上去，流的血都快把整条街染红了，就在这关键时刻，方哥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枪法，隔着四百多米，就是一枪，就打中了日军的榴弹，榴弹当时就直接炸死了十多个日军，这还没完，紧接着方哥又是几枪，干掉了日军的机枪手，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要方哥枪一响，就有鬼子被干掉.....” 雷范在野战医院里面讲得是唾沫横飞，旁边的听的伤兵就围了几十个，甚至还有几个护士。 周卫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着也觉得好笑，想不到雷范这个傻大个竟然有几分说书的天份。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士兵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汇山，汇山码头失陷，咱们要转移了。”士兵喘着气道。 “汇山码头？那不是姚营长他们要去的地方吗？”周卫华从床上坐了起来，“那边军队怎么样了，撤出来了没有？” “死了，全死了，那边国军的尸体都堆得跟山似的，血把黄浦江都染红了，一个都没跑出来。” “放屁，方哥不会死的。”雷范呼地站起身来，顿时腿上一疼，痛叫一声，又坐了回去。 “老雷，你干什么？”周卫华按住双想起身的雷范道。 “老子这条命是方哥救的，现在方哥有事，老子哪里能在这里坐下去。”雷范喘着粗气道。 “你冷静点，还没有收到方哥的死讯，兴许还有别的变故。” “没有变故了，攻打汇山码头的中央军已经全部阵亡。”门口一个军官走了进来，脸色沉重，“逝者已矣，你们配合一下，日军马上要打过来，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雷范这粗莽的汉子忽然号淘大哭起来，若大的汉子跟个孩子似的，现在他还能想起枪林弹雨中，方维几次救他，不顾危险背着腿部受伤的他疯狂逃命的情形。雷范是个孤儿，打小在别人白眼中长大，几乎没有几人会把雷范当人看，这才使得雷范脾气暴戾，在监狱中人人都怕。眼下刚有个人肯冒着生命危险救他，没想到转眼间便死在了日本人的枪下。 “老雷，走吧，养好伤，日后好替方哥报仇。”周卫华起来拍了拍雷范的肩膀，同雷范从一所监狱里面出来，周卫华能感到雷范暴戾粗鲁的外表下其实内心比常人更为敏感细腻，一旦认同了某个人后，便肯托付性命的人。 “你说得对，狗日的小日本，等老子出去了，非得杀光他们不可。” 朱绮诗心里有些惆怅，初见方维时，还把方维当成找关系到医院来养伤的士兵，其实方维身上的枪伤也不算轻，只是占着许多重伤员都没有的床位，朱绮诗才说了两句，没想到方维也没解释，拎着衣服就重新上了战场。或许他这样的人，正如在监狱中即使有着莫大的本事也懒得和雷范这个粗人争强斗狠一样，他也不屑于跟自己解释吧。即使单凭他消灭日军的数量，便有资格住到任何一家医院。 这点小伤犯不着占着个床位，小丫头，你说是吧？ 朱绮诗叹了口气，心里没想到这个人如同流星一般，璀璨登场，而又寂灭得让人措手不及。 第18章 绝地反击 “家明，你那边怎么样？”方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道。 “到处都是日军，刚才差点还被对方发现了。”俞家明心有余悸地道。 “你呢，老铁。” “我这边也是，到处是鬼子的哨卡，鬼子在大量运兵。”陈黑铁道。 “看来咱们还是在鬼子的包围圈里面。”方维拿出用军衣包的一包东西。 “这里面是我从另外一个被炸塌的房子里面翻出来的一些米，现在没条件，大家就生吃了吧，把肚子填一下。” 方维的军服上面早就满是汗水和灰尘，还沾满了血，里面一大包米有不少也沾了血迹，不过对于肚皮贴着脊梁骨的众人来说，只要能填肚子，再难吃都变成了美味。 “大家动作小一点，别被鬼子的巡逻队给发现了。”方维和一众人躺在这片残垣断壁间装死骗过了几支巡逻队，没办法，此时根本没有别的藏身之地，日军一间屋子挨着一间屋子的搜，方维几人一脸血污，衣裳破烂，人人带伤，躺在地上装死再合适不过，这些天日军，国军阵亡率都非常高，尤其是国军，现在已经到了伤亡的高峰期，一个师的部队填上来，不到一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死尸，加上日军大部才刚赶到，忙着做战，对现在的乱局迟一两天收拾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了这些生命，又找来了点水，暂时填饱了肚子，夜色逐渐暗下来。 “可以行动了，我在前面探路，你们在后面离得远一点，前边的路日军封得跟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必须弄几套日军的衣服，咱们才有可能蒙混过关回到国军阵地。”方维低声道。 “可是方哥，日军也不是傻子，咱们大摇大摆出去，迟早会被他们撞见的。”陈道奇担心地道。 “我会说日语，现在的情形只得赌一赌，要不然不用日军动手，过几天咱们都得饿死。” “方哥说得对，既然横竖是个死字，为什么不搏一下。”陈黑铁道。 下了决定，方维带着剩下的八人向前边摸索过去。 两个明哨，还有一个暗哨隐藏在破房子内，藏得够小心的，不过这点粗浅的技量如何能瞒得住方维。 “前面有两个明哨，一个暗哨，老铁和家明，我先去把暗哨解决了，你们两个过二十秒后动手，记住，别弄出声音，惊动到日军巡逻队，咱们全完了。” 陈黑铁和俞家明身手差不多，一场战斗打下来，手底下至少有几十条日军的命，杀个把人不过是小意思。 看到俞家明和陈黑铁点头，方维如同狸猫般蹿进了夜色中，这个日军忍耐力倒是不错，躲在这破房子内也不怕蚊子咬。方维趁共不备钻进去，来到日军的身后，直接将其脖子扭断，然后飞快地脱下日军士兵的衣服换上，提着三八大盖从屋子内走出来，伸了个懒腰。 “小川君，你应该属守你的岗位。”两个明哨有些不悦地向方维看来，就在这时，俞家明和陈黑铁分别从两个日军的身后扑过来，一把掐碎两个明哨的咽喉，迅速将其拖到黑暗处，换下日军的衣服。 “老铁，你带剩下的弟兄去那处暗哨点藏起来，把小鬼子的尸体也拖过去。”方维走上来吩咐道。 “好！”初步得手，几人身上都充满了干劲，连忙行动起来。 故计重施下，方维几人很快弄到了足够的军服，方维还击杀了一个日军小队长，穿上了军官服。 “这下咱们也算是皇军了，走，咱们要大摇大摆的回到国军驻地，呆会路上碰到别的日军，你们不要出声，免得漏了底，让我来应付。” “放心，不会坏了方哥的事。” 方维带着八人大摇大摆地朝狮子林走去，迎面走来几个巡逻的日军。 “口令！”方维拦下对方。 “红色四月。” “嗯，有没有火？”方维仗着军衔比对方高，有些颐指气使地道，日军等级森严，军官对下级士兵有着绝对权威。 “有。”为首的军曹掏出一盒火柴替方维把烟点燃。 “支那人这两天进攻相当猛烈，他们挡不住帝国军队猛烈的炮击，很可能会利用夜色的掩护发动突袭，你们自己当心点。”点燃了烟，方维面色好看了点。 “哈伊！多谢长官提醒。”军曹点头道。 “继续巡逻吧。”方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朝前走，与这支日军碰面以后，方维后面又碰到了几支巡逻队。 日军已经占领了狮子林，想要穿过日军的封锁，就必然要冒相当的风险。 “妈的，前面日军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方维心里直犯嘀咕，对面不远处的日本军营粗略的估算一下，营内营外至少有上千日军，不过看到一小队满载军火的汽车朝前方缓缓开去，方维猜测这可能是日军的一个临时兵站，堆压了大量的军火。再往北侧的江湾方向，国军和日军交战的声音已经可以依稀听到，这里距离江湾不远了，不过想穿过日军的封锁难上加难。 “站住，口令！”一个日军中队长喊住欲朝前行进的方维等人。俞家明，陈黑铁几人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神经紧绷，只要一个不对便会暴起伤人。 “红色四月！回令。”方维道。 “帝国花开！”对方回了句。 还好这个中队长不像方维这样不讲道理，让方维能顺利弄到日军的口令。 “有没有烟？” “有。”方维心里一怒，日军果然是土匪，老子都只找军曹要火，这厮竟然开口直接要烟。愤怒归愤怒，方维还是很快的掏出烟给中队长点上。 “这几天支那军的抵抗意志真是坚定啊，真羡慕东北的那些家伙们，二十几万东北军几乎是一枪未放就退出了东三省，他们只用了一点点损失便为帝国争取到了莫大的利益，我们在上海这边打得这么辛苦，不知道会不会被那边看轻。”方维套着面前中队长的话。 “哼，东北的那些家伙不过是好运而已，他们面对的是一支烂到了骨子里的东北军，我们现在要打的是支那人嫡系的中央军，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中队长阁下说得不错，听说支那人为了这次大会战已经把超过半数的力量投到战场，帝国这次必然能将其一举击溃，消灭支那军的主力。只要占领了上海，南京，将会是帝国的囊中之物，将南京献给天皇陛下将会是我们帝国武士最大的荣耀！”陈道奇，俞家明等人手心沁出汗的同时，方维一脸狂热地道。 “哟西！”中队长频频点头，“帝国需要你这样的武士，这次大本营调来了大批的军队和技术兵种，必然能一举击破支那军的抵抗，这个临时兵站关系到后面几日内的军需补给，你们要细心点，不要给支那人任何的可趁之机。” “哈依！”方维恭敬地道。 第19章 绝地反击2 “口令！”在兵站门口，方维当着其他守卫的面拦下了一支巡逻队。 “红色四月，回令。” “帝国花开！”方维回了一句，然后从大群守卫中直接进去，方才不过是做给这些日军看，化被动为主动，日本人怎么能够想得到有人会这么大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拦住他们的人问口令，不做声赶紧进去是正禁。 日本人的护卫在外围布置得十分严密，进入到通天庵火车站之后，反倒不如之前那般紧凑了，有了通行口令，方维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军营内部。 “方哥，咱们不想着快点逃命，反而跑到日军的老窝里面来干什么？”趁着四下无人，陈道奇急道。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来了，机会难得，既然来了，就玩点大的，别出声，呆会听我的命令行事。”方维微微一笑，打阵地仗方维十分合格，做狙击手也算称职，不过特种做战才算是方维的拿手好戏，既然来了，不撑日军个天翻地覆，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哪有入宝山而空手归的道理。 “好家伙，三十辆铁王八。”俞家明看得低呼一声。几排铁疙瘩在地面只是静止在那里，也能给人心里一种莫大的压力。这些坦克里面有四辆是日本的八九式中型坦克，其他的是九五式轻型坦克。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四门75mm山炮，8门105mm三八式重野炮。几十挺九二式重机枪，迫击炮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在军营北边一点，还有四十多辆军用大卡车，四辆重机枪车。 旁边的空地上一个用粗布盖起来的大堆木箱，方维欣开看了一眼，都是些75mm山炮弹和105mm炮弹。 东边一些放着上百个大石油桶。 啧啧，日本到底是个工业国，底蕴不是此时的民国能比的，随随便便拿出点东西，足够国军装备好几个师了，看这情形，日军是卯足了劲，要一举打垮国军。 “你们这里有谁会开坦克，汽车的？”方维眼睛微眯道。 “我以前在东北军的时候开过坦克。” “我会开汽车。” 叫徐朗和刘承斌的汉子分别低声道。 “好，现在我就说一下全盘计划，呆会等探照灯照到军营东边的时候，我会吸引那几个小日本的注意力，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放倒，然后接替小鬼子站岗，看守那挺重机枪，两挺歪把子。等探照灯转回来，老铁，还有家明，你们两个跟着我，去干掉那四个看守坦克的日本兵，两个是我的，你们一人一个。” “徐朗，你先站远一点，看到我们得手之后，你马上钻进坦克里面，老铁跟着徐朗，家明跟着我，各开进一辆坦克，要那种块头大一些的。剩下的人，你们在原地等着，我们进了坦克之后，马上开过来，把那几挺重机枪解决了，刘承斌，你去开一辆重机枪车，剩下的人全部上车。徐朗负责开坦克开道，我断后，重机枪车不经打，在中间，咱们就开这三辆大家伙大摇大摆的杀出去，刚才我注意过，每过一分钟便有一支巡逻队从这里经过，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进到坦克内，出不得半点差池，听明白了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想不到方维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在上千日军把守的军营中，竟然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明白了！” “方哥真是胆大，这事我们干了。”一个叫冯至孝的士兵舔着干涩的嘴唇道。 “就让咱们跟着方哥把日军的大后方搅个天翻地覆。”陈道奇满脸兴奋。 “禁声，别的巡逻队来了。” 巡逻队刚过去，头上的探照灯便扫了过来，方维向几人打了个眼色，然后向街垒处的六个日军士兵走去，这个位置相当重要，摆着一挺重机枪，必须把他们拔掉，不然呆会抢坦克的时候就会成为这挺重机枪的活耙子。 “兄弟，借个火。”方维叨着根烟，走向环形街垒的六个日军，同时一人递了一支烟吸引几人的注意力，与此同时，俞家明，陈黑铁，徐朗三人。趁着探照灯从头上晃过去的功夫，悄然来到几个日军的身后。 点燃烟之后，方维见俞家明几人已经就位，打了个眼色，右手抽出匕首，飞快地一抹，直接抹过了三个人的脖子，一刀三命。 俞家明几人也纷纷动手，结果了剩下的日军。 刘承斌几人立即过来，将死掉的日军拖到暗处，然后装模作样的接替了原来几个日军士兵的工作，搞定了这挺机关枪，整个任务算是成功了一小半。 任务圆满完成，方维对陈黑铁和俞家明打了个手势，趁着夜色，又向那群坦克摸了过去。 “那个日军有些远，解决掉这边三个，恐怕会被他发现。”陈黑铁吸着气道。 “他交给我，咱们先把这三个解决了再说，动手。”方维身体前倾，几乎贴着地面前行，朝前面飞快蹿去。 对面的日军发现不对时，方维直接飞身而起，一记膝撞将其顶在坦克上，胸骨尽碎。 卡嚓，卡嚓两声低响，俞家明，陈黑铁两人同时得手。对面距离三米多的那个日军发现不对劲，朝方维几个看来，不明白几人为什么向自己人动手，先是一愣，紧接着拿枪想大叫出声，方维左手一甩，那把m16匕首电射而出，正中其咽喉。 “家明跟我先上车。”没有再花时间去拣那把碳纤维匕首，眼下的局面耽误哪怕一秒钟都可能成为生和死的区别。直接打开一辆八九式中型坦克的盖子闪射钻了进去，里面一团漆黑，所幸外面有不少火光，打开了瞭望孔，依稀能借着光线操控。 “徐朗，快，方哥得手了。”陈黑铁催促道。 “你们干什么？”此时另外一支巡逻队赶来，正好看到这边的乱局。 “干你妈！”街垒里面的刘承斌开动机关枪，直接一梭子将端枪欲射击的巡逻队全部射杀。 刺耳的枪声顿时惊动了所有的日军。 “有支那军偷袭！”凄厉的警卫声拉响，军营外面脚步声大作。 “方哥，快啊，要不然兄弟们全部都得死跷跷了。”刘承斌拼命摇动机枪的同时，心中大急。 第20章 绝地反击3 “有奸细，该死的支那人！”小泉正泰怎么也想不到敌人竟然能混到重兵把守的军火库内部来，他们是如何办到的，只是眼下显然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想这个问题。 “快，把路障抬出来，不能让这些支那人跑了！” 日军的反应迅速，几十个日军纷纷动作，将粗木制的路障挡在出口的必经之处。 就在小泉正泰一行人的注意力被刘承斌倒出来的这辆卡车吸引住的时候，一阵隆隆地轰鸣声响起。 坦克群中的一辆八九式中型坦克转动着齿轮朝日本兵快速地冲来。直接蜂拥而来的日军压去！来不及逃走的日军当及有六七人被直接轧成了肉泥。 “总算把你这个大家伙开动起来了，哈哈。”方维此时大有一种坦克在手，天下我有的痛快，此时是黑夜，没有飞机，没有大炮，八九式中型坦克近乎是无敌的存在。 就在方维开出坦克的功夫，另外一辆坦克也开了出来，是徐朗。 “来吧！”方维操控着八九式坦克，向另外一处街垒的日军直接轧了过去，刘承斌他们想要上重机车，就必须把他们拔掉，只能怪他们倒霉了，否则方维未必会多此一举，杀出去要紧。 “天皇在上！”几个日军士兵看到迎面而来的坦克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打颤的丢掉了重机枪但向远处逃，面对这十几吨的大家伙，仅有重机枪的他们，逃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家明，搞定没有？”方维开着坦克横冲进撞的同时，向俞家明喊道。 “好了，好了。”俞家明操纵着两挺机枪试打了一串子弹。 “方哥得手了，快快快，赶紧的上车。”剩下的放弃街垒里面的重机枪，向重机枪车跑去。剩下的几人纷纷跟上。 “他娘的，吕疯子，你在干什么？”冯至孝看到后面的吕峰搬九二式重机枪的举动，骂了一声，“丢掉，车上有，快点，日军要杀过来了。” 冯至孝恨不得揪着吕峰的头发狠狠地敲几下他的脑袋，已经能看到大队日军的身影朝这边冲过来，吕峰竟然还有功夫去搬机关枪。 “这么好的家伙老子才舍不得扔了，你们先上车，老子马上就来。”吕峰大叫一声，喘着粗气，搬动一百一十多斤的大家伙朝重机枪车小跑。 眼看着大队日军要杀过来。 徐朗开着坦克终于杀到，拦在了日军的前面。 “哈哈，这下可以杀个痛快了。”徐朗负责开坦克，徐黑铁操纵着坦克内的机关枪，毫不留情地将子弹倾泻出去，顿时迎面冲来的日军被扫倒一大片。 “走喽！”徐朗以前都是面对着日军的坦克迎面冲来，那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眼下立场换过来，自己开着坦克，轮到日军受虐，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八九式中型坦克战斗全重将近十三吨，比起九五式轻型坦克的块头要大多了，时速能达到25公里每小时，只要不遇到日军的战防炮，在这黑夜里杀出去的机率非常高。 见刘承斌已经开着重机枪车出来，徐朗毫不犹豫地发动坦克朝前轧过去，速度颇快，来不及闪避的日军纷纷被轧成肉泥，不过与之相比，坦克上的重机枪才是真正择人而噬的毒蛇。听闻大营内部出了奸细，大批日军向这边赶来，大多只带了轻机枪，步枪和少量掷弹筒，他们哪里能想到对方居然把坦克都开动起来了，一时间被杀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机枪扫射下去，到处都是尸体。厚重的坦克直接将那些木头路障碾得粉碎。 这还不算，徐朗的中开坦克开过，后面的重机枪车又开过来肆虐了一遍，密集的日军在这种程度的火力下，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有超过一个中队的士兵倒下。 可这里是日军的军火库，要是被炸了，整个虹口江湾地区的日军进攻节奏都要受到影响，守在这里的日军指挥官此时也是急红了眼，指挥士兵不要命地朝这边杀来。 “死吧！”撞开路障，八九式中型坦克以无人可当的速度，直接冲出军火库。坦克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日军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潜入到重兵把守之下的军火库内部，另外他们还会开坦克，毫无准备之下，根本对这辆八九式重型坦克毫无办法，掷弹筒打到上面，只能算是挠痒痒。而且晚上就算有些月光，精准度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既然来了，就给你们留点见面礼吧。”方维转动着炮弹，胡乱朝坦克群打了几炮，几十辆坦克排在一起，也不用瞄准，轰轰轰几下，便有几辆坦克被打成了火炬，见徐朗和刘承斌快要杀出去，方维没有再浪费时间，将坦克开远了一点，对着那些粗布遮盖，堆得像山一般的炮弹堆打了一炮，然后将坦克开到最大速度，向外疯逃。 顿时轰轰轰一连串巨响，像捅了马蜂窝似的，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方维在坦克里面有了心理准备也被震得晕乎乎的，还好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十几吨重的坦克感觉都有些轻飘，至于那些杀进军营的日军，如同纸糊的一般直接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到天上。 “他妈的，方哥这是将天捅了个窟窿啊。”吕峰伺侯着扛上车的那辆九二式重机枪，向密集的日军肆虐，兴奋地喊了一句。 “少废话，看方哥杀出来了没有。” 话音未落，漫天的火光和大量狼狈逃出的日军中，一辆坦克高速冲撞出来，碾压过七八个日军，气势光光地扑过来。 “不愧是方哥，这坦克开得比徐朗那小子有气势多了。”吕峰看得呆了一呆。 “哈哈，方哥一定是把那些炮弹一炮给炸了，这下子够小鬼子瞧的，弟兄们，走！咱们开着这几辆大家伙，谁能挡得住！” “快，快快滴，扑灭大把，把里面的大炮和坦克都抢出来。”日军指挥官鲛岛具重气急败坏，里面还有几十辆坦克，大量的汽车，大炮，迫击炮，机关枪，要是都毁了，他有十条命也不够剖腹的。 第21章 杀出生天 “兄弟们，我们杀回去！”方维开着坦克在队伍的最后面，对乱作一团的日军肆意的倾泻着火炮。 “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 俞家明咬牙摆动着机枪扫杀一切出现在视线中的日军 之前还守备森严的日军大营，此时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时响起，不时有身上着火的士兵惨号着从里面冲出来，扑在地上打滚。横七竖八倒地的尸体到处都是。 “痛快，打这么多年的仗，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吕峰在车上向车下零星的日军扫射，看着日军一张张惊慌失措的哈哈大笑，有徐朗开着坦克从前面开路，又有方维在后面断后，中间的重机枪车无疑是最惬意的，上面的几挺重机枪，歪把子只是射杀漏网的日军。 ￥￥￥￥￥￥￥￥￥￥￥￥ 江湾一带，日军已经打到了复旦大学附近，此时的复旦大学已经开始内迁，兵荒马乱，大多学学生和老师已经离开了学校，不过也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走，选择留校。 住在学校里面的人此时也能听到突突突的机枪声，炮火生，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弟兄们，还有学生在，还有上海的父老乡亲在，不管打不打得过，咱们必须用命去拼，谁去跟老子把小鬼子的铁王八给炸了！” “我去，我去！” 十几个士兵拎着炸药包或是向前狂奔，或是弯腰疾走。 轰！坦克炮一炮下去，正中一个国军士兵的尸体，顿时将整个人炸成两截，面止全非的上身在空中飞得老高，然后重重地落下来。 还有些士兵炸药包直接被日军的机枪弹打在上面引爆，一团团刺眼的火花和烟雾在夜色与火光中分外的刺眼。复旦大学中，胆子大的一些学生爬到了围墙上，观看着校外这震撼人心的场面，几个女学生死死捂住了嘴巴抽泣，如果不是老师拦住了一些学生，这些冲动的年轻人很可能已经冲了出去。 “他妈的！顶住！”营长张之立看着那钢铁怪物一步步迫近，心急如梦。 “轰！”一声更大的爆炸响起，那爆炸的巨响几乎整个上海的市民都能听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将那片天空染得通红，只要抬头，便能看到那里的一片火红。 “营座，那是狮子林方向。” “狮子林？那边不是被日军占领了吗？”张之立一愣，国军白天打了一天，连眼前日军的封锁都没有突破，甚至在日军的反击下损失惨重，要打到狮子林那边无异于疾林说梦。 “管他什么狮子林，老虎林，把这铁王八先炸了，过了眼前的一关再说。”对面的日军坦克越来越近，张之立一咬牙，拿了个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直接躺在街垒里，“你们向后撤，快撤！等老子把铁王八炸了再重新冲上来！” “营座！你撤还是我来吧。” “滚！战场抗命，老子直接枪毙了你。”被士兵拉了一下，张之立痛哼一声，腹部的鲜血如泉水般喷出，原来张之立早就中枪了，只是一直强撑到现在。 “营座！”士兵哭号着。 “许栋梁，从现在起，由于接手760营的指挥！走啊！”张之立嘶声吼叫道。 九五式坦克厚重的履带先轧到了张之立的双腿上。张之立抽着冷气，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而下，在被彻底压成肉浆前引爆了炸药。 轰！坦克的炮塔被炸得老高，张之立的尸体也在爆炸中炸成无数块。 “营座！”凄厉，痛苦，充满仇恨的叫声在爆炸和四射的火星中分外刺耳。 “杀光日本鬼子！”坦克被炸，方才退下去的国军士兵如同疯狂的狼群反扑上来。将冲得最快的几十个日军纷纷击毙，有一个坦克手命大，身上冒火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张之立的警卫端着刺刀朝着小肚子便是一刀扎去，不顾日军士兵痛得死去活来，只是将刺刀抽出，再次扎进去，每一次都避免要害部分，一次次重复，不知扎了多少刀，直到警卫后背一痛，一把刺刀从肚子处穿过来，回头艰难地看了一上面目狰狞的日本士兵，这才惨笑着紧抓着从肚子处穿过的刺刀。身后的日军士兵拼了命地往回抽，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回来。眨的功夫，又被另外的国军一枪托砸在脑袋上........ “冲锋，杀光这些支那猪！”一个日军大队长带着三个中队的士兵朝这边冲来，准备给这些残留的国军给予致命一击，同来的还有一辆坦克和一辆轻型装甲车，在照明弹的映衬下向国军扑杀过来。 将有报国之志，兵有杀生成仁之心，街道阵地上的数百国军士兵无惧对面的日军，但他们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工业在战争中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即使国军耗费几十条人命勉强炸掉日军一辆坦克，很快日军又能再调来一辆，甚至更多。与此同时又有一个营的国军士兵增援过来，但面对一个大队的日军，还附带坦克，装甲车，兵力何其薄弱。 “团座，你怎么来了？” “手下的老底子都拼光了，老子成了光杆司令，无兵可调，怎么就不能来了，打起精神来，小鬼子想要从这里过，就必须从咱们尸体上踩过去！” 稍弱了一阵的枪声再度如雨而下。日军气势汹汹地扑来。 更远处，比九五式坦克发动机更响的声音传来。 一辆体形更加庞大的坦克出现在视线当中，还不止一辆。 “看来今天我们注意是要杀身报国了。”丁俊成洒脱一笑，掏出腰间的手枪，大声吼叫道，“不过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弟兄们，跟老子杀！” 原本抱着必死之志的丁俊成忽然发现整件事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轰！”那辆八九式中型坦克一炮就干掉了后面的装甲车，没等前面的九五式轻型坦克反应过来，又再次发炮，直接将日军的轻型坦克打爆。 “这，这他娘的怎么回事？”丁俊成和阵地上所有的国军，还有趴在围墙上观战的学生表示对眼前发生的事很不能理解。 “叛变？管他的，弟兄们，机会难得，杀啊。”不管是什么原因，眼前发生的一切足够让国军狂喜。 第22章 江湾救场 本来山本信哲带三个中队过来，加上装甲力量，足以击破面前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的国军，可没料到徐朗，方维，还有一辆重机枪车从后背捅过来。 “八嘎，你们这些坦克兵中的败类，背叛天皇的人渣，该被送上军事法庭。”山本信哲看到八九式中型坦克上太阳旗标识和坦克那熟悉的体形，登时勃然大怒，要说空军有炸到自己人的时候，打起官司来还能相互扯皮，可坦克手连续两炮，要说失误，可又偏偏能精准十分的干掉己方的坦克和装甲车。 愤怒，不解的情绪还在日军心头萦绕，这两辆突然杀到的坦克和重机枪车没给日军更多的反应时间，杀进日军阵中，便是一通横冲直撞，机枪，炮弹，不要钱的洒下来。三个中队的日军兵力死伤惨重不说，在逃命中，建制还被全部打散。 军队的意义在于有组织的集体作战，一旦失去了建制，就好比一盘散沙。无法组织起有理性的进攻和防守，这样的后果在战场上无疑是致命的。 “打得好，打得好！”甚至有些女学生也都爬到了围墙上，看到日军被打得四处狼狈逃蹿，尸横遍地，感到恶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被两辆中型坦克和一辆重机枪车堵住了退路，三个中队的日军，加上之前和国军作战的五百余人，一千多人的兵力在狭窄的区域，毫无准备下，直接被坦克上的机枪扫杀超过四百多人，还有一部分死死37坦克炮。日军的重机枪，迫击炮被方维操纵着坦克炮一一点名，打到现在没有国军会怀疑这突然杀到的几辆大家伙会是敌人。 为了避免误会，方维等人一直没有下车，毕竟自己这些人还穿着日本人的军服，混战之下，国军将他们杀掉都有可能。 按常理来说，这一千多的精锐日军，即使国军有两辆中型坦克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战败，但坏就坏在日军毫无准备下便被对方突了进来，给国军来了个中心开花。之前构建的一些阵地完全不起作用，全部暴露在机枪和37mm坦克炮的威胁之下，这种仗还如何打得下去。 “哐当！”方维打开盖子首先爬了出来，高举着双手喊道，“别开枪，我们是36师的。” “兄弟，你们怎么穿着日军的衣服，还开着日本人的坦克？”丁俊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前来。 “我们的队伍被打散，我带着手下几个弟兄一路杀出重围，后来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杀了几个日军，剥下了他们的衣服，蒙混过关，还搞两了这几辆大家伙。” 方维将上衣扒下来直接一扔，回头向俞家明，陈黑铁等人道，“你们也把身上的军服扒了，别呆会被自己人误伤，陈道奇，谁他妈叫你裤子也脱的，赶紧穿起来，旁边还有学生看着，再说你裤裆里的那点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方维的话让周围的士兵一阵大笑，直窘得陈道奇面目通红，辩解道，“方哥，我腿上中枪了。” “怎么不早说。” “你们只有九个人？从哪里杀过来的？”丁俊成瞠目结舌地道，没想到方维只有九个人，竟然能从日军的重重封锁中杀出来，而且还俘虏了两辆中型坦克和一辆重机枪车。 “我们之前负责攻打汇山码头，两千五百多人，全战死了，当时98师也有九百多人增援过去，晚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全打疯了，我带着几十个弟兄一路杀，一路走，最后也不知道杀到了哪里。只知道到处都是日军，白天在废墟里装了一天的死人，到了晚上宰了几个日本士兵，扒了他们的军服。后来在日本大营里面闹了一通，炸了他们不少军火，听到你们这边枪炮声，就朝这边杀了过来，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方维简单的将整件事说了一下。 听闻汇山码头那边数千国军悉数战死，丁俊成和在场所有的士兵，学生神情一黯，整个淞沪战场，汇山码头那边只怕是最数惨烈的战场之一了，数千将士，无一人投降，全部战死，黄浦江被鲜血染红的事他也听说了，战死的上校团长胡家冀还是他在黄埔的同学。 不过在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方维还能带着剩下的八个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份本事和胆量，只是想想丁俊成都觉得有些心底发寒。 “我们炸日军军火库的事，还有江湾这里的战斗，也消灭了一千多日军，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你赶紧上报吧，上面了解了这边的变局，也好做出适时的安排。” “你说得对，这么重要的事我都差点忘了，真是该死。”丁俊成一拍脑门。 “你这么厉害，也姓方，你是汇山码头那边的单兵之王方维吗？”有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学生忽然惊声道。 汇山码头国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昨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海和民国，方维在汇山码头那边，随国军一起殒落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个单人战绩让他人无法企及的兵王殒落，让无数人掷腕叹息不已。 “单兵之王？你听谁说的？”方维一愣，看向那个穿着朴素，身材姣好的的女学生。 “外面都这么叫，听说他第一天上战场就消灭了两百多日军呢。”徐欣盯着脸上满是黑灰的方维道，即使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个什么单兵之王，眼下的这份战绩也不差多少，甚至尤有过之了。 “单兵之王，方哥，这个称号够合适，除了你，谁能带着我们几个残兵败将在日军重围里面杀个几进几出。”俞家明哈哈大笑道。 “真的是你，你真的是方维？”徐欣有些惊喜地道，想不到他被困在学校里面，还有机会见到战场上的大人物。 士兵和学生们都有些骚动，一日击毙超过两百名日军，这是任何一个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不管是民国，还是其他各国列强的军队。 “不过杀了几个鬼子，算不得什么大事，徐朗走了，把坦克开过去。”方维向坦克上爬过去。 徐朗，俞家明一行人上车的上车，爬坦克的爬坦克。 “方维！”徐欣向前跑了几步，叫了一声。 方维偏过头，看向徐欣。 徐欣急忙拿出照相机向方维一行人拍了张照片。 第23章 轰动 “娘希匹，几十个师，奈何不了日军几个师团。”蒋介石将战报拍在桌子上大发雷霆，从淞沪会战打响到现在，蒋某人的脾气就没有好过。 国军现在最高峰一天能伤亡将近万人，中央的嫡系军能有多少？再打下去，不出几个月，中央的老本就要拼光了。现在一天如如果伤亡只有个两三千，蒋*介*石都要大松一口气。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蒋*介*石心情也没办法好起来。 “委员长。”机要秘书拿着电报一脸喜色地赶到门口，正好何应钦也适时赶了过来。 “什么事。”蒋*介*石有些不耐地道。 “委座，好消息，江湾大捷！”秘书官报喜道，“昨日夜我36师一部在江湾复旦大学附近，以七百余人伤亡代价，一举歼敌一千二百余人。” “歼敌一千二百余人？好好，前番在汇山码头36师两千余将士和日军拼死血战，尽数为党国捐躯，毙敌两千余人，这次又歼敌一千二，加上前几次作战，已经突破四千人，淞沪会战要是个个师都能像36师，现在日军连渣都剩不下了。”蒋*介*石颇为激动地道。 “委座，卑职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这次江湾大捷，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臣。”何应钦道。 “最大的功臣？”蒋*介*石，“是谁？” “是一个叫方维的年轻人，各大报社把他称作是单兵之王，这个年轻人可是真了不起，汇山码头一战，打得是尸山血海，数千将士阵亡，他硬是带着八人人杀出了重围，还胆大包天，乔装日军混进日军在狮子林那边的军火库，毁掉了日军28辆坦克，二十四门75mm山炮，8门三八式105mm野战炮，其他炮弹，油料不计其数。他带着8八同样胆子大的士兵，开了两辆坦克和一辆重机枪车硬是从狮子林那边一路杀出来了，狮子林那边动静不小，听当地残留的民众说，天亮看到日军抬尸体就抬出了数百具，还不算军火库大爆炸炸死的。要不是方维带着两辆坦克和重机枪车忽然出现在江湾，从日军阵后杀出，江湾这一仗，我们是打不赢的。”何应钦显然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简明扼要的将整件事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件事属实？”蒋*介*石掩饰不住满脸的惊骇，他也是当过兵的，知道这里面一系列事件的难度，不比摘月亮简单多少。 “千真万确，之前我还对这个方维单日击毙两百余日军的战绩表示怀疑，现在缴获的两辆八九式中型坦克和重机枪车都开回来了，当时有那么多士兵都参战，复旦大学不少学生也证实了，还有，狮子林那边的大火现在还在烧呢，整个上海的人都看得到，烧红了半边天。军火库里面的炮弹，油料发作起来，坦克，大炮恐怕都要被烧化了。” 蒋*介*石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虽然说着轻巧，不过蒋介石也能从中了解到整个过程的惊心动魄。 “三十辆坦克，几十门火炮，还有大量军械，炮弹，油料，好好好，这个方维，一人至少可以抵得上两个师。”蒋*介*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要知道此时即使是德械师，也只有一个炮营，辖12门75mm克虏伯或者是福伯斯山炮。还有少量战防炮，小炮。 至于其他中央军，大多数也难以保证十二门火炮的配制，那些杂牌军，一个师能有几门火炮就不错了，有的甚至连步枪都做不到人手一支。一个师六七千人的比比皆是。 至于坦克，整个国军也只有两个坦克连，都在汇山码头一战中消耗掉了。 更别提还有8门三八式重野炮，三十辆坦克，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能顶得上国军六七个师的火力还绰绰有余，，比起江湾大捷歼敌千人的作用还要来得大多了。 “日军方面有什么动静？”蒋*介*石又问道。 “日军在江湾，狮子林一带的进攻都开始放缓，甚至有一部分在收缩防线，想必昨日损失非小。”何应钦道。 “江湾大捷，我看狮子林更是个大捷，如此扬眉吐气之胜利，一定要大肆宣扬一下，这个方维，更是要重赏，我要将他破格提拔为上校，直接编入教导师。”蒋*介*石也兴起了一丝兴趣，想要见见方维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竟然能做下这等常人看来近乎不可能的惊天战绩。 “方维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士兵，据卑职了解，参军之前，他还是个囚犯，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十多天的时间，一步就提拔到上校，是不是有些揠苗助长了？”何应钦惊得张着嘴道。 “一点都不为过，谁要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给日军如此惨重的损失，就是给个少将也值得。” 蒋*介*石摆手道，方维的底细在之前蒋介石就派人查过了，原是浙江鄞县人，后随父母搬到上海，因为母亲生病，身体需要调养，买肉时与屠户争执斗殴失手杀人入狱。鄞县，挨着奉化，也算是蒋*介*石半个小同乡了，蒋*介*石乡土观念极重，由此更起了爱才之心。 “也是，光凭他的战绩来讲，不知多少旅长，师长要汗颜。”何应钦一笑。 ￥￥￥￥￥￥￥￥￥￥￥￥￥ “号外，号外，江湾大捷！我国军将士于复旦大学外痛击日军歼敌一千二百余人。” “号外，号外，惊天消息，国军喋血沙场，单兵之王方维续写战场传奇，杀出汇山码头重围，仅带八人，突破日军重重封锁，奇袭日军军火库，火烧狮子林，与国军大部汇合于江湾，痛击日军。” 报纸上用了一整面的篇幅来介绍方维一起九人的壮行。版面上那张照片正是陈欣拍下来的，方维爬到八九式坦克顶部，偏过头，看着陈欣，脸上有些黑灰，光着的膀子露出一身结实匀称的上身。单从长相上看，谁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长相还算秀气，有点英俊的青年竟然会是一个无敌战士。 九人或是穿着件白色衬衣，或是光着膀子，这些人脸上大多都有些疲惫，但都扬溢着一分莫名的沧桑和自信。他们有的还站在地面，有的登上了坦克，或者是重机枪车。背景是战场上的残亘断壁，满目苍夷。 “噢，上帝，这样的英雄应该属于伟大的美利坚。”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爆的女记者看到站在坦克上的方维惊讶地道。 “依美芙，一日之内击毙两百个敌军，仅凭九个人就能从上千日军镇守的军火库里面杀来杀去，这种低劣的荒言也只有这个愚昧的民族才会相信，因为他们没有强大的工业，战争的胜利只能寄希望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男记者不屑地道。 “可是你又怎么解释他们俘虏的日式坦克，还有狮子林的大火呢？我可不认为那把大火是日本人自己放的。”依美芙道。 “俘获敌军的坦克是很正常的事，也许是别人俘虏的，将战果归功到同一个人身上，我同中国的官员接触不少，知道这些人最喜欢而且擅长做的事便是造假，英雄也是可以造假的。”另外一个男记者杰森道。“九个人，怎么可能突破上千日军的封锁，他们又不是上帝。” “可他不是官员，他只是个普通的战士，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去见他，见到一件事情自然也就清楚了。”依美芙坚定地道。 “依美芙，你疯了，那里是战场，中国人现在连战连败，你去了会没命的。”两个男记者大惊失色道。 “真相是等不来的，坐在屋子里，永远了解不到。”依美芙起身道。 第24章 抗命 “八嘎！九个人，支那军只有九个人便击破了上千帝国军人镇守的狮子林军火库，还利用缴获过来的八九式中型坦克和重机枪车，直接导致江湾战场的失败，上千军人玉碎！你的无能，导致帝国损失惨重，致帝国军人在国际上颜面尽失！” 此时淞沪会战进入到最惨烈的阶段，松井石根忙着指挥整场战役，过来扇鲛岛具重耳光的是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沼守。 “请参谋长阁下再给属下一个大队的兵力，属下必誓死击破支那军在江湾方向的防守，一雪前耻！”鲛岛具重脸肿得跟馒头似的。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松井阁下已经对你彻底失去了信任，狮子林和江湾的损失和失败，甚至就是松井阁下，也要受到大本营的责难和猜疑，你准备向天皇陛下尽忠吧。”饭沼守哼了一声，目光冷冽。 “哈依。”鲛岛具重点头，饭治守这样说，无疑是让他切腹了。 鲛岛具重面无表情地被逐出去，一个身材妖娆，身着日本军服的女中佐走了进来。 “美奈子中佐，这次司令部交给你一个任务，查清楚这个被支那人誉为单兵之王的人，一切与他有关的信息都要查到，包括他是如何一天内击毙两百多帝国军人，如何带着八个士兵打入到狮子林我军内部，给帝国带来惨重损失的。”饭治守道。 “参谋长阁下，司令部对这个叫方维的是否过于重视了？”美奈子道。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盛名之下，必无虚实。具我的了解，很可能这个叫方维的支那人，精通某种最新的作战方式，并且手里有能克制帝国坦克的武器，在汇山码头，帝国的装甲部队曾遇到过一些离奇的现象，坦克被打穿一个小孔，里面的驾驶员，机枪手全部都被一些细小的金属颗粒所杀死，整件事情十公蹊跷，一旦支那人大量装备这种武器，那将会是帝国装甲部队的一场灾难。”饭沼守道，“所以，美奈子，对于此事，你必须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整件事。” “哈依，美奈子一定不负参谋长的信任。”美奈子此时也动容道。 ￥￥￥￥￥￥￥￥￥￥￥￥￥￥ “师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不打仗，你让我撤到哪里去？”方维眼神平静地看着宋希濂这个36师师长。 “委员长已经决定将你的军衔破格提拔为上校，召你去南京，这也是委员长对你的爱护，你现在是军人，应该明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宋希濂颇为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战绩，却丝毫看不到他脸上有自傲的神色。 “好，什么时候动身？”方维问道。 “白天走不安全，已经安排了今天晚上的车，你还有你手下的那八个人，一起去金陵，委员长要亲自嘉奖你们这些民国军人的楷模。”宋希濂道。 “另外这次你顺道护送一下” “好，我今天就走，不过希望走之前，师长能提供给我一台小型电机，我有用。”微型计算机里面的电量已经耗用得差不多了，必须充电，否则后面别想再出那些尖端装备。 “这个简单，附近不少工厂都有电机，你可以随便用。”这个时代的工厂不像后世可以统一供电，基本上都是自备发电机的。 将一身的污垢洗干净，给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充满电，方维又合成了八杆m40a5狙击步枪，7.62口径，有效射程达到惊人的一千三百多米，配戴夜视瞄准器，精密的工艺不像这个时代的步枪所具备的，方维特地在步枪外面包了一层薄薄的麻布。一米一多一点的长度同这个时代的步枪区别不大。 除了m40a5外，方维还合成了一杆as50狙击步枪，打日军的薄皮坦克还有飞机还得靠这种大口径的家伙，其实除了12.7mm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外，还有一号达到25mm的狙击枪，严格来说，可以称之为狙击炮，不过在枪法足够准的情况下，12.7mm的就够了，暂时还没有必要用狙击炮。 包括足够的弹药，再次消耗了将近一半的电量。还有大量的时间，方维翻阅了微型计算机内的所有资料，发现除了一些特种兵用的装备外，再没有别的资料。一次最多能合成的武器弹药也有限制，必须等武器毁坏之后，才能再度合成，弥补缺额，看来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也不是万能的。否则要是搞个几百人的冲锋枪队杀进日军阵中，那得有多牛啊，简直是一面倒。 傍晚，夜色降临的时候，方维提着个大包裹上了辆军用卡车，徐朗，陈黑铁，俞家明早就侯在车里了。 “方哥，不现在应该称长官了，乖乖，方哥升官也太快了别，我们升上校那得好几年，方哥直接嗖地一下，坐飞似的一飞冲天，一步就位。”陈道奇夸张的表情让众人大笑。 “还是方哥吧，长官长官的，听着别扭。” 刘承斌发动汽车，开起来，路况并不好，汽车在路面上摇摇晃晃，驶离了战火纷飞的江湾地区，开向暂时还算平静的苏州河。北面日军的攻势太猛，绕一段路更加安全。 “停车。”距离苏州河还有一段距离，方维出声道。 “方哥，怎么了？” 刘承斌从驾驶室内伸出头向后面问道。 “我现在不去金陵了。”方维提着大包从卡车上跑了下来。 “不去金陵，方哥，这可是委员长的命令。”几人变色道，在民国，此时还没有谁大得过老蒋，后世那位划时代的伟人，此时还不太起眼。 “去金陵除了能领个奖章还能做什么。”方维不在意地道。 “可是方哥，还有五万块钱的巨额奖赏拿。”几人急道。 “打完了这仗再去金陵，几万块钱而已，也没什么，你们是走是留，自做决定。”方维道。 “虽然舍不得那些钱，不过这条命都是方哥给的，当然是听方哥的。”陈道奇和俞家明首先站了出来。 “就是，没有方哥早就死在汇山码头了，哪来后面的精彩大戏，躲到金陵哪有跟着方哥杀鬼子来得痛快，我留下。”吕峰眦牙一笑，显然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我也留下！”一个个相继跳下车，最后刘承斌也从驾驶室跳下来，摊手道，“你们都不走，我总不能开着空着去金陵吧。” “这才是兄弟。”方维将大包放下来，一把扯开道，“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步枪，比现在最好的德国原产毛瑟还要好，以后用过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一人一把。”方维道。 “原来方哥早就料到我们跟着你走了，方哥，你是不是要教我们打枪？”陈道奇一脸惊喜地道，“真要是这样，我就是叩头拜师都行。” 除了陈道奇，俞家明等人也一脸热切地看向方维，在场这些老兵原本认为在军队中自己的枪法还不错，不过见识了方维击毙日军的那种快准狠，没人还会认为自己枪法好的。 “叩头拜师免了，学得不入流的，我还不收这样的徒弟，各自拿两百发子弹，跟我走。” “方哥，咱们去哪？” “哪里有鬼子就去哪，后面尽量少说话，避免暴露，赶紧拿枪。” “好嘞，好嘞。”几乎是抢似的，一人拿了一把。 “乖乖，真是好家伙，还有瞄准镜，咦，这瞄准镜怎么晚上也能看得到？”陈道奇首先惊呼一声。 第25章 打飞机 “真的假的？太神了。”其他几个人发现这个秘密之后，纷纷惊叹起来。 “这是夜视瞄准仪，晚上用的，这是灭音器，装上了对弹道有些影响，不过能有效将枪声降到最低，达到隐蔽的效果。本来打算战争停下来再教你们，不过后来一想，在战场上现学现用，效果会更好。” 能从数千人人的刺刀战中拼杀出来，这几人的身体素质和军事素养都是十分过硬的。他们八人本来枪法就不错，方维有信心将他们的战力通过不断地战场磨励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方哥，这枪你是从哪里弄过来的，太好了，有了这家伙，杀起鬼子还不跟玩似的。”俞家明道。 “别问那么多，以后你们要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要把这枪毁掉，实在来不及，也要把瞄准镜给带走，绝不能让它落在日军的手里，否则对于民国将是一场灾难。”方维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一点，事实上m40狙击步枪，以此时日本的工业水平，根本造不出来。 “记住了。”几人严肃地道。 方维带着几人边教边走，中间穿过了国军和日军的几道封锁。 “那边怎么有个军营？是日军的。” 方维拨开树枝，看到远处的空旷地面，一片灯火通明，探照灯转来转去，整个大营守被大量的日军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乖乖，是日军的临时机场！”俞家明低呼出声，看到地面上那些在灯光中隐约可风的黑砣砣，瞅了方维一眼，天上飞的飞机都能打下来，停在地上，那更不在话下了。 “快看，那里，那里还有三十多个油料桶。” 陈黑铁又是一指，有飞机的地方，自然有航空汽油，这玩意可比紫油易燃多了。 “方哥，能不能干他一家伙？”陈道奇道。 “这么远，又是晚上，怕是打不到吧，靠近了日军一个迂回便能把咱们都包了饺子。”徐朗担心地道。 “别废话，既然碰到了肥羊，哪有放过的道理，走，再靠前一点。”方维将自己那杆as50重狙拿了出来。造近到一千几百米的地方，借着机场的灯火，在夜视瞄准镜里面，也能看得马马虎虎了。 “都是些川崎九五式战机，还有十来架九四式轰炸机，算不得什么好货色。”方维摇头，在零战问世之前，日军最先进的战机还是海军搞出来的九七舰战，这些川崎九五式，是些二流货色。不过对于此时严重缺乏防空力量的国军来讲，再差的飞机，那也是犀利的进攻武器。这个临时机场战斗机，轰炸机加起来都有将近二十架，全用上去，足够一次性打垮国军一个师了。 “就拿你们试刀吧。” 摆好重狙，方维开始瞄准，这么远的距离下，还是在晚上，即使有夜视瞄准镜，还要打中飞机的油箱，即使对于方维，难度也不低，当然，若是打那摆得高高的油料桶，便没什么难度了，不过先打爆几架飞机，等过来灭火的日军多了，再打汽油桶，岂不是更加完美。 as50重狙是比巴雷特m82a1还要先进的武器，当然巴雷特还有后续的改进型，不过在连续性射击和射程上讲，方维偏向as50。可搞出一杆as50比m82a1消耗的电量还要多。 “记住，狙击手就是隐藏在暗处，突袭敌人的意思。狙击手的最大杀伤力在于隐蔽，一旦失去了隐蔽性，敌人便不会再恐惧。所以一个高明的狙击手，不是其枪法如何厉害，而是其隐蔽的功夫，开枪的时候，这里距离机场那些飞机将近一千两百六十多米，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一秒，我这手上拿的大家伙和你们手里的步枪子弹速度都超过了风速，这么点远的距离下，飞机中弹之后，日军才会听到枪声，如果是在山地，你们要懂得利用枪声的回声，干扰日军的注意力。” 扣动扳机，呯地一声，重狙步枪猛地向后一退，子弹在空气中以超音速穿行，产生巨大的激波噪音，这是超音速飞行时产生的必然结果，之前在战场上，因为枪来炮往，被巨大的爆炸声遮盖了不少，并不太明显。不过此时相对空旷的原野里，就显得分外惹人注意了。 “真带劲，这声音，不比炮弹在空中飞的动静小多少了。”吕峰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方维搞出这么大的家伙。 视线当中的一架川崎九五式驱逐机轰然爆炸，看得几人是心驰神往，一千几百米的距离，换了国军现役的步枪子弹，哪能打这么远。更别提把一架飞机打爆。这作用比大炮还强，一门大炮得十几个人伺侯，动静还大，哪可能接近到敌军机场附近。 呯呯呯呯！ 在一点五秒的时间内，方维将弹匣内的五发子弹全部发射出去，as50的连射性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机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将重狙子弹在空中以超音速飞行的声音压制了不少。 “走！” “干嘛要走啊？” “射击的声音这么大，不走等着吃日军的炮弹啊。”其实日军看方维这些人的方向，就是一团漆黑，并不至于会这么快看到方维等人。但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射击，难免会被日军确定射击的方向，一轮炮击，瞎猫也有撞中死耗子的时候，小心无大错。 爆炸的飞机，那些碎木屑飞溅到了别的飞机上，此时机场的日军乱作一团，外围的日军也是兵荒马乱，搞不清楚遭到了敌人什么方式的攻击，用的是什么武器。 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相继响起。每一声爆炸，便有一架飞机化为火炬，最让日军恐惧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无法确定敌人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向机场外望去，除了一片漆黑外，根本没有敌人开炮的迹象，空中也没有炮弹穿梭过的痕迹。 不过日军在机场周围全都布下了严密的防卫和岗哨，只能听到那种轻微的轰鸣声，不是他们所认知的任何一种武器。 可是爆炸并没有因为日军的恐惧而停止。 “这么多日军，差不多了。”方维嘴角一跷，扣动了最后决定性的一枪。 轰！爆炸中，冲天的火光腾空而起，油料桶炸得四分五裂，附近至少有四五十个日军被吞噬在火光之中。 “好家伙，这一下干得漂亮。”俞家明几人握着拳头满脸通红，他们都是陆军，以前看到鬼子的飞机，只要国军的飞机不出现，基本跟看到催命符差不多，不知有多少战士死在日军的轰炸和航空机枪的扫射之下。可眼下方维的作战方式却让他们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步兵也是有机会把飞机干掉的。不过一看到这一千几百米的距离，众人心中有些发寒，一千几百米，这在他们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要训练得法，这么点远的距离，用这大家伙，以后你们也可以做到，走吧，再不走，鬼子可能就要围过来了，把消声器都装上，今天晚上给鬼子好好上一课。”方维提着步枪站起身来，“道奇，你给我拿枪，其他人，跟我走。” 第26章 夜色 几条黑色的人影分别从后面扑向日军的岗哨，捂嘴，抹脖，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干得不错，行了，鬼子身上的三八大盖不要带在身上，枪多了也是个麻烦，除了甜瓜手雷之外，其他的都不要带。”方维吩咐道。 “可是方哥，这些家伙要是不带走，哪岂不是都留给日本人了？”俞家明不解地道，虽然此时淞沪会战，国军枪弹供应充足，不过有现成的枪，就这样遗弃未免太可惜了，而且还会被日本人再度收回去和国军作战。 “这样吧，先拿上，后面找准合适的地方就藏起来，否则一个人手里拿几把枪，还要不要打仗了。另外你们几个过来，我交你们设置诡雷。” 方维拿出国军配制的手榴弹，这家伙容易扔得远，但不如日军的甜瓜手雷好携带。 简单的操作了几下，将日军的尸体压在手榴弹上，“日军只要搬动这具尸体，手榴弹便会爆炸，整个过程要胆大心细，这只是最简单的诡雷设置，诡雷设置得越精密，也就越危险，稍有不注意，没炸着敌人反而会把自己炸死，走！”日军的四具尸体，设了两个诡雷，太多了也是浪费，日军吃了一两次亏，后面想要再上当就难了。 机场的飞机悉数被毁，航空汽油已经化作冲天火光，好在航空炸弹放的位置比较远，日本人的运气也足够好，没有被引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这样重大的损失已经足够让日军指挥官肉痛无比了。 “轰！” “轰！” 身后四五百米传来的爆炸声提示设置的诡雷已经爆炸。 “方哥，真是神了，这两颗手榴弹，少说也要干掉四五个日军，要是靠近的人多一点，那更是赚翻了，你这身本事，也不知跟学谁的。” 吕峰现在对方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干坦克，干飞机，隔着一千多米能射杀日军，设置诡雷，杀敌手法简直层出不穷，而且让人防不胜防。 “走吧，加快点速度，咱们离日军机场有一千二百米，现在才离开四五百米，后面就有爆炸声传来，显然日军出动的是机器脚踏车或者是运兵汽车，要是运气不够好，说不准就被日军兜在包围圈里面了。”方维加快了脚步。 “大不了跟日军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吕峰兴奋地道。 “放屁，别说是两个鬼子，就是二十，两百个都不能换，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今后你们手底下没有三四百号鬼子的性命，别说是老子把你们带出来的。”方维斥道。 “就是，方哥第一天上战场就干掉了两百多号鬼子，后来在汇山码头，少说也达到三百，要是加上在狮子林军火库，还有江湾那边的战斗，现在都差不多一个大队了。”陈道奇差不多是跟方维一路杀过来的，对这事清楚得很。 “三四百号鬼子！”在场的人眼睛贼亮，放在以前，这是他们想都没敢想的惊人数字，不过自从在狮子林附近大闹一通之后，除了开重机枪车的徐朗外，他们手底下哪个没有好几十号日军的性命？ “方哥，前面村子里都是日军！” “嗯，看到了，大概两个中队，这里也快到国军的阵地了，方才机场动静那么大，不怕国军看不到，不用逃了，跟这些日军玩玩，记住，合格的狙击手并不是单纯的杀死日军，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最大程度的打击敌人，削弱日军火力，都必须优先打掉日军的掷弹筒和机枪手，然后是日军的指挥军官，旗手，排雷工兵，依此类推，除非是战略级的目标，都必须以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队形散开，道奇你给我拿大枪，其他人自由射击，记得不要接近日军五百米以内的范围。” 方维道，初次交他们狙击的概念，便要他们在五百米米外的距离上射击，而且还是在晚上，要求无疑有些离谱，不过考虑到村子里日军的数量，还有大量的轻机枪，掷弹筒，方维并不介意他们的失败，只要积累足够射击经验，以后有的是时间教他们，而且他们的射击都是有一点基础的，手里拿的家伙又这么好，失败了大不了跑路。活着是最重要的。 “是，方哥。” “方哥，我为...” “这是命令，看书注意观看鬼子遇袭手的反应和调整布署，对你以后行动有好处。”方维扔了一副夜视望远镜给陈道奇。让陈道奇拿重狙，自己拿上了他的7.62mm狙击步枪。 “春树君，这次支那人的抵抗真是激烈，比起长城抗战的时候意志还要坚定。”春树沼田是日军从华北抽调过来的，此时淞沪战场已经取代华北战场成为整个抗战中的主战场。 “是啊，各个师团战死的兵力都是前所未有的，特别是海军陆战队的那些家伙，更是伤亡惨重，不过支那人的伤亡更大，他们落后的武器装备和愚昧的作战方式根本不可能与帝国军人相提并论，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咦？这是什么东西？”春树沼田忽然看到一个小红点落在自己身上，小红点从远处的黑夜中射来，根本看不到是从哪里射来的，迎着光源看异常的刺眼。 “或许是幸运之神会降临到你的身上，咦，我身上也有一个呢。”另外一个日军士兵道。“看来幸运之神并不是只垂青你一个。” “那也有先后，先我后你。”此时日军连狙击手都没有，更别说晚上的狙击装备，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现象，也不在哪种武器的认知当中，民国是个落后的国家，怎么可能发展出他们不认识武器，那是大笑话。 要是方维，陈道奇一行人听到这两个日本士兵的对话，无疑会笑掉大牙。 原野上，两声低微的噗噗声响起，一个日军士兵被当场击毙，春树治田没有被打中要害，侥幸拣回了一条命，登时惨叫连连。 “八嘎！有支那军偷袭！”军曹大声喝道，整个村子的日军开始忙碌起来。 问清楚缘由后，赶过来的中队长轻嗯了两声，“只不过是零星的支那军偷袭，夜色这么浓，刚才那两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中，中队长阁，阁下，红，红点，小心红点。”春树沼田看到小红点落在中队长的身上，捂着中枪的腹部，顿时满是恐惧地叫了起来。 中队长皱着眉，要不是春树沼田中弹，这会肯定是要训斥他的失态。这种慌乱会对士兵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第27章 夜色2 噗！一粒子弹从中队长的左眼上穿过，打击头颅里面，子弹的炸裂直接将中队长的脑内的东西炸成一团浆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倒地。这次出手的是方维。 “敌袭，敌袭！”刚才还算镇定的日军，此时稍微有点骚乱，日军接连死了几个人，他们连敌军的影子都摸不到，日军动作之下，拿枪的拿枪，集合的集合，对于数百米外的低响，根本听不到，这种遇袭的方式他们简直闻所未闻，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这点日本人也不例外。 黑暗的原野里，杂草密布，还有几排树在田垄上高高低低地静立着。日军只看到八九条红线原野中朝他们的营地射过来，摸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但大概能找得着方向。 “快，机枪手，掷弹筒，朝那边给我开火！” “突突突.....”日军的重机枪配置到大队一级，步兵中队没有重机枪的编制，只有歪把子，不过纵然是轻机枪的有效射程也超过了五百米，十几挺轻机枪一通乱扫下，给俞家明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过歪把子也有歇火的时候。至于掷弹筒，若是白天，对方维等人的威胁比歪把子还要大，但此时是晚上，日军只能乱打一气，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作家。 “探照灯，快，探照灯！”也有脑袋反应快的日军想到用探照灯扫视漆黑田野上的情况。 “中崎君，你带一个小队分散开来，呈扇形由左翼向右翼搜索！” “山文君，你带一个小队，由右向左搜索，我倒要看看这些支那人玩的什么花样。” “剩下的一个中队长扯着领口，颇有些不耐，从当兵开始，他还没遇到过眼下的这种情况，不过他做出来的应对方案却颇有效果。 “不好，方哥，这探照灯一照下来，弟兄们怕是要吃亏了。”陈道奇面色一变，有探照灯，他们一旦失去隐蔽性，便会遭到敌军优势火力的打击。 “别急！”方维眯着眼睛，强忍着视线中那种强光刺眼的不适，扣动扳机。 呯！那探照灯猛然碎裂，日军亮起的希望毫无悬念的被方维一枪击碎。 两个小队的日军士兵，分别有四辆机器脚踏车，车前的灯光也起到了照明的效果，剩下的大量士兵端着枪一路跑步前进，一左一右地向原野里搜索过来。 “大枪给我！”方维低笑一声。 陈道奇连忙将大枪给方维递来。 又是几枪，跟打坦克时不一样，这次用的是高爆燃烧弹，子弹用将近两倍音速的速度在空中高速飞行，日军听到那种子弹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时，机器脚踏车已经提前一步轰然爆烈，上面的一些东西全炸开，只剩下一个丑陋的铁骨架，上面还在冒着浓烟和火苗。 一连四辆机器脚踏车相继遭遇到了同样的下场。 出来搜索的日军刚出村子，便在方维等人的射击下，损失了二十几号人马，其中一小半都是方维射杀的。 方维又重新将重狙交给陈道奇“你和其他人一起交替撤退。” “方哥，那你呢？”陈道奇道。 “我设几个诡雷，再给日军一点教训，把你身上的手雷都给我。” 又解决了五六个日军，方维才撤到预先设好的汇合地点。 “嘿嘿，这东西还真好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于这种狙击步枪上手最快的竟然是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吕峰。 一行边撤退时，边射杀所能搜寻到的日军。布置好的四个诡雷被引爆了两个。 “这些人应该不是支那军，他们手里用的武器是什么，怎么可能在黑夜还能保持如此高精准的射击？而且他们射击时，都听不到枪声，那射出来代表着死亡的一点红光又是什么？” 出来负责搜索的两个小队日军，几乎人人心里都有着这样的念头。 “啊！” “青木君，青木君你怎么样？” 战友渗人的惨叫声让其他日军满是恐惧，面对这些如同幽灵般的对手，他们只能在黑夜中漫无目的的搜索，但敌人却能对他们进行精准的射杀，之前那些引导他们前行的红光时断时续，只有在射击前一两秒才会出现，这种作战方式简直闻所未闻，那代表着死亡的红光让日军士兵充满了绝望，只要红光照到他们身上，几乎是非死即伤，两个小队长在之前脚踏车被打坏的时候就已经身亡了。 俞家明，陈黑铁一行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精英，作战经验和军事素养比起面前的这些日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仗着装备上的优势，出来负责搜索的日军不断减少。 “好了，见好就收吧，今天晚上干的活已经够多了。”一行人的反复侵扰干掉了将近百号日军，方维下令撤退。 “方哥，杀得怎么过瘾，为什么要走？” 方维笑道，“打仗远不止杀敌一个环节，想必那边的日军出憋屈得紧，撤退，后勤都需要考虑，咱们国军现在补给遭到轰炸，一些士兵连一日两顿都不能完全保证，咱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又是抗命不遵的逃兵，根本没办法从国军手里获得补给，还得自己弄吃的，另外还得找好休息的地方。总不能做完这一桩买卖，接下来就偃旗息鼓吧。” “嘿嘿，又是一百多号小鬼子，以后一天灭掉一百个，十天就是一千个，一个月就是三千，要是再有像机场或者狮子林那样的大动静，咱们九个人的作用都顶得上一两个师了。”陈道奇颇为得意地道。 “只要你们的枪法练出来，一天一百号日军又算得了什么？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十多个而已，走吧，去找食物和休息的地方。” “什么？九个人都不见了？怎么回事？”蒋*介*石听闻36师这边传来的消息，顿时暴路如雷。 “委座，方维虽然不见了，不过今天前线有一份情报，日军一个临时机场遇袭，机场停留的轰炸机和战斗机悉数被击毁。”戴笠在旁边解释道。 “日军被击毁的飞机有多少？”蒋*介石面色一变道。 “至少在十架以上，攻击日军机场的部队不是现在与日军交战的任何一支正规部队。”戴笠道。 “你怀疑这件事是方维做下来的？他们只有九个人，一个十架飞机以上的机场，镇守的日军至少都是大队级别的，他们怎么可能？”狮子林那边的奇袭毕竟只是个例，成功很难复制，蒋介*石难以想象方维前脚大闹狮子林，后脚还能打掉重军把守的机场。 第28章 戴笠的分析 “除了方维这支部队以外，卑职很难想道有其他军队在不发动大规模作战下击破日军把守的机场，方维此人作战方式大异常人，卑职调用了方维在战场上的一切资料，发现许多蹊跷的地方。” “你说。” “比如说攻下汇山码头之后，日军曾出动超过二十辆坦克，装甲车，并且黄浦江还有大量日军舰炮的掩护，拥有绝对的火力优势，以及天谷支队的兵力优势，胡家冀那个团只有两千五百多人，如何能顶得住日军的狂轰烂炸？怕是德械师也没这个能力吧？” “卑职调查了一下36师的战绩，之前虽然偶有小胜，但表现一直中规中矩，可是自从将方维从监狱中提出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在老百汇街以不及日军一半的伤亡，歼灭日军五六百人，紧接着在汇山码头，在日军的优势火力和兵力下，近乎拼掉了日军相当的兵力，还消耗了两个坦克中队。然后九人奇袭日军狮子林军火库，又开着坦克在江湾与36师成功汇师，夹击日军，取得歼敌一千几百人的丰硕战果，这些斩获颇丰的战斗，无一例外都有方维，卑职认为这种事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但接二连三的发生，便无法用偶尔和意外去概括了。方维此人很可能掌握了克制日军坦克的办法，并且拥有与常人迥然相异的作战方式，往往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所以这次日军机场遭袭，除了方维，卑职想不到还有别人能做到此事。”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汇山码头的两个坦克中队，狮子林的几十辆坦克，包括三八重野炮在内的数十门火炮，大量油料，还有十数架飞机，就是一个集团军也做不到如此战绩，若真如你所说，能将方维的作战模式利用到今后的军中，这个方维的价值远远超过一个集团军。”蒋*介*石肯定的道，“可惜现在找不到人，通知前线作战部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方维的九人小队，发现之后，立即派重兵将其护送回南京，一定要搞清楚方维的作战方式，还有克制日军坦克部队的方法。” “是，委座。” 蒋*介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方维的九人小队，可方维等人就像从世上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不止国军，现在就是日军也在疯狂的打探这只如同幽灵般的小队。 战场永远是磨砺战斗技能的最佳地点，这些天方维不停地给俞家明，吕峰等人灌输狙击的概念和注意要点。这些人从军多年，除了徐朗和冯孝至表现平平之外，其他人的射击技巧在战场的磨励下突飞猛进。尤其是吕峰，俞家明和刘承斌三人，装着消音器在六百米的距离上狙击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拿掉狙击步枪上的消音器，距离还要往上走。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方维提供的狙击枪瞄准镜比这个时代的要好得多，并且步枪弹道性能更加优越的基础上的。若是换成毛瑟，或者是三八大盖，这些人进境绝不可能如此之快。 除了狙击之外，关于在战场上的隐蔽技巧，还有设置诡雷，排雷的手段，方维也一股脑地灌输给众人。 这些人在学习的过程中，对方维的佩服变成了敬畏，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人的杀敌技巧能丰富到这种程度，用吕峰这疯子的话说，方维天生便是因战而生的人，在战场上没有人可能击败方维，除非出动大军围剿，否则即使像他们这样精锐的八人小队，遇上方维，也只有死路一条。其他队员对于吕峰的话深以为然。 当然，九人小队的飞速成长，同时也代表着日军的惊人伤亡，在九人的零打碎敲下，日军几乎每天都要莫名的损失至少两个小队的兵力，多的时候，一晚上损失一个中队。 短短的六七天之内，累计便有超过一个大队的日军死在这种神秘之极的偷袭之下。 “十二点钟方向，距离573米，有日军岗哨两人！向东的那面三层小楼里，有数量不明的日军在休息。”披着树叶和草皮的徐朗端着望远镜，在草丛间端着望远镜打量着远处日军的动静。虽然射击进度没有吕峰进境快，不过做为观察手，特殊时候担任补射的角色还是合格的。随着这些人在战场生存能力不断地提高，方维还是带着陈道奇，负责给筷扛重狙。剩下的七人以吕峰，俞家明，刘承斌三个人为主，分三了三个狙击小队。各自分散行动，除非发现重大目标，小队才会发信号集结。 “噗！噗！”两声低响，日军两个岗哨根本听不到枪声，便直接倒在了血浙中，胸各，脑袋上各自多了个血洞。 “干得漂亮。”徐朗笑道，“小楼里的日军发现了，注意点。” “跟方哥比起来差远了，方哥干掉这些人根本不需要靠近一千米之内。”吕峰嘀咕了一句，“放心，要是让楼里的鬼子安危走出来，我吕字倒过来写。” “跟方哥比，拉倒吧你。” “八嘎，该死的支那军，快，把村泽和林木的躯体抬回来，他们为天皇捐躯，不应该暴尸在外面。” 当下有四个日军走出小楼，可刚走出小楼才八九米，便分别有两人中弹，他们根本没有听到枪声，另外两人一脸惊恐地想要跑回到小楼内，可八九米的距离，足够吕峰再度射出两枪，于是有些杂乱的地面再度多了四具尸体。 “混蛋！还有谁敢出去？”小队长怒斥道。 “队长阁下，听说最近支那军中出现了一支极为神秘的部队，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枪法奇准，还根本听不到枪声所在。出去太危险了，我看还是等中队长阁下过来吧。” “等中队长过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战斗这么激烈，他们可不一定能从战场上抽出身来，难道咱们就这样被人堵在屋内，那太窝囊了，不是帝国军人该有的作战方式。”小队长阁下咬牙切齿的道。 第29章 憋屈 “可是我听说支那人有一支神出鬼没的军队，他们能杀人于无形，也许咱们碰到的就是这支。”日军士兵十分畏惧地道，日军的单兵素质是强，射击也足够精准，不过在没有瞄准镜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准度都不会超过四百米，面对吕峰在将近六百米的狙击距离，即便是三八大盖也只能望之兴叹。 小队长脸上阴晴不定，除了外面被射杀的六名士兵，剩下将近一个小队的兵力都窝在楼层里，连出都不敢出去，这种感觉憋屈得紧。 “敌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有日军士兵耐不住，起身小心翼翼地在楼道的栏杆处冒出头，见没遇到敌人的射击，不由兴奋地向躲在房间内的日军大喊，“敌人已经走了！敌人已经走了！” 之前日军打进民国时，一路士气高涨，可眼下被堵在房间内连门都不敢出，这种憋屈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非常严重的。 “真走了。”见站出去的人没有遇难后，其他日军也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可他们不清楚做为一个狙击手，除了枪法之外，最重要的是耐性。之前日军冒出头吕峰之所以没有开枪，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罢了，等走出来的日军超过了十个，代表着死亡的子弹再一次降临。 “啊！” 扑！没有被击中要害的惨叫声和直接倒地死亡的闷响交织在一起。离奇的列亡再次降临在日军的头上。 “嘿，这一枪怎么搞的，偏得这么厉害。”徐朗嘀咕了一声，这么好的射击角度居然只是把敌人给射伤，纯属浪费子弹的行为。 “这个是日军的小队长，把他射伤，一定会有人带过来救他，这叫围点打援，看好吧。”吕峰嘿嘿一笑。“方哥说了，咱们偷袭了日军这么多次，日军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有咱们这支队伍的存在，既然不能像之前那样杀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便不用再将全部的人杀死，射伤一名日军，不能轻易让日军治好，日军便不得不分出一部分资源去照顾这些伤兵，投到正面战场的资源必然会相应的削减，岂不是更加划算。” “可是你击毙日军的数量岂不是增长不如以前那般快了。”徐朗道。 “那有什么关系，凭着手头上的这家伙，想要击毙日军什么时候办不到，再说方哥击杀了那么多的日军，你什么时候看他挂在口头上过了。”吕峰摇了摇头。 果然，正如吕峰所说的那样，小队长腹部中弹，一手捂住伤口艰难的在地上爬行，惊慌的向属下求救，两个日军士兵连忙过来一左一右想要搀扶起小队长。又是两块惨叫，两个士兵也同小队长一样，中枪倒地，却又没死。 出来营救的七八个日军士兵相继倒地，有几人当场被射杀，有五六人都是中枪受伤，以吕峰手上狙击步枪的杀伤力，想要养好伤，没有几个月是不成的，就算伤好了，以后能再次上战场的，十个里面也不会超过三个。当然，这是指伤员在得到及时救治的情况下。 “啊，痛死我了，救命！救命！”小队长和几个日军士倒在地上吃力的爬行，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可连续损失了这么多人后，剩下的日军根本不敢再出来，他们连敌人是从哪里开枪都弄不清楚，远远望去，正是太阳落山的方向，夕阳迎面照来，根本看不了多远，这也是吕峰在选择狙击地时，特意选择背光的地方。 拿着歪把子向远处一阵漫无目的的乱扫，弹匣里的子弹打得没剩下多少，疯狂的宣泄着内心的恐怖，可机枪手的命运也十分凄凉，往往没打几枪，便被敌人一枪打死。 小队长和战友们在地上绝望的哀嚎，可他们却只能龟缩在小楼内苟延残喘。 “我受不了了，要出去救他们，同敌人同归于尽。”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日军士兵不堪忍受这种煎熬。端着步枪疯狂地冲出去。 “快拦住他！”有理志的士兵惊叫起来。 拦不住了，日军士兵已经冲了出去，很快尸体栽倒在地上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屋子内幸存的二十几个日军士兵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能看到彼此眼中毫无保留的恐惧。那个倒在地面上的战友双眼当中有着一种死亡后的解脱，沉重的压力几乎压得这些人喘不过气来。 “干得不错！”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吕峰两人身后响起。 “谁！”吕峰大吃一惊，端着步枪猛然转身，枪口对准身后的人，待看到来人之后，面色一喜，“方哥，你怎么来了？” “俞家明发现了日军的一个指挥部，至少是联队级别的，我离你这边近，就来看看。”方维笑道。 “好家伙，咱们小打小闹了这么多天，终于要有大动作了。”吕峰一脸兴奋，凭着两个人将日军一个小队堵在一幢房子内不敢出来故然痛快，不过还是像狮子林那样的大场面还是吕峰的最爱。 “咱们现在就走？” “这几条小杂鱼，算他们运气好。”方维点头。 “方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吕峰有些不解地道，他自认已经隐蔽得非常好，没想到竟然被方维轻而易举的找到，这要是敌人，恐怕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死尸。 “你伪装的痕迹还是太重了，吕峰你穿的鞋是四十三码，徐朗是四十二码，你们在前面的河边取水的时候，留下了几个脚印，适合狙击的地方就那么几处，找到你们并不是难事。” “还以为隐藏得够好了，没想到到处是破绽。”吕峰有些晦气地道。 “你们学习的时间并不长，想成为合格的狙击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后注意就是了。” 第30章 炮击指挥部 “妈的，这些日军胆子倒是大，指挥部设得如此靠前，也不怕被一顿乱炮给轰了。”陈黑铁吐了口唾沫。 “日军这是吃准了压着咱们国军打，才会这般肆无忌惮。”方维带着吕峰，徐朗从后面走来，其实在淞沪会战期间，国军旅，团一级的指挥官很多都亲临第一线，上海是民国最为繁华的城市，街道纵横，国军根本没有打巷战的经验，指挥官不亲临第一线，很多阵地都难以守住，或者是无法对日军阵地作出有效的战术布署。 指挥官越靠近战场，部队战力自然也就更强，但与此同时，也给国军带来了大量旅，团一级指挥官的直接阵亡，至于营长，连长更是死了一轮又一轮。 “方哥，你可算来了，说说看，鬼子的这个指挥部怎么打？”陈黑铁见是方维，面色一喜道，换作以前，日军数百人的指挥部，只有几个人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也不会去碰的。可最近的战绩让他们信心不断爆膨。 “我看看，家明，要不是联队级别以上的指挥部，小心我踹烂你的屁股。”方维趴在草窝间，小心的靠前，看到前边的村落里，不时有日军进出，通信兵，卫生员活动，里面还有二十几匹马，这在日军中是不常见的，除了负责补给的部队，此时日军在上海的马匹并不多。普通的步兵中队，没有马。至于骑兵中队，显然战马要比这多了不少，另外还有四辆卡车，几辆机器脚踏车，东西齐全，装备量又不大。 “方哥，我没看错吧？”陈黑铁凑上前来小声问道。 “干得不错，是一个旅团指挥部。”方维眯着眼睛，从前面退了下来。 “旅团指挥部？方哥，你咋知道的？”几人纷纷凑上前来。 “日军一个标准的师团指挥部有330人左右，马将近125匹，机枪，步枪包括在内有95枝，非机动车63辆。当然，这是在没有跟随任何作战部队的情况下。” “旅团指挥部的人数就少多了，大概是80人，马20匹，步枪，机枪加起来36杆，非机动车4辆。” “方哥，可眼前这个村子里的日军看上去有几百号人，既不像师团指挥部，也不像旅团指挥部。” “这就要看这支日军都有些什么东西了，你们看日军的人数，这么点大的村庄，能容纳的人大概在三百左右，马匹，机器脚踏车，汽车，这些东西除了后勤，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同一支作战部队，这种地方也不会是日军的后勤部队，看到没有，那根细细的黑线，那是日军用的野战电话线，应该还有无线电台，把这些家伙便很好解释了，这是日军的指挥部，应该还有一个中队左右的作战单位保护指挥部的安全，这样一来，眼前的这支有些怪异的日军部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方哥，按你所说，加上一个步兵中队，鬼子的这个指挥部也就不到三百人，打吧。”俞家明道。 “当然得打，不过打之前，还得准备些家伙，这次和狙击不一样，得真刀真枪的干，在短时间内打掉这座日军指挥部，那便必须得有绝对强大的火力，否则凭咱们几个人冲进去，那是送菜。”直接进攻和狙击作战完全是两个概念，受到狙击，伤亡超过了一定的人数，日军指挥部很快便会调大队援军过来。 “方哥，说吧，怎么干？”冯至孝道。 “这些天想必你们都搞到了不少日军的武器吧。”方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道。 “这是当然，咱们弄死了这么多日军，武器弄了一大堆，按方哥的意思，搞了不少埋了起来，除了山野炮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有。八九式掷弹筒，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三八大盖是最多的，另外还有六门迫击炮。” “好，等天色黑下来，就用迫击炮搞这些日军，家明，老铁，你们去把迫击炮运过来，炮弹不能少，每门炮十五发炮弹，再多也不用了。” “方哥，那你呢？”俞家明问道。 “我在这里再侦查一下，看看日军的具体情况。” “好，那方哥你小心。”几人点头，以方维的本事，不至于会出了乱子。 村子周围地形平坦，好在水沟不少，杂草比较多，方维为了弄清楚日军的情况，靠得十分近，整个人贴在地面缓慢的爬行，身上也是一套杂草。 陈黑铁等人将六门迫击炮都运了过来，都是日军97式81mm曲射步兵炮，炮的重量只有四十多斤，只是炮弹虽然不重，但运输起来要麻烦一些，迫击炮的榴弹可不怎么稳定。 “方哥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不会出事了吧。”徐朗嘀咕道。 “放屁，以方哥的本事，我们全死了，他也不会有事。”陈黑铁骂了起，咱们再等一等。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远处被日军占据的村落闪动着微弱的火光。夜色中，方维扒下了身上被泥水浸透了的上衣，光着膀子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方哥，你可算出来了，再不来，弟兄们都要去找你了。”陈黑铁笑道。 “我能出什么事。”方维道，“东西都带过来了没有？” “带来了，六门迫过炮，不过炮弹有点不够，只有53发。” “53发榴弹？虽然少了点，也能凑合着用了。”方维沉吟了一下，“快，把迫击炮都摆起来，不会的现在也学学，以后少不得要和这些家伙打交道。” 方维十分大胆，带着俞家明，陈黑铁将日军外围的几个岗哨清理掉，然后把迫击炮搬到了距离日军指挥部只有一千多米的地方。 将迫击炮摆好，又伸出大拇指比了比村庄的距离，确认无误。 “方哥，咱们开火吧。”吕峰有些跃跃欲试。 “不急，迫击炮先不要动，我去把日军的电话线给剪了，免得他们打电话出来求救。既然要打，那就把这个指挥部给彻底端了。” 之前弄清楚了日军指挥部的情况，去剪个电话线，又是在黑夜当中，来去也没多久的事。 第31章 击毙旅团长 “长治君，明天击破支那军防御的事就.....喂，喂，喂！”伊藤正三拿着手里的电话喂了几声，毫无反应。 “旅团长阁下，出什么问题了？” “电话打不通了，赶紧派人去检查一下线路，给149联队发电报，明天五点之前，务必攻占面对之支那军！”伊藤正三莫名的有些躁意，只感觉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嗵嗵嗵！一阵清脆的迫击炮发射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八嘎，是谁在打炮？”这附近根本没有国军的存在，否则伊藤正三也不会将指挥部设在这里。 没等日军反应过来，一轮榴弹接肿而至。第一泼榴弹首先击中了日军最为密集的区域，81mm迫击炮榴弹比起掷弹筒的威力可要大多了，更何况是六门炮齐射。 一个中队的日军兵力毫无准备下在第一轮炮击中死伤超过三分之一。 “保护旅团长！”幸存的中队长没有死也被弄了个灰头土脸，此时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向伊藤正三的指挥所冲来。 嗵..... 轰轰轰！ 没等在被炮击的日军回过神来，第二轮炮弹再度袭来。以此时村子中大多的土砖房，跟日军在虹口日租界的工事自然无法相提并论。对这种程度的炮击根本无法抵御，一炮下去，差不多整间房子都要被炸塌大半。 “让开!快让通讯兵给最近的101联队发电报，旅团部遭受到不明国军的攻击，火速驰援！”伊藤正三推开前来的中队长，晃了晃脑袋上一脑袋的灰尘，暴跳如雷。此时的村子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在外面直接挨炸，呆在房子里有被活埋的危险。 “哈依！”中队长跳出门外，才走出一两步，轰！剧烈的爆炸声中，上半截身体直接被炸没了。伊藤正三和身边的两个士兵惊叫着直往屋中躲。待屋顶下落的房梁和杂草止住，伊藤正三还想往有电报机的屋子内跳，脚刚到门口，顿时一脸惊恐，“不！” 眼前的屋子在剧烈腾起的火光和黑烟中轰然崩塌，这种坍塌下，里面的人都无法存活，更别提给101联队发电报了。 电话线被切断，发报机无法动用，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伊藤正三心里升腾而起。 嗵嗵嗵嗵..... 轰.... 啊！迫击炮的发射声，炮弹的爆炸声，还有日军士兵的惨叫声慌乱混杂在一起，让刚才还秩序井然的日军此时如同处在炼狱当中。二十几匹马死的死，伤的伤，活的挣开缰绳向四周狂奔。 村子不大，但也不小，可敌人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尽数打在日军的要害处。等五十多发榴弹发射完，旅团指挥部加上一个步兵中队，将近三百多人，此时包括伤员在内，已经不足四十人。 其他人不是当场给炸死，便给坍塌的房屋给活埋。 “清剿残敌，不留活口，各自当心点！”方维一声令下，带着剩着剩下的八人分成三组，呈一个三角形箭头朝村子里的日军残部接近过来。 方维在最前面，噗噗的低响中，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日军一一被打中要害。 突突突... “该死的支那人，来啊！”两个幸存的日军机枪手还有一些士兵倚着残破的土砖墙奋力朝方维等人还击，嘶声力竭地大喊道。 方维将狙击枪放到一边，拿了两颗甜瓜手雷，轻轻一磕，朝前面扔去，轰轰地爆炸中，土砖墙被炸掉了一大块，不过对墙后的日军并没造成什么杀伤。当然，方维也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这几颗手雷上，就在日军回过神来的功夫，俞家明已经和冯至孝，吕峰两人迂回到了日军的右后侧，几枪便解决了日军的机枪手。 经历了这么多的出生入死，俞家明和陈黑铁的战术素养也丰富到了极点，很多时候甚至不用方维多说，便知道该如何去配合，当然，也有几个性格莽撞一些的，还无法像俞家明，陈黑铁几人独挡一面。 “方哥，我还真是好奇，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还真是个日军旅团长。”刘承斌用枪赶着伊藤正三向这边走来。几十个日军，没有用多大的功夫便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日军少将，这还是第一次有日军少将被咱们国军俘虏吧。”吕峰哈哈笑道。 “谁说要俘虏了？带着个俘虏上路，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再说这种级别的俘虏抓回去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那是浪费粮食，一个旅团长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宰了。”方维看伊藤正三的眼神如同看一具尸体。 伊藤正三手里拿着把东洋军刀，脑袋上的帽子不知到哪里去了。只是那肩章上一颗闪亮的金星提醒了众人，这是日军的少将旅团长，此时的伊藤正三灰头土脸，完全没有了平日作为旅团长的威严。 “你应该就是这支精锐小队的指挥官了，传闻中的单兵之王，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凭着你们九人，就攻破了我的旅团指挥部，可敢和我进行一场武士之间的公平决斗？”伊藤正三双手握着军刀眼神平静地看着方维。 “就凭你想跟方哥动手，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俞家明放下步枪，从地上拣了把军刀便走上前来。 “公平决斗？可以。”方维嘴角一跷，直接抽出把缴获过来的白浪宁手枪对着伊藤正三胸口便是一枪。 “八嘎，你的，不是个真正的武士！”伊藤正三眼中的生命迹象正在流失，但却十分愤怒地看着方维。 俞家明等人也有些错鄂。 “我是武者，但我首先是个军人，军人以消灭敌人为第一目的，不计较手段。”方维冷冷的将手枪插回枪套，睨了俞家明几人一眼，“目的已经达到，马上收拾现场，日军一个旅团部失去联络，很快便会有别的部队反应过来，在这里每多停留一分钟的时间，后面便多一分的危险。” “是，方哥！” “吕疯子，快点！”消灭了几百日军，缴获还是比较多的，四辆军用卡车炸毁了两辆，还有两辆完好，将现场能回收的步枪，歪把子，还有掷弹筒弹药都紧急搬上了汽车，又弄了许多日军的军服，和不少粮食。还从废墟里面搬出了那台无线电台，可惜日军的密码本已经被毁了，要不然其价值还要高过伊藤正三。 “嘿嘿，这些家伙，够咱们在上海好几个月的需要了。好几个月，咱们能灭掉多少日军？”陈黑铁笑道。 “好几个月？别傻了。”方维摇头，“日军的援军援援不断地抵达上海，他们拥有制空权，火力上的绝对优势，咱们国军的重炮团，坦克教导大队，德械师这些精锐力量损失惨重，其他部队损失也不见得小，后面不一定能打下去，要是没有国军和日军正面纠缠，一旦撤退，我们也也根本没法像现在这样在战场上四处出没。” “那该怎么办？”陈道奇急道，众人跟着方维到现在，已经对方维多了种绝对的信服，因为到现在为止，几乎方维的判断还没出错过，他们就像在高空走钢丝，有一丝出错，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国军主力一撤，咱们也跟着撤吧。”淞沪会战打到后面，几十万日军顿兵上海，一旦没有了国军主力正面相持，方维还敢带着几个人四处搅风搅雨，无疑是找死的行为。日军指挥官就算是再蠢，大不了直接派重兵封锁一块区域，然后进行地毯式的搜索，面对给日军带来了如此惨重损失的方维，想必他们不会嫌麻烦。上海这一带地势平坦，没有高山密林，方维连与之周旋的空间都没有，还怎么和对方打。 第32章 雨中小林 “想不到伊藤正三这个以英勇好战的优秀指挥官竟然会成为帝国第一个在民国牺牲的少将。”松井石根将101旅团惨案的文件放到一边，浓密的眉毛拧巴在一起，可以看出此时松井石根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饭沼君，查出来是中国哪支部队没有，帝国将官凋谢在支那，作为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我有必要将这支支那军全部歼灭，这件事大本营也十分重视。” “司令官阁下，伊藤正三战死，我已经亲自调查过，当时周围并没有别的大股支那军，隔得最近的98师尚且在与第6联队交战，当时101旅团指挥部曾遭受过一定规模的炮击，后又与敌军发生枪战，最终包括指挥部和一个步兵中队在内的260余人被全部歼灭，这是我在现场收集到的一些子弹壳，与支那军方维的那只神秘小队用的子弹是一样的，口径都是7.62mm。” “八嘎！又是那个方维的九人小队？”松井石根额头上青筋暴起。 “是的，已经确认无误，支那军现在用的步枪主要是汉阳造，中正式，口径都是7.9mm的。另外我亲自去现场看过，除了一些迫击炮弹爆炸的痕迹外，枪战并不激烈，电话线有被剪断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一具支那军的尸体。” 话说到这里已经相当明显了，从进入支那到现在，除了这支九人小队，还没有谁能击毙近三百日军而无一人伤亡，不是松井石根自大，就是换了英美德法中的任何一个列强恐怕也无法达到如此战绩，这完全违背常理。 “因为伊藤正三的战死，第101联队与102旅团之间的协同作战出现了严重的战术失误，幸亏支那军火力不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就算如此，因为101旅团指挥部人员全部战死，前线101联队的伤亡也超过了三分之一，又是一千多将士的伤亡，可以说也是因为这个方维的九人小队所引起的。饭沼君，这段时间，你能算清楚，咱们在这支九人小队手里损失了多少人吗？” “这段时间交战部队遭受到的类似攻击越来越多，敌人也越来越狡猾，最让人棘手的还是敌人射击时，几乎听不到枪声，而且距离很远，让遭受袭击的部队很难找到对方。甚至在晚上对方也能保持高精度的射击，这点几乎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我认为这只支那军很可能装备了一支新式武器。” “这点我已经让人在查了，特高课也会派大量的精英过来。不管这些支那人装备了什么样的武器，都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支那人找出来消灭掉。每天少的时候四五十人，多的时候甚至超过两百人死于敌人神秘的枪下，而我们却束手无策，士兵只能任由敌人随意的射杀，这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严重的。” “哈依！” ￥￥￥￥￥￥￥￥￥￥￥￥￥￥￥￥ 哗哗，到了十月下旬，国军败势已成，天上下着浠沥沥的雨，一队国军行走在到处都是低洼积水的田野里，雨幕遮住了远处的视线。外面下着雨的情况下，空气中能见度极低。 靠河边不远的一片林子里，方维几人在搭的小篷子里煮着一小锅肉汤。 “方哥，双是从前面退下来的国军，看来前线真的吃败仗了。”陈道奇脸色有些黯然地道，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杀敌再多，个人力量终究无法左右整个战役的走向。 “是啊，吃败仗了，不过日本国力强盛，在上海他们的海陆空三军的优势能发挥到极致，打不过那也是很正常的，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战争，已经不是一两场战役能决定胜负的。”方维知道在座的人心里多少有些沮丧，给几人打气道。 “方哥，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打赢？”吕峰抽着从日本人那里抢来的卷烟道。 “以后记得把你那烟戒掉，尤其是在晚上，我把你们训练成了狙击手，但日军迟早也会训练出来，黑夜中，一根点燃的烟，足够要了你的小命。”方维训斥了一声。 “是，方哥。”吕峰点头道。 “民国三年到民国7年，欧洲打了一场长达四年的战争，才分出输赢，咱们这次面对的日本国力比民国要强盛太多，也许时间要更长，不过最终胜利是我们的。以日本的人力物力，撑死了也就能拉扯起五六百万军队，这次在上海，估计至少能报销五六万以上，其他地方加起来，每过一年，日军消耗的数量都极其惊人，越到后面，日军的作战素质也会降低，只要撑过了日军的三板斧，拖下去，耗也得耗死日本。” “才死五万啊？咱们国军现在一天至少要损失几千人，这场仗打下来，几十万伤亡总是有的。再说方哥你带着咱们这一两个月，至少也搞死了两千多日军吧。”徐朗道，这段时间，方维带着一行人左放一枪，右打一炮，再加上他们分开各自狙杀的日军，汽车等等，击毙敌人的数量太多，连自己都懒得去记了，反正杀了不少，记不记有什么区别？ “日军装备好，能有什么办法，咱们这零打碎敲的，能杀” 方维无奈地笑了一下，其实带着这帮人杀敌的数量还在其次，关键是对日军士气打击极为严重。另外像大闹狮子林，灭掉101旅团指挥部这样的手笔，其意义根本不是用歼敌数量所能衡量的。 “轰！”一道爆炸声响起。 “有人触雷了，我去看看。”陈黑铁站起身来。 “我跟你一起过去，你们把东西看着点，盐别放多了。”方维提枪站了起来，陈道奇也跟着，他现在都成了方维的跟班，专门负责提那把重狙。 远远的，两个小队的日军朝这边赶来，追着几十个国军士兵，还有几个穿白袿子的医生和女护士。被炸死的是一个国军军官，离后面的逃命的队伍有很远。 “方哥，我去把那几个家伙叫来。”陈黑铁一见日军人多，立即转身，跟着方维在战场上磨砺了两个多月，陈黑铁这些人都已经成为极其出色的军人，大多数情况不用方维去吩咐便知道该如何去做。 “嗯。”方维点头。 “道奇，你负责把那帮逃命的国军接过来，我去阻击一下日军。”方维见日军眼看要追上来，当下道。 “好嘞。”两个小队的日军而已，还没被陈道奇放在眼里。 第33章 狱友重逢 “快追！快快滴！”小队长田泽少刚扯着衣服的领子，浑身上下被雨淋了个通透，在上海打了两个多月的仗，每天累死累死，心里憋着一团火泄不出去，看着那几个披着白色大袿的动人女护士，心里那团烈焰烧得更旺盛了。 “前面有地雷，哈哈，你们跑不了了，赶快回来投降，皇军优先俘虏，不然你们都要被地雷给炸死。”后面的日军哈哈大笑起来。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雷范返身想要开枪，却发现子弹已经打完了。 “别逞能了，咱们快走。”周卫华脸上有一道血印，拉了把雷范。 “他奶奶的，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败了呢。”雷范嘶声低骂了句，显然对日军追着屁股赶颇为不岔。 “这家伙，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方维趴在一块稍高的地方，笑骂了一句。 “别乱闯，会触雷的，都跟我走！快点，日军过了前面那道桥就要闯过来了。”陈道奇披着身草皮一路低身前行，又被前面的国军挡着，接近时，后面的日军并看不到，要是看到有人接应，未必不会开枪。 “你是谁？凭什么跟你走？”雷范瓮声道。 “想死你可以走别的路。”陈道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在方天身边呆久了，陈道奇学了不少本事，这会也是眼高于顶。 “走别的路，你当我傻啊，今天我还就跟定你了。”雷范虽然嘴臭了点，脑子毕竟没有烧糊涂。 “别磨蹭，快点，跟我去拿枪弹，回来干死这些日军。” “有枪弹，这赶情好。”雷范，周卫华等人均是一喜。 “八嘎，支那人进了树林，快追！”后面的日军迎头赶来，这片树林不小，几十号人进去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不过面前这群国军弹药已经用尽，那便是拔了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好怕的，至于之前前面的国军触雷，他们隔得远，听到了声响，但不明白怎么回事。 几个日军不小心相继触发了诡雷，顿时被炸死了五六个。 “不好，有地雷！” “跟着那群支那人的脚印走！”日军小队长很快反应过来。天上下着雨，地面泥泞不堪，近百个国军士兵还有不少护士，医生在地面留下的脚印再明显不过了。 “快，跟上！” “别让支那人给逃走了！”日军追得很急，再加上跟着前面的脚印走，生怕触雷，队形除了长一些外，相对来说十分密集，这对于拿着歪把子赶过来埋伏在两侧的陈黑铁等人，无疑是活耙子。 突突突... 密集的枪弹扫射过去，追过来的日军顿时一片人爷马翻，由于队形过于紧凑，没料到这里竟然还埋伏了装备精良的国军，可那机枪的声音分明是日军装备的歪把子。 没时间想太多，倾刻之间，便有近三十人倒在了机枪的扫射之下。 “卧倒！”对方的机枪火力太猛了，交替的射机几乎没有射击死角，只有趴在地上才能一定程度上避开如此凶猛的火力。 “掷弹筒，快，打掉支那人的机关枪！”日军小队长大声吼道。 “嘿嘿，想用掷弹筒搞掉我的机枪？做梦去吧。” 陈黑铁又是一梭子向背着掷弹筒的士兵扫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自然是不可能学会日语的，不过却不妨碍方维将日军在战场上用得最多的词汇逼着他们死记硬背。像掷弹筒，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之类的。 就算不懂日军嘴里说什么，在战场上摸滚打爬了这么久，第一时间打掉敌人的火力输出点的道理也是懂的。 方维拿了两颗甜瓜手雷相互敲了一下，在手里握了三秒，再猛然掷出，被掷到七十多米外日军队伍的头顶上，落到差不多齐胸高的时候轰然爆炸，雨幕中两朵火球显得分外的好看。 “好家伙，这两颗手雷对爆炸的时间控制太准了！”看到又有十几名日军被炸伤炸死，陈黑铁等人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 呯呯呯... 日军的军事素质是十分过硬的，经过最初的慌乱，倾刻间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仍然没有崩溃，直接就地巡找有利地形还击起来。 两个小队的日军，也有几挺歪把子，还有五十来个拿步枪的，也是股不小的力量，不过对面国军的火力十分强大，更换弹匣的速度又快，准度也比一般的士兵要高多了。 轰轰，又是两颗手榴爆炸，再度压走了六七人的性命。 不过陈黑铁这些老于战阵的人选择的伏击地形自然是占尽了地利，七挺歪把子的射击下，又是两面夹击，日军虽然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一时间也难改火力被压制的尴尬位置。机枪手换了一个又一个，那几挺歪把子几乎就没怎么拿起来过，几个不怕死的日军挣扎着要去将机枪拣起来反击，但被一梭子撩倒在地。 “田泽君，支那军火力太猛，这里作战也极为不利，咱们撤吧！”另外一个小队长趴在低洼地，浑身被泥水打湿，沙哑着声音大吼道。子弹不时打在身边的泥水里。 “撤！” “来了还想走吗？”这次出声的是雷范和周卫华几人，在陈道奇的带领下，他们一人端了一挺机机枪从树林深处杀了出来，另外还有几十个拿步枪的，登时两军的兵力对比反转过来。 污浊的泥水被日军的鲜血染成了深红色。 趴在地上的日军身体在子弹的洗礼下一阵颤抖，接着没了动静。 “哈哈，真他娘的痛快，这帮小鬼子，从野战医院就开始撵着老子的屁股打了，你们也有今天。”雷范哈哈大笑。 “快，快逃！” 来时的两个小队的日军近乎被全歼，不过还是有两个命大，之前掉在队伍的最后面，沿着来时的路逃出了国军的射程之外。这会雨开始下得更大，这种天气下射击三四百米外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困难。子弹在空中撞到的水滴太多，恐怕都还打不到日军的身上。 只是看见濛濛的雨幕中，一条蒙胧的影子从地面爬起，追了出去。 “妈的，这两个王八蛋还想跑，老子把他们追回来。”雷范一扯衣袖便要冲出去，被旁边的陈道奇一把拽住，“回来！” “你拉我干什么？”雷范瞪着眼睛道。 “已经有人在追，那两个鬼子兵活不成了？”陈道奇道，“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呆会怕踩了地雷，连尸体都拼不全。” 第34章 排雷 “老雷，听这位兄弟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手，不会出了岔子。”细看了一下，刚才出手的还不到十个人，竟然有胆子伏击上百日军，出手都还是日军的歪把子轻机枪，战术的配合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一个照面便解决了几十人，紧接着又压着几十个日军打，眼光老辣，出手更狠。放在国军中至少是千里挑一的精锐。 “吹什么牛，就刚才那追出去的小个子能放倒两个日本士兵？”雷范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他不是傻子，能看出这帮人不简单，但性格天生如此。 听到雷范的话，陈道奇哈地一笑，“别说是两个小鬼子，就是二十个，那也是送菜，有本事你等我们方哥回来了你把这话当着他的面说。” “不用当面了，老子直接三两下也能把你放倒，还用得着方哥动手？”陈黑铁将轻机枪扔在地上，撸起袖子朝雷范走过来。 “刚才要不是诸位，这会我们只怕要赤手空拳面对全副武装的日军了，我这兄弟就一浑人，但杀日军毫不含糊，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周卫华拦住雷范，一脸笑容的道。 “你们头叫方哥，那巧了，我的头儿也姓方，华子，你让开，打架这事，让我服的还没几个。” “我算不算一个？”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形从雨幕中走来，方维擦着带血的匕首，一脸笑意地看着雷范和周卫华。 “你算个－－”雷范开口便想说你算个屁，可觉得那声音十分耳熟，醒悟过来，陡然如遭雷击一般怔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来，顿时眼睛有些红，咧着张嘴，“方哥，是你！” “老雷，华子！”方维走上来同两人分别来了个熊抱。 “方哥，你没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大本事，小鬼子收不走你的命！”雷范咧嘴开心的笑道，也不顾他一张黑丑的脸此时笑起来有多难看。 “就是，这下总算是找到组织了，自从我们出了医院再上战场，跟日军打起来，怎么都没跟方哥干的时候浑身是劲。”周卫华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方维。 “方哥，你们认识？”陈道奇，俞家明几人奇道。 “在监狱的时候就认识了，也是最早跟他们一起上战场，一百多个从监狱出来的，就剩下我们三个了，那时上海的战争刚开始没几天，是我们压着日军打，顶着日军的阵地冲，打完了那仗，他们两个进了野战医院，我去了汇山码头。”方维对于能在这种情况下碰上两人也挺意外的。“他们两个也是好手，第一次上战场手底下就有二十几条日军的命。” “刚才见识过了，杀起鬼子确实麻利。”俞家明笑道。 “老雷，华子，今天碰到我，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干吧。”方维道。 “哈哈，好，今后方哥你就是赶我我都不走。”雷范开心的笑起来，至少到现在方维还没把他们给忘了，仍然把他们当兄弟。 “我也是，跟着方哥要痛快多了。”周卫华连忙点头道。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方维问道。 “别提了，我们的部队给日军打散了，一股脑的往后撤，野战医院也给日军的迂回部队给打散，好些医生护士在逃命，也没头绪，就逃到这里来了。”周卫华道。 “这么说这里也很快不安全了。” “救命，快来人啊！”方维沉吟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 “准备战斗！”方维低叱一声，朝前冲去。 没看到日军的影子，想想也是外面布了不少雷，没有熟人的指引，很难不动声色的接近到这里来。 只见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向这边跑来，看到方维时，一脸吃惊，有些惊喜地道，“是你！” “怎么回事？”方维只觉得面前的少女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了。 “我，我的朋友不小心踩到地雷了。”陈欣连忙道。 “道奇，怎么回事，你没跟他们说不要到处跑吗？”方维向跟过来的陈道奇喝斥道。 “方哥，我说过了。”陈道奇有些委屈的道。 “不关这位兵大哥的事，有个士兵受了伤，枪口一直在流血，绮诗刚才看到有草药，便想去采过来，没想到竟然会踩到地雷。”陈欣解释道。 “我过去看看。”方维皱眉朝前走去，看到那女护士时，才发现世界原来挺小的，原来是医院的那个护士。因为当时斗过几句嘴，所以有些印象。 “别乱动，当心爆炸，也别紧张，放松！”方维小心地走过去。 “方哥，我来排这个雷。”俞家明走上前来。 “还是我来吧，我学排雷的时间最久。”陈黑铁咬牙走上来。 “滚蛋，你们只会布雷，排雷缺乏足够的训练，很容易出事。”方维低叱了声，“都退后！” “这个雷是谁埋的？” “方哥，是我埋的，一颗普通的压发地雷。”陈道奇道。 再普通的压发地雷，只要脚踩上去，拆除引信也是件十分危险的事，除了胆大心细手稳之外，运气成分也有一些。 “深呼吸，不要怕，就当平时踩到地面一个样，我要排雷了。” “我不怕。”朱绮诗吸了口气道，此时她也认出了方维。 方维趴下来打量了一下朱绮诗的脚，没有缠足，也不算大，三十五码左右，泥泞的泥土给排雷增加了不少困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始小心翼翼地挖地雷旁边的泥土。 朱绮诗低头看着趴在她脚下的方维，之前在医院的误会，后来汇山码头失陷以为方维已经战死，未免觉得可惜。再后来又听说了方维的惊人战绩，以及雷范，周卫华的陆续出院，朱绮诗觉得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此时还能碰到，而且是以眼下的情形见面。雨水顺着方维秀气的脸颊流下，只是看相貌，绝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的年轻人会是让日军胆颤心惊的单兵王者。地面上的方维长相说不上有多英俊，脸上还有些污垢。不过一脸专注的神情分外好看。 “好了，还有一定的危险，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跳。”方维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泥水。 “嗯！”朱绮诗点了点头。 “一，二，三，跳！”方维低喝一声，抱着朱绮诗的身体向前一扑，泥水四溅，身后并没有爆炸声响起。 “看来没事了。”方维拉着朱绮诗站起身来。 “谢谢。”朱绮诗轻嗯了声，脸色有些红红地道。 第35章 炮兵阵地 “三八大盖，歪把子，九二式重机枪，掷弹筒，还有日军的81mm曲射步兵炮！天，你们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的日军军火库。”不少士兵被分配到枪械时，不由惊得合不拢嘴。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方维一行人是日军，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日本军火，不过刚才这些人直接就消灭了日军两个小队，倒是没有人往这方面想了。 “别废话，快拿上，这里不安全了，拿了家伙，等雨小一些，带足弹药我们马上撤离。”俞家明喝声道。 “妈的，要是方哥带着咱们，哪里去不得，现在倒好，多了一群拖油瓶。”陈黑铁满脸的不高兴，别看多了近一百国军，但目标却大了很多，带着这么多人想再像之前那样神出鬼没，明显是不可能了。 “你也少说几句废话，没遇上也就算了，既然遇上了也不能置之不理，都是国军。”方维在陈黑铁脑袋上扇了一下。 方维带着陈黑铁等人活跃在战场敌我势力交错的地方，对附近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只是没想到国军会败得这么快，七十多万军队，眼见得就支撑不住了。不过按历史上的记忆，此时国军虽然败势已露，但也算是败而不乱，若非后面蒋*介*石寄希望于九国公约会议，强行让国军再支持十天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国军也不会由有理性的撤退变成一场大溃败，直接使得南京在短时间内被日军攻陷。 这场民族的旷世浩劫不过才刚刚降临，远处枪炮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滚动，未来数年，整个民国的情况阴霾得如同这压抑的天空，让人透不过气来，方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带着这些国军抄小路在到处是水洼的泥泞道路上走了近一个小时，雨才算停下来，路上又收拢了三十多个溃军，十几个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 轰轰轰！ 一连串猛烈无比的炮走陡然响起。 “方哥，前面有大队的鬼子，至少有五六百号人，是日军的炮兵阵地！”在前面探路的俞家明跑了回来。 “五六百人，炮兵阵地？望远镜给我！” 空气湿度很大，再加上天色渐黑，看远处的物处模模糊糊的，不过依稀能看到大量的马匹，以及守卫森严的日军。 “方哥，怎么样？” “一个日军的炮兵大队，敢把炮兵设到这么靠前的地方，看来国军的主力都已经撤走了。”方维沉声道，一些散兵游勇，根本无法和这样一个超过六百人的炮兵大队硬磕。 给方维时间，方维能带着俞家明他们水磨豆府，耗死这支炮兵大队，当然，这是指炮兵大队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如果是正面强攻，就是方维还有现在手底下一百三十几号国军，那只是以卵击石的行为。 “十二门山炮，全力开火，足够给对面的国军带来大量的伤亡，方哥，打不打？”俞家明问道。 “啃不动，日军的炮兵大队距离其他支援部队不会太远，除非咱们有足够的迫击炮，对准日军的炮兵阵地一顿猛轰，可是炮弹在之前灭掉日军旅团指挥部的时候就用完了。”方维摇头道。 “那该怎么办？” “等等看，实在不行，就先撤了。”要是只有九个人，方维也敢打，目标小打不过跑就是了，可眼下带着一百几十号人，根本跑不掉。 “只能这样了。” “等等！”望远镜中出现一队头戴德式钢盔的士兵，方维又叫住了俞家明。 “怎么了？”俞家明问道。 “有看头了，中央军也盯上了日军的炮兵阵地，还是德械师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一带，只有88师了。”方维道，“你和陈黑铁几个，负责压制日军的机枪手，我带剩下的人去夹击日军的炮兵阵地。” “方哥，你的枪法最好，正面攻打的事还是我去吧。”俞家明道。 “你没指挥过部队，这种事还得我来。” “团座，看到没有，那边就是日军的炮兵阵地，妈的，足有十二门75mm山炮，竟然把一个炮兵大队放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来，不把他们吃进去，这么近的距离下，日军炮兵一打一个准，后面都没法再守了。”营长胡立诚喘着粗气道。 “咱们手里只有两个营的兵力，连续几场大仗打下来，连五百兵力都不到，要啃下来日军的这个炮兵阵地，恐怕剩不下几个了，立诚，你是我们团最有能力的营长，要是我战死了，一定要把团里的火种传递下去，薪火不灭。” “团座，你才是团里的主心骨，再说，这仗还没打，哪里知道是我们战败，还是日本人死绝，他们只是炮兵，咱们才是正规的野战部队。”胡立诚嘿然道。 “咦，嘿，团座你看？” “什么事？”姜栋材道。 “刚才有人干掉了日军在外围的几个岗哨，身手十分了得，不是咱们88师的，是其他部队的兄弟，十一点钟方向，你看。”胡立诚道。 “是吗？我看看。”姜栋材拿起望远镜向日军炮兵阵看去，只见视野中一个脸形看得不太清楚的士兵也正好朝这边看来，右手举起来，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团座，他发现我们了，看来是想跟我们一起夹击这股日军炮兵。”胡立诚兴奋地道。 “嗯，机会难得，咱们也靠近过去。”姜栋材当机立断地道。 “好，这下子来了强援，又是两面夹击，要是再打不下日军的炮兵阵地，咱们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老雷，看到没有，那挺重机枪，你从右侧爬过去，我掩护你，呆会人爬近了，我会射杀里面的几个日军，然后你抢占重机枪，马上对那群日军步兵扫射，至于其他的机枪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敢不敢干？”方维道。再远一点的地方，日军的重机枪，歪把子加起来不下十二挺，大队人根本无法轻易接按过去。过去的人无疑需要过人的胆量，还有不凡的身手。 “枪林弹雨什么没见过，有什么不敢的。”雷范舔了舔嘴唇，有些嗜血地道。 “好！你自己当心点。”方维拍了拍雷范的肩膀，又转过头对周卫华道，“华子，呆会看到老雷的枪打响，你马上带人冲，接应老雷，咱们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掩护德械师那边的主力行动。” 第36章 炮兵阵地2 “方哥，日军那么多机枪手，你打得过来？”周卫华有些担心地道，方维只有一人一枪，只要雷范一动，必然会被其他日军疯狂集火。方维动作稍慢，雷范便要被打成筛子，方维的枪法周卫华见识过，但倾刻间射杀日军十几个机枪手，这份手段只有神仙才有。这点雷范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方维一下命令，雷范居然想也不想地便直接朝前潜行过去。周卫华看得心中火热不已的同时，不免担心。 “放心，老雷把命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至少不会是死在机枪之下。”方维自信地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训练了几个人，打掉这些机枪手足够了，呆会上去了主要是和日军拼刺刀，和日军搅杀在一起，避免日军发挥出其火力优势，你的动作也要快。” “方哥放心，我不会扯后腿的。”周卫华点头道。 方维看着雷范不断地接近日军最近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几乎到了日军的眼皮子底下，方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呯，呯！一连串狙击枪的脆响接二连三响起。这次是为了吸引日军的注意力，为了保持精准度，所有的狙击枪都没有上消声器。 方维用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虽然刚下过雨，空气湿度比较大，比射击带来了不小的困难，不过才四百多米的距离下，对于方维，还有俞家明这些人来说，这点困难也算不得什么。 “嘿！”雷范看到日军机枪手脑袋上的钢盔被打穿，血花乍现的功夫，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踹开日军还没来得倒下的尸体直接将重机枪调头，连近在眼前的两个日军士兵都没管，因为他相信方维会解决掉他们，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用最快的时间把机枪调过来，将子弹倾泻在日军的头上。九二式重机枪一百一十多斤的重量在雷范眼里算不得什么，双手一用力，便转了过来，与此同时，靠得最近的两个日军相继胸口或者是脑袋中枪，颓然倒地。 “小鬼子们，去死吧。”重机枪在雷范手里咆哮起来，顿时掀翻了一片措手不及的日军。 将枪扔给了陈道奇，方维提了两把盒子炮冲了出去，虽然也能合成别的自动武器，不过这种近距离下，对方天来说，使用盒子炮和别的枪区别并不大，而且盒子炮补充枪弹还方便，不用耗费微型计算机里面有限的电量。 “唉，可怜我这个苦命的人。”陈道奇叹了口气，其他人都能参战，只有他一直给方维抗枪到现在，不过一想到这杆as50重狙的重要性，陈道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平衡了。 日军的机枪手虽然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过越来越多的日军反应过来，步枪弹如雨点射射来，冲在队伍前面的当即有六七人被打死，还有几个受伤的。雷范操着重机枪也没办法照顾到所有人。 方维高速奔跑的过程中，将右手的盒了炮放嘴上咬着，拿了颗甜瓜手雷往钢盔上敲了一下，便投了出去，手榴弹跃过人群上空，在方维远超常人的臂力下，投出了一百四十多米远，落在七八个日军聚集的地方轰然爆炸。 周卫华趴在泥水地面上喘着气说，方哥，日军就是这阵三八大阵，我们恐怕也很难冲过去。 方维说，“老雷支持不了多久，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冲不过去就匍匐前进，快点爬。” 方维一边爬一边扔手雷，周卫华臂力也不少，能扔出一百几十米，其他一些人不过能扔出三四十米的距离，帮不上什么忙。 “轰！轰！”泥浆，碎土在日军的掷弹筒下开得到处都是。在地上爬行了一段，各自都变成了泥人。这便是正面攻坚战的结果，一百几十人，在日军的全力反击下，根本都接近不了日军的阵地。 “呸，呸！”方维将因为爆炸溅到嘴上的稀泥吐掉，感觉日军刚才肆虐的掷弹筒火力陡然降了下来，看来是俞家明，吕峰那帮人的作用。 日军见这边国军攻得猛，连忙调派兵力朝这边增援过来，不过一百几十个国军，他们还应付得过来。只是不停地有人被射中头部，胸口等要害。还有那些机枪手死亡率居高不下，让日军指挥官十分的伤脑筋。 “那帮88师的人怎么还不进攻，不会是拿咱们开刷吧。”子弹嗖嗖嗖地从头顶上射过，或是打在旁边泥泞的地面，周卫华此时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会的。”方维又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两个手雷，用步枪杀敌太慢了，方维和周卫华两个一边带头朝前爬，一边投弹，跟人形掷弹筒差不多，扔起来又远又准。替雷范减轻了不少压力，要不然雷范恐怕也支持不到现在。 “打！”其他士兵也趴在地面，举枪奋力的还击，枪法跟日军比起来差了不少，不过身手有七个狙击手全力支援，一时间跟日军打得难解难分，既无法冲到日军的跟前，日军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消灭这支难缠的国军。 嗵嗵嗵！一阵清脆的迫埚炮打响，更大的喊杀声从对面的方向传来。方维和周卫华面色同时一喜，打了这么久，88师的人终于来了。 看到另外一边，数量更多的国军潮水一般冲来，甚至还装备了几门迫击炮，上野泽木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似的。之前遇到的那股国军就已经够难缠了，一百几十个人，比起普通国军的一个营还要难对付，火力说不上有多强，但命中率高得惊人,这会又杀过来近五百国军，上野泽木根本抽不出足够的兵力挡住敌人的这股生力军。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还在发炮的炮兵们也有些慌了神。 “快，挡住支那军的进攻，炮兵马上转移！” 来不及了。姜栋材大笑带人冲杀过来，人还未到，国军手里的仿捷克造轻枪机突突突地在日军稀薄的防御上撕开一道口子。大量端着步枪冲进来的国军和日军搅杀在一起，开始刺刀见红。 “虽然稍迟了点，不过总算是来了。”趁着日军陷入短暂的慌乱，方维带着从地上爬起，带人也冲入日军阵中。 “老雷，你没事吧？”越过雷范的重机枪时，看到雷范额头上少了一块肉，鲜血流得脸上到处都是。 “没事，被子弹擦了一下。”雷范倒提着一杆抢来的三八大盖，用力一抡，直接砸烂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脑袋。 第37章 炮兵阵地3 呯呯呯！方维提着驳壳枪左右开弓，练武之人眼疾手快，更何况方维这个功力已殝化境的武者，驳壳枪指哪打哪，每一声枪响都必定有一个日军倒下。 俞家明，陈黑铁也从隐蔽的地方纷纷走出，用最快的速度射杀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日军。 “八嘎！”日军炮兵大队长青木山义看到最前面的日军几乎是被屠杀一般，不由大怒，作为真源一刀流下一任的流主继承人，青木山义的剑术比起绝大多数日军军官都要来得高明。 看到最近的周卫华提着柄军刀四处砍杀，片刻的功夫已经有十多个日军倒在其刀下，不由大怒。双手握住刀柄一刀朝周卫华的右臂削来，一刀削中，非得将周卫华整支胳膊卸下来不可。 周卫华往左一闪，顺势一脚踢在一个日本士兵的胸口，寻常这一脚足以将别人踹飞，不过日本士兵却是口中吐血的同时，双手死死抱住周卫华的脚。 “该死！”周卫华用力一挣，仍然没有挣开。 “支那人，受死吧。”青木山义狞笑着继续一刀朝周卫华脑袋劈来。 周卫华跟青木山义实力差不多，但脚被个日本兵抱着，活动不便，这一下足以成为致命的破绽。 “妈的，没子弹了！”方维看到周卫华的险境，猛地将手中的驳壳枪掷出。 锵地一声，青木山义一刀劈偏，顺势砍翻了旁边的一个国军，紧接着又要一刀朝周卫华砍来。方维已经扑上前去，一脚踢向青木山义的手腕。 周卫华松了口气，顺手一刀插死抱着左脚的日本士兵，挣脱开之后，立刻一刀迎向青木山义劈向方维肩部的军刀。 两刀交击的功夫，方维已经近身，一记炮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青木山义的胸口，呯地一声巨响，胸骨尽碎，青木山义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口中破碎的脏器吐出，面如金纸。 “卑鄙！你们支那人，以多敌少，不，不是武士的行，行为。”青木山义断断续续，满脸尽是不甘。 方维挑起青木山义的军刀和周卫华理都没理，各自扑向了另外的日军，这里是战场，不是格斗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青木山义，方维和周卫华就能抢出时间多杀几个日军士兵。这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国军士兵在这场血腥的肉搏战中活下来。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上从来都是如此。 无数双脚踩踏得地面泥浆和血水的混合物四处溅散，一个国军士兵持着刺刀端着步枪将跌倒在地上的日军刺杀，长长的刺刀刺破对方的对子，扎入泥土里。旁边几步远，一个日本兵双手掐着国军士兵的脖子，将国军士兵按在地上。还有的地方，两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不停地翻滚，军帽早已经掉落，滚得跟泥人似的，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楚是日本兵还是国军。 “杀！”方维向前疾走，一刀飘过，精疲力竭被日军掐着脖子按在地上的国军士兵只觉冷上一热，是血。骑在身上的鬼子兵脑袋已经迸离了身体，脖子的断口处鲜血直涌。 “杀了这个支那人！为青木大队长报仇！”五六个日本兵同时端着刺刀向方维刺来。在战场上没有武功招式，因为敌人的刺刀刺过来根本没有任何套路可言，比的只有谁更快抹掉别人的脖子。 方维一刀磕开面前的刺刀，顺势往右边一滚，手中的刀一刻不停，将靠得最近的两个日本士兵的右手臂齐肘切断。 同时左腿往地上一扫，黏乎乎的泥浆飞溅到另外两个日军士兵的脸上，溅到眼里，使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还没来得及清理掉面上的污泥喉结处便是一痛。 虽然方维这边已经不足百人，不过杀起日军的速度丝毫不慢，尤其是后面端着狙击枪的俞家明，陈黑铁等人，射击速度又快，每一次射击就有七个日军被击毙，加上之前用机枪扫射的，这会方维带过来的一百几十人还剩下近九十人，但却拼掉了近两百日军。那边姜标材已经杀过来，此时日军在兵力上已经限入了绝对的劣势，国军开始变成二打一的局面。 “轰，轰！”剧烈的爆炸在阵地上响起，原来是日军眼见得大炮根本来不及撤出去，开始炸炮了。整个地面都在晃动，三门炮周围，不管是国军还是日军，倾刻之间，残肢断臂与血水，脏器乱飞。落下来时，分不清是国军还是日军的。 “阻止他们炸炮!用机枪扫，谁他妈靠近大炮全他妈给了打死。” 姜栋材厉声大喝，方维听得暗赞一声，此时的情况下，虽然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误伤，但已经是降低伤亡的最佳办法了。眼见得国军开始控制战场的局面，这几门炮那便成为了国军的，要是被日本人给炸了，那得多可惜啊。整个88师也就12门75山炮而已，打到现在损失了大半，仅剩下5门，眼下被炸了三门已经让胡栋材心里在滴血了。 “弟兄们，加把劲，赶紧把小鬼子解决了把炮拉回去！” “只要能把炮拉回去，今天晚上加餐，都有肉吃！” “好！”阵地上轰然应诺，打到现在，日军开始登陆杭州湾，战场上的局面彻底为日军所掌握，国军在日军的狂轰烂炸下，很多野战部队连一天两顿都做不到，更别提吃肉了，至于满地的血腥和残肢断臂，尸体，对于这些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根本影响不到食欲。 突突突....捷克式，缴获过来的歪把子机枪对着剩下的大炮周围一阵狂扫，那些想要炸炮的日军士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方维，周卫华等人已经和姜栋材部会师，两军合到一处，能站着的日军更少了。 不少日军看到人越来越少，到处都是国军，见势不妙，离马近的，直接翻上马便朝外逃。 一个炮兵大队配了几百匹马，民国交通条件不好，即使是在上海这个最繁华的城市，在下雨的时候，交战各处都是泥泞满地，日军运炮和炮弹必须依靠大量的马匹。 第38章 炮兵阵地完 呯呯呯几个最先骑上马的日军被俞家明等人打落下来，不过也有几骑跑远，遁入了远处的一片灰暗之中。 “开！”周卫华暴喝一声，军刀从一个日军士兵颈部斩下，从腰间斜斩而出。一刀两断，端的是血腥之极，随着这最后一个日军倒下，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赢了！” 也有人因为战友的死去而悲伤，但习惯了离别的战士们并不会悲伤多久。战争打到现在，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也许哪一天便轮到了自己，乘着现在还活着，便应该多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与日军激战了几个月，像这样击毙日军大队长，尽乎全歼日军一个炮兵大队，俘获9门山炮和超过300匹马，在整个淞沪战场上，这样的胜利都是不多见的，尤其是这9门山炮，在眼下国军大量重武器损毁的情况下，价值重大。更何况现在日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开始压着国军打，这样的胜利更能振奋人心。 “你们谁是这里的长官？”姜栋材走上前来。 “这里没有长官，都是些被打散的溃兵，这会勉强凑合到一起。” 方维抹掉脸上的污水，将流到嘴角的脏东西吐掉，然后又把在泥浆里面泡过的上衣脱下来扔掉，这东西黏乎乎的穿在身上，难受得紧。 “好样的，这一仗多亏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吸引住日军火力，又大量杀伤敌人，日军的炮兵阵阵就算是打下来，我们也差不多要死绝了，我是姜栋材。”姜栋材走上前来，擂了方维胸口一拳，“既然被打散了，暂时就跟着我们88师吧。”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方维，等方维拿主意。 “好，那现在就跟着你们。”微型计算机里面的电量差不多耗光了。拿着三八大盖或者是中正式步枪，再想做到以前的战绩无异于疾人说梦，眼下国军溃败之势已成，整个上海都会落入日军的手中，若是被日军的大部队给兜住，再想逃出去可就难了。若是在山区，方维还有胆子跟日军周旋，可上海一带，根本没有迂回的空间。 “对了，你们都是国军，怎么手里的家伙都是日军的装备？”胡至诚有些好奇地向旁边一个士兵问道。 “我们的步枪都没子弹了，这些都是方哥给我们的，听他们说都是从日军手里缴获过来的，来之前还消灭了日军的两个小队呢。”一个士兵回答道，他也只是知道带头的别人都叫他方哥，急着逃命，接下来连续两场激战，也没往别处想。 “好家伙，这么多枪，九挺歪把子，除了那两个小队，之前你们至少灭了日军一个中队吧。”姜栋材啧啧道，一个标准的日军中队也才九挺歪把子轻机枪而已。 “运气好而已。”方维笑了笑。 “没准日本的援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赶紧的把炮收拾一下，都拉回去，缴获了这么多大炮，上面不赏，那真是没天理了！快，动作都快点。”姜栋材大声吼道。 “姜团长，这些弟兄今天也出了大力，要是奖赏下来，他们可不能少。”方维的话让幸存的一些士兵心中感激不已，他们是其他师的，不比88师这样的德械师，真要争肯定是争不过88师的。 “你放心，这一仗没你们我们都剩不下多少人了，我姜栋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忘恩负义谈不上，大家都是打日军，谈不上谁为谁，这种情况下，只要是国军，都会同心协力。” “说得好。”姜栋材哈哈大笑。 收拾完战场，将日军的步枪，子弹，都清理一空，连一些马的尸体也被带走，十月末的上海天气已经比较凉了，打完了仗，先是一路奔逃，然后又是恶战，身上到现在都还没干爽过，一个个跟泥人似的，之前和日军血战时还不觉得，现在冷风吹在身上，一个个凉馊馊的，牙齿直打颤。 “方，方大哥，绮诗这还有套干的衣服，让我帮忙拿过来，你快穿上吧，光着上身太冷了。”陈欣这会脸色也有些发青。 “她人呢？” “在忙着给伤员处理伤口。” “留给自己穿吧，我身体结实得很，现在用不上。”方维摇头道。“再说了，现在哪个人身上不是湿透了，我一个人穿着干衣服像什么样，给你们女的和伤兵穿，我们都没意见。” “方哥，人家一片心意，就给你，也没见得给我们，你就收下吧。”吕峰怪声怪气道。 方维从地上抓起一团稀泥朝吕峰砸过去，“给老子滚，欠操练的家伙。” 吕峰怪笑着逃开，惹得俞家明几个哈哈大笑。 夜色开始黑下来，剩下的几百士兵，赶着缴获过来的东洋马，拉着九门笨重的山炮赶回88师阵地，顿时引起了轰动，这么多马，还有九门大炮。缴获的大量枪枝，在淞沪战场末期，可是了不得的大胜利。88师师长孙良远亲自赶过来接收战例品。 “什么？不给，老子现在整个师才5门山炮，你一个团就9门，要不老子这个师长让你来做，我来做团长？”听到姜栋材的牢骚，孙良元直接就炸毛了，“马也要充公，一个步兵团要这么多好马干什么？你们那几门迫击炮直接扛着走就可以了，军械，还有补充兵员我可以做主多给你一些。” “师座，要说这一仗还真是险啊，日本人的炮兵大队也不完全是我们团打下来的，另外还有一百多国军作战异常勇猛，我看干脆就直接并到我的团里面算了。”姜栋材道。“好东西都拿走了，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这个可以，好不容易立了这么大个功，别人有什么闲话也得跟我往肚子里吞，再说现在到处都是散兵游勇，也算不得中央军吞并杂牌部队。”孙良元沉吟了一下道，另外这支部队若不能划到88师，功劳难免也要给别人分掉一些，孙良元自然不愿意。 第39章 阵地1 地面的壕沟积水未干，在士兵的踩踏下，早就变成了烂浆，天空稍稍放晴，日军的飞机便肆虐在整片国军的领空之上。 “咻，咻，咻！”空中的航弹如雨而下。 泥土和战士的尸体在爆炸中被掀到半空，大片飞溅起的泥浆给天空增加了不少灰暗色掉。 “妈的，快趴好，日军马上就要炮击了，站这么高，找死啊。”方维带着那近百号人直接划到了姜栋材指挥的这个团里，也顺理成章的和88师一起同日军打起了阵地战。88师最近补充进来不少新兵，虽然经过了一定的军事训练，但完全是战场上的新丁，方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做上保姆的工作。同这些新兵没有道理可讲，在日军凶猛无比的火力下，也没时间讲道理。方维直接一脚踹在一个新兵蛋子屁股上，满是泥浆的脚在对方屁股上留下了一个靴子印。 轰..... 剧烈的爆炸声，泥土纷飞，方维捂着脑袋躲在壕沟里，现代化的战争里，个人再勇武，也没什么用处。子弹不时从头顶掠过。稍一冒头，便有被打死的危险。 炸了整整十分钟，日军的火炮向后延伸。方维马上催促士兵们，“一个个装死呢，都起来，检查枪弹，鬼子马上要杀上来了，别冒头太快，别乱开枪，把鬼子放近了打。” 俞家明等人的军事素质自然不用方维多吩咐，不过窝在一起，爆发出来的战力太强，容易遭到日军疯狂的火力报复，方维争取了姜栋材的同意后，让他们暂时在阵地上自由活动，用毛瑟步枪狙击日军，当然，同之前方维给他们的m40狙击步枪是不能比了。 火炮延升过后，一个小队的日军朝国军阵地摸了过来。 “机枪先不要开火，这是日军的幌子，放近了直接用步枪把他们给解决。张黑子，狗子，你们几个也开枪，什么，打不中?那没关系，我没指望你们打中，随便打就可以了。” 方维拿了杆毛瑟步枪，瞄准队伍中间的小队长，呯！一枪正中脑袋。与此同时阵地上另外几处也响起了稀疏的枪声。方维让另外几人开枪是为了起到迷惑日军的作用，要不然让日军知道这个方向有个神枪手，机枪还不疯地朝这边扫，到时候都没办法冒头了。88师的子弹补给充足，方维并不担心浪费这么点弹药。 “不用怕，这只是支那军运气好而已，前进，继续前进。”隔着六百几十米，小队长也能中弹，只能用国军的运气好来形容。日军里面可没有这么准的枪手。 不过接下来遇到的情况让日军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打中腰腹胸口下面，不算是要害的位置。不致命，不过被七九口径的子弹打中躯干怎么也是个重伤，治好这样的伤，至少得花费好几个月，这几个月的时间必然会给日军的后勤带来不少的麻烦。击毙一个日军，不如将日军射成重伤，当然，特种作战的时候又另当别论。 日军小队长必须击毙，其他人打成重伤，躺在阵地上哀嚎，必然会分散日军的力量进行抢救，接近到四百多米的位置时，倒在地上不起的日军便多达十三个，整个小队伤亡达到四分之一，这些日军不得不将躺在战场上的伤员两人一组将其抬回去。 “再派一个小队过去试试。”日军大队长吉田仓木有些呆板地继续下令。吉田仓木的指挥不能说有误，执行的是严格的日军步兵操典，火炮压制，火炮延伸，然后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进攻，试探出敌军机枪，或者迫击炮的位置。一旦清楚敌军的火力分布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了，日军的火力远远超过国军，兵对兵，将对将。这一招对国军百试不爽。 不过现在吉田仓木却感觉一直灵验的招式有些失效了，一如刚才，派出去的一个小队小队长被射杀，十五个士兵重伤被抬回来。这些重伤员都必须送过去做手术，时间还不能拖延，没办法立即处决，同一个小队的日军，有不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这种乡党之间的情谊让日军下面十分团结，配合也比较默契，打起仗来，往往会更有战斗力。不过相对的，一旦有人受伤，如果不送过去救治，放任不管，对士气的打击也往往会更严重。 “混蛋，我们阵亡了两个少尉，竟然连支那军半点底细都没摸清楚，这次直接用一个中队进攻！”事不过三，吉田仓木哪里还敢再派一个小队去试对面国军的深浅。 方维换了个位置，这次隔着六百多米便直接叫二十多个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开枪，仅管只有一枪管用，不过只要能起到迷惑日军的效果就赚了。 “呯，呯，呯！” “换枪！”方维射完弹匣内的子弹，不待吩咐，陈道奇便将另外一杆压好弹的步枪递过来。 轰，有一个身上挂着掷弹筒榴弹的士兵，榴弹被子弹击中，轰燃爆炸，旁边的六七个日军士兵直接倒在血泊中。 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个扛着掷弹筒的士兵在爆炸中被解体。 “漂亮！”陈道奇此时分外佩服方维，不管什么枪，拿到手里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相比较起来，俞家明，陈黑铁这些人虽然也算出色，但换了杆枪之后，表现就比以前要差了不少。 “掷弹筒后退！等我们压制了敌人的步枪火力你们再过来！”八九式掷弹筒的最大射程有七百米，不过超过了五百米，再有经验的老兵也无法保证着弹点的位置。根本构不成有效的杀伤力，准度不比迫击炮强多少。此时对面的国军专盯威胁大的目标打，日军指挥官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让掷弹先撤下。 “步兵炮，将步兵炮调上去，进行火力压制。”日军一个步兵大队配有2门70mm九二式步兵炮的小炮队。九二式步兵炮曲射和平射两用，而且十分轻便，只有0.212吨，高度也只比重机枪高一点，在战场上隐蔽性好，是日军步兵的一大利器，大队长一声令下，很快便被推了上来。 “尼玛的，连步兵炮都搞出来了。”方维低骂了一声，这次日军学乖了，将步兵炮停留在六百多米的位置上便不再靠前，隔着这么远对国军阵地发炮。 “方哥，要不要用大枪？”陈道奇道。 第40章 打炮的技术 “暂时不用，说不定后面还有坦克，子弹不多了，现在用了，后面坦克就没法打了。”现在阵地在野外，国军后勤紧张得很，姜栋材又去哪里给方维弄一台电机过来。 “那就这样光挨炸吗？”陈道奇往旁边一趴，轰然的爆炸后，打掉了头上的湿泥土问道。 “等日军炮兵胆子大点靠近些了再说。”方维咬着牙，两门步兵炮而已，比起那些铺天盖地的炮火，要好忍受一些。 端着步枪继续出现在视线中的日军士兵射伤，大多都是在腹部，或者是胁下。子弹打进其体内，非得动大手术才能将子弹壳取出来不可。 阵地上的枪声越发的密集，方维打掉了第三个换上来的重机枪手。听陈道奇提醒，日军的步兵在向前推进了，九二式步兵炮虽然是曲射两用，不过直射的时候自然更加精冷，距离近一些，精准度也就越高，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看到大半日军已经和国军交上火，后面又有增援上来的部队，日军开始推拉着步兵炮向前，不过日军仍然十分小心，前进到了五百多米的位置上。 “方哥，你能用这种小步枪干掉日军的大炮？不能吧？”陈道奇看到方维瞄准的动作惊声道。 “闭嘴！”方维眯着眼睛注意着对面日军的动作，在九二式步兵炮快要发射之前，毅然扣动扳机，呯！子弹飞速向前，准确无误地射击九二式步兵炮的炮筒里，日军虽然听到了脆响，不过没反应过来，惯性的接着发炮。炮弹和射进炮筒里面的子弹搅在一起，炮弹在与子弹的剧烈摩擦下，在炮筒内就开始翻滚起来，剧烈的翻滚下。 轰！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居然直接就炸膛了。步兵一死死一个，炮兵是死一窝。剧烈的爆炸下，旁边的几个炮兵自然是无一幸免，全部被炸死，这门九二式步兵炮也被炸成了一堆废铁。 “八嘎，怎么回事，步兵炮怎么会炸膛！兵工厂的那些蛀虫，一定是他们偷工减料了！”吉田仓木感觉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极点，方才步兵炮并没有受到敌军任何迹象的攻击，忽然爆炸，除了炸膛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了，不过这门九二式步兵炮才发射了两发炮弹而已，怎么会这么快炸膛？而此时几个炮手都已经炸死，当然，即使活着，恐怕也未必能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让吉田仓木感觉到邪门的是第二门步兵炮也遭受到了相同的命运，炸膛！ 陈道奇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即使亲眼目睹，陈道奇也感到难以置信，一把步枪，竟然能干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事。 “方，方哥，你是怎么办到的？是不是日本人的大炮出问题了？”陈道奇结结巴巴地问道。 “日本人的炮没有问题，是发射的时候出问题了，在炮弹快要发射的时候，我把子弹打击对方的炮筒里，炮弹发射时，其出膛速度非常快，子弹虽然很小，却能干扰炮弹的出堂，卡在炮弹和炮筒中间的间隙里，没办法完全卡住炮弹，不过却能使炮弹在炮筒内用极快的速度翻滚，当炮弹受不了的时候，就爆炸了，不过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看来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方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对于掷弹筒的榴弹，用步枪子弹射击可以直接将其引爆，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打在步兵炮炮弹上面，也会被弹开，引爆不了。只能利用炮弹出膛时的那股巨力，让其炮弹引爆自己。 “把机枪中队给我压上去，全力进攻！”吉田仓木打出手中最后的底牌，日军步兵大队对国军来说最具威慑力的便是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以及8挺九二式重机枪。步兵炮被打掉，就剩下重机枪这个杀手钳。 突突突.... 九二式重机枪虽然笨重，不过其火力和持续射击性能是勿庸置疑的，八挺重机枪，以及步兵中队拥有的轻机枪，足以交替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只是在机枪火力上日军根本占不到上风，一个重机枪中队的火力固然强大，但面对德械师并不占上风，甚至德军的仿捷克式轻机枪不仅性能要胜过日军的歪把子，而且轻机枪的装备数量也要超过日军。至于重机枪，德械师一个步兵营配一个重机枪连，六挺重机枪，此时由于战损，方维所在的这个营只有三挺，但轻机枪的数量和质量优势扯平了在重机枪上的缺口。 “八嘎！掷弹筒，快打掉支那军的机枪！” 吉田仓木大怒，没有了火炮，对面的国军让他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嘿嘿，日军也不过如此！”看到对面的日军进攻接二连三的受挫，这些新兵开始放开手脚，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 “还敢来，你这不是找死吗？”方维哼了一声，盯准放掷弹筒的日军士兵，这次日军掷弹筒兵学乖了，在装弹前，榴弹藏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方维机会。不过填装弹药的时候，却不能避免的要拿出来，眼见对方将炮弹放进掷弹筒内，方维才扣动扳机，操作掷弹筒的日军老兵中弹倒地，掷弹筒无人操作，自然也就歪倒在一旁，榴弹自然也就在日军士兵的身边爆炸了。 “没有了重火力，日军也不过一群枪法准一点的普通士兵而已。”由于没有瞄准镜，日军老兵虽然大多有着狙击手的水平，但肉眼瞄准的距离有限，大多数日军射击的杀伤力都表现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可这种距离，必须经过88师士兵大量的机枪弹洗礼，如此一来，日军的伤亡便开始直线拔高。 “吉田君！怎么回事，你一个大队的兵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突破支那人只有一个营的阵地，我再给你两个小时，务必将帝国的旗帜插在支那军的阵地之上！”联队长在电话里面咆哮道。“否则，你就准备被调到预备役里面去训练那些新兵吧！” “哈伊，联队长阁下！”吉田仓木额头上冷汗直冒，被逼上梁山的他现在也只有下令让部下顶着对面国军密集的机枪弹猛攻。 受了刺激的吉田仓木将一肚子火都发泄在了对面的国军身上。面对国军的枪林弹雨，日军以小队为单位，匍匐前进，使得伤亡降低了不少。 “妈的，别一个劲开枪，日军还没冲到跟前来，紧张什么。”方维又干掉了两个日军的机枪手，扔下毛瑟步枪，将几个因为紧张而浪费弹药的国军训斥了一遍。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你趴在这里，你，去哪里把机枪架起来，没听到我的命令，不准开枪。”看到日军进攻的重点方向，方维调集了几挺机枪重新做了一番布署。 抢过一名士兵的仿捷克式轻机枪，方维重新趴了下来。此时不少日军都已经接近到两百多米的范围内，再用毛瑟虽然精度高，但射速已经远远跟不上要求。拿着捷克式，便是两个点射。 “进攻！”日军中队长趴在地上，扬起手里的军刀，大声号叫。 冲到近前的日军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国军的战壕猛冲过来，只要冲到战壕里面，以日军兵力上的优势，以及精湛的拼刺技术，胜利便是十拿九稳了。此时的日军十分崇尚这种用刺刀取得的胜利。 “打！”方维一声令下，临时布置下的几挺机枪疯狂喷吐着火舌。交叉的火力没有留下任何射击死角，冲过来的四五十个日军如同割麦子一般被一扫而空。 “快，扛上机枪跟老子走。”虽然一下子打死日军超过一个小队的士兵，不过日军发起狠来，确实不是好玩的，营长胡立诚受伤进医院，方维临时接管这个营的指挥，在日军一个大队的疯狂进攻下，到处都是漏洞。方维带着六七个机枪手四处扑火，连气都喘不上一口。好几次日军都杀到战壕里面来，又被疯狂扑杀。 国军阵地数次差点失陷，却又起死回起，这场惨烈的厮杀一起到晚上才暂时消停下来，原本补充了新兵兵力超过四百多人的一个营，此时又只剩下了不足一百五十人。而对面的日军大队情况更遭，在方维几次机枪集火下，丢下了三百几十具尸体，超过五百人的伤亡，期间日军还调来了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打算用坦克强行开道，也被方维一枪打爆。 “疯子，你今天弄死了多少日本人？”方维躺在地上有些疲惫地道。 “才二十多个，方哥，这毛瑟步枪以前不觉得，可用过你给的枪后，再用起来真不好使，你什么时候带着我们再像以前一样杀鬼子，这种仗打得太累了，划不来。”吕峰将头上的钢盔扔在一边道。 “那种子弹弄过来有些麻烦，以后会有的，等打完了这仗再说吧。”方维笑道，特种作战的意义绝不是简单的杀敌数量上，在后方搞掉日军一辆运输汽车，烧掉一批辎重，毁掉一批药品，或者是破坏一个交通站点，引发的连锁反应都比单纯的杀几个日军要强。 “吕峰子，那是你没本事，今天我就看着方哥，用那杆毛瑟步枪，打掉了日军两门九二式步兵炮。”陈道奇在旁边插嘴道。 “步枪打掉九二式步兵炮，没搞错吧？”说话的是陈黑铁，眼珠子几乎都鼓了出来。 方维将原理给陈黑铁几个简单的说了一下，听得几人直咋舌，“想不到步枪打炮还有这种打法。” 第41章 溃败 “单兵之王方维，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姜栋材仔细地打量了方维一遍，苦笑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你也没问我。”方维摊了摊手。 “一个带着大半新兵的营，竟然挡住了日军一个大队的猛攻，以两百多伤亡杀伤超过倍数的敌人，还击毁两门步兵炮，一辆铁王八，这样的战绩，无愧于外面对你的盛赞，要不是你表现得太扎眼，我还真没意识到你就是方维，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竟然敢违抗委座的命令。”姜栋材道。“身为军人，你应该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我带着手下这段时间出没在战场上至少击毙了两千多日军，如果当时我就去了金陵，你说这些日军能给国军带来多大的伤亡？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道理。”方维道，“是不是上面的命令已经到了？” “不错，委座亲自下令，务必护送你以及你的部下尽快赶回金陵，这里的阵地马上会由98师接手，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送回金陵，希望你能配合。”姜栋材道。 “走吧，反正这场大战差不多也到了尾声。” “方哥，方哥！你说这算什么事，老子在战场上转一圈，他们也要在屁股后面跟着。”徐朗，吕峰几人拉着一张脸向这边走来，“搞得跟监视一样，方哥，你说句话，大不了咱们不在这里呆了同，自己去打鬼子。” “委员长来了命令，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咱们弄到金陵去，你们几个收收心，再说我的弹药也用完了，去金陵再弄子弹。”方维伸了个懒腰道，“各自去收拾一下，迟拿赏钱，这次能拿到了。” 国军的战败比预料中来得还要更快，方维动身的当晚，从杭州湾登陆的日军师团迂回到国军右翼，使得国军俯背受敌，此时日军已经彻底控制住的局面，由于蒋*介*石将希望寄托于九国公约，使得淞沪会战原本大部可以安全撤退的国军，由撤退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 参加整个淞沪会战的国军超过了七十万，散乱不堪的撤下来，狭窄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国军的身影。淞沪会战可以说是国军在整个抗战过程中，士气最高的一场大战，此时却被日军打落到了谷底。 蒋*介*石撤退命令下达时，国军已经失去了控制，几十万军队没有秩序的退下来，在日军的追击和机群轰炸下，死伤惨重。 坐在有些笨重的大卡车上，身体随着卡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巅上巅下。 嗡－－－－飞机在天上熟悉的轰鸣声传来，所有的国军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空战进行到现在，日军已经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只要是晴天，天上到处都是日军的身影。 “散开，隐蔽！”军官们嘶声力竭地大吼道。 道路上的国军纷惊慌地四散逃避，有的蹿到水齐膝深的田野里，有的翻进了路边的小沟。 飞机下降，突突突..... 轰炸机上的航空机关枪从前面一路扫过来，没来得及躲开的国军士兵惨叫着倒地，给现场更增加了许多混乱。88师的情况稍好一点，其他的杂牌军差不多建制都散了。 “方哥，机枪向这边过来了，快躲！”俞家明眼疾手快，早已经翻下车，却看到方维还站在汽车上，不由大急，方维有多强他们都知道，但再强的人都不可能用肉体抗住日军飞机的扫射。 “快，把机关枪架起来，对着天上打！”反应快的军官嘶声大吼。 路上的泥土在机枪弹的撞击下四散溅起，方维直接跳下车，拣起路上一标散落的步枪拉动枪栓。直接举枪瞄准天上的飞机。此时路上的人早已经散开逃命，方维举枪的动作对于机上的飞行员无疑是种严重的挑衅。 “八嘎，愚蠢的支那人，竟然想用步枪对抗我的轰炸机，我要把你撕成碎片！”飞行员柃木一真狞笑着操控飞机朝方维下降高度，机枪弹一路疾扫而来，泥土，草屑四溅。 “方维！”姜栋材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睁裂了，他还记得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方维送回金陵，要是方维有什么闪失，他枪毙一百次都不够。 “方维。”陈欣和朱绮诗此时也放弃了身边的伤员，花容惨淡地失声叫了起来。 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不由惊呆了，在所有人都慌乱逃命的时候，竟然还有人站出来，用渺小的身体和天上的飞机去抗衡！ “支那人，去死吧！” “呯！”方维扣动扳机，没来得及去看自己的成果，航空机枪的子弹已经迎面扫了过来，方维直接扔枪转身狂奔，超过了汽车，向前一扑，然后准备就地翻滚，躲避这要命的弹雨，身后子弹扫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空中的九五式轻型轰炸机没有出现异常，不过驾驶员的脑袋上却多了个血洞，飞机虽然完好，但却如同醉汉一般，在空中跌跌撞撞，一头扎进远处的田野里，溅起大片冰冷的泥水，然后便是轰然的爆炸声。 所有国军看到日军飞机坠毁，不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可在这欢呼声中，却有一群人悲怆无比地跑向军用卡车侧翻的地方。刚才飞行员被方维一枪击中脑袋，飞机推动控制，机枪也失去了准头，从卡车上方一扫而过，驾驶员脑袋被打穿，整辆车推动控制，向右侧翻，而右边正好是方维刚才扑倒的地方。 看到方才击落日军飞机的人被压在卡车下面后，前面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后面不明就理的士兵看到逐渐漫延过来的凝重气氛，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车抬起来。”雷范红着眼睛大吼道，登时吕峰，俞家明，姜栋材，甚至陈欣，朱绮诗这两个女人也围了过来。 “一二三，起！” 体形巨大的卡车被抬起，血吐得到处都是的方维被抬了出来，卡车虽重，方维全盛时期片刻的功夫还是支持得住的，不过刚才为了躲避天上的机枪弹，转身奔跑时，方维已经将真气运行到最快的地步。八步之内，就是一只蝉飞出，也要被方维一手捉回来。可力不可久，方维没办法一直保持真气的高强度运行，扑倒在地后，卡车侧翻，只能说是流年不利了，被这样一压，也确实压出了不轻内伤。需要用中药调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军医，军医，他妈的死哪去了。”姜栋材向队伍后面大声吼道。 “团座，军医离这里至少有六七里地，路上到处都是士兵...”胡至诚脸色无比难堪地道，就算是军医，赶过来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立正！敬礼！”一个左臂和头上打着绷带的中将从担架上爬了起来，嘶声力竭地吼叫举起了自己的右臂。 前面的士兵看着吐血的方维顿时沉默着全都举起了自己的右臂，臂举如林。 “全体都有，列队，向左向右转！齐步走！”中将率先一脚踏进了左侧水冰冷透骨，齐膝深的田野里。 豁，豁，豁！入整的只有齐整的脚步踏地声，水花迸溅声，方维神情有些迷糊，不知躺在了谁的怀里，只知道自己眼角有些湿润，但又在笑，因为满脸的血迹，一定笑得很难看，也许这个民族很多人都有着其劣根性，但那都只是表象，他们骨子里仍然还有热血，有情感。虽然有的已经被残酷麻木的现实所掩盖，但只要有合适的因子，他们便会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