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赋》 第一章 草原之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没错,这里就是一望无际的陇西大草原。远处湛蓝的天空下,正好有位山羊胡子的牧羊人,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顺着一条弯弯曲曲、潺潺而流、清澈见底的小河的一侧,赶着一个拥有上百只的羊群,慢慢悠悠地闲庭信步着。 而在这曲折百回的小河的尽头处,有个年轻的年轻人躺在河边上,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当悬挂在空中的日头渐渐散发出热烈的光芒,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灼热,便尝试着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仰视着漂浮着大朵大朵白云的蓝天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像是被针刺了似的,不知道从哪来来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用他那一双充满茫然神色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不由自主地捶胸顿足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地暗自叫苦不迭道:我,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我,我明明在跟着几个朋友在敦煌的戈壁滩探险,怎么一闭眼的功夫,我就来到了草原上了呢。我的小伙伴们怎么都不见了呢。这帮家伙们怎么能在这荒郊野外就抛下我一个人不管呢。真是不靠谱。这该如何是好啊。 原来这个被自己的小伙伴们丢下不管的年轻男子名字叫做李磊,在他十五岁那年,父母遭遇了一场车祸双亡,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在社会热心人士的资助一下,好在他也很争气,中学的成绩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高考以六百多的高分考取了国内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市场策划,成为了一名进出写字楼的白领。 由于李磊平时爱动脑筋,鬼点子也多,每次接到策划的人任务都能够有一些奇思妙想,他的策划文稿总是能够获得上司的青睐。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这家上市大公司的市场策划部门的经理,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白领,一却成为公司里举足轻重的大金领。 这不,李磊在部门经理的位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酷爱野外探险的他,趁着国庆长假想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身心,就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到敦煌游玩,准备见识一下从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戈壁滩和大沙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也算是满足了他心向往之已久的好奇心。 可不幸的是,李磊在和他的这几个狐朋狗友们开着他们租来的吉普车,在戈壁滩上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遭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由于当时漫天黄沙,风力又过于强大,当势单力薄的吉普车被这场风力强筋的大沙尘暴卷起来的那一刻,避之不及坐在吉普车里的他们在颠簸了几下后,李磊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浑然不觉了。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他在经历了那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后,就躺在了这里。当李磊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还挎在自己的肩上。于是,他便赶紧打开了背包,拿出gps定位仪来。让他惊讶的发现,在去戈壁滩之前刚换上的两节新电池,现在gps定位仪却黑屏了。接下来,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按着开启键,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 既然gps定位仪不能使用,那么,没有安装电池的指南针总可以使用吧。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从背包里拿出了指南针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指南针却能够正常工作。 接下来,当李磊把电动剃须刀、“爱疯”手机、“爱拍的”平板电脑、数码相机等带电池的科技产品时,它们的宿命跟gps定位仪一样的下场。当这些平时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而且出发之前都把电池的电充的曼曼的科技产品都不能用时,跟一堆废铁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这个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草原上,如果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对于一个人来说,无疑会觉得十分的孤独和心慌。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觉得十分可怕。 此时,李磊两只脚踩在翠绿翠绿的草原上,望着身前清澈见底小河水面上自己的倒映发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正当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不远处的正前方有一阵黑色旋风对着他吹来,在恍恍惚惚的潜意识里,让他感觉到有有些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当这阵黑色旋风即将跨过李磊身前不足一米宽的小河流时,心感不妙的他赶紧向身后褪去了两步。 当李磊反应过来,抬头正视跟前的黑色旋风时,让他大惊失色。这哪是什么黑色旋风,明明就是一头肥硕强健的野猪,并且冲着他张开血盆大口,明晃晃地露出锋利的两排牙齿。 看到这样一个凶狠残暴的野兽,李磊瞬间就手脚冰凉了。可是,在理智的支配下,他不能就这样赤手空拳的跟面前的这头野猪搏斗。情急之下,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从身后的背包外侧的口袋里,拿出平日野外旅游时随身必带用作防身用的那把虽然是短柄却不足十公分的瑞士军刀来。当刀从刀鞘里拔出,在光照下散发出道道寒光。 刚才由于一阵狂奔而来,又以稍纵即逝的速度般飞跃了小河的野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事休息了几秒钟后,用它那两排锋利坚固的牙齿对着李磊扑了上去。 浑身颤抖的李磊几乎是闭着眼睛,对着野猪血盆大口伸出了那把锋利无比的瑞士军刀。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锋利无比的瑞士军刀硬生生地碰撞上了野猪上排的大门牙。在这声闷响发出后,野猪的那颗大门牙随后应声掉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那血盆大口里不断地涌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流淌了一地。 被翘掉大门牙的野猪疼的是一阵嗷嗷叫,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似的,躺在原地左右来回的打滚。此时,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的李磊这才猛然睁开了双眼。 当李磊看到在自己面前打滚的野猪时,才明白刚才自己用手中的这把锋利无比的瑞士军刀翘掉了野猪的大门牙。一想到,万一过会儿,这头野猪没有那么疼了,可能会找自己报仇,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感觉自己刚才没有被野猪咬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起那把刚沾染了鲜血的瑞士军刀,朝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的野猪刺去…… 在李磊倾着身子,用颤抖着的手拿瑞士军刀向下刺野猪的时候,他也是紧闭着双眼。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头躺在地上的野猪不再打滚,也不再挣扎,此时,已经满身都是被刺穿的窟窿,像极了被扒光身上所有针刺的刺猬。 “年轻人,这头野猪都被你用刀捅成马蜂窝了。呵呵,你要是再这么不停地捅下去,估计难得的一张野猪皮就不值钱咯。”刚才的那个牧羊的山羊胡子老头儿,亲眼目睹了李磊跟野猪搏斗的整个过程,便骑着他的那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赶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呼……”听完牧羊的山羊胡子老头儿的话后,李磊这才缓过神儿来,猛然睁开了双眼。当他亲眼目睹到躺在自己身前的这头野猪,真的如刚才话中所言,几乎被他捅成了马蜂窝,悬在他心口的那一大块石头这才着了地,紧绷的神经这才跟着放松下来,这长吁了一口气。 “年轻人,你是从西域来的吧?”翻身下马后的山羊胡子老头儿,看到李磊穿的衣服并不是像他一样的长衫长褂,而是短衣断卦,觉得跟西域人的着装一样十分奇特,便暗自猜测李磊是来自西域,念想及至此,便脱口而出问道。 听到山羊胡子老头儿说他是西域人,让李磊为之一振,大惊失色,暗自思忖道:敦煌在古代的时候,尤其是在汉唐时期,都被当世的汉唐人称为西域。再这老头儿身着长衣长褂。莫非我真的像古装剧里演的那样,穿越到古代去了。 “老伯,好眼力。我,我就是来自西域的大食。”李磊在思索了片刻后,觉得不如顺水推舟,自己冒充一下西域人。不过,他从历史教科书上知道,西域在汉唐时期林立着几十个小国,也来不及做太多的考虑,脑子里闪现过一个西域当时的国名,便就顺口说了出来。 “不过,老夫经常跟来自西域的客商打交道,怎么觉得你的长相又不太像西域人,倒是有八九分像我们大汉朝的子民。”山羊胡子老头儿在仔细打量了一番李磊的容貌后,觉得这个年轻人除了衣着奇异外,长的像极了他们大汉朝的子民,便有些疑惑不解地说道。 听完山羊胡子的质疑声后,李磊暗自叫骂道:你这老头事儿还挺多,一开始说我衣着像西域人,紧接着又说我相貌像大汉朝的子民。您老人家到底想让我当什么人呢。 当李磊一想到山羊胡子老头儿说他是大汉朝的子民,便不由地暗自在心里“咯噔”了一声:俺类亲娘啊,俺这是穿越到了汉朝咯。 “呃,呵呵。”李磊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后,搜肠刮肚了片刻后,故作深沉地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忧伤地口吻说道:“其实,我本来是咱们大汉朝的子民,只是从小父母双亡,被一个来自西域的大食商人收养了。这不,大食的这个商人由于经营不善破产了,收养我的大食商人为了躲避债主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债主都跟我要起钱来。大食商人早就把家里的钱卷走了,我哪有钱替他还债呢。无依无靠而又身无分文的我也就只好回到咱们大汉朝来,希望能够谋一份差事来养活自己。” 听完李磊的悲惨遭遇后,在这草原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山羊胡子老头儿,竟然心生感伤,有些同情地说道:“真是个命苦的孩子,老夫看你竟然敢跟这凶猛的野猪殊死搏斗,定然是胆识过人。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也没有去处,不如就跟着老夫我一起在这大草原上牧羊吧。” “老伯,谢谢您老人家好心收留我,我会把老伯的羊群都养的肥肥胖胖的。”李磊听到山羊胡子老头儿愿意收留他,他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陌生地方突然就有了一种归属感,便指了指不远处的羊群,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伯的话,在下姓李,单名一个磊字。不知老伯尊姓大名?” “老夫我姓张,单名一个羽字,在这草原上,只要跟老夫相熟的人,都唤老夫叫山羊胡子张老汉。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老伯的了,干脆就叫我老张吧。” “这,这万万使不得。人有长幼之分,您比我年长,当然要称您老伯才行。” “你这小子,还挺重礼节,好吧,随便你怎么叫就是了。”山羊胡子张老汉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叫做李磊的年轻还倒是挺尊敬老人,便顺势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既然,你答应以后跟着我牧羊,那就要遵守我的规矩。你今天捅死的这只野猪,可就归老夫了哈。” “老伯,在下已经答应了帮您牧羊,在下的自然也就是老伯您的。既然老伯想要这只野猪,拿去就好了。”李磊实在想不出,躺在自己脚下已经一命呜呼的这头野猪有什么用,既然收留了自己的老头儿想要,他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山羊胡子老汉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根粗大的麻绳来,把野猪左三圈右三圈绑的结结实实地,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他高头大马的马背上,两个人便朝着不远处的羊群行去。 在他们两个人置身在羊群之间,李磊便向山羊胡子张老汉请教了一些问题。 李磊笑呵呵地向山羊胡子张老汉问道:“张老伯,在下离开咱们大汉多年,打小就在西域生活,对咱们大汉朝这么长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知之甚少,在下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山羊胡子张老汉伸了个懒腰,和蔼可亲地回答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尽管问便是,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磊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试探着问道:“老伯,咱们所在的地方属于什么地界啊?” 山羊胡子张老汉没好气地瞪了李磊一眼,道:“咱们这里在大汉朝陇西郡境内,从这里一直往西走二十里就是凉州城。再往西南方向各行二百里和三百里,就是玉门关和阳关了。” 李磊恍然大悟地说道:“呃,原来是这样啊。那张老伯,现在是什么年呢?” 山羊胡子张老汉在思索了片刻后,如有所思地回到说:“让老夫想想看看哈,嗯,老夫想起来了,今年应该是后元二年(公元前142年)。” 李磊听完山羊胡子张老汉的回答后,在暗自叫苦道:俺类亲娘呐,怎么还穿越到公元前来了呢。当下便忧心忡忡地问道:“那张老伯,咱们现在大汉朝的皇帝是谁啊?” 山羊胡子张老汉一听李磊竟然问如此忌讳的问题,一想到这孩子离开大汉这么长时间了,问这样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问题也是情有可原。他便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确定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便走上前去,附在李磊的耳畔,轻声细语地悄悄说道:“你小子可记住咯,以后千万不要再人多的地方问这样的问题哈,当今的大汉天子是汉文帝的长子刘启。” 李磊听完山羊胡子张老汉的回答后,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好家伙,别人都穿越到唐宋明清,顶多也就是个三国,我可倒好,冷不丁地穿越到了汉景帝末年了。不过,汉武帝应该过不了几年就登基了,要是自己能够在这个时代的有生之年,可以亲眼见到彪炳史册的汉武帝一面的话,那我也就不算白来这个时代走一遭。” 第二章 回到村落 山羊胡子张老汉刚开始对李磊提出的问题还是有问必答的,开始这一下午的功夫,李磊啥事儿都没干,只要是得了空儿,逮着他就是一通问,问的他是头晕脑胀。慢慢地就从最初的有问必答,到了后来的避而不答了。 眼看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此时草原上变得静悄悄,被一大堆问题问的头晕脑胀的山羊胡子张老汉,抬眼朝西边望了一下挂在半山腰的太阳,对身侧等待答案的李磊说道:“太阳马上就落山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跟老夫回村寨吧。” 听完山羊胡子张老汉的话,李磊眺望了一番茫茫无际的草原,暗自在心中纳罕道: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哪儿来的村庄呢。这张老伯不会是因为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不够多,从而故意编织这样的一句谎话来哄骗我吧。 “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马。”山羊胡子张老汉看到站在自己马前的李磊,忙着茫茫无际的草原直发呆,便催促起来,用着恐吓地语气说道:“咱们要是再走的话,这天可就黑了。在这没有人烟的草原上,比野猪还凶猛的野兽多的是,你要是再不走的话,那老夫可就赶着我的羊群走了哈。要是你在这儿晚上被大虫吃了,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哈。” “呃,张老伯,你可别吓唬我,我可是从小被吓大的。”李磊听到山羊胡子张老汉这么一说,赶紧两步并作三步地走到马鞍下,不知道该如何上马的他,就像围着热锅的蚂蚁似的围着这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团团转,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张老伯,我从小虽然生活在西域,一直学到现在都不会骑马,您老人家倒是发发善心给搭把手啊,把我给拉上去啊。” 山羊胡子张老汉看到李磊一看紧张兮兮的表情,刚才还板着的面孔,一下子就皱纹舒展开来,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一个胆小鬼,真不知道刚才他跟野猪殊死搏斗时的劲头儿那里去了。不过,这小子胆子心也好,以后留在我身边也不会惹是生非,给我打个下手也不错。 别看这山羊胡子张老汉已经到了年逾花甲的年纪,他紧紧抓住李磊的手,一把就把李磊拉上了他身后的马背。当李磊刚坐在山羊胡子身后的马背上坐定,就听见他吹了一通很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知道从那个地方钻出四只翘着尾巴飞奔而至的狗来。 当这四只狗儿吐着长舌头在马的周围来回打转的时候,李磊定睛打量了它们一番,之间塔门的身形有半人高的海拔,要是远远望去的话,个个都跟小牛犊子似的。上身和腿部的狗毛是黑色与黄色相间的。在这大草原上看到如此生猛的狗,李磊心想:要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四只狗应该就是山羊胡子张老汉的牧羊犬。刚才,负责在各个方位上看守羊群的它们在听到了主人发出的召唤后,才一起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听候主人发号施令。 托腮冥想的李磊,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惊讶的看到,刚才还围绕在它们四周转圈的那四只牧羊犬,竟然分别在把守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赶着羊群往西边远处的山下行去,而他跟山羊胡子张老汉骑着马却托在了羊群的最后面。 大抵行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顺着草原上从东到西河床变得越来越宽的溪流,竟然赶在夜幕降临之间就到了山脚下。而在这山脚下,竟然是一个粗略估计大概生活着五六百户人家的村落,而且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是用砖瓦和石头砌成的。在李磊的印象当中,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应该是打帐篷居住才对,就像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错落有致散布在草原上的蒙古包。 除此之外,让李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距离村落几里外的地方,竟然被村民开垦出了肥沃的田地来,在一块块阡陌纵横的田地里,生长着李磊一时之间还无法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时令的蔬菜,看着那一排排绿油油的蔬菜,还有路旁一棵棵苍翠挺拔的树木,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两千多年后成为不毛之地的地方,在他面前呈现出的竟然还是一片生机勃勃之地。 不过,唯一能让李磊叫出名字的是田地里生长着的东西,恐怕就只剩下了在阵阵晚风的吹拂之下,此起彼伏如同泛着金黄色的浪花般的大米和小麦的秸秆。 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行走在通往山脚下村落的田间大道上,有意无意之间,都可以嗅到道路两旁的田地里散发出来的阵阵的麦香和米香。闷着眼睛,沉浸其中的李磊,脑际里突然就闪现出了一句诗词:“稻花香里说丰年,惊奇蛙声一片。” 当李磊刚想到上述最后一句诗词的时候,李磊的耳朵果然听到了,从种着稻米的水里里,“哇唔”,冷不丁地发出了一声蛙叫。从小一看到青蛙就害怕的李磊,听到一声蛙叫后,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暗自在心中咒骂道:我嘞个去,这他妈的还真叫想什么来什么哈。 “年轻人,你不会骑马闭上眼睛,老夫可以理解,你这坐在马上还闭着眼睛的话,这是不是困乏了啊?”行到自家门前,山羊胡子张老汉把羊群赶进自家院里的羊圈后,转身回到门前,看到依然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并,且紧闭双眼貌似假寐的李磊时,有些疑惑不解地关切道:“咱们到家了,你也快下马吧。等你下了马,好好在老伯家里休息一番啊。” 听到山羊胡子张老汉的问话后,紧闭双眼处在迷迷瞪瞪之中的李磊这才旋即睁开,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张老伯,可能在跟野猪搏斗时用尽了力气,刚,刚才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看到略显疲态的李磊,山羊胡子张老汉微微地摇了摇头,接着把李磊扶下马,而后又紧接着把五花大绑大抵有二百多斤重的野猪,放在背上扛进了家门,那架势就跟在脊背上扛着一个小孩儿似的。在李磊眼里,身材微胖的山羊胡子张老汉简直就是一个宝刀不老的大力士。 “张老伯,怎么不见张大娘啊?”走进山羊胡子张老汉院子后,突然察觉到这偌大的院落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十分的冷冷清清,根本就不见山羊胡子张老汉的家里人出来迎接什么的,便心生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张老伯的家里人都出去干活儿去了,还没回来啊?” “唉,年轻人,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地方是北边的匈奴跟咱们大汉朝交界的地方,在三十年前呐,匈奴经常越过边境,一路枪杀掠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妻子还有一双年幼可爱的儿女被匈奴兵给杀害了。好在当今圣上登基后,把咱们大汉朝的公主嫁给匈奴的单于后,这边境之地才渐渐安定下来。”山羊胡子张老汉提起伤心的往事就历历在目,就跟发生在昨天一样,一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子和一对幼小儿女就痛彻心扉,但还是强忍住情绪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张老伯,提起您的伤心事了。”李磊一听他刚才的问话戳到了人家山羊胡子的最痛处,忙不迭地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的赔礼道歉。看到眼含泪光的山羊胡子张老汉,他便想安慰一下他,无所顾忌地说道:“张老伯,您老人家就把心揣进肚子里去吧,过不了多久,也就在明年,等到咱们大汉朝当今太子刘彻做了皇帝,定会派遣大军把匈奴赶到漠北去的,咱们这个边境之地的汉朝子民们就不会再深受匈奴之害,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了。” 话音刚落,李磊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要是被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听到,定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在另一角度讲,也是再诅咒当天的汉景帝明年就会驾崩。听到如此这般未卜先知的话语,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山羊胡子张老汉,立马就大惊失色了。 “嘘,你小子千万不要出去胡诌刚才说的这番话,要是被村里人听见了,村里的里正大人定是会把你当做乱党贼子给抓起来送到陇西郡太守李广太守哪里的。这李广太守以前可是做过大将军的,就连匈奴人听到李广太守的名字都会惧怕三分的。你小子要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不治你个死罪才怪呢。”缓过神儿来的山羊胡子张老汉,手放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满脸严肃的表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李磊苦口婆心地开导说。 听完山羊胡子张老汉善意地提醒后,李磊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原本还以为山羊胡子张老汉会怀疑他现在的身份,没有想到竟然不仅不怀疑,反而还苦口婆心地开导他,让他心感虚惊一场。不过,当他从山羊胡子张老汉口中得知李广现任陇西郡太守的消息后,让他暗自激动不已:既然自己穿越到了汉景帝末年,还知道了被司马迁在《史记》里浓墨重彩写了一番李广的光荣事迹后,能够有幸见到这个飞将军一面的话,也不白穿越一遭。 不过,一想到李广抗击匈奴,终其一生也未曾封王,最后死的也是很憋屈的慌,还是以后可以帮到这位飞将军的话,我李磊定是把平时看到的现代军事战术都告知于他,希望可以对他有所帮助,李磊转念又一想到,这写出了被鲁迅先生称赞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史记》的司马迁,在刘彻当上了汉武帝后,由于李陵事件,司马迁被残暴地施以宫刑。要是日后可以帮到这个大史学家的话,我得用尽全力地阻止汉武帝这种滥害无辜的行为。 “小子,不是被老夫我刚才说的那番话给吓着了吧。咱们陇西郡的太守李广向来爱护大汉子民,不会滥杀无辜的。”山羊胡子老汉看到李磊原本是为李广和司马迁的不幸遭遇而脸色凝重,误以为是被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给吓着了,忙不迭地安抚起来。抬眼看到四周的邻居们的厨房顶上都飘起了袅袅炊烟,他便借机话锋一转,用手指着漂浮在院落上空不远处的炊烟,说道:“你看,别家都开始做晚饭了,咱们也累了一整天了,老夫给你小子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一下你。明个儿一早,你还要跟老夫去凉州城一趟,你捅死的那头野猪定能买一个好价钱。” 听到山羊胡子一说起来做晚饭,饿了大半天肚子的李磊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饥肠辘辘了。平时一向以吃货自居的他,自然赶紧跟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 一旁的李磊看到,站在灶台前的山羊胡子张老汉,手拿一根坚硬而尖锐的木头,在另一块硬木头上使劲地钻,下面放置了一把干草,时不时地会钻出火星来。看到这里,李磊睁大了双眼,哑然失色,暗自在心中惊讶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古时候人们使用的钻木取火法。 可是,大概过了一刻的功夫,山羊胡子老汉还是没有把放置在地方的甘草点燃。此时,钻了很久的他,额头上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来。看到这里,李磊突然想起了自身随身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一盒火柴。因为在这次出门旅游的时候,原本他身上口袋的打火机,被其中的一个朋友借过去点烟,便就据为己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还好,他还留了盒火柴。 “张老伯,你这钻了半天了,也没有钻出火来,我看您累的满头大汗,不如让我帮帮点火吧。”李磊从背包里找到那盒火柴后,对早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版样胡子张老汉说道。 “这几日,可能是天气有些潮湿,钻起火来确实需要点儿时间。”已经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的山羊胡子张老汉停止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把手里的两根木头递给李磊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韧劲,记得一定要用力哈,给你,赶紧钻火吧。” 从山羊胡子张老汉手中接过那两根满是手汗的木头后,李磊并没有继续像仿照山羊胡子张老汉那样钻木取火,而是放置到了灶台的一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火柴盒,从火柴盒里取出一根火柴,把火柴头在火柴盒侧边轻轻地一划,“嚓”地一声,火柴头被点着了。紧接着,李磊拿着那一把甘草,让火柴头上的那一束火光从下方给燃着了。 “这,这,这是太神奇了。没有想到,你们西域那边竟然会有这样简易取火的方法,你,你以后可得好好教教老夫我。”山羊胡子张老汉从李磊手中接过燃着的那把甘草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磊手中的火柴,啧啧称奇,心情也跟着是激动不已,说起话儿来也磕磕巴巴的了。 “张老伯,我刚才使用的就是西域人取火的方法,他们那里管我手中的东西叫火柴盒,里面装的叫火柴,大概这一盒有五十根的火柴。您要是想要的话,明天咱们去凉州城卖完那头野猪,顺便买些硫磺、红磷和胶回来,我帮你制作一些,以后您就不用这么笨拙的办法取火了。”李磊看到山羊胡子张老汉眼睛里投射出奇异的光芒,便故作一本正经地介绍说道。 “好,好,好,那你就多做一些,我好送一些给村里的村民们,让大家以后取火不再这么费时间和力气了。你小子背包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先是那把锋利无比的短柄刀,老夫活了将近六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还有用这一根小小的火柴来取火,是如此的方便快捷。没有想到,我收留了你小子,就是捡了一个宝啊。”正在烧锅做饭的张老汉,听到李磊要给他制造火柴,赶紧赞不绝口起来,言语之间流露出把心生好奇的目标投向了李磊的背包。 李磊看到山羊胡子张老汉在言谈之间,似乎把他当作了拥有百宝箱的机器猫(即多啦a梦),打起了他背包里装着的东西注意,便意识到自己今后一定要包不离身,并且对自己背包里的东西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让这个时代的人看上哪怕一眼。因为他的背包里装的东西很多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例如上一章节提到的“爱疯”手机、“爱拍的”平板电脑、gps定位仪、指南针、短柄军刀,还有充电器、数据线、u盘、蓝牙鼠标、耳机、手电筒等等。 当然,除了上述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小物件。哦,该死,出家门之前,期待有一场艳遇的李磊,还在他的背包里还装着一盒还未曾打开包装的避孕套。一想到这里,李磊不由地暗自哀叹:原本期待着一场风花雪月的艳遇,不曾想竟然差点死在一头野猪手里,穿越到西汉时代吧,偏偏穿越到匈奴跟西汉经常打仗的边境,万一哪天两国交战,不会任何武功的自己丢了小命,该如何是好。哥这辈子还从未碰过一个女人呢,就这样死掉了也太亏了吧。 第三章 凉州卖猪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卯时破晓,一夜没有安眠,脑子里想的都是对李磊充满好奇的问号的山羊胡子张老汉,此时就已经醒来,穿好衣衫,漱完口,便把木板车套上马,把二百多斤重的野猪放在马车上。然后,他找出自己年轻时穿的衣衫,“用手拿着敲响了昨晚睡在西厢房里的李磊的房门。 昨晚做了一夜噩梦的李磊被山羊胡子张老汉“碰碰碰”地敲门声给惊醒了。整整一宿,李磊做的同一个梦,梦到的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草原上,他在前面拼了命的跑,身后是一群狼疯也似的追。就这样,他跑了一晚上,狼群在他身后追了一晚上。 “吱呀”一声,西厢房门被李磊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从噩梦中惊醒的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挂着颗颗豆大的汗珠,一副刚睡醒的慵懒的样子,蜜蜂蛰一双惺忪的睡眼,对站在门外的山羊胡子张老汉,懒洋洋地问道:“这才什么时辰啊,咱们这么早就出发去凉州城吗?” “咱们要早点去才能在集市上占一个好位置,凉州城在卯时三刻就开城门了。现在是卯时时分,咱们现在出发的话,需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能赶到,要是去晚的话,抢不到一个好的位置,要想卖出去这头野猪就得花费很长时间,那今天老夫也就没法去放羊了。再者说,凉州城里有钱的大户人家出来采购的管事们,都是一大早逛集市的。早一点时间把这头野猪卖出去了,咱们不是还得去卖一些硫磺、红磷和胶回来么。”看到李磊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山羊胡子张老汉微微地摇了摇头后,赶紧又给李磊苦口婆心般地讲起了大道理,说服道。 “那,那好吧。”李磊听着山羊胡子张老汉所说的话颇有道理,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地理由来反驳,挠了挠后脑勺后,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地勉强答应道。 “这是我以前年轻时穿过的衣物,虽然放了这么多年,但也一直保存的完好,就送给你了。你以后不要再穿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了,走在大街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对你自己对老夫我也都没有什么好处。那老夫我就再给你一刻的时间,赶紧穿上衣服,漱一下口,跟我一起去凉州城。”山羊胡子张老汉把手中的一套衣衫递给李磊,再三地叮嘱说道。 穿戴整齐后的李磊,漱完口后,就跟着张老汉赶着马车,载着那头野猪,向凉州城行去。 一路上行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才赶到凉州城下,此时,凉州城门早已经打开,百姓们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即使人群排起了长龙,也未见有插队者。 进入凉州城门后,他们俩又行了一刻的时间,才到了集市中主要贩卖牲畜的地方。在一个三岔路口的地方,山羊胡子张老汉看到此处经过的行人络绎不绝,便就停下了马车。 还未等到喊出叫卖声,在马车停下后,就有几个衣着朴实无华并颇有几分气度的中年郎君,俱都围拢过来,看到马车上是一头野猪时,都非常感兴趣,便争先恐后地问询起了价钱。 “你们二位车上的野猪,多少钱才买啊?”高个子的人问。 “这头野猪块头倒是挺大,就是你们扑捉它的时候,都捅成马蜂窝了,这张猪皮倒是浪费了。唉,我出二百钱,卖给我怎么样?”矮个子的人有些扼腕叹息地问道。 “他既然出二百钱,我给二百五十钱,把你们车上的野猪卖给我怎么样?”看到矮个子率先给出了自己的价格,秃头的汉子赶紧抬高了价格。 听到一个秃子给野猪出了二百五十钱的价格,差点没让坐在车上给野猪解绳子的李磊笑破肚皮。他暗自笑道:这个秃子可真够逗的,人家出个二百,你出个二百四十九,再或者出二百六也行啊,偏偏整个二百五出来,我看你丫这个秃头就是个二百五还差不多。 当然,对于“二百五”是代表着笨蛋的意思,除了李磊一个人知道外,其他的人当然是不知晓的。看着李磊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指着那个秃头,搞的在场的人一脸茫然。 “你,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笑的。我出二百五的价钱,可是给他多出了五十钱呢。”秃子看到车上的一个年轻小伙,时不时地用手指着他并哈哈大笑,觉得甚是奇怪,便用手指了一下身旁出了二百钱的矮个子,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道。 这个时候,李磊才突然意识到,他的笑是多么的不合时宜。这才明白,生活在当世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二百五的另外一个意思,便赶紧收敛起了笑容,转而一脸的严肃,用着试探的口吻说道:“老哥,看着你这一身装束打扮,我刚才还以为你多有钱呢,仅仅只给刚才那位衣着寒酸的人多出了才五十钱而已,您不觉得您出的这个价钱,跟这头至少有二百斤的野猪真实的价值相比的话,也太低了吧。怎能不让我觉得好笑呢。” “好,既然,你觉得我出的价钱少,那小子你开出一个合情合理的价钱来,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秃头被李磊说的话刺激的不行,有些不服气地拍着胸脯说道。 “五百钱,多一个钱不要,少一个钱不卖。”李磊在看到山羊胡子张老汉在别人不易察觉之间,朝他伸出了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并使了一个眼色,李磊便趁机脱口而出道。 “什么,五百钱,你还真狮子大开口啊。要是这头野猪皮完好无损的话,绝对值五百钱。可是,这野猪皮都已经捅成马蜂窝那就一钱不值了。就这野猪肉来说,我顶多出三百钱。”秃子听到李磊说出了五百钱的价格后,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可以,但还是故作惊讶地说道。 其他在场的高个子和矮个子看到秃子给野猪的主人聊的热火朝天,他们觉得自己跟空气一样不被重视,便也就识趣地离开,转向别处看看有他们相中的野味么。 “五百钱,你还嫌给的多么。我这野猪肉至少也有二百斤吧,就是论斤卖肉的话,至少也能卖出个七八百钱,我们只是嫌宰了卖麻烦才拿出整个来卖的。你要是不想买的,就到别处去看看吧,整条街就我们这一头野猪。”山羊胡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他们在卖野猪,其他的几家都是卖的牛羊鸡鸭之类的家畜和家禽,便盘算了一番后,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好吧,五百钱就五百钱。但是,有一个条件,我一大早出门没有派人赶车子,你们得负责给我送到家里去才行。”秃头觉得卖野猪的老头儿说的话也在理,万一等会儿让别人给卖走了,至少得损失二三百钱,便就只好接受了这个价钱,顺便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出乎了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的意料,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可以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以五百钱的价格把这头野猪给卖掉了。看来,还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呢。 他们俩赶着马车把野猪送到地方,得了五百钱,便去杂货铺买了一些硫磺、红磷和树胶。当然,这个时候已经快到辰时了,肚子也跟着饿的咕咕叫,便就一人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坐着马车往回赶,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大肉包子。 在当时,像硫磺、红磷和树胶还都是稀缺的用品,一般人家都很少买这些东西用。在把这三样东西卖给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时,杂货铺的老板一时利欲熏心,以平时高出十钱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但是等到钱拿到手后就又后悔了,因为根据李广在凉州城颁布的政令,凡是非日常用品不得进行私下交易,要到官府登记在册,方可进行交易,违令者斩首示众。 一想到万一被人发现举报了会有人头落地的危险,杂货铺的老板就后脊梁骨发凉。在他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便到凉州太守府报了官。虽然最后,杂货铺老板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可是,他卖出去的钱却被官府没收,并还得到了杖责二十军棍的刑罚。 大肉包子刚吃完不到一刻的时间,李磊就听到他们马车的后面的道路上万马奔腾。山羊胡子张老汉以为是凉州城的骑兵出来照例到城外巡逻后,便就把马车停在了路边,等到这一队骑兵过去了,他们再赶路。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就,就是他们两个从小的店里买走那些东西的。”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被关押在囚车上的杂货铺老板,在看到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后,便用手指着他们俩,对骑着一匹银白色的高头大马行在囚车边上的年轻校尉,声嘶力竭地指认道。 “你没有看花眼么,确定就是他们俩个从你的杂货铺里买了哪些东西吗?”等到这一队骑兵行到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近前后,骑着银白色高头大马的年轻校尉,一脸严肃地问道。 “校尉大人,小的愿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就是他们俩个一大早,从小的杂货铺里买走哪些东西的,肯定是错不了。”杂货铺的老板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担保。因为只要是抓到了买了他东西的这两个人,他就可以免遭牢狱之灾,语气坚定地说道。 “来呀,把他们二个给我拿下,带回太守府。”年轻的校尉,向他身后的骑兵发出命令。 就这样,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跟杂货铺的老板一样被关进了囚车里,他们的那辆马车被一个骑兵赶着,一共带回了太守府。对于年轻校尉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办这样人赃并获的案子,要是等到照例去京城向皇帝汇报西北边境情况的太守回来后,定会对他大加赞赏的。 第四章 发明火柴 当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被押到太守府后,年轻校尉马不停滴就对他们进行了审问。起初,李磊还以为是自己来西汉的时代后,只是捅死了一头想要吃掉自己的野猪而已,对他来说这是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怎么就触犯了西汉的法律进而被官兵抓了呢。再者说,西汉时代,野生物那么多,根本就没有制定《野生动物保护法》。就拿一千五百多年后的北宋来说,武松跟黑旋风李逵都还打死过老虎呢,也没见宋朝官府以他们杀死了野生动物而缉拿他们。 而山羊胡子张老汉一看大事不好,为了保住他的老命,便在年轻校尉单独审问他的时候,把在草原上发现了李磊,以及李磊用一把短柄锋利无比的刀捅死了一头肥硕的野猪,包括李磊为他讲述的身世,还有李磊用火柴取火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向年轻校尉和盘托出。 当年轻校尉告诉山羊胡子张老汉,他不在太守府登记购买非日常需用品,私自跟杂货铺老板交易,违反了陇西郡太守颁布的政令。听到这里,山羊胡子张老汉才明白过来是因为刚才购买了硫磺、红磷和树胶才被官兵抓来的。可是,在他们这些不关心政治不懂政令的乡野村民来说,山羊胡子张老汉便只好辩称,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条政令,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是说什么,他也不会违反的。再说了,他们购买哪些东西的用途也是用于生活取火。 当年轻校尉单独审问李磊时,问了李磊的身世、如何捅死的野猪、以及如何跟山羊胡子张老汉相识的、是否在山羊胡子张老汉面前使用过罕见的火柴取火法,以及购买硫磺、红磷、树胶用作何用等一系列问题时,李磊所言跟山羊胡子张老汉所说的没有任何出入,一模一样。 听完山羊胡子张老汉的供词后,年轻校尉对他口中的那个李磊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年轻校尉看来,要真是可以找到比笨拙的钻木取火更简便的办法,不仅对于大汉军队平时行军打仗时,能够有效地大大节约在取火烧饭的时间,也可以造福于整个大汉朝所有的子民们。 当年轻校尉在听完了李磊亲口说了跟山羊胡子张老汉几乎一模一样的证词后,对李磊的兴趣就更加的浓厚了。他想要是可以跟李磊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有很多地方需要他相助。 山羊胡子张老汉虽然跟李磊的证词是一致的,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年轻校尉见到了买下那头野猪的秃头,并问询了一番。紧接着,他又亲眼见到了李磊从背包里拿出的那把还沾染着几滴野猪鲜血的短柄瑞士军刀和十分简便的火柴取火法,便对李磊由衷的佩服。 这不,忙活了大半天,当真相大白后,年轻校尉就赶紧释放了李磊和山羊胡子张老汉。当然,那个被杖责了二十军棍的杂货铺老板也同样被释放了,除了把起初没收的钱也退换给了他,为了表达歉意和嘉奖。年轻校尉还命人奖赏给了他一百钱。当山羊胡子张老汉被释放出来后,年轻校尉告诉他,让他一个人先回去,李磊需要在太守府多住几天,有要事商谈。 对于山羊胡子来说,只要无罪释放了自己就好,至于李磊的死活,他也就无暇顾及了。不过,听到校尉说话如此的客气,便也知道李磊也不会有事的。看到这个年轻校尉对李磊十分的赏识,以后要是李磊做了官,他是第一个收留了李磊的人,以后李磊想必会报答他的。念及至此,山羊胡子张老汉暗自哀叹道:唉,要是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啊。 “今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李大哥没有触犯我之前说的那一条政令,是误会一场。李陵多有冒犯李大哥,还请您多多包涵。”年轻校尉起身,走到坐在太守府议事厅左侧椅子上的李磊的跟前,面带微笑,拱手道歉说。 听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的校尉竟然名字叫李陵,李磊脑际闪过一个念头:李陵不就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么。暗自在心中思忖道:史书上记载,他后来在一场跟匈奴的战役中被俘虏,并娶了匈奴单于的女儿为妻子。也因为他,导致了向汉武帝进言的太史公司马迁遭受了腐刑。后世的一些史学家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也有人相信他身在匈奴心在汉。 “敢问校尉大人,你,你就是陇西郡太守李广的孙子李陵?”李磊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呃,”李陵听到李磊说出了他跟李广的关系后,觉得甚是惊讶。因为只有凉州守军和太守府的少数官吏知道他是李广的孙子,一个来自乡野的村夫竟然也知道,便带着好奇地口吻,问道:“没错,在下正是陇西郡太守李广的孙子李陵。不知道李大哥是从哪儿知道的?” “呵呵,这个嘛,在下西域大食国就听闻过李广将军的威名,在见到校尉大人后,从你的气度和言谈之间,便猜测二八年华的一个年轻男子就当上了校尉,除了他有过人之处,一定也有显赫的身世,果然没想到还真被窝猜准了。正所谓,强将底下无弱兵,虎爷无犬孙嘛。”被李陵这么一问,李磊起初慌了神,赶紧打了个哈哈,搜肠刮肚了一番后,微笑着搪塞说道。 “哦,李大哥果然聪慧过人,今日言谈一番后,的确不是一般人。”疑惑不解的李陵听完李磊刚才在情急之下胡诌搪塞的这番话后,觉得他分析的颇有几分道理,便赞不绝口起来。于是,他便趁热打铁,开门见山地说道:“本校尉今日叫李大哥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可以多做一些火柴卖给我。如果把这火柴取火的方法在咱们大汉朝的军队中推行,对于行军打仗来说,会大大节约取火烧饭的时间。而且,要是能够在咱们大汉朝民间普及的话,也会造福于每一个大汉朝的子民。无论是上对朝廷,还是下为百姓,李大哥都要答应我才是啊。” “校尉大人,我只是一介草民,你,你就别一口一个喊我李大哥,我,我承受不起,你直接叫我李磊就行了。”李磊听到李陵张口闭口喊他李大哥,一想到日后因为他叛逃匈奴被汉武帝诛其三族,要真是一直被他喊作李大哥的话,日后定会受其牵连的,便赶紧撇清了一下关系。继而,话锋一转,接着李陵的话茬答道:“要是把火柴卖给你们的话,这恐怕不行。” “呃,我们花钱卖你的火柴,这,这都不行么,李大哥?”李陵听到李磊的言语流露出不太愿意把火柴卖给他们的意思后,便对此有些吃惊,面露讶异神色地问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校尉大人。我刚才说不卖给你们的意思是,我制造出火柴后,免费送给你们,让咱们大汉朝的军队和老百姓们都能用它取火。”李磊赶紧为自己解释道。 “哎呀,李大哥,你这个朋友,我李陵是交定,果然是一个心系苍生的大丈夫。”李陵听到李磊对于钱财看的很轻,便觉得站在自己对面李磊十分深明大义,激动之余,抓住李磊的手,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既然,李大哥答应了我,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开始制造火柴吧。要是需要人手和材料的话,尽管说,我都会满足李大哥的要求的。” “校尉大人,先让我想一想哈。”李磊手托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需要五六个人和一些硫磺、红磷和树胶,还有砍一些树枝来,就先要这么多吧。” 在太守府的后院,李磊领着李陵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的五个心灵手巧的卫兵。在李磊的指挥下,一个卫兵在把硫磺碾成粉末,一个卫兵在把红磷碾成粉末,一个卫兵在释解树脂,一个卫兵在砍树枝并做成火柴棍的打小,一个卫兵用锯开的木片做成方形的小木盒子,最后一个卫兵在把一小块石头碾成粉末。就这样,开工干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每个分工不同的士兵手里的活儿都做出一些来。而站在一旁翘首企盼的李陵,来回踱着步子,期待着结果。 紧接着,该李磊出马了。只见他从每个士兵处拿出他们做好的一些东西来,首先,他把释解的树胶放进粉末状的碎石里,然后把一个方形的小木盒子的里面和外头都涂抹了个遍;接着,他又把释解的树胶分别放入粉末状的硫磺和红磷里,然后把粉末状的红磷和释解树胶形成的混合物涂抹在了刚才那个方形木盒外面的两侧,再把粉末状的硫磺和稀释的树胶形成的混合物涂抹在纤细一寸许的木棍头上。最后,李磊把做好的这些东西放在了阳光下晾晒。 大抵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李磊走上前去,一只手拿起一只做好的火柴棍,另一只手拿起方形木盒,让火柴头在方形木盒的一侧,就那么轻轻地一划,只听“呲”地一声,火柴头上出现了一束小小的火光。亲眼看到李磊成功制造出了火柴,刚才还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的李陵领着刚才参与制造的那五个卫兵,赶紧走到李磊身前,把他跟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校尉大人,你也来试试看。”李磊看到心情十分激动的李陵走到他跟前,向他邀请道。 再听到李磊对他发出了邀请后,心情十分激动的李陵,用他颤抖着的手,拿起火柴盒方形盒子,用火柴头在方形盒子的一侧,轻轻地划了一下,“呲”地一声,火柴头被点燃了。 “李大哥,你可真是棒了我一个大忙啊。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如你以后就留在太守府做事,等过几日,我爷爷从京城长安回来后,我定向他奏明情况,为李大哥你邀请行赏,最起码会给你一个千夫长做,每月俸禄五千钱,你看如何?”李陵觉得这聪慧过人的李磊要是可以留在太守府,指不定日后还能发明创造出一些大有用处的东西,要是能够为他爷爷李广效劳的话,击退匈奴的大业指日可待。念及至此,他便用权力和金钱对李磊循循善诱道。 “这,这,这个……”李磊想到他独自来这个时代,根本就没什么亲人在身边,看到跟比为年纪稍轻的李陵对自己是如此的热情,还可以做一个千夫长,又有这么多俸禄可拿,更为关键的是,要是他留下来的话,日后定会时常见到彪炳史册的飞将军李广。可是,他一想到日后发生的李陵事件,就后脊梁骨生起一阵阵凉风,便就犹豫不决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大哥,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依我看,你如今无家可归,就把这太守府当作自己的家,把我李陵当作你的兄弟。咱们以后兄弟二人一起跟着爷爷抗击匈奴。我想李大哥日后还能发明创造出很多大有用处的东西,不如为咱们大汉朝抗击匈奴的大业贡献你的一份力量,这也是为了能够让咱们大汉朝的黎民百姓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你就别再犹豫,答应了我吧。”李陵看到李磊貌似心有所虑,一副犹豫不决地样子,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道。 “既,既然校尉大人都这么说了,那,那在下答应了便是。”李磊突然觉得李陵能够对他这样的一介草民,如此的敬重,可见他并非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至于日后投降匈奴之事,他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到时候,未卜先知的他像帮助李广和司马迁那样,阻止叛逃事件的发生就是。一想到这日后他的责任会如此的重大,李磊便不由地觉得肩头的担子不轻,答应道。 “李大哥,你以后也别喊我校尉大人了,让人听着多生分,以后你喊我陵兄弟就行了。你比我年长,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李陵听到李磊答应了他的邀请,一时之间,心中大悦。打心底里,他对李磊十分敬重,觉得应该结交了这个朋友,便以试探口吻问询道。 “校,呃,李陵兄弟,那李磊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盛情难却的李磊,犹豫着答应说道。 第五章 见飞将军 亲眼看到了火柴可以在顷刻之间就能点燃取火,李陵把加派了人手,调集了将近一千个卫兵,在李磊的带领下,在几天的时间里,大概生产制造了一百万盒的火柴,把腾出的好一个库房塞的满满当当。看着堆积如山的一盒盒火柴,李陵的心情大好。只是,这几日他忙于在凉州城外驻防的几个军营练兵,也根本无暇顾及生产火柴的事情,便就全权委托由李磊负责,他一概对此事不管不问,只要能够看最终满意的结果就可以了。 在生产制造完这一百万盒火柴后,李陵觉得暂时先生产这么多,应该够军队使用一阵子的了。生产太多了,没有地方放置也不是一个办法。等到太守李广回来之后,他再第一时间报告这个情况,并由李广直接上奏给皇帝,看看能否把火柴取火的方法在全国进行普及。 既然生产制造火柴停止了一下,李磊便像李陵请了几天假,他想回去看一看山羊胡子张老汉。在进凉州城之前,李磊答应过山羊胡子张老汉送给他一些火柴。鉴于李磊还不会独自起码,李陵便派了两个骑兵把李磊护送回去,并带上了一百&火柴。他们俩约定,等到李广回到凉州城后,李磊再前来去见他。于是,在李广没有回来之前的时间里,李磊就住在了山羊胡子张老汉家里,把一百盒火柴送给他和当地的村民。得到了整个村子里村民们的爱戴。 这日辰时,陇西郡太守李广从西汉都成长安回到了凉州城,李陵率领凉州城的各级官员到城门前迎接,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就没有摆设奇珍异品,李陵唯一带着作为欢迎礼物赠送给他爷爷李广的就是一盒火柴。他坚信,这盒小小的火柴,足以征服戎马一生的爷爷。 站在陈门前,凉州城的各级官吏们远远地看到有一队人们向他们行来,走在最前头的两名骑兵在各自的马背上打出的军旗,分别用小篆体写着一个“汉”字和一个“李”字,不用多想,这定是护送太守李广的队伍。远远地,众官吏们不约而同地纷纷下跪迎接。 “我等在此恭候太守大人回来!”当李广在城门前下了马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到凉州城门前,早已经跪伏于地的凉州城各级官员们低垂着头,异口同声地齐声道。 “诸位,快快请起,”看到凉州城的各级官吏们都跪伏于地,李广赶紧走上前去拱手道。 “喏。”跪伏于地的凉州城的各级官吏们赶紧起身,拱手还礼,异口同声地应道。 “诸位能够来城门迎接老夫,老夫很是欣慰,大家都还有很多公务要忙,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诸位就请回吧。”李广向面前迎接他的凉州城的官员们摆了摆手,面不改色地说道。 等到凉州城前来迎接李广的官员们都离开了城门后,李陵兴高采烈地走到他的爷爷李广跟前,笑嘻嘻地说道:“爷爷,孙儿这次给你准备了一份绝对让你惊喜万分的礼物。” “陵儿啊,爷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许再让官员们迎来送往的,我们做官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办好自己负责的公务就好了,不要再弄这些乌七八糟的排场,这要是被京城里的三公九卿,还有皇上知道的话,你爷爷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如若再有下次,老夫准饶不了你。”李广知道这次定是他的这个孙儿让凉州城官员们来城门前迎接他的。虽然他听到了自己的这个好孙儿准备送一份让他惊喜的礼物,他却似乎并不领情,不怒自威地责怪道。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李陵看到他的爷爷李广满脸严肃的表情,赶紧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为了缓和有些尴尬的氛围,他从上身盔甲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火柴盒,在李广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说道:“爷爷,你猜猜看,这里装的是什么?” “呃,这样的木盒子一般都是盛女儿家的首饰细软,你一个男儿郎,怎么摆弄起了它呢。竟然,还,还要送给老夫。”李广瞪着一双牛眼,定睛瞧了瞧李陵手中的小木盒子,觉得跟平常女儿家的首饰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做工有些粗糙,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 “我的好爷爷,你想哪里去了啊。”李陵听到自己的爷爷竟然怀疑他手中盒子装的是女儿家的首饰,便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的爷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有些气愤地说道。 于是,心生怨气的李陵也就不再卖关子,从小木盒子掏出一根火柴,把火柴头在小木盒子的一侧,就那么轻轻地一划,“呲”地一声,火柴头瞬间就点燃了。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后,在自己孙儿面前经常以见多识广而自诩的李广立马被惊呆了。且看下面这对爷孙的对话: 李广问:这个小玩意儿真是太神奇了,孙儿,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李陵答:回爷爷的话,这是你孙儿我的一个好兄弟制造的,这比钻木取火方便太多了, 李广问:这个方形盒子叫什么名字? 李陵答:叫火柴盒。 李广问:那这个纤细短小的木棍呢? 李陵答:火柴棍。 李广问:我的好孙儿,这要是能够用在行军打仗上面,必将大大节约烧饭取火的时间,对于提升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可以起到很大帮助作用的。你那个朋友制造了多少? 李陵答:爷爷,孙儿觉得,这个简便的取火方法不仅可以用于行军打仗上,完全可以在咱们大汉朝全国推广使用这样简便的取火方法,全面代替笨拙的钻木取火,应该让大汉朝每一个子民都能使用它,前几日,孙儿让那个好朋友为咱们李家军制造了一百万盒这样的火柴。 李广说:真是爷爷的好孙儿,你小小年纪就开始为咱们大汉朝的黎民百姓着想了。好今日,爷爷就给皇上写奏折,奏明此事。不过,这一百万盒火柴一定要严加看管,在没有得到皇上批示之前,这一百万盒火柴千万不能被人给弄到民间去。对了,你的这个朋友现在何处?老夫想要马上见一见他,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好的取火方法。 李陵说:请爷爷放心便是,孙儿早已经派了重兵看守,不会有什么闪失的。不过,爷爷想要见我这个朋友不是不可以,只是爷爷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李广说:只是什么啊,你这个臭小子,还跟爷爷谈条件。什么条件啊?快说。 李陵说:孙儿的这个条件就是,既然孙儿的这个朋友为咱们李家军制造了一百万盒火柴,爷爷得封他个千夫长才行。要是爷爷不答应的话,那用完这一百万盒火柴就不再制造了。 李广说:呵,你这个臭小子,给爷爷提出这么高的一个条件还不算完,竟然还敢威胁起爷爷来了。好吧,爷爷答应你给他一个官做,但是如果他不是领兵打仗的料,这个千夫长是万万做不得,爷爷会根据他的擅长还让座哪一个官职的。并且,我也会上报朝廷为他邀功的。 李陵:爷爷可要说话算话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下午未时三刻,孙儿就带着这个朋友去太守府上见你老人家。对了,爷爷无论封他做什么官职,这俸禄得给五千钱。 李广:五千钱?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我的好孙儿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干脆把爷爷卖了得了。你爷爷做了大半辈子的官,戎马一生,如今身为陇西郡都尉兼太守,我的俸禄一年也才就十万钱,你这个初来乍到的朋友,怎么一开始就要这么多的俸禄。 李陵:我的好爷爷,你想一想,我的这个朋友他可是发明了这么简便的火柴取火法,不仅为咱们李家军谋福祉,更是为咱们大汉朝的每一个子民谋福祉。对于这样一个对大汉朝廷和百姓谋福祉的人,每个月给他五千钱的俸禄难道还多么。 李广:好吧,好吧。你这个臭小子,如今说起话儿来,还一套一套的。爷爷耍嘴皮子说不过你。今日下午未时三刻,你带着你的这个朋友来一趟太守府吧。 今日下午未时三刻,李陵把李磊带到了太守府议事厅,他们两个人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相视一笑,等着还未处理完公务的李广。 大抵过了一刻的时间,李磊听到议事厅外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过了不大会儿,李广领着他的别驾(太守最主要的助手)王强和主簿功曹(诸吏之长,郡府主管)张成走进了议事厅。在李磊看来,这三个人皆都气度不凡,无法辨认他们中的那位到底才是飞将军李广。 “爷爷,你要见的我的这位好朋友,孙儿给你带过来了。”看到李广进了议事厅,李陵赶紧起身,用手指着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李磊,向李广介绍说。 “你就是我孙儿的好朋友李磊?”李广坐定在议事厅当门的椅子上后,看着李磊问道。 “回李太守的话,在下正是。”李磊面对着李广,此时,他激动不已,心潮澎湃,心想站在自己对面的可是彪炳史册的飞将军李广的真人,真不是他在做梦,更不是他从电视上再看西汉的古装电视剧。万分紧张下,出于礼节,他欠了一下身子,低垂着额头,拱手答道。 “你不必拘礼,坐下便是。”李广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紧张,便安抚道。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李磊,借用眼睛的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广,只见这李广身着一身盔甲,约摸五十来岁的年纪,精气神却显得十分抖擞,花白的头发,脸颊虽然显得黝黑,饱满的额头,一对剑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子挺拔,络腮胡子,身材魁梧,标准的军人体格。不过,从长相上来看,虽然显得有些粗犷,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年轻人,我听陵儿说,你想在本太守手下做一名千夫长,还要求每个月五千钱的俸禄。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擅长的东西么?”李广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李磊,原本想提一下制造火柴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此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便就此作罢,转而问询道。 “嗨,嗨,嗨,你小子发什么楞啊,真是无礼。太守大人问你话的,你怎么不回答。”站在李广右手边的主薄功曹张成看到李磊坐在椅子上发呆,过了好大会儿也没有回答李广的话,听到李广说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要求每月五千钱的俸禄,比他这个做主薄功曹的俸禄还要高出一千钱,本就心生妒忌的他,趁此机会,向李磊大声嚷嚷道。 “呃,哦,不好意思,刚,刚才,我,我走神了。”李磊被张成大声呵斥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变得面红耳赤起来,有些窘迫地磕磕巴巴地回答说。 “张主薄,你不要这样对一个年轻人说话。他可能是太紧张了,有情可原,不必过分的苛责。”李广扭过头去,满脸严肃地向张成说道。然后,他便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李磊说道:“本太守刚才问你,除了前几日跟陵儿制造哪些物什之外,你还有其他擅长的东西吗?” 在吃了李广一个黑脸后,张成看着李磊的目光出透露出厌恶的神色,恰好被李磊的眼睛在无意间扑捉道。李磊暗自思忖:既然飞将军李广的这个主薄对我这么不友好,那么,我就让他难堪一番,让他知道哥哥我不是好惹的。于是乎,眉头一皱,心上心头。 “回李太守的话,在下这里有一道算术题,想跟张主薄比试一下。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算出正确的答案,谁就是胜者。要是在下赢了张主薄的话,就算是在下的一个擅长;要是在下输给了张主薄,在下做什么官职,给多少俸禄,全听李太守的吩咐。不知道,我的这个提议,李太守觉得如何?”李磊恶狠狠地瞪了张成一眼后,胸有成竹地对李广说道。 “张主薄,你觉得他的提议如何?”李广把头转向张成,向他征询起了意见。 “回太守的话,既然他想跟我比试算术的话,我答应他便是。”张成心想:老子做了十几年的主薄,最拿手的就是算术,你既然以卵击石,那老子就成全你。想到这里,他应道。 “这个算术题很简单,那就是从一加到一百,这一百个数字相加,最终求和是多少。”李陵看到张成一副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便心想有你吃苦头的时候,便说出了题目。 “陵儿,你去命人给你的朋友和张主薄他们各拿一只毛笔、研好的墨和一卷空白的书简。”正襟危坐在议事厅大堂上的李广对他的孙子李陵吩咐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书童就为李磊和张成每人送上了一只毛笔、研好的墨和一卷空白的书简。只见张成在书简上挥毫泼墨,认认真真地从一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累计相加着。 而李磊却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只是闭着眼睛冥想。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走到李陵跟前,附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李陵兄弟,你去告诉李太守,就说我算出来的最终结果是五千五十。” 李陵听完李磊说的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附在李广的耳畔说:“爷爷,我的这个朋友刚才算出来的最终结果是五千五十。” “张主薄,你还没有算出来么?这位小兄弟已经算出来最终结果了。”李广问询道。 “太守大人,这小子算的不一定对。您就再等一刻的时间,我马上就算出最后结果了。”张主薄从一开始计算,现在刚算到五十,自我感觉已经够神速的了,谁知道李广却告诉他李磊已算出最终结果了。对此,他深表怀疑,一边在书简上继续演算着,一边心有不甘地说道。 一刻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时,张成也算出了最终的结果。他拿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附在李广耳畔说道:“太守大人,我算出的最终结果是五千五十。” 张成的话音刚落,李广深感震惊,暗自称奇:张成花费了这么长时间算出来的最终结果,竟然跟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时间的李磊算出来的最终结果一模一样。这小子还真不一般人呐。 “本太守宣布,这道算术题的获胜者是李磊。”李广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朗声宣布了这次比试的最终结果。已经五十来岁的李广,瞬间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好奇地向李磊问询道:“李磊,你给本太守说一下,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算出这道算术题目结果的呢?” “回太守的话,这道算术题其实很简单,根本就用不着笔算,只要口算就可以了。”李磊站起身来,站在李广的对面,娓娓道来:“我是这样算的,一加一百等于一百零一,二加九十九等于一百零一,三加九十九等于一百零一,以此类推,一共有五十对和为一百零一的数目。所以,我算出来的最终答案是五千五十。” “好,好,好。果然是聪慧过人。既然,你在这道算术题目中胜出了,那老夫根据你所擅长之物,封你为陇西郡司空,掌本郡土木工程和官府工匠,每月俸禄五千钱。”李广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跟自己孙儿李陵年纪相仿的小子,以后会大有用处,赶紧宣布道。 “李大哥,还赶紧跪拜谢谢太守大人的封赏。”李陵看到毫无反应的李磊,赶紧催促道。 “下官李磊,定当为太守大人效犬马之劳。”大喜过望的李磊,由于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做任何的反应,经过李陵的善意提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思索了两秒后,假模假样地学起了古装剧里的台词,几乎是要感恩戴德地说道。 再看一下此时的主薄张成,心想精通算术的自己,今日竟然载到一个不知名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对于向来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看到李广封赏羞辱了自己的李磊,他早已经是脸上挂不住。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太守府的议事厅要是有一个地缝该多好啊,这样自己就可以钻进去。对于他来说,就算日后他也自感无脸见人。 而此时的李磊,用眼睛的余光瞥见满脸露出羞愧神色的张成,就觉得很是解气。不过解气归解气,对于这样一道被两千年后的大数学家高斯演算出来的算术题,就算是希腊的阿基米德或者是苏格拉底,想必也会采用依次相加的笨办法来算的。如此说来,张成能够在两刻的时间算出答案来,也已经算是快的了。李磊只不过是想借此来小小的教训一下目中无人的张成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恶意,更不是跟张成过不去。可张成下定决心,以后是要报复的。 第六章 筹措军饷 如今做上了陇西郡司空的李磊,深受陇西郡太守李广和校尉李陵这爷孙俩的器重和信任。再加上,平时他又跟李陵称兄道弟的,李广就把他当作另外的一个孙子似的,每天的一日三餐,李广都会让李陵带着李磊来太守府里,给他们一起用餐。看到李磊跟太守李广走的如此近乎,被李磊当众羞辱了一番进而怀恨在心的张成,总想逮着个机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李磊加倍的报复打击。可是,连日来,他竟然没有找到李磊的什么把柄,只好忍着。 由于李磊在凉州城孤身一人,除了李陵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亲戚朋友了,既然在凉州城的太守府做了司空,就得在凉州城有一个居住的地方才是。住在太守府别院的李陵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便就把李磊安顿在了他的住处,一来平时还有照应,二来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沟通。总之,在李陵的眼中,比他稍稍年长的李磊,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跟这样有大智慧的人能够结交成为朋友,他打心底里觉得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而在慧眼识珠的李广看来,他孙儿结交的这个年纪轻轻的朋友不仅发明制造了火柴,而且,对于算术还有如此深奥的研究,在他心目中,觉得李磊与他大半辈子见过的那么多的人相比,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以他已过不惑之年的人生历练经验而深深地感觉到,李磊在日后必将前途似锦。他同时也深知自己领兵打仗了大半辈子,到如今也只是个郡守,要是自己的孙儿能够在此人的相助一下,今后的官运定会一路高升,保守估计也能够位及三公九卿之列。 虽然李广答应了给李磊开出了每个月五千钱的俸禄,可是,由于前些年,朝廷平定“吴楚之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再加上推行“无为而治”和“轻徭薄赋”的政策,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他只需按照“三十税一”上交皇粮,而不是兑换成钱币上交给朝廷。又由于当时推行了“重农抑商”的经济政策,导致了工商业欠发达,自然税收就相对较少。 再加上,各个诸侯国可以自制发行货币,导致了整个大汉朝流通的钱币不够统一。在以上多种因素的干扰下,镇守边关大汉军队的军饷迟迟无法到位,掐指算来,镇守在陇西郡内的五万李家军已经六个月没有发哪怕一钱的军饷了。百姓入伍参军,在与他国交战时,不惜性命奋勇杀敌,除了保家卫国的使命之外,回归现实生活的话,那就是每月都尅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军饷。 可是如今,一连六个月都无军饷可发,朝廷又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然会扰乱军心。前几日,作为陇西郡太守兼都尉的李广,亲自带着一队骑兵,飞驰都成长安,进京面圣,为他麾下五万大军的六个月的军饷讨个说话,无论给与不给,最起码也要有一个理由先。 整日里为国事操劳并以勤俭为大汉朝子民所爱戴的汉景帝,虽然面见了火急火燎赶来的李广,但是,苦于国库的空虚,今年的皇粮全国各郡县和封国都还未开征,如果中央再陶制五铢钱的钱,定会导致流通中的钱币通货膨胀,物价自然就会上涨,这样的局面不是他这个心系黎民百姓的皇帝所乐见的。就目前的实际情况而言,汉景帝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李广,等到今年皇粮征收上来后,朝廷会第一时间把今年全面的军饷拨付给他,绝不拖欠。 其实,除了李广麾下的李家军无军饷可发,驻扎在其他地方的大汉军都是跟他一样的遭遇,就连守卫京城和皇宫的羽林军也都没有军饷可拿。现如今,摆在李广面前就只有一条路,打道回府,竭尽所能的安抚军心,以他在李家军的威望来讲,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铩羽而归的李广前脚跟离开未央宫,他的老战友程不识和窦婴后脚跟急冲冲地走进了未央宫。当然,他们前来未央宫面见汉景帝的原因跟李广如出一辙——他们麾下的汉军们也是六个月都没有发军饷。有言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如今,摆在汉景帝面前的却是三个都找他伸手要钱的大将军,他们这三个大将军身后的债主是十几万骁勇善战的汉军。 回到凉州城的李广在苦思冥想了几日后,也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解决他麾下五万士卒军饷的办法。他心想自己就这么一直瞒着拖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于是,就派人召集太守府的高阶官员和军中将领,前来议事厅商议怎么解决军饷的事情。 得到通知的陇西郡太守府的高阶官员和驻军将领们,一听今日商议的事情是关于俸禄和军饷的议题,就一个个屁颠屁颠的赶到了议事厅。放在以前,李广一般派人通知下去,最起码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得到通知的官员和将领们才稀稀拉拉的陆续赶到。没有想到,今个儿,用了才一刻的时间,他们就一个不落的赶到了议事厅,不用说,一个个都是见钱眼看的家伙。 “咳咳,既然大家伙都到齐了,那么,今日的议题就开始了。前段时间呢,咱们朝廷国库吃紧,又加上今年的皇粮和赋税都还没有征收,就造成了咱们半年的俸禄和军饷没有按时发放。我也知道,大家伙儿都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俸禄和军饷生活呢。按照朝廷中央的指示,咱们这半年的俸禄和军饷呢,再今年征收完皇粮和税赋之后,会第一时间,一个钱不少的发到大家以及你们手下的每个人手里,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李广看到该来的人都到齐了,便从议事厅正对着门的椅子上站起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安抚道。 一听到自己半年的俸禄和军饷,要到今年皇粮和赋税征收完了之后才能发放,坐在左右两边的太守府官吏和驻军将领们从刚才认真地倾耳聆听,李广的话音刚落,顷刻间,太守府的高阶官员驻军将领们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人说:“我们全家老小都指着这点儿俸禄生活呢,都托了大半年了,在不发放的话,真没法让人活了。要是在这样下去,不如辞官为农,最起码可以摊薄肚子,不用为吃饭犯愁。” 紧接着,有人随声附和地说道:“这位仁兄所言极是呐,我跟随李太守南征北战了十几年,才做了一个千夫长,需要养活一家十几口人,如今拖了半年的军饷,一大家子人每天都为吃饭犯难,要是再不发军饷的话,过不了几日,家里就真的揭不开锅了。唉,真的还不如解甲归田。就像刚才这位仁兄所言,做一个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足自给也不错。” 看到身旁的两位的大倒苦水后,主薄功曹张成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太守府账上的钱只够平时的日常生活开支,已经算是捉襟见肘了。可是,身为校尉的李陵竟然花了将近一万钱,买了打量的硫磺、红磷和树胶,还命士兵去山上砍伐了十多棵参天大树,当时就觉得十分奇怪。他现在一想,觉得这件奇怪的事情跟前几日羞辱了自己一番的李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乎,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便想趁此机会,好好地借题发挥。 “两位仁兄,你们刚才说的都颇有道理,也都是人之常情。你说咱们太守府吧,账上的钱也就勉强可以维持日常的生活支出,可是,前段时间,被当时还未做上咱们陇西郡司空的李磊李大人,支取了一万钱,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伙儿说说看,咱们大半年的俸禄(军饷)都发不下来,李司空竟然大手大脚地花起太守府的钱来,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啊。”张成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坐在他对面角落里的李磊一眼,一边对着刚才发牢骚的那两位,一边又面朝着对面几位听着他说话的官员和将领们,声音洪亮地控诉道。 向来做事谨慎,说话小心的张成,明明知道那一万钱是由李陵从他手上支取走的,当着李广的面儿,他当然不能照实了说。虽然这一万钱是李陵支取的,可是最终却是按照李磊所列的采购清单花掉的。就以结果导向性来论的话,他自然而然地就矛头直接对准了李磊。毕竟,他是在李广手下为官,要是他直截了当地跟李陵过不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就是跟李陵的爷爷李广过不去。混迹官场多年的张成,在权衡利弊了一番后,他绝口不提李陵。 坐在议事厅正中间椅子上的李广,正在观察着言辞过激的官吏和将领们,在听到跟随他多年的主薄功曹张成的这番话后,便深觉大事不妙。心想:平时做事稳当,又不常言语的张成,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跟着他们一块儿起哄,还把矛头对准了刚上任陇西郡司空没几日连屁股都还没暖热的李磊,想必他应该是前几日,在那一道算术题上败下阵来,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不服气,才想趁此机会,添油加醋一番。唉,真是个小心眼,难成大事。 “诸位都安静一下,本官有话要给诸位说。”李广看到这个如今变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成,要是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散播这样的无论对李磊还是对他都不利的言辞后,必将会引起在场的这些官吏和将领们的无端猜测,便赶紧从旗子上站了起来,不怒自威地朗声说道。 听到太守李广震耳发聩的声音后,刚才还处在人声鼎沸之中的整个议事厅,顷刻之间,所有人赶紧闭上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嘴巴,议事厅内马上就变得安静起来,这安静的氛围,静地有点儿吓人。如果要是有人不小心从头上滑落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的话,只要不是耳聋耳鸣中耳炎的话,想必都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轻飘飘的头发丝跟地面亲吻发出的响声。 “今个儿,本太守叫诸位坐在这里不是来讨论谁是谁非的,是先通知一下大家做好再拖欠两个月俸禄和军饷的心理准备。除此之外,本太守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就是与诸位一起商议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采用什么样的办法可以筹措一大笔钱,为咱们整个陇西郡五万多名官员和将士们发放俸禄和军饷。”李广看到事已至此,便把最初的想法和盘托出说道。 第七章 卖火柴 被太守李广不点名批评的主薄功曹张成,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自己的目光与李广那一双牛眼散发出来的光芒相接,定然会让他难堪,既然会让自己难堪,还不如不看。 “张主薄,你来说说看,咱们陇西郡除了要在节省开支方面下功夫之外,应该如何在短时间内筹措到足够的军饷呢?”站在议事厅正当门的李广,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刚才还高谈阔论,想趁机嫁祸于李磊的张成,此时低垂着额头,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羊羔似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样子,就借此时机,把这个令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解决办法的问题抛给了张成。 “回,回太守大人的话,这,这个问题,在,在下还没有想出一个太好的解决办法来。还,还请太守大人赎罪。”张成在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后,还是听到了李广点了他的名字,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情急之下,抓耳挠腮了一番后,觉得这个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只能是束手无策,便有些窘迫地磕磕巴巴地回答说道。 虽然李磊坐在议事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是,刚才张成大声诋毁他的那番话,却是一个字都落的听地仔细、清楚和明白。这个时候,他看到张成一脸的窘迫相,可谓在到场的陇西郡高阶官员和驻军将领们面前丢尽了颜面,让他觉得十分地解气。可是,自己的偶像李广提出的这个问题,他也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毕竟半年的俸禄和军饷发不下来,不仅会动摇军心,他今后的俸禄估计也难发下来,于公于私对他都没有好处,需要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正在苦思敏想之际,李磊的手不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躺在他上衣口袋里的那一盒火柴。于是乎,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竟然想出可以在短时间筹措俸禄和军饷的好法子来。可能是太过于激动,喜形于色的李磊竟然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且,还拍了几下手掌。见此情景的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李磊投来好奇错愕的目光。 “李大哥,这是太守府议事厅,咱们陇西郡的所有高阶官吏和驻军将领都坐在这里呢,你,你注意一点儿自己的形象,不然,爷爷会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在藐视国事,他会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的。”坐在前排的李陵,心想这下李磊又闯祸了,心急如焚地走到李磊的跟前,轻轻地用胳膊拐了一下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畔,和声细语地小声善意提醒道。 经过李陵这番话的提醒后,浑然不觉的李磊这才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行为的严重性,便觉得十分的窘迫和难堪,一脸委屈地看向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李广,发出歉意和求助的目光。 “李,李司空,你可否想到了在短时间内筹措俸禄和军饷的法子?”面青表情十分错愕的李广,隐隐然地觉得李磊刚才旁若无人的举动,或许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便试探着问道。 “回太守大人的话,在下刚才确实想到了在短时间内筹措俸禄和军饷的法子。”如坐针毡的李磊,“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了李广的面前,有些忐忑不安地拱手禀告说道。 “老夫就知道李司空才智过人,定能想出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法子的。你就当着诸位的面儿,赶紧说一说你的想的法子,谈一谈这个法子如何实施。”刚才还一脸错愕的李广,听了李磊的答话后,跟变了个人似的,立马就面色红润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地催问道。 “方才张主薄说本司空还未上任之前,就通过李校尉挪用了太守府账上的一万钱,确有此事。在下只所以会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在下初来乍到,对于咱们陇西郡的财务状况一点儿都不了解,二来则是我把这一万钱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用来购买了不少硫磺、红磷和树胶,生产制造了一百万盒的火柴。”李磊觉得此时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日后心胸狭隘的张成定会在他背后使坏,就壮大了胆子,抬头挺胸,面对着众人投射来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磊上述的这番话如同平地一声雷,让刚才还处在安静氛围当中的议事厅,立马变得一阵骚动,在座的几十个高阶官吏和驻军将领没有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然能够在他们面前不卑不亢地大胆承认,并且说了他们平生头一次听到的东西――火柴。虽然他们不再像方才那样交头接耳地进行私下议论,但却几乎都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听到李磊的这番话后,着实让李广为自己和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李广在回到凉州城的当天晚上,就连夜挑灯提笔,在竹简上写了李磊发明创造了火柴一事,并在这卷书简中大大地赞扬了李磊一番,说他如何的聪明过人,如何的与众不同等等,并向汉景帝刘启建议重赏李磊等等,诸如此类的云云。熬了大半个晚上,老而弥坚的李广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卷竹简。 在李广写好了呈送给汉景帝刘启的这卷竹简,就立刻派遣一队骑兵星夜兼程把这卷书简火速赶往了京城长安。可是,第二日,安全送达了那卷竹简的这队骑兵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带来汉景帝刘启的批示,而是传达了旨意,让李广耐心等待。可是,左顾右盼了好几日,直到现在,李广都没有收到汉景帝刘启给他那卷竹简的任何批示,杳无音信。 此时的李广暗自思忖:身为这一国之君的皇帝都面对拖欠的大半年的军饷和俸禄都一筹莫展,连我写的奏章都不做任何的回复。唉,事已至此,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李磊敢在这众官员们面前提及火柴一事,想必他早已经思虑周全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子想出来筹措俸禄和军饷的法子肯定跟火柴有很大的关系。这样也好,现在把火柴的事情公之于众,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是被会传扬出去的,看看接下来他怎么说。 “在下知道诸位肯定想见识一下火柴到底是什么?还有在下跟李校尉拿出一万钱生产制造了一百万盒火柴做什么用?”此时的李磊竟然缓步走到议事厅的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听的一头雾水的众官员将领们,并趁机斜睨了一眼身子不由自主颤抖着的主薄张成,从上身的官府口袋里掏出由他生产制造的那一小盒火柴,并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从容不迫地介绍道:“诸位,本官手中拿着的这个小木盒子,它里面装着的就是这一根的小木棍就是火柴。” 话音刚落,在万众瞩目之下,李磊拿着手中的那根火柴,在小木盒子的一侧就那么轻轻地一划,只听“呲”地一声嘎嘣脆的轻响,火柴棍的头燃着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轻而易举的点火方法的众管理将领们(李广和李陵这爷孙俩除外),对此感到十分的震惊,坐在椅子上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有几个率先缓过神儿来的官将领们,纷纷向李磊伸出大拇指。 “太守大人,下官出的这个筹措俸禄和军饷的法子就是先把前段时间生产制造的那一百万盒火柴,从中拿出一部分来以每盒两钱的价钱卖给陇西郡的百姓们,然后再用收回来的钱继续购买生产制造火柴所需的原材料,继续大量地生产制造火柴,咱们陇西郡的百姓们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这价钱便宜,又比钻木取火更加的方便快捷,相信一定会卖的红红火火的。咱们不仅可以让陇西郡的百姓用上火柴,也要让咱们大汉朝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够用上火柴,天天用,年年买。照此推算,火柴的销量肯定是无法估量的,赚的钱肯定是财源滚滚。”李磊一个箭步走上前去,面对着正襟危坐的李广,胸有成竹地拱手说道。 听完李磊雄心勃勃的豪言壮语后,李广虽然是打心底里赞同,可是,自西汉建国以来,朝廷并不鼓励经商,一直以来采取的都是“重农抑商”的政策,而且,对工商业征收高额的税赋。犹豫再三之后,李广狠了狠心,为了他麾下五万多将士官员们以及他们家人的生计,如今又别无他法,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好法子,于是,他便豁出去了。 “李司空果然才智过人,能够想出如此之好的法子来。既然,这个法子是李司空想出来的,那么,就由李司空来全权负责此事,包括本官在内的所有陇西郡的官吏将士们都要无条件地全力配合李司空的工作,如有怠慢或者不通力协作者,一经发现,扣除这大半年的俸禄和军饷。校尉李陵,你负责为李司空提供各方面的保障措施。”心意已决的李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用犀利老辣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众官吏将领,掷地有声地说道。 “喏。”李广的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面对着李广,拱手说道。 第八章 五百万钱 会议一开完,李磊就和李陵着手去办卖火柴的事情。在开始卖火柴之前,第一步就是先要给这个火柴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只有这名字叫的响,便于人们记忆,自然就会深入人心。 这不,两个人回到住处,就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名字了。李陵平时就读书读的少,常年跟随在李广身边南征北战的,敲破脑壳楞是想不什么来。倒是以前经常跟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们玩脑筋急转弯几乎每次都能够猜对正确答案的李磊,闭目冥想了小半个时辰,突然脑子里闪现了一句格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于是乎,他拍案而起,走到还在苦思冥想的李陵跟前,一把抱过他的肩膀,激动万分地说:“李陵兄弟,我想出来,我想出来了。” “李磊大哥,你想出来的是什么名字,赶紧告诉我。”刚才还在为给火柴取个好听的名字而大伤脑筋的李陵,突然听到李磊想出来了,仿佛受到李磊情绪的感染,也跟着激动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取前面的两个字星火,咱们以后生产制造出来的火柴就叫做星火火柴,把这四个字都刻印在火柴盒的正反两面。李陵兄弟,你看我想出来的这个名字跟创意怎么样?”抱着李陵的肩膀不撒手的李磊,把他想出来的火柴名和创意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星火火柴,这个名字不错。李磊大哥,你果然才智过人,要是我有你半个脑袋那么聪明就好了。那咱们就开始组织人手对外卖火柴吧。”李陵交口称赞着李磊,并积极响应道。 李磊让身为校尉的李陵从军队中抽调了平时干活麻利的一千名士兵,以小组为单位,四个人为一组,一共组成了五百个小组,把他们分别派遣到凉州城及所辖县镇集市人流量大的地方,以官府募捐的名义对卖火柴。当初给每盒火柴定的价钱是两钱,李磊想到反正生产制造火柴的成本很低,为了带动销售额,又推出了一个优惠活动:五盒免费赠送一盒,买十盒免费赠送两盒,以此类推。果然火柴大卖,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卖出去了五十万盒火柴。 接下来,李磊又赶紧组织人手生产制造火柴。用了三天的时间,从县镇深入到乡村,共计卖出去了两百多万盒火柴,销售额达到了三百五十万钱之多。要知道整个陇西郡当时的人口也才十几万户。照此推算,陇西郡境内的每家每户平均买了将近二十&的火柴,普及率已经相当之高。如果用这一百八十万钱给付陇西郡五万多名官员和将士们的俸禄和军饷的话,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李磊却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添加人手大规模生产制造火柴。 这军营本来是练兵演习的地方,可如今,却变成了火柴厂。在广阔的营地上,一千多名士兵在李磊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生产制造着火柴。此时的李磊已经想到陇西郡的火柴市场几近饱和。于是,他便把生产制造出来的火柴,从运往相邻的几个郡县,慢慢扩散到更远的地方。七天左右的时间,共计对外卖出去了五百万盒火柴,当时,整个西汉的人口也才一千多万户,照此推算,平均每二户人家就有一盒火柴。只用了七天的时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把钻木取火这种笨拙的生火方法给淘汰掉,而简便的火柴取火法正在神州大地渐渐深入人心。 这七天的销售总额达八百多万钱之多,在给付完陇西郡五万多名官员和将士们的俸禄和军饷后,还剩余六百多万钱。都说“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对于一介武夫、戎马一生的李广来说,他当然不是一个浑身铜臭味的人,当他得知整个大汉朝都已经发不出来官俸和军饷时,便慷慨解囊,拿出了五百万钱,装满了六只大木箱子,分别放在三驾马车上,亲自带队赶往京城长安,把这些钱百变送给了正在为钱而发愁的汉景帝。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然也没有人傻到白给别人送钱。李广之所以选择这么做,是因为他让李磊打着陇西郡太守府的名义对外卖火柴,不仅违背了自建汉以来奉行的“重农抑商”的国策,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借官府的名字,并且卖了这么多的钱却没有缴纳一分钱的税。要是被汉景帝追究起此事的话,他这个陇西郡太守的乌纱帽不仅保不住,恐怕小命也会没了。不仅如此,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应该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不过,李广要是把五百万钱以赋税的名义亲自给汉景帝这份厚礼的话,正为钱所困的汉景帝自然也就不会追究了。 此时正值下午申时,早已用膳完毕的汉景帝刘启躺在未央宫宣室殿的椅背上,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后,又赶紧马不停蹄地阅批从全国各地呈送上来的奏章。而放在他左手侧有卷用红绳绑着还阅批的书简,就是李广在前些天派人火速呈送上来的。但是,汉景帝以为这里面的内容又是在跟他要钱呢,于是就放置在了一边,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看。 “皇,皇帝陛下,陇,陇西郡太守李广在宫外求见。”一个内侍迈着小碎步,从宣室殿外急匆匆走了进来,站定在汉景帝刘启身侧,倾下身子,附在他耳畔,气喘吁吁地轻声细语道。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了,说话怎么还喘上了呢?”汉景帝刘启听完内侍的禀告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对慌慌张张走来、磕磕巴巴说话的内侍责怪了一番后,抬起头来,看着宣室殿洞开的大门,心想李广这个老匹夫,一次追债不成竟然还来第二次,反正来了也没白来,朕无钱可给,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轻摇了一下头,叹气道:“唉,罢了罢了,朕不想见他,告诉他朕今日偶感风寒不宜见人,既然他来都来了,传朕口谕下去,吩咐御膳房好好准备一桌饭菜,把魏其侯窦婴唤来与他作陪,好好招待一番,吃完饭就让魏其侯打发他走人。” “回皇帝陛下的话,这陇西郡太守李广告诉奴婢说,今个儿他一定要见到皇帝陛下,不然,他就赖在宫门外不走,什么时候让他见到了皇帝陛下您,他才肯回去。况且……”内侍赶紧为平时交情甚好的李广在汉景帝刘启面前求起了情,话锋一转,却被打断了话。 “这个老匹夫,反了他不成,这不是明火执仗地来威胁朕么。”汉景帝一听就感到十分的恼火,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内侍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况且什么,快说。” “况且,奴婢见陇西郡太守李广这次来,赶了三辆马车,上面放了六只大木箱子。奴婢问他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告诉奴婢,里面装的都是五铢钱,他说六只箱子一共装了五百万钱,都是这个月上旬在陇西郡境内收上来的赋税,特拿来为皇帝陛下您解燃眉之急。” “呃,那,那还不快快把等候在宫门外的李太守请进来。”刚才,汉景帝刘启是拍完桌子,吹胡子瞪眼,这次换成了他拍案而起,在心中一阵狂喜,觉得这个多少令他有些生厌的李广,此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越发的可爱起来,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的这场千载难逢的及时雨。一听到这个天文数字之多的钱,就赶紧吩咐让李广速速来见。 当李广进里宣室殿,把带来的六只大木箱子往宣室殿里一放,命人打开一看,直接就亮瞎了汉景帝刘启的眼珠子了。虽然刘启贵为一国之君,但是,他还真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么多的钱。看到六个大木箱子被一枚枚的五铢钱装的满满当当,但是,在这五百万钱面前,汉景帝刘启并没有冲晕头脑,而是在心中生起了疑窦: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小陇西郡,怎么就十天的功夫就能冒出这么多钱来,想必,这些钱的来路定是有很大的问题,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即使天上会掉下来馅饼,怎么就不偏不倚地掉了穷乡僻壤的陇西郡呢,需要查个清楚明白才行。 本来李广的心情就极为的忐忑不安,在看到汉景帝刘启充满疑惑的眼神后,心中就更加感到惶恐不安了。他心想与其让皇帝陛下审问我,还不如我先自招了。要是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取得主动权的话,就可以先发制人,以免不至于让自己过分被动,毕竟他也是无奈之举。 于是乎,李广“扑通”一声,跪在了汉景帝刘启面前,把这五百万钱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起初,心有猜忌的汉景帝刘启还有些半信半疑,在他查阅了自己左手边的那卷前些天李广给他写的竹简后,才觉得李广刚才说的这番话还是有一定依据和可信度的。 摆在汉景帝面前的这五百万钱对于急需用钱的他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雪中送炭。在他听完李广“卖火柴”的前因后果后,觉得李广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一切的根源都是由于朝廷发不起俸禄和军饷造成的,要是有错的话,也是他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的错。既然,李广以赋税的名义送来这五百万钱,汉景帝刘启毫不犹豫地就收了下来。 这次,汉景帝刘启非但没有追究身为陇西郡太守李广的责任,反而觉得采用火柴取火来替代钻木取火,使用起来十分的方便快捷,对于整个大汉朝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福祉。而他对于发明了火柴取火如今已经成为陇西郡司空的李磊,越发的好奇和感兴趣了,汉景帝刘启实在想象不出,该是怎样的一个脑袋瓜子,竟然能够想出用这一根根寸许长的纤细火柴棍儿来替代了老祖宗往下传了几年前的钻木取火的法子。不过,无容置疑的一点是,这个未曾谋面的火柴发明者在汉景帝刘启看来,绝对不是一般的有才之人所能与之相比拟的。 于是,待汉景帝刘启在宫门前,破天荒地亲自把急于回去的李广扶上马,待李广走了个把时辰后,那一阵子满脑子都是五百万钱的汉景帝刘启这才捶胸顿足地想起来,刚才忘记嘱咐李广回去后让其麾下发明了火柴的这个名字唤作李磊的年轻人前来进京面圣,他要重重地奖励一下这个给整个大汉朝带来如此大福祉的好子民、好臣子。其实,汉景帝刘启在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却是,如此一个大才的人,放在一个小小的边陲之地陇西郡有些大材小用了。 在向来以慧眼识珠自诩的汉景帝刘启看来,这个可以轻而易举地发明了火柴的年轻人,说不定还能发明创造出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来,要是把这个年轻人留在他的身边,那只要是发明创造了一些新鲜玩意儿,他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此事。想到这里,他就不便有些自责起来,就像这次的“火柴”事件,要不是陇西郡太守李广亲自来告知他此事,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虽然这次,他为了五百万钱而折腰,但是,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在日后出现第二次。 越想越让汉景帝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儿可以见到发明了火柴的这个年轻人,于是,他就赶紧颁布圣旨召见李磊,命令拿着这道圣旨的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火速赶往了陇西郡凉州城。把圣旨吩咐下去的汉景帝刘启躺在椅背上,托腮冥想:朕要亲眼见一下这个才智过人的年轻人,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异于常人之处的本领,他要为朕所用才行。 第九章 圣旨驾到 汉景帝刘启坐在未央宫宣室殿的案前,思索了片刻后,长吁了一口气,便开始挥毫泼墨,在一块竖长的金黄色锦绣之上,竖着刚劲有力地写了如下几个字:朕急召陇西郡司空李磊。 “高总管。”汉景帝在那条竖长的金黄色锦绣之上写完字后,折叠了一下,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便就靠在椅背上,心旷神怡般地闭上了眼睛,对近前的内侍总管高求轻声唤道。 “老奴在。”刚才还目不转睛盯着正全神贯注地挥毫泼墨的汉景帝刘启看的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突然听到自己的主子的喊话后,赶紧扭捏地迈着小碎步走到跟前,垂头拱手道。 “你把朕写的这个手谕交给丞相卫绾,为朕起草一道五百里加急的圣旨。”汉景帝刘启微微睁开眼睛,把手中紧紧攥着的那块金黄色的锦绣,交到了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的手里,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眼,思忖了片刻后,特别对“五百里加急”这几个字强调了一下语气。 “喏。”听完汉景帝刘启的吩咐后,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双手捧着那条金黄色的锦绣写就的手谕,上身前屈,几乎要完成了一个弓,低垂着头颅,惟命是从般地答应道。 双手捧着刚才汉景帝刘启交给他的手谕,太监总管高求出了未央宫的宣室殿的大门,左转身,用了大抵半盏茶的时间,走到了宣室殿前走廊的尽头处西厢房。这西厢房就是丞相卫绾的办公地点。虽然,西厢房是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在皇宫内的常驻办公地点,但是西厢房里面的摆设装饰都极其的简朴,要是从外观上看起来的话,只不过是几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低矮瓦房,要是跟外表看起来气势恢宏而里面的摆设装饰又高贵典雅的宣室殿相比较起来的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不知道要低了几个档次。 “砰砰”,太监总管高求走到西厢房走廊前,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敲了两下紧闭的房门。 “来者何人?”此时,丞相卫绾正在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多汉朝各地郡县王国呈送上来的奏折,几乎每卷书简里提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何时发俸禄(军饷)”。正在为这些前来讨债的债主们大伤脑筋没知道该如何阅批,突然听到了两声敲门声,便有些心烦意乱地问道。 “丞相大人,是老奴呐。”太监总管听出卫绾的心情肯定不太好,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来找他,万一要是一不留神在言语上得罪了这个老匹夫,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后而又飞蛾补火。他可是对这位平时和善待人、一到公务上就咄咄逼人的丞相不好招惹,便十分客气地笑说道。 “原来是高总管,还以为是谁呢,高总管所为何事前来找本官啊?”坐在椅子上的丞相卫绾,一听站在门外求见的是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虽然平时他很不待见这些经常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的太监们,但是,一听到是太监们的头头儿,他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是要客客气气地搭上一句话的。因为丞相卫绾不知道太监总管高求前来找他的目的,便例行公事道。 “丞相大人,老奴手上可有皇帝陛下五百里加急的手谕,要是丞相大人起草圣旨耽搁了时间的话,所有的责任都可跟老夫半点关系都没有。”站在西厢房门外,等的有点儿不耐烦的太监总管高求,觉得自己已经表明了身份,这个不识抬举的老匹夫竟然还不让本总管进去,看来非得让本总管把皇帝陛下请出来,他才肯让本总管进去,想及至此,理直气壮地说道。 “吱呀”一声响,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西厢房的门被丞相卫绾从里面打开了。 “高总管,本官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总管大人多多海涵,快快请进。”一听到太监总管高求说自己手上有汉景帝的手谕,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卫绾,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腾”地一声,从刚才端坐的椅子前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两步并作三步地走到西厢房门前,眼疾手快地从里面拿掉了门闩,打开了房门后,笑脸相迎着太监总管高求,拱手略表歉意地道。 “老奴还有要事要办,就进去讨饶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了。”太监总管高求看到在自己的千呼万唤之下,丞相卫绾这才打开了西厢房门,既然他刚才不给自己面子,那这会儿,自己也不给他留哪怕半分的面儿,便把双手捧着的那块金黄色的锦绣,往卫绾跟前一推,这道手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丞相大人拿去起草圣旨就是了,本总管还要事要去办。” “那高总管慢走,本官就不送了哈。”丞相卫绾看到把手谕交给他的太监总管高求转身欲走,正好他也不想见到这个平时在未央宫飞扬跋扈的大太监,便目送着故作客客气气地道。 待背负双手、负气离开的太监总管高求走远后,丞相卫绾这才转身折回到了西厢房内,关闭了房门,缓步走到书案前。当他端坐在椅子上,打开手中的那块竖条的锦绣,只见上书几个墨黑色刚劲有力的字:朕急召陇西郡司空李磊。他跟个丈二的和尚似的――莫不着头,在心中暗自纳罕道:区区一个西北边陲之地的陇西郡司空,至于皇帝陛下这么迫不及待地召见么,又想到刚才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说的要对这道圣旨“五百里加急”。想到这里,自以为阅人无数的卫绾,便隐隐然地感觉到,这个籍籍无名的陇西郡司空李磊肯定不是一般人。 拿着手谕思忖了良久的丞相卫绾,这才放下心中有些拿捏不准的猜测后,便提起安放在砚上的毛笔,在一张背面正中央绣着金灿灿的“圣旨”两个大字的绸缎背面,挥毫泼墨了一番。待丞相卫绾停下了手中的毛笔后,只见这圣旨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限陇西郡司空李磊在接到圣旨起三日内,携带此道圣旨务必赶来长都城长安未央宫面圣,钦此。 丞相卫绾在写完这道圣旨之后,便用一个金黄色的布条捆了起来,并打了一个活结。卫绾不敢做片刻地停留,走出西厢房,来到了不远处坐落在未央宫一角的养马监。他把手中捧着的圣旨交给了一名专职宣读圣旨的内侍,命他即刻启程,以“五百里加急”地速度,星夜兼程赶往陇西郡凉州城太守府,找到时任陇西郡司空的李磊,宣读圣旨里面写就的内容。 至于包括这道在内的所有圣旨里面的具体内容,宣读内侍们在没有到达目的地,没有见到被宣读的对象之前,如若他们私自打开的话,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斩首的。因为这主要是怕圣旨内容提前过早地泄露,二来是怕内侍和官吏以此结党营私,总之,养马监宣读圣旨的内侍们是不能够私自阅览的。要是想偷偷地看不告诉别人的话,想必任何人也都无法知道。 当时,已经到了申时。在这半下午的光景往外发出了这道圣旨。据丞相卫绾推算,如果宣读圣旨的内侍和四名武艺高强的羽林侍卫星夜兼程,一路行去走官道,遇到驿站换马的话,要是路上一切顺利,大抵上一夜两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够赶到陇西郡凉州城。给这个接圣旨的陇西郡司空李磊三日的时间赶来长安城,应该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乎,这个领了命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在四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羽林侍卫陪同下,五骑绝尘,在一阵阵“笃笃,笃笃……”声中,飞奔出长安城,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陇西郡。 果然不出丞相卫绾所料,这个宣读圣旨的内侍和那四名羽林侍卫在经过一夜两天时间的风尘仆仆后,在第三日的申时赶到了陇西郡凉州城郊的驿站。虽然已是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五人却半刻功夫都不敢在驿站耽搁时间,而是在换了马匹之后,继续以一路飞奔之势赶往凉州城内,他们希望可以在天黑之前能够达到这次的目的地――凉州城太守府衙。 一般到了申时的光景,以前来凉州城太守府宣读圣旨的内侍们都会在凉州城郊的驿站先安顿休息一晚上,待到第二日巳时才慢吞吞地赶到位于凉州城中心地标位置的太守府宣读圣旨。有时候,偶尔贪财却无法好色的内侍们在宣读完了圣旨后,还主动暗示让接旨人、这个身为陇西郡太守的李广给他们一些钱财。可是,每次无一例外地都会遭到刚正不阿的李广的严词拒绝。一些宣读圣旨的内侍们可以得到李广吃一顿有酒有肉的饭菜,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虽然,李广对前来陇西郡太守府宣读圣旨的内侍们不施礼遇,但是,太监总管高求每次在听完前去宣读圣旨的内侍们在他跟前嚼舌根子,说李广是如何如何地不通情理、不近人情云云,也只当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罢了。因为高求打心底里佩服李广这个飞将军。 赶到陇西郡凉州城太守府衙大门前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和一路护卫他的四个羽林侍卫,赶紧翻身下马,对太守府衙大门前的衙役们,亮出了他们随身佩戴的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腰牌。 “赶紧叫来你们陇西郡的太守和司空,我们就一道五百里加急的圣旨要宣读。”宣读圣旨的内侍,用他有些盛气凌人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向拱手施礼的衙役们后,趾高气扬地说道。 “回禀几位差官,我们太守大人自前几日去了京城长安,还没有回来呢。就我们的司空大人一个人在。”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衙役,对着他们一行五人拱手施礼,禀明情况说道。 李广是上午被汉景帝刘启打发走的,而这道“五百里加急”的圣旨是在下午送出来的。虽然李广和护送他的一队骑兵的坐骑都是健壮的战马,但是在蜿蜒曲折地山路上,星夜兼程的话,顶多可以日行四百里。因此,在这个时候,李广应该是在返回凉州城的半道上。 “既然,你们太守不在,那就赶紧让你们的司空来太守府衙大堂接旨。”听到陇西郡太守李广这个不招人待见的老匹夫还没有从京城回来,宣读圣旨地内侍更加趾高气扬起来了。 “几位差官,请。”那个年纪稍大的衙役让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年轻的衙役打开了太守府衙大堂的门,朝宣读圣旨的内侍及他身后的四名羽林侍卫打了个“请”地手势,一路跟随陪着笑脸,涎着脸,客客气气地说道:“几位差官在此稍等片刻,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司空大人了。我们司空大人得了信儿,想必很快就会过来的。还请几位差官稍安勿躁。” 第十章 宣读圣旨 今日申时,百无聊赖的李磊,坐在距离陇西郡太守府衙内的属于他自己的一间办公房里,正为书案上俱都是用小篆字体书写的一些工匠建筑方便之类的书籍而犯愁。因为他这个从小只识得正楷体简化汉字,对于只从历史教科书上知道一点儿皮毛的小篆体文字。要是让他看这些用小篆字体写就的书籍,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跟看“无字天书”没什么两样。 “司,司空大人,出,出大事啦。”一个急匆匆前来报信儿的衙役,由于从太守府衙大门前一路狂奔而来,虽然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可在这七月份的天气里,自然汗水早已经是湿透了衣衫,更别说已经变得气喘吁吁了。当他赶到李磊敞开着房门的办公房前后,由于情况紧急,事出突然,此时也就忘记了敲门,径直走到了李磊的书案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说。 “呃,你,你怎么不敲门,不吭不响地就闯进本司空的办公房。竟然如此对本官无礼,你该当何罪?”刚才百无聊赖的李磊正闲的蛋疼,就开始用手指掏起了鼻孔来。鼻孔里的鼻屎还没有掏干净呢,突然猝不及防地在他眼前,掏鼻屎不雅观的一幕正好被闯进来一个气喘如牛的衙役给撞个正着,便就有些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不过,当李磊听到这个不速之客的衙役磕磕巴巴地说着出大事了,便就在吓唬了这个衙役几句话后,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地说道:“看在你是来给本司空禀告事情的份儿上,本司空就不再对你擅自闯进办公房追究了。你刚才说发生大事了,你慢慢地说,告诉本司空,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叫你如此惊慌?” “谢,谢司空大人不怪罪小的。回,回司空大人的话,京,京城来了五个官差,让,让你赶紧到,到太守府衙大堂接旨去。”虽然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但是刚才受到了一副怒不可遏架势的李磊的一番言辞激烈地吓唬后,便就有些心惊胆寒了,便喘着粗气,磕巴着说道。 “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本司空这就起身前往太守府衙大堂。”李磊听到让他前往太守府衙大堂接旨的消息后,顿时把他给惊呆了。因为打破脑壳,他也想不到如今的大汉天子汉景帝刘启会给他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吏下一道圣旨。关于这道圣旨里写的是什么内容,毫无准备的李磊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在听完衙役的禀告后,他故作淡定从容地吩咐道。 当李磊打发走了衙役后,赶紧走出了办公房,根本就来不及把房门给关上,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李磊一路疾步行走,从太守府衙内的办公房赶到了太守府衙前的大堂里。 “几位差官,小的说的没错吧,只要我们司空大人得了信儿就会马上过来。几位差官,你们看,我们司空大人来了。”年纪稍长一直陪着笑脸的衙役,远远地看到李磊一路小跑着赶来的清晰可见的身影后,便对着坐在太守府衙大堂上的椅子上歇息的五位官差,用手指着越来越近的李磊,刚才还一脸的阴晴不定,现在脸上立马就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陇西郡司空李磊接旨。”李磊前脚跟刚进了太守府衙大堂,枯坐了好一会儿已经变得有些心急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后脚跟就站在大堂的正当门处,面向大堂里的所有人朗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站定在太守府衙大堂正当门处的内侍打开了圣旨,在说话宣读圣旨之前的开场白后,站在太守府衙大堂内的一班衙役和慌忙赶到的李磊,不约而同地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 “臣,臣下陇西郡,司司空李磊,接,接旨。”此时跪伏在太守府衙大堂正对着宣读圣旨内侍的李磊,刚才由于疾步走来,又片刻不停地跪在地上接旨,便气喘吁吁地磕巴着答道。 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跪在他面前的这个说话磕磕巴巴地年轻人,大抵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做上了陇西郡司空的官职,在瞥了一眼圣旨里面所写的内容后,虽然无法知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在冥冥当中,就觉得这个年轻人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至于,在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天。总之,他隐隐然觉感觉李磊是个与众不同的有才之人。 “司空大人,你先休息片刻,本官再宣读圣旨。”宣读圣旨的内侍趁机赶紧巴结了起来。 “本,本官没有什么大碍,劳烦公公您宣读圣旨便是。”迫切想要知道这道圣旨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的李磊,虽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他毅然决然地回绝了内侍的好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限陇西郡司空李磊在接到圣旨起三日内,携带此道圣旨务必赶来长都城长安未央宫面圣,钦此。”看到李磊如此的不领情,内侍便朗声宣读起这道圣旨来。 “谢皇上圣恩。”待内侍把圣旨宣读完之后,跪在地上的李磊,赶紧拱手感恩戴德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跪在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的一班衙役们,齐声地喊道。 “李司空,今日一晚,咱们就不出发了。明日辰时,李司空务必要到凉州城郊驿站找我们,一起启程返京。要是超过三日的期限,不仅你要杀头,我们这几个人也会受到株连的。”宣读圣旨的内侍,走上前去,把他手中的知道圣旨交到了跪伏于地的李磊的手上后,略一沉吟了片刻,朝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外看了几眼,发现已经夜幕降临,便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各位差官,请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我李某肯定会奉旨前往京城面圣,不会连累各位差官的。明日一早,在辰时之前,李某定会赶到城郊驿站与各位差官汇合一处,”接过圣旨的李磊,站起来,腾捣不出手来拍一拍膝盖处衣衫上的尘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宣读完圣旨的内侍跟他身后的四个身材魁梧的羽林侍卫,迟迟不没有离开太守府衙大堂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冒出了些许盼望的目光。可是,他们五个人站在原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目光里从起初的期盼变成了失望,失望到了透顶。在左顾右盼了一番,他们五个人便俱都黑着脸,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鱼贯而出,拂袖离去。 刚才他们五个心中都在往一处想:我们从京城长安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你们陇西郡太守府,把圣旨也都交给了接旨的人。怎么着,也得多多少少请我们找个好点二的酒楼吃个饭吧。这可倒好,圣旨宣读完了,这班没有眼力劲儿的衙役还有那个接了旨不知道聊表心意的李司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们不走,他们也不出去。唉,还不如平时在兄弟们中间以“抠门”著称的李广这个老匹夫呢,最起码,他还能够舍得请吃一顿美味佳肴。 待京城来的那五个官差离开了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了好一会儿后,还一直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李磊,虽然接过了圣旨,但是,却像一个泥塑木雕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暗自在心中纳罕:这道圣旨里只说了让我在三日内赶到京城长安未央宫面见汉景帝刘启,但是,却没有说明所为何事。要是自己去呢,等待自己的结果却无可得知;要是自己不去呢,那就是抗旨,这个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抗旨不送说小了,顶多丢了自己的小命儿,往大了说,自己在西汉的生活就寿终正寝,很可能还会连累到平时跟自己交好亲近的人。 当李磊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的抗议声,便就终结了这个让感到喜忧参半的思绪。刚才还一路奔走而来接旨的李磊,到圣旨真的在他手上之后,却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唉声叹气了一番后,对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内的一班衙役们视若无睹,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被视若空气的一班衙役们,看到平时见到他们就嬉笑着打招呼的司空大人,可以接到如今大汉皇帝的圣旨,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才对啊,他怎么接了圣旨,就跟死了爹娘一样痛苦呢。真是让人搞不懂。待李磊离开了府衙大堂后,这一班衙役们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回到办公房的李磊,随手把那道圣旨丢弃了再书案一角后,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回家。 “哟,哟,哟,咱们才智过人的司空大人,如此荣幸地得到当今大汉天子的垂青,亲自下了这道五百里加急的圣旨召见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郡司空,应该为感到皇恩浩荡、万分荣幸才是,怎么还哭丧个脸呢?”在这个时候,陇西郡主薄张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李磊的办公房里,跟李磊面对着面,满脸的表情写满了幸灾乐祸四个字,挖苦讽刺地说道。 “妈的,你丫来的正是时候,不来宽慰老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老子开起了玩笑。这是老子的办公房,老子不想见到你,你赶紧给老子滚出去。”李磊本来心情就十分的糟糕,再遭到前来看自己难堪的张成,在他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话语里极尽挖苦,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大为光火地爆着粗口,用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张成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当一个人怒火中烧的时候,也就会丧失了理智,不管不顾了。而此时的李磊也顾不得官阶上的上下级。此时,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要宣泄出来。而偏偏张成却在这个时候撞在了枪口上,有人躺着都可以中枪,而更何况张成是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呢。 第十一章 结拜兄弟 本来张成以为平日里对谁都堆满一脸微笑的李磊脾气和善,自己这次过来为了给前段时间李磊让他在太守李广面前出了个大丑之仇,以呈口舌之快,对于他来说也是感觉非常解恨的。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日一副为人谦和的李磊,听完他落井下石般的那番话后,竟然被激怒了,竟然还对他爆了粗口。这是他来李磊办公房之前所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听完李磊这顿火爆的“国骂”后,张成顿时觉得窘迫不已,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愤来。张成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李磊怒不可遏的眼神,心中不免就胆怯了几分。造成这样的局面,对于始料未及的张成来说,绝对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想被李磊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后,准备拂袖而去。但是,他又对李磊骂的这番话心有不甘,不想就这样忍气吞声地灰溜溜地走掉,以后要是传出去的话,身为陇西郡主薄,他的老脸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可是,心有不甘的张成却又不敢与此时怒火中烧的李磊对骂,万一要是李磊动起手来,已经临近不惑之年的老胳膊老腿的张成,跟年轻气盛的李磊徒手相搏的话,肯定会被打的满地找牙。而且,平时喜欢打探小道消息的张成,听一些参与生产制造火柴的士兵们说,李磊前不久曾刺死一只凶猛无比的野猪。张成深知自己跟野猪的攻击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自然犹豫着既不敢动口,又不敢动手。对于此时的张成来说,真的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呵,李大哥,听说方才你接了一道皇帝陛下专门给你一下的圣旨,而且还是五百里加急呢。”一路兴高采烈的李陵,莽莽撞撞地走进了李磊的办公房,起初光顾着说话了,没有看到脏成的存在。当他乐呵呵地说完话,看到与自己对面而立的李磊脸色铁青,顺着李磊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张成,这才觉察到房间里的氛围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儿,便故意打了哈哈,对几尺外的张成打招呼说:“咦,这不是张主薄么。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李司空的办公房呢。刚才你书案上的那一摞账本都一一核对过了么?” “呃,哦,呵呵,回校尉大人的话,张,张某才刚核对到一半,这就赶紧回去。”张成一开始暗自思忖李陵怎么在这里睁着两眼说瞎话呢。突然,他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是李陵在给他找个台阶下,他此时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闪烁其词地答道。 “那张主薄还不赶紧去忙。”李陵听到张成领悟到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便使了个眼色道。 “两位大人慢慢聊,请留步,张某这就赶紧忙公务去。”张成在看到李陵在不易被人察觉之间给他使了的眼色后,便赶紧拱手与李磊和李陵告别,就此达到了全身而退地目的。 待张成离开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后,李陵这才转身把办公房的门从里面闩上,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磊身旁,附在李磊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李大哥,张成这个老家伙,平时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背地里憋着一肚子坏水呢。其实,我跟爷爷都很厌恶他,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这里。可是,这个老家伙是梁王安插进来的亲信,就连如今的皇帝陛下都要礼让梁王三分。虽然爷爷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也立下了不少战功,也深得如今皇帝陛下的信任。即便如此,梁王却深受窦太后的宠爱,不便与他起冲突。所以说,像张成这种小人,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要是跟他这种小人置气的话,那就太不值当的了。李大哥,你说小弟我说的对否?” 听了李陵的这番偏僻如理的话后,李磊果然心情好了大半。一想到张成这个老东西竟然是后来跟汉武帝争夺王位的梁王刘武派来的间隙,就不由地后脊骨发凉。便暗自在心里叫苦不迭起来:你说,你个李陵,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张成这个老东西是梁王的亲信呢。要是早一点知道的话,我也就不会在初次与他见面就拿那一道数学题来戏弄他了。这倒可好,被窝戏弄了那一次后,他便就跟我结下了梁子。这些天,自己幸好老实本分,除了帮助李广筹措俸禄和军饷,大张旗鼓地生产制造并倾销火柴,就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这要是万一自己留下了什么劣迹,或者说了这个最终没有坐上皇位的梁王的坏话,无论有的没的还不都得给这个老东西记录下来,呈送给他的主子梁王,那自己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轻则罢官为民,重则可能会掉脑袋。幸好今个儿李陵告诉我了,那以后我得提防着这个小人。 为自己日后在陇西郡生活要处处留意时时小心而忧心忡忡的李磊,突然转念一想:要说这汉景帝刘启这道圣旨不仅来的好,更是来的巧。不管这个还有一年多当头的皇帝,这次召见我所为何事,我都得要走一遭,反正总比待在这个日后让我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地方强。万一这次自己能够咸鱼翻身的话,那我一定要恳求汉景帝刘启把自己留在京城长安才行。 “李陵兄弟说的极是,我要是再为这种小人置气的话,真的就让他得逞了。他越是想激怒我,我就越要高高兴兴、开开心心才对。”李磊思忖了片刻后,面露悦色,点头称是道。 “明日一早,李大哥就要赶往京城面圣了,这一走不知道李大哥何时才能回来看小弟。今晚,小弟做东,在醉仙楼为李大哥设宴,咱们今晚痛痛快快地喝个够,一醉方休如何?”李陵一想到与他相对而立的李磊,过了今日以后就有可能见不到面,心中的思绪就有些伤感起来,强忍着依依不舍的悲伤之情,挑了挑眉毛,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向李磊邀请道。 “李陵兄弟,你放心便是。即使我以后不能回到凉州城了,也会给你写信的。在这个对于我来说十分陌生的地方,也只有你把我当作兄弟,李磊这一辈子都把咱们的兄弟之情铭记于心的。”李磊从李陵的目光中读到了几丝悲伤,便赶紧好言好语地安抚起来。在这个情况下,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可以拒绝李陵的理由来,便在迟疑了片刻后,拱了拱手,满口答应道:“既然李陵兄弟在今晚执意要请我吃饭的话,那我就不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平肩而行,出了太守府衙大门往西一直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醉仙楼。虽然这个酒楼只有两层高,里面的摆设也极其的简朴,但却也古色古香,可谓是低调的华丽丽。 在醉仙楼店小二的引领下,李磊和李陵被带到二楼最西边僻静处的一个雅间。 “两位官爷,要点那些菜肴啊?”店小二看到两位官爷入了座位,便一脸赔笑着问道。 “李大哥,今晚上,小弟我请客,你想吃什么菜肴,尽管点就是,不要为小弟我省钱。”李陵从腰间解下鼓鼓的钱袋子,“啪”地一声,甩在了桌子上,拍着胸脯,极大大方地说道。 “既然,李陵兄弟让我点菜,那我就先点两个。”李磊想到好些时日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今个儿下馆子好好地打一番牙祭,狠宰一下这个腰包鼓鼓的李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李磊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店小二,如有所思地说道:“既然待会儿要喝酒,那就来一个老醋花生,还有接着再来一个我平时最喜爱吃的番茄炒蛋。好了,我点这两个就行了。” “呃”听完李磊点的菜名后,把醉仙楼的上百道的菜谱烂熟于心的店小二,此时此刻,一脸的茫然,因为这两个菜名并不在他们醉仙楼的菜谱行,老醋倒是有,可是这“花生”和“番茄”却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至于“番茄炒蛋”的这个“蛋”,他拿捏不准,到底是鸡蛋、鸭蛋、鹅蛋,或者其他什么蛋。一时之间,店小二手足无措起来,一脸茫然地向端坐在椅子上的李磊问道:“这位官爷,你刚才所说的“老醋花生”和“番茄炒蛋”中的“花生”和“番茄”,还是小的平生第一次听到,不仅我们醉仙楼的菜谱里没有这两道菜,就是偌大的陇西郡也不曾有这“花生”和“番茄”这两样东西啊。实在对不住啊,官爷。” “李大哥,你刚才点的这两道菜,小弟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既然,咱们陇西郡都没有,今个儿,李大哥怕是也吃不成了。不如这样,你再换两道菜。”李陵帮店小二圆起了场。 “既然是这样,那,那就劳烦李陵兄弟点几个平常吃的菜肴吧,我,我就不点了。”李磊听完店小二和李陵说的这番话后,不由地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这才想起来,花生和番茄都是后来从外国引入中国的,在汉代还没有这两个东西。听到李陵又让他点菜,他这次便学乖了,不再逞强,生怕再点出几个当时没有的菜肴来,到那时万一引起了李陵的猜忌,那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在稳妥起见,他赶紧把点菜的权利转移到了李陵的手里,婉拒道。 于是乎,店小二就按照李陵点的菜肴把不大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尽头是鸡鸭鱼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正值夜深人静时分。此刻,也正值李磊和李陵面红耳热之际,两个人加在一起才喝了一小坛白酒,却已有些微醺了。正应了那句老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大哥,小,小弟我想与你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不知道,大哥您看得起小弟我么?”喝的有些微醺的李陵,不知怎的,猛然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看着与他对面而坐的李磊,摇晃着身躯,两只手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一脸真诚地说道。 “陵兄弟,你,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我李磊能有今天,全,全都是李陵兄弟你给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起你呢。那咱们就在此结拜为兄弟,做一世的好兄弟。”醉意袭来的李磊,虽然还透着五分的清醒,出于跟李陵意气相投,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似醉非醉的两个人,一手拿着一只早已经咬破手指滴好鲜血并盛满酒的大碗,走出雅间,站在雅间门口处的走廊上,接着银白色的月光,“扑通”一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并排跪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我李磊愿与李陵于今日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我李陵愿与李磊于今日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第十二章 我的背包 当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郎说出了那番发自肺腑的义结金兰的誓言后,紧紧地想用在了一起。正值夏末秋初的时节,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晚上的气温虽然比白天下降了几度,并没有白天那般炙热,但是在两个人喝过这一小壶白酒后,汗水也渐渐地从皮肤毛孔里络绎不绝地冒了出来。两个浑身都是臭汗的大男人抱在一起,真的就成了臭男人了。 不过,此时两个人的酒劲儿都涌了上来,彼此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样紧紧拥抱了大概一刻的时间,才慢慢地松开。虽然现在还不是分别的时刻,却从醉意朦胧的李陵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丝依依不舍之情。而明日一早就要赶赴京城面圣的李磊,也是舍不得离开。 李磊和李陵两个人醉意渐浓,看到天色已晚,便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下了二楼通往一楼大厅的楼梯。此时的酒仙楼的雅间里尽都是空空如也,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客官。 在一楼大厅收钱柜处背靠着身后橱柜闭幕眼神的老掌柜,正准备等着二楼两位官爷下来后打烊呢。或许是由于等待的时间过长的缘故,此时他已经是哈欠连连,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是眯成了一线天。不过,酒仙楼的老掌柜别看已经是年逾花甲的年纪,但他的耳朵却是好使的很。在距离他大抵有两丈远的木板铺就的楼梯上,李磊和李陵搀扶着拾级而下,发出的一阵阵地清脆的脚步声,他的那一对顺风耳立马就派上了用场,楼梯上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这不,刚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后,方才还在梦里跟周公下棋的酒仙楼的老掌柜,马上就打了个机灵,上眼皮跟下眼皮立马就不打架了,昏花的老眼睁地大大的,十分炯炯有神。 “两位官爷,可在小店酒足饭饱?”当李磊和李陵互相搀扶着走到收钱柜前,站在里面的老掌柜,赶紧往外迈出几步,虽然脸上尽显疲态,但依然陪着笑脸,拱手问询道。 “掌柜的,你,你们这里的饭菜真心的不错,果,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不愧是凉州城最好的酒楼。那,那什么,结,结一下账。”酒劲儿上头的李陵,磕磕巴巴地回复说道。 “多谢官爷的抬爱,您以后有时间就常来小店。”酒仙楼的老掌柜听到李陵不吝溢美之词,对酒仙楼赞不绝口,满脸堆起了笑容,脸上的疲沓之色消退了不少。话音刚落,他就眼疾手快地一边看着书简上写的菜谱,一边“劈啪作响”地打起了算盘。过了片刻的功夫后,他的手才停止了下来,抬头看着近前的李磊和李陵,满脸堆着笑容,说道:“两位官爷在小店一共要了八个菜肴和一小壶酒,刚才老夫用珠算算了一下,一共是三十个钱。” “给。”李陵一听,顿时就醒了大半,区区一顿饭菜,竟然要三十个钱,这快相当于自己一天的俸禄了。既然,老掌柜开了口,他也只好如数付账,便从钱袋里掏出三十个五铢钱来。他在数了三遍后,确定是三十个钱,一个都不多,这才不情不愿地一把放在了收钱柜上。 “好嘞,两位官爷慢走,以后常来哈。”酒仙楼的老掌柜一把抓起收钱柜上的一小堆五铢钱,放在手心里挨个数了起来。当他数完确定正好三十个五铢钱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互相搀扶、晃晃悠悠地刚要走出酒仙楼大门的李陵和李磊的背影,满脸堆着笑容拱手说道。 远远地听到身后传来酒仙楼老掌柜的声音,醉意渐渐清醒的李陵暗自在心中咒骂道:老子要是天天去光顾你这黑心店的话,我这一个月从头到尾下来,发的俸禄不都成了你这个老小子的了。唉,虽然说,这酒仙楼的菜肴美味可口,这酒喝着也是沁人心脾,可就是这价钱跟其他一般的酒楼相比较的话,几乎高出了大半截。真是好吃不便宜,便宜不好吃呐。 当两个人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晃晃悠悠地回到他们的住处――太守府别院后,刚一进大门,就被几个睡眼惺忪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们分别把李陵和李磊送给各自的卧室里。由于一路行来为刚才花的那三十个钱而耿耿于怀的李陵,醉意并没有那么浓,还完全有自己的意识,在两个丫鬟把他搀扶进卧室后,就打发了她们出去。睡意渐浓的他,就自己宽衣解带,躺在了床上,盖着一个薄薄的被子,脑袋刚沾上枕头,很快呼呼地睡去。 而醉意正浓的李磊在迷迷瞪瞪中,左搂右拥着两个小丫鬟,从进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持续到他的卧室里。毫不知觉地李磊,被搀扶到床前,就一下子趴了上去。既然要睡觉,不脱掉衣服怎么能行呢?于是乎,一路行来,被李磊两只胳膊压在肩膀上累的已经气喘吁吁的这两个倒霉的丫鬟,在缓了一口气之后,就两个人配合着,把趴在床上的李磊,使劲用力地翻了个身后,为他宽衣解带并盖上薄薄的被子后,这才悻悻然地离去。 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李磊倒头便睡,到了寅时的光景,他被尿给憋醒了。人有三急,这个时候,虽然李磊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也只能是挣扎着起床,穿着贴身的薄衣短衫,光着脚丫,推开卧室的房门,一路朝着不远处的茅房狂奔而去。由此不难看出,大半个晚上都没有上一次茅房撒尿的李磊,是多么的尿急。对于刚才还在睡梦中的李磊来说,没有比尿急更让他感到悲催的事情了。他刚进入茅房,根就来不及关门,就站在茅坑前,放起了抛物线的水柱。大约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李磊才终于把满膀胱的尿液倾泻一空。 当他撒完尿,走出茅厕后,明显的感觉身心是极其的放松。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放置在床下面的那个背包了。一想到这背包里的东西,要是单个的拿出来,就足以令人震惊的了,就更别说整个背包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呈现在人们面前了,那震撼力真的就跟一颗原子弹的威力差不多的。如今这个割舍不下又不能随身背着的背包,就成了摆在李磊面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了。于是乎,他又赶紧跑进了卧室,想一想把它藏在什么地方才安全。 再过一个多时辰,李磊就要离开凉州赶赴京城长安面圣了,如此说来,藏好背包的时间还是十分有限而又紧张的。他必须在这一个多时辰里,必须安顿好他的这个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背包。可是,当李磊在不大的房间里,找遍了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连急带热的他已经满头大汗。不仅饱满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就连他的后背皮肤的毛孔里也沁出了汗水,顺着脊梁往下一点一滴的流淌。 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合适可以藏背包的地方的李磊,此时,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鼓捣了这一番下来,已经是精疲力竭,刚才稍有好转的头晕目眩,也徒然加重了。 就当李磊为能够藏好背包而一筹莫时,他突然从洞开的窗棂,看到了距离房间只有一丈许距离的那棵碗口粗的白杨树。此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际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好的点子来:既然,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没有能把笨背包藏的太严实的地方,倒不如把背包埋在白杨树下。一来,以后要是自己再回来的话,就以这棵白杨树作为记号,就能找到这个背包。二来,放在房间里,确实也不太安全,万一我走了之后,再住进来个人的话,随便东倒西翻就能轻而易举的寻找到这个背包。无论从便于日后好辨认,还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如今从这两个方面考虑的话,也只有把背包埋藏在这棵白杨树底下最为稳妥了。 想及至此,李磊便麻利地从床底下抽出那个不算太重的背包,轻轻地打开了房间的门,用异乎寻常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门外的情况后,看到四下里除了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于是,他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棵碗口粗的白杨树下,抬头目测了一眼白杨树的高度,大概至少也有个四丈高。既然都已经站在了白杨树下,他便轻轻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短小锋利又轻巧的铁铲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铁铲子,是李磊当初用五十个比特币跟从一个资深驴友手里换来的。听说这个这把铁铲子,是瑞士军械限量版的,全球也只有一千把。如今,握在李磊手中的这把铁铲子,就是分布全球各地的一千把中的其中一把。 虽然,这把铁铲子的来头有些太过于夸张。不过,用起来确实十分的给力。大抵过了一刻的功夫,李磊就是用这把小铁铲子,硬生生地在白杨树底下挖出了一个两尺见方深三尺的土坑来。幸亏有了这一番挖土的功夫,虽然李磊额头上的汗水一刻不停地往下滴滴答答。但是由于运动量大增的原因,刚才的头晕目眩的状况却大为改观,现在已经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过,李磊在埋藏自己心爱的背包之前,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而且刀面上沾染过野猪的鲜血的短柄瑞士军刀。因为在他从电视剧上泛滥成灾的古装剧里得知,古时候的社会治安相当的不好,可能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平白无故地就可能会遭到别人的攻击。随身携带这一把短柄瑞士军刀,对于并不擅长舞刀弄剑的他来说,完全是为了防身用。当然,要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腰间佩戴一把这样工作精巧的刀,往大街小巷上一走的话,在人民投射而来的目光中,肯定是帅呆了酷毙了。当然在这个时候,他顾不上想这些。 第十三章 为君送别 当李磊把背包埋藏在那棵白杨树下后,身心大为舒畅,心想:这总算是祛除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这次赶赴长安去见汉景帝刘启,把背包这个大包袱卸掉,自己就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可是,在他站起身来后,看到自己刚掩埋的地方都是湿土,为了不给别人留下蛛丝马迹,他便到不远处的土墙根下,找来一些从土胚墙上脱落的干土细沙,平铺在了掩埋背包的地方,这样一来,要是一个人不特别仔细看的话,肯定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土壤松动过。 此时,已经是忙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了,眼看着再有一个多时间,李磊就要赶往驿站跟随宣读圣旨的内侍以及那四个彪形大汉的羽林侍卫,快马加鞭,一起直奔京城长安。 回到卧室里的李磊慢慢悠悠地穿着外穿的官袍和官靴,大抵过了一刻的时间,才收拾停当。于是,他便走出卧室,掩上房门,刚一转过身来,他就立马石化了。因为李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的房门外的不远处,尽管李陵年轻英俊的脸颊上略显疲态,但他两道剑眉下的眼眸,却是炯炯有神。此时,上身打着赤膊、下身只着一件短裤的李陵正一脸微笑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李磊,而扭过身来的李磊着实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脸颊写满了惊恐神色。 原来,在李磊把他的背包埋藏在那棵白杨树下返回房间后没多久,正在酣睡的李陵突然也被尿给憋醒了,撑的膀胱很是难受,从他的潜意识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要是他在不去茅房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就地解决――尿床了。自从八岁开始,李陵就再也没有尿过一次床,如果已经年方二八的年纪又身为陇西郡校尉的他,今个儿尿床了,被别人传出去的话,肯定是会被人们笑破肚皮的。这还不算,关键是他以后出去见人的话,肯定是面上挂不住的。 当被尿憋的如梦初醒的李陵如梦初醒,翻身下床,喜欢裸睡的这厮,胡乱穿了一个短裤就推开房门,飞也似地跑进了茅房。当满脸困倦之色的李陵出了茅房往回走时,看到李磊的卧室里点燃着蜡烛,明亮可见,并且房门虚掩着,两扇门之间还露出了一道缝隙。他便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下月明星稀的夜空,低头暗自思忖:今日辰时,李磊大哥就要奉旨跟随那几位宫里的官差赶赴京城长安面圣了。想必,此时的李雷大哥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我就不便进去讨饶,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他出来送一程。 “李,李磊大哥,你准备动身前往城郊的驿站是么?”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短裤的李陵,觉得站在他对面只有几步之遥的李磊满脸都是惊诧的神色,才察觉距离赤身裸体只有一步之遥的自己,直愣愣地被一个大男人看着,感到十分的窘迫,有些难为情的磕磕巴巴地问询道。 “是啊,李陵贤弟,我正准备跟你去道个别呢,没有想到,我一出房门,就见到了贤弟你站在了这里。”李磊这才从惊愕万分的情景里缓过神儿来,赶紧接着李陵刚才的话茬回复。当他看到此时的李陵一副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便十分关切地说道:“李陵贤弟,大清早的,你穿这么少的衣衣裳,别让自己再受凉生病了可就不好了,赶紧回房穿上衣裳吧。” “嘿嘿,李磊大哥说的极是。要不然,我还真忘记了自己穿这么少的衣裳会让自己的身子着凉呢,还别说这大清早的却是有些冷。”被李磊这么一说,刚才还满脸窘迫神色的李陵,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洒然一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拔腿就往五丈开外的他的卧室行去,却一步三回头,有些不太安心地说道:“小弟我回房间穿衣裳,李磊大哥你在这儿站着别动,等着小弟穿好衣裳我马上回来为你送行。你可千万不能趁着我去穿衣裳的空当不告而别哈。” 站在原地的李磊,看着李磊时不时地回转身的渐行渐远的背影,竟然有些忍俊不禁起来。当李陵走了他的房间后,就在这个时候,实在有些控制不住的李磊,用手捂着嘴巴笑起来。李磊一边乐不可支地笑个不停,一边暗自思忖:我认识的李陵平时都是一副以冷峻面孔示人,从来不苟言笑,更是把自己打扮的衣冠整洁。今个儿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家伙竟然上身打着赤膊,下身只穿一件短裤,还站在房间外等我出来。从电视上看的古装剧里,生活在古代的人们不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再去送人么难道真实的大汉朝的礼节就是人们要穿短裤,让即将告辞的友人看上一眼,而且这厮今天穿的短裤还是大红色的。这预示着让我今后红得发紫么。 当然,打破李磊的脑袋,他也想不到,李陵之所以只身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裤,根本不是什么所谓大汉朝的礼节,而是昨晚喝了不少酒的李陵席间没有上过茅房导致了刚才尿急情况的发生,当时来不及穿太多的衣服,干脆就先穿上一条红色的短裤,便急急忙忙地飞奔茅房。 过了一刻的时间后,李陵才穿戴整齐出了他的房门,用手挠着后脑绕,扭扭捏捏地走来。 虽然李磊刚开始不会骑马,感觉自己坐在马背上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如坐针毡,生怕胯下的马儿奔跑起来的时候,他会从马背上给摔下来。在凉州城乃至陇西郡境内,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骑马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要是生活在次此地的人说自己不会骑马,肯定会遭受周围人的耻笑,以后这个说自己不会骑马的人也就成为了人们深深为之鄙夷的对象。要是那户人家的娃儿念书不用功,无法到达教书先生的要求,这户人家的大人,或是教书先生,都会拿他来做反面教材:你这娃儿,笨的就跟不会骑马的那个人似的。 当然,在生产制造火柴的那段时间,整日跟军中骑兵打交道的李磊,自然从这些兵丁的口中得知了在汉朝与匈奴交界的陇西郡,虽然常年没有两军对垒的大阵仗,但也时常会发生一些小冲突。他便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在这个与匈奴交界的地方,以后迟到会有两国正面交战的那一天,要是自己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了,连个马都不会骑的话,一旦两国交战,自己就是想逃跑的话,仅靠徒步走的话,要是被滥杀无辜的匈奴兵逮到,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便跟着李陵学了一段时间的骑马。好在他的脑瓜还算灵光,不是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榆木疙瘩。不几日的功夫,他就掌握了一个骑马的要领,起码可以保证就算是胯下的马儿跑的再快,也不至于他会被摔下来。这个要领就是:坐在马鞍上,叉开的双腿要紧紧地靠着马背的两侧,身子要稍微前倾。嗯,对,就是要夹紧屁股,要用劲死死地夹紧屁股。 此时,李磊和李陵两个人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了凉州城门,两骑绝尘,“笃笃笃”地奔驰在通过凉州城郊驿站的官道上。遥远的地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刚才还又大又圆的月亮,已经在天边的尽头,渐渐地模糊起来。在天空的东方,旭日东升,此时这轮旭日还没有完全地爬上来,还只是露出了小半个身子。不过,就是这小半个儿身子,已经使漫天的朝霞变得红彤彤、金灿灿的了。 清晨的微风拂面,让骑在马背上的李磊倍感凉爽,此时也正值夏秋之交,入秋的意味渐渐浓了起来。官道两旁种植着成排的白杨树,细的如碗口般大小,粗的个人拦腰都不一定能抱的过来。随着阵阵的秋风,两排白杨树上时不时地掉落下一片片半绿半黄的叶子,打着旋儿,从枝头向下慢慢地滑落。有几根树枝上已经没有了一片叶子,光秃秃地诉说着寂寞。 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宽阔官道的路面上已经被掉落的树叶覆盖了了薄薄的一层,放眼望去,整个时而笔直时而弯曲的官道上,像极了是铺了一层黄绿相间的毯子。两匹绝尘而行的高头大马的速度如同风驰电掣一般飞快,所到之处,会掀翻起覆盖在官道上那一层四散开去的枯黄的叶子。被掀翻在半空的叶子,像极了在秋天挣扎着想要生存下去的枯叶蝶,却在片刻之后,刚才被掀翻在半空中纷纷扬扬的枯叶蝶们,又一只只打着旋儿,降落在了地上。 一路绝尘而去,大抵行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李磊和李陵终于赶在辰时到来之前,行到了凉州城郊的驿站。一路行来,李磊可谓是惊心动魄了一路,上下颠簸了一路,当然,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地夹紧屁股,自始至终一刻也不曾放松,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紧张兮兮了一路后,早已经是全身紧绷的神经刚松弛下来,准备好好休憩一会儿,在驿站外面等着那位宣读圣旨的内侍和在他身后屁颠屁颠跟着的四个羽林侍卫出来。 可是,当李磊和李陵刚赶到凉州城郊驿站门前后,就看到那位宣读圣旨的内侍以及四位羽林侍卫,整装待发,已经恭候李磊多时了。还想着休息片刻的李磊,见此情景后,整个身子立马就石化掉了。他呆若木鸡一般的坐在马背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暗自在心中叫苦不迭道:我嘞个去,他们竟然早就在这儿等我了,连缓一口气的功夫都不给,这还叫人活不。 “李司空,我们在此恭候你多时了。既然骑马赶来,不如咱们快些赶路,我们好在圣旨上规定的三日内之前赶到京城,我们也好早点儿复命,李司空也好早点儿见到皇帝陛下。”骑在马背上的那位宣读圣旨的内侍,轻拍了一下马屁股,赶到李磊跟前,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第十四章 赶赴长安 “公公所言极是,下官听从公公的安排便是。”端坐在马背上暗自叫苦不迭的李磊,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宣读圣旨的内侍和他身后的那五个羽林侍卫,在他没有赶到之前,就已经在驿站的门口前等着他一起上路了。既然,受制于人,就只有乖乖地言听计从的这条路走。 “既然李司空答应了本官请求,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即刻启程吧。”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李磊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他刚才提出的这个要求,对,虽然他嘴上说是请求,可是,在外人看来确实个不容置喙的要求。他便朝东抬眼望了一下东升半空的旭日,对李磊催促道。 “公公,您先别着急走,我的这位兄弟前来为我送行,我先跟他道个别,然后咱们再赶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您看可否?”看到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一听到自己答应了他的话,便就急着催促他赶紧赶路。可是,他一想到在临走之前,怎么着,也得花点儿时间跟自己的这个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李陵道个别才行。想到这里,他便微笑着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既然大清早,李校尉就前来为你送行,本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那本官就给你一刻的时间,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一下。一刻的时间过后,咱们务必要启程赶赴京城。”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前来为李磊送行的这个人,竟然是陇西郡太守李广的孙儿、如今已是陇西郡校尉的李陵,即使他想赶紧出发,但既然李磊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只好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多谢公公。”李磊听到宣读圣旨的内侍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他便拱手感激地说道。 心中大悦的李磊心想: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休息片刻再赶路。于是,他慢悠悠地调转马头,不慌不忙地骑着马行到李陵跟前,说道:“李陵兄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贤弟对我的这份情谊,我会铭记在心。这次奉旨进京面圣,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生死未卜,倘若我还能存活于世,待他日定会来凉州城找贤弟你的。苟富贵,勿相忘。” “李磊大哥,您应该多往好处想才对。不管大哥您以后的生活是贫穷还是富贵,不要忘记在陇西郡凉州城还有我这个兄弟就成。还有我们昨晚结拜为兄弟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小弟我会一辈子一直把它记在心底的。” “贤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李磊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李陵虽然稚嫩但却坚硬的肩膀,直硌的他的手生疼,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拱手抱拳,有些恋恋不舍地告辞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就赶紧回城吧,咱们兄弟二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小弟我要不是军务繁忙,要是爷爷在凉州城坐镇,一定会一路把大哥您安全送往京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弟我也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端坐在马背上的李陵,也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认识的时间虽短但友谊却很深厚的李磊,抱着拳无奈地说道。 “驾驾驾” “笃笃笃” 缓过气儿来的李磊,与他的这个刚结拜了才几个时辰的兄弟――李陵道别完后,便拍马赶到宣读圣旨的内侍和那四个羽林侍卫所在的地方。随着阵阵的马蹄声以及骑马人的喊声,六匹快马竖着排成了一“一”字,沿着凉州城郊的驿站前的这条通往京城长安的官道,快马加鞭,飞驰而去。只见这六匹快马所到之处,官道的地面上都会翻腾起一阵阵的烟尘和落叶。 此时东升的旭日已经变成了高照的骄阳,阳光普照大地,照射在人的身上不再有夏日的那般炙热,有的只是暖洋洋的温和。而东方天边的朝霞也变成了湛蓝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随着秋风而移动。偶尔会有作为“急先锋”南迁的大雁们划过天际,高高的天空中朝着它们向往的南方飞翔。几十只提早南迁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而托在最后头的李磊,看到头前带路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和那四个羽林侍卫骑着的四匹宫中御马,当他们五个骑着马经过曲折蜿蜒的山道时,却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个“b”。 当李陵看到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李磊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时,他这才收回视线,调转马头,朝着李磊相反的方向,沿着官道,朝着凉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为了可以早一些赶到凉州城里,他便时不时地扬起马鞭,在半空中打着“啪啪”地鞭子的响声,胯下的马儿便不敢偷懒。 李磊跟随着宣读圣旨的内侍和四个武艺高强的羽林侍卫,星夜兼程,每到一处驿站,都会休憩上片刻,要是到了早中晚用餐的时间,也都会在所到之处的驿站简单地吃上一顿饭,补充一下分,然后各自都再换上一匹新马。只见在通往西汉都城长安的官道之上,六匹快马以日行五百里的速度飞驰前进。这对于本就不善骑马的李磊来说,绝对是感到既忐忑又刺激。 赶在次日的天黑之前,他们一行六人终于拍马行到了京城长安内的驿站。由于夜幕降临,天色已晚,反正距离圣旨上的三日的期限还有足足一日的时间,再加上在晚上汉景帝没有召见郡臣的惯例。宣读圣旨的那个内侍便就擅自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暗自心想:既然现在已经到了长安城,我暂时不用急着带这个陇西郡的司空前去未央宫打搅皇帝陛下,姑且今晚就把他安排在长安城内的驿站内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带他前往未央宫宣室殿面见皇帝陛下。 “李司空,咱们如今已经身在都城长安,距离圣旨上规定的三日之内的期限还有整整一日的时间。眼下,天色已晚,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肯定正在用晚膳,就打扰皇帝陛下就寝了。不如,今晚,李司空就在驿站内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早朝后,本官再向皇帝陛下禀告后,再派人前来带你去未央宫的宣室殿面见皇帝陛下。不知李司空觉得意下如何?”宣读圣旨的内侍既然已经在心中做出了这个决定,思索片刻后,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磊。 “既然公公已经早作了打算,把下官安顿妥当,下官遵从公公的吩咐便是。”行了一路,身心俱疲了一路的李磊,原本也琢磨着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才是,没想到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早已经把他妥当地安排好了,脸上尽显的疲态渐渐隐去了不少,赶紧拱手施礼地说道。 当然,要是单独把李磊一个留在驿站里过夜,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肯定是放不下心的。他来回奔波才把皇帝陛下急着召见的李磊带到了长安城,万一他今晚有个闪失什么的,要是被追究起来,他肩上的这颗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于是,他便在驿站留下了两个羽林侍卫,寸步不离地看守着李磊,一是保障李磊的生命安全;二来是防止李磊偷偷溜掉。宣读圣旨的内侍之所以会想到后者,是因为从这道圣旨的内容来看,皇帝陛下只说了要急着召见李磊,并没有说明是要嘉奖李磊还是惩罚李磊。谨慎起见,他觉得还是提防着点李磊比较好。 而且,从这几日从李磊的话语中得知,他对于这次进京面圣,也是心中没底儿,连一个接圣旨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何要召见他,对于一个例行公事宣读圣旨的内侍来说,他更是不得而知了。在丞相卫绾把圣旨交到这个内侍手上时,也没有告知他,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为何要召见一个陇西郡小小的司空。这样一来的话,这个内侍深感自己必须谨慎一些才行。 这不,刚把李磊在长安城内的驿站内安顿好后,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带着两名羽林侍卫,当夜就火速赶往了未央宫,把李磊已经带到京城的消息告诉给他的顶头上司太监总管高求。 “爹爹,小儿刚回到长安城,就第一时间前来向您老人家复命,除了您老人家,朝里的大臣们都不知道小儿已经回到长安了。”在得到正欲就寝的高求的准许后,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赶紧推门而入,两步并作三步地走到太监总管高求的床前,低垂着脑袋,拱手禀告道。 “瑞儿呐,你对爹爹忠心耿耿,爹爹我果然没有白养你小子。哦,对了,皇帝陛下让你带来的那个陇西郡小司空,现在就在未央宫门外候着吗?”听到赶往陇西郡宣读圣旨并返回长安后的小瑞子,第一时间就前来拜见他,觉得甚感欣慰。毕竟他从御马监的几个太监口中得知,向来对他颇有成见的丞相卫绾派遣他的义子小瑞子赶往陇西郡宣读圣旨,按照常理来说,小瑞子应该是第一个向丞相卫绾禀告才是。高兴之余突然想起了圣旨的事儿,开口问道。 说起这个小瑞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娃儿,本名叫王瑞。在他十岁那年,家里遭了灾荒,一家人都给活生生地饿死了。福大命大的他,就一路沿街乞讨,不知不觉地进了长安城。他遇到了外出承办公务的太监总管高求。看他无家可归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平时在宫中太监们眼中,以心狠手辣的让太监们闻风丧胆的高求,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心地收养了他。 既然高求是一个太监,那么,伴在他左右的义子王瑞也只能做一个小太监了。于是,小小年纪的王瑞就被施以宫刑。从此,他便不再叫王瑞,而是被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唤作小瑞子。如今过去了七八年的光景,知道她本名叫王瑞的人寥寥无几,小瑞子就成了他的名字。 “回爹爹的话,陇西郡的李司空,已经被小儿我安排在了长安城的驿站内。小儿临来之前,怕出了纰漏,就留下了两个羽林侍卫看守着。”小瑞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拱手说道。 “瑞儿呐,爹爹发现你越来越会办事儿了。等到明日退了早朝,爹爹我会把情况禀明皇帝陛下的。啊哈,天色也不早了,你这来回马不停蹄地赶路,想必身子已经累的疲惫不堪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就在未央宫宣室殿门外,等候爹爹的消息吧。”太监总管高求听到自己的养子小瑞子的禀告后,心中便踏实了许多,打了个哈欠,十分关切地说道。 “那爹爹,您老人家就早点儿休息,小儿我这就告退,明日一早等待爹爹的消息。”小瑞子拱着手,低着头,退出了太监总管高求的寝室,一往后退着身子,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 第十五章 宫外候旨 次日早朝,朝堂之上谈论的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俸禄和军饷。虽然京城长安的京官俸禄和羽林军将士军饷都发放完毕,包括欠下的这大半年的俸禄和军饷也都已经补齐,可是,其他郡县官吏的俸禄和驻军的军饷虽然也发了一小部分,缺口却依很大,自然怨声载道。 不仅如此,由于一些封国大肆制造铸钱,例如五铢钱、四铢钱、三铢钱等各种货币杂行,影响国家的财政收入和人民的生活,也由此引发了币值和物价的混乱,国家财政面临危机。如今的国库的入不敷出就是以上多种原因所导致的。如果这个时候,满朝的文武再不在朝堂之上拿出来谈论的话,可能会让今后的局面更糟糕。要知道,秦朝的灭忙就由暴政直接导致庶民百姓揭竿而起覆灭的。而大汉建国才几十年的时间,唯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巩固政权。 为了能够切实了解各自封国的真实情况,汉景帝在几日前就下旨,把他同胞的弟弟梁王刘武也请了来,让他列席了早朝。以卫绾、窦婴为代表的大臣们当然是极力反对封国自行铸币,他们主张铸币权是朝廷中央才能有的权利。自然作为既得利益者,梁王也在朝堂之上,极力辩驳,一些对他交好的朝中官吏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的一边。绝对部分的朝中官员们都是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而汉景帝岁向着卫绾和窦婴他们,却又不能表现的过于偏袒。 原因很简单,汉景帝刘启的母亲窦太后,是极为疼爱他的同胞弟弟梁王刘武。要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跟自己的弟弟撕破脸皮。梁王刘武定然会去他们的母亲窦太后哪里哭诉告状的。怎么着,汉景帝刘启乃一国之君,国家大事自然是由他拍板决定的。可是,汉景帝刘启生来就是一个大孝子,也不想惹母亲窦太后不高兴。尤其是当汉景帝跟梁王由于政见不和时,梁王刘武怕自己的哥哥拿他下手,总会偷偷跑到窦太后哪里哭诉。窦太后便叫来汉景帝刘启,指着他的鼻子,以一副数典忘祖的姿态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如今能坐稳江山有你弟弟一半的功劳。接下来便是,你可不能为泄一时之愤,对你弟弟下狠手,哀家可饶不了你。 对于窦太后口中说的汉景帝能够坐稳江山有梁王一半的功劳,说的就是十年前的那次对汉景帝巩固中央集权极为重要的“七国之乱”。当“七国之乱”发生时,梁王带兵英勇善战,跟窦婴、周亚夫等一起联手,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平定了“七国之乱”。论功行赏的话,梁王自然是功劳最大。窦太后每次说这番话时,汉景帝都要忍住心中的怒火,故作倾耳聆听。 这次的早朝,大概上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讨论的结果由于两派观点针锋相对,又僵持不下,甚为此感到头疼不已的汉景帝觉得再如此争吵不休下去,就是争论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个结果,便宣布退潮,改日再议。等退了朝,汉景帝刘启就把自己的同胞弟弟梁王刘武叫到了未央宫宣室殿内,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对他这个同胞弟弟动之以情、晓之以情,道出其中的利害关系。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气的梁王刘武,听到自己兄长的游说后,便置之不理。 当汉景帝刘启说了小半个时辰后,都已经是口干舌燥了,而他的这个同胞弟弟梁王刘武依然是不为所动,无可奈何之下,便抬手打发走了梁王刘武。见此情景,情绪即将失控之时,在宣室殿侍奉左右的太监总管高求看到大事不妙,于是乎,便趁着汉景帝刘启大为光火之际,赶紧走上前来,附在端坐在书案后的汉景帝耳畔,轻声细语地悄悄说道:“皇帝陛下,千万不要大动肝火,要是伤着了龙体可就不值当的了。老奴今个儿一大早,就从御马监那边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方才梁王在这儿待着,老奴当时不便告知于皇帝陛下,还请皇帝陛下赎罪。” “有什么好消息,赶紧说来让朕听听,朕不降罪于你便是。”龙颜大怒的汉景帝刘启听到太监总管高求说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他,便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直起身子来,和颜悦色地道。 “皇帝陛下,你前几日要召见的陇西郡的李司空,如今正在京城驿站里等候皇帝陛下的召见呢。”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高求,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汉景帝脸上泛起的几丝笑意后,便赶紧松了一口气,要是耽误了这次召见,他的义子小瑞子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赶紧说道。 “呃,真的么。那还不传朕旨意,赶紧让陇西郡的李司空前来这里,朕找他有国事商议。”汉景帝刘启听到太监总管高求说,自己前几日下旨召见的这个发明创造了火柴的年轻人已经身在京城驿站,喜形于色,溢于言表,激动之余,禁不住拍案而起,用急切盼望地口吻说道。 “喏。”忐忑不安的太监总管高求,在得了欣喜若狂的汉景帝刘启的吩咐,拱手作揖道。 火急火燎走出宣室殿门的太监总管高求,打眼就瞧见了他的义子小瑞子正在门外等候拆迁,便命他火速带人赶往长安城驿站,把李磊领到未央宫宣室殿外,等候汉景帝刘启的召见。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太监总管高求站在宣室殿外,背负双手,来回地踱步,时不时地会停下脚步,抬眼看一下远处的未央宫的大门,希望他的义子小瑞子带着李磊的身影映入眼帘。可是,左等右盼,只见未央宫的大门自方才小瑞子带着一队羽林侍卫出去后就一直紧紧地关闭着,始终不曾打开。看到他们迟迟不来,急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宣室殿门外的走廊上团团转。阅览书简的汉景帝刘启的心情早已经是恢复了平静,心止如水一般,不曾刮起一丝涟漪。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反倒跟着急起来。 对于站在宣室殿宫门外的太监总管高求来说,自从派遣自己的义子小瑞子前去驿站接李磊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心急如焚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那道圣旨上的内容,只见黄布黑字的写着,让接旨人带着这道圣旨,来到长安,即刻进未央宫到宣室殿面见皇帝陛下。而由于他昨晚困意渐浓,在听完小瑞子的汇报后,只觉得只要是人到了长安就好,在何时面圣这一点上,他确实是疏忽大意了。万一要是被汉景帝刘启追究起来,他跟小瑞子都难辞其咎。 “砰”地一声闷响,未央宫的大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小瑞子带着一队羽林侍卫和李磊一起鱼贯而入。此时,他们一行人大步流星。而觉得脚步还不够快的小瑞子,还不时催促其他人要加快脚步。在迈上了将近三百多级的宣室殿前的石块铺就的阶梯时,俱都是满头大汗。 “总,总管大人,下,下官把皇帝陛下急着要,要召见的陇西郡的李司空给带来了。”率先一路小跑拾级而上的小瑞子,走到了太监总管高求身前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拱手禀告道。 “想必,这位就是咱们大汉朝陇西郡的李司空李大人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年纪轻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此时,太监总管高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朝站在他面前的义子小瑞子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便抬眼看了一下已经走到了三分之二处台阶的李磊,用手指着说道。 “爹爹,小儿听陇西郡太守府衙役们私底下说,这个李司空的年岁才刚二十出头,是在不久前,刚被陇西郡李广太守任命的。小儿还听说,这个李司空别看年纪轻轻,他却在前段时间,发明了一样很快就能摩擦取火的东西叫做火柴,比咱们先辈们流传下来的钻木取火的方法不知道要方便快捷多少倍。而且,咱们皇宫里夜晚掌灯房和御膳房最近使用上了火柴取火了。”小瑞子从自己的义父高求充满好奇的眼神中,似乎按到了对他带来的这个名字叫做李磊的年轻人颇感兴趣,便在缓了几口气后,一个箭步走上前去,附在高求耳畔,悄声说道。 “呃。”此时看到自己的义子小瑞子已经把皇帝陛下要召见的人带来了,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的太监总管高求,突然听到小瑞子告诉他,皇宫里刚使用没多久的用来取火的火柴,竟然就是皇帝陛下急着要召见的这个年轻人,让他感到万分的惊愕。对于在世间生活了几十年的太监总管高求来说,他真的难以想象如此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年轻后生,竟然能够想出如此好的取火的法子来,便禁不住地夸赞起来,小声叮嘱小瑞子道:“小儿呐,此人今日得到皇帝陛下召见,定会受到朝廷重用,今后如若在跟此人打交道的话,一定不要怠慢了他。” “爹爹所言极是,小儿铭记在心,日后一定按照爹爹说的做。”小瑞子听到自己的义父高求对他有些讨厌的这个李磊很是赏识,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酸酸的味道,表面上满口答应道。 他们的话音刚落,早已经累地气喘吁吁的李磊,在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后,站在距离他们几步开外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见此状况,高求赶紧给自己的义子小瑞子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还不赶紧过去给他顺顺气。收到指令的小瑞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站在李磊的身侧,伸出他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手掌来,赶紧上下轻轻地呼喇起李磊的肚子来。 “谢,谢谢公公哈,我已经好多了。”看到小瑞子走过来为自己顺气,李磊感激地说道。 “这位年轻人,你想必就是陇西郡的李司空吧。”太监总管一脸微笑走来,向李磊问道。 “老人家,在下正是陇西郡司空李磊。不知道您是哪位?”李磊疑惑不解地向高求问道。 “哦,呵呵,初次见面,那本总管就自我介绍一下,本官是未央宫太监总管高求。”高求听完李磊的问话后,竟然开怀大笑起来,片刻过后,便向李磊简要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下官陇西郡司空见过总管大人。”李磊一听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者竟然是太监总管,这才注意到高求没有胡子。既然人家是大总管,位卑的他便拱手作揖说道。 “这,这可是不得。本官只不过是一个老内侍罢了,李大人不可行此大礼呐。今日,皇帝急召李大人,想必日后定能加官进爵,以后还要多仰仗李大人在皇帝陛下面前替老奴多美言几句才是呐。”高求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即将被皇帝陛下委以重任的年轻人,不仅人长的英俊潇洒,也不仅如此年轻,而且还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忙放下身段,拱手回礼说道。 “总管大人,您老人家太抬举下官了,以后还望总管大人在皇帝陛下面前多为下官说些好话才是。”李磊一听这个老太监竟然说自己会为汉景帝刘启委以重任,想必此事十之八九,伴随着他一路行来的惶恐不安之情,立马就消减了七分,也赶紧拱手作揖,故作谦逊地说道。 “李大人真是一个谦逊的年轻人,那依本官看,以后咱们互相照应就是了。”太监总管高求觉得这个年轻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狂傲之气,有的只是谦逊低调。他便话锋一转,终于直奔主题了,说道:“李大人,先在此稍作休息,本官进去通报给皇帝陛下,再来请你进去。” “下官听总管大人的安排便是。”李磊虽然难以安奈住即将见到历史上铸就了有名的“文景之治”的汉景帝刘启的激动心情,即便里内心翻江倒海,但是表面上却平静如水,拱手道。 第十六章 殿中对 轻手轻脚地步入宣室殿的太监总管高求,远远地看到汉景帝一只手握着一卷书简,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边翻看边思索,两道浓密的剑眉也微蹙着,额头上一道深深的皱纹也冒了出来,脸色也是极其的不好。见此情景,高求暗自断定汉景帝刘启是为这书简上的内容而忧虑。 此时的高求处在了进退维谷之间,要是他通过了李磊在殿外候着的消息,肯定会打断汉景帝的思绪,要是他不通报的话,不知道低头沉思的汉景帝能在多久之后才能缓过神儿来。 “高总管,朕要见的那个年轻人,可否带来?”还未等左右为难的高求开口,汉景帝在低头沉思之际,眼睛的余光,不小心瞥见了高求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便抬头问询道。 “回皇帝陛下的话,那个年轻人正在殿外候着呢。”被汉景帝一问,高求如释重负答道。 “既然人都在殿外了,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朕赶紧宣他进来。”汉景帝刚才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到服侍了他十几年的高求,站在他身侧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今个儿的高求有些不太对劲儿,怎么办起事来却扭扭捏捏的,便挑了挑眉毛,没好气地说道。 “喏。”善于察言观色的高求,一下就从汉景帝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的不满,赶紧应道。 “皇上有旨,宣陇西郡司空李磊觐见。”高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宣室殿门口,对外宣道。 “臣陇西郡司空李磊,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宣室殿外候着的李磊,听到高求大声地宣告后,心情是万分的激动,肚子里有一头小鹿似的乱撞。不过,毕竟他的心理素质过硬,在表面上看,给人一种沉着冷静之感。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走到距离汉景帝有七尺之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赶紧跪伏于地,低垂着饱满光洁的额头,拱手作揖道。 “李爱卿,你真的让朕等的好苦啊,今个儿,朕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快快请起。”正襟危坐在御椅上的汉景帝,看到李磊走进宣室殿后,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伏于地给他请安。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双手扶起李磊,轻轻拍了拍李磊的肩膀,喜形于色道。 “多谢皇帝陛下圣恩。”从地上被扶起来的李磊,在心中只觉得十分惶恐,拱手作揖道。 “李爱卿,你不必拘礼,请坐下,朕还有国家大事要与你商议。”汉景帝刘启兴高采烈地把不知所措的李磊,让在了书案左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后,便扭过头去,对着不远处的高求,以及殿内的几名御前侍卫,摆了摆手,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几个,统统给朕退下。” “喏。”高求和殿内几名御前侍卫低垂着额头,不约而同地拱手作揖,异口同声地应道。 “吱呀”一声,当高求带领着几名御前侍卫,鱼贯而出了宣室殿后,便顺手把殿门关上。 这时,偌大的宣室殿内,只剩下了汉景帝和李磊两个人。整个殿内,安静地让如坐针毡的李磊心里有些害怕,别说这个时候掉一根针在地上,就是一根头发丝落在了地上,只要认真仔细的倾耳聆听,想必都能够听到头发丝跟地面碰撞后而产生的细微响声。虽然此时没有细针,更没有头发丝掉在地上,但如此安静的氛围,李磊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李爱卿,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来,辛苦你了哈。待到午时用膳时,朕亲自为李爱卿你接风洗尘。”汉景帝看着坐在距离他只有三尺远椅子上的李磊,微笑着和蔼可亲地说道。 “多谢皇帝陛下圣恩。”李磊听到汉景帝刘启中午要请他吃皇宫的御膳,拱手作揖谢道。 “朕听陇西郡太守李广说,李爱卿发明创造了一种新的取火工具,叫做火柴,而且造价也很低,也便于随身携带,它比传统的钻木取法要方便快捷很多。李爱卿还用卖火柴的钱,为陇西郡的官员和将士们发放了朝廷欠下的大半年的俸禄和军饷,为陇西郡解了财政之困,李爱卿,你功不可没啊。”汉景帝翻看了几眼李广呈上来的那卷书简后,对李磊赞不绝口道。 “多谢皇帝陛下夸奖,臣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只是臣碰巧想出的一个法子而已,恰好在当时派上了用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磊听到汉景帝对他的夸赞后,谦逊地道。 “李爱卿,你不必如此谦虚。朕一眼便看出,李爱卿才智过人,可以在短短七日之内,就可以筹措了几百万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汉景帝先做了一个小小的铺垫,在思索了片刻后,话锋一转,用试探地口吻,对李磊说道:“既然李爱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帮助陇西郡度过财政的危机,那么,朕也有理由相信,李爱卿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帮助整个大汉朝度过财政危机。时间不长,只要李爱卿帮助朕撑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是全国征收赋税和皇粮的时候,朕也就可以不用在为发不了官员的俸禄和军队的军饷而犯愁了。” “皇帝陛下,小臣能力有限,实在难以担当如此大任。要是万一出了差池,小臣担待不起罪责,还请皇帝陛下收回成命。”李磊一听汉景帝竟然让筹集整个大汉朝的俸禄和军饷,暗自在心中倍感惶恐,赶紧起身,走到汉景帝的书案前,跪伏于地,拱手作揖,赶紧推辞道。 “李爱卿,你是怕朕交给你的这个差事办不好,怕朕治罪于你么?”汉景帝从李磊刚才说的话语中听到了,李磊心有顾忌才不敢答应他。于是,汉景帝在沉吟了良久后,开口说道:“既然李爱卿心有顾虑,那朕答应你,只要李爱卿负责去办我刚才交给你的这件事情,要是到最后以失败的结局告终,朕绝不降罪于你;要是到最后大功告成的话,朕对你必有重赏。” “既然皇帝陛下如此抬爱小臣,又为小臣排除了后顾之忧,那小臣愿意一试。”李磊听到办不成这件事情不会治罪,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拱手作揖,抬起头来答应道。 端坐在御椅上的汉景帝,看到他在打消了李磊的顾虑后,李磊二话没说,立马就挑起了他扔过去的担子来。话说回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担子,是筹集整个大汉朝几十万人大半年的俸禄和军饷。按道理讲,只汉景帝命人大量的铸钱,想发放给官吏的俸禄和将士们的军饷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么。但是,汉景帝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如果大量的钱币涌入到民间并形成流通后,肯定会导致通货膨胀,民间物价飞涨,最后的后果当然会造成民不聊生的局面。对于一个秉承父亲汉文帝奉行的“休养生息”国策遗志的汉景帝来说,这是绝不容许的。 “李爱卿,快快请起。朕相信你,李爱卿一定能够大获成功的。”汉景帝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李磊的跟前,把李磊扶了起来,紧紧握住李磊的手,一脸的信心满满,正色地说道。 “小臣不敢说对皇帝陛下交给我的这份差事有十足的把我,但小臣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圆满完成皇帝陛下交予我的这个任务。”李磊虽然心里也没底,但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李爱卿呐,你不要对朕给交予你的这个任务感到有天大的压力,如果在实施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朕为你统统解决。”汉景帝突然间想到李磊在想法子筹措这个数额巨大的俸禄和军饷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不少麻烦,在他用手捋了一下胸前形容如同小瀑布的龙须后,思忖了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说道:“李爱卿,要不这样吧。为了日后方便你实施具体的措施,朕就让东宫太子来帮衬你。当然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主要还是以你为核心来具体实施,东宫太子只能给你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便于你日后开展工作。” 站在原地倾耳聆听汉景帝说话的李磊,一听到让汉景帝竟然派遣如今的东宫太子刘彻,也就是日后接替汉景帝皇位的汉武帝来从中帮衬他,便暗自在心中激动不已。要是汉景帝不在场的话,他肯定是要欢呼雀跃一番的。既然,现在当着汉景帝的面儿,心情颇为激动的李磊自然不敢触犯龙威。不过,自从踏进宣室殿就故作城府很深的李磊,脸上浮现了几丝笑意。 “如能得到东宫天子殿下的帮衬,是小臣天大的福分,对于小臣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多谢皇帝陛下圣恩。”刚站直了身子没多久的李磊,又赶紧对着汉景帝拱手作揖,感激地道。 “既然是在短时间内筹措朕整个大汉朝官吏和将士们的俸禄和军饷,不能拖的时间太长。朕觉得,李爱卿能够在七日之内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朕会重赏于你。要是在过了十日任务没有完成的话,那就宣告失败。到那时,朕只有命大司农打量地铸钱这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汉景帝一想到这个任务要是完不了的后果,便暗自忧心忡忡起来,不无担忧地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刚才小臣在皇帝陛下说话的时候,大致思忖了一下。小臣以为,虽然小臣在陇西郡丹当地并对外贩卖了大量的火柴,获利几百万钱。但是,大汉朝有一千多万户的人口,对于火柴的需求还远远不够。尤其是那些有钱的商贾之家所需要的火柴量不容小觑。因此,小臣觉得,不妨以朝廷的名义,再生产制造一大批火柴,然后面向全国推广,以平均一盒火柴只卖两个钱的价钱,既便宜又实惠。以小臣之见,至少也会迈出个几百万钱来。用这几百万钱来度过一个月的话,小臣以为是绰绰有余的。”李磊被汉景帝如此一问,心急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奇思妙想的法子来,便就如法炮制了在陇西郡卖火柴的想法,娓娓道来。 第十七章 假传圣旨 “爱卿,朕没有想到,你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可以想出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法子来。李爱卿发明创造的火柴,不仅寻常百姓人家的一日三餐烧饭都要使用它取火,尤其是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需求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听高总管说,就连朕未央宫的御膳房和夜晚掌灯取火都是用的李爱卿发明创造的火柴。一根小小的火柴,在朕看来不仅可以改善人们取火的方式,更是一本万利,不愁卖不出去。”汉景帝虽然平时对工商业漠不关心,但是,一谈到李磊发明创造的火柴就赞不绝口起来,更何况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需要用李磊发明的这小小的火柴来筹集数额巨大的俸禄和军饷,“重农抑商”的政策就抛却脑后了。 “皇帝陛下,小臣对自己发明的火柴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可以讲否?”李磊在听到汉景帝对他一番赞不绝口的话之后,脑子里便突然想出了一个好点子来,便拱手作揖地说道。 “李爱卿,在朕面前,你不要有所顾虑,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朕不会怪罪于你。”汉景帝听完李磊给出的这个在全国范围内卖火柴的计策后,觉得此计甚好,对李磊就更加刮目相看了,又听到李磊说还有一个建议,别说是一个建议,就是一百个建议,他都愿意倾听。 “小臣以为,在汉朝境内,只能允许太子殿下和小臣生产出来的火柴可以拿到民间去卖。毕竟火柴的原料配方在日后肯定会被传出去的,由于火柴的配方如果没有掌握好火候,会给使用者造成人身伤害。要是那样的话,火柴虽然方便了取火,但是却也存在安全隐患。依臣之见,凡是未经皇帝陛下您的许可,任何郡县或者王侯的封国都不能擅自生产和售卖火柴。”李磊这个时候突然在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来――“知识产权”。万一他的火柴原料比例配方流传出去的话,那人人都可以制造火柴,对他这个发明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便想以大汉天子的绝对权威,来震慑想窃取他发明成果的人,便赶紧借此机会向汉景帝提出这个建议。 “嗯,李爱卿虽然年纪轻轻,做起事情来想的还很缜密。既然这火柴是由李爱卿发明创造的,那朕愿意为你的这个发明成果保驾护航,朕答应你便是。”汉景帝微蹙着自己的两道浓密的剑眉,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才智过人的年轻人心思缜密,是个可造之材,点头应道。 “对了,皇帝陛下,小臣刚才还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知能讲否?”李磊在这个时候突然在脑子里又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虽然暗自在心中感觉到汉景帝对他颇为赏识,可是一想到自己毕竟是个小小的郡司马,在汉景帝面前还是要谨言慎行一些,请示道。 “李爱卿,你大胆地讲出来便是,朕洗耳恭听。”端坐在椅子上的汉景帝,点头示意道。 “这次由于是在整个大汉的全国售卖火柴,因此,在购买的人群中,肯定有投机倒把只之人,想借此机会,囤积大量的火柴,待朝廷的火柴售卖一空后,他们再趁机哄抬火柴的价钱,以此来获利。依小臣之见,皇帝陛下须要在全国各郡县和王侯国颁布一道法令,火柴由朝廷派去的官差们独家售卖,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私下买卖火柴。不知小臣的这个想法,皇帝陛下意下如何?”李磊一想到前段时间已经在陇西郡卖出去了不少火柴,但相对于在整个大汉全国上下售卖火柴,销售量肯定要多出十几倍来,严禁私下交易火柴还是很有必要的。 “朕向来厌恶这些囤积居奇、投机倒把的商人,颁布这道严禁私下售卖火柴的政令,朕也以为十分的有必要。”汉景帝对李磊提出的这个建议,觉得很是称心如意,便点头答应道。 在未央宫宣室殿内,李磊跟汉景帝继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具体实施在全国售卖火柴的计策,虽然李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不能在汉景帝面前显得过于张扬,在言谈举止之间便故作谨小慎微,但也丝毫妨碍不了这对郡臣之间谈的很是顺利。而在宣室殿外,却是另外一番的景象了。因为东宫太子刘彻站在宣室殿大门外要见他的父皇汉景帝,而被太监总管高求以汉景帝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以此为理由秉公执法,不让刘彻进宣室殿。 原本刘彻在自己的东宫中,与他的几位有真知灼见的属臣们讨论着如何抗击匈奴的事情。突然接到他收买的心腹小瑞子送来的情报说,他二叔梁王被他父皇请进了宣室殿议事,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梁王才从宣室殿出来,脸色十分的难堪。由此可以判断,他的这个打他记事起就深受他皇祖母窦太后宠爱的二叔,这次肯定是在一些政见上跟他父皇起了争执。便撇下他的那几个滔滔不绝发表着个人见解的属臣们,带着几个贴身的羽林侍卫,一路上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宣室殿。此时,他想要向他的父皇汉景帝表明,他永远站在自己的父皇一边。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听说那个发明创造了火柴取火法的年轻人正在宣室殿面见他的父皇,也就想借此机会,更这个脑子里拥有奇思妙想的人交个朋友,最好可以成为他的东宫属臣。 “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不让本太子进去,我看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吧。”刘彻被高求在宣室殿大门下被阻拦下来后,并且一一副趾高气昂地姿态面对刘彻,这让身为太子的刘彻大为光火,在他眼中,除了他的父皇汉景帝和皇祖母窦太后可以睥睨他,而此时竟然连一个没有男根的老太监都可以如此对他蛮横无理,极为恼火的率性而为的刘彻,勃然大怒道。 “太子殿下,老奴也是秉公办事,皇帝陛下正在与陇西郡的李司空商议国家机密之事,事先吩咐老奴,在李司空没有走出宣室殿之前,任何人都需要在殿外侯着,自然也包括了太子殿下你了。”在汉景帝身边服侍了十几年的高求,平时在宫中最看不惯的人,便是在他眼中极为飞扬跋扈的这个太子了,倒是对他以礼相待的梁王印象颇好。今个儿,得了汉景帝任何人前来求见的人都须要在宣室殿外侯着的旨意,高求自然是小人得志,不卑不亢地对答说。 “你个老东西,以为拿着我父皇的旨意就可以如此嚣张了么,本太子告诉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原本在来的路上心情一片大好的刘彻,在被高求待一众内侍,蛮横粗暴地拦住了去路后,便暗自气的牙痒痒。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便暗自在心中嘿嘿了两声,接着,话锋一转,用质问地语气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地说是奉了我父皇旨意,那好,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把我父皇给你的圣旨拿出来吧。本太子只要亲眼见着了这道圣旨,我就立马回去。要是本太子见不着这道圣旨的话,咳咳,那本太子就以假传圣旨的罪名治你。” 站在宣室殿大门外窝着一肚子火气的刘彻,本打算带着自己的几个武艺高强的羽林侍卫,准备硬闯进去。毕竟高求带着的只是十几个稚嫩的小内侍,个个都枯瘦如柴,给人的感觉就营养不良。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看到高求手中除了一把拂尘外,别无他物。于是,急中生智的他在脑际里闪现了个念头――给这个碍眼的老东西按上“假传圣旨”的罪名。 在刘彻刚被立为太子时,他的父皇汉景帝曾经告诉过他,在紧急的情况下,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如果遇到无法报告给皇帝陛下的情况时,他对威胁到他的人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到目前为止,做了多年太子的他,还从未在任何情况下使用过这个权利。而在今日,刘彻觉得是该拿出这个权利的时候了。自然这个“先斩后奏”的权利根本就不存在,刘彻也可凭借他这个大汉朝太子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为老不尊的奴才,汉景帝自然也不会妄加追责。 “老,老奴手里没有圣旨,刚才是皇帝陛下给老奴的口谕,正,真所谓君无戏言,皇帝陛下的口谕自然就是圣旨。”刚才还沉浸在自鸣得意之中的高求,突然遭到刘彻的质问,手中本无圣旨的他,不免暗自胆战心惊,就连说起话来时候,也没有了刚才那番十足的底气了。 高求之所以会挡住刘彻,不让他进去,是因为在高求这个老狐狸看来,梁王刚由于跟皇帝陛下政见不统一,走出宣室殿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连平时见了面都要高求打个招呼的,而今个儿,竟然在走出宣室殿后,把站在殿外笑脸相迎的高求当作了空气一样熟视无睹。虽然高求本性是个难养的小人,但是对梁王却是没有丝毫的敌意。在他看来,梁王和他都是同一路人,他们各自的对手是说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的汉景帝刘启和太子刘彻父子。 想必此时的汉景帝对梁王的表现极为不满,要是在这个当口儿,被太子刘彻趁虚而入,在汉景帝面前更加指责梁王一番的话,汉景帝一旦忘却了手足之情的话,身在京城长安的梁王自然就会有生命之虞了。虽然此时此刻在宣室殿内,与汉景帝促膝长谈的是李磊,这个来自于陇西郡小小的司空。可是,距离梁王离开宣室殿也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余怒未消的汉景帝自然禁不起口才颇佳的太子刘彻的蛊惑。想到这一层意思后,在宣室殿大门处负责看守的太监总管高求,当时也没来得急多想,就想着用圣旨吓退天子,没想到如今却适得其反。 “那好,本太子就问问他们。”刘彻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一排战战兢兢地一帮小内侍们,背负双手,不怒自威地问道:“本太子现在有一个小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一下,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敢在本太子面前撒谎,本太子就诛他九族。” “喏。”在刘彻对面一字排开的一众小内侍们,听到刘彻的这番话后,齐声不寒而栗道。 “刚才你们的高总管说,他领了我父皇的口谕,说不让任何进入宣室殿。可有此事?”刘彻看到站在他对面的一众小内侍们,很显然被他刚才的那番狠话给唬得不轻,便开口说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高总管有皇帝陛下的口谕。”一众小内侍们在听到刘彻的发问后,先是都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了片刻后,接着就拱手作揖,不约而同地答道。 “他,他们当然,不,不知道,有这个口谕了。因,因为,当时皇帝陛下,只,只给老奴一个人讲了。”高求被他从小培养的一众小内侍们给出卖后,惊慌失措地吞吞吐吐解释道。 “你个老奴才,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了,你要是识相点儿的话,就赶紧放本太子进去。要是你这个老奴才,不仅不识相,还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本太子今个儿就真的对你不客气啦。”镇定自若站在原地一脸微笑着的刘彻,从方才高求支支吾吾地闪烁其持之间,分明感觉到了高求这个老奴才十有八九是假传了圣旨,便立马反客为主,颐指气使道。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太子非要闯进宣室殿,还要责难老奴啊!”高求见此情景,要是自己在这样被刘彻循循善诱一下去的,事情的真相肯定会败露的。惊慌失措之下,他便转过身去,别看过了不惑之年的岁数,三步并作两步地爬着台阶而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爬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台阶就到了宣室殿的殿门。他一边拼命地往上爬着台阶,一边大声呼救道。 既然高求选择了向汉景帝呼救为他的退路,那本来就是奔着面见自己父皇的太子刘彻,自然是在高求的身后,紧追不舍。可能是在高求往上爬的时候,刘彻以为高求真的是得了自己父皇的口谕,就犹豫了片刻。在刘彻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一会儿,权衡利弊了一番后,才终于暗下决心,就跟在高求的屁股后面往上爬。于是乎,他们两个人你追我赶地往上进行比赛。 第十八章 太子刘彻 何人在殿外咆哮,难道连朕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汉景帝原本正在宣室殿内与李磊商议着生产和售卖火柴的具体事宜,突闻宣室殿外传来了高求声嘶力竭的呼救声,由于跟平时说话声反差太大,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汉景帝自然是听不出来的,龙颜大怒道。 话音刚落,刚才还心情一片打好的汉景帝,此时突感极为烦躁。于是乎,汉景帝拍案而起,大步流星地朝宣室殿门外走去。见此情景后,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的李磊,自然是不敢独自站在殿内,不知道是原地不动还是跟随而去的他,在思忖了片刻后,才总算是拿定了主意。紧接着,李磊远远地跟在汉景帝身后,两步并作三步地屁颠屁颠行去,一直跟随到殿外。 龙颜大怒的汉景帝,当走出宣室殿的一刹那,竟然看到是满头大汗的高求上气不接下气地往上爬着台阶,就差十几个台阶就爬上来了。并且,高求一边往上爬着台阶,一边在口中振振有词地如是云云。而就在高求不远处的下方,竟然是他最疼爱的皇儿刘彻。只见这刘彻一蹦一跳地上着台阶,希望可以早一点儿走到宣室殿前,对着高求嘴里一口一个“老奴才”。 “你,你们这是成何体统,一个是堂堂的内侍总管,一个是东宫太子,你追我赶,每个人口中都还振振有词。你们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么?”汉景帝见到上述的情景后,心情反而变得更加的糟糕,在李磊面前,他觉得自己好无颜面可言,捶胸顿足了片刻后,愤懑地说道。 “回,回禀,皇帝陛下。方,方才,太,太子殿下非要闯进来见皇帝陛下您。老,老奴以为,皇帝陛下正,正在跟李司空商议国家大事不骗打扰,可,可太子殿下却,却不依不饶,非,非要治罪于老奴。老奴这才假装说有,有皇帝陛下您的口谕,在,在李司空没有走出宣室殿之前,任,任何人都不得入,入内。”高求爬完最后一个台阶后,早已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流浃背,顾不得休息,就跪在了汉武帝的身前,以受害人的姿态,恶人先告状道。 “你,你个狗奴才,你血口喷人。是,是本太子一来的时候,你就拦着不让我进去见父皇,还说你手中有圣旨,不得任何人入内。”刘彻紧随高求之后,爬完最后一个台阶,也赶紧跪在了汉景帝的面前,用手指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高求,为自己辩解起来。紧接着,他又看着汉景帝,话锋一转,义正言辞地说道:“父皇,在一开始的时候,儿臣就被这个老奴才以假传圣旨的名义给拦在了大门外面,事实的真相绝不是像这个老奴才说的那样,他是在信口雌黄。要是父皇有疑问的话,可以把还在大门把手的那一帮小内侍们叫来,一问便知。” “皇帝陛下,太子是在污蔑老奴,方才在下面的大门处,太子对那帮不谙世事的小内侍们进行威逼利诱,他们迫于太子的权威,对老奴反戈一击。皇帝陛下,老奴侍奉了您十几年,从来没有假传过一次圣旨,请皇帝陛下一定要相信老奴才是呐。”高求听完太子的这番把他往死路上逼的话之后,被逼无奈的他跪伏在汉景帝身前,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相,痛哭流涕道。 “父皇,儿臣以为,这个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自己假传圣旨,还在这里为自己辩解,应当罪加一等。他虽然伺候了父皇十几年不假,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这样轻饶了他。按照大汉律,假传圣旨者,应行五马分尸之刑。不过,依儿臣看,就给这个老东西留个全尸,也算是对他伺候了父皇十几年的恩赐吧。”刘彻看到高求一副故作委屈可怜相,气就不打一处来,嫉恶如仇的他便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高求,拱手作揖,义正言辞地说道。 听完高求和刘彻的这番针锋相对的话后,十分睿智的汉景帝,一眼就看出了高求是在撒谎。可是,一想到高求不仅服侍了他十几年,也服侍了他的父皇汉文帝十几年。而且,他的母后窦太后也把高求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虽然假传圣旨事大,可是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要是因此而杀了高求的话,想必会惹窦太后伤心好一阵子的。思忖了良久之后,处在左右为难之中的汉景帝,只好在长长叹息了一番后,心道:也罢,就饶了高求这一次吧。 “唉,好了,你们俩都别闹了。既然这次也没有造成严重的果,朕就不再追究高总管的罪责了。不过,如有下次再犯,定当按照大汉律处置。”汉景帝摇头叹息了一番后,正色道。 “父皇,您怎么就这样轻易地绕过了这个老东西呢?”刘彻深感震惊,心有不甘地问道。 “皇儿,朕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问了。”汉景帝在不经意之间,向跪在他身前的刘彻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汉景帝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高求,语重心长地说道:“高总管,朕刚才说的话,你要时刻铭记在心,下次朕绝不姑息,现在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退下去吧。” “老,老奴,谢皇帝陛下不杀之恩。”高求在虚惊了一场后,向汉景帝拱手作揖感激道。 依旧跪在地上的刘彻,扭过头去,看着高求迈着轻快地步伐拾级而下,心中感到颇为不爽,暗自发狠道:这个平日里经常跟我作对的老东西,竟然犯了假传圣旨这般的死罪,都可以被宅心仁厚的父皇赦免。这次,这个老东西能够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要是下次再被我抓到了把柄,看我以后怎么治你。父皇都一发话往后不再袒护他,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皇儿,你也赶紧起来吧。”汉景帝双手把跪在地上的刘彻扶了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刘彻的肩膀,说道:“皇儿,你来的正好,父皇正有事要找你商议呢,来,咱们进殿内议事。” 方才一直尾随着汉景帝而来的李磊,却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站在了宣室殿的殿门处,观察着这些人的动静。不过,李磊看到刘彻跪在地上,义愤填膺地指责假传圣旨的高求。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曾经在中国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汉武帝,现在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子。转念一想,在历史书的记载上得知,汉武帝是在十八岁时继承皇位。 而且汉武帝还未正式登基即位的半年时间里,卧病在床的汉景帝已经放手不再在处理朝政了,几乎所有的国家大事的决定权都交到了年轻有为的汉武帝手里。在汉代的历史上以雄才大略著称的汉武帝,在此时的李磊看来,他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来,皇儿,父皇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在七日之内解决了陇西郡几万汉军的军饷和数百名官吏俸禄的李司空。”坐回御椅上的汉景帝,看到站在自己书案前,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太子刘彻,觉得自己的这个生性率真耿直的皇儿,定是在生他的气,便转移话题地说道。 听到汉景帝如此一说,刚才还在心中窝着火,暗自气愤不已的刘彻,转过头去,对着身侧不远处的李磊,报之一笑。其实,他昨天傍晚就从小瑞子哪里得知,皇帝紧急召见的陇西郡司空就已经在下榻在长安城内的驿站。要是可以结交到这样一个足智多谋、又年纪轻轻的人,并可以收在自己的麾下,对于成就他未来无线憧憬的帝业自然是大有帮助的。也正是因为此,当上午得了小瑞子的信儿后,就赶紧停下手头清谈的聚会,大步流星地赶来宣室殿了。 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的赶来,当然是怕被梁王抢了先。毕竟,就连长安城里的老百姓们都知道,这个梁王意图夺取汉景帝驾鹤西去后留下的皇位。刘彻在打记事起,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大汉朝的太子,将来是要接替他父皇成为一代贤帝。面对梁王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刘彻“子承父业”帝王大业的死对头时,在招贤纳士这个方面,自然也不甘落后。在年纪虽轻但心有城府的刘彻看来,皇位之争,不仅是他跟梁王两个人之间的对决,也是人才之争。 可是,在宣室殿大门前拦住了刘彻去路的高求,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以为做上太子之位的刘彻,趁着梁王刚走的这个空当,急着进入宣室殿拜见皇帝陛下,是想在汉景帝面前说梁王的坏话,以便可以从中获取汉景帝信任之利。然而血淋淋地教训却说明,经过“假传圣旨”一事,高求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以后说话办事就得谨言慎行。 “原来你就是在前段时间,发明创造了火柴取火法的陇西郡李司空,本殿下早有耳闻,对李司空是钦佩不已。原以为可以想出用火柴取代钻木取火的人应该是有大智慧的老者才对,今日得见真人,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一个跟本殿下年纪相仿的翩翩少年郎。本殿下在这里代替我大汉朝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给你这个方便了他们取火的大恩人,深鞠一躬,来表达感谢之情。”刘彻转过身去,一个箭步走到了李磊面前,在深鞠一躬后,拱手作揖地感谢道。 “太,太子殿下,这,这万万使不得。您贵为太子,怎能给我这等粗鄙小吏行如此大礼呢,下官深感惶恐。”李磊见状,不敢上前阻拦,便站在原地直跺脚,连连摆着手窘迫地道。 “呵呵,李爱卿,你虽然发明了一个小小的物什,但却方便了朕大汉朝千千万万的子民,彻儿这一躬不仅是代表着朕大汉朝的子民们,也是代表了朕。李爱卿,你伟朕的大汉朝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是值得受彻儿深鞠一躬的。”汉景帝见此情景,先是哈哈一笑,紧接着,便是从御椅上起身,背负双手,缓步走到了李磊跟刘彻之间的位置,看着他们两个,正色道。 第十九章 太后急召 其实,当刘彻在准备给李磊深鞠一躬之前,他根本就没有顾虑到,万一父皇反对他这么做的话,自己该怎么收场。值得庆幸的是,深明大义的汉景帝,并没有觉得贵为太子的刘彻给身为小吏的李磊行此大礼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反而大力支持刘彻这么做。并从刚才刘彻的那番话语中,深谙世事的汉景帝自然知道自己亲自认定的皇太子对李磊是极为赏识,暗自认为他的这个即将成年的彻儿,这么做是一种值得赞赏的礼贤下士的行为,他当然乐见其成。 “李司空,你看,就连本殿下的父皇都没有怪罪于我们,你就不要害怕了。”刘彻听到汉景帝极力赞赏他的这番话后,便就壮大了胆子,一脸微笑地看着李磊,拱手说道:“本殿下看你与我年纪相仿,很欣赏李司空过人的才能,希望可以跟李司空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赞赏,小臣已经十分高兴了。要是能有个太子殿下这样的朋友,小臣自然是十二万分的乐意。”李磊一听刘彻要跟他交个朋友,赶紧拱手作揖,自谦地答道。 “既然,李司空已经答应跟我做朋友了,那李司空以后也就别再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称呼我了,我姓刘名彻。从今以后,你直呼其名,喊我刘彻就可以了。”刘彻看到李磊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跟他交个朋友,站在原地的他高兴地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可不可支地道。 “太子殿下,莫怪臣不能答应你这个直呼其名的要求。小臣那粗被低贱之人,怎能敢如此无礼地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呢。要是其他的,小臣答应便是,惟独太子殿下这个要求,小臣万万不敢答应的。”李磊听到刘彻竟然让自己对他直呼其名,当即吓的面如土色,婉拒道。 “好了,好了,朕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年轻说起话儿来,竟然对还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站着的朕熟视无睹。”汉景帝站在他们身侧中间位置,听到刘彻说起话儿来竟然没有了往日的太子架子来,便觉得刘彻定然是看中了李磊的才能,便就此打断了他们有些不着四六的对话,话锋一转,对着惶恐不安的李磊相视一笑后,朗声宣布道:“朕这一番看下来,觉得太子殿下看中了李爱卿是个不可多得的天下奇才。既然如此,朕就暂时封李爱卿为太子洗马,以观后效。从今日开始,李爱卿就留在东宫里协助太子帮助朕处理一些政务。如李爱卿帮助太子把朕吩咐的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朕还会嘉奖李爱卿,希望李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臣,谢主隆恩。”李磊听到汉景帝任命他为太子洗马后,赶紧跪伏于地,拱手作揖道。 “李爱卿,快快请起。”汉景帝一个箭步走到李磊面前,双手把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道。 “多谢父皇忍痛割爱,让如此不可多得的一位人才辅助皇儿,今后,皇儿定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多多为父皇分忧解难。”刘彻听到汉景帝二话不说,就把李磊封为太子,拱手道。 “既然,彻儿要为朕分忧解难,今个儿正好你也在场,父皇就把刚才跟李爱卿商议了的事情,告知于你。这次,皇儿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李爱卿把朕接下来交给你们的任务圆满完成,朕的忧愁才能消解。”汉景帝看到刘彻拍着胸脯说要为他排忧解难,便正好想起了这件事来。 接下来,汉景帝把李磊和刘彻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把刚才跟李磊商议筹措俸禄和军饷的事情,如是云云,大概讲了小半个时辰。话毕,就已经到了午时用餐的光景。于是乎,汉景帝就为李磊接风洗尘,在宣室殿设了三桌子丰盛的午宴,在菜肴未上桌之前先谈起了事情。 在秦汉时期,无论是皇帝宴请群臣,还是一些商贾之家宴请宾客,都是住家坐在厅堂的正当门,身前放置一张两尺许高的长形桌子,自然这方形的桌子摆菜肴和酒水用的,而方形桌子的后面就是个不足一尺的长方形或者长形的凳子,主人便坐在这个凳子上。至于被宴请的宾客们自然是按照贵贱长幼分别左右排序,每个人都配备一个凳子和一条长方形的桌子。 在这无比丰盛的午宴上,除了要谈一些正事之外,当然少不了以饮酒来助兴,正所谓美味佳肴配好酒么。可李磊本就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就上次跟李陵两个翩翩少年一共才喝了一小壶的酒,就已经几乎是酩酊大醉。如今,李磊见到三个内侍,每个内侍的托盘上放置了一小壶酒,分别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取了一只酒盅,这酒盅看上去要比上次在醉仙楼大一倍许。 “朕等待了多日,今个儿,终于是等到了为朕排忧解难的李爱卿呐。”汉景帝看到三个桌子上的菜也都基本上齐了,便端起摆在他面前的那只斟满酒的酒盅,由于怕把酒盅里斟满的酒溢出来,便缓缓地起身,分别看了一眼坐在他左手边的刘彻和坐在他右手边的李磊后,就劝起酒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今日,朕特置这一桌酒宴,就是为李爱卿接风洗尘的。来,彻儿,你也赶紧站起来,咱们父子二人,一起敬李爱卿一杯薄酒,聊表咱们父子的心意。” 坐在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旁的李磊,低头看着他身前桌子上的那一酒盅的酒,正暗自叫苦不迭的时候,突然看到坐在正当汉景帝和刘彻一起向他敬酒,便暗自惶恐不安地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呢,汉景帝怎么对我如此地欣赏,不仅交给我去办那件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而且,他每次说话都对我好言好语,没有丝毫的皇帝架子。如今,他又叫刘彻一起给我这个刚刚被封为太子洗马的小吏敬酒。我在电视上看了那么多的古装剧,也极少看到这样剧情的。 “皇帝陛下乃九五之尊,太子殿下乃千岁之身,给小臣我敬酒,小臣是万万不可接受的。本应该是小臣敬皇帝陛下和天子殿下才对,小臣这次失礼,这就自罚一杯。”站起身来的李磊,此时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他拱手作揖说了这一番话后,端起斟满酒水的酒盅,一饮而尽。 “朕,没有想到,李爱卿不仅知书达理,而且,饮起酒来也很豪爽呐。”汉景帝见到李磊端起酒盅,脖子一扬,一盅酒就下了肚,便觉得李磊是一个懂礼数又豪爽的人,便赞叹道。 “父皇,既然李大人都已经饮完了一盅酒,咱们父子二人也不能端着酒不吃啊。来,父皇,儿臣敬父皇一杯。”刘彻见状也赶紧随声附和起来,他随即昂起脖子,一盅酒便下了肚。 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都已经把酒盅里的酒饮完,汉景帝不由分说,也赶紧高高地端起酒盅,酒水立马变成了一条抛物线形状的水柱,一眨眼的功夫倒入了口中。 接下来,三个人便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有说有笑地边谈论着一些事情,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美味佳肴。霎时间,整个宣室殿里便充满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来。可是,这个刚积聚起来没有的其乐融融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行色匆匆走进宣室殿的高求给彻底破坏掉了。 “启奏皇帝陛下,皇太后说有要事商议,请皇帝陛下去一趟长乐宫永寿殿。”从宣室殿外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赶来,忐忑不安地跪倒在距离汉景帝七尺远的地方,拱手作揖说道。 “高总管,你没有看到朕正在用午膳么,你去告诉皇太后,就说等朕用完午膳再过去。”汉景帝听完高求的话后,便知道定是弟弟梁王在母后面前说了自己一些坏话,母后肯定又是觉得自己在以政见不同为理由而故意找梁王的茬,才急着在食用午膳的时间,把自己叫过去。一想到这里,怒气刚消了没多久的汉景帝心中对梁王的此举大为不满,铁青着脸,不耐烦道。 “启,启奏皇帝陛下,皇太后在吩咐老奴前来禀告皇帝陛下之前,就再三地叮嘱老奴,务必要把皇帝陛下请到长寿殿,如若皇帝陛下不即刻赶过去的话,皇太后说让老奴提头来见。皇太后还说,还说……”跪伏于地、满头大汗的高求,说话的时候,嘴唇发抖,欲言又止道。 “皇太后,还说什么了?”汉景帝看到高求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催问道。 “老,老奴不敢,老奴怕说出来,会,会掉了脑袋。”高求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道。 “高总管,你说出来便是,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就是,朕不会降罪于你的。”汉景帝看到高求心惊胆战的样子,便已经猜出七八分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儿,求问心切的他大方地说道。 “皇,皇太后还,还说,要是皇帝陛下在午时四刻之前不能赶到永寿殿的话,那,那她以后就权当没皇帝陛下这个儿子了。”高求依旧低垂着脑袋,狠了狠心后,支支吾吾地说道。 “放肆。”汉景帝听完高求的这番话后,“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勃然大怒地道。 “老奴,罪该万死,请皇帝陛下饶老奴不死。”高求被吓的冒出一身冷汗,跪地求饶道。 “你在头前带路,朕这就赶过去。”汉景帝离开席位,大步走到高求跟前,正色地说道。 汉景帝的话音刚落,跪伏于地的高求立马就站起身来,一副屁颠屁颠地模样儿,走在前头带起了路,汉景帝身后跟着几个腰中配着宝剑的御前侍卫。汉景帝之所以让高求在头前带路,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宣室殿到永寿殿的路该怎么走,而是他不想让窦太后看到自己是因为怕她才赶过来的。因为自从汉景帝坐上了他父皇汉文帝流下来的皇位后,窦太后就不太待见他这个长子了。既然母后不待见他,而他又何必热恋去贴冷屁股呢,要摆出身为一国之君的架势来。这不仅仅是给对他有所偏见的窦太后看的,更是给那个经常打小报告的梁王看的。 第二十章 设宴东宫 太子刘彻看到自己的父皇还不及给他交代什么,就急匆匆地跟着太监总管高求赶去了永寿殿。此时,偌大的宣室殿就剩下了他跟李磊两个人,还有那三个一直低垂着额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小内侍。刘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心中暗自闷闷不已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一次机会,可以跟父皇一起享用菜肴丰盛而气氛又其乐融融的午宴,却让我的这个皇祖母这么一整,全部都给泡汤了。既然父皇都已经离开了宣室殿,那我们还留在这里还干嘛呢。 目前眼见发生的所有一切状况的李磊,如同一个袖手旁观的人,完全觉得此事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趁着汉景帝离开宣室殿的空当儿,他抄起筷子,就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夹着美味可口的佳肴,吃的津津有味。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由于早晨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洗漱完毕后,正准备在驿站吃早饭时,突然又被带着十几个羽林侍卫火急火燎赶来的小瑞子带走,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宣室殿来。就光宣室殿门外的那几百个台阶,就够人费力气的了。 再加上刚才在宣室殿内,李磊又绞尽脑汁和搜肠刮肚一番后,为急上眉梢的汉景帝的出谋划策。又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又是耗损了大量的脑细胞,肚子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当所有人注意力都转移到匆匆离去的汉景帝时,得了空挡的李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趁机填饱肚子的好时机。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对一个吃货来说更是如此。 “李大人,既然我父皇被皇祖母叫过去有事商议,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毕竟是我父皇处理公务的地方,我的父皇不在的话,咱们不可在此停留太久的。”刘彻站起身来,走到胡吃海喝的李磊身前,忍俊不禁地道:“看到李大人咀嚼美味佳肴如此之香,想必肚子定是饿极了。不如这样,李大人跟随我回东宫,本太子在东宫继续为李大人接风洗尘,不知如何?” “嘿嘿,不怕太子取笑,下官我从一大清早到这晌午头上,不仅滴水未进,还未吃上一口热菜热饭。”李磊看到刘彻站在他跟前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便赶紧放下了紧紧握在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一时之间觉得窘迫不已,挠了挠头后,拱手作揖地说道:“下官刚才有些失礼,还望太子殿下莫怪。下官以后就是太子殿下的属臣了,一切全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哪里会取笑李大人呢,刚才看着李大人津津有味地吃着菜肴,我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刘彻看到站在他对面的李磊,一脸的窘迫相,便赶紧收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李大人同意了我的安排,那咱们这就返回东宫,好进一下地主之谊设宴款待李大人。” “喏。”听到刘彻的这番充满善意的话语后,李磊便觉得不再那么窘迫了,拱手作揖道。 “李大人,请。”刘彻看到李磊十分爽快地就听从了他的安排,便打了“请”地手势道。 “太子殿下,您先请。”李磊看到刘彻先他走,他哪里敢动,忙又打个“请”的手势道。 两个人在互相谦让了五次三番后,不敢贸然轻举妄动的李磊,任由刘彻好说歹说,仍然不敢哪怕挪动一步。在万般无奈之下,原本想以此举表明,他要对李磊这个难得的人才是以礼相待的。可是有些急性子的刘彻根本就执拗不过李磊,便在叹息了一下后,先向前迈出了步伐,李磊这才慢慢地挪动了身子,迈着小心翼翼地步子,如履薄冰般地走在刘彻的身侧。 大概行了一刻的功夫,在等候在宣室殿几百个台阶下大门旁的几个贴身保护太子的羽林侍卫们的簇拥下,在一旁小心陪着笑脸的李磊,跟刘彻一路谈笑着走进了太子居所――东宫。 走到东宫的大门前,李磊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就觉得仅仅从东宫的大门来看,就十分的气势恢宏,两扇朱红色油漆的大门,大门顶上挂着一个朱红色的长方形匾额,上面用小篆体写了两个烫金大字。虽然李磊在以前学过的历史教科书上了解了一些小篆体的写法,但是相对于当世人来说,那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而已。他凭借自己的直觉,这两个烫金大字应该就是:东宫。大门镶嵌在门廊下,门廊两侧的白色墙壁上是两幅腾飞的蟒,画的虽然线条有些粗糙,但是猛一看的话,觉得栩栩如生,如同墙壁上真的盘踞着两只大蟒一般,撼人心魄。 而在东宫大门的前边,有二十几个台阶,台阶前的两侧放置着两只蹲窝着的白汉玉雕刻而成的石狮子。只见这两只隔着近一丈远距离的石狮子,蹲窝在原地的姿势威风凛凛,丝毫没有消减“丛林之王”的那番霸气。让人看的时间久了,心虚之人难免会不自觉的心惊胆寒。 李磊在东宫大门前停留了片刻后,就跟随着一行人走了进去。在刘彻的引领下,李磊来到了东宫的正厅,刘彻把李磊安排坐下去,便叫来了一个虽然已经年老色衰但也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和颜悦色地吩咐了一番让准备哪些菜肴和上什么酒。李磊从刘彻跟老妇人的谈话总,无论从他说话的语气上,还是从他对待老妇人的姿态来看,丝毫都看不出有任何的太子的架子来。李磊回想起初次在宣室殿跟刘彻见面时,他的言谈举止也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这让坐在椅子上的李磊,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将来雄才大路的汉武帝,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李大人,咱们从明天开始,就要按照初定的计划,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生产制造火柴的事情上去了。那么,今日难得如此的空闲,我跟李大人是一见如故,咱们一定要畅饮一番。”坐在正当门方凳上的刘彻,再打发了那个老妇人走了之后,对坐在他左下方的李磊道。 “下官不胜酒力,几盅酒下肚后就会醉倒的,还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呐。”坐在刘彻左下方凳子上的李磊,一想起离开凉州城前那晚喝醉的情景后,便面露难色,起身拱手求饶道。 “李大人,这酒量么,都是练出来的。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平时肯定没有吃过多少酒。以后,你就留在我的东宫里,有的是机会吃酒。等吃酒的时间久了,酒量自然就练出来了。”刘彻看到他一说待会儿要一醉方休,李磊的脸色就晴转多云了,便忍俊不禁地循循善诱说道。 听到刘彻这么一说,屁股还没坐热的李磊,便觉得如坐针毡了,暗自叫苦不迭道:虽然看上去,刘彻也就年方二八的年纪,说起吃酒来头头是道,想必定是一个小酒鬼了。这日后,我久居在东宫辅助他处理公务的话,就凭我这一杯即倒的酒量,跟他饮酒定然是必醉无疑。 “喏。”李磊看到刘彻对他如此的热情款待,他自然不敢直接回绝,只好哭丧着脸应道。 正在说话之间,李磊和刘彻身前的长条桌子上,美味佳肴一个接一个的次第端了上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不大的方形长条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已经是摆的满满当当。紧接着,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婷婷袅袅地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只见她们各自的芊芊玉手上撑着一只做工精巧的托盘,而在不大的托盘上搁着一小壶酒和一只陶制吊脚酒杯。待她们分别走到李磊和刘彻的身侧后,便轻轻地把托盘放在桌子的一角,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拔掉壶塞子,另一只手端着吊脚酒杯,刹那间的功夫,酒启杯满。看着斟地满满一吊脚酒杯的酒,李磊心里只发憷。 李磊之所以见到斟满的一吊脚酒杯里的酒就心里发憷,这是事出有因的。这要从李磊还未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说起,在遥远的大学时代,他处了一个女朋友。别看这女朋友是个南方的妹纸,长的挺水灵,说话也是娇滴滴的,但是却是很疼人,自然是让李磊非常的喜欢。由于刚进了大学,李磊和刚认识的宿舍的哥们,一到周末闲来无事,便到学校后面物美价廉的小饭馆喝酒。每逢周末,这几乎就成了他们整个宿舍聚会的固定项目了。而由于,李磊从小就有慢性肠胃炎,每次喝酒都感觉胃里极不舒服,甚至有一次喝完酒之后竟然吐血了。 这下,不仅把李磊给吓到了,也把整个宿舍的一帮兄弟也给吓到了,更是把他的那个南方女友给吓到了。于是乎,李磊的南方女友用娇滴滴的语气,给李磊约法三章,首当其冲的就是李磊要马上戒酒,其次便是戒烟,最后面试劫色。至于这约法三章的前两条规定,李磊狠狠心咬咬牙句答应了下来,而最后一条,他直言相告给自己的女友说,男人是无法劫色的。 懵懂无知的女友问李磊,为何前两条可以做到,而最后一条却做不到呢。李磊便搬出孔老夫子的名言来:食色,性也。在掉完书袋以后,还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给他的女友循循善诱说男欢女爱的诸多好处,什么可以消除脸上青春暂住的痘痘、调节内分泌失调、有助于减肥、美容养颜等等,只要是可以沾上边的,李磊都如数家珍般一一列举了出来。天真烂漫的女友在李磊的花言巧语之下,在他们正式交往了一个月后,便献出了她人生的第一次落红。 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李磊在劫色上说不劫就不劫,在戒酒戒烟上,说戒酒一戒到底。即使大学毕了业,两个人的甜蜜爱情在对彼此的恋恋不舍中也宣告终结。领完毕业证,就各奔东西,劳燕分飞。即便如此,直到今日今时,哪怕是李磊穿越到了汉景帝末年时代,李磊戒酒的成果也一直保持着,那就是从以前被宿舍的兄弟们称为“千杯不醉”的他,如今变成了“一杯即晕、三杯即倒”,十二万分地不胜酒力,令人唏嘘不已。 第二十一章 两只小蜜蜂 “李大人,我作为东宫的主人,尽一下地主之谊,不仅代表我个人,我也代表我父皇为李大人接风洗尘。”刘彻一手抓起斟满酒的吊脚酒杯,便站起身来,看着此时心里只发憷的李磊,劝酒道:“来,李大人,今日幸会与李大人相交,是乃荣幸之至,咱们干了这杯酒。” “太子殿下,你如此看得起下官,实属是下官前世修来的福分才是,对太子殿下对下官的厚爱,感到万分感激。下官,先干为敬。”李陵看到刘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也紧随其后站起身来,犹豫了片刻后,慢慢端起吊脚酒杯,双袖一合,脖子往上一扬,一杯酒下肚。 “李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既然李大人都先干为敬了,那我也就干了。”刘彻看到方才还说自己不胜酒力的李磊,突然就先把酒给干了,他对此行为大为赞赏,饮酒之前说道。 其实,李磊之所以在刘彻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是因为他眼看着酒到嘴边的刘彻,自己要是不先干了这杯酒,那就有失礼数,毕竟历史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武帝,对于一个人的礼数还是十分在意的,他可不想刚刚在做了太子洗马后,就失却了自己惯有的礼数。 “你们都先下去吧,孤要与李大人单独畅饮。”刘彻见到李磊喝起酒来是如此的爽快,便觉得刚才李磊那番话是一种虚怀若谷的表现,酒兴自然就高涨了起来,便屏退了左右说道。 “喏。”站在大厅内的几个贴身羽林侍卫和那两个斟酒的侍女,躬身施礼,异口同声道。 此时,偌大的厅堂里,只有李磊和刘彻两个人。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已经有些面红耳赤的刘彻便提议玩行酒令。而对于当世行酒令一窍不通的李磊,自然是暗自叫苦不迭起来。 “李大人,你是不是对行酒令不在行啊?”刘彻看到李磊面露难色,便很是关切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下官平时不善饮酒,对于行酒令一窍不通,还望太子殿下见谅。”面露难色的李磊,在听到刘彻的问话后,便实言相告。突然之间,脑际里迸发出一个绝好的注意来,便不管不顾地拍案而起,喜形于色地说道:“太子殿下,咱们不如玩两只小蜜蜂吧。” “呃,两只小蜜蜂?”已经有些微醺的刘彻,听到“腾”地一下,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的李磊,说玩两只小蜜蜂。对于这个两千多年后的人才会玩的比较流行的行酒令,自然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刘彻简直是如同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此时,处在兴奋不已状态之中的李磊,在听到大惊失色的刘彻的问话后,立马又暗自叫苦不迭起来:哎呀,我的亲娘类。我刚才怎么脑袋发热,就说出来两只小蜜蜂了呢。这个行酒令对于刘彻来说,肯定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接下来,我该怎么跟他清楚明白地解释呢。 “嘿嘿,太子殿下,下官刚才说的‘两只小蜜蜂’不是真正的两只小的蜜蜂,而是一种在西域比较流行的行酒令。下官自幼在西域长大,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耳濡目染,便经常听到西域人喝酒的时候,都会玩下官刚才说的这个名字叫做‘两只小蜜蜂’的行酒令。”心中颇为忐忑的李磊,看着刘彻向来投射来充满好奇的眼神,思忖了片刻后,洒然一笑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以后,待继承了我父皇的皇位后,一定要派遣一名使者出访西域,看看他们那里异于我大汉的风土人情。”刘彻在听闻李磊在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编织的谎言,突然对西域这个与大汉西北边境相接的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着,回过神来的刘彻,饶有兴致地向李磊问询道:“自然李大人精通于‘两只小蜜蜂’的行酒令。那么,未曾到访过西域的我,还是头一遭听到有人说到。既然如此,李大人不妨就给我讲解一下,就玩这个。” 如坐针毡的李磊,在听到如今身为太子的刘彻对西域十分的感兴趣,还说在他登基皇位后,还要向西域派遣一个使者。脑瓜十分灵光的李磊,暗自一想,就想到了在高中的教科书上,明确地记载到,汉武帝时期,曾经派遣过张骞出使西域,起初与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一个叫做大月氏的小国结盟,但是,由于当时西域各国受到彪悍匈奴的淫威,遭到了包括大月氏在内的西域各国的婉言谢绝。其实,道理很简单,谁的拳头大,谁才能拥有主导权和话语权。 后来,汉武帝几乎是举全国之力,任命卫青、霍去病等骁勇善战的年轻将领,通过几年的讨伐,把匈奴的有生力量一下子赶到了漠北去。自此,匈奴便再也无法染指西域诸国的事务。当这时,汉武帝再次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各国,不用多言,西域三十六个弹丸小国,都几乎一致性地表示要与大汉建立友好的关系。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由于当初西域各国有些瞧不起在战场中打不过匈奴的汉朝。而如今,匈奴人再也无力反扑,待在漠北不敢再南返。 自然是迫于当时汉朝无论从军事上还是从经济上的强大,西域各国在名义上是与汉朝建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实际上,西域三十六国莫不是汉朝的属国,或者叫做附庸国。汉武帝为了加强对于西域各国的控制,又设置了西域都护府。自此,整个西域也就落到了汉朝手里。 而这后来发生的一切,与今个儿还是太子身份的刘彻对西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作为旁观者的李磊看来,两者之间应该有千丝万缕的紧密关系。至于将来发生的事情,是否跟历史教科书上一样,李磊当然也不敢妄加揣测。因为,他对于西域各国的了解并不是太多。较之于汉朝跟西域和唐朝跟西域的关系,相对而言,李磊对唐朝时的西域更加熟悉一些。如若不然,李磊也不会说自己从小生活在西域的大食国。而这个“大食国”的名词,就是唐朝时期,西域一个国家的名字。万一汉朝时没有这样一个国家名字,对李磊来说身份十分可疑了。 “喏。”暗自为自己感到惴惴不安的李磊,听到刘彻不但没有怀疑他,反而不仅对这个“两只小蜜蜂“的行酒令十分感兴趣,而且对西域也心向往之,他便松了一口气,拱手应道。 “一开始呢,口中要念出‘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上飞飞,下飞飞,飞啊!飞啊!’然后猜拳即每次从‘剪刀、石头、布’中三选一。赢的人可以扇输家两巴掌(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不可假戏真做),而输的人则摆头做出对应的动作。赢的人做动作时要说“啪啪”,输的人要说“啊啊”,并自罚一杯酒。然后再猜拳,作出赢的一方和输的一方的双方的动作。做的动作要慢慢加快,直到双方有一方做错,行酒令则重新开始一下轮。”站起身的李磊,挑了挑眉毛,搜肠刮肚一番后讲解道。 “这西域人还真会想着点子玩,听李大人这么一说,这个西域人发明的‘两只小蜜蜂’的行酒令,果然是比我大汉朝的行酒令多了几分乐趣。那么,咱们就开始玩吧。”刘彻聚精会神地听完李磊的这番讲解后,频频地点头,觉得这个行酒令的玩法乐趣很多,忙催促说道。 接下来,对“两只小蜜蜂“玩法十分娴熟的李磊,便带着这个好奇宝宝刘彻玩了起来。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上飞飞,下飞飞,飞啊!飞啊!”李磊得到刘彻的邀请,便搬着凳子坐在了刘彻的对面。此时,两个已经微醺的人,便饶有兴致地异口同声说道。 话音刚落,刘彻迅速地出了一个“石头”,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李磊则出了一个“布”。 “啪啪。”作为赢家的李磊,在距离刘彻脸部半尺处,左右扇了两个巴掌,口中配音道。 “啊啊。”作为输家的刘彻,则装作被李磊打的样子,左右挨了两个巴掌,口中配音道。 “跐溜”地一下,刘彻端起桌子上斟满的吊脚酒杯,双袖一合,脖子一扬,一饮而尽。 “来,李大人,咱们再接着来玩儿。”重新又为自己斟满酒的刘彻,又忙催促其李磊道。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上飞飞,下飞飞,飞啊!飞啊!”李磊和刘彻齐声道。 话音刚落,李磊迅速地出了一个“剪刀”,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刘彻则出了一个“布”。 这一次,毫无疑问,又是刘彻输掉了。第二次成为赢家的李磊,便又在距离刘彻脸部半尺处的地方,对着刘彻比划着左右扇了两个巴掌,紧接着,李磊便在口中并配音道:“啪啪。” 再一次成为输家的刘彻,在李磊比划着左右扇两个巴掌时,装作被李磊打得很疼的样子,“啊啊”,口中还发出了两声假装疼痛的声音来。紧接着,刘彻又把刚斟满的酒,饮了下去。 后来,由于刘彻渐渐对这个“两只小蜜蜂”行酒令的玩法熟悉起来,便慢慢地扭转乾坤,从最初五次三番地成为输家,变得赢少输多。而对“两只小蜜蜂”行酒令的玩法驾轻就熟的李磊,则在刘彻开始熟练的掌握后,便就丧失了当初对玩法熟稔的优势,也时常接连输几把。 李磊和刘彻对面而坐,两个翩翩的少年对“两只小蜜蜂”的猜拳游戏,玩的不亦乐乎,好不欢乐。在两个人的欢声笑语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摆在方形长条桌子上的两只小酒壶里的酒所剩无几,此时,两个人也都吃酒吃的有些头晕眼花了。按照刘彻平时的酒量,一小壶酒根本是不在话下的,可能今个儿由于太过兴奋,吃起酒来却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当杯盘狼藉、壶中无酒时,他们也都玩的累了,两个人便趴在桌子上睡去。 第二十二章 君臣约定 当李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半上午了。此时,早已经是阳光普照,日上三竿,当暖洋洋的阳光透过洞开缝隙的窗棂,照射到李磊脸颊上的时候,才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在两只的惺忪睡眼睁开的一刹那间,李磊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被窝里。猛然之间,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虽然现在脑袋还有些晕眩,但他还是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来,明明自己在晌午头上,跟太子刘彻在东宫正厅里饮酒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我就躺进被窝来了呢。想到这里,他便慢慢地起身下床。当他穿上靴子的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穿在外面的长袍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穿在里面的睡衣。想到这里,不禁让他心中大骇,极力回忆昨天的事情。 正当李磊忍受着轻微的头晕目眩,绞尽脑汁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只听“吱呀”一声,他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要说李磊的反应还真是奇快,在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了脚上的靴子后,,“嗖”地一声,迅速地又钻进了还不断向外面散发着热气的被窝里。只见,这个时候,从外间轻罗漫步地走过来一个娇俏的丫鬟。 躺在被窝里故作假寐的李磊,眯缝着眼睛,看到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这个小心翼翼迈着步子的丫鬟,双手捧着的竟然是一套全新的官服和头冠,便在心中暗喜道:在当陇西郡司空时的那身官服不翼而飞就飞了吧,反正我马上就有一身全新的太子洗马的官服穿和官帽戴了。 当这个俊俏的丫鬟走到床边时,看到床下两只昨晚被他摆放整理的官靴,现在却变成了东倒西歪的样子。当她再把目光移到床上时,又发现昨晚铺的方方正正的被子,现在却变成了歪歪斜斜。不仅如此,让她感到更好笑地是,李磊刚才急于钻进被窝,一只脚不小心露在了被子一角的外面,他却浑然不知,还暗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呢。不过,他这个露出的马脚实在过于明显,被这个眼尖的丫鬟看的清清楚楚、瞧的仔仔细细,便忍俊不禁起来。 眯缝着眼睛的李磊,突然看到站在床前,手中捧着官袍和官帽的丫鬟,竟然腾出一只芊芊玉手来,掩面而笑。见此情景,李磊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故作假寐被看穿了。 “啊哈。”李磊躺在被窝里想,自己要是再这样装睡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给看穿的话,自己岂不是很难看么。于是,心想被别人拆穿还不如自己现身呢。想到这里,他便缓缓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故作打了个慵懒的哈欠道, “呃。”还在掩面而笑却没有发出一丝笑声的俊俏丫鬟,突然看到了李磊睁开了眼睛,便暗自惊愕了一下,便赶紧把双颊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从樱桃小口上移开自己的芊芊玉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着额头,吞吞吐吐地扭捏轻声道:“李,李大人,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赶紧告诉本大人。”睁开眼睛的李磊,看到站在他床前的丫鬟,似乎有些畏惧于他,刚才还有些心虚的他,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了下来,随即壮大了胆子,摆出他的官架子来,连珠炮似的把心中所想的问题,和盘托出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里是太子东宫的书香苑,大人您昨日晌午跟我们的太子殿下在东宫正厅吃酒,吃的酩酊大醉。当我们昨日下午申时前来正厅清扫的时候,就看到大人和太子殿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跟其他几个侍女,先把太子殿下扶进他的睡房,然后把李大人您安排在这书香苑的客房入睡了。”这俊俏丫鬟听到李磊的问话,尤其是在听到李磊问她的名字时,本来就十分羞涩,这下更加面红耳赤起来,啜嚅着答道:“奴婢是东宫里的侍女,名叫春梅。” 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等待着答案的李磊,在听完这个俊俏丫鬟的回答后,便暗自自责道:我类个亲娘,昨天晌午喝醉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都快二十个小时了,自己怎么就那么能睡呢。今天可是,汉景帝吩咐我生产制造火柴来筹措俸禄和军饷的第一天。都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我可倒好,这个头儿还没开呢,自己倒是先睡上大头觉了。这时间就是金钱呐,我的争分夺秒的赶紧张罗生产制造火柴才行。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男女有别,下床起身。 “李大人,这是我们家太子殿下让奴婢给送来的新官袍和官帽。”这个颇有眼力见的侍女春梅,虽然低垂着额头,但她始终都在用眼眸的余光观察着躺在床上的李磊的一举一动呢。当她瞥见躺在被窝里的李磊正欲起身下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她,说时迟那时快,赶紧把捧在手中的官袍和官帽递了上去,并抬起头来,嘟着小嘴,轻声地叮嘱说道:“李大人,我们家太子殿下在奴婢给你送来官袍和官帽之前叮嘱说,在大人您洗漱完毕、你收拾停当后,要奴婢立马带李大人您赶去东宫议事厅,我们家太子殿下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商议。” 正欲起身下床的李磊,在听完侍女春梅向他转达刘彻吩咐的这番话语后,便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纲常伦理,掀开被子,一把从春梅手中夺过官袍和官帽,三下五除二,分分钟钟的功夫就把官袍穿在身上,把官帽戴在头上了。穿着太子洗马的官袍和官帽,顿时觉得神气活现起立了。待李磊快速地穿戴整齐后,春梅也已经为他打好了洗脸水和准备好了热毛巾了。 李磊在洗完脸后,春梅又端来了一杯漱口的水。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便一切收拾停当。 在侍女春梅的引导下,七转八拐了三次青石板路后,李磊终于被带到了东宫的议事厅前。 “李大人,这里就是议事厅了。我们家太子殿下,在里面恭候大人多时了,奴婢就不跟着大人您进去了,奴婢这就告退。”春梅把李磊带到了议事厅前,向李磊躬身作揖地告辞道。 “多谢春梅姑娘的悉心照料,春梅姑娘,慢走。”李磊看到春梅向他施礼,他便还礼道。 待春梅姑娘转身离开后,李磊这才转身朝议事厅里走去,刚进到议事厅的大门,就看到了坐在正当门微眯着眼睛的刘彻。见此情景的李磊便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惊醒了刘彻。 “李大人,你过来了啊。”刘彻隐隐然地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睁眼一看是李磊,问道。 “下官李磊,给太子殿下请安。”李磊听到刘彻的问话后,赶紧跪伏于地,拱手作揖道。 “李大人,你如今已担任本太子的洗马一职,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么。李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刘彻“腾”地一下,像是安装了一根弹力十足的弹簧似的,从当门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磊跟前,伸出双手把跪伏于地的李磊扶起来,打量了四周一番后,看到四下里无人,便一脸微笑地说道:“李大人,依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动辄就向我下跪请安。这要是从年纪上来算的话,你比我要大上好几岁呢。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俩单独叙话,我们就抛开那些繁文缛节,按照年纪的大小,以兄弟相称。” 听到刘彻的这番话后,李磊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暗自左右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呢,我踏入汉朝政坛不过才刚刚半个月的时间,资历尚浅,现在就以太子洗马这个品级不高的官职,就跟当今的太子殿下称兄道弟的话,万一要是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在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的。到那个时候,我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看着刘彻一脸诚恳的样子,又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自己要是能够跟未来的汉武帝称兄道弟,那以后我肯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太子殿下,下官资历尚浅,品及较低,不敢如此高攀,还望太子殿下收回成命。”李磊此时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不敢直截了当地回绝掉,便摆出了一番理由后,婉言谢绝道。 “李大人,你不必为官阶和地位担心,我对李大人仰慕已久。在陇西郡就耳闻李大人仅仅发明创造了一根小小的火柴,就能为李太守筹集几百万钱。经此一事,我就敢断言,李大人的聪明智慧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提并论的。只要李大人能够把刘彻我当作兄弟看,辅佐我处理好父皇交办的公务,并为除掉觊觎皇位的梁王出谋划策,让我可以顺顺当当地在父皇百年之后坐上皇位,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眉头不皱一下的俱都答应你。”刘彻看到李磊犹豫不决的样子,心想别在拐弯抹角了,便把心中所想的真正意图,和盘托出道。 “太子殿下,李某既然做了太子洗马这个官职,自然会竭尽全力辅助太子殿下。下官甘愿为太子殿下抛头颅、洒热血,一臣不侍二主的道理,下官还是恪尽职守的。而下官始终认为,自秦朝开启帝制以来,都是皇位传儿不传弟。高祖刘邦也曾定下皇位继承的规矩,那就是嫡长子继承制。太子殿下的母亲是王皇后,而太子殿下又勤政爱民,是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没有第二,只有唯一。”李磊看到刘彻如此的开诚布公,他也赶紧和盘托出了内心所想。 “彻听到李大人如此深明大义的这番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既然李大人向我表明了你内心的想法,那我也就放心了。”刘彻听到李磊分析地偏僻如理的这番话后,悬在半空的石头这在安安稳稳地落了地,双手抱着李磊的肩膀,激动万分地说道:“我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人,父皇之所以让李大人你来辅佐我,就是想让你的聪明才智为我出谋划策,一定不能给梁王任何的可趁之机。以后,有李大人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梁王想当皇帝的白日梦恐怕是做不成了。” “太子殿下,依下官看,梁王做一做白日梦未尝不可,白日梦说来道去不就是一个梦么,让他做去就是了。”李磊看到刘彻激动不已的样子,便微微一笑,耍起了嘴皮字,打趣地道。 第二十三章 火柴魔力 在东宫议事厅,已经做上太子洗马之位的李磊,跟太子殿下刘彻,简单商议了一番如何生产制造火柴,需要准备哪些原料,以及需要多少人手参与生产。大抵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早已经打好腹稿的李磊,把火柴从生产到销售的各个环节,都给对此如同一张白纸的刘彻,讲的是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刘彻对此还是一知半解,却在李磊征询他的意见和建议时,本就不甚了解的他,自然是答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当日下午,李磊便就开始生产制造火柴了,先是命人去售卖硫磺和红磷的杂货铺子扫货,同时,命人去城外的树林砍伐树木并运到东宫后院,然后又召集了五百名做事麻利的羽林侍卫,参与制造生产火柴。至于具体怎么制造生产的,在前面的章节已经详尽地描述过,就不再这里一一赘述了。当日整个下午,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就生产制造出了了一百万盒火柴。 第二日,在刘彻的协助下,又派遣了二百名羽林侍卫,到长安城内的各个交通要道和人员密集的酒楼客栈,以朝廷的名义出售火柴。不到一天的功夫,整个长安城,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了两个钱一盒五十根的火柴。可以说,火柴取火法远的不说,仅仅在长安城内来讲,肯定是几乎全部取代了钻木取火的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一场取火方法的技术大革新。 用了半日的时间,生产出来的一百万盒火柴就销售一空了,共计销售所得将近两百万钱。至于李磊发明创造的火柴,在当时的长安到底有多受欢迎,自然是生活在长安里的黎民百姓们是最有发言权的。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么。其实应该是没有使用就没有发言权。 在平阳公主府上做侍女的杜柳儿,她平时主要为登门造访的宾客递茶倒水,并每天上午和傍晚各清扫一次客厅。除此之外,便也没有其他的活计可做。这样说来,一个侍女就做这些活计儿可谓是轻松自如,平时闲来无事的她,便常跑到负责厨房采购物什的吴大娘聊天。因为自打杜柳儿记事儿开始到现在,每次到吃饭的时候,下人们都排队去厨房打饭,掌勺的吴大娘总是往杜柳儿的碗里多打几个精瘦的肉块。从此,杜柳儿便十分地待见吴大娘。每次带客人走后,客厅里剩下的一些价钱昂贵的时令瓜果,她都会趁人不注意,偷偷往口袋里揣上几个。待她得了空闲的时候,便新高彩烈地跑去厨房找到吴大娘,送上偷出来的时令瓜果。 傍晚,客厅里的客人都走干净了,负责客人卫生的杜柳儿便开始进来清扫,清扫完地面后,便把弄脏的杯盘拿到厨房里清洗。当她走进厨房时,正好赶上烧饭的时间。让她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平日里,几个火夫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费了大半天的劲儿,使用钻木的法子生起火来。而今个儿,灶膛里早已经是熊熊火焰,而几个火夫没有刚司出过力气而满头大汗,竟然一反常态,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儿。见此情景的好奇宝宝杜柳儿,自然也是颇感不解。 “吴大娘,今个儿,怎么没见他们几个用钻木的法子取火啊?”把一小叠杯盘清洗的干干净净的杜柳儿,实在按耐不住她的好奇心,走到正在洗菜择菜的吴大娘跟前,好奇地问道。 “柳儿啊,不是大娘我说你,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现在朝廷为了方便咱们取火,以两个钱一盒的价钱,售卖一种方便快捷取火方法的工具――火柴。”吴大娘停下手中的活计儿,把脸庞转向身侧的杜柳儿,把湿淋淋的手往身前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后,从她上衣的口袋里慢慢掏出了一盒还从未用过的火柴盒,缓缓打开了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火柴,说道。 “呃,吴大娘,你,你不会是在哄骗我这个年幼无知的小丫头吧。这样一根小小的木棍,就能点燃取火?不信,柳儿打死都不信一根小小的木棍会有这样的能耐。”杜柳儿伸手接过吴大娘手中的那一根火柴,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怀疑地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大娘我啥时候哄骗过你啊。你要是不信大娘的话,那大娘就点燃一根火柴给你看看。”吴大娘听到杜柳儿质疑的话语后,便一把夺过那根火柴,没好气地道。 吴大娘斜睨了一眼对她深表怀疑的杜柳儿后,拿着手中的那根火柴棍,用火柴头往火柴盒布满硫磺的一侧,轻轻地一划,只听“刺啦”一声,火柴头上生成了一束小小的火焰来,在旁晚时分淡墨色的夜空里,火柴头上的那一束小小的火焰,看起来显得是那么明亮和温暖。 “啊。这,这根小小的木棍儿也能取火,真是太神奇啦!以后要是人们都用上如此简便快捷的取火方法,那钻木取火的笨方法肯定是要被淘汰掉的。”杜柳儿看到火柴头上冒出一束小小的火焰后,花容失色,让不谙世事的她感到颇为惊奇,不,更贴切的说,在她看来应该是神奇才对。不过,对于这个好奇宝宝来说,她觉得应该刨根问底才行,便挑了挑两片柳叶弯眉后,瞪着一双充满万分惊奇神色的杏眼,问道:“吴大娘,这个火柴是谁发明创造的?” “发明创造了这一根根火柴的人,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大娘我还是真不知道。”吴大娘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后,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刚才还微蹙的眉头立马就舒展开了,心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平阳府上使用的这些火柴都是东宫的太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至于发明创造了火柴的人,听那位送火柴的侍卫说,好像应该是东宫新上任的太子洗马发明创造的。” 听完吴大娘的这番话后,年方二八韶华的杜柳儿,本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从小便对有才的男子极其崇拜,托着粉嫩的双腮,暗自心想:竟然想到用这样一根小小的火柴棍儿,就能轻而易举第取代了钻木取法,这该是一个有着怎样头脑的人才能想出来的点子呢。要是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见到发明了火柴的这个太子洗马的话,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柳儿,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吴大娘看到身前的杜柳儿,目光呆滞,手捧粉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点燃的火柴把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和奇特实物的杜柳儿给吓着了呢,便赶紧伸手在杜柳儿眼前来回地晃了几下,略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没,没事儿,吴大娘。柳,柳儿不在这里打扰您,柳儿这就忙去了。”陷入到沉思之中的杜柳儿,被吴大娘打断了思绪之后,立马就变得面红耳赤起来,赶紧吞吞吐吐地告辞道。 看着杜柳儿远去的倩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吴大娘,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摇了摇头。 当然,平阳公主是刘彻同父同母的姐姐,在火柴生产出来后,自然是派人免费送去了几百盒。在平时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灶的平阳公主来说,这自然称不上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但是对于她府上厨房里的下人们来说,这几百盒的火柴简直帮了他们的大忙,以后用着一盒盒的火柴来取火,就可以节省了大量的体力,把他们从钻木取火中解脱出来,都对此拍手称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柴生产的越来越多,不仅长安城内的人们使用上了火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几乎全国各郡县和王侯国境内的人们,也都使用上了火柴。在七日的时间里,累计生产出了将近八百万盒火柴,共计销售所得了一千五百万钱。这个数字对于当时的汉朝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打个简单的比方,这七日火柴销售额就相当于当时整个汉朝赋税收入的近四分之一。也就是说,通过这次在全国售卖火柴,已经收上来很大一部分民间流通中的货币。 不管怎么说,通过这七日在整个汉朝的全国各地推行火柴取火法,从社会生活方面,却是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捷,虽然两个钱一盒火柴的价钱是十分便宜的,但是八百万盒售卖一空后,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了。不管怎么说,汉景帝下达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不过,看到火柴的销量如此之好,自然不乏一些投机倒把的大商贾抱着囤积居奇的想法,一次性的购买了大量的火柴,准备在中央政府停滞销售火柴时,再以高价往市场上抛售,以此来牟取暴利。尽管在售卖火柴时,在全国各地都下发了严惩囤积居奇火柴的政令,但是在金钱利益驱使下,一些跟当地官府关系颇好的大商贾们以大无畏的精神,选择了铤而走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诸侯国的王爷们,看到中央政府把火柴销售的如此火爆,也都盘算着从中分一杯羹。但是,迫于汉景帝往每个封国都下发了严禁生产售卖火柴的政令。可是,向来不太受中央政府约束的大一点儿的诸侯国们,明面上表示支持和拥护皇帝陛下制定的政策,而在背地里却不惜花费重金,以此用来收买太子东宫知晓生产制造火柴原料和流程的人。 这不,自认为有窦太后为自己撑腰的梁王,在回到自己的封地梁国,得知火柴这个新鲜的玩意儿在全国大受欢迎,便就打上了私下生产和销售火柴的主意来。于是,花将近一万钱的血本,从在东宫后院参与生产火柴的一名羽林侍卫长。在得到了火柴的原料和配方,以及生个生产制造流程后,梁王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暗自里召集人手,秘密地进行生产和制造火柴。 梁王公然违反他的哥哥汉景帝制定的政令,接下来,势必要发生一场伴随着血雨腥风般的明争暗斗。那么,身为太子的刘彻,是否会抓住这个绝好时机,除掉觊觎皇位的梁王呢? 第二十四章 暗藏隐忧 七日之后巳时的光景,汉景帝刘启下了早朝,正一个人待在宣室殿中处理公务。而太子刘彻和和太子洗马李磊清点完毕了售卖七日火柴的一千五百万钱,拿着核对无误撰写在两大卷书简上的账目,两个人一身轻松,有说有笑地从东宫赶往宣室殿,向汉景帝刘启报告他们在约定的时间内,,圆满完成了他老人家交代的任务。按照这个对于李磊来说的天文数字,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一想到自己因此可能就会晋升官阶,李磊就暗喜不已。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李磊是大感意外的。因为毕竟在陇西郡那次对外售卖火柴,已经卖出去了几百万盒,没有想到这次才间隔了不到十日的时间,竟然又卖出去了将近八百万盒火柴。这两次售卖的火柴加在一起的话,肯定是超过一千万盒了。而那个时候,西汉全国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万上下,这样算了起来的话,几乎没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拥有一盒火柴,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火柴取火的方法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在当时的西汉得到了一次最大范围内的普及。想到这里,李磊不由地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 不过,考虑到当时在穷乡僻壤生活的人们,由于家境困苦,家庭支出本就入不敷出,或者仅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肯定是无法拿出两个闲置的钱,来购买一盒火柴只为可以用来方便取火。即便如此考虑到,火柴至少一日三餐生火要用,晚上点灯要用,作为一种生活必需品,可以说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财之道。这也就不难怪当时有些财大势大的商贾们会大量的购入囤积,还有个别地位和身份显赫的诸侯国的国王打起了私营的主意。 这一路上原本只需一刻钟的时间,楞是让若有所思的李磊走了两刻钟来。而在走在他身侧的刘彻,看到李磊一副陷入深邃思考之中的样子,便也就没有多加打扰,只是自一旁小心地陪护着。因为刘彻知道,经此一事,他对身边的这个太子洗马更加地倚重,平时以礼相待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够在这时候鲁莽地打断李磊的思绪呢,反正又不急于一时去向父皇汇报。 “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宣室殿大门处,领着四五个小内侍和十几个彪形大汉的羽林侍卫看守的太监总管高求,虽然他已过不惑的年纪,老眼昏花,仍然远远地瞧见了向他们走来地刘彻和李磊,待距离一丈距离时,朝着刘彻拱手作揖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小内饰和羽林侍卫们,在看到他们的头儿高求在向刘彻请完安后,便也紧随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拱手作揖,异口同声道。 “各位不必拘礼。”刘彻对着向他请安施礼站在他对面的一干人等,很有范儿地摆了摆手,面朝低垂着脑袋的高求,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没好气地问道:“我父皇是否在宣室殿?本太子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我父皇禀告,不知这次高总管是否有我父皇闭门谢客的圣旨?” 对于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刘彻来说,他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想在高球前几日的伤疤上撒了一把盐。而对于避之不及的高求来说,刘彻的问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他手下们面前,被刘彻如此这般地奚落,自然是感觉面上挂不住,立马就窘迫地面红耳赤起来。 “上次是老奴冒犯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给老奴一般见识。”暗自狠的牙痒痒的高求,不想因为上次发生的不愉快,而跟刘彻结下梁子,便朝着刘彻面前继续躬身作揖起来,低垂着脑袋,低声下气地回答说道:“回禀太子殿下,皇帝陛下正在宣室殿内处理公务,老奴这就上去派个内侍去给皇帝陛下通报一声,请太子殿下在此稍等片刻。” “去吧,本太子就在这儿等着,反正本太子有的是时间,不过,本太子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耽误了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的话,万一我父皇龙颜大怒,到时候掉了脑袋,可别怨本太子没有事先告诉你们哈。”刘彻看到平时日作威作福的高求却低声下气起来,便警告说道。 “太子殿下,您放心便是,就稍等一盏茶的功夫而已。”心中忐忑不已的高求在听完刘彻字字带刺的话语后,继续好言好语起来,忙把站在他身侧的小瑞子一把拉到面前,面授机宜了一番,吩咐道:“小瑞子,你赶紧上去,向皇帝陛下禀告,就说太子殿下有急事求见。” “喏。”小瑞子在不易被人察觉的空当里,跟刘彻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拱手作揖地答道。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身子单薄的小瑞子,在三百多个台阶上飞奔而过后,片刻不敢停留就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宣室殿。在等待了片刻后,小瑞子这才返身急急地走出了宣室殿门。 “皇帝陛下有旨,宣太子殿下与太子洗马即刻觐见。”小瑞子刚才由于来去匆匆,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好不容易走出了宣室殿,在殿外的廊檐下,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后,宣道。 听到小瑞子宣读完汉景帝的口谕后,刘彻情急之下,赶紧使劲推了一把站在他身侧还沉浸在苦思冥想之中不能自拔的李磊。被刘彻猛然推了一下身体的李磊,这才赶紧从刚才盘算着两次售卖火柴的情景之中回过神儿来,走在刘彻的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拾级而上,用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先后走到了宣室殿前,稍事休息了片刻后才一起进入宣室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刘彻自然是当仁不让地走在了李磊的前头,在他走到距离汉景帝御案七尺远的地方,便低垂下脑袋,单膝跪地,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向汉景帝请安问好道。 “小臣给皇帝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磊紧随刘彻之后,走到刘彻身侧后,也赶紧学着葫芦画瓢,低垂着脑袋,待单膝跪地后,有模有样地拱手作揖,郑重其事请安道。 “皇儿,李洗马,你们在朕面前不必拘礼,赶紧起来说话。”汉景帝放下手中刚翻阅到一半的一卷书简后,刚才一副眉头高锁的样子,听到刘彻和李磊的问安后,和蔼和亲地说道。 “启奏父皇,皇儿和李洗马这次赶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父皇禀告。”刘彻在听完汉景帝的回话后,便十分麻利地站起身来,在与身侧的李磊对视了一眼后,继续拱手作揖着禀告道。 “哦,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儿这次带着李洗马急急忙忙地赶来,定是朕在七日之前交代给你们的那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在这几日实施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吧。皇儿,你说给父皇听听,看看需要父皇给你帮你解决什么问题。”汉景帝沉下来脸色,有些不安地猜道。 虽然汉景帝作为一国之君,几乎每隔几日都回开一次早朝,但是在朝堂之中也都是跟群臣们讨论一些国家大事,对于售卖火柴这样的事情,在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芝麻绿豆点儿的事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话说回来,火柴实际上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 再加上,这七日以来,李磊和刘彻几乎是寸步不离东宫的后院,夜以继日地生产制造火柴,并安排大量的人手赶着马车,载上大量的刚生产的火柴,络绎不绝地赶往全国各地,除了一日三餐、上茅房,以及偶尔睡一会儿觉之外,根本就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也就没有在这七日之间向汉景帝禀告过生产和售卖火柴的实际情况,可以说,汉景帝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禀告父皇,儿臣和李洗马并没有在生产和售卖火柴的这几日里出现任何问题,恰恰相反,在父皇给我们最短限定的七日之内,已经圆满完成了父皇交代的筹集军饷和俸禄的任务。”刘彻听到汉景帝对他们似乎不太放心,便赶紧接着话茬,开门见山地和盘托出说道。 “呃,皇儿,你们真的在朕限定的七日之内筹集到了至少一千万钱么?”汉景帝在听完刘彻的这番话后,便拍案而起,“腾”地一下,从御椅上站了起来,惊喜万分地快步走到刘彻和李磊的跟前,以不可思议地口吻,向刘彻问询道:“皇儿,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这真的是令朕难以置信呐。皇儿,在这七日之内,你们生产出了多少盒火柴?卖了多少钱?” “回禀父皇,在这七日之内,共计生产出了将近八百万盒火柴,售卖了共计一千五百万钱。售卖的总额,还要比刚才父皇说的一千万钱还要多出了五百万钱。”刘彻拱手回答说道。 “李洗马,朕的皇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汉景帝还是对此将信将疑,扭头向李磊问道。 “回禀陛下,刚才太子殿下所言句句属实。”李磊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汉景帝的问话,便赶紧拱手作揖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卷书简,便呈送给身前的汉景帝,禀告说道:“这卷书简上清清楚楚记载着,这七日以来,火柴生产和售卖的具体账目,请皇帝陛下过目。” 汉景帝一把接过李磊手中的那卷书卷,看了片刻后,便从刚才的将信将疑变成了如今的深信不疑。他看着书简上详细记录着的每一日火柴生产和售卖的情况,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报……皇帝陛下,从梁国发来了五百里加急的奏章。”汉景帝暗自欣喜若狂的兴头上,突然从宣室殿外进来了一名风尘仆仆赶来亲自向汉景帝报告的信使,单膝跪地,拱手禀告道。 汉景帝粗枝大叶地看完了李磊的那卷书简后,便顺手放在了御案上,紧接着从信使手中接过那卷捆绑着的书简。当他打开看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颜便从刚才的大悦变成了大怒。 第二十五章 美人阿娇 汉景帝虽然在表面上碍于跟梁王都是同母同父的关系,再加上还尚健在的窦太后,处处袒护着梁王,就算汉景帝再宅心仁厚,也不能对梁王的行径过于放纵。毕竟,为了削弱各地诸侯国的势力,平息了几年前当时几乎差点就颠覆了中央政府的“七国之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搞的就连现在朝廷在财政支出上入不敷出,在全国范围内拖欠了半年多时间的官俸和军饷。当然,除了那次动乱之外,还跟各地的诸侯国自行铸造发行自己的货币也有很大的关系。不管从那个角度上来说,汉景帝在明面上不敢动他的亲弟弟梁王,那么,也只有派人到梁王的驻地梁国暗自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有忤逆之举,将就此扼杀在摇篮里。 而这卷五百里加急的书简密报,就是从梁国送出来的。汉景帝打开捧在手中的这份密报,只见这书简里的内容很短,写道:启奏皇帝陛下,自三日前,朝廷中央在全国各地售卖火柴,梁王刘武与梁国当地商贾勾结,囤积售卖到梁国的大量火柴,并于近日,在梁国境内秘密购置了大量的硫磺、红磷和树胶,并砍伐大量的树木。暂时,尚不知梁王近日的异常举动所为何事?接下来,吾等会严密监视梁王的动向。特此禀告皇帝陛下如上所述事项。在书简的最后,却没有署上发送这卷书简的人名,不过,汉景帝对书简上这段简短的内容却已深信不疑。 当汉景帝看到书简上写到梁王于近日购置了大量的硫磺、红磷和树胶,以及砍伐大量的树木时,就已经知道了梁王这样的举动是所为何事了。因为,在七日之前,他从李磊口中得知,上述的这些原材量都是用于火柴生产制造的。现在,让汉景帝颇为头疼的是,到底是谁把生产制造火柴的这些原料以何种方式透露给梁王的?毕竟,在太子东宫后院所有参加生产制造和售卖火柴的羽林侍卫们,都是在生死状上签过字画过押的。要是他们胆敢对外透露出去的话,是顶着掉脑袋甚至是株连九族的风险,该是怎样的诱惑能使他们置生死于不顾呢? “彻儿,李洗马,你们俩这次只用了七日的时间就超额完成了朕交代的任务,朕改日亲自赶往东宫,对这次生产制造和售卖火柴的所有参与者进行论功行赏。虽然朕交代的任务,你们圆满完成了,但是,生产制造和售卖火柴还是要继续下去,不过,在这个量上要大幅度地减少一下,并且,你们从今日生产出库的火柴盒和火柴棍桑,一定要做上不易别人察觉的记号,朕以后定有它的用处。”脸色铁青的汉景帝,面对着站在他身前的刘彻和李磊,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苦口婆心地叮嘱了一番后,并抬头望了望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唉,朕今个儿,还有一个棘手的公务要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回去后好好休息。” “儿臣看到父皇在阅览完手中的这卷书简后,气色有些不太好,还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愿为父皇排忧解难。”刘彻看到自己的父皇汉景帝脸色骤变,便赶紧走上前去,拱手说道。 “皇儿,你能有这份心思,父皇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几日,你跟李洗马为了火柴的事情,已经够劳累的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这卷书简上的事情,朕会妥善处置的。”汉景帝听到自己的皇儿太子刘彻说的这番关切的话,暗自欣慰不已,拍了拍刘彻的肩膀,和蔼说道。 “儿臣告退。”刘彻看到汉景帝这番话的意思似乎不想让他插手,便只好拱手告辞说道。 “小臣告退。”站在一旁的李磊看到刘彻施礼告辞,他也不敢怠慢,也拱手作揖告辞道。 刘彻和李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宣室殿,正好在宣室殿外,迎面遇到了等候他们出来的小瑞子。刘彻对汉景帝刚才又喜转忧一百八十度的情绪转换,暗自在心里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冥冥之中,他觉察到过不了几日,定有大事要发生。于是,为了可以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他便叫过小瑞子,轻声细语地耳语叮嘱了一番。小瑞子一边听着刘彻嘱咐的话语,一边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当然,站在近旁的李磊,却听不清刘彻的耳语内容。 通过观察汉景帝在看完手中那卷书简前后情绪巨大的反差,让李磊也颇感意外。他还原本以为这次面见汉景帝,把超额完成的成绩单往汉景帝面前一方,就可以当场被册封个大官儿做做呢。李磊清楚的记得,七日之前,他跟汉景帝单独谈话时,汉景帝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过他,只要李磊在规定的时限内完成了筹集官俸和军饷的艰巨任务,就让他位列九卿。不曾想,李磊原本抱着可以位列九卿的心思来面圣,最后的结果却是,片刻之后被打发了出来。 当李磊和刘彻拾级而下,走到了宣室殿大门处,候在此处的高求,远远地就看到他们两个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暗喜不已,心道:刘彻这个竖子,自以为做上了太子之位,这大汉的江山就属于你了,看到老夫跟由窦太后在背后撑腰的梁王走的近乎,就处处刁难于老夫,上次老夫还差点因为假传圣旨一事掉了脑袋。今个儿,兴致冲冲说有要是禀告于皇帝陛下,不曾想两刻的时间就这么快出来,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由此看来,这次跟皇帝陛下定商议的事情,肯定让是这个竖子大为失望。老夫看到这个竖子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感觉就是爽。 “老奴恭送太子殿下!”当刘彻和李磊走动高求面前时,高求十分主动地拱手作揖说道。 “恭送太子殿下。”听到他们头儿儿高求都迎送刘彻,一众内饰和侍卫们也拱手作揖道。 当刘彻经过高求身前,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了高求脸上暗藏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就气不打一处来,便把长袖一甩,两道浓密的剑眉几乎是要树立起来,碍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便把这口气狠狠地咽进肚子里,在不易被人察觉之间,用他那爽喷着怒火的眼睛,瞪了一眼高求。 刚才被高求和一众内侍和侍卫们当作透明人的李磊,在看到已经距离宣室殿大门走远时,行走在他身侧的刘彻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后,便加快了脚步,跟刘彻从刚才的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李磊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此地只有他跟刘彻两个人后,便附在刘彻的耳畔,似笑非笑地安慰道:“太子殿下,你太子肚里能撑船,可别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让他得逞了。到时候,被那个老东西知晓的话,岂不更让他幸灾乐祸。” “呼,你说这个老东西,为何从我坐上了太子之位后,就开始隔三差五地跟我对着干,这不是没事儿找不痛快么。”刘彻听完李磊的劝解后,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过头去,跟李磊,道出了更成层次的原因来,没好气地说道:“不仅仅因为这个,经常听到他收养的干儿子小瑞子向我汇报说,这个老东西还时常在父皇面前说的坏话,并且同时,他还老是帮助梁王说好话。值得庆幸的是父皇很少听这个老东西的谗言。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背地里害我。” “太子殿下,你怎么赞美起这个老东西来了,他那里是个男人呢,他分明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李磊在彻向他大倒苦水后,也跟着随声附和起来,当他想到古代凡是进宫做了太监的男人都要经受宫刑的。念及至此,过于兴奋的他差点往“人”后面加上一个“妖”字。 “哈哈哈,李洗马,你说的真精辟。这个老东西不配做男人,一个没有了**的人怎么能够称得上是一个男人呢。对对对,这个老东西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刘彻在听到李磊拿高求的太监身份开涮后,便觉得十分解气和好笑,刚才还几乎竖立着的两道剑眉,在挑了两下后,又恢复了原来横立的形状来,气地红彤彤的腮帮子上,立马也绽开了花,随即笑道。 在谈笑之间,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太子东宫的大门前,此时,在东宫的门廊中央的位置上,亭亭玉立着个娇艳欲滴的美少妇,只见这美少妇,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看着刘彻。 “彻儿弟弟,你今个儿是去哪儿了啊?臣妾在这都等了你半个时辰了。”美少妇嗔怪道。 “阿娇姐姐,你在这里等彻儿有何事?”喜形于色的刘彻,在听完美少妇杏眼圆瞪的问话后,赶紧收敛起了刚刚还挂在嘴角的几抹笑意,转而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儿,正色问询道。 与刘彻并肩而行的李磊,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前方一丈远距离处的东宫大门门廊中央处,站着位衣着华贵的美少妇,在这美少妇的身体两侧各站着四个扎着爽发髻的娇俏小丫鬟。 李磊在听到刘彻喊这个美少妇叫“阿娇姐姐”,便不由地让他大吃了一惊,心道:没有想到,我进了东宫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西汉武帝时期的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陈阿娇。 既然,今个儿,见都见到了,李磊便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阿娇来:大抵看上去,陈阿娇已经有二十五六岁的年岁,身高不足五尺,但是穿着底子高的靴子,看了起来十分的高挑迷人。再看她漂亮鹅蛋脸儿,乌黑秀长的发丝,一对玲珑的耳朵,光洁饱满的额头,两片柳叶弯眉,一双扑闪扑闪会放电的杏眼,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双腮,薄如蝉翼的双唇,樱桃小口,洁白无瑕的脖颈,挺拔的两座玉峰,身材不胖不瘦很窈窕,杨柳小蛮腰,两只芊芊玉手,十根玉指如白葱。总之,李磊看来,陈阿娇的这一身装束和教好的面容,就是放在公元两千多年后的当代社会里,也一个标致的美人胚子,并且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古典端庄之美,美不胜收! 第二十六章 兄弟相称 随着刘彻往前走,李磊跟陈阿娇(史书另一说是陈娇)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姣好的面容映入到李磊眼帘里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看的竟然让血气方刚的李磊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如果说,刚才距离陈阿娇一丈开外的距离,李磊看到的是清晰的画质,那么说,在走到半丈远的距离时,就再清晰了一些,变成了高清画质。当李磊随着刘彻走到陈阿娇的跟前时,大抵也就一尺的距离后,陈阿娇姣好的面容,呈现在李磊眼眸里时,绝对可以称得上超清了。 李磊明白美丽漂亮的美人胚子毕竟不是自己的,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对陈阿娇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陈阿娇可是未来汉武帝刘彻的第一位皇后,自现如今只是一个小小洗马的他来说,他需要做的就是跟这个未来的皇后搞好关系,最起码是在卫子夫没有上位之前,他虽然不能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主动去逢迎,但是他最起码要做到的一点就是,不能得罪迁怒于她。 不过,念及至此,让站在一旁的李磊,感到有些十分惊奇的是。作为高中历史课代表的他,从历史教科书上的记载上,知道陈阿娇在与刘彻定娃娃亲时,那个时候的刘彻这才不过刚四岁,而且还是在他母亲王夫人的授意下,说以后要娶陈阿娇为妻子的,这才正式定下了婚约。而那个时候的陈阿娇原本是被她的母亲馆陶公主,许配给当时的太子刘荣。可刘荣母亲拒绝了馆陶公主的一番美意,才让嫁女心切的馆陶公主给了颇有心府的万夫人可趁之机。 要是遵循当时西汉女子在十四岁十六岁的年纪就可以嫁人的传统,照此推算的话,陈阿娇要比刘彻大上个十一二岁,而此时的刘彻已经是年方二八的年岁,此时的陈阿娇大抵上也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岁了。可李磊就是近距离的来看,陈阿娇这朵女人花也才不过才是二十几岁的娇艳欲滴的模样儿,比十几岁还没有长开的小姑娘那种含苞待放的模样更加美丽动人。不过,摆在李磊面前的一个事实却是,陈阿娇由于脸部擦拭了不少的胭脂水粉,看上去就显得格外的年轻了不少。再一想到年纪在三十出头的女人在床笫上如母狼一般,便不由自主地为还未成年的刘彻,深深地捏了一把汗。看着这一对老妇少夫配,让李磊暗自慨叹不已。 “太子殿下,你在七日之前说,你在东宫后院有要是要忙,让臣妾回娘家小主几日么。今天刚好过了七日,臣妾就从娘家赶来照顾太子殿下。不凑巧的是,听东宫的侍女们说,臣妾在刚回到东宫之前,太子殿下就外出办事情去了。这不,臣妾就在这里等候了太子殿下将近一个时辰么。”陈阿娇在刘彻走到近前时,看到自己的夫君身旁站着一个大约摸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便不再自己对唤刘彻的昵称。不过,她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李磊后,颇为好奇地向刘彻问道:“彻儿弟弟,这位先生是哪位啊?臣妾怎么看着这位年轻的先生眼生呢?” “哦,原来如此。刚才,孤去了一趟宣室殿与父皇商议社稷之事,这不,刚返回来么。”刘彻听到自己的太子妃陈阿娇不再唤对他的昵称,便也心有灵犀地改了自称,满脸微笑地把站在二尺多远的李磊,一把拉到了他跟陈阿娇的跟前,大方客气地介绍说道:“太子妃,孤向你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孤让你回娘家前,向你提起到的新任太子洗马李磊李大人。” “来,李大人,我孤向你郑重地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孤的太子妃,也是孤的表姐陈阿娇。李大人在孤的眼里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能说两家话。在私下里呢,孤从小就称呼表姐阿娇姐姐,而阿娇姐姐称呼我彻儿弟弟。刚才,我们那样的称呼,没有吓着李大人吧。”刘彻看到李磊面露难色,便冲着他微微一笑,不拿他当外人,一边介绍,一边补充道。 站一旁心中惶恐不安的李磊,听到刘彻把自己跟陈阿娇私下里调情的昵称,当着他的面儿就大大方方、毫无忌讳地和盘托出。这让李磊如惊弓之鸟一般,实在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呃,哈。”陈阿娇听完刘彻的介绍后,刚才有些冷艳的面孔,一下子就得讶然失色起来,大喜过望地对着刘彻面面相觑了片刻后,一双会放电的妩媚大眼睛,看着李磊扑闪扑闪个不停,激动万分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在陇西郡发明创造了火柴的李磊,这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当初我跟太子殿下还以为发明火柴的人是老头儿,没想到是个白面书生。” “前段时间,发明了火柴的人正是在下。”李磊听到陈阿娇那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就觉得忐忑不已,忙麻利地向陈阿娇拱手作揖,结结巴巴地道:“小,小臣,参,参见,太子妃!” 站在原地心情多少还有几分激动的陈阿娇,看到李磊一副忐忑不安地一样,对他拱手施礼,如用一个邻家小妹一样的语气,对着李磊还礼说道:“李大人,你不必如此拘礼,今日能够得见李大人,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再说,方才彻儿弟弟都说了,既然自从进入东宫后,彻儿弟弟都把你当作家人一样看待,那我这个东宫的女主人,自然也会把李大人当作外人。” 躬身施礼的李磊,听到这个在汉代历史上以泼辣傲慢著称的皇后,竟然内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女人,暗自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太子刘彻和太子妃陈阿娇这对夫妇,竟然对他是如此的敬重,把他这个在仕途上才刚崭露头角才个把月的下臣,成为了他们的座上宾,这还是让李磊感觉恍如隔世一般。因为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别人对他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自从踏进了长安城,李磊原本以为自己就会陷入到勾心斗角的大汉官场之中。可是,当他面见了汉景帝后,非但没有因为发明创造火柴并以陇西郡太守府的名义对外售卖这件事,而迁怒于汉景帝,并可能会给自身招来杀身之祸。然而实际情况却与他当初殚精竭虑的悲惨命运恰恰相反,汉景帝非但没有降罪,反而头次见面就对他十分地有好感,对他青睐和赏识有加,不仅把一项难度要比一个小的陇西郡筹集官俸和军饷还要大的任务,交由他来完成, 领了这项十分艰巨艰苦艰难的任务后,李磊还被汉景帝封他为太子洗马,让他辅佐太子刘彻。并且,身为太子的刘彻对他也是十分的赏识,不仅跟他表明心迹,还把他当作家人一般来对待,对他从不端出什么太子殿下的架子。而且,身为太子妃的陈阿娇,在今个儿,又是对他这个在汉代山寨了火柴的始作俑者难掩仰慕之情,并以礼相待。突然之间,让李磊感到十分的受宠若惊,想起种种美好的境遇,让深陷其中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如梦一般。 三人并肩而行,毫无顾忌地谈笑风生起来,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就步入了东宫的客厅中。 “李大人,请坐,距离午时用膳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你就在此陪着我跟阿娇姐姐品茗闲谈。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刘彻待自己跟陈阿娇在正当门的玉凳上坐下来后,问询道。 “多谢太子殿下。下官身为太子洗马,本身的职责就是随时准备着服侍太子殿下的。既然太子殿下说让下官陪着,下官哪有失陪的道理。”李磊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道。 “李大人,你说话不要如此的拘谨,方才我与阿娇姐姐不是都向李大人说过了么,我们夫妻二人从李大人踏入东宫开始,就把你当成了自家人。”刘彻看到李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在他沉吟了片刻后,便循循善诱地说道:“李大人,你年岁比我稍长几岁,不如这样,以后咱们私下里,我就称呼你为李大哥,你就叫我刘贤弟,不要那些繁文缛节。” 如坐针毡的李磊,听到刘彻要与他称兄道弟,让他不禁暗自一阵狂喜,要知道能够跟在汉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帝称兄道弟的话,那种感觉和心情自然是好到无法言喻的地步了。可是,一想到,要是他跟汉武帝称雄道理的事情,被传扬出去的话,就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他不仅会受到一些人的羡慕,还会遭到一些人的妒忌,更会一些别有用心人的打击报复。想到这里后,李磊刚才的兴奋劲儿,顷刻间就立马化为了乌有,让他隐隐然感觉到芒刺在背。 “太子殿下,这,这万万使不得呐。下官出身本就是一介庶民,怎可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呢?下官万死不敢从命。”李磊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刘彻面前,拱手婉言拒绝道。 “李大人,你不要如此慌张。我说的只是私底下,就我与娇儿姐姐,还有你,咱们三个,或者你我两个人在场的情况下,以此相称而已。天知地知,娇儿姐姐知,我知你知而已。我可是从父皇面前,第一次见到李大人后,就想结交你这个好兄弟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刘彻看到李磊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便赶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安抚起来,不容置喙说道。 “李大人,你看我彻儿弟弟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不要再犹豫了,赶紧答应了我彻儿弟弟,我想你内心里肯定也是很愿意的吧。”陈阿娇看到李磊犹豫不决的神情,便帮腔道。 “既,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何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就,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李磊看到刘彻和陈阿娇态度极其的真诚,反正都是私底下这样称呼而已,只要他们三个人不往外边说,相信也不会传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边去的,便就下了决心,吞吞吐吐地答应说道。 “李大哥。”刘彻在看到李磊终于在他跟陈阿娇的狂轰滥炸之下,答应了他的请求,欣喜之下,便“腾”地一下从玉凳上站起身来,朝着站在他面前的李磊,拱手施礼地称呼道。 “刘贤弟。”李磊看到刘彻十分真诚地称呼他,突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拱手还礼唤道。 第二十七章 到平阳府(求推荐求收藏) 能够跟未来的汉武帝刘彻称兄道弟,又品茗闲谈了一番,这让李磊感到很是过瘾,毕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相信一个原本只能通过电视里播放的汉武帝时期的古装剧,来了解当世的人物和故事时,突然有一天,这个电视剧里彪炳史册的大人物,不仅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而且,还积极主动地要跟你交个朋友,并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把你视为挚友,与你称兄道弟,就是在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古装剧里也是极少见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几率还要低的事件,竟然不偏不倚地就落到了李磊的身上了,怎能不激动。 在品茗闲谈了小半个时辰后,已经过了午时,转件之间,又到了晌午头上用膳的时候了。这是陈阿娇跟李磊初次相见,这个未来的陈皇后十分热情好客地留李磊一起用午膳,再加上刘彻在一旁极力挽留,李磊只好流了下来和他们这对暂时十分恩爱的夫妻一起用膳。说到用膳,就不得不说别看太子东宫虽然无法跟皇宫相提并论。但是这东宫的厨子做出来的菜肴,却不比上次李磊在宣室殿的吃的菜肴差多少。毕竟上次是现任皇帝宴请,这次换成后任皇帝。 虽然,李磊面对着摆满了方形长条桌子上的菜肴,一个菜品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但是鸡鸭鱼肉却是能够分辨出来。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让早已是饥肠辘辘的李磊,禁不住垂涎欲滴起来。当所有的菜肴都已经到齐,坐在正当门处方形长条桌前的刘彻和陈阿娇,看到李磊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便告诉李磊可以用膳了。得到主人家的发话,作为座上宾的李磊,自然是饿虎扑食一般地用筷子夹起菜肴直往嘴里送,一风卷残叶之势,吃的十分地津津有味。 看着李磊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还是让坐在正当门细嚼慢咽的刘陈阿娇和刘彻,他们夫妻二人频频含笑侧目。吃了大概两刻的时间后,刚才由于进食下肚又猛又快,中间几乎没有放下筷子的李磊,冷不丁地打了一个饱嗝,“咕咕”地响了一。本来就让刘彻和陈阿娇感到好笑,在听到满嘴塞满了菜肴还没有咽进肚子里的李磊,竟然打了一个饱嗝,他们夫妻二人便从刚才的忍俊不禁,转而变成了开怀大笑。当然,陈阿娇笑声如银铃,但却也是掩面而笑。 刚才旁若无人一般沉浸在享用山珍海味之中的李磊,在听到刘彻和陈阿娇的笑声后,先是抬起头来,晃了一下神,而后,便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的笑声是冲着自己的,便感觉咀嚼在嘴里的菜肴如鲠在喉一般难以下咽。不过,李磊还是强忍着窘迫的心情,艰难地吞下肚子里。 正掩面而笑的陈阿娇,用她那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瞥见到了李磊的窘迫相,便赶紧收敛起了绽放在双边粉腮上的朵朵花瓣儿,竟然感觉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已经吃了七分饱的她,便起身跟刘彻告辞道:“彻儿弟弟,我已经吃好了,先回房间歇着了,你跟李大哥慢慢吃。” “那阿娇姐姐,你慢走,待会儿好好睡个午觉,我跟大哥用完午膳,还有重要的公务要去做,可能要忙一整个下午,等到了晚上时,我再去陪阿娇姐姐。”刘彻思索了片刻,说道。 “彻儿弟弟,你忙公务就行,不用太惦念姊姊。”陈阿娇在转身之际,抛了个媚眼说道。 枯坐在凳子上的李磊,正愁着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突然看到陈阿娇起身告辞,便在陈阿娇经过他面前时,站起身来,拱着颤抖着的手,恭敬地说道:“太子妃,请慢走。” “李大人,咱们在私下里,你以后别叫我太子妃了,听着多生分。不如以后,你跟彻儿弟弟一样叫我阿娇姐姐吧。”方才有些难为的情陈阿娇,听到李磊对她的尊称后,便笑说道。 “那,那小弟我恭送阿娇姐姐。”李磊听到陈阿娇对她称呼的纠正后,便赶紧改口说道。 待陈阿娇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迈着轻盈的步伐,袅袅婷婷地走出了东宫客厅后。霎时间,整个客厅的氛围突然冷落了许多。此时,刘彻正不紧不慢地用筷子夹着菜吃,而早已经吃的肚子浑圆的李磊,却因为刚才被取笑后,顿时没有了一丁点儿的食欲,只就枯坐在哪里。 “李大哥,你怎么不进膳了?已经吃好了么?”刘彻此时也吃了八分饱,在用筷子夹菜的不经意间,眼睛的余光瞥见坐在他左下方不远处的李磊,正枯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儿,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关切地问道:“李大哥,是不是今个儿的午膳不和您的胃口啊?” “刘,刘贤弟,我,我已经吃好了。”李磊被刘彻这么一问,说起话儿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顿了顿后,他用手指着面前剩下的一些菜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以身为例道:“这满桌子俱是美味佳肴,要不,刚才我也不会是那番吃相,还引得刘贤弟和阿娇姐姐的取笑。” 看到李磊说上述这番话时一脸的无辜表情,引得刘彻又是好一番开怀大笑。不过,这笑声持续了片刻的光景后,刘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丢下了碗筷,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磊的桌前,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李大哥,小弟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几日,小弟我一直都跟着李大哥你在这东宫的后院忙活着生产制造火柴。方才,我才想到自己已经有十几日没有去过我娉姐姐府上作客。今个儿正赶上我有空闲的时间,也正好去问一下娉姐姐,前几日,我派人送到她府上的那一百盒火柴,如今使用的怎么样了。李大哥,不如陪我一起去吧。” 站起身来的李磊,听到与他相对而立的刘彻,说话之间,一口一个“娉姐姐”,觉得甚是好奇。据他有限的西汉历史知识,快速地搜肠刮肚了一番后,也没有找到可以与刘彻口中的这个“娉姐姐”相对应的女子来。要是硬要说有的话,李磊首先就想到了风华绝代的平阳公主。可是,当平阳公主在他脑际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就立马被他淘汰掉。因为李磊并不知道平阳公主的真实名字,只是从上高中的历史教科书和泛滥成灾的西汉古装剧里知晓这个戏份不少的女子。就是削尖了他的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这个“娉姐姐”跟平阳公主有什么瓜葛。 “刘,刘贤弟,这,这位你口中的‘娉姐姐’是何人也?”李磊挠了挠头,茫然地问道。 “怎么,李大哥,不晓得我方才说的‘娉姐姐’?”刘彻看到李磊一脸茫然地样子,一想到他这个才二十几岁就寡居多年的娉姐姐,正好需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来照顾,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仔细打量了一番外表英俊的李磊后,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饶有兴致地对李磊说道:“既然,李大哥还尚不知我家娉姐姐是谁,自然也是没有见过我家娉姐姐的面儿。正好咱们完成了父皇交给的任务后,有了空闲的时间,为李大哥介绍认识一下。” 从刘彻的这番话语中,不难看出,他暗自盘算了一番后,突然觉得身前的这个相貌堂堂又才智过人的李磊,在年龄上大抵与他的娉姐姐相仿。又加上这个虽然守寡多年的娉姐姐,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颗少女的心,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绝不输于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而她对于一些有才能智慧的男子是十分崇拜的。除此之外,更为关键的是,如今的李磊是一个至今尚未娶妻的单身男子。毋庸多言,李磊这等有才之人,也很难过得了美人这一关。 在刘彻思索了片刻后,便暗自认为李磊跟他的这个娉姐姐,要是能够在他牵线搭桥之下,两人可以喜结连理的话,是乃是天作之合。念及至此,他便更加极力地对李磊循循善诱起来。 不过,对此并不知情的李磊,在看到刘彻刚才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时,也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来。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现在面对着的是年轻气盛的汉武帝呢。既然刘彻提出来让他陪着一起去看她的娉姐姐,李磊自然是不敢怠慢,有求必应。 “既然刘贤弟执意让我陪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磊看到自己从刘彻口中既然问不出这个“娉姐姐”到底是何许人也,不如跟着刘彻走一遭,去亲眼见识一下,便答道。 于是乎,刘彻叫了一辆五匹马拉着的大马车,他跟李磊两个人坐在四周内部围着木板、外部围着黄色布幔的车棚子,为了加强车棚子里的流通性,左右两侧各开了一个正方形的洞来,并用布幔遮上,但随时可以用手挪开。当然,车棚前头的大门是要紧闭关严实的。在马车的前方有一队七八名骑兵侍卫开道,而马车的后面也紧跟着一队七八名骑兵侍卫守尾。用大抵了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的车轮就停止了转动,李磊想必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禀告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平阳公主府。”待马车停稳当了片刻后,有个侍卫通过车棚一侧的方形木洞,向微眯着眼睛正在心中盘算时如何撮合李磊和娉姐姐的刘彻,轻声禀告道。 果然不出李磊所料,车轮停止转动确实是到了目的地。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听到这个侍卫说到了平阳公主府后,才明白过来,刘彻在临来之前口中说的“娉姐姐”,十有八九就是当初被他淘汰掉的平阳公主。想到这里,不得不让李磊联想到,方才在东宫客厅刘彻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番,便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地不祥之感。至于,到底会是什么事情。李磊实在是想不处一个子丑寅卯来。反正,从他得知来到了平阳公主府后,就忐忑不安起来。 自古有人言: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在寡居多年的平阳公主府里面,却是风流韵事多! 第二十八章 遭遇相亲 “李大人,你还坐在里面愣着干什么呀,咱们到了娉姐姐府门前了,赶紧出来呐。”走下马车的刘彻,站定了好一会儿,看到李磊坐在车厢里的座位上发着呆,站在车门处催促道。 “太,太子殿下,下,下官这就出来。”缓过神儿来的李磊,忙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 下了马车的李磊,站定在平阳公主府前,感觉这府门十分的气派,虽然赶不上太子东宫府门那般气势恢宏,但也不是一般达官贵人或者商贾士绅之宅院大门所能比肩的。就光大门前两边蹲窝的那两只石狮子,看的时间长了,就会给人一种摄魂夺魄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站在刘彻身旁的李磊,还未等到他打量完平阳公主府的大门,就只听见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首先出来了两个并肩迈步的年轻侍女,紧接着便出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在李磊看来,这夫人的年纪跟陈阿娇大抵相仿,唯一不同的是,这夫人虽然长相甜美,但是看上去她的脸谱轮廓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的神色,跟刘彻却有几分相似。看到这里,李磊早已经暗自断定,这位如沐春风向着他和刘彻方向迈步而来的年轻夫人就是平阳公主。 “彻儿弟弟,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来看一下你苦闷的姐姐呢?”这年轻貌美的夫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下大门的几个台阶后,冲着刘彻的方向,略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 “姐姐,请勿责怪,弟彻今日公务繁忙,连陪阿娇姐姐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时间出来玩呢?”刘彻赶紧迎了上去,突然想起来,前几日送来的那一百盒火柴来,便问询道:“姐姐,前几日,弟彻派人给您送来了一百盒火柴,用于平阳府取火,不知道使用的情况如何?” “火柴是什么物什?”平阳公主对刘彻派人送来火柴的事情一无所知,经刘彻如此一问,自然是一头雾水。不过,平阳公主府的厨房都是交由吴大娘来管理,此时,她想应该吴大娘知晓此事,便对刘彻说道:“彻儿弟弟,火柴这事儿,姊姊我真不知晓,不如咱们进入府内,在客厅里喝着茶,稍等片刻,姊姊派人叫来掌管厨房各种事宜的吴大娘,你来问她应该知晓。” “嗯,如此甚好。”刘彻听完平阳公主的这番答话后,背负双手,略一沉吟,开口说道。 当李磊跟着在刘彻身后,步入到了平阳府中后。看到偌大的平阳府的布局还是陈设,跟住了七八日的太子东宫比以前,真的就是在伯仲之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太子东宫是未来皇帝暂时居住的地方,而这平阳公主府原本是汉景帝赏赐给她和驸马的。而这短命的驸马英年早逝,如此偌大的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宅院,也就只有属于寡居在此的平阳公主一个人的了。 大抵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一行人才到了平阳公主府的客厅。说话之间,刘彻和平阳公主自然并排坐在了正当门的两个玉凳上,而以太子属臣身份前来的李磊,不仅一路走来要屁颠屁颠地跟在刘彻的身后,而且,在进入了客厅之后,他还要乖乖地站在刘彻的身侧。 刚坐在玉凳上,屁股还没有暖热的刘彻,原本以为李磊会坐在距离他七尺开外的左下方的玉凳上,可是,他抬眼望前一看,却发现没有了李磊的身影,便以为是把他给落在了大门外,便扭过头去,朝着满面春风的平阳公主,有些急切地问询道:“娉姐姐,刚才在你府门外,一直伴随在我左右的那个年纪比我稍长的年轻男子,娉姐姐有没有留意到他进来呐?” “府门外?比彻儿弟弟年纪稍长?姊姊不曾留意到有个彻儿弟弟所说的年轻男子啊。”平阳公主回想刚才在府门外的情景,却想不起来有刘彻口中所讲的这个人,疑惑不解道。 正在这一对姐弟在为寻找李磊而互相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之际,站在刘彻身后方的李磊,在马车上感觉到的那种不祥之感,此时便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感觉到越来越强烈了。 “太子殿下,小臣在这。”李磊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站了出来,向着刘彻拱手作揖道。 “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统统都下去吧。”刘彻在看到李磊站在自己的面前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便在左顾右盼了一番后,对着客厅内的一众侍女侍卫摆了摆手。待他们都走出了客厅后,他才转过身来,满脸微笑地对躬身施礼的李磊说道:“李大哥,贤弟我已经屏退了左右,现在这客厅里就只有贤弟我、娉姐姐和你咱们三个人,你就不必如此拘礼了。快转过身来,走到贤弟的娉姐姐面前,我给李大哥你好好地介绍一下,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姐姐。” 站在刘彻右侧的平阳公主,听到自己平时目高于顶的弟弟,竟然对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叫“李大哥”,还自称为“贤弟”。从这样十分亲密的称呼中,她便猜到了这个自己弟弟口中的“李大哥”,绝非是平庸之辈,定然是一个大才之人,如若不然的话,她的这个弟弟也不会如此地放下太子的身段来。想到这里,平阳公主便对李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 “小臣姓李名磊,乃东宫属吏太子洗马,见过公主殿下。”李磊如赶鸭子上架一般,迈着唐老鸭的步伐,慢慢悠悠地走到平阳公主的面前,再一次地拱手作揖,恭敬地自我介绍道。 “李大人,方才,本宫的彻儿弟弟都说了让你不必拘礼,你免礼吧。”平阳公主虽然对李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她还不想太早放下自己的身段来,便端着公主的架子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守在客厅外的侍卫们通报说,吴大妈已经到了。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一百盒火柴使用情况的刘彻,便就命通报的侍卫让守候在客厅外的吴大娘,进到客厅里面问话。 “贫妇,给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请安。”吴大娘走进来,先是躬身作揖,恭敬地说道。 “吴大娘,不必拘礼。”有些心急地刘彻,从玉凳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吴大娘身前,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询道:“吴大娘,听公主殿下说,府上厨房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你来操持。那么,前几日,孤派人送了一百盒的火柴,你可否知晓呢?” “回,回太子殿下的话,贫,贫妇知晓,这,这一百盒火柴是由贫妇收下的。”吴大娘听到刘彻的问话后,还以为这一百盒火柴出了什么问题呢,便忐忑不安起来,吞吞吐吐搭道。 “吴大娘,您老人家不要害怕,孤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刘彻看到站在距离他一尺远的吴大娘,被他如此一问,两只腿只发抖,上身也跟着打颤,便赶紧安抚起来。接着,他话锋一转,问询道:“吴大娘,这火柴用于取火也有几日了,您老人家说说看,火柴使用起来的话,比咱们平时使用的钻木取火的方法要简便多少?对了,如今府上还剩下多少盒火柴呢?” “回,回禀太子殿下,贫,贫妇以为,这火柴用于取火要比那钻木取火的办法还简便许多倍。自从府上有了太子殿下送来的火柴,后来凡是府上取火都不再用钻木的办法了。”吴大娘虽然被刘彻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一番,但是起初也难掩心中的惶恐不安,后来,紧张不已的情绪才慢慢消散。她略一思忖了片刻之后,摆着手指头一算,说道:“还剩下三十盒火柴。” 听到吴大妈对火柴赞不绝口的这番话后,原本对火柴一无所知的平阳公主,似乎知道了这个火柴是用来取火的,要比平时常用的取火工具木燧和金燧要方便许多。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今个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平日里,来到她的府上,就闹着自己给他找一些姿色上佳的艺伎们跳舞纵乐。而今个儿,对于此事不仅只字未提,竟然还关心起了取火的东西来。这让坐在玉凳子上的平阳公主,实在是难以琢磨透她这个弟弟心思是什么。 “吴大娘,孤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定然携带着一盒火柴。先拿给孤用一下,回头孤派人再送一百盒火柴过来。”刘彻从吴大娘手中接过一盒火柴后,紧接着,便转过身去,客客气气地打发吴大娘说道:“吴大娘,这里没有您老人家什么事情了,您老人家先退下忙去吧。” “喏。”正愁着没机会离开客厅的吴大娘,在听完刘彻的吩咐后,赶紧躬身作揖地说道。 待吴大娘离开了客厅后,刘彻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屁股坐在了刚才还没有暖热的玉凳子上,他擎着身子在平阳公主眼前,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用火柴头在火柴盒两侧轻轻地一划,只听见“呲”地一声微响,点点火光九耸立在了那根一小小的火柴头上。 坐在玉凳子上的平阳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彻手中的的东西,当那根火柴点燃了小火苗后,她立马就惊得目瞪口呆起来,暗自啧啧称奇道:这根叫做火柴的小木棍也太神奇了吧! “姐姐,你瞧,这就是弟彻方才说的火柴取火法。”刘彻拿着那根还未燃烬的火柴,在已经被震惊成呆若木鸡状的平阳公主的眼前,来回地晃悠了几下之后,带着炫耀帝口吻说道。 “弟弟,这样一根小小的火柴,轻轻一划就能生火,今日亲眼目睹后,真是不可思议!”平阳公主缓过神儿来后,禁不住对火柴夸赞起来。然后,在停顿了片刻后,她若有所悟地问道:“弟弟,你今个儿到姐姐府上来,不会就是让没见过大世面的你姐姐我来大开眼界的吧?” “知我者,姐姐也。弟彻今日来府上,一则是好久没有来,想看望一下姐姐过的怎么样;二则是,弟弟要为姐姐你引荐一下这个发明创造了火柴的人,不知道姐姐是否感兴趣呢?”刘彻听到平阳公主话中有话,似乎觉察到了她怀疑其自己的动机了,便赶紧开门见山地说道。 “能够发明创造了火柴取火法的这个人,定是世间难能可贵的奇才,你姐姐我当然想认识一下这样的人物。”平阳公主思忖了片刻之后,茅塞顿开起来,若有所悟地指着站在她身前的李磊,朝着刘彻问询道:“弟弟,这火柴取火法不会是出自你的这位太子洗马之手吧?” “姐姐真是聪慧过人,让弟彻佩服地五体投地。”刘彻听到平阳公主已经猜出了是李磊发明创造了火柴,便暗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有缘分,她的姐姐有双识珠的慧眼,随即夸赞道。 听完刘彻对她的夸赞后,平阳公主这才知道为何他的这个目高于顶的弟弟,为何要对他的太子洗马以礼相待,以兄弟相称。本来李磊就让初次见面的平阳公主感到几分的好奇,这下子,李磊以火柴发明者的形象进入到平阳公主的脑海里后,顷刻之间,形象立马就高大了。 平阳公主此时如同一个花痴一般,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起站在距离她只有两尺距离的李磊来:皮肤谈不上黝黑如煤,也说不上洁白无暇,是一个正宗黄皮肤的年轻男子,大抵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是眉清目秀,一副的书生气,但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看着李磊的这身官衣官帽,立马显得文质彬彬起来,好感自然是急剧倍增。 而此时的李磊,虽然低垂着额头,但是透过眼睛的余光,却能够清清楚楚地瞥见平阳公主的俊俏脸蛋儿和略显丰满的体态。只见平阳公主的修长秀发挽成的发髻上,插着一枚翡翠玉簪子,两个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分别悬挂着两只晶莹剔透的玉耳环,鹅蛋脸型,光洁的额头,柳叶弯眉,长长地眼睫毛,双眼皮,小巧的鼻子,白里透红粉腮,薄薄的双唇,樱桃的小口,白洁的脖颈,开阔的胸前挺拔着两座饱满结实的玉峰,体态虽然略显丰盈,但也处处透露出貌美少妇独有的一番风韵。再看她那双芊芊玉手,白皙如葱的十根玉指,看一眼都觉得舒服。 “姐姐,你觉得我这个新任的太子洗马怎么样?姐姐还中意吧?”坐在一旁如同一个电灯泡的刘彻,把嘴巴凑到平阳公主的耳畔,用手捂着她的耳朵,生怕李磊听见,悄悄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弟弟,你休得胡说。”平阳公主听完刘彻的话后,粉嫩的双腮的双腮上,顷刻间,就开出了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来,羞地她低垂下了额头,轻声对着刘彻嗔怪起来。然而此时羞涩少女附身的平阳公主,在面红耳赤了片刻后,却附在刘彻的耳畔,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地轻声细语说道:“彻儿弟弟,即使姐姐我同意了,人家李洗马也未必同意啊。” 话音刚落,还未等到刘彻作答,在猝不及防地突然之间,从客厅外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烈马的长嘶声――“.嗷……”!这冷不丁冒出来的烈马的嘶鸣声,划过天际,摄人心魄! 第二十九章 骑奴卫青 “嗷……”听到从客厅外传来的嘶鸣声后,把客厅中各怀心事的三个人,俱都下了一大跳,吃了一惊。尤其是已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平阳公主,听到马的嘶鸣后,即刻花容失色。 虽然客厅外传来马的嘶鸣声极其地尖利,想要撕碎了空气一般猛烈,让刚才还喜形于色的刘彻,脸庞的神色顿时从刚才的万里无云变成了阴云密布,而刚才还一副羞涩少女模样的平阳公主,自然是吓的脸色从刚才的白里透红变成了此时的红里透着紫。可是,李磊虽然同样也受到了惊吓,除了起初浑身打了个冷辗之外,却表现地极其镇定,面部的表情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刚毅的神色。或许是在一个月前与凶猛无比的野猪缠斗中,形成了镇定自若的品格。 花容失色的平阳公主,抬眼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李磊,丝毫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又再一次让她讶然失色。平阳公主暗自暗叹道:我彻儿弟弟这是从那儿招揽来的绝世奇才,不仅发明创造了取代了钻木取火的火柴,而且,还处变不惊。更为关键的是,他还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子。想及至此,平阳公主的粉嫩的双腮上,又再一次地绽放出了朵朵的桃花来。 “姐姐,这是谁在院子里驯马?”受到惊吓的刘彻,在晃了一下神后,向平阳公主问道。 听到刘彻的问话后,平阳公主这才想起来,今个儿是汉景帝的赏赐给她的那匹汗血宝马出栏的一天。这汗血宝马不如一般的中原马温顺,即使圈养了一年,天生的野性也没有消退多少,反而是被圈养的时间越久,野性也就积压的越多。这不,这匹刚出栏的汗血宝马就把积攒了一年野性一下子喷薄而出了。这汗血宝马野性刚烈,万一伤到人的话可就不太好了。想到这里,平阳公主便叫着刘彻和李磊,一起到客厅外的院子里,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经常有人说:一个人的能耐有多大,那么他的脾气就会有多大。同理,对于在古代传闻中可以达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来说更是如此,它当然是有发脾气的权利。 当李磊随着刘彻和平阳公主走出了客厅,看到距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有一个看上去身体有些壮实的年轻男子,骑在了马背上,无论任由这匹野性十足的马如何的左蹦右跳,如何的颠簸,他的双腿都紧紧地夹住马背,如同是一块橡皮泥死死粘在了马背上,而他的双手也牢牢地握紧那根用来赶马的粗大麻绳,由于攥紧双手把麻绳握的太紧,以至于手心都出现了一道道血丝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地让李磊为马背上的这个年轻的男子捏了一把冷汗。 “卫,卫青,你,你小心别摔着。”平阳公主看到骑在汗血宝马上驯马的年轻男子后,便急的她直跺脚,因为卫青是她最会驯马的家奴,还从未亲眼见到过他被一匹野性十足的马给折磨成这样的状况,当下便为卫青的人身安全担心起来。满脸愁容的她不无担忧地关切道。 与平阳公主隔着刘彻的李磊,听到她冲着马背上壮实的年轻男子称作“卫青”。听闻此名后,这让刚才还处变不惊的李磊,一下子就变得大惊失色了。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的时间内,接二连三地认识从古装剧里才能见到的历史人物,卫青就是这其中之一。 可能是听到了女主人担忧的话语后,卫青与刚才的镇定自若相比较的话,现在方寸有些大乱,竟然在马背上越来越不稳当了。不过,卫青毕竟就是卫青,要是没有一点儿定力的话,以后也不会成为后来的大将军大司马,位列汉武帝的三公之列,说是三公之首都不为过。好在,当他咬紧牙关,及时调整好情绪后,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胳膊上的血管青筋都清晰可见,就那么可劲儿地往后勒住了赶马的麻绳,只听到他胯下的汗血宝马在“嘶……”地一声长鸣后,刚才还十足的野性立马变成了一现的昙花――消失不见了,立刻就温驯了下来。 只见这匹情绪稳定的汗血宝马一身枣红色的毛,体高大抵有五尺左右,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不过,李磊一想起方才发十足的野性,禁不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站在原地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刘彻,神色略显慌张地看着卫青骑在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上,只感觉有些惊心动魄。被眼前惊得瞠目结舌的刘彻,当看到卫青最终驯服了这匹野性十足的汗血宝马后,冲着骑在马背上心有余悸的卫青,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说道:“年纪轻轻就能够把如此野性的汗血宝马驯服,果然是一个上佳的驯马师,孤方才还在下面为你担心。” 听到刘彻的这番夸赞门,惊魂未定的卫青赶紧松开手中紧握的缰绳,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刘彻身前拱手作揖地恭敬说道:“平阳公主府家奴卫青,在此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如此拘礼。”刘彻看着身高马大的卫青对他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本来对他就印象很好,这下子又加了不少的印象分,若有所思地说道:“卫青,嗯,孤记着你的名字了。” 虽然卫青是平阳公主府上的家奴,但他从小就胆识过人,又喜好舞刀弄枪,善于骑射,身体长的又很是结实,如今已年方二八的卫青,当遭遇四五个彪形大汉合力对付他一个人时,他可以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之内,不用兵器仅徒手就可以把他们统统打倒在地。因此,一路看着卫青长大成人的平阳公主自然是对他极其器重。当然,这种器重,也仅限于主任和奴仆之间,在内心深处,平阳公主对于出身卑贱的卫青,还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偏见的。 “卫青,你没事儿。”平阳公主看到卫青安然无恙地从马背上下来后,出于一种主任对奴仆的本能的关心,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才,看着你在马背上的样子,还以为你会被本公主圈养了两年刚出栏的这匹野性不改的汗血宝马给甩下来呢,幸亏没有,把本公主吓坏了。” “方才,卫青在马背上开了小差,没有集中精力在驯马上,一时乱了方寸,让公主殿下担心了,请公主殿下恕罪。”卫青听到平阳公主担忧他的话语后,赶紧拱手作揖,赔礼说道。 站在刘彻身后方袖手旁观的李磊,从平阳公主的上述话语中,虽然流露出了对身为家奴的卫青的关切之情,但是更多的是担心着不要因为她的那匹野性难驯的汗血宝马而弄伤自己府上不可或缺的下人。不过,能够亲眼目睹一下在西汉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卫青年轻时的风采,对于西汉历史迷的他来说,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不过,只是让李磊略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以后在汉武帝时期的仕途上风光无限的大司空大将军,如今竟然还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平阳公主府上的家奴而已。想到这里,李磊盘算着在这个时候,让刘彻把他招致麾下。 “太子殿下,小臣有事禀告,请太子殿下随小臣借一步说话。”李磊闪身走到刘彻的身侧,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平阳公主和卫青这对主人和奴仆正在交谈,附在刘彻耳畔,悄声说道。 听完李磊说的话,刘彻根本就没来及的多想,便就跟着李磊走了五步之远,靠近李磊身前,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轻声细语地问道:“李大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贤弟我呢?” “太子殿下,方才也见识了这个名字叫做卫青的平阳公主府上的家奴,在烈性如此之大的一匹马的背上,表现的十分沉着冷静,虽然中间有片刻的功夫慌了神,但整体来看的话,绝对是个做事从容不迫的人。而且,最终,凭借着他顽强的毅力,终于把这匹烈性极大的马给驯服了。别看他现在年纪轻轻,又长得五大三粗的,依我之见,如若对此人加以锻炼,以后定能委以重任,太子殿下不如就此把他招致麾下,以免日后被梁王夺了去,定会对太子殿下继承皇位构成很大的威胁。请太子殿下,认真考虑一下小臣的这个建议。”李磊也顺势凑到刘彻的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刘彻一边极力举荐卫青,一边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大人,真的如你所说,娉姐姐府上的一个乳臭未干会驯马的家奴,日后能够委以重任么?”刘彻在听完李磊的这番权衡利弊的话语后,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不置可否地问道。 “太子殿下,您常常不是说日后继承大统,就准备跟屡屡侵犯袭扰我大汉边境的匈奴宣战么。匈奴是一个善于骑射的民族部落,咱们要想在两军交战之中战胜他们,首先就应该开始招募善于骑射的青年才俊才是。而今日得见的这个年轻后生卫青,对于驯马很有自己的一套,看到在马背上都可以做到处变不惊,日后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呐。”李磊看到刘彻的眼神中充满狐疑的神色,便继续磨起了嘴皮子,向刘彻分析了卫青日后的可用之处。 “李大人,唉,可这个卫青毕竟是娉姐姐府上的一个家奴,身份如此低贱,日后要是真的封他做了将军,让他为我领兵打仗的话,如何服众?”刘彻想到卫青的出身,摇头叹息道。 “太子殿下,孟子曾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像这些仁君良臣莫不都出身卑贱,但是,他们最终都名垂史册。小臣以为,对一个人的认可,不能仅看他是何出身,而应该看他所具备的才能。要想成为一个唯才是举的仁君,就应该做到慧眼识珠和知人善任才是。这只是小臣一言之见,还请太子殿下莫怪。”李磊依然保持着百折不挠的品性,向刘彻引经据典说道。 “李大人所言极是,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于李大人呢。”刘彻听完李磊的上述分析的话语后,突然感觉醍醐灌顶,便赶紧采纳了李磊的建议,欣喜地说道:“听了李大人方才的这番话,让彻醍醐灌顶,彻今日就听从李大人的这个建议,把卫青招致麾下留用。” 早已经是口干舌燥的李磊,在听到刘彻在他的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之下,终于答应了把卫青招致他的麾下,这才终于是放了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道:我的唾沫星子没有白费。 第三十章 霍去病 跟卫青说完话的平阳公主,抬眼一看,刚才还站在他身旁的刘彻和李磊,趁着她跟卫青说话的间隙,两个大男人竟然跑到距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窃窃私语去了。看到这里,她又禁不住想起来方才在客厅里,刘彻附在她耳畔的那番问话,便又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起来。 此时此刻的平阳公主暗自思忖:我的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一直都想把姐姐我给再次嫁出去。之前虽然也见过不少适龄的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公子,但无奈姐姐我对他们统统提不起太多的兴致来。不过,今个儿,彻儿弟弟带来的他府上的太子洗马,看起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仅年过弱冠之年,在年纪上跟我应该相仿。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年轻就想出来了用一根小小的火柴就能够轻松取代钻木取火的法子来,能够跟如此大才的人尝试着来往一下也挺好。虽然他现在刚步入仕途,暂时还只是个官阶不高的太子洗马,但是,我相信凭借着他的聪明智慧辅佐彻儿弟弟继承皇位的话,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再说了,若是我们情投意合,父皇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他可就是我大汉朝的驸马爷了,身份和地位自然也就上去了。 “娉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刘彻在跟李磊商定完毕后,折身返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突然看到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的平阳公主竟然目光呆滞,便轻轻推了一下她的柔肩,问询道。 “哦,没没事,姐,姐姐我方才想了些鸡毛蒜皮的府中琐事,就觉得有些厌烦。”平阳公主被刘彻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了一跳,故作生气状的微蹙了一下眉头,吞吞吐吐地搪塞道。 “原来如此,依弟彻之见,姐姐一个人生活定是苦闷了些,不如让弟彻给姐姐介绍一位生的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改嫁了吧,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便就不再会让姐姐时常感到厌烦了。”刘彻听到平阳公主闪烁其词的话语后,赶紧趁热打铁起来,穷追不舍地旧事重提道。 “弟弟,你又来取笑姐姐我了。”平阳公主听到刘彻的话里有话,并从中读出了几分流露出的意思来,粉嫩的双腮上又再一次地绽放了朵朵的桃花来,羞涩地低下了额头,欲拒还休地轻声低语地难为情道:“若是弟弟有心的话,就告诉那个男子,姐姐要的是一个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并且,只能娶我一个人为妻,不能再有其他的妾室,如能办到,姐姐便答应。” “看来姐姐对弟彻方才在客厅里推荐的那位男子,心中已经十分中意了。”刘彻从平阳公主难为情的话语中,显而易见地听出了她对李磊十分的中意,只是提出了一个让所有的男人都感到极为不爽的苛刻条件来――不许再纳妾室。刘彻觉得平阳公主提出的这个苛刻条件,感同身受地哀叹道:“唉,姐姐怎么跟阿娇姐姐一样,都提出来这样一个苛刻的条件呢。” “反,反正,若是他不答应的话,姐,姐姐我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再嫁人的。”平阳公主看着刘彻在她面前唉声叹气的样子,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咬紧牙关,磕巴着道。 这个时候,刘彻还未答话,把已经温驯的汗血宝马牵过来的卫青,走到了平阳公主的身前,牵着缰绳,拱手施礼地说道:“公主殿下,你的这匹刚出栏的汗血宝马,卫青已经给你驯服了。现在,公主殿下不妨骑在这汗血宝马上,在院子里转上几圈,识一识这马的脾性。” 站在刘彻身后方的李磊,方才只看到了这匹马性十足,但是,他并不认得这匹马属于什么马种。这个时候,听到卫青说这匹马就是在汉武帝时与匈奴作战时立下赫赫战功的马种――汗血宝马。暗自赞叹道:传闻中这“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它在未被驯服之前烈性十足。但是,从西汉精锐骑兵军队中大量以汗血宝马为坐骑来看的话,在被驯服之后,定然是十分温驯的和听话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大量的服役于军队中。 “卫,卫青,本,本宫今个儿身体稍有不适,就先不骑了吧。等,等到改日,本宫一定要好好地骑一番这匹来之不易的汗血宝马。”平阳公主原本是心情一片大好,被卫青突如其来的这番问话,立马被吓的是花容失色,看着面前的汗血宝马,浑身直打颤,吞吞吐吐道。 “公主殿下莫怕,有卫青在这儿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呢。它不会伤害到公主殿下的玉体的,请公主殿下放心便是。”卫青想让自己的女主人检验一下他的劳动成果,再第一次被平阳公主婉言拒绝后,他便开始安抚起平阳公主的小心肝来,低垂着额头,拱手作揖地央求道。 在卫青穷追不舍地一再央求之下,刚才被这匹烈性吓破了胆的平阳公主,此时还惊魂未定,定然不敢答应卫青的这个请求。可是,善良的她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驳了自尊心极强的卫青的面子。在万般无奈之下,面露难色的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她身旁的刘彻。 此时的刘彻在心中默念着平阳公主不要再这千钧一发之际,把这个难题抛给自己。事与愿违,看着平阳公主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一时之间,让刘彻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思忖了片刻依然是束手无策的刘彻,便用求助的目光扭过头去,看向了站在他身后方的李磊。因为在刘彻看来,只有足智多谋的李磊可以担此重任,才能妥善处理好这样极其棘手的事情。 本来对这件事情是作为旁观者的李磊,在刘彻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后,转眼之间,就需要扮演起终结者的角色。看到站在他身侧的刘彻和平阳公主都一副面露难色的窘迫相,便只好出手相救。暗自思忖道:既然今个儿头一遭见到了传说中神乎其神的汗血宝马,那么,我不妨就代替平阳公主,在这偌大的院子里溜一圈,看看被驯服后的汗血宝马是多么乖巧听话。 “既然公主殿下今日身体不适,卫青兄弟就不要再难为公主殿下了。”李磊此时挺身而出,闪身走到了卫青的面前,和颜悦色地帮着平阳公主打起了马虎眼。紧接着,他又走到刘彻和平阳公主面前,拱手施礼说道:“太子殿下,小臣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公主殿下身体不适,无法骑马,不如就让小臣来代替公主殿下,试一试卫青兄弟驯服的这匹汗血宝马的脾性。” “既然姐姐今日身体不适不便骑马,就让李大人代你骑吧。”刘彻向平阳公主征询说道。 听到为她挺身而出李磊要求“主动请缨”后,花容失色的平阳公主,立马变成满面笑容,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待听到刘彻的问话后,平阳公主如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以示同意。 得到了平阳公主的应允后,李磊戳手戳脚地走到耷拉着脑袋的汗血宝马前,在卫青的辅助下骑在了马背上。紧接着,他卫青手中接过缰绳,调转马头,勒了一下缰绳,喊了一声“驾”。收到指令的汗血宝马先是慢腾腾地迈了几步,待李磊随后连续喊了三声“驾驾驾”后,它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的功夫,围绕着偌大的院子转了好几圈。随即在早已经是气喘吁吁的李磊喊了一声“喻”后,正在飞奔中的汗血宝马立刻放缓了步伐,接着就停在了原来的地方。 “这马儿跑的太棒了!”坐在汗血宝马上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李磊还未翻身下马,当马停下来的那一刻后,突然不知道从院子内的那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男童发出的惊叹声。 站在院落中的众人循着声源的方向望去,看到在院落的一个偏门前,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身材削瘦、面孔俊朗的少年,而紧挨着这个少年身侧的便是负责做客厅内各种活计的侍女杜柳儿。只见这个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汗血宝马,旁若无人般的满脸嬉笑着,“啪啪”地拍起了手来。不过,杜柳儿的目光不是在距她不远处的那匹汗血宝马上,而是落在了骑着汗血宝马的李磊身上。她投射过去的目光里没有半点儿的花痴成分,有的只是崇拜之情。 杜柳儿之所以把目光聚焦在李磊的身上,是因为她从几个平时要好的侍女口中得知,发明了火柴的那位年轻英俊的太子洗马就在客厅,并简明扼要的向她描述了李磊的音容相貌。 “病儿,你不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卫青火急火燎地大步流星走到那个少年面前,一把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到刘彻和平阳公主面前后,赶紧低下了自己的额头,拱手施礼略带歉意的说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这是卫青的外甥,姓霍名去病。自从公主殿下在两年前把这匹汗血宝马交由我来打理后,就一直由我的这个外甥来喂养。方才,他也是过来见识一下出栏的汗血宝马,不料却惊扰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还望恕罪。” “原来如此,既然是他来喂养的这匹汗血宝马,过来观赏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何罪之有呢?卫青,孤与公主殿下还应该要感谢霍去病才对,怎么会降罪于他呢。”刘彻听到卫青的这番有理有据有情有义的解释后,觉得他说的句句在理,便就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道。 刚翻身下马的李磊,突然听到近前的卫青说他拉着的这个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名字叫做霍去病,着实是让他大为吃惊了一番,暗自庆幸道:没有想到这次跟着刘彻来平阳公主府,不仅见到了花容月貌风韵犹在的平阳公主,又见到了日后汉武帝倚重的两位重臣――卫青和霍去病。这对于自己来说,这绝对是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可以一次性的让刘彻把卫青和霍去病这一对舅舅和外甥招致麾下了,岂不是一箭双雕,抑或是一石二鸟么。 第三十一章 双重打击(求收藏求推荐) 当李磊想到要把卫青和霍去病这两员未来几年之后抗击匈奴的大将时,便想着趁着这两个人都在场,不妨快步走到刘彻身侧,准备再一次地借一步单独说话。可是,李磊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从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放射出感激之情的平阳公主给叫住了。 “李大人,感谢你方才代替试骑这匹顽劣成性的汗血宝马。”平阳公主此时的眼眸里装满了对李磊的感激之情。在看到李磊安然无恙走到她的面前,躬身施礼感谢道。 方才,从李磊自告奋勇地翻身上马的那一刻起,平阳公主就暗自为李磊捏了一把冷汗,甚为这个看上去身材颀长但却瘦肉的年轻男子的人身安全而担忧。可以说,当李磊骑在马背上围绕着偌大的院子转悠了几圈翻身下马后,平阳公主悬在半空中的石头这才安安稳稳地着了地,紧张不安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深深地松上了一口气。 不过,平阳公主从李磊挺身而出说要替她试骑时,就觉得李磊是对他暗中有意,如若不然的话,原本一个并不相熟的人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这样做呢。当她定睛一看,李磊表现出来的气势并无一丝一毫的怯懦,她就暗自笃定;我这个彻弟弟如此对他尊敬有加,由此看来,他值得我弟弟这样礼遇于他,实乃一个有情有义的正人君子。 想及至此,本来就对李磊印象颇有好感的平阳公主,此时觉得李磊是值得他托付一辈子的好男人。在一个女人看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而不惜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来做一件事情的话,那么,怎能不会让这个女人而心动呢?除非这个女人是个铁石心肠。而对于被全符上上下下称赞为温柔善良的平阳公主来说,自然已经是芳心暗许了。 “公主殿下为小臣行如此大礼,是折杀小臣了。”正欲转身的李磊在看到平阳公主对说这番感激的话语后,忙赶紧折身面对着平阳公主,低垂着额头,欠身拱手还礼,故作惶恐不安地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小臣可以借此机会为公主殿下试骑这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实乃小臣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臣感谢公主殿下给了我这个机会。” 听到李磊如此谦虚而又反被感谢的话语后,平阳公主突然又发现了李磊身上的一个优点,那就是:虚怀若谷。当然,李磊之所以说这番话,并不是对平阳公主的阿谀奉承,而是发自肺腑之言。毕竟对于一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现代人来说,可以骑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自然是感到万分荣幸之至的。更何况,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是平阳公主由于身体不适而留给了他,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的话,李磊说这番话是合乎情理。 夹在李磊和平阳公主中间的刘彻,看到这两个人互相感谢着彼此,便自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是互生好感,便想借此机会趁热打铁,给他们两个当事人提供一个单独私聊的地方,好让他们俩当面锣对面鼓的郎情妾意一番.他这个大媒人算是功德圆满了. 如是能够成就李磊和平阳公主这段姻缘,对于刘彻来说,是一件绝好的事情,一来可以拉近李磊跟他的关系,从现在的主子和属臣之间的从属关系一跃成为了小舅子和大姐夫的姻亲关系,以后他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李磊定然会尽心竭力地辅助自己;二来他的这个十分挑剔的姐姐平阳公主来说,可以身边有个好男人照顾,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苦闷地过上一辈子,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的需求,都莫不如此. "李大人,娉姐姐,既然,咱们也都看到了这匹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已经被卫青驯的服服帖帖的了.咳咳,咱们不妨在客厅一叙,谈谈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吧."刘彻背负双手,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左顾右盼了李磊和平阳公主一番后,轻咳了两声道. 刚转身走到刘彻身侧的李磊,正待要跟刘彻就把卫青和霍去病这对舅舅和外甥招致麾下的事情耳语一番,还未等到他附在刘彻耳畔,就听到了刘彻说出上述的这番话. "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当李磊听到刘彻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感到一头雾水,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不过在李磊看来刘彻上述的这番话,是话中有话. 于是,他当即便暗自狐疑道:今天我才跟初次见面的平阳公主能有什么事情呢?得让我好好地捋一捋思绪,从刘彻知道了我现在尚是单身,今个儿晌午饭后就提议让我跟着他来平阳公主府.后来,就迫不及待地在平阳公主面前点燃我发明的火柴,紧接着把我介绍给平阳公主认识,并极力地对我好生夸赞一番,又与平阳公主耳语了一番.再后来,平阳公主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试骑汗血宝马时,刘彻又不失时机地朝着我使眼色,最后,我在试骑了几圈后,平阳公主对我躬身施礼,对我表现出感激之情. 想及至此,李磊似乎觉得自己进入到了刘彻和平阳公主设置的一个圈套中.不过,按照这事情的发展节奏又找不出丝毫的不合情理的地方.在无意之间,李磊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平阳公主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而且,从平阳公主直勾勾的眼神中,他读到了一种望穿秋水的意味来.看到这里着实吓了李磊一大跳,不敢直视平阳公主了. 此时,李磊再回想起刚才刘彻说的那番话,便暗自叫苦不迭道:刘彻说我跟平阳公主两个人的事情,莫不是他自始至终都在为我们两个牵红线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抢了从历史上记载看原本属于卫青的老婆么.可是,当我跟平阳公主四目相对时,并没有让自己心动的感觉.对于找对象要求第一眼缘的自己来说,要是在看第一眼都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么,即使这个女人再好,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盘菜. "李,李大人,咱,咱们不妨,进,进客厅,谈一谈吧."站在原地的平阳公主看到李磊如有所思的样子,心急之下,便在没好气地斜睨了李磊一看后,竟面红耳赤起来,揉搓着两只小手,嗫嚅着说道:"这,这院子都是下人,咱们赶紧去客厅吧." 此时,脑海里漂浮起万千思绪的李磊,在听到了平阳公主的这番欲说还休的话语后,十分不情愿的他在这一时之间找不到对策.万般无奈之下的他,正准备跟随着身旁的刘彻朝着客厅迈步时,他眼睛的余光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瞥见到了站在一丈开外院子偏门处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度侍女杜柳儿,突然就觉得让他眼前一亮,心头也为之一动.当他打眼望去,看到杜柳儿长相甜美的容貌和小巧玲珑的身材时,在他内心深处,便暗自觉得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是自己的那一盘菜,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怀着羞涩不安又万分欢喜心情的平阳公主,早已经是迈着轻盈的脚步,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客厅里.而还停留在客厅外的刘彻便折身走到李磊的身旁,催促起来. "李大人,你怎么不走了?"刘彻看到李磊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去,疑惑问道. 乘此机会,李磊先把刚才话到嘴边,又苦于没有机会没法给刘彻说的举荐霍去病的话来.于是乎,李磊不动声色地附在了刘彻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太子殿下,小臣之所以停下了脚步,是因为小臣有一年及其要紧的事情,要跟太子殿下单独讲." "还有能什么事情比得过你跟我娉姐姐的事情重要?"刘彻没好气地反问李磊道. "嘿嘿,这个必须有."李磊看到刘彻脸色不太好,便故作轻松地微笑着回答说道.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附在刘彻耳畔,轻声细语地道:"太子殿下,方才,小臣向你举荐了卫青.小臣方才在观察了一下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后,别看他年纪尚小,还只是个幼童,小臣却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出了他的胆识过人.试想一下,一个十几岁的幼童,竟然能够敢照料野性还未被驯服的汗血宝马,这幼童内心该有多大的胆识呐." "李大人,你,不会是向我推荐这个才十三四岁的霍去病在东宫担任属臣吧?"刘彻从李磊这番话中听出了李磊对年纪尚小的霍去病,便觉得不可思议,迟疑地说道. "太子殿下,小臣正有此意."李磊在刘彻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之后,赶紧回答道. "李,李大人,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霍去病现在还只是一个幼童,我任命他的舅舅卫青这个家奴做东宫的属臣,就已经是很给李大人您的面子了.我若是再任用了小小年纪的霍去病的话,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岂不是会让别人耻笑我这个太子昏庸无能么."刘彻得到李磊的肯定答复后,眉头紧蹙,对李磊没好气地说道.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生气,且听小臣慢慢给太子殿下说我推荐霍去病的理由."李磊看到刘彻一反对他听之任之的常态,竟然言辞激烈地反对他的这个提议.于是乎,李磊搜肠刮肚了一番后,极力劝说刘彻说道:"太子殿下,方才小臣的意思,并不是让太子殿下马上任命霍去病在东宫任职,而是,让太子殿下多关注一下他,以防这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的霍去病,在他长大成人后被梁王那边的人给抢走.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吃了大亏么.正所谓'近水楼先得月',咱们应对他早作打算才是呐." "李大人所言极是,那就先让卫青在我的东宫中担任侍卫郎,让卫青看护好这个未来可能成才的霍去病."刘彻在听完李磊的这番解释后,便觉得李磊分析的鞭辟入里,便拿定了先任用骑术极好的卫青的注意,并为他方才的贸然盖棺定论李磊的话而向李磊拱手道歉说道:"李大人,方才我由于心急错怪了你,还请李大人不要见怪." "方才是小臣没有把话讲清楚,小臣该向太子殿下赔礼才是."李磊拱手还礼道. "既然,李大人把这个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我家娉儿姐姐要是等急了的话,她要是发起脾气来,就连我这个弟弟都会被她骂得狗血喷头的."刘彻看到李磊把他刚才所想的事情向自己汇报完毕,便搬出平阳公主,向李磊催促道. "太子殿下莫急,小,小臣有话要说."李磊在刘彻的再次催促下,面露难色,嗫嚅着向刘彻坦白起来,轻声说解释道:"太子殿下,小,小臣,对公主殿下并无爱慕之情,还请太子殿下不要难为小臣.太子殿下试想一下,小臣如果对公主殿下没有爱意,即使太子殿下命小臣与公主殿下结为夫妻,想必日后的生活定然会十分的糟糕.无论是对小臣,还是对公主殿下来说,都不是个好的结果,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呃."刘彻听到李磊的这番话后,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与他方才心中所想截然相反,这让他感到极为惊讶.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姐姐已经向他表述了对李磊爱慕的心际,要是让自己的姐姐知道,李磊对她并无爱慕之情的话,定然会让她难过万分.而且,如果拿不出一个可以说服他的事实的话,她日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这里后,作为牵线红娘的刘彻便暗自叫苦不迭;事情到了这一步如何是好. 看到刘彻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刘彻尝试着看了一眼一丈开外地方的杜柳儿,并轻轻地颔了一下首,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对他目不转睛盯着看的杜柳儿,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看到这里后,李磊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便想出了应对之策. 于是乎,李磊计议已定后,便附在刘彻的耳畔,如此如此地耳语了一番.听到李磊想出的这个天衣无缝的计策,足以让他的姐姐平阳公主对李磊死心,便点头答应了. 在得到刘彻的同意后,李磊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杜柳儿的身旁,把他跟刘彻说的计策又跟杜柳儿说了一遍.对李磊早已经心生爱慕之情的杜柳儿,听到李磊让她在平阳公主面前暂时扮演他的心上人,起初迫于她跟平阳公主之间的主仆关系,不敢就此轻易的答应下来.不过,她在略微迟疑了片刻后,在李磊的好言相劝之下,便答应了. 紧接着,三个人商议已定后,便一起走进了客厅,当着平阳公主的面儿,把他们三个人商议好的那番说辞,当着一无所知的平阳公主的面儿,声情并茂地就说了好一番.在看到李磊十分笃定对她府上的侍女杜柳儿心生爱慕之情,又看到他府上的侍女杜柳儿也对李磊芳心已许后,便就十分痛苦地下了决定,便就此成全了李磊跟杜柳儿. "李大人,既然,你对本宫没有爱意,而是对本宫府上的侍女杜柳尔儿心生爱意,而本宫府上的侍女杜柳儿也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之情,本宫就不就强人所爱.今日,本宫就决定,把侍女杜柳儿交给你带走吧."平阳公主眼泛泪光,强忍着痛苦之情说道.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李磊跟杜柳儿赶紧跪伏于地,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道. 当坐在一旁的刘彻,看到平阳公主说完这番后,又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姐姐,彻弟想让你府上的卫青带着他的外甥霍去病到东宫担任侍卫郎,不知道姐姐答应否?" 方才失去了自己的情郎,现在又要失去了自己府上最得力的家仆卫青,这对于平阳公主来说,无疑是个双重的打击.平阳公主会再次放手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明日分解!!! 第三十二章 假扮夫妻 当平阳公主还未从失去心上人的悲痛之中走出来时,又听到了刘彻竟然还要把她府上骁勇的奴仆卫青给抢了去,这对于顷刻之间,连续要送出三个自己府上的下人的平阳公主来说,不仅是一个双重的打击,更是在她原本的伤口之上又多撒了好几把盐,疼的她无处话凄凉。 “既然弟弟看中了姐姐府上的骑奴卫青是人才,日后可以在弟弟身边效力,姐姐我自然没有不答应放人的道理,唉,好吧。弟弟就把他跟他的外甥霍去病一起,统统都带去东宫吧。”此时愁容满面的平阳公主,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刘彻,双手无力地一摊,哀叹道。 “多谢姐姐的成全,彻弟日后定会好好待他们这对舅舅和外甥的。”刘彻听到自己的姐姐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把卫青和霍去病带走,欣喜万分的他举着握紧的拳头,打着包票说道。 “既然,该带走的人都让你们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也都让你们给带走了。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姐姐我身体不适,就先回房间休息去了。”平阳公主看到平时日十分关心自己的弟弟,在自己如此悲痛欲绝的时候,竟然还如此的开心愉悦,斜睨了刘彻一眼后说道。 “那弟彻就不再府上讨饶了,弟彻把姐姐送进房间后,就告辞返回东宫。”刘彻听到平阳公主说她身体不适需要回房间休息,正想着他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便带着关心的语气说道。 “弟弟公务繁忙,还是快些赶回东宫吧,姐姐我由侍女扶送房间便是。”平阳公主看到刘彻一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后,便打消了让他送自己回房间休息的念头,忙婉言拒绝说道。 在刘彻和平阳公主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之间,站在他们对面的李磊和杜柳儿,听到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平阳公主府了,暗自欣喜之下,便相视一笑。就在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李磊从杜柳儿眼睛里读出了惊喜万分,而杜柳儿从李磊的眼睛中读出了化险为夷后的喜悦。 不过,话说李磊跟杜柳儿这对临时假扮的恋人,虽然让平阳公主打消了招李磊为驸马的念头,但是,被蒙在鼓里的平阳公主却很是大方把杜柳儿送给了李磊,也就是说杜柳儿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她平阳公主府上的侍女了,而恢复了自由之身。可是,李磊和杜柳儿毕竟只是假扮恋人,彼此都还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喜欢彼此,这样一来,局面就变得有些弄巧成拙了。此时,摆在李磊面前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妥善安排已经成为了自由身的杜柳儿。 而对于可以跟自己爱慕的对象李磊走的杜柳儿,还误以为是李磊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并且还是一见钟情,脑海中就浮想联翩起日后可以跟心上人李磊结为夫妻的美好浪漫的画面。 “姐姐慢走。”刘彻在看到平阳公主缓缓起身,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离开,拱手施礼道。 “恭送公主殿下。”当平阳公主经过李磊和杜柳儿身边时,他俩也赶紧躬身拱手作揖道。 待平阳公主离开了客厅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后,刘彻和李磊才在杜柳儿的引领下,走过院子的那道偏门,又绕过一个不大的人工湖,走过一道石拱桥,就到了卫青和霍去病的住处。 虽然卫青和霍去病都是平阳公主府上的家奴,身份和地位比一般的下人还要卑贱。但是由于卫青从小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又善于骑马和射术,深得平阳公主的倚重,便就安排他们一家人住在了平阳公主府上的一个不大的别院内。由于卫青的父母和他的长姐及姐长夫死的早(与正史有出入,仅限于本小说),卫青和霍去病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卫青的二姐卫子夫打理。可以说,在这个不大且僻静的小院子里,只居住着卫青、霍去病及卫子夫他们三人。 不过,不凑巧的是,从小就善于舞蹈的卫子夫而是去平阳公主府内的舞艺堂和几个舞伎编排舞蹈去了,此时只有卫青和霍去病两个人在家。当这对舅舅和外甥在听到刘彻要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带到东宫做事后,便觉得难以置信,感觉跟天上掉馅饼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们俩的头上似的。不过,当刘彻告诉他们,是李磊极力举荐了他们后,这才相信并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乎,卫青和霍去病便走到李磊身前,躬身施礼地感恩戴德了一番。见此情景的李磊,自然是赶紧连连摆手婉言推辞说这是太子殿下慧眼识珠,跟他举不举荐的关系和作用不大。 就这样,刘彻和李磊从平阳公主府上带走了卫青、霍去病和杜柳儿。坐上马车赶往了太子东宫。对于刘彻来说,去的时候两手空空,来的时候突然多出了三个大活人。至于这三个人中的卫青和霍去病,在李磊的举荐下日后是要为他所用的。但是,这个名字叫做杜柳儿的侍女,只是跟李磊在平阳公主面前假扮了夫妻一样,却被平阳公主弄假成真把杜柳儿赏赐给了李磊。原本只是逢场作戏,不料想最后却弄巧成拙,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李磊的假妻子。 到了东宫后,刘彻命人把卫青和霍去病安排住在了一个很久都无人居住的别院里,至于杜柳儿该如何安排,行了一路,刘彻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于是乎,先把杜柳儿留在了马车之上,刘彻便叫李磊在距离马车一丈开外的地方,他们就如何安顿杜柳儿认真商议了一番。 “李大哥,你看,这个跟你假扮心上人的杜柳儿该如何安顿呢?”刘彻对李磊轻声说道。 听到刘彻的问话后,李磊便暗自在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想起来,方才在平阳公主面前与他假扮心上人的杜柳儿,也被他们给带了来。至于如何安排,思来想去一番后让李磊头疼不已,暗自叫苦不迭道:这个生的俊俏的小姑娘,的确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盘菜,可是,人家并没有对我表露心迹,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否也有好感,如果贸然假戏真做的话,恐怕结果会弄巧成拙。她原本是太平公主府上的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女,可毕竟跟自己假扮成了心上人,若是让她在东宫继续做一个侍女的话,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唉,这该如何是好呢。 “刘,刘贤弟,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杜姑娘。”李磊挠了挠头后,无奈说道。 “那我来问你,李大哥是否对这个侍女有爱慕之情?”刘彻思忖了片刻后,对李磊问道。 “刘,刘贤弟,这个,这个嘛……”李磊被刘彻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他不想对刘彻有所隐瞒,毕竟早一点儿坦白比晚一点儿说出来要好,于是乎,他挠了挠头,嗫嚅着回答道:“说,说实话,我,我看了她第一眼,就,就喜欢上了。” “呵呵,行啊,你。还弄了个一见钟情。”刘彻听完李磊回答后,看着李磊不好意思的样子后,竟然忍俊不禁起来。不过,在掩面笑了片刻后,背负双手,一本正经地提议道:“这不就结了么,既然,李大哥你喜欢上了她,她现在呢,被我娉儿姐姐送给了你,成了自由之身。毕竟你们也都当了婚配的年纪,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几日就娶了她便是。” “这,这可使不得,这,这也太操之过急了些。”李磊在听完刘彻出的这个馊主意后,便赶紧如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连连地摆着手,被刘彻的这番话刺激的面红耳赤起来,继续嗫嚅着说道:“虽,虽然,公主殿下把杜姑娘送给了我,但是,现在我还尚不知杜姑娘是否对我有意,若是她对我无意,而我贸然娶了她为妻的话,这段婚姻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啧啧,我的李大哥啊,你说的这个婚姻观,可真够新鲜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刘彻听到李磊对于爱情和婚姻比较独特的看法后,觉得李磊想的过于复杂,便现身说话地反驳道:“李大哥,你就拿我跟阿娇姐姐来说吧,我们两家当初订下婚约,那个时候的我才四岁,而她那时刚到了婚配的年岁。但是当时,我的母后让我一定要娶阿娇姐姐为妻,我二话没说就说要阿娇姐姐做我的妻子。现在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感情不是也一直挺好的嘛。依我之见,是你李大哥对婚姻之事想的太过复杂,等杜姑娘成为了你的妻子,便就日久生情了。” 李磊在听完刘彻拿自己跟陈阿娇的婚姻作为反驳他的有力证据后,虽然他表面上颔首称是,可是,内心里却对此并不以为然。因为他认为,刘彻和陈阿娇的婚姻是一桩政治联姻。若是陈阿娇没有嫁给刘彻的话,那么,刘彻如今至多还是那个胶东王而已,如若命运不济的话,说不定会还可能会遭人陷害丢了性命。再者,李磊从历史书上的记载得知,后来,刘彻移情别恋,爱上了卫子夫,不仅废除了陈阿娇的皇后之位,还被打入了冷宫。如此悲惨的下场,从另一方面足可以证明,刘彻刚才说的这番话在日后验证,是恰恰相反,根本不成立的。 “刘贤弟,依我之见,不如先让杜姑娘在东宫做一个女官,我再跟她相处一段时间。若是她对我有情的话,我到那时再为她为妻;若是她对我无意的话,那么,我们就各自安好便是。”李磊在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终于想出了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来,便对刘彻脱口而出道。 “李大哥,这恐怕不行。”刘彻在听完李磊想出的这个计策后,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就立刻给否掉了。在他顿了顿后,若有所思地提醒道:“李大哥,你和杜姑娘已经在我娉儿面前假扮成了心上人,若是你们不赶紧结为夫妻的话,定会引起我娉儿姐姐的怀疑。若是被她日后知道你欺骗了她的话,她肯定轻饶不了你,当时候,就连我这个做弟弟的可能也会受到你的连累。依我看的话,先让杜姑娘暂时扮作你的未婚妻,等日后视情况再做打算无妨。” “要是照刘贤弟这么说的话,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了。既然别无他策,先让杜姑娘暂时扮作我的未婚妻吧。”李磊在听到刘彻这番分析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有些无奈的应道。 “不过,李大哥,既然让杜姑娘假扮你的未婚妻,那就应该扮的像一些。嘿嘿,待杜姑娘进入我东宫后,就安排她跟你居住在一起,这样的话,也好防人耳目。”刘彻看到李磊终于采纳了他的这个建议,便嗮然一笑,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刘彻就赶紧补充了一下提醒道。 “那,那好吧,一切全听刘贤弟的安排便是。”李磊的面庞此时成了一副苦瓜相,应道。 既然计议已定,刘彻便上去马车,把他跟李磊在车下商定的结果,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地告诉了杜柳儿。原本就对李磊一见倾心的杜柳儿,现在满脑子都是跟李磊双宿双飞的美好画面,在听到太子殿下亲口告诉她,先暂时与李磊单独住一段时间,培养一下感情,等到日后互相深入了解之后,由他作为主婚人,再给她和李磊操办婚礼,杜柳儿自然是颔首称是。 若是这个阴谋诡计被平阳公主识破的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欺骗了她的李磊,更不会放过原本是为她介绍心上人而后来竟然帮着撮合李磊和杜柳儿的同胞弟弟刘彻。当然,这个计谋在杜柳儿的全身心投入的参与下,丝毫没有留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就连这几日,杜柳儿在为李磊做未婚亲时,除了晚上两个人分床睡之外,在外人面前,他们营造出一副十分亲昵的氛围来。只看在看见了他们俩在一起的亲热劲儿后的人,都回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的。不管他们自己信不信,反正别人都是信了! 第三十三章 位列九卿 在这几日的假扮夫妻里,由于在人前人后,杜柳儿都是笨色演出,李磊又处处谨小慎微,自然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来。不几日的功夫,整个太子东宫的人几乎都认定他们俩这对假扮的还未成亲的夫妻跟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没有什么迥异的。就连这个计策的始作俑者刘彻,在看到刘彻和杜柳儿在人前的那番亲热劲儿,都误以为他们这是已经假戏真做了。由此可见,即使被平阳公主派来的人看见的话,都会认为他们已经发展到如胶似漆的亲密关系程度了。 不过,在表面上假扮夫妻的李磊和杜柳儿,私下里起初都安分守己,不大的房间里,李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只可以容纳一个睡的小床。从第一天两个人同居一室起,李磊就睡在了这张小床上,而杜柳儿自然是穿在了那张大床上了,为了避免两个人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李磊在大床和小床的中间,放置了一道屏风,以此来隔开。在睡觉之前,李磊看着这道屏风,突然觉得他跟杜柳儿同居一室的方式,就跟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起求学同睡似的。 这日,李磊刚用过早饭,闲来无所事事的他,原本想去后院不紧不慢生产制造火柴的工坊去瞧一瞧,由于这几日光顾着在人前跟杜柳儿假扮夫妻了,对于生产制造火柴的事情就疏于过问了。可是,他正要动身前往后院之事,突然被卫青喊去,要他到东宫的议事厅接圣旨去。从他居住的房间到议事厅,在平时走路的话,也有半盏茶的路程。可是,今个儿,如此短的距离,却被他走了一刻的时间。原因是他在赶往议事厅的路途上,暗自思付了一些事情。 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他一路行来惶恐不安地暗自思忖:这道圣旨的内容是到底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有两个,一个可能是汉景帝对我前几日筹集官俸和军饷的嘉奖;至于这另一个,十有八九可能是平阳公主向汉景帝告了自己的状,汉景帝为了给他女儿出气,就下了这道圣旨降罪于我。到底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人的可能性大,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定主意来。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想的李磊,在过去了一刻的时间后,才慢悠悠地步入进了东宫的议事厅。当他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刘彻和东宫的全部属臣都早已经在此等候,起初议事厅内的众属臣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当看到接旨人李磊进来后,都赶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做声。而宣读圣旨的人,正是经常给刘彻通风报信的内侍小瑞子,上次也是他到的陇西郡下的圣旨。 “诸位大臣们,请肃静,现在宣读圣旨。”站在议事厅正当门处的小瑞子,在看到李磊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后,便扫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议事厅,以防万一在宣读圣旨时有人在下面喧哗,扯着嗓子提醒道。他在顿了顿后,面对着李磊,朗声说道:“太子洗马李磊接旨。” “臣太子洗马李磊,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磊跪伏于地后,拱手作揖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彻带领着东宫众属臣们一同跪伏于地后,不约而同地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洗马李磊,在朕限定的七日之内,超额完成了朕交办的任务。今,朕履行承诺,鉴于太子洗马李磊在发展经济上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擢太子洗马李磊为治粟内史,掌管全国的租税钱谷和国库的财政收支,并封太子少保,继续输左太子,钦此。” “谢皇帝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磊听完圣旨的内容后,拱手作揖谢恩道。 “太子殿下,李大人,快快请起,诸位大人们,也都起来吧。”宣读完圣旨的小瑞子,快步走到刘彻和李磊的跟前,先是把刘彻扶起来,紧接着扶起来李磊,把圣旨交付于他说道。 “恭喜太子殿下得了一个深得皇帝陛下赏识的太子少保,也恭喜李大人加官进爵。”小瑞子站在刘彻和李磊面前,先是拱手施礼了一番,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少保,皇帝陛下命我在宣读完这道圣旨后,要二位即刻赶往宣室殿有要事商议。” 于是,李磊在得到了这道圣旨的内容是他在来的路上思忖的第一个后,让他感到虚惊一场,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在他和李磊在小瑞子头前带路赶往宣室殿的途中,对小瑞子口中说的“要事”暗自思忖了一番:既然这道圣旨的内容是汉景帝为我加官进爵,到宣室殿商议的要事,莫不是自己跟平阳公主的事情吧。在古代社会,皇族对于姻亲一事,也是极为看重的,往往都是放到了国家大事的层面上来对待的。若真是这样的话,汉景帝不可能会降罪于我,顶多会议金口玉言把平阳公主许配给自己,这样一来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一行三人大抵走了两刻的时间,才赶到了宣室殿内。此时,汉景帝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参见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刘彻走到汉景帝面前,低垂着额头,拱手作揖恭敬道。 “参加陛下,小臣给陛下请安。”李磊走到汉景帝面前,低垂着额头,拱手作揖恭敬道。 “你们都先推下去吧,在殿外候着。”坐在御案后面御椅上翻阅书简的汉景帝,在听到刘彻和李磊两个人先后的请安话语后,便把手中的书简放在了御案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便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从御椅上坐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磊和刘彻面前,正色地道:“彻儿,李爱卿,你们二人终于来了,朕正好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要与你们二人商议。” “喏。”李磊和刘彻在听到汉景帝的这番话后,就觉得此事甚大,赶紧不约而同地应道。 “李爱卿,你可知道朕为何要擢你治粟内史,日后让你来掌管全国的租税钱谷和国库的财政收支么?”汉景帝看着脸上还残留着喜悦之情的李磊,背负双手,饶有兴致地问询道。 “启禀陛下,小,小臣不知。”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完全拔出来的李磊,拱手作揖嗫嚅道。 “那彻儿,你可否知晓朕为何把你东宫的太子洗马擢为太子少保么?”汉景帝听到李磊闪烁其词的回答后,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后,随即扭过头去看着刘彻,意有所指地问询道。 “儿,儿臣对此也并不知晓。”刘彻在听到汉景帝的这番问话后,有些难为情地回到道。 听完李磊和刘彻这二人先后对他所提出的问题表示回答不出来后的汉景帝,此时由刚才和蔼可亲的面庞继而变成了一个大苦瓜脸。因为在他看来,李磊和刘彻应该对他的这番问话有所反应才对。即使是回答不上来,也应该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可结果却是一无所知。 对于李磊来说,他心中猜测的答案是由于他在七日之内,超额完成了筹集官俸和军饷的任务,汉景帝擢他为治粟内史,以此来表彰他。不过,治粟内史对于他来说不知道官阶是个有多大的官儿,那就更不知道治粟内史这个官职是位列在九卿之中的,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了。 当然,把原本担任太子洗马的李磊擢为太子少保,从官阶上来看,这是从四品衔连升两级,成为了如今的正二品衔。不过,虽然从官衔上来看,是加官进爵了。但是,只是官衔的名称变了,最根本的李磊还是要继续辅佐和指导太子刘彻。因此,在刘彻看来,李磊即使官升两级,但是,他的职责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既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刘彻自然也是无从回答。 第三十四章 密办梁王 看到自己最欣赏的臣子李磊和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刘彻一脸茫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汉景帝,扬起头来望了几眼宣室殿房顶的承尘,紧接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来回踱步。 “陛下,小,小臣有一事不明,还,还望陛下明示。”李磊在看到汉景帝一副无可奈花落去的样子,整个宣室殿内的气氛也从刚才的轻松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壮大着胆子,嗫嚅道。 “李爱卿,你问便是。”来回踱步的汉景帝,在听到了李磊的问话后,停下了脚步答道。 “小,小臣,尚,尚不知治粟内史和,和太子少保是何官衔,还,还望陛下明示。”李磊在看到刚才来回踱步的汉景帝,此时停下了脚步后,正好站在他的面前,吞吞吐吐嗫嚅道。 李磊之所以会问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对“治粟内史”这个官职还是头一遭听到。虽然他以前在高中历史教科书中知道秦汉中央政府实行的是“三公九卿”制,但是除了知道掌管兵权的太尉、行政长官之首的丞相和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这三公,对于到底有那九卿的话,却连一个官职名也叫不上来。相信在高中学过秦汉历史的人,也应该遭遇过同样的经历的。 “李爱卿,你,你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汉景帝在听完李磊的问话后,一脸讶异。当他想到李磊常年生活在西域,刚回到汉朝才没多久,对于朝廷官衔的设置一无所知也实属正常于是乎,汉景帝便苦口婆心地向李磊解释说道:“这治粟内史位列九卿之中,主要掌管朝廷的赋税和国库的财政。而太子少保要比太子洗马官衔高两级,亦是辅助东宫太子的官职。” 听完汉景帝的这番简洁明了的解释后,李磊这才恍然大悟。若是他早一点知道了治粟内史和太子少保的官衔后,刚才汉景帝提出的那个问题,也不必如此作难了,自然是信口拈来。 “小臣听完陛下的这番话后,就明白了刚才陛下为何问小臣的那个问题了。”李磊想到在生产制造火柴之前,汉景帝曾向他说过的只要完成任务就让他位列九卿的允诺,开口说道。 “呃,那李爱卿倒是说一说,朕为何会问你那个问题?”汉景帝双目满含期待地问询道。 “回禀陛下,陛下刚才之所以问小臣那个问题,就是想告诉小臣,陛下是个金口玉言,言而有信的好皇帝。在小臣还未动工生产火柴之前,陛下曾经向小臣允诺过,只要小臣在七日的限期之内,完成陛下交于小臣筹集官俸和军饷的任务,陛下就为小臣封官加爵,让小臣位列九卿,而今日陛下擢小臣为治粟内史,并加了太子少保的官衔。”李磊躬身拱着手说道。 “李爱卿,你说的没错。由于前几日朕忙于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把为李爱卿加官进爵的事情给耽搁了。”汉景帝似乎对李磊的这番回答还是不够太满意,微蹙着眉头,接着说道:“李爱卿呐,你的回答只能算是朕想要的答案的一半,不过,你能回答上一半来也不错。” 站在一旁听到李磊和汉景帝的这番对话后的刘彻,暗自叫苦不迭道:原来父皇跟李大哥之间还有一个这样的约定呢。可是,我自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父皇却依然来问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我,又怎么能够回答出来呢。这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何区别呢。 当刘彻想到这里的时候,在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是跟想到了什么似的,继而暗自思忖道:父皇之所以跟李大哥之间有这样的一个约定,定是有父皇自己的道理。今后让李大哥做治粟内史,来掌管朝廷的税收和财政,并兼顾担任辅佐我这个太子的责任,由此可以看出,父皇是有意而为之。难道说,以后的财政大权是否就意味着透过李大哥由我这个太子来实际操作呢。想及至此,刘彻隐隐的感觉到,汉景帝做了这决定,是要好好地培养他管理财政的能力。 “父皇,儿,儿臣刚才思索了一番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刘彻做到汉景帝跟前拱手道。 “哦,皇儿,你快来说于朕听听。”汉景帝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刘彻,面露讶异地说道。 “回禀父皇,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儿臣以为,父皇让作为儿臣东宫属臣的李大人担任治粟内史在九卿中掌管赋税和财政的官职,并授以太子少保的官衔,是借此来向文武百官门表明,今后透过李大人担任治粟内史一职,,由儿臣来打理我大汉朝的赋税和管理国库财政。” “皇儿,你回答的极好,让朕甚为满意。”汉景帝在听完了刘彻的回答后,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在扫视了李磊和刘彻一眼后,话锋一转,背负双手,正色道:“朕是a打算日后我大汉朝的征收赋税和财政支出都交由皇儿和李爱卿来负责。不过,目前还有一个极为棘手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因为在这满朝文武中,朕实在找不出来可以担此大任的人。” “儿臣,愿听从父皇的差遣。”刘彻听到汉景帝又有任务交给他去办时,赶紧拱手说道。 “小臣,愿听从陛下的调遣。”李磊在刘彻回答完后,也紧跟着躬身作揖,拱着手说道。 “那好,治粟内史李磊,东宫太子刘彻听旨。”汉景帝听完刘彻和李磊各自表完衷心后,快步走到御案后,坐回到了御椅上,正襟危坐。早已经打完腹稿的汉景帝,不假思索地宣读着他的口谕道:“朕在前几日得到线报,梁王刘启与当地商贾结党营私,私自生产制造朕明令禁止的火柴。朕经过通过多方调查清楚,此事属实。今命东宫太子为储君,这段时间代行朕处理日后的一切政务。另命治粟内史李磊为钦差大臣,以到梁国督办征收赋税为名,明察暗访此事。朕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见到此剑如见朕一样,在掌握了确凿证据后,可行使先斩后奏。此时事关重大,除了太子行使储君的权利外,上述的谈话内容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 李磊和刘彻两个人并肩而站,躬身拱着手听着汉景帝说着他的口谕,汉景帝每铿锵有力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李磊和刘彻的心跳的速度都会加快一拍,直至汉景帝把话说完,他们两个人的心跳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不过,他们两个人对于汉景帝口中所说的内容,却感到十分的惊讶,两个人在汉景帝话音刚落时,都禁不住面面相觑了几眼,再说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儿臣(小臣)遵旨。”李磊和刘彻低垂着额头,躬身施礼,拱着手谢恩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李爱卿即刻启程。”汉景帝从御椅上站了起来,从后面的屏风处取了一把上书四个小篆“尚方宝剑”字样的宝剑,走到李磊的面前,双手交给了他。 “喏。”心情激动万分的李磊,在从汉景帝手中接过这把尚方宝剑后,躬身双手握剑道。 紧接着,汉景帝又走到了刘彻跟前,伸手拍了拍刘彻还稍显稚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朕在李爱卿查办梁王的这段时间里,朝中所有的实物都交由皇儿你来处理,这对于皇儿你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不过,你可以多向丞相卫绾请教政务,朕对皇儿你很有信心。” “多谢父皇抬爱,儿臣定当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望。”刘彻胸脯一挺,信心满满地道。 汉景帝让他眼下最欣赏的臣子李磊去查办梁王自私生产制造火柴一事,倒是在情理之中,可以说的过去。不过,他却让年仅十七岁韶华的刘彻来代行储君之责,这是他在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呢。其实,汉景帝碍于母后窦漪房的从中干涉,对于三番五次或明或暗违抗他颁布的法令,早已经让他大为不满。而这一次定是可以对梁王治罪的大好时机,定然不想错过。 于是乎,汉景帝便费了一番功夫,先是擢原本是太子东宫属臣的李磊为治粟内史,以监察地方赋税为名,前往梁王封地梁国,明察暗访梁王私自生产制造火柴一事。与之相对应的是,让在没有惩办梁王之前的这段时间内,由刘彻代行汉朝的储君之责,而汉景帝自己却暂时退居幕后。若是李磊在查到梁王犯罪的证据后,呈报给代行储君之责的刘彻,那么,刘彻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治罪于梁王。本就对刘彻抱有很大成见的皇太后窦漪房,在这个时候为保住梁王,定然会故技重施地求助于汉景帝。而此时退居幕后的汉景帝自然是无权过问此事。 如此一来的话,梁王定然是凶多吉少。如能借此一事除掉梁王。对于汉景帝来说,不仅是为自己三番五次地受到母后窦漪房的指责而解气,更多的是从此在“七国之乱”中居功自傲的梁王对于他的皇位构不成了威胁。可以这样说,汉景帝每次去给窦漪房请安,窦漪房时常告诫汉景帝,他的同胞弟弟梁王刘启在平定“七国之乱”中居功甚伟,要他在百年之后传位于梁王。可是,一想到梁王是他潜在的威胁,他怕还未等到百年之后,就会被夺取皇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汉景帝自然是明白的。大义灭亲地除掉梁王,不仅是为他除掉了威胁,更是为他立下的皇太子刘彻顺利即位铺平了道路。在任何人看来,自己的同胞兄弟再亲,也是亲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古往今来,上到庙堂之高,下到江湖之远,都莫不如此。不过,梁王是那么好对付的么?两个加起来年纪都没有梁王大的年轻人,能够并肩作战,一起把他们的心头之患给顺顺利利的除掉么?貌似客观地来讲,这似乎不太可能。 至于可以除掉梁王的可能性有多高,李磊手中的那把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自然可以让梁王一剑封喉。可是,李磊敢下得了这个毒手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日章节分解! 第三十五章 闭门议事 李磊和刘彻在听完汉景帝的苦口婆心地千叮咛万嘱咐后,他们俩从宣室殿便匆匆地返回到了东宫。先去东宫的后院视察了一番生产制造火柴的情况,并询问了最近的售卖的行情。 下午,他们便布置下一步如何互相配合汉景帝吩咐的事情。由于此事被汉景帝定性为是高度机密之事,除了他们三个人知道内容之外,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他们在宣室殿内对话的内容。于是乎,为了不至于对外泄密,李磊和刘彻他们两个人便单独在东宫的议事厅内,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闭门计议。而计议的主题自然是把矛头有的放矢地对准了梁王刘武。 “李大哥,这次父皇派遣你去梁国封地淮阳明察暗访,千万一定要倍加小心才是。如今,听闻我这王叔每次出行都行天子礼了,十分的傲慢无礼。可是,由于我的皇祖母非常疼宠于他,我父皇即使再看不惯他的这种行为作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次,我父皇终于下定决心要给他一点教训看看,这大汉朝的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父皇。”刘彻率先打开话匣子,不过,当他一提到梁王刘武的时候,就难以克制住颇为激动的情绪道。 “刘贤弟,你放心便是。皇帝陛下如此器重于我,贤弟你如此信任于我,我定当竭尽全力搜集梁王的私自生产制造火柴的证据,以此来治罪于他。”李磊听完刘彻的话后,拱手道。 刘彻觉得李磊过于轻视梁王的应对能力,在他顿了顿之后,对坐在他左下方位置的李磊有些担忧起来,十分关切地说道:“李大哥,梁国王城淮阳不比都城长安,那是梁王的地盘,你抵达了梁国之后一定要处处提防和小心才是。在搜集好梁王私自生产制造火柴的证据后,也不能贸然行动。依我来看的话,即使李大哥手中有我父皇赐给你的尚方宝剑,在梁王的地盘上行使先斩后奏的权利难度颇大。切记,一旦发现梁王有威胁李大哥你生命安危的行为,就立即离开淮阳,千万不可与之硬碰硬的对着干。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李磊在听完刘彻的这番话后,让他如坐针毡,不寒而栗,暗自叫苦不迭道:我原本以为好不容易做一次钦差大臣,前往梁国王城淮阳惩治有忤逆之举的梁王,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屁大点儿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封王的权势会有如此之大,自己还是不逞强的好,小心为妙。 “刘贤弟所言极是,在我掌握了确凿证据后,会见机行事,不会贸然行动的。”李磊在思忖了片刻后,觉得与争强好胜相比较而言,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便拱着手回答道。 “我为了李大哥你的人身安危所考虑,这次你前往梁国王城淮阳,不能让你一个人带着几百名羽林侍卫前往,以我之见,就派遣卫青伴随在你左右,能够有武艺高强又善于骑射的卫青一路保护你的安全,贤弟我才能放心。”刘彻在托腮思忖了片刻之后,忍痛割爱地说道。 “多谢刘贤弟的关心,这次查办梁王,我一定会给皇帝陛下和刘贤弟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不辱使命。”李磊听到刘彻让卫青负责他的人身安全,刚才有些惶恐不安的心情这才安稳了下来。不过,当听到刘彻说这次他要带着几百名羽林侍卫前往梁国王城淮阳,觉得似乎这阵仗有点儿过大,可能会引起梁王的高度警惕,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刘贤弟,你这次让我带着几百名羽林侍卫前往梁国王城淮阳的话,目标太过于显眼,十有八九会引起梁王的猜忌。以我之见,轻车简从为好,不仅能够掩人耳目,也不太会引起梁王的猜忌,行动起来也方便。” “李大哥所言甚是。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定然会引起梁王的猜忌。”刘彻听到李磊的建议后,觉得他刚才只顾着为李磊的人身安危考虑,忘记了这样做的后果会让打草惊蛇。不过,即使轻车简从,还是要为李磊配备几个武艺高强的能力才行。在刘彻沉吟了片刻之后,刘彻眉头一皱,人选到手,拍了一下大腿,开口说道:“既然李大哥这次要轻车简从,那贤弟我就为你挑选五十名功夫了得的羽林侍卫。然后,除了卫青贴身保护李大哥的人身安危之外,我再派遣中郎将灌夫和中尉郅都率领这五十名羽林军保护李大哥的安全,这下无大碍。” 听到刘彻从口中叫出了灌夫和郅都这两个历史人物的名字时,李磊方才还暗自觉得这次到梁王的眼皮子底下明察暗访是一次十分凶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这下便觉得能够有卫青、灌夫和郅都这三个名臣良将陪伴着自己,对于来说保护他的周全应该是不在话下的。除此之外,在他看来,可以有幸跟他们三个历史大人物一道处理公务,不也是件妙事么。 “贤弟派遣这三人随我前往梁国王城淮阳,此事甚好。”李磊对刘彻的安排赞不绝口道。 “李大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卫青习性温厚,行事果断,自不必担心。可是,这灌夫,以勇武闻名,为人刚直不阿,好饮酒骂人,所以李大哥一定要多加灌输此人。而郅都曾是我皇祖父的侍从,他为官忠于职守,公正清廉,对内不畏强暴,敢于对抗豪强权贵,是可以信任之人。不过,即便这三人随李大哥同行,对于我父皇吩咐的此事一点儿也不能透露给他们。” “贤弟,你放心便是。i关于皇帝陛下吩咐的此事,我定会守口如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此事的。”李磊听到刘彻的再三的提醒后,忙拱着手再三保证道。 在东宫议事厅内商议了好一番后,已近黄昏时分,于是,在他们议定事情后便各自散去。 第三十六章 钢铁肚皮 回到房间的李磊,刚他进房门,就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当他定睛一瞧,原来杜柳儿早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她正独自坐在饭桌前的一个方形木凳子上,一只手托着脸庞一边的粉腮,另一只手放在腰间,半趴在饭桌的一侧,打起了盹。李磊看着杜柳儿假寐的模样儿,再扫视了一眼桌子上往外飘散着香味的饭菜,只觉得心头一暖,突然感觉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此时,正直初秋时节,黄昏时分的天气已经渐冷,李磊看到杜柳儿上身只着了一件长袖薄衫,更何况房间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着的,也不知道杜柳儿从准备好晚膳到李磊回来,假寐了多少时间了。李磊怜香惜玉的想法便x用上了心头,竟然担心起杜柳儿因此而会让玉体这辆,便来不及多想,就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拿来一件不薄不厚的丝绸质地的毛毯子,又轻手轻脚地为沉浸在睡意之中的杜柳儿披在后背上,就那么轻轻地用手展开了毛毯子,把杜柳儿瘦削的后背给铺满了。这时,李磊才感觉到紧密着眼眸的杜柳儿,却不自觉地嘟着小嘴。 还未等到李磊转身离开,感觉到后背上被压了一下的杜柳儿,微微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当他用手抚摸后背时,轻轻地一摩挲,就碰触到了那条刚铺上去的毛毯子。于是乎,反应敏感的杜柳儿赶紧扭头一看,正好瞧见了正待转身欲走的李磊。等了将近小半时辰,终于见到了李磊的杜柳儿,嘴角挂着丝丝甜蜜的笑意,刚才洁白的脸颊此时染上了两片绯红色的云霞。 “李,李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醒过来的杜柳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惊讶道。 “啊,哈哈,柳儿姑娘睡醒了啊。”被杜柳儿突如其来地一问,李磊忙打了个哈哈说道。 “这,这件毛毯子,是李,李大哥为小女子披上的吧。”杜柳儿咬了一下嘴唇,嗫嚅道。 “没,没有打扰到,柳儿姑娘休息吧。”李磊转过身去,打眼一瞧,便看见了满脸羞涩的杜柳儿,突然之间,竟然让他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在定了定神后,吞吞吐吐地回应道。 “那,那倒没有,李,李大哥为小女子皮毯子,小,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呢,何,何谈打扰呢?”杜柳儿看到李磊慌张的神情,本来就羞涩的她便面红耳赤起来。当她从桌子上爬起来,看到眼前摆着的饭菜,便话锋一转,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指着近在眼前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地关切地问道:“李大哥,你,你还未用晚膳吧。这些饭菜都是给李大哥您准备的。” “这,这些饭菜,都,都是柳儿姑娘给我准备的?”李磊对此难以置信,赶紧反问说道。 “对呀,这,这些饭菜,都,都是小女子特意命东宫的膳房为李大哥做的。”杜柳儿看到李磊惊喜万分的样子,便暗自为自己的这个举动兴奋不已。不过,当她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掀开一只盖在一小盘菜上的大碗时,看到这一小盘菜冒出来的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热了,便赶紧接二连三地用两只芊芊玉手,把桌子上的六七只碗碟全面打开后,一脸微笑地催促着李磊说道:“李大哥,你,你赶紧坐下吃吧,你,你要是再不吃的话,这,这饭菜可就凉了啊。” “嘿嘿,正好我还没有用晚膳,柳儿姑娘真是会照顾人。”李磊被杜柳儿催促了一番后,刚才还觉得肚子不怎么饿,现在却很不是时候地“咕咕”地叫个不停起来,让他一时之间,感觉颜面尽失。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此时,已经饥肠辘辘的李磊,也不顾的什么面子了,在尴尬地笑了两声后,一屁股就蹲在了跟杜柳儿隔着一张桌子对面的凳子上,不由分说,毫不客气地就抄起了一双筷子。正欲夹菜的李磊,在看了一眼与他相对而坐的杜柳儿后,十分谦让地说道:“柳儿姑娘,你,你也一起用膳吧。” “不了,李大哥,小女子已经用过晚膳了,你就别管我了,看样子都饿坏了,赶紧用膳吧。”杜柳儿在听到李磊叫她一起用膳时,粉嫩的双腮上绽开了朵朵桃花,连连地摆手说道。 “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李磊听到杜柳儿的回话后,眼也不抬,就夹菜往嘴里送。 身披着毛毯的杜柳儿,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粉腮,看着桌子对面的李磊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到一刻的功夫,摆在方条长形桌子上的六七碟菜已经被席卷一空,而李磊手中的那一大大碗黄米饭也是即将见底。而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着桌子上饭菜的李磊,在他夹菜和往血盆大口里扒饭时,都会时不时地瞟上杜柳儿一眼。于是,当这一对同处一室已数日的年轻男女,每次四目相对,目光相接之时,彼此双方都会心跳加快,“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在汉代的主食上,一般人喝粥,有麦粥,米粥。米粥中又分糯米粥、黄米粥、小米粥、大米粥。当然了,还可以喝豆粥,是淘米水和豆子熬成的。而且还可以吃饼。在宋朝之前,饼是面食的总称(最著名的就莫不过武大郎的脆饼了),一般是用开水和面,也可以直接和面,然后蒸或煎成。 另外,你还可以吃汤饼,类似今天的面片儿,不过是死面(纯和成的面团),它不是用刀切,晋代束皙在《饼赋》讲是用手撕。当然了,也有干饭,都是粒状的,和今天的大米饭啊,黄米饭啊,差不多。而李磊今晚用膳的主食便就是黄米干饭,并且还是吃了整整一大碗。 另据记载,在汉代,爱吃带粘性的米,所以在南方,常常吃的是糯米饭,北方是黄米饭,一般做好以后,和今天一样,总要加个枣。在通了西域以后,才有了胡饼、胡饭,也是作为主食的,胡饼类似今天的芝麻饼,当年,汉灵帝很爱吃这个。《后汉书?五行志》所记载:在东汉的时候,“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饭,是用酱瓜,烤肥肉,生菜卷在面中,卷两层,并切成两寸大小的六段。至于胡饭,只有等到张骞通了西域后才可以吃到。 吃饭时当然要就着菜吃,下面就再先说一下蔬菜。“冬葵”是,汉代主要的蔬菜,在《说文》一书中记载::“葵,葵菜也。”像白菜、菠菜、芋头、萝卜、韭菜、黄瓜、葫芦、藕、豆等等,都是汉代时可以吃到的蔬菜。而像土豆,红薯,番茄,洋葱等蔬菜,是今天才有的。 后来,通了西域,传来了大豆和葡萄,大豆随后导致豆腐,豆芽等类似今天的豆制品的出现。 在说完蔬菜,下面就接着谈一下肉类,基本和今天相同。一般来说,主要是中国传统的“六畜”,即马、牛、羊、猪、狗、鸡。汉朝人没有什么忌讳,鸡蛋,这个时代也有了。不过,乳制品,汉朝人就很少吃。鱼类、贝类也是汉朝人当然也爱吃了。在商代的时候,鱼是普通人也可以经常吃的。据考究,自从到了战国以后,鱼和肉是身份的象征(参考孟尝君的故事)。 和今天的人很类似的是,汉朝的贵族们,后来把肉认为是腐朽身体的东西,提倡健康饮食,吃素菜。而穷人们,则把非常渴望吃肉,但是肉又比较贵,所以也流行下水(动物内脏)。 那么,就下来就不得不提一下当时主要调味品了,主要有:盐、醋、酱、糖(饴糖,甘蔗制糖是唐代从印度传入)、葱、姜,花椒,肉酱,鱼子酱,蒜。不过,对于无辣不欢的人来说,可是要受罪了。没有办法,胡椒是来自南洋的产物,辣椒是新大陆发现以后才传入的。 之所以讲了这么多,是因为杜柳儿从东宫的膳房里带来的菜肴分别是:醋溜白菜、萝卜丝炒肉、韭菜鸡蛋、猪耳朵凉拌黄瓜、清蒸鱼和一只烧鸡,外加一大碗f黄米干饭。可是,如此丰盛的菜肴,李磊在用了将近两刻的光景,把桌子上的七碟菜肴和一大碗黄米干饭,吃的干干净净。李磊在打了一个“饱嗝”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李磊竟然一口气把七碟菜肴统统消灭掉了,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起来,刚才还桃花朵朵开,此时几近花容失色。 不过,杜柳儿在有感于身材并不雄壮魁梧的李磊的肚子里竟然可以盛的下如此多的东西而大惊失色了片刻后,她还是扮演起了贤惠妻子的角色,站起身来,十分麻利的收拾起碗筷。 当填饱了肚子后的李磊,看到杜柳儿讶然失色的表情后,才突然意识到今晚的饭量十分蹊跷地大增起来,这也让他感到十分的奇怪。待杜柳儿收拾好碗筷走出房门后,暗自疑惑不解的李磊,突然间就感觉到他的肚子“咯吱咯吱”作响,就像是锤炼钢铁一般。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咯吱咯吱”地响声这才停止。不过,李磊看着他此时有些浑圆的肚子,便把手伸进了胸口,抚摸了一下。可是,这抚摸一下不打紧,当李磊的手碰触到肚皮时,突然感觉到他的肚皮竟然变得硬邦邦的,就跟一块钢板似的。想到这里,李磊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了。 不过,李磊在停顿了片刻后,再次用手轻轻碰触肚皮时,依然感觉是硬邦邦的。为了进一步使然,他忙赶紧从桌子上拿起摆着的一只空茶杯,用它轻轻地敲了敲肚皮,竟然听到了“砰砰”地撞击声。此时,心如一团乱麻,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磊,一时失手,竟然抓着那只白瓷茶杯,使劲地碰了一下肚皮,只听“啪”地一声作响,白瓷茶杯已经被他的肚皮给撞碎成了两半。见此情景的李磊,吓的是面如土色,心惊胆寒,呆若木鸡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此时的李磊暗自叫苦不迭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不就是今晚感觉有些肚子饿么,就吃下了七碟菜肴和一大碗黄米干饭而已。就是照着这个吃饭,我能吃成个大胃王,或者吃个大胖子也可以啊。可偏偏吃成了一个铜墙铁壁一般的肚子,真是苦逼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其实,心急之下的李磊那里知道一天是吃不成个大胖子的,却吃了个铜墙铁皮的肚子! 第三十七章 为君送别 突如其来的异常变化,好好的一个皮囊肚子竟然转眼之间变成了铜墙铁壁一般的肚皮,可谓是达到了坚不可摧的程度,让李磊感到莫名的万分惊恐,以至于这一夜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这要是搁在谁身上,恐怕都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样怪诞的事实,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一夜都毫无困意的李磊,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来回后,定然是失眠了。翌日一大早,早睡早起的杜柳儿,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为李磊打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和一杯洗漱水。 “李,李大哥,你,你该起床了,现,现在已经过辰时了。”杜柳儿轻罗漫步地走进卧室,停在李磊的窗前,瞥见李磊时不时地挤一下眼皮,便以为李磊刚睡醒,她嗫嚅着说道。 听见杜柳儿叫他起床的声音后,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李磊,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东升旭日的阳光透过洞开的窗棂照射在了他的脸庞上,起初感觉有些刺眼,过了片刻之后,感受到了脸颊上暖融融的。更何况,当李磊完全地睁开了双眼时,杜柳儿俊俏可的鹅蛋脸儿,映入到了他的眼帘之中,刹那间,顿觉困意消退了不少,清爽了许多。 “我,我要马上起床了,柳儿姑娘,你,你先出去忙吧。”李磊突然想到了昨日下午刘彻说要今日辰时四科在东宫大门前集合,他将亲自率领东宫众宾客属臣为他送行。可是,当他想要赶紧钻出被窝更衣时,看到杜柳儿还在近前,便又赶紧缩回了被窝里,吞吞吐吐地道。 待杜柳儿面红耳赤着快步走出了卧室后,李磊这才掀翻了被窝,说时迟那时快,三下五除以二就把穿戴整齐,一身官衣官帽和官靴。而后,他走出卧室,洗了一把脸,并漱了口。当一切准备停当后,李磊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美味可口的早膳,肚子竟然很美出息地“咕咕”地了叫了几声。即便此时的李磊已经有些饥肠辘辘,可一想到刘彻此时可能带着一大帮人在东宫大门前等候着他的到来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抓起一只大肉包子,急转身,行色匆匆地走出房去。于是乎,李磊在去往东宫大门的路上,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走到了半道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李磊就把两只大肉包子放进了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当他一路大步流星地即将赶到东宫大门前时,果然不出他所料,刘彻正带着近百名众东宫的属臣们等候着他的到来。见此情景的李磊,赶紧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一溜烟冲了过去。 “李大人,你终于来了,太子殿下都在这东宫大门外等候了你将近两刻的时间了。”站在刘彻身侧的卫青,此时已经是身披盔甲,手持长枪,当他看到李磊走过来时,率先开口道。 “本,本官对不住各位,来迟了,还,还请各位同僚海涵。”李磊远远地就听到了卫青略带着几分抱怨的话语后,便加快脚步急急地走到众人近前,一边走着,一边拱着手抱歉道。 “李大人,不必如此拘礼。”刘彻终于等到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李磊后,不但没有责备他来的有点儿晚,让这么多人在等他一个人,反而为李磊的姗姗来迟打抱不平起来,面对着私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东宫属臣们,朗声说道:“诸位大人,李大人并没有来晚。昨日,孤与李大人约定的时间是今日辰时四刻,此时大抵只有三刻左右。照此说来,并不算作来迟。” 站在刘彻身侧的卫青,在听到刘彻为李磊袒护的话语后,刚才还有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此时的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充满了羡慕嫉妒。因为当初卫青还以为李磊只是太子身边负责出谋划策的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而已,不几日的功夫,突然之间就被皇帝陛下擢为了九卿之列的治粟内史,本就觉得李磊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人,便对在眼中对不会半点儿功夫又豆大的小篆字不识得几个的李磊轻蔑了几分。可是,今次,他只不过是说了李磊一句而已,却得到了刘彻的极力袒护。这怎能不让深感得不到重用的卫青羡慕嫉妒恨呢,但他木有丝毫的恶意。 “李大人,方,方才,我由于一时心急,错怪了李大人。还请李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臣我一般见识。”卫青在听到刘彻的这番解释后,刚发完牢骚的他赶紧对李磊拱手道歉。 “卫大人,今次确实是本官来迟了,害的大家都在等我一个人,我应该向包括卫大人在内的众同僚们赔罪才是。卫大人说的此番话,实乃折杀本官呐,还请卫大人快快收回。”李磊听完卫青对他的道歉后,忙走上前去,面对着众东宫属臣拱了拱手,并对近前的卫青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r恩就不要在此互相谦让了。”刘彻看到李磊和卫青这两个人互相谦让起来,要是就这样任由他们继续谦让下去,还不知道得耽搁多少时间,忙打断道。 “喏。”听完刘彻打断他们的谈话后,李磊和卫青赶紧面朝着刘彻,拱着手不约而同道。 “李大人,你过来来一下。”刘彻看了一眼李磊后,对他打了个手势后,走到了郅都的身前,为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李磊,打着手势介绍说道:“这位便是羽林中尉郅都。” “今次,本官能够得到中尉大人的相助,真是三生有幸。”李磊拱着手,对郅都客气道。 “治粟内史大人,不必对本官如此言谢,本官身为羽林中尉,只是听从如今已成为储君的太子殿下的调遣而已,这次护送?治粟内史大人前往梁国王城淮阳是郓都分内之事而已。”直挺挺站立着的郓都,在听到了李磊的感谢之语后,似乎有些不太领情,礼节性的拱手道。 在听完刘彻的介绍说,李磊抬眼打量了一下郅都,只见这个被后世打上“郅都”标签的郅都,身材颀长,看上去有些瘦弱,不过精气神倒是十足,面相和善,皮肤白皙,两道浓密的剑眉十分的惹人眼球,不过,看上去并不苍老的外表,可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却透露出了他已过不惑之年的年岁。李磊暗自端详了郅都良久,也没看出他怎么就跟“酷吏”扯上了关系。不过,李磊从郓都刚才回应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是个不太合群的人,有些许死板和顽固。 不仅是李磊这样认为郓都虽然是个忠于职守而又刚正不阿的人,只是太过于死板和顽固。就连刚才一脸微笑着为李磊介绍郓都的刘彻,在听完了郓都的回应李磊的这番话后,原本万里无云的脸色,一时之间,脸色就变成了愁云惨淡万里凝。不过,刘彻还是信任郓都的。 “李大人,这位便是孤昨日给你提起的羽林中郎将灌夫。”刘彻在斜睨了一眼郓都后,挑了挑眉毛,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一下头后,便起身走到灌夫的跟前,为身后的李磊介绍道。 “久闻中郎将灌大人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深感有幸之至。”李磊拱着手对灌夫说道。 “治粟内史大人,你可不要哄骗老夫,灌夫只不过是一个羽林军中小小的中郎将而已,没有几个人晓得老夫的,”灌夫听到李磊的夸赞后,暗自乐不可支,但却在表面上一改往日的骄傲自满,竟然虚怀若谷起来。他在顿了顿后,冲着李磊伸出了大拇指,报以回赞道:“老夫对治粟内史大人早有耳闻,李大人你发明创造的这个火柴取火法果然奇妙无比,比钻木取火法不知道要好很多。李大人的名号早已经是朝野上下人尽皆知,老夫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站在距离灌夫一米开外的郓都,听到灌夫说火柴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如今拔擢为治粟内史的这个年轻人,暗自觉得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对于并不知情的郓都来说,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起初,郓都在接到调令后,觉得自己要护送一个不知道如何讨了汉景帝的欢心,而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位列九卿的治粟内史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去往梁国王城淮阳,心中早已经是牢骚满腹和愤恨不已了。可当他现在知道了他要护送的这个毛头小子就是发明创造了火柴的人后,顿时,满腹的牢骚随着一声莫不作响的闷屁给排泄了出去。 刘彻在一一为李磊介绍完羽林军中尉郓都和羽林军中郎将灌夫后,便快步走到不远处用托盘端着两只里面盛满酒水的高脚杯的侍女前,两只手分别端着一杯酒,他自己留了一杯,把另一杯酒推到李磊的身前。李磊自然是接过刘彻手中拿着一杯酒,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话别。 “来,李大人,孤以此杯酒为你践行,预祝你圆满完成这次孤的父交于你的任务。”刘彻端着那一杯酒,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对李磊话别道。在她顿了顿后,望着东宫大门前通往长安城东城门大道的尽头,刘彻脖子一扬,在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后,感慨之余,目不转睛地看与他对面而立地李磊,感情真挚地吟咏道:“劝君饮下这杯酒,东出长安无故人!” 听完刘彻吟咏说的这番话后,不胜酒力的李磊此时毫不犹豫地把端在手中的这杯酒,一饮而尽。当饮完酒后,李磊暗自觉得刘彻最后吟咏的那句话貌似跟一首唐诗极为相似。想到这里,他在思忖了片刻之后,便对刘彻回应吟咏地道:“莫愁身边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柳儿刚从陈阿娇口中得知,李磊马上要赶往梁国王城淮阳处理公务。对李磊实现不告知而闷闷不已的杜柳儿赶紧辞别了陈阿娇,一刻不停地赶往东宫大门前去。 好在当杜柳儿赶到东宫大门不远处时,看到了东宫大门前站着的都是一些当官的,她一个小女子不便于在这大庭广众的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便就远远地站在东宫大门的门廊一角处,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翻身上马的李磊,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当李磊翻身上马的一刹那,他眼睛的余光突然就瞥见了站在东宫大门门廊下一角的杜柳儿,不用多言,她定是来为自己送行的。想到这里,他这才意识到,由于昨日自己的肚皮十分蹊跷地变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坚硬后,就没有心思在顾忌于其他事情,也就忘记跟杜柳儿事先说一声。不管怎样,杜柳儿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且,杜柳儿就是他想找的那盘菜。 此时,整个前行的队伍都整装待发,五十余名羽林侍卫都已翻身上马,而只见李磊却翻身下了马,顾不得跟近前的刘彻打个招呼,就朝着杜柳儿所在的方向,撒着脚丫子跑去…… “柳,柳儿姑娘,我,我事先没有给你说一声,我这段时间要奉命去梁国王城淮阳处理公务,还,还请柳儿姑娘见谅。”李磊走到杜柳儿的跟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嗫嚅着道歉。 “没,没事,方才阿娇姐姐都告知于奴家了。”杜柳儿被李磊这么一说,竟然也跟着不好意思地面红耳赤起来。她在咬了一下薄如蝉翼般的嘴唇厚,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只芳香四溢的锦囊,一把推到了李磊的胸前,低垂着额头,用扭捏地语气关切地道:“这,这奴家随身携带的香囊,既然李大哥要远行,那,那奴家就送给你,希望可以护佑李大哥这一路上能够平平安安的。在李大哥处理完公务之后,也希望能够护佑李大哥顺顺利利地返回长安。” “柳,柳儿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可,可是这香囊是柳儿姑娘随身携带的饰品,我,我怎么能够接受呢。”李磊在看到杜柳儿送他香囊后,虽然暗自狂喜了一番,但是,他知道在古代单身女子送单身男子礼物意味着什么,心如乱麻之下,他又不敢接受,嗫嚅着推脱道。 “李,李大哥,不肯收到奴家的这个香囊,是,是嫌弃奴家的这个香囊不够贵重么。”杜柳儿看到李磊婉言谢绝了她送的香囊后,刚才还眼泪汪汪地她,此时,泪珠即将夺眶而出。 “不,不,不,柳儿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磊看到杜柳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赶紧连连摆手,一口否认起来。可是,当李磊在瞧见了杜柳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后,便从杜柳的芊芊玉手中经过了那个香囊,拱手感谢道:“柳儿姑娘,我手下你送的这个礼物,多谢。” “李,李大哥,你,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奴,奴家等着你。”杜柳儿嗫嚅着说道。 “柳儿姑娘,你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我,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的。”李磊从杜柳儿的这番话语中听到了她要表达的潜台词,于是乎,他也跟随杜柳儿效仿着说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李大哥,太子殿下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你赶紧走去吧。”杜柳儿远远地看到骑在马背上的那几十名羽林侍卫们脸上焦急的神情后,便对李磊催促着说道。 “嗯。那柳儿姑娘,你也早些进去吧。”李磊含情脉脉地看着杜柳儿,拱着手告辞说道。 站在东宫大门门廊一角的杜柳儿,看着李磊在她面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渐行渐远…… 第三十八章 飞鸽传书 当李磊再次翻身上马时,他一只手揽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芬芳四溢的香囊,并轻轻地贴在了胸口处。原本想再回头看一眼站在东宫大门门廊一角还久久没有离去的杜柳儿的倩影,可是,他却狠狠地咬紧牙关,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想回头看见楚楚可怜的杜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儿,他怕自己会为此而心软,再耽误了执行这次极为重要的任务。 只见“啪啪”地几声甩动马鞭的声音,羽林军中郎将灌夫率先带着一队骑兵在前路开道,东宫大门前通往长安城东门的宽阔的官道上,轻轻地扬起了一阵沙尘来,模糊了前方的道路。 “李大人,孤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奏凯归来!”刘彻站在李磊的马前,拱手对李磊说道。 “太子殿下放心便是,臣一定不会辜负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期望的。”骑在马背上的李磊赶紧收起了香囊,双手抱拳,嗫嚅着向刘彻央求道:“太,太子殿下,臣,臣不在东宫的d这段时间里,还,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替我,好好照顾一下柳,柳儿姑娘,拜托了。” “李大人,你尽管放心便是,我会把柳儿姑娘当作亲妹妹来对待的。”刘彻拍着胸脯道。 “啪”第一声,李磊甩起了马鞭子,带着一队骑兵紧随灌夫前行的方向而去。紧接着,是卫青和郓都二人各自带着一队骑兵,紧紧地跟在李磊的马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拍马行去。 五十余骑人马,浩浩荡荡地向长安城的东门行去,在城内宽阔的官道上,正在官道路中间的马夫走卒们,见到一大队人马行来,都粉粉站到了路边避让,低垂着头看着飞扬的尘土。 大抵行了两刻的时间,李磊率领的这五十余骑人马出了长安城的东城门,一路向东行去! 此时,未央宫内侍总管高求,已然知道了李磊前往梁王刘武封地督查赋税。起初,他对李磊的印象极好,但是,随着李磊做了太子洗马与太子刘彻的关系越走越近,还道听途说在私下里,李磊与刘彻还以兄弟相称,他实在想象不出平日里骄纵傲慢的刘彻竟然放下太子殿下的架子,对着李磊一口一个“李大哥”是如何喊出来的。一想到这里,高求就愤恨不已。 视太子为他人生第一仇敌的高求也因此恨屋及乌,对与刘彻走的很近的李磊也有了不好的看法。再加上李磊在刘彻的大力支持和协助下,使得他发明创造的火柴再一次地在全国大卖,为汉景帝筹集了大量的官俸和军饷,并因此而拔擢为治粟内史和太子少保。并且,刘彻也因此获得了汉景帝的信任,竟然让刘彻坐上储君一职,代行汉景帝处理日常的政务和国事。 如此一来,高求一想到身为未央宫总管的自己日后需要与刘彻天天碰面,并且还要俯首帖耳地对其惟命是从,这让他极感到为的不适应。高求认为摆在他面前的形势极为不妙,便只能紧紧地抓住对他十分友善的梁王刘武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于是乎,在李磊前脚跟赶往梁国王城淮阳后,高求后脚跟就以飞鸽传书的形式,给身在千里之外的梁王发出了这个消息。 其实,这只传书的信鸽是去年梁王送给高求的,让他在得到紧急的消息后,让这只信鸽为他们之间传递消息。可是,这一年来,高求从未获得过哪怕一个对他来说,对梁王极为不利的消息。也就是说,高求这一次与梁王飞鸽传书还是第一次。因为在老奸巨猾的高求看来,已经位及储君的刘彻,对于皇位几乎可以唾手可得了。要是他不把此事禀告于梁王的话,原本还有一半机会夺取帝位的梁王,按照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常理,梁王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再加上,汉景帝突然派遣刚刚拔擢为治粟内史的李磊,前往梁王封地督察赋税,在深谙世事的高求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是督察赋税那么简单。因为自从刘武被封为梁王的这十几年来,在此期间,汉景帝还从未委派过一位钦差前往梁王封地督察赋税。于是,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高求一时之间感到猝不及防,而对于梁王来说的话,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为了让梁王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做好应对之策,高求便从鸟笼中取出了这只被关了一年多没有飞翔过的信鸽,并在一张锦布上写下了简短的两行字:太子即位储君,钦差前往督税。 当高求放飞携带了这两个极为重要信息的信鸽时,伸手轻轻地抚摸了好几遍信鸽洁白轻盈的羽毛,口中喃喃自语道:鸽子啊,鸽子,这一次能够为梁王争取时间和采取对策,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把老夫的消息顺顺利利地传达给梁王,一定要快啊,也不枉费老夫一年来好生地伺候你好吃好喝。你飞走之后,老夫就静待你的佳音和回信。言毕,他慢慢地松开了双手,“扑棱”一声,一眨眼的功夫,信鸽铺展着它的镶嵌着茂密的白色羽毛的翅膀,从手中飞向了万里无云的天空。高求站在原地,望着朝向东方越飞越远的信鸽,久久没有离去。 两日之后,身在梁国王城淮阳的梁王,收到了高求从千里之外的都城长安信鸽带回来的对他极为不利的消息。当他从信鸽一只腿上取下绑着的一根圆形的小竹筒子,从里面取出那一小块叠着的锦布后,轻轻地把锦布打开只见上书两行小字:太子即位储君,钦差前往督税。 看到这一行字后,梁王如临大敌,对于他身为太子的皇侄刘彻,竟然在他从京城长安返回王城淮阳没几日的功夫,就被他的兄长汉景帝推上了带行天子处理政务的储君之位,让他感到颇为的震惊。其中原因有二:一来是在他前几日从长乐宫永寿殿辞别母亲窦太后和皇兄汉景帝时,亲耳从汉景帝口中说道,他对于继承皇位的人选仍然在考察之中,对于最后继承大统的人选还没有定论。当他听闻此言后,当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心想他还大有机会,于是,就没有在都城长安逗留太久的时间,便就兴高采烈地地打道返回了梁国王城淮阳。 二来是梁王没有想到他这个金口玉言的皇兄汉景帝竟然食言,在他跟母后窦太后面前说一套,而在背地里却做另一套,竟然这么快就把他的皇侄太子刘彻推上了储君的这个位子上。因为在梁王转身看来,他在平定“七国之乱”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战绩卓著,功劳无可匹敌,他的母后窦漪房一直力主由他接他皇兄汉景帝的皇位。可是,碍于皇位自古“传嫡不传弟”的传统,在常理上说不过去,当时此议一出便遭到了当朝几位重臣的极力反对。 而今,等了十几年后的梁王在得知才年方二八的皇侄刘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距离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作为储君,并代行太子处理政务,这就把汉景帝让自己儿子刘彻继承皇位的想法变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梁王怎能不感到震惊呢。 不过,更让梁王在感到震惊之余,又感到十分恼火生气的是,自己的皇兄汉景帝这么多年来,自从他被封为梁王后,在征收当年的赋税时,从来都还没有发生过从朝中派遣什么钦差大臣前来督察赋税情况。而今,当与他竞争帝位并占据了上风的皇侄刘彻前脚跟坐上了储君之位,他的皇兄汉景帝后脚跟就派来一个明面上是来督察征收赋税的钦差大臣,暗地里定是要暗中调查他这些年来在梁国的所做作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对于梁王来说是腹背受敌。 当梁王坐在殿室内的椅子上,略一沉吟,暗自思忖道:如今,我的这个皇侄做上了储君之位,我对此也无力回天,只能徒叹奈何。不过,我的皇兄竟然派遣一个所谓的钦差大臣前来暗自调查我,而最近我又在暗中在梁国境内大力生产制造火柴,要是此事被进入到梁国境内的这位钦差大臣知晓的话,并报于我的这个对于执行他亲自颁布的政令极为严苛的皇兄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对我的这个自作主张违反政令的行为极为不满,说不定还会因此降罪于我。就是疼爱我的母后从中斡旋的话,便可大罪化小,小罪化无。可继承大统却不可能了。 想及至此,城府颇深的梁王一拍大腿,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的皇兄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的皇侄儿推上了储君之位了。他暗自忧心道:要是这次真被钦差大臣抓到我除了私自生产制造火柴之外的其他更多的把柄的话,都叠加在一起呈送给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侄儿,恐怕我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的这个秉性倔强的皇侄儿平时连他皇祖母的说的话都当做了耳旁风,一旦我的这些把柄被做实了,任由母后为我求情,我的皇侄儿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如此一来,我不仅要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还可能会因为而掉了脑袋。 想到这里,脸色早已经是铁青的梁王,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冒出了让人可怖的凶光,随即面目狰狞起来,狠狠地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恶狠狠地暗自咒骂道:目前之于我的形势十分凶险,可以说已经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既然,他们父子如今联手一起对付我,那我就必须予以狠狠地还击。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不是派了一个所谓的狗屁钦差大臣来暗自调查我么,好啊,那我就让这个不知深浅敢接这个差事的家伙,在踏进我梁国境地之时,就是他明年的忌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再耍出什么花样来。 在梁王计议已定后,便召集了五位弓箭射术极好的杀手,让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李磊在踏进梁国境内的必经之地和义镇,在出发之前,先各自赏赐给他们一千钱作为酬劳,待他们射杀了这次的钦差大臣后,再赏赐给他们五千钱。拿到一千钱酬劳的杀手头儿马贺,在梁王面前跪伏于地,感恩戴德了一番后,带领着他的四个弟兄翻身上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和义镇。因为他们必须在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之前赶到,并事先选好埋伏的地方,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第三十九章 勘察地形 话说梁王精心挑选了他府中五个射术与功夫极具的兵丁,不惜花费重金派遣他们去进入梁国境内的第一关卡――义和镇。以马贺为首的这五名家丁在金钱的诱使下,成了为梁王提着脑袋卖命的杀手。一旦他们可以完成射杀钦差大臣的任务后,就可以获得梁王再次赏赐的五千钱。如此多的钱,对于辛苦了好几年拿军饷也挣不了这么多的他们来说,就是卸甲归田,也可以用这笔钱买上十几亩良田了。当然,他们深知一旦这次暗杀任务失败,等待他们的轻则掉了脑袋,重则会诛族。就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处在生死的一念之间,同样极其凶险。 在得了梁王命令的马贺,带着他的四位弟兄,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程,在日落西山之前,他们就赶到了义和镇。进入镇子后,他们住进了义和镇来往商旅经常下榻的吉祥客栈,开了三个房间,马贺住一间,他收下的四位弟兄,每两个人同住一个房间。等到他们把随身携带的行李包袱都放在房间里后,便在吉祥客栈的大厅内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饭。紧接着,他们就把骑了一天的马安顿在了吉祥客栈后院的马棚里,马贺从店小二那里弄了些草料喂食。 “啊……”马贺收下一个名字叫做李大牛的兄弟,看着自己的马吃着草料,打了哈欠道。 马贺听到身侧的李大牛长长地打了哈欠,便扭过头去,看到在吃晚饭之前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李大牛,在吃过晚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脸上就已经写满了困意,上下皮跟下眼皮打架。 见此情形的马贺,正待要训斥这个吃饱饭就知道睡的李大牛时,在不经意间,眼睛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其他三个兄弟,发现他们脸上也都写满了倦态和困意,却都强打着精神。于是乎,他便打消了好生训斥李大牛一番的念头,望了一眼挂满夜空的点点繁星,低头叹息。 “弟兄们,咱们马不停蹄地从淮阳城赶到义和镇,行了将近三百多里的路途,大家伙长途奔波了一路,身体也都十分的疲乏。弟兄们不如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吧。”马贺用他那极其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手下的这四个弟兄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一听到马上就可以回房间休息,在今晚好好地睡个大头觉的这四个瞌睡虫们,刚才还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所骑的马儿喂食草料,一转眼的功夫后,他们都心有灵犀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从马棚的四周聚拢到了马贺的身侧,疲态尽显的脸颊上,此时闪现出了欣喜的光芒。 “大哥,您也赶了一天的路,应该比我们还劳累,您也早点休息才是。”这四个瞌睡虫们,此时不知道从哪儿来了精气神,聚拢到马贺的身侧后,不约而同地拱着手对马贺说道。 “多谢弟兄们的关心,你们先回房间休息便是,哥哥我在喂食完这几匹马后,随后就回房间休息,不用挂念。”马贺听到自己手下这四个弟兄关切的话语后,微笑着和颜悦色道。 “喏。”这四个瞌睡虫在向他们的带头大哥马贺拍了一番马屁后,见到马贺刚才还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转眼间,脸上挂满了笑容,并在得到了马贺回应后,忙拱着手齐声答应道。 站在马棚中央的马贺就,看定睛看了一眼他手下的这四个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兄弟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微微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道:还是平时带他们这四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出来做事的机会太少了,这才赶了一天的路程,就累成了这个样子,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执行这次任务的凶险性,一旦暗杀钦差大臣的任务宣告失败,那么,我们都不仅无法向主人梁王交代,还有可能会为此以付出身家性命为代价。唉,在几日后,钦差大臣带着人马就会途径此地,看来,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探察一下这里的地形了。 马贺捶胸顿足的这番话是事出有因的,因为他们在出发之前,都在主人梁王的面前,慷慨激昂地立下过军令状的,要是他们完不成这次梁王交代的暗杀钦差大臣的任务,那么,他们将会提头来见。也就是说,执行这次任务,不许失败,只许成功。如若他们暗杀失败的话,那么,只有一条活路可供选择,那就是从此两级天涯,隐姓埋名并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了。 当然,在暗杀经验丰富的马贺看来,他这次既然带着自己四个出生入死的这弟兄接下了这个任务,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次暗杀的任务会失败。因为他早已经盘算好,在通往义和镇外西边的官道两旁的山坡上,可以选择一个非常隐秘的伏击地点,用弓箭暗中射杀途径此处的钦差大臣即可。对于他们射术几乎可以达到百发百中五个人来说,只要掌握好射程就能办到。 思忖了良久的马贺自己一个人先是给他带来的五匹战马喂食了一番草料,好好的犒劳一下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的它们。当这五匹起初饥肠辘辘的战马,此时已经吃的肚子浑圆后,也累了一天的马贺,却没有返回房间休息,而是走出了吉祥客栈,到义和镇的大街上溜达。 说是溜达,其实,对于奔波了一天路途的马贺来说,定然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之所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自然是趁着天黑走夜路,到义和镇外西边的官道上探察一番。由于他的坐骑奔驰了一天,方才刚吃饱喝足了,便让它好生地歇息一宿。没有了坐骑可乘的马贺,只好徒步前往。不过,他也只是走上几个几里地路而已,又不是长途跋涉,也不费多少体力。 在挂满满天星斗的夜幕下,只见义和镇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有一个身形颀长、身高六尺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义和镇外西边的官道行去。在他的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腾腾杀气,若是近前的路人对着他望上一眼,定然会心有余悸,摄魂夺魄。 第四十章 峡谷相逢 是夜,马贺徒步走到了距离义和镇十五里地之外的一线天,看到官道的两侧都是高耸陡峭的山坡,便暗自觉得这个叫做“一线天”的峡谷是一个暗杀钦差大臣的好地方。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他就计议已定,几日后,就分别让手下的弟兄埋伏在两侧高耸陡峭的山坡上,在心中盘算着:一旦途经此处的钦差大臣进入射程,必死无疑。 翌日,待鸡鸣五遍和日上三竿后,马贺在用过早膳后,便带着他收下的四个弟兄,骑着五匹高头大马,奔赴到了“一线天”峡谷。当他们分成两拨人,攀登上两侧的山坡后,并选择好了他们藏匿的地方。这次暗杀钦差大臣非同小可,他们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必须加以考虑,每个人都必须选择好不能暴露目标的藏匿地点,才能在暗杀行动之前,不至于被拍马赶到此处的钦差大臣带领的人马给发现。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他们也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 这次出来,他们五个人都分别带了可供食用三日的干粮。也就是说,在他们选择好了藏匿的地点后,就需要老老实实地待上一段时间,据马贺推算,不如意外的话,他们暗杀的目标――钦差大臣大抵将在两日的时间赶到“一线天”的峡谷。正是出于这种考虑,马贺就让自己手下的四个弟兄携带了可供三日食用的一小布袋的干粮和几皮袋口感甘甜解渴的泉水。 由于“一线天”峡谷是从西边进入到梁国境内的必经之地,因此,也可算为交通要道。每日都会时不时地有从西边赶来的人们在此通行,为了不引起路径此处的人们的注意,他们白天不能生火做饭,只能靠啃干粮来充饥。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晚上,便很少有人从“一线天”峡谷通过,他们便可以分别在两侧的山坡距离峡谷远一点儿的地方生火烤一些打来的野味。毕竟“一线天”峡谷两侧的山坡上,树木茂盛,草蔓丛生,很轻松就可以抓到野兔子。 在潜伏首日的傍晚,马贺手下就有一个名字叫做刘乾的兄弟,在吃了两顿干粮后,并长时间地趴在藏匿的地方,又不能跟身旁不远处的弟兄说话,实在感到无聊至极,也觉得这样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就萌生了去意。当他思忖了大半天后,便向前来视察的马贺表露心迹。 “大哥,我,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禀告。”刘乾犹豫了片刻,咬一咬牙后,嗫嚅着说道。 “刘兄弟,所为何事,你说便是。”马贺看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刘乾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觉得他说的这件事情应该是非同小可的,便靠近刘乾的身前,一脸微笑地和颜悦色地回应道。 “大,大哥,我,我吃不了这个苦,我,我不干了,我想回去。”心中忐忑不安的刘乾,从他身前的马贺满面的笑容以及话语当中,觉得这是他表露心迹的大好时机,忙脱口而出道。 马贺起初还以为这个搁在平时,在屁股上踹一脚都憋不出个屁的刘乾,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要向他汇报呢。而此时刘乾萌生去意的这番话,让他着实的颇感意外,脸色难看之极。 “什么?你想走?我没有听错吧。”深感意外的马贺听到刘乾的话后,怒目圆睁反问道。 “大,大哥,你没听错,我,我确实想走。”刘乾不敢直视马贺,耷拉着脑袋,胆怯道。 “刘乾啊刘乾,你的脑子进水吧,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要做一个逃兵。这要是搁在均力你给如山倒的战场上的话,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是什么吗?”气得火冒三丈的马贺,在用手指点刘乾的鼻子后,抬头望着天,长长地叹了一声后,转而对刘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威逼利诱地道:“刘乾,你别忘记我们可是在梁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要是在刺杀钦差大臣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你就临阵脱逃的话,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当你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的时候,想一想你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吧,他们可都是在梁王的手里呢。你就是不为自己性命着想,你也应该要为你家中八十岁的老母和才不到十岁一双好儿女着想一下吧。” 听到马贺这一番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后,方才还抱定了要即可离开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的想法,此时一想到他执意要走的话,即使马贺碍于兄弟的情面不就地处决了他,就算是日后,定会遭到梁王的追杀,而且,他临来之前被梁王接进梁王府中的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也将会受到威胁。想到了这里,他禁不住不寒而栗,再回头一想,深感心有余悸。 “多,多谢大哥的提醒,小,小弟刚才说的只是负气的话,并不是出于小弟的本意,还,还望大哥你不要挂在心上。小,小弟竟然会用手中的弓箭,一箭就解决掉钦差大臣的狗命,助大哥您完成梁王交代的任务。”刘乾只好就此打消了刚才心血来潮的念头,拍着胸脯说道。 “刘兄弟,你这样想就对了嘛。咱们再在这里挨上两晚一日,钦差大臣估计就会到达这里了,到时候,咱们射杀了他,就算是完成了梁王交代的任务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回去复命,并领取梁王给我们的赏赐,这样岂不是很好。”马贺听到刘乾信誓旦旦的表忠心的话语后,便眉开眼笑地轻声夸赞道:“刘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有你助我,此事必成。” 马贺之所以苦口婆心地对刘乾好言好语地劝解了一番,就是不想失去刘乾这个得力的助手。因为在由梁王统领的将近几万人的军队中,刘乾精湛的射术是数一数二,只要是目标可以进入到他手中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利箭一出,虽然不能说每次都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效果,但是射出去十次的话,至多会射失一次。如若两箭齐发的话,射中目标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要是按此推论下去的话,刘乾用两支箭射杀钦差大臣的话,十之八九会达到一击致命。 相对于刘乾精湛的弓箭射术,马贺手下的其他三个弟兄的话,就稍逊一筹了。不过,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五个人,都是梁王从他统领的军队里面一千名弓箭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就他们五个人的综合能力来说的话,带头大哥马贺自然是当仁不让了。因为他不仅弓箭的射术极佳,而且也有一身的拳脚功夫,对使用刀枪剑棍,可谓是样样精通。 在安定了军心之后,两日的时间如马驹过隙一般过去了。此时,埋伏在藏匿地点的马贺,远远地就看到了在距离“一线天”峡谷将近一里地的地方,冒出来了一大队人马,骑在马上的人都是一身盔甲,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一队骑兵,而他们的坐骑也俱都是体型健壮的高头大马。并且,从目测来看,这队骑兵将近有五六十人左右,并且这一队骑兵中间打着几条仪仗布幡,由于距离有些远,这布幡上所写的字看不清楚。待这对骑兵距离“一线天”峡谷只有两百米左右的时候,马贺睁大了瞳孔,定睛一看,只见每条布幡上俱都竖着写了四个墨黑色的大字:钦差大臣。这让库库在此守候了两天两夜的马贺,感到大喜过望,终于松了口气。 当李磊率领的这三五十余名骑兵距离“一线天”峡谷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俱都勒马停止了下来。因为李磊看到不远处的峡谷不仅有些狭窄,只能够三匹马并行通过。而且,两侧的山坡也十分的陡峭。对于从古装剧中得出结论,凡是有人途径如此地形的地方,轻则会遭遇打家劫舍,重则就会遭遇杀人灭口了。李磊此时身为钦差大臣,怎么着在当时的政坛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暗自感到大为不妙的李磊,就命令疾行的骑兵队伍立马停止了下来。 “停!”心中大感不妙,此时李磊右边的眼睛皮也不失时机地跳了起来,大呵了一声道。 听到身为钦差大臣的李磊的命令后,刚才还一路疾行的随行人员俱都勒住马,停了下来。 “灌大人,本官向您问一下,现在我们身在何处?距离梁国封地还有多少里路呢?”李磊拍马赶到了头前带路开道的羽林军中郎将灌夫的马前,一脸微笑地对着他和颜悦色问道。 “回钦差大人的话,此地名字唤作‘一线天’峡谷,是从西边赶路到距离两国封地的必经之路。据下官推算,咱们再行不到二十里路,就到了梁国封地的义和镇了。”灌夫在听到李磊的问话后,先是瞪着她的一双牛眼,扫视了一眼前方狭窄的峡谷后,朝着李磊禀告道。 “钦差大人,本官也有事要禀告于你。”羽林军中尉郓都也拍马赶到了李磊的马前说道。 “中尉大人,有事直接说就行,不必拘礼。”李磊听到郓都的话后,报以微笑地回应道。 “钦差大人,据下官所知,此处虽是到梁国的必经之地,但是由于这个峡谷的路面过于狭窄,而且两旁的山坡极其的陡峭,是打家劫舍和取人性命的绝好的地方。咱们一路行来,这几日内,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有些不符合常理。据我所知,梁王在宫中暗中安插了不少他的人,这次钦差大人前往梁国督察赋税,梁王可能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要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在路途上给咱们制造一些麻烦的,好让咱们见识一下他的厉害,以便于对我们起到威慑的效果。可是,咱们一路行来却是畅通无阻。依本官大胆的猜测,这‘一线天’的峡谷定然会有梁王安排的人手等待着伏击我们。依本官之见,我们还是提高警惕性为妙,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还请钦差大人明示。”郓都手捋胡须,分析地鞭辟入里,向李磊娓娓道来说。 “郓都大人所言极是,跟本官方才暗自心中所虑几近相同。”李磊在听完郓都的分析后,甚为认同,便赞不绝口起来。待他顿了顿后,抬眼望了一下前方将近一百米处的“一线天”峡谷后,调转马头,向他面前的五十余名骑兵朗声发号施令道:“诸位,前方地形凶险,为了保证诸位的人身安全,咱们要放缓行军速度。待会儿在通过前方的峡谷时,每个人都要拿出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把脑袋向外探出来,违令者,杀无赦。” “喏。”在听到身为钦差大臣的李磊的命令后,随他前来的众人都拱着手,异口同声道。 第四十一章 射杀钦差 当李磊发出号令后,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纷纷都拿出了两只随身携带的盾牌,保护住了头部。这样一来,这五十余人都骑在马背上,用盾牌当着头部,在“一线天”狭窄的峡谷,分为两匹马并行排成一排,慢慢悠悠地前行。毋庸多言,李磊被众羽林侍卫围在中央。 见到这样的情形,大大出乎了马贺的预料。他就是削尖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个钦差大臣会是如此的狡黠,竟然命令与他同行穿着一身盔甲的侍从们都掏出了盾牌护住了头部,这样一来的话,即使这五十余人的队伍进入到了他们箭矢射程的范围之内的话,除了可以轻而易举第射杀毫无防护措施的马匹,对于他们这些射术精湛的弓箭手来说,几乎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程度。但是,如果把箭矢射在了盔甲和盾牌上,那么效果也只能是伤及肌肤,无法达到一击致命的目的。既然他们在射出箭矢后不能达到一箭致命的效果,就会暴露了藏匿的地点。 让马贺以及他的弟兄们颇为头疼的是,无法一箭致命而又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那么,后果自然是会遭到对方的还击。要知道一路护送钦差大臣的侍卫们可都是个顶个从几十万的羽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自然不是好惹的。而无论是从人员的数量上,还是从人员的作战能力上,他们可以说都处于下风。一旦遭到对方凶猛的还击,他们不仅会使暗杀钦差大臣的计划就此泡汤,更会导致无法全身而退的他们轻则身负重伤、重则就此殒命的后果。 在执行过多次暗杀任务的马贺看来,目前敌我双方的形势是我寡敌众、我弱敌强,在综合实力的对比之下,他们除了占据着地利的优势之外,从天时与人和方面,他们并不具备多大的优势。要是说这个问题就已经让马贺头疼不已的话,那么,更让马贺感到手足无措的是,由于在“一线天”峡谷中慢慢前行的这五十余人俱都身穿盔甲护体和手持盾牌护头,无法锁定他们暗杀的目标――钦差大臣。既然连钦差大臣都找不出来,对于其他来说都是虚妄的了。 正在为此事而犯愁的马贺,使劲儿用手敲了一下脑袋,喃喃自语地道:“这该如何是好。” 躲避在他身前的刘乾见到自己的带头大哥望着下面“一线天”峡谷中全副武装通行的钦差大臣的队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已经洞察到马贺心中的忧虑,便在一旁支起了招来。 “大哥,大哥,你是不是在为他们身披盔甲手持盾牌,咱们无法搜寻到要射杀的钦差大臣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人,还有即便是锁定了钦差大臣是那一个人,而我们的箭矢要是射在钦差大臣身穿厚重的盔甲和手持坚硬的盾牌上,无法达到一箭致命的效果而犯愁呢?”刘乾把头转向了躲藏在他身前的马贺,略一思忖后,便把嘴巴凑到马贺的耳畔,轻声细语地问道。 “呃……”马贺在听到了刘乾一语道出了他此时心中的忧虑后,觉得平时这个沉默寡言而前天傍晚还闹着要离开的家伙,竟然猜中了他的心思,让他大为吃惊。不过,他并没有责怪刘乾胡乱地猜测自己的思虑,而是和颜悦色地轻哼问道:“刘兄弟刚才所言,确实与我此时心中所忧虑的事情不谋而合。既然刘兄弟猜出了我的心思,想必也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吧。这次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钦差大臣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呐,不妨说一下你的想法。” “回禀大哥的话,小弟方才在观察了一下他们行进的队形后,突然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好的计策来。”刘乾在看到马贺殷切期望的目光后,再一次地把嘴巴凑到了马贺的耳畔,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说道:“大哥,既然他们俱都身穿了盔甲护着身子,并手持着盾牌护着脑袋,咱们不妨待他们进入到一丈距离的绝佳射程后,朝着他们不妨先房一支冷箭。当他们看到有人射箭后,第一反应应该就是要团团围住他们需要舍身保护的钦差大臣,此时我们便可以知晓哪位便是钦差大臣了。然后,我们兄弟五人,可以集中所有的箭矢,一起射向钦差大臣的腹部。大哥,我们不妨试想一下,一支箭矢可以穿透盔甲伤及肌肤,那么,几十支箭矢轮番穿透盔甲的话,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形呢。依小弟之见,如此同样可以殒命的。” 倾耳聆听的马贺,在听完刘乾鞭辟入里的这番分析后,甚感醍醐灌顶。此时,已经茅塞顿开的马贺从方才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中拔身而出,对于刘乾的所述的这个对策深表赞同。 “刘兄弟,你所想的这个计策,为兄我深表认同。事不宜迟,咱们就按照你方才所讲的这个计策行事。待会儿,当他们行进到咱们的正下方时,你先胡乱向下对着他们射出第一支箭矢。当他们乱作一团,加派人手想要保护钦差大臣时,咱们就在他们没有形成合力之前,一起朝着钦差大臣的腹部射箭。我就不信把他射成刺猬,还能活了命。”马贺对刘乾命令道。 “喏。”得到马贺赞不绝口的刘乾,在听到马贺发号施令后,拱着手,轻声细语地应道。 过了大概两刻的时间后,李磊率领的这五十余人全副武装的队伍,慢慢悠悠地走到马贺身处位置的正下方时,突然从天而降了一支利箭。只听,这一支箭矢,“嗖”地一声,划过天际,不打会儿的功夫,“啪”地一声干脆的响声,却射在了狭窄峡谷道旁的一块石头上。 “有刺客,赶紧保护钦差大臣。”守护在李磊近旁的卫青,透过盾牌见此情景后,赶紧大吼了一声,招呼分散在两头的羽林军侍卫们,赶紧汇拢收缩到在队伍中间的李磊的周围来。 此时,站在“一线天”峡谷一旁陡峭山顶上的马贺,正目不转睛地注意观察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一阵骚乱。当他看到下面处在队伍守尾的随从们都往中间的一个身穿白色盔甲的人靠拢过去。见此情形的马贺,暗自笃定;这个处在队伍中间,身穿白色盔甲的人就是钦差大臣。 “弟兄们,赶紧搭弓拉弦,把各自随身携带的箭矢,都射向处在队伍中间,那个身穿白色盔甲的人的腹部。”马贺在锁定了钦差大臣是谁之后,便大声招呼藏在两旁山顶的手下道。 待马贺发号施令后,他们弟兄五人,一起搭弓拉弦,瞄准着身穿白色盔甲的人射出箭矢。 一时之间,整个道路十分狭窄的峡谷之中,只听见从天而降的箭矢发出“嗖嗖”声响,射向那个有些孤单影只的身穿白色盔甲之人。距离这名身穿白色盔甲之人只有三尺之远距离的卫青,再次透过面前盾牌露出的空隙,亲眼目睹到这个身穿白色盔甲之人的腹部,竟然在片刻的功夫之后,射中了几十支利箭。让他一时之间,气愤不已。于是,卫青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冒着违抗李磊的命令,擅自扔掉了手中的盾牌,从他的肩膀上取下挂着的那张大弓,并从身后箭筒里取出一支箭矢,朝着从天而降箭矢的方向,“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当卫青手中的箭矢射出去之后,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听到了箭矢射向一侧山顶上传来了一声“啊”的惨叫。紧接着,卫青瞄准着山顶上微微探出头来的两个人,随即往弓上搭了两把箭矢,只听“嗖嗖”地两声轻响划过天际,朝着预定的目标射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见到“啊啊”地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在一侧山顶上稍微探出头来的那两个人掉落了下来。当他们的身体落在了峡谷地面上时,就变成了两具尸体。因为他们两个人的额头的正中央,都分别中了卫青方才射出去的那两支箭矢。由此可见,卫青的射术是多么的精湛。 见到卫青扔掉盾牌,射杀了两名刺客后,拿着盾牌的羽林侍卫们俱都纷纷效仿起了卫青,扔掉了手中的盾牌,取出弓箭来,瞄准着峡谷陡峭山顶上方才射下箭矢的地方,几乎是在同时之间,五十余只箭矢齐发。在被紧张氛围笼罩的空气里,只听到连绵不绝地“嗖嗖嗖”声。 站在山顶一侧的马贺,亲眼目睹地看到藏匿在自己对面的两位稍微探出脑袋搭弓射箭的两位弟兄,在射出几只箭矢之后,就被站在峡谷下的一个年轻校尉给射中了脑门,跌落下去。不大会儿的功夫,突然从峡谷下面朝着他所在的这一侧山顶,源源不断地一次性的射上来几十只利箭,如同箭雨一般。对于已经暴露了目标的他们来说,此时,根本就没有了还手之力。因为面对雨点一般的箭矢,他们根本就不敢探出来向峡谷下面看,只能缩回到了藏匿的地方。 当马贺回过头来,突然瞧见他身前的刘乾的一只胳膊上,竟然中了一支箭矢,此时,从射中的部位处,鲜血一直往外流。见此情形的马贺,赶紧从自己的长袍上撕下一块白色的布条来,并叮嘱刘乾忍着点痛苦。于是,他再狠了狠心后,“噌”地一下,他为刘乾拔出了那把箭矢,并在刘乾射中的胳膊伤口处,亲口吸出来了好几大口淤血来,并用刚才撕下来的白色布条把刘乾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然后,他便带着李大牛和刘乾,赶紧离开了这里。 而看到山顶上已经没有动静的卫青,为了节约不就带的不多的箭矢,便命令羽林侍卫们停止射箭。当卫青、灌夫和郓都这三位大将拍马赶到李磊马前时,映入到他们三人眼帘的景象可谓是惨不忍睹,只见身着白色盔甲的李磊,四仰八叉地平躺在了他所骑的马背上,而他的腹部,大眼看去,略一估计,却已经被射中了大抵三四十支箭矢。用一个极为形象的比喻的话,李磊插着三四十支箭矢的腹部,几乎被射成了马蜂窝。看到惨不忍睹的景象后,令卫青、灌夫和郓都这三个男子汉悲痛不已,眼泛泪光。此情此景,只能用“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句诗来形容了! 第四十二章 蛛丝马迹 对于马贺来说,虽然在这次暗杀钦差大臣的过程当中,损失了两位弟兄,但是,他亲眼目睹到了身穿白色盔甲的钦差大臣的腹部,密密麻麻地中了他们三四十支箭矢之多,毋庸多言,在他来看,必死无疑。试想一个人的肚子上被射成了马蜂窝,要是这个人还能够存活的话,那绝对算的上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既然大功已经告成,本来就五个人的他们,已经损失了两个人,还剩下三个人的他们,而且还有一个人的胳膊上负了箭伤。已经暴露了目标的他们,要是在此地久留的话,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于是,马贺便带着李大牛和刘乾撤退了。 他们三人在山顶上行了大概五十丈的距离后,在与“一线天”峡谷的相对应的一侧,便通过悬挂着的绳索下了山顶,骑上拴在山下各自的马匹,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返回义和镇。 在返回义和镇大抵十五里地的路途中,马贺与李大牛和刘乾三人虽然自感完成了梁王交代给他们的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恰恰相反,他们的脸色极其的凝重。尤其是身为他们的带头大哥马贺,一想到方才中间跌下“一线天”峡谷的两位弟兄,就心情十分的沉重,眼泛泪光。因为跟着马贺出来的这四个出生入死的弟兄,在离开淮阳城之前,他答应过他们的家人,一定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去。可是,如今只存活了他们三人。 当然,除了马贺为失去自己的两位弟兄而黯然神伤之外,比他此时的心情更加感到悲痛欲绝的应该是跟随李磊一路行来的卫青、灌夫和郓都他们了。对于他们来说,自从出了都城长安,这几日向东一路行来,可谓是一路顺风,而就在即将踏上封国梁地的这个叫作“一线天”峡谷的地方,他们护卫了一路的钦差大臣竟然葬送掉了年轻的性命。其实,若是拿一个臣子的身家性命与汉景帝刘彻父子所要达到的真正目的相比较而言的话,那又算得什么呢。 可关键是,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的李磊,此次前往梁国是带着汉景帝和太子刘彻极为重要任务的。而今,还未踏上梁国的封地就在半道上被人夺取了生命,任务自然是就此夭折掉了。 在这次出发之前,在东宫大门前还跟李磊闹过不越快的卫青,此时,眼睁睁的看着李磊的肚子上插满了箭矢,一来是出于对李磊的同情,毕竟卫青得到刘彻的赏识,都是因为李磊的极力保荐才促成的。即使闹过小小的愉快,在信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卫青看来,李磊对他的知遇之恩,自然是心存感激的。更何况,他此时面对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 二来则是,随着李磊在中途丢掉了身家性命,他们也只有打道回府,不能再去梁国王城淮阳完成主人刘彻吩咐的任务,让他有些怅然若失。两者相叠加的话,自然让卫青一时之间,心感愤懑。虽然此时山顶上的刺客已经停止了向身在峡谷下面的他们射箭,但是,对于还无法知晓山顶上具体情况的他们来说,只能加强戒备,搭弓拉箭,瞄准着山顶向下射箭的方位,而胆识过人的卫青,在往山顶上搭上了绳索之后,却带着几个羽林侍卫,爬了上去一探究竟。 在卫青动身之前,先跟灌夫和郓都商议了一番,他翻身下马,走到灌夫和郓都的马前,用手指着马贺藏匿的山顶处,说道:“两位大人,下官带几个人去那山顶探察一番,看一看那帮刺客是否溜掉了还是在观察咱们山下的情况。至于在这峡谷下,还请两位大人,在镇守在这里稳定一下军心,守护好钦差大人的尸首,要是再出现什么差池的话,咱们都难辞其咎。” “卫大人,你放心便是,有郓都大人和我灌夫在这里,这帮鸟刺客休想使什么手段把钦差大臣的尸首抢去。”骑在马背上的灌夫,在看了近侧的郓都两眼后,拍着胸脯打保票说道。 “灌大人所言极是,有我们两个在这里看守着,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倒是卫大人您,山顶的情况,咱们还不是很清楚,你还是多带几个人上去为好,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灌大人在此静候卫大人的佳音。”郓都再看一了眼李磊惨不忍睹的尸首后,扭过头来,不无担忧道。 “听了两位大人的这番话,卫青我也就放心了,那卫青这就去也。”卫青拱着手告别道。 “卫大人在上去之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灌夫和郓都再相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 卫青在听完灌夫和郓都不约而同为他担忧的这番话后,又是拱手一揖。紧接着,他便从五十余名羽林侍卫中,挑选出了十名手脚麻利的来,由他打头阵,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起向上攀爬着搭好的一根粗大的绳索。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卫青率先第一个爬到了山顶之上。 原本还以为会遭到刺客一番厮杀的卫青,站在山顶上,放眼望去,在可以藏匿的一些隐蔽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发现所谓刺客的影子。不过,眼力敏锐的卫青,还是在一个距离峡崖最近的一块可以藏匿的石头后面,发现了一支他射出来的箭矢。并且,这支箭头上还带着大抵两寸长许的血迹。于是,他便从地上捡了起来,在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用手指尖轻轻地沾了一下那支箭头上的血迹,发现竟然这血迹还留有几丝温度。于是,卫青暗自断定,这支箭矢定是被他射中了的一名刺客从身体里拔下来的,而且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 想到这里,卫青便下了决定,他要带着早已经攀爬上来的十名羽林侍卫,在山顶上搜索一番。在搜索了小半个时辰后,卫青在与“一线天峡谷”平行的山崖边上,发现了一根粗大通向山顶下的绳索。此时,他根本还不及多想,就不假思索地带了五个羽林侍卫,一起顺着这条绳索爬了下去。当卫青在落地后,看到近旁的两棵碗口大的杨树上,拴着两匹高头大马。 当卫青带着跟随他下来的五名侍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两匹高头大马前时,他定睛一看,这样膘肥体健的高头大马绝非普通庶民可以拥有的。但是,他又想不出这马出自何处。 “这两匹马,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一般用途的马呢?”卫青若有所思地喃喃问道。 “卫大人,属下知晓这两匹马的用途。”站在卫青身侧的一名羽林侍卫,拱着手禀告道。 “喔。”此时,站在那两匹马前,仔细端详、托腮沉思的卫青,在听到他身侧的这名羽林侍卫的毛遂自荐的话语后,便某光一亮,喜上眉梢地催促道:“既然你知晓,快来说说。” “回禀大人,这两匹马看上去膘肥体壮,绝非民间普通庶民家能够拥有的,而且,在这两匹马身上的马鞍朝着马头的方向上,刻了一个梁字。依属下之见,这两匹马应该是军马,且还是出自梁国的军马。”这名自告奋勇的羽林侍卫,走到两匹马前,拱着手向卫青禀告道。 卫青走近了两匹马身前,果然看到了马鞍朝着马头的方向上的位置刻着一个小小的梁字。他转身看着哪位分析的颇有几分道理的羽林侍卫,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晓的?” “回禀大人,属下的桑梓在梁国封地境内,自然识得这梁国战马。”羽林侍卫拱手答道。 解除了心中疑惑的卫青,低头看了一眼两棵树的附近的地面上,突然发现了地面上多出了十二个隐约可见的马蹄印。于是,他顺着马蹄印超前的方向看去,通往到了去义和镇的山下小路上。从这一个发现,卫青断定,这两棵树上原本应该拴着的是五匹马,而这两匹马是跌下“一线天峡谷”的那两个刺客的,而剩余的三匹马应该是被至少三个刺客骑着潜逃了。 第四十三章 惊呆伙伴 从方才的马蹄印,卫青判断出了骑着另外三匹马的刺客,潜逃的方向是一路向东的。再往东行个不足二十里地的路程就是梁国境内了。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再次印证了刺客来自梁国。能够调教出行动如此迅捷,选择的地方又如此隐蔽的刺客,不是一般的豪强士绅所能请到的。此时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指示刺客暗杀钦差大臣李磊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梁王。 “若是顺着这一条山间小道,一直往东行走的话,你知道梁国的什么地方吗?”卫青站定身子,面朝东顺着马蹄印的方向眺望了一眼后,转身向刚才那个家是梁国的羽林侍卫问道。 “启禀大人,从此处顺着这条山间小道一直往东行去,差不多行到十五里路的样子,就可以抵达梁国境内的义和镇了。”那个家是梁国的羽林侍卫快步走到卫青身前,拱着手答道。 听完这名来自梁国的羽林侍卫的回答后,卫青暗自思道:既然骑着三匹马的几名刺客是朝着梁国境内义和镇的方向逃走的,根据那支箭矢上沾染的血迹还留有温度可以判定,这几名刺客顶多离开此地不足半个时辰的光景。而且,他们中间还带着一名身负箭伤的刺客,应该走的不是太快。若是我前去追赶的话,说不定能够捉拿到他们。就死退一步讲,即使追赶不上他们,也可以带着人赶过去,命令当地的啬夫把义和镇的所有医馆药铺都加派人手搜查可疑人物。然后,在等着灌夫和郓都两位大人赶往义和镇,集中所有的兵力,铲除这帮刺客。 想到这里后,卫青心意已定,便对着两个羽林侍卫吩咐道:“你爬上去之后,赶到‘一线天峡谷’,告诉灌夫和郓都两位大人,就说卫青带着三名羽林侍卫前去追赶离开没有多久的几名刺客,他们很有可能是潜逃进义和镇,让他们带着钦差大臣的尸首赶往义和镇汇合。” “喏。”听完卫青吩咐的这名羽林侍卫,低垂着脑袋,拱手作揖,不约而同应了一声道。 “剩下你们三个人,就跟着我一起去追赶逃逃走没多久的刺客。”卫青在看到得了他吩咐的两位羽林侍卫转身离开后,便对着剩下的三名羽林侍卫命令道。当然,对于义和镇的地形并不熟悉的卫青,大步流星地走到来自梁国的哪位羽林侍卫跟前,和颜悦色地吩咐道:“小兄弟,你从小在梁国长大,应该对义和镇的地形了如指掌吧。不如,你带着一名羽林侍卫乘坐一匹马在面前带路,我带另一名羽林侍卫乘坐另外一匹马,跟在你后面赶往义和镇如何?” “承蒙卫大人抬爱,属下能够为卫大人做一个指路的向导,实乃求之不得,属下听从卫大人的调遣。”这名自小在梁国长大的羽林侍卫,在听到卫青的这番请求后,很乐意地答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前往义和镇,去追赶逃走的刺客吧。”卫青对他催促着说道。 “喏。”听完卫青催促口吻的话语之后,这名从小在梁国长大的羽林侍卫,拱手作揖道。 于是,卫青便带着余下的三名羽林侍卫,以两个人分别乘坐一匹马的方式,在这条杂草丛生、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上,朝着东边义和镇方向,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追赶起刺客来。 而得了卫青的吩咐,攀爬上山顶的那两位羽林侍卫,便叫上守在山顶上的五名羽林侍卫一起顺着绳索,爬下了“一线天”峡谷,与峡谷之中的大队人马汇合,并禀告山顶上的情况。 “禀告郓大人与灌大人,我们方才在卫大人的带领下,在山顶上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子。不过……”得了卫青吩咐的其中一名羽林侍卫,走到郓都和灌夫马前,拱手道。 “不过什么啊,赶紧说呐。”此时,早已经是心急如焚的灌夫,打断了这名前来汇报山顶情况的羽林侍卫的话,呈现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在咽了一口唾沫后,忙大声催促说道。 “回禀灌大人,不过,卫大人在山顶上发现了一支沾染了血迹的箭矢,又在山顶另外一侧的山崖下,发现了两匹高头大马。经过卫青大人判定,有几名刺客骑着剩下的三匹马赶往了义和镇。卫大人让灌大人您与郓大人一起带着所有的人马一直东行,大抵行上十五里地的路程,就能赶到位于梁国境内的义和镇。卫大人说,在义和镇与两位大人汇合。”前来禀告的这名羽林侍卫,在听到了性子比较急、脾气又有些暴躁的灌夫的催促后,忙言简意赅答道。 “灌大人,你以后可要改一改你的急脾气,先让他说完你再问话呐。”郓都看到灌夫打断了他麾下的这位羽林侍卫的说话后,微蹙着眉头,朝着身侧的灌夫为自己的手下打抱不平起来。紧接着,他对着自己的这名手下,摆了摆手道:“我和灌大人都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灌夫在听到身侧郓对他说的这番话语中带着指责的口吻,心中自然深感不爽。也不顾的同朝为官的情分,便横眉冷对,没好气地反击道:“郓大人,老夫知晓你待兵如子。可是,方才,老夫急于想知晓具体的情况才打断他说话的,老夫身为中郎将,难道还说不得他了么。” 听到灌夫反唇相讥的话音刚落,郓都自然不甘示弱,于是乎,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的话语中充满了“针尖对麦芒”的意味来。但是,由于他俩都是御林军将领,而与他们官职相当的卫青又不在旁边,两个人唇枪舌战起来后,在旁的羽林军侍卫们也只能是干瞪眼,不敢劝解。 “你们俩不要再吵啦,烦死人了!”突然,争执不休的灌夫和郓都听到了身后的呵斥声。 刚才还言辞激烈互相指责对方的灌夫和郓都,此时,在听到他们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后,如同平地一声雷似的,让他们感到五雷轰顶。于是,他们二人都闭上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讶然失色的他们二人在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便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身后。在他们看到身后的情景后,又不约而同地甚为震惊,表情如出一辙变成了瞠目结舌,简直是不可思议。 因为当灌夫和郓都二人转过头的后,竟然看到了肚子上插满箭矢的李磊睁开了眼睛,并从马背上坐起来,看上去一副安然无恙的架势,朝着他们横眉冷对,满脸的表情都是不耐烦。 “李,李大人,你,你没有死啊?”灌夫看到直挺挺骑在马背上的李磊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而在下意识里,他认为李磊这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便开口疑惑不解地问询道。 “对啊,李大人,你,你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在灌夫问完话后,还未等到伸着懒腰的李磊答话,郓都也暗自感到十分的好奇,灌夫的话音刚落,他就紧接着向李磊开门见山问道。 “死?回光返照?二位大人,你们说的是什么话啊。不会你们俩早就盼着我死掉吧?”伸完懒腰的李磊在听完灌夫和郓都二人的问话后,他对此感到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没好气道。 “不不不,李大人,你误会我们俩了。我们的意思是,你,你胸前被射了那么多的箭,可,可你竟然活了过来,我,我们自然以为是回光返照了。”听完李磊的略带着责怪语气的反问后,灌夫在看了近侧的郓都一眼后,刚才还视对方为仇敌,这个时候,他竟然又跟郓都站在了同一边,忙连连摆着手,如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情急之下,灌夫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 “对对对,李大人,灌大人所言极是,郓某跟灌大人就是这个意思。”郓都在听完灌夫的这番极力解释的话语后,听出了要跟他化敌为友的意味来,便对灌夫所说的话深表认同道。 “呃”,在听完灌夫和郓都一唱一和的这番解释后,刚刚恢复了心神,从马背上坐起来的李磊,垂下额头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眼看去,竟然发现他的腹部被密密麻麻地插了大抵三四十支箭矢。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即使是穿上了盔甲,箭矢也是可以穿透插进肌肤里的。既然插进了肌肤里,那么,自然也就会感到疼痛了。更何况,是三四支箭矢插在了腹部呢,疼痛的程度应该是生不如此才对。可是,李磊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感,除了刚才由于从平躺在马背上转换成坐在马背上的过程中,只是闪了一下腰而已。 此时此刻,李磊也被自己腹部插满的箭矢而吓的面如土色了。不过,为了一探究竟,他腰杆往前一挺,鼓足了勇气,伸出一只颤抖着的手,划到腹部上,轻轻地拔出了一支箭矢。在拔出这一支箭矢的那一瞬间,李磊看到箭头上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也就是说这支箭矢只穿透了他腹部前的盔甲而已,并没有插进他腹部的肌肤里。看到如此喜人的情景后,他便再动用起另一只手来,两只手并肩协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插在腹部的所有箭矢都给拔了出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所有箭矢的头部都没有沾染哪怕一丁点的血迹,可以说他毫发无损。 当把腹部所有的箭矢都拔出来后,李磊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他在启程前的那天晚上,自己的肚子变成了铜墙铁壁一般坚硬。那么,这一支支的箭矢在铜墙铁壁面前也只能是挠了一下痒痒而已。想到这里,李磊这才从起初对坚硬如磐的肚子怨恨中摆脱出来,进而瞬间变得顶礼膜拜起来。逃过这一劫,劫后余生的李磊,便把手伸进衣服里,好好地抚摸起肚子来。他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的肌肤,一边暗自对可以拥有这样的肚子而万分的感激。 就在近前的灌夫和郓都二人亲眼目睹了此情此景之后,也都没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不仅这两位见过大世面的大臣被惊呆了,就连围拢过来的几十名羽林军侍卫们也都被惊呆了。要是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地话,可以说成是:李磊自己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第四十四章 守株待兔 “李,李大人,你,你的腹部中了这么多箭矢,怎,怎么箭头还没有血迹呢?”在近前被惊得蛇目结舌的羽林军中郎将灌夫,在晃神了好大一会儿后,才从万分惊愕的情景之中缓过神儿来。当他定睛一瞧,看着李磊手中拔出来的那一小把箭矢后,挠着头,嗫嚅着好奇道。 “灌,灌大人所言极是。李大人,你快些告诉我们,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李磊近侧一旁的郓都在听完灌夫的问话,为此感到十分的赞同,便对李磊随声附和着问询道。 方才,正沈浸在暗自庆幸劫后余生的李磊,突然被身侧的这两个一头雾水的老家伙一唱一和问起箭头为何没有血迹的问题后,暗自叫苦不迭起来:这些射在腹部盔甲上的箭矢,之所以没有沾染上自己腹部肌肉的血迹,自然是因为自己的整个肚子此时已经坚不可摧的恰似铜墙铁壁一般,莫说是几根小小的箭矢,就是往自己的肚子上刺上几刀,要是这刀的质量不过关的话,想必这刀尖都会被他这个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肚子给磨钝。但是,我不能把我肚子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如若不然的话,我在他们眼中定然会成为一个异类,那就不好了。 “灌大人,郓大人,嘿嘿,其,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有它保佑着我,所以才会没有被这些箭矢给伤着身体。”李磊在情急之下,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一下从怀中掏出了在临行之前,杜柳儿送给他的哪一只芬芳四溢的香囊来。于是,他便手持着那只香囊,装模作样地在灌夫和郓都面前晃了晃,紧接着,故作一本正经地香囊赞不绝口道:“柳儿姑娘送给我的这只香囊,说可以一路保佑我平安无事,今日遭此大劫,果然可以逢凶化吉,让我毫发无损。” “原来如此。”灌夫和郓都在听完李磊的这番在急中生智之下,编织出来的这个弥天大谎后,非但没有表现出怀疑,而是,十分认同地微微颔首,不约而同地略带着失望地回应道。 “对了,两位大人,卫大人怎么不在这里,他去哪儿了?”李磊在看到刚才一副刨根问底架势的灌夫和郓都,在听完自己的解释后,终于是搪塞了过去。当他抬眼一看,并没有发现这一路上守护在他左右几乎达到了寸步不离程度的卫青的身影,赶紧趁机话锋一转问道。 “哦,是这个样子的。”在听完李磊的问话后,灌夫手捋了一下他花白的山羊胡子,娓娓道来地说道:“卫大人方才看到李大人胸前中了那么多的箭矢,以为就此夺取了你宝贵的生命,就去追查刺客的下落了。方才,据一个回来报信的侍卫说,卫大人已经知道剩下的几名刺客骑着三匹马逃到了距离此地大抵往东十五里地的义和镇,其中,有一名刺客被卫大人射中了一支箭矢,应该是身负箭伤。并且,这义和镇就在梁国的境内,是梁国西部的第一镇。” “卫大人为我报仇心切,本官心存感激。可是,他若是只身前往义和镇追铺刺客,万一刺客人多势众,那卫大人岂不是会有生命之虞么?”李磊在听完灌夫的话后,不无担忧地道。 “李大人,你放心便是。卫大人武艺高强,平日里,他赤手空拳,十几个大内羽林侍卫手持兵器都近身不得,更别说几个小毛贼的刺客了。”郓都在听完李磊为卫青担忧的话语后,赶紧接着话茬,为李磊解除忧虑道:“再说了,逃走的刺客只骑了三匹马,想必也没有几个人。更何况,卫大人还带走了是三名功夫了得的羽林侍卫前去追捕。李大人,不用过于担忧。” “原来是这样呐,若是真如郓大人方才所言的话,那本官的忧虑或许就是多余的了。”李磊在听完郓都的这番分析后,方才为卫青提到嗓子眼的忧虑便放了下来,不置可否地说道。 “对了,李大人,方才卫大人临走之前,让一个侍卫传话说,让我们在得到他的信儿后,即刻前往义和镇与他汇合。既然,李大人如今已经安然无恙,身体也并不大碍,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郓都突然想起了这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万一义和镇还有刺客同伙的话,他们要是去晚了的话,卫青和这帮穷凶极恶的刺客交手,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的刺客面前,卫青恐怕会凶多吉少。于是,深感耽搁了将近一刻的时间,忙向李磊催促地道。 “郓大人所言极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离开也好。”李磊听完身侧郓都对他七分禀告三分催促的话语后,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一线天”,觉得脑袋顿时有些晕眩,便打了一下马屁股,拍马赶到队伍的最前方,转过马身,在扫视了一眼面前处在高度警戒状态之中的羽林侍卫们,朗声地发号施令道:“所有人听本官号令,解除警戒状态,收起盾牌,快马加鞭,向东全速前进,走出‘一线天’峡谷,赶往十五里地外的义和镇,与卫大人汇合。” 用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李磊率领着一众人等赶到了梁国境内的义和镇。可是,当他们进入到义和镇的西门,按照常理的话,卫青应该安排一个人手在这里等候,便于跟他们取得联络。李磊还以为是派来联络的这个人应该还在路上,于是,他们一行五十余人就在义和镇的西门处停了下来。可是,在苦苦亏等了一个时辰后,眼看着已近黄昏,耐着性子左等右等,也未见卫青派来的人影。说是它西门,并不是城门,只是官道途径义和镇的一个路口。 既然,卫青事先派遣羽林侍卫报信说要在义和镇和大部队汇合,但是,他为何迟迟不见不派人来接头呢。原因自然很简单,卫青此时在义和镇啬夫(指古代乡镇中的管理者,大于亭长和里正,相当于现代的乡长或者镇长)的大力配合下,已经对刺客的下落有了些眉目了。眼看着就将这帮刺客一网打尽,心无旁骛的卫青就把派人与大部队接头的事情抛却脑后了。 卫青追捕刺客的进度为何如此之快呢?原来,当卫青带着三个侍卫,骑着马贺情急之下遗留在山下的那两匹梁国的军马,抄着小道,用了两刻的时间就赶到了义和镇。在从沿街店铺的打探之下,很快就找到了义和镇的啬夫。当卫青拿出随身携带的令牌,并表明了他的来意后,啬夫虽然是巴掌大地方的义和镇的最大的官儿,平时亭长和里正们都对他点头哈腰的,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县太爷了。而今个儿,突然一个来自皇宫的羽林军的将领需要得到他的帮助。身为一真之长的啬夫自然是在激动万分之下,拍着胸脯赶紧给卫青调派人手。 看到这里,很多看官可能心中会有疑问:既然啬夫是梁国的官儿,自然是受到梁王的节制,但是,他为何还要对卫青如此的配合呢。其实,自汉高祖刘邦建立了汉朝,虽然分封了很多刘氏子弟为各自的藩王。但是,随着经过汉惠帝、汉文帝,以及到汉景帝末年,生在藩王国的普通老百姓们,在他们心中,皇帝的权威还是要排在藩王之上的。这也是梁国境内义和镇的啬夫为何在见到卫青之后,二话不说就调派人手,大力地配合卫青搜寻刺客的下落了。 于是,卫青就赶紧带着啬夫调派给他的二三十个人,赶紧搜寻起先他们赶到义和镇的刺客的下落。既然,这些刺客率先赶到了义和镇,那么,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在卫青看来,应该是为中了箭伤的那名刺客寻医问药。而他们正好可以在医馆和药铺守株待兔,等着刺客们上钩。不过对于卫青来说,眼下最为棘手的事情就是要搞清楚义和镇有多少家医馆和药铺。 “本官问你,你们义和镇有多少家医馆和药铺?”卫青走到一个啬夫调配给他的名字叫做陈二狗的年轻壮丁面前,看着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觉得此人说话应该可靠,便问询道。 “回,回禀大人的话,我,我们义和镇一共有四家医馆和药铺,其,其中,有,有一家医馆,和,和三家药铺。”老实巴交的陈二狗在听到卫青的问话后,嗫嚅着结结巴巴地答道。 “你说的这话都是真的,这么大的义和镇只有一家医馆和三家药铺马?你不会是在骗本官吧。”卫青这是第一次来到义和镇这样的小地方,一时之间,暗自跟都城长安比较起来,觉得方才陈二狗说的四家医馆和药铺有点儿少了,在斜睨了一眼陈二狗后,不怒自威地问道。 “小,小的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不敢欺骗大人。”陈二狗听到卫青对他方才所言深表怀疑后,一时之间,就吓破了胆,浑身直打哆嗦。不过,深感委屈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挺起了胸膛,低垂着额头,拱着手向卫青禀告道:“回禀大人,我们义和镇并不算大,总共也才有七百多户人家,平时生病的人本来就不多,有五家药铺和医馆足够了。” “好吧,本官就信了你的话了。”卫青在听完陈二狗的话后,觉得穷乡僻壤的义和镇不比都城长安,不需要开那么多的医馆和药铺给人看病。他在顿了顿后,便对自己带来的三名羽林侍卫和啬夫调派给他的这二三十个壮丁吩咐道:“接下来,本官宣布一下分头行动的人手。每一名羽林侍卫分别带领五名壮丁去那三家药铺暗访,以看病的名义待在他们的铺子里,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许离开。其余的人,都跟着我去那一家医馆。在这次行动的过程中,大家千万不要暴露自身的身份,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一旦发现了有人购买治疗伤势严重的草药的话,速速派人来医馆处像我报告,并姓方设法拖住此人不能离开,都听清了么。” “喏。”三名羽林侍卫和二三十个壮丁在听到卫青的吩咐后,都拱着手不约而同地答道。 第四十五章 自投罗网 当马贺带着李大牛和胳膊负伤的刘乾,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义和镇后,他们一想别无去处,就再次返回了吉祥客栈。这个主意自然是由身为带头大哥的马贺拿的。因为当他们提心吊胆地一路奔波返回了义和镇后,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再加上他的好兄弟刘乾胳膊上受了重伤,要是马不停蹄继续赶夜路潜逃的话,肯定会加重刘乾胳膊的伤情。既然天色将晚,钦差大臣已经被他们用死去两个弟兄的代价给射杀掉,想必失去了钦差大臣的那队几十人的骑兵应该早已经乱作一团,根本就无暇顾及追捕他们。倒不如现在这义和镇休息一晚,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马贺便在抬头看了一下即将黑幕降临的夜空后,继而低头暗自沉思道:我们几个弟兄一连两日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次安稳觉,现如今,终于完成了梁王交给我的这个任务,我们不妨就好好地休息一晚。还有我那胳膊负者重伤的好兄弟刘乾,正好也可以在义和镇上找一个医术好一点儿的郎中给看一下。要是拖到明天再看郎中的话,恐怕会加重病情的。 于是,马贺在思忖良久后,带着李大牛和刘乾再一次投宿了住宿条件还不错的吉祥客栈。 “咦,这位客官,您不就是两日前带着四个弟兄离开小店的么,怎么今个儿,变成了两个弟兄了呢?”吉祥客栈的店掌柜在看到马贺带着李大牛和刘乾走到柜台前时,好奇地问道。 “哈哈,你老人家可真是记忆力超强呐。我们不过就在您店中小住了一日,碰了几次面而已,就能认出我来。让在下十分的佩服。”马贺被记忆力极好的店掌柜猝不及防地一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只好先打了个哈哈,夸赞起店掌柜的来。此时,深感窘迫的马贺,在搜肠刮肚了好一番后,才想出了一个理由,忙搪塞道:“呵,掌柜的,是这个样子的,我那两位弟兄,家中有事,就放他们回老家去了。这不,就只剩下我跟这两位弟兄了。”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呐。”店掌柜在听完马贺闪烁其词的回答后,便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状。接着,他那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们三人是来小店投宿还是用膳呢?” “店掌柜的果然是个明白人,不满您老,我们弟兄三人,今个儿,想在您这投宿一宿,忙于赶路,自然也需要店掌柜的给置办一桌拿手的好酒好菜,至于钱么,自然是不会少付的。”马贺在听完店掌柜开门见山的问话后,便背负起双手,脸上毫无窘迫之色,转而变成了一个财大气粗的有钱人似的,鼻孔朝天,昂着脖子,朝着与他对面而立的店掌柜拍着胸脯朗声道。 这不,马贺的话音刚落,就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大把五铢钱,“哗啦啦”地一下,跌落到了木质的柜台上。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柜台上,立马用五铢钱堆起一小座钱山。 “好咧,这位客官,你真是出手大方。”店掌柜的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贺往他身前的柜台上撒着钱。当马贺把手中的拿一把五铢钱撒完时,店掌柜的一边用手挨个数着钱,一边对马贺赞不绝口起来。当店掌柜的把钱数完后,便对着不远处的店小二吩咐道:“刘三儿,你赶紧带着这三位客官,上二楼的三间上等客房,一定要给老夫伺候好咯。” “喏。”刘三儿听到自家掌柜的吩咐后,赶紧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应了一声。紧接着,他便走到马贺的身前,前倾了一下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地说道:“三位客官,请客我来,小的带您们三位去看一下小店二楼上等的三间客房,保准让你们三位客官满意。” 当马贺带着李大牛和刘乾跟着店小二来到吉祥客栈二楼的上等客房后,对于客房里面的布置甚为满意。平时在他手下弟兄们中间以“铁公鸡”著称的马贺,今个儿不仅对店掌柜的出手如此的阔绰,在他高兴之余,更是赏赐给了一直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店小二十个五铢钱。 “客官,您可真够大方,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的,尽管说便是,小的随叫随到。”得了马贺赏赐二十个五铢钱的店小二,几乎要对马贺感恩戴德起来,忙涎着脸,拍着胸脯夸口道。 “那好,我眼前正好有个事儿需要向你打听一下。”马贺被店小二如此一说,突然想起了他手下的弟兄刘乾的胳膊需要看郎中,而他们对义和镇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满大街地去找医馆和药铺。再说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太好找,便借此机会向这个店小二问询道。 “客官,您对小的我出手如此大方,小的正愁着要帮助您点什么呢。既然您要想小的打听事情,那小的只要是知道的,定当对客官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客官,你不妨说一下要打听什么事儿,看看小的能够帮忙你的忙。”店小二听到马贺的问话后,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小二,我向你打听的这个事儿很简单。就是想问一下你,在咱们义和镇有没有医馆?若是有的话,这医馆的位置劳烦你告知我一下。”马贺满眼燃烧着希望的火苗向店小二问道。 “原来是打听这个事儿啊,这事儿我清楚的很。”店小二原本还以为马贺向他打听多么难的事情呢,起初还有些忐忑不安。当马贺的话音刚落后,他这才放下心来,眉开眼笑地说回答说:“我们义和镇只有一家医馆,从我们吉祥客栈的前门往东走将近五百步后左拐便是。” “多谢小二哥,我们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忙吧。”马贺在从店小二的口中得到了义和镇仅有的一家医馆的所处的位置后,不想让店小二在此逗留太久,便打发起店小二道。 于是,马贺他们三个在酒足饭饱了以后,看到天色已黑,便寻思着趁着夜路,去医馆请个郎中来为刘乾医治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对于他们这些做杀人灭口活计的人来说,适合夜晚。 “大牛,你在房间里陪着刘乾兄弟,我去医馆找一个郎中来。”马贺朝着李大牛吩咐道。 “大哥,天色已晚,万一外面到处都是官兵的话,可如何是好?我的胳膊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了点儿皮毛而已,不如明日出发之前,顺道去哪个医馆看一下郎中。”刘乾在听完马贺说的这番话后,李大牛还未作答,他便赶紧接过了话茬,对正欲外出的马贺担忧地道。 “大哥,刘乾兄弟所言极是。这万一要是追兵赶到义和镇的话,肯定会在夜里搜查外出的行人,万一要是搜查到大哥身上的话,这可让我跟刘乾兄弟咋办呢。以我之见,还是让我去比较好,我这笨头笨脑的样子,即使被官兵搜寻到,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李大牛在听完刘乾对马贺甚为担忧的话语后,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走到马贺的跟前,拱手请示道。 “大牛兄弟,方才,咱们在楼下用膳时,你也听到了,有几个人谈论说,在义和镇的西门处的开阔地上,搭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帐篷,驻扎了很多身穿盔甲的官兵。不用说,这肯定是钦差大臣随行的那支队伍。不过,咱们再楼下用膳坐了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看到外面的道路上有官兵们在巡查。以此可以推断,他们并没有发现咱们的行踪,自然也就不知道杀掉钦差大臣的我们就在这个小小的义和镇。”马贺略一沉吟后,对目前形势透彻地分析道。 “大哥,照你的意思,他们只不过是途径义和镇,并不是来追捕咱们的。”李大牛在听完马贺清晰透彻的分析后,突然觉得眸光一亮,竟然整个人儿都轻松起来,惊喜万分地说道。 “对,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所以,我们都不要自乱了阵脚才是。”马贺在分析完敌我的形势之后,又左思右想了好一番,觉得外出的话应该没事,便就此说道。 “既然,咱们外出没事儿的话,大哥,还是让我去吧,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咱们弟兄当中,数你最累了。你就听大牛我的一句劝,好好地跟刘乾兄弟待在房间里休息吧。”李大牛方才还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架势外出请郎中,此时,便是跟没事儿人似的说道。 “那好,既然大牛兄弟执意要去,那你就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马贺看到李大牛再一次地执意要外出去医馆请郎中,便不想打消李大牛的积极性,便嘱咐了一番说道。 得到马贺允准许后的李大牛,走到马贺的跟前,上身前倾,拱着手,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走下楼梯,跨出吉祥客栈前门,朝东迈了将近五百步后,果然左边有一条道路,他便网走一拐,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一家写着“悬壶济世”的医馆。 当李大牛步入到了医馆后,看到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却聚集了不少看病的人,而且,让感到十分好奇的是,这些前来看病的人,神色都没有病怏怏的感觉,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并没有往深处想,便就奔向了一个桌子前没有病人的郎中走去。 “郎中,我有个兄弟胳膊受了点儿伤,劳烦您给我走一趟,为我兄弟医治一下。”李大牛走到这个郎中的面前,在平复了一下心绪后,不由分说,对着郎中开门见上地表明来意道。 “年轻后生,你的这位兄弟胳膊上受的是什么伤?伤了多久了?你得先告知我一下,我这才好准备好带些草药来为你兄弟医治胳膊上的伤呐。”郎中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近旁卸下盔甲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卫青一眼后,待卫青微微颔示意首后,他这才开口向李大牛问询道。 “郎中,是这个样子的。”李大牛在听到郎中的问话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看到郎中的近旁站着一个年轻汉子,他便前倾着身子,慢慢靠近郎中,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的这个兄弟受的是箭伤,大概是在两个时辰之前受的伤。这件事情,你可要为我保守秘密呐。” 李大牛的话音刚落,方才还一脸沉着的郎中,此时便大惊失色,在用眼睛的余光看了卫青两眼之后,他才下了定决定,故作没有听清地大声喊道:“什么?箭伤?两个时辰之前吗?” 让李大牛万万没有想到,他面前的这个郎中竟然耳朵不好使,但是,当郎中把他方才说的主要内容给大声宣读了一遍后,让李大牛浑身打了个冷战,赶紧再一次地把嘴巴凑到郎中的面前,皱着眉头,轻声细语地提醒道:“郎中,你小点声音不行么,让太多人听见了不好。” 此时,待李大牛的话音刚落,已经慢慢向他靠近过来的卫青,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朝整个医馆内的壮丁们使了一个眼色后,大声命令道:“来人呐,给我拿下。” 卫青的命令一出,从医馆四处围拢过来十余个壮汉,把李大牛团团围住。此时,对于出言不慎的李大牛来说,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李大牛看着卫青和把他团团围住的十余个壮汉们,嗫嚅着问道。 “你问我们想干什么,首先你得问问你自己在两个时辰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吧。”卫青在听到李大牛的问话后,用手扒开壮汉围成的人群后,走到李大牛的面前,声色俱厉地反问道。 “你,你们是……”李大牛在听到了卫青的反问后,心下已经猜出了他们是什么人了。不过,此时的他反倒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变得十分的坦然,昂着脖子,风淡云轻地说道:“既然,我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是我李大牛自找苦吃,你们杀了我便是,我不会透露一丁点儿情报给你们的。所以的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老子顶多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来呀,给我绑起来。”卫青对十余名壮丁命令道。待毫无反抗的李大牛被五花大绑后,他走到了李大牛的面前,指着李大牛的鼻子道:“你小子别嘴硬,想要死,可没那么容易呐。” 第四十六章 一网打尽 既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刺杀钦差大臣李磊的刺客,卫青便命人被蹲守在三家药铺的人都叫到了这家美其名曰为“悬壶济世”的医馆来。起初,无论卫青如何好声好气地盘问,李大牛都是对卫青所说的话不予理睬,他自己也是一言不发。见到李大牛如此不合作的样子,卫青就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思忖:既然这个人壮如牛的刺客,不是软的,那么,我就给他来点硬的。于是,卫青背负双手,横眉冷对的样子盯着李大牛看了几眼后,打开了他呃话匣子。 “两刻的时间过去了,再不招出的团伙的话,你要是识趣的话,现在告知我的话还不晚。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不怒自威的卫青对着李大牛说道。 “这位大人,我还是劝你别在这里白费口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不管你怎么着,我都不会说的。我李大牛身高六尺的汉子,绝对不会做出出卖兄弟的事情的。”李大牛回应说道。 “好,好极了。”卫青听到李大牛的口风很严,虽然他不怕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就不信他不顾及他的一家老小。想到这里,卫青挑了挑眉毛,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所你叫李大牛,本官就叫你一声大牛吧。大牛,你虽然不怕死,但是不保证别人不怕死。譬如说你的家中的双亲、妻子和儿女,你有没有替他们想过怎么过活呢?” 被卫青如此一问,刚才还视他的生命如介草的李大牛,立马对被梁王软件起来的家中的妻儿老小担忧起来。此时,她低垂着额头,暗自思忖道:自从自己跟随马大哥成为了一名刺客,为梁王暗杀了不少对他颇为不满的官吏和豪绅,他的妻儿老小就被梁王转移到了梁王府中的软禁起来了。自此以后,他就成为了梁王麾下的一名杀人的机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要是自己可招供并得到无罪释放,把自己的妻儿老小解救出来,一起回老家种田耕地也挺好。 想到这里后,李大牛这才松了口,转而跟卫青谈起了条件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好吧,大人,我答应招供。大人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不过,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卫青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看到方才还口风很严的李大牛此时终于改变了注意,便是一阵暗中窃喜。当然,在表面上,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大牛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本官,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再多提几个条件,本官都会答应你的。” “好,大人真是痛苦,那大牛我就给你说i一下这两个条件。”李大牛在看到卫青还未等到他提出条件,就不假思索就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让刚才还忧心忡忡的他,顿时紧张万分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开口说道:“大人,我的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们在抓住幕后指使者后,要赦免我无罪,这第二个条件就是:我的妻儿老小被软禁了起来,你们一定要帮我救出妻儿老小,并安顿好他们。若是大人答应了我这两个条件,我马上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卫青自听完李大牛狮子大开口般开出的两个条件后,暗自思忖道:这李大牛只是刺客团队中的从犯又不是主犯,只要他供出了幕后的指使者,罪不至死,再加上他供出主犯和幕后指使者可以戴罪立功,无罪释放了他这个小虾米也无妨。至于,还要帮助不知道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的妻儿老小,这就办起来就有些难度。不过,为了先稳住他,不妨就答应下来再说。 “好,本官就答应你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卫青在左思右想了一番后,开口答应了下来。 “大人,虽然你答应了大牛我提出的两个条件,但是,空口无凭,你需要立个字据为证,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招供的。”迫切等待着回音的李大牛,再听到卫青答应了他的请求后,在迟疑了一下后,觉得面前这位年轻的官吏不像欺骗他的样子,为了安全起见他提议道。 “你到现在还不信本官说的话么,本官向来说话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凡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从来不会不认账的。”卫青听到李大牛对他的质疑声后,心中感到有些不满。不过,为了尽快可以从李大牛的口中得知刺客钦差大臣李磊的主使者,他叫来郎中把方才答应李大牛的那番话在一****布记录了下来,并按上了自己的手印,递到了李大牛的手里,催促着说道:“给你,可要拿好了。你想要的本官都给你了,本官想知道的你也应该给本官了吧。” 李大牛拿到卫青递来的这块锦布后,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心中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不过,在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发现这里的人太多,便提议道:“大人,大牛我只想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一人,其他人在场的话,我恐怕就不方便说了。” 听到李大牛的提议后,卫青便屏退了羽林侍卫和壮丁,并把坐堂的几个郎中也一并都打发了出去。此时,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卫青和李大牛这两个身高六尺的汉子。 虽然,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跟卫青两个人,李大牛考虑到可能会隔墙有耳,出于谨慎起见五花大绑的他唤过卫青,轻声细语地把他跟自己的四个弟兄刺客钦差大臣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详略得当的娓娓道来。并且供出了马贺和刘乾正下榻在义和镇的吉祥客栈里。 听完李大牛的供述后,卫青为之大惊失色,他实在不敢想刺杀李磊的幕后主使者竟然是梁王刘武。不过,当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终于明白了梁王为何要在半道上派人劫杀李磊了。他暗自断定这个跟自己的主公太子刘彻争夺皇位的梁王,定是怕被身为钦差大臣的李磊给查出点儿什么来,便想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想到这里后,卫青便暗自愤愤不平起来。 紧接着,卫青命人给李大牛松了绑,一行人在李大牛的引领下,疾步超吉祥客栈行去。 “诸位客官,小店的客房今日就剩下了几间,不够你们这多人住的啊。”吉祥客栈的店掌柜,方才还一手托着腮帮子在柜台上打盹儿,突然看到从大厅前门涌进来了一帮人来,便赶紧就清醒了起来。当他定睛打量这帮人时,莫名的发现一种腾腾的杀气来,便赶紧阻拦道。 “这位老哥,你可是这‘吉祥客栈’的店掌柜?”卫青定睛看着店掌柜的一眼,问道。 “你小子说的没错,老夫就是店掌柜的。”店掌柜的不由分说,掐着腰,对卫青回应道。 卫青看到吉祥客栈的店掌柜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无奈之下,他便“嗖”地一下,掏出了出入皇宫羽林军佩戴的金字令牌,在店掌柜的眼前晃了晃后,问道:“那好,店掌柜的,您老人家可看好了,这可是羽林军的金字令牌,你再阻拦本官缉拿朝廷要犯,连你一块缉拿。” “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先前不知道诸位是羽林军大人们,还求大人高抬贵手,不要治小的罪。”店掌柜看到卫青手中的金字令牌后,一下子就傻了眼,赶紧拱手作揖求饶道。 “店掌柜的,本官问你,今日一半时辰之前,是否有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壮汉子前来投宿,其中一个胳膊受了伤用白色的布条包扎着。”卫青收回了金字令牌,对店掌柜问道。 “回大人的话,有,有,有。”店掌柜的赶紧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想起了马贺和他领着的两个弟兄来,有些不解的说道:“他们三个人分别住在小店二楼的三个雅间客房里。不过,还真别说,这个为首的青壮汉子,出手还挺大方,只在小店住一宿而已,给了我八十五个钱。” “店掌柜的,你向本官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就刚才你横加阻拦本官缉拿朝廷要犯一事,本官就不予追究了。”卫青听完店掌柜的这番话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李大牛,两个人在相视了一眼后,互相颔首。紧接着,卫青吩咐店掌柜的说道:“本官要缉拿的朝廷要犯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这三个人,店掌柜的,你赶紧在前面带路,本官要即刻把他们缉拿归案。” “喏。”店掌柜的在听完卫青说的这番话后,暗自在心里“咯噔”了一声,拱手作揖道。 在吉祥客店掌柜的引领下,卫青带着他收下的三名羽林侍卫和二三十个壮丁顺着楼梯,拾级而上到了二楼。此时,正在楼下大厅擦着桌椅板凳的店小二,方才也深深地为自己的东家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此时,他在不经意之间,往大厅前门外看了一眼,李大牛的面容突然映入到了他的眼帘,暗自大惊失色道:方才,这个年轻的校尉不是说要缉拿他们三个人么,怎么在大厅的前门外还站着他们三个中的一个人呐。真是让人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他们来抓你们,你,你怎么还不跑啊?”店小二快步走到李大牛身前嗫嚅问道。 “谢谢小二哥你的提醒,他们不是来抓我的,是来抓我另外两位兄弟的。”李大牛答道。 听到李大牛镇定自若的回答后,刚才还一头雾水的店小二,此时便茅塞顿开了。他终于弄明白,为何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如此淡定了,十有八九,是他出卖了他自己的两位蒙在鼓里的兄弟,并引来的这一帮来自都城长安的羽林军。想到这里,店小二突然觉得对不起方才赏赐给他二十五个钱的哪位大哥来。于是,心有怨恨的他,很是鄙夷地看了李大牛一眼。 毋庸赘言,身心疲惫的马贺和胳膊受伤的刘乾,光是卫青和那三名羽林军侍卫,他们都抵挡不了,更何况又多出二三十个虎背熊腰的壮丁助阵呢。这一次,干净利落的把刺杀李磊的刺客们一网打尽了。 新书《北宋大文豪》已发,求支持! 新书《北宋大文豪》已发,书号:1003600818,求支持! 《汉赋》新书《北宋大文豪》已发,求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