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传奇之上帝禁区》 第001章 逃亡之始 波多黎各的卡纳-乔达海滩,是加勒比海一个非常著名的度假海滩,由于气候适宜,所以一年四季游客都相当的多。 在离人头涌涌的公共海滩两、三公里远的地方,有一片非常大的被铁丝网隔离开的空旷海滩。铁丝网上挂着“私人领地,非请莫入”的清晰标示,而铁丝网的后面不时有一些外形彪悍、挂着m16的大汉往来巡视。 在这块空旷的海滩上,张岩松踩着松软的沙子,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淅淅沥沥下了两三天的小雨,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飓风外围的环流雨,下的时间越长飓风规模越大。 张岩松眯着眼睛,看着海面上逐渐加大的浪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用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终于该结束了。” 他扭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保镖,冲他们随便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向后面一坐白色的三层小楼走去。 张岩松象往常一样,召集几个主要助手开了个短会,听了各个实验室试验的进度,并给几份实验报告签了一下字。 整个过程里,面无表情的黑超始终紧紧的跟在张岩松的身后,对张岩松他们的交流全程录音,并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对张岩松和助手们交接的物品文件进行检查,生怕里面夹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这些以保密为名义的监控行为,张岩松和那些科研人员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从最开始的愤怒、无奈,直到最后的麻木,既然无力反抗也只能听之任之。 然后,张岩松来到位于地下三层的试验观察室,来巡查实验室正在进行的一项人类活体基因改造试验。虽然这项试验总共有10个不同的对照组别,但是张岩松的注意力有意无意的全部集中在的第2对照组的5个人(实验体)身上。 2号对照组的5个实验体都关在特制的钛合金笼子里,笼杆非常粗,里面的所有实验体都被用电子镣铐呈“大”字形拴在笼子正中――避免他们自残。即便是隔着隔音的单向玻璃,张岩松也能清晰的感到一股冷意沿着脊椎迅速的上行。他不是第一次来进行观察,可是每一次都忍不住会出一身的冷汗。 这一组别主要是通过将狮子、大象、熊、藏獒、甚至蚂蚁(可以举起自身10倍以上的重量)等等以力量著称的动物中影响力量的功能型基因进行分析,并与人类基因组进行融合,并有针对性的强化骨骼结构来进行力量型基因改造。 由于技术水平的限制,目前还无法准确判断究竟哪个功能基因(组)是纯粹影响力量的因素,因此在制定试验方案的时候,为了不至于挂一漏万,就将疑似的基因片段都夹杂了进去,这导致实验体在经过改造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动物方面的生理性征,比如毛发迅速增多,牙齿、皮肤、肌肉、骨骼等出现变异,其他的如内分泌系统紊乱等等更是数不胜数,这导致被改造的试验体不仅在肉体上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在心理上也会出现自我认知的紊乱,从而导致巨大的恐惧…… 2号对照组原本总共有十个实验体,其中的四个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第五个在昨天不明原因的猝死,尸体已经运出去解剖了;剩余的这五个实验体,一个女性实验体也正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看来很难挺过今天晚上,其余的四个看起来健康状况尚可――事实上张岩松知道他们正处于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当中,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张岩松不知道这些可怜的实验体是从哪里弄来的,强烈的恐惧和对自己强烈的厌恶感让他匆匆一瞥之后就走出了观察室。走出观察室好一会儿,他才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但是这些“人”脸上狰狞的表情和他虽然听不见,但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嘶吼,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底。 …… 在经过了指纹、虹膜、声音……六道检测,以及除尘、除菌、消毒、更衣等一系列复杂手续,张岩松回到了自己那间位于地下三层的实验室。这间实验室是这个名叫hbbio-resourcb的生物研究所里面保安等级最高的实验室。这间只有张岩松一人有权限进入的实验室,也是整座研究所中唯一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因为这是张岩松强烈要求下为自己留下的唯一一个私人空间。 他径直走到实验室里面一个独立的隔间,来到里面唯一的工作台前面,工作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水槽,里面装了三分之二体积的苹果绿色的营养液,一个4、5岁的全身**的男孩儿悬浮在营养液中,闭着眼睛,胸廓非常缓慢的起伏着,一动不动。 男孩儿全身连接了许多贴片式电极,与电极相连的一根根导线伸出水槽,连接到旁边的一个透明机柜里面的一个象5加仑矿泉水水桶大小的容器侧壁,侧壁外侧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贴着电极,而容器内装满了蓝绿色的溶液,而内壁之上规则的布置着很多生物芯片,容器的另一侧,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管线和阀门,而机柜的上下的格子里,整齐的放置着许多仪器;工作台的背后的墙上,则有一个由九个巨大液晶显示器组成的屏幕墙,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大量数据。 他轻轻抚摸着水槽里的男孩儿和那台样子怪怪的生物计算机,眼睛里流露出非常复杂的情绪――今天,他要进行一场冒险。他为了这场冒险准备了整整五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成功,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1号,唤醒田择!” 随着他的指令,水槽中的男孩儿缓缓的站起身来,张开了眼睛。 张岩松静静的端详着,象欣赏一件艺术品――其实称之为“艺术品”并非毫无根据,这个名叫田择的男孩儿是张岩松用他自己身上的一个体细胞克隆出来的,因为基因当中掺杂进了不少的外源基因片段,因此外在的面貌等都和张岩松本人有了不小的区别――田择更像一个混血儿,稍高的鼻梁让他的脸型看起来更加立体,五官也通过人为的基因设计得到了充分的表达,非常的漂亮;不过因为常年呆在营养液中,从来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一步,田择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体格也比较瘦弱。 “阿择,爸爸爱你……” “爸爸,阿择也爱你!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吗?”田择奶声奶气的嗓音,让张岩松的心脏猛的抽搐了几下,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对田择说,“明天我们就自由了……” 他上前轻轻抱了抱田择小小的身子,“你睡吧,好好帮1号的忙……” 田择亲了张岩松面颊一下,“嗯,爸爸加油,1号是最棒的,阿泽也是最棒的!”说完,就闭上眼睛,重新躺进水槽,很快陷入了沉睡…… …… 张岩松在工作台前安静的坐了很久,仔细分析着计划的每一个步骤,当他再一次看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深夜1点。他扫了屏幕墙上显示的1号和田择的各种指标数据一眼,显示一切正常。他深吸一口气说道,“1号,开始吧……” 随着张岩松的指令,屏幕墙上显示出了整座实验室安防监控和对外联络两个相互独立的系统网络拓扑图,以便于张岩松能够实时了解渗透的进度。 1号作为一台运算功能强悍的生物计算机,而且还加载了一个拥有完整自我适应环境、自主学习、自主进化乃至于自我完善功能的人工智能系统――这是张岩松自认为一生之中最伟大的创作,它的数据结构、信息处理加工以及迷糊判断执行机制迥异于普通的电子计算机。这使得1号拥有远超世界上任何软硬件系统的运算能力和执行效率。 如果采取简单的暴力破解的方式,张岩松相信全世界没有那个系统能抵挡的住。但是关键是张岩松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将这两个系统控制住,还需要在高度警惕的安防人员视线之外完成。 由于之前1号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分析这两个系统的运行机制和系统漏洞,并进行过攻击模拟,所以1号成功攻占系统的把握很高,但张岩松还是忍不住微微的有些发抖。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液晶屏上的两个系统拓扑图,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围的一道道网关、防火墙渐次变成绿色,仅仅剩余中间表示主机的那个卡通服务器形象还是红色。 短短的时间,但他觉得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当卡通服务器形象瞬间变成绿色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当“1号”成功取得安防系统和对外联络系统的最高权限,屏幕上的拓扑图马上转变为监控器的模式,切割成了九块独立的显示屏,其中正中央是整栋大楼的结构图,周围八块屏幕则随机选择八个重点部位的摄像头。 此时的试验基地已然铃音大作,许多安保人员马上冲出房间,互相用耳麦询问着消息,但他们发现自己的耳麦中却只剩下电流通过的“沙沙”声。而有经验的保安们已经迅速扔掉耳麦,互相大喊着沟通消息,而经验不足则还在敲打着已然失灵的耳机和话筒,整个实验楼乱作一团,这些混乱都被实时传输到张岩松实验室的屏幕墙上…… “1号”对此熟视无睹,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推进,并用语音实时提示给张岩松。 “封闭所有房间的门禁,取消所有门禁卡权限……” “打开2组实验体电子镣铐和电子囚笼……” “打开观察室内门和外门门禁……” 第002章 意外 最下角的显示器迅速切换至观察室,就看见2号对照组能够行动的4个实验体已经咆哮着冲出牢笼,而那个处于弥留状态的女性实验体也用最后一点点体力向外爬着――她血红的眼睛诉说着心底无尽的仇恨和怨愤…… 而处于观察室单向玻璃后面两个值夜的观察人员瞬间被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惊呆了,他们一边扭头向外跑,一边对着已经失灵的耳麦大声的呼救,但是却绝望的发现――门禁卡失灵了。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那个他们称之为2组1号实验体的一个浑身毛发浓密的黑人,象一头发了狂的大猩猩,直接向单向玻璃发起攻击,强悍的爆发力和巨大的力量,让原本应该非常结实的单向玻璃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而后的第二拳,蜘蛛网中间就已经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大拳头…… 从“1号”打开2组实验体的囚笼开始,到这个夜晚第一第二个罹难者产生,总共只用了不到10秒钟,而观察室中发生的这血腥一幕只是这个疯狂流血夜的前奏。 …… 配合着屏幕上出现的血腥一幕,“1号”继续用淡定的让人发寒的声音提示道,“打开地下三层除张岩松实验室外的其他所有门禁……” 地下三层都是最重要的实验室,此刻除了7、8名保镖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人。而保镖们此时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甚至连敌人是在外部还是内部都没搞清楚,而职责又要求他们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易擅离职守。于是几名保镖全部猬集在张岩松的实验室门前――这是工作守则指定的必须放在第一顺位的保全目标。 实验室良好的隔音让保镖没能第一时间知道观察室里发生的惨剧,随着4名实验体终于找到了脱离观察室的途径,屠杀已经无法遏止……,4个人冲出观察室的大门,朝着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东西开始进行破坏。 保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一群魔鬼,当他们发现自己手中的格洛克17打出的子弹没办法给敌人造成显著的伤害的时候,实验体1号已经无可阻挡的冲进保镖们的阵型,他轻松的用自己的拳头将8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爆了头…… 极度血腥的一幕通过显示器被“1号”忠实的反馈到张岩松眼前,张岩松被刺激的疯狂呕吐,可是他又必须了解清理进度,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去――而这血腥的一幕,正说明了自己计划进展顺利,这个念头让已经吐无可吐的张岩松再次干呕起来。 地下二层清理完成…… 地下一层清理完成…… 狂暴的改造人摧枯拉朽的将他们走过的地方变成一处处血腥屠场。 在地下一层,改造人遭遇到第一例战损,实验体3号同时被4枚子弹击中头部,瞬间毙命,而其他改造人虽然对这个临时“战友”并不存在实际的“战友”情谊,但还是被刺激的更加狂暴,以致于地下一层甚至没有留下一具稍微完整一点的尸身。 看着监视器中,清理计划在被完美的执行,张岩松感到轻松了许多。当战斗挪到第二层以后,1号就会将一层和二层之间的通道封闭,张岩松和田择就可以顺利的逃出生天。 …… 突然,正当张岩松将田择身上的贴片式电极全部摘下整装待发的时候,“1号”从来淡定无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音阶,“警报,警报,“幽蓝”进入安防系统进行反击,预计3分15秒失去安防系统管理权限!” 由于在基因改造和基因重组过程中,需要海量的数据运算和结构模拟,实验室背后的那个神秘的投资人不惜耗费巨资为实验室安装了一台运算速度号称全球前十的超级计算机“幽蓝”。 作为整个实验室的技术负责人,张岩松非常清楚“幽蓝”是一个完全物理独立的系统,与实验室的安防和对外联络两个系统根本没有直接的物理连接,只有在每个月例行的远程备份的时候才会临时连接互联网,备份完成之后立即断开链接,以保证“幽蓝”以及其中数据的安全性。 正因为始终没有迹象显示“幽蓝”有辅助安防监控系统的作用,1号在资源分配时根本没有考虑它的存在;而且在成功取得安防系统的控制权限后,1号自身的资源已经足以应对后面的局面,田择一直是作为一个巨大的安全冗余存在着。 原本按照计划,此时的张岩松应该已经要带着田择开始向出口冲去,可是在剩下的不到3分钟时间,万一“1号”抵挡不住“幽蓝”的攻势,已经敞开的大门将会在瞬间关闭,而张岩松多年的筹划将彻底毁于一旦。 此刻张岩松没有选择,显然田择留下来帮助1号的价值更大,立刻将刚刚从田择头上摘下的贴片式电极迅速复原――现在田择必须帮助“1号”将局势稳定下来,否则万事皆休…… …… 田择和1号,一个克隆人,一台生物计算机,是一对非常奇异的存在。如果说张岩松是田择的父亲,而1号则在田择的出生成长过程中担任的是“母亲”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没有“1号”田择甚至连生存都难以保障。 田择的存在始终是在实验室所有人的视线之外进行的,为此张岩松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给田择模拟出一个母体――包括克隆了一个人造的**,并通过1号完全在人工环境下模拟出了婴儿在母体中所需要的各种环境……而且从克隆细胞开始分裂,就始终处于1号的全方位监测和干预之下,以保证克隆男孩儿成长过程的安全。 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他发现1号和田择之间居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共生关系”――1号不仅监控者婴儿在人造**中的姿态、婴儿的营养、婴儿体内各器官的发育情况……还要引导婴儿有目的的吸收营养液中的有效成分……甚至在婴儿出生后,1号还在田择的大脑中帮助他模拟玩具、游戏、外界的环境、灌输知识,来弥补田择无法出去的缺憾; 同时,1号也发现田择的大脑对于自己的功能是一个极大的拓展。1号毕竟不过是一堆dna、蛋白质组成的系统,与人类的大脑的功能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它将婴儿的大脑当做了一个功能强悍的“并行处理器”和“数据中心”。 对于张岩松对1号实质上控制田择的整个神经元网络系统的担忧,1号非常淡定的表示它也无法解释它和田择之间的联系是通过何种途径、何种机制进行的――这种情况自然而然就发生了……而且“1号”表示,它是被张岩松设定过机器人三大法则的,因此张岩松大可不必对于它在婴儿身上做的任何手脚表示忧虑…… 不过一直以来,田择的成长不但没有受到不良影响,而且状态相当的好,这才让张岩松放下心来。 而“1号+田择”的组合,就成了张岩松下定决心实施计划的最后底牌。 可是,这张底牌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此时的1号不仅需要同时控制着外联系统和安防系统,还要分出相当的资源来对整栋大楼进行监控,同时还要应对基地网络安全团队对系统控制权的争夺,而原本作为1号协助的田择刚刚脱离出系统,所以“幽蓝”这个巨大的变量突然出现,让“1号”原本应付裕如的资源分配瞬间出现漏洞。 …… 当张岩松刚刚将田择头上最后一片电极刚刚贴好,田择本来苍白的小脸就突然泛过一片不正常的嫣红,狂吐一口鲜血,迅速的晕了过去――就在刚才,“幽蓝”正要临门一脚重新夺回安防系统的控制权限,1号没有选择之下,只能瞬间最大限度的调用了田择的大脑的资源进行防御并反击回去――无比庞大的数据流在刹那间让田择尚未发育完全的大脑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严重到连1号短时间内都无法判断是否还有修复的可能…… 同一时间,实验室三楼的“幽蓝”机房,张岩松最主要的助手之一――实验室的二号技术负责人杰佛森正一脸严肃的坐在终端前,手速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一行行的指令。如果此时张岩松站在杰佛森的背后,会惊讶的发现杰佛森正在指挥着“幽蓝”向安防系统的最高控制权限发起最后的冲击。 今天,杰佛森碰见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难题,好容易想到一个可能的解决途径,所以一直行动规律的他一反常态的半夜跑到“幽蓝”的终端对方案进行解算。当1号取得安防系统控制权限的第一时间,警报声就惊动了正在机房当中的杰佛森。当发现门禁已经失灵时,他并没有太过紧张,迅速找到一根数据线,将自己使用的终端与主机“幽蓝”连接的数据线连接起来,通过一个与安防系统相连的摄像头,将“幽蓝”接入了安防系统展开绝地反攻。 这是最后一段指令了,当这行指令执行完毕,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老鼠就只能缴械投降了……杰佛森有些兴奋,手速飞快,一行行的命令行云流水般出现在终端显示器上。 当只有10几个字符就能完成这个指令、成功达阵的时候,突然,显示器瞬间黑屏,同时旁边放置在恒温房间内的超级计算机“幽蓝”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降调音符――那是风扇掉电停止的声音,而一排排机柜上面的指示灯整齐的闪烁了几下,又重新亮起,开始系统自检…… “f……f……fuck!“幽蓝”当机了?难道我是在和外星人的超级计算机在打仗?!”杰佛森张着大嘴,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变成惊恐,凝固在脸上…… 张岩松从来不知道杰佛森也拥有高超的黑客水准,由于近些年来对于实验室已经远远超出人类道德底线的研究方向越来越抵触,张岩松基本处于一种消极怠工的状态,对于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助手,他始终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很少有专业领域之外的其他任何交流。这终于导致了他的计划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纰漏…… 只可惜,无比敬业的杰佛森还是差了0.1秒的时间,最终未能成功阻止张岩松筹划了5年的计划,如果不是杰佛森必须要先花费一些时间取得“幽蓝”一定的操作权限,然后才能够操作“幽蓝”展开反击的话,也许他就会真正成为实验基地的救世主……可惜他没有成功。但是,他并非没有战果,只是他并不知道――田择还是为了这0.1秒的时间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0.1秒钟,让几个命运纠缠的人在天堂和地狱中瞬间转换…… ““幽蓝”消失,安防系统最高权限未丢失!”1号淡定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张岩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计划还没有彻底失败。不过他马上对1号说道,“马上检测田择的状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003章 意外之外的意外 “全身各器官除大脑外机能均处于正常状态,大脑受大数据流量冲击,大脑皮层54%坏死,其余部分被强制休眠,进入应激保护状态……短时间内建议保持休眠状态,坏死部分可通过刺激完好脑细胞增殖修复……”“1号”机械的声音提交给张岩松一个无比纠结的答案。 “什么?!那不成了植物人?”这样的一个结论让张岩松瞬间失去理智,暴怒程度不亚于正在实验楼中继续厮杀的实验体。 暴怒过后,他似乎被瞬间抽空了全身的力量,抱着头顺着墙壁滑下,坐在了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这一刻他似乎老了二十岁,从一个刚刚表现出老态的人迅速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浑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拿走了他最后的希望…… “在田择出生的时候,本机在其左脑部分区域设定了一个副本以及数据库备份区,该部分大脑皮层未受损,建议可以通过激活该部分区域,由本机副本代替本机承担对田择的监控指导作用,基本能够满足田择的生理需要。待田择大脑皮层坏死区域增殖修复完成,再逐步唤醒处于应激保护状态的休眠区域,并恢复大脑全部功能,整个时间视外界环境因素的不同,大约需要5~8年……”“1号”完全无视已经崩溃的张岩松,在完成了全身检测后,并经过模拟计算之后,一本正经的向张岩松提交报告。 “目前,2组实验体已进入2楼,1楼以下已无敌对人员存在,根据事先计划的方案,建议立即带领田择出发,同时唤醒本机副本,根据本机命名规则,本机副本暂定名为“2号”,唤醒程序约需39秒钟,请做好准备……” 由于根本没有想到事情还存在转机,所以在听到“1号”的第一段报告时,张岩松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当他完全理解了第二段报告之后才意识到,这个时刻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即便是个死马也只能当做活马来救了。 ““2号”已唤醒……自检完毕……接管田择……” 此时被“2号”正式接管的田择诡异的张开双眼,张岩松看的一阵心酸,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充满了木然、冷漠…… ““2号”接管田择……各器官系统连接测试成功……,”在2号的操控之下,田择的口中轻轻的发出声音,只是这声音有些怪异和机械,想来是2号和田择各个器官之间还需要时间磨合吧。 感受着田择稍显僵硬,但依然温暖的身体,以及缓慢有力的心跳,张岩松虽然无法完全了解田择此时的状态,但田择依然活着的这个现实让他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田择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当下不再迟疑,迅速将田择身上的贴片式电极取下,找了一件新的白大褂将田择依然**的身体包好。 张岩松在一旁忙忙碌碌的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1号”仍然在自顾自的向张岩松汇报这最新的情况, “地下三层至地上二层门禁封闭完成……实验室门禁开启……实验楼大门门禁开启……车库门禁开启……实验室外围检测完成……无威胁敌对个体出现……室外风速每秒钟51米(相当于3级飓风),飓风中心正向西北方向移动,风力正逐步减弱,特大暴雨,行车有风险,请小心驾驶……” 当张岩松迈出实验室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1号”在今夜也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虽然1号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但是在过去的时光里,如果没有“1号”的陪伴,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将会变成怎样……张岩松轻轻的说了一句,“1号,来生再见!”然后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扭头冲出了房门。 在他冲出第二道房门的时候,他听到1号最后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淡定无比,“基地自毁程序已启动,20分钟倒数……” …… 经过了整整1个小时血腥画面的现场直播,张岩松已经可以勉强无视实验室外面修罗屠场一般的景象,他抱着田择,顺利无比的冲出了实验楼的大门,楼上还时不时有咆哮声和零星的枪声响起,但对张岩松已经无碍。刚冲出实验楼大门,狂风就夹杂着暴雨铺面而来,甚至令张岩松觉得呼吸一滞,而暴雨瞬间将他和怀里的田择浇了个通透。 狂风刮的人有些发飘,张岩松只能咬牙放慢了速度,扶着墙根沿着大楼外边的回廊慢慢向车库走去,停着悍马h2的车库门已经被“1号”打开,张岩松整整花了5分钟的时间才“蹭”进车库,随手一拉,发现车门居然已经打开,他微微一怔,他原本还以为需要暴力破解车窗玻璃,这时,他听见怀里一声淡定无比、同时又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蓝牙……” 这时他才体会到听从1号的建议给田择装上的那颗“蓝色的牙齿”(一颗集成了wifi、红外、蓝牙等多种无线连接功能的假牙)作用有多大,短短的时间,2号就完成对车辆从防盗系统到行车电脑的全方位破解――他突然有些无厘头的想到,也许未来田择当一个偷车贼将会非常成功吧。 张岩松将田择(或者现在应该说是2号)放在副驾驶位置,用安全带牢牢固定住。在这样的飓风天开车实在是一件拿命来拼的事情,稍不小心,狂风能够非常轻易的将车掀翻。 张岩松因为紧张,所以也无法准确的估算剩下的时间到底有多少,因为2号始终保持着沉默,并未提醒他已经进入危险时间,想来时间还算充裕。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迅速离开这个马上就会被爆炸所笼罩的是非之地,可是狂风暴雨让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顶着风缓缓前行。 当他终于花了好几分钟时间走上离实验基地最近的城际公路时,忽然,屁股下面的悍马h2似乎在突然间变成了一匹暴躁的野马,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张岩松的第一反应是自毁系统爆炸了,可身后却诡异的没有爆发出火光和巨响,随着抖动不断的持续,张岩松才真正反应过来,“tmd,是地震!我真tm选了个好日子!” 张岩松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能死死把住方向盘,颤颤巍巍、歪歪扭扭的向前方驶去,地震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大地刚刚恢复平静,张岩松还在庆幸的时候,身后远处一阵意料之中的巨响终于到来,火光冲天而起,隐约中还有些哭喊声传来。 刚刚平稳下来的悍马h2就像被人在车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猛的往前一顶,而同时刮来的一阵侧风差一点就把将近3吨的车掀翻。幸亏张岩松把稳了方向盘,才最终将车稳定下来,缓缓的向前方开去…… 张岩松原计划是将田择送到不远处的卡纳-乔达海滩,那里作为一个很有名的公共海滩,有不少的度假酒店,这样田择就能够很容易消失在大众的视线当中……至于张岩松自己,他已经决定要为自己过往的罪孽赎罪,而且他的存在对于田择来讲就是最大的危险――实验室背后的那个神秘投资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张岩松迷路了。自从来到波多黎各岛这个实验室之后,他就成了一个事实上的技术奴隶,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根本没能离开过实验基地一步。原本在他还想着只要能够走上城际公路,就能够很容易的通过路牌的指引走到正确的目的地、再不济车上也有gps什么的可以指一下路。 可是必须承认,今天实在是糟糕的一天,上帝接二连三的乱发脾气,飓风、地震接踵而至,将所有交通标示摧毁的干干净净,这让从未出过门的张博士彻底失去了方向……猛然间,张岩松意识到另外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作为一个海岛,地震其实并不算最可怕的,最致命的应该是地震引起的……海啸。 也许地震并不一定能够引发海啸,但如果海啸真的来了,之前的飓风、地震和爆炸就都成了小儿科。看今天上帝这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做派,张岩松实在没有信心认为更加糟糕的情况不会出现。该死的,如果自己再这么慢条斯理的沿着海边公路晃荡,没有被炸死、震死、被飓风吹跑,迟早会被海龙王拉去下棋。 狂风和暴雨还在肆虐,路上的能见度不足10米,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大档位,依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地震引起的地磁紊乱让车上的指南针始终在乱晃,根本无法判断准确的方向。成功逃脱牢笼的喜悦已经一扫而空,只剩下紧张的逃亡。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副驾驶位子上一脸木然的“田择”,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知道张岩松在看自己,“田择”扭头看了张岩松一眼,“次声波有些异常,海啸有相当大的概率已经形成!建议向右方转弯,远离海岸方向……” “哦!真该死!”张岩松相信2号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没有丝毫迟疑,方向盘猛的右打,拐上了一条窄窄的土路。 如果说有点儿什么好消息,那就是狂风似乎小了一点,或者泥泞的道路提供了额外的抓地力,至少在车上坐着发飘的感觉不是那么明显了,不过时不时到来的余震还是让张岩松心惊胆战。顺着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不知道走了多远,左前方出现了一个浓黑的影子,看起来不过几十米的高度,不过凭感觉张岩松认为往内陆的方向已经跑出有2、3公里了,想来一般情况下的海啸应该到不了这么远吧…… 不知道是否应该尽快的找个高地躲避随时可能出现的海啸,毫无野外生存经验和能力的张岩松下意识的看了“田择”一眼,似乎想征求一下田择的意见,“继续往前走,可能有泥石流……” 张岩松不由自主的翻了翻白眼,“果然,我就说那个该死的上帝没那么容易消停下来!” 刚刚开过小山,余震又来了,这次余震比较强烈,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然后没多久,果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张岩松已经无力吐槽今晚自己和田择的运气究竟是好还是坏了,如果说运气好,可乱七八糟的意外一件接着一件,直到此时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如果说运气不好,碰见这么多意外的他们居然一路有惊无险的跑出了这么远,看来需要一直熬到海啸过后才能去给自己的运气打个分啊……要么是100,要么是0…… 第004章 坏消息?好消息!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张岩松已经觉得精疲力尽,他毕竟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而且之前以为田择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植物人更是几乎把他的精神打垮了,虽然后来被重新唤起了一点点希望,又被这一轮接一轮的意外冲击几乎消磨殆尽。突然,在右前方随着风声传来一阵隐约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哭喊。张岩松再次向“田择”看过去,田择点了点头,说道,“开过去”。 张岩松拐下土路,在泥泞中艰难的向前爬了5、600米,终于看到了一群人正围着几间已经坍塌的房子在哭喊,挖掘。看情形,这应该是一个土著人居住的小村庄,房子可能是被飓风和地震的双重效应搞塌的,似乎还有人被倒塌的房子埋在了下面,其他人顶着狂风暴雨在做最后的努力。 看到雨雾当中居然钻出一辆车,一个男人激动的跑过来,拍着车窗大声的说着什么…… 张岩松打开车窗,窗外的风雨瞬间灌了进来,那个男人看见司机是一个东方人,就直接用英语说道,“能不能马上送个伤员去医院?他伤的很重,会死的!我们的车都被砸坏了……” 张岩松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抬上来吧,不过这个孩子,”他指了指副驾驶位子上的田择,“是个和父母走散的小家伙,希望你们先照看一下”。 说话的时候张岩松并没有看田择,毅然狠下心来将他和田择的关系割裂开来,他知道如果田择还有意识,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做,可是2号却绝对不会反对他的这个决定,因为他的存在只会让田择处于危险当中。 看男人点了点头,张岩松接着说,“不过希望你们明白,最近的医院在海边,我们都不知道刚刚的地震是不是会引发海啸,如果海啸真的来了……我也只能抱歉了。” 男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担架上胸口塌陷、已经昏迷的伤者,说道,“要不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吧……” 张岩松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也是准备回去寻找我的同伴,医院只是顺路,不过如果最糟糕的情况真的发生,希望你们能有个思想准备。” 男人艰难的点了点头,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好吧,谢谢您,东方人!上帝会保佑你的!” 男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田择抱了下来交到一个中年妇女手中,自己毫不犹豫的跳上了车。张岩松深深地看了田择最后一眼,义无反顾的调转车头,向来路开了回去。 女人抱着田择,看着远去的车影,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随后帮田择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爱怜的问道,“宝贝儿,你的家在哪里?” 田择用木然的眼神瞄了女人一眼,缓缓说道,“china。” ----------------------------- 这是无比混乱的一个夜晚。 米国佛罗里达棕榈滩。 深夜两点,就在在实验基地安防系统和对外联络系统被1号取得最高控制权,并且第一时间切断了所有内外联络渠道后的仅仅5分钟,一个巨大无比的庄园里面,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丝毫没有顾忌主人已经安寝。 睡眼惺忪的主人显然对于这样的深夜来电非常的愤怒,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必须的。对于这个打扰自己的家伙,明天就让他去非洲抓狮子…… 被打扰了美梦的老头满心厌恶的接起了庄园的内部电话,不过没等他的呵斥从嘴里发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传来,“boss,波多黎各的实验室失去联络……原因不明。” 老头瞬间睡意一扫而空,原本的呵斥迅速变成了,“马上联系国安局斯坦尼奇副局长,不,不要电话通知,派人过去通知他,他知道怎么做。通知其他几个执委会委员,半个小时候后召开视频会议,都派专人去……立刻,马上!” …… 视频会议的显示器中,是七张经常性出现n、福克斯新闻网等知名媒体的脸。屏幕左上角位置那个在上流社会中一贯以仪态端庄著称的老人,今天腔调中不可遏制的出现了一丝惊恐和愤怒所导致的颤抖,连语速都比平时快了许多,“掌握最新情况了吗?究竟是谁干的?” 虽然他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对基本态势都有所了解的各个执委都能听得懂。米国国安局负责网络监听项目的副局长斯坦尼奇,同时也是执委会负责安防的执委,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我们常年关注的几个机构都没有明显动作,全球网络监听结果,嗯,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拿到基本的分析报告。现在基地的全部对内对外联络都被掐断了,” 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半天,其实没有一句实质内容,有些无奈,“那里正好在飓风中心,我甚至都搞不清楚是人为的原因还是自然原因所导致的……” 另一位执委有些迷惑的问,“在圣胡安不是有一组人吗?让他们立刻去现场!” 斯坦尼奇无奈的说,“飓风已经超过3级,风速每秒钟接近60米,就算他们开装甲车去都有被掀翻的危险,你让他们怎么出门?” 为首的老人有些不悦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坐在这里傻等飓风停下来?或者寄希望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故障?” 斯坦尼奇现在也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boss,虽然我不太想承认,这的确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很抱歉……呃,我再去催催网络监听报告的情况……” 视频会议系统陷入有些尴尬难耐的沉默。大家都在安慰自己,也许只是电线、电缆什么的恰好被飓风刮断了,卫星信号恰好受影响了……但每个人都多少有些非常糟糕的预感,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如果……”老人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会议室里越来越沉闷的气氛,可是斯坦尼奇有些颤抖的声音突然切了进来,“监听报告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有另外几个坏消息……” 其他几个沉默的执委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斯坦尼奇这句话搞的更加郁闷,老人甚至直接腹诽道,“还一次性的弄到“几”个坏消息,斯坦尼奇你是乌鸦吗?” “刚刚得到的消息,波多黎各发生了7.5级以上的地震……震中大致就在波多黎各岛以西的海底,距离基地……非常近……” “另外,海啸预警系统已经正式发出预警……嗯,红色……” “最后就是,那一片地区的通讯联络已经全部中断了……恢复时间未知……我们现在能联络的最近的地方就是圣胡安,而且……相当不稳定……” ……又是一阵沉默。 执委们已经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了,这算是天谴吗?虽然自从走上这条路,这些执委们要么是从来不信上帝,要么也是彻底背弃了原来的信仰,可是这一刻可能所有人都多少恢复了一些对上帝的敬畏。 “好吧,情况的确很糟糕,不过我亲爱的朋友们,这些坏消息不见得会导致更糟糕的情况出现,只要我们能够保留着那些秘密,一切都还不至于糟糕到不可收拾。现在我们需要的冷静,并且尽快做出决定……” 老人虽然自己也是非常的焦虑,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来提升一下其他人的低落的士气,这些人对于他的长远计划是不可或缺的。虽然这些明面上都拥有令人尊敬身份的“合作者”们,在基本理念上都算是与自己“志同道合”,而且还多少都有些把柄在自己手里,但他并不能保证这些人如果真的在计划失败的打击之下,一旦对未来绝望的话,是不是转手就会把自己卖掉……让自己这个在上流社会备受尊敬的体面人瞬间变成反人类的落水狗。 “其实我倒认为斯坦给我们带来的并不全是坏消息,嗯,确切的讲,应该是好消息才对……”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博格参议员平平淡淡的声音传来,把执委们惊得目瞪口呆,以为博格参议员被巨大的打击弄的精神错乱了。 “朋友们,你们没有发现吗?在与基地彻底失去联络的情况下,那么我们最需要担忧的是什么?――泄密!当然,如果仅仅是设备故障,我们这次的确损失巨大,可是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情的概率非常小,可以忽略……” 看着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自己的意见,博格参议员感觉相当不错,“如果真的在一场破坏力巨大的地震之后,再让巨大的海啸把一切痕迹冲的干干净净,其实已经把我们最为担忧的事情给解决了……至少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去理会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了。当然,事故原因还是需要调查,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已经不用面对我们的核心机密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危险,那样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特别是那些“实验体”的存在。” “我想我们现在最好祈祷海啸越大越好,最好是片瓦无存,那样我们的麻烦就只是浪费了一些时间和金钱。我想这两样东西事实上我们并不缺乏,至于人员损失,我想什么时候都不难找到愿意为科学献身的天才和疯子……至于现在,我们的确需要马上行动,不是去试图挽救出来一些什么,嗯,需要派人进一步把遗留下来的痕迹清理掉,设备、人、目击者、曾经在那个范围出现过的所有一切……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要求就是干净、彻底……,斯坦,我想你的那个‘精灵保安公司’可以准备出发了……” …… “非常好!参议员先生的发言非常有建设性,将我们带出了误区,斯坦尼奇先生,你来安排吧,要求就是参议员先生所说的,干净、彻底……”为首的老人对博格参议员的冷静和冷漠表示非常赞赏。政客都是些手黑的家伙,不过黑到一定程度就成为了一种可贵的品质,这个手黑心更黑的家伙果然是最好的当总统的材料。老头今晚头一次露出真正的笑脸,恨不得冲出显示器当面给博格参议员一个熊抱,并表示下次大选一定给他提供更多的竞选资金…… 第005章 让人郁闷的田择 也许上帝真的对于hbbio-resourcb实验室准备在他老人家的领域里谋权篡位表示极端愤慨,所以可着劲的在同一个地方使劲的折腾了一把。高达50米的巨浪,象泰坦的大手一样狠狠的拍了下来,将那几个极度幸运才从暴怒的实验体、地震还有后来的爆炸中艰难活下来的幸运儿瞬间拍的无影无踪…… 海啸刚刚过去不到10个小时,一支“军队”就冲进了尚处于余震不断、一片泥泞当中的灾区――这个速度让灾民们都惊呆了,深受米国影响的波多黎各国民警卫队啥时候有了媲美的动员效率?至于米国大兵,那更是想都不要想,就算在美国本土,也没有这种速度的。 不过这支军服有些怪异的“军队”进入灾区之后,一不救助灾民、二不维持秩序,对于灾民的任何求助都置若罔闻。直接将地震当晚发生了诡异爆炸的一个地方圈了起来,然后就是如临大敌一般,构筑起简单的工事将那个区域严密封锁起来。 据了解一些情况的当地土著说,那个地方一直就神神秘秘的,以前就有很多穿全副武装的家伙守卫,不让任何人接近。地震那天晚上那个鬼地方还莫名其妙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据说这里是米国cia的一个秘密基地和军火库,专门培训游*击*队的,培训完就把他们送到古巴、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去颠*覆别人的政*府…… 也有人说那是一个生化实验室(这个有点靠谱),专门研制病毒武器的,经常有一些怪异的罐车进进出出的……大家离的远些,搞不好就有什么病毒泄漏、生化危机云云…… ------------ “boss,根据全球网络监听部门的报告,当天晚上没有发现成规模的网络攻击行为,所以我怀疑很大可能是内部因素导致了安防系统和对外联络系统出现问题”这两天执委会会议频繁召开,今天斯坦尼奇终于拿出了正式的结论。 “另外,根据‘暗夜精灵’的报告,基地现场被摧毁的相当彻底,除了杰佛森那个可怜的家伙外,还有2个保全人员失踪,其他所有人都确认死亡。至于杰佛森……两条腿都没了,脊柱也被砸断,脑袋也被砸了一个洞,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据医生判断,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至于其他的人、实验体和设备都被摧毁了,没有任何修复的价值……值得注意的是,当晚在地震和爆炸发生之前实验室内部确实出现了保全人员与实验体之间的激烈战斗;同时,试验基地的自毁系统在地震后发生了爆炸,很难确认是人为造成的,还是地震所导致的;最后一个疑点就是,张岩松博士的尸体是在距离实验室2公里的地方发现的,同时发现的还有一辆实验室的车。最初由于在实验基地内没有找到张的尸体,所以判定为失踪,是后来外面的巡查人员在外围探查时发现了已经被人收殓的尸体,据对发现张博士尸体现场评估,很难确定他是被人带出来的还是自己逃出来的,不过他离开基地的时间应该是在地震发生前……” “对于当晚所发生的事情,我们初步的判断是,当晚有人通过控制安防系统,将部分实验体释放了出来,实验体和保全人员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然后趁着混乱,张逃了出去,后来死于地震或者海啸……因此我们判断张存在很大嫌疑,他自己或者勾结外人计划并实施了这一切,不过因为运气不好,碰上了地震和海啸,否则他成功的可能性相当大,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外人策划并实施,目标是绑架张;还有一个嫌疑人,杰佛森……我们很幸运的找到了一部分‘幽蓝’的存储器残片,并恢复了一点点数据,其中包括‘幽蓝’的日志文件,显示当晚杰佛森曾经取得了‘幽蓝’的控制权限,并操作‘幽蓝’攻击了安防系统,当然张和杰佛森勾结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两个失踪的人,嫌疑并不大,毕竟当天有太多的人尸骨无存。” 20年的心血一夜之间付诸东流,虽然最终解决了泄密的问题,但是巨大的损失还是让为首的老人满肚子郁闷,不过他不能在这些“合作者”面前露出颓色,强打精神的说道,“好了,各位先生们,我们的事业受到了挫折,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我们现在的重点是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需要着眼未来……” “先生们,相对于我们所掌握的其他机构的信息,对了,还有东亚那几个小岛上不安分的猴子们,目前为止,我们技术层面还有巨大的优势,我们不必太过担心,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博格参议员什么时候都显得从容不迫。 “……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这次执行任务的暗夜精灵们有些高调了,波多黎各地方政府非常不满。我觉得未来一段时间,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低调、足够的低调……” 说罢,博格顿了一下,又对负责精灵保全公司业务的斯坦伯格说到,“还有,斯坦,参议院禁毒委员会有一个单子,任务是捣毁在哥伦比亚的一个海洛因工厂,你是不是有兴趣让精灵保全公司接下来?” “黑,真够黑!”所有执委异口同声的在心底腹诽了一下。大家都能想象的到,很快总统先生就会接到一份报告,“一支接受米国政府雇佣的小分队,在哥国政府军的配合下,寻找到某毒枭的巢穴和秘密制毒工厂,却由于我方某些情报人员疏忽,以及哥国高层行事不密,被毒枭事先掌握情报,然后这支小分队遭到装备精良、兵力雄厚的武装贩毒分子和反政府游击队伏击,全军覆没云云……”最后作为参院情报委员会主席的博格先生,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对cia和fbi某些部门进行一下“清理”,安插几个“工作经验丰富”、“行事缜密”的“自己人”…… 不过说起来,博格的这番安排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整个实验室事件就可以真正的湮没在所有人视线之外,没有了任何可能存在的漏洞――当然,某个至今昏迷不醒、差点变成人棍的植物人可能要背些黑锅…… 而被一台电脑所操纵着的植物人田择小朋友,在懵懵懂懂中身份就这样被洗白了…… 为首的老人对博格的布置相当满意,不过他毕竟是老大,还是需要总结一下以显示权威性,“嗯,我们的博格参议员的安排非常棒。其实我们的损失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大,‘幽蓝’的备份相当安全,这意味着我们依然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我们只需要重新构建我们的研究团队,就可以重新开始,这将是我们下一阶段的重点。当然,这需要一些时间。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理想是伟大的,所以我们不能被暂时的挫折击倒。亲爱的朋友们,我们需要继续奋斗,直至成功!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 谭静曾经是一位知名的外科专家,已经退休。不过老太太始终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波多黎各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飓风、7.8级地震和严重海啸的三重袭击,她作为国内极少数能熟练同时用英语和西班牙语问诊的医生,参加了华夏政府派出的地震救援队和医疗援助小组前往救援。 华夏医疗救援小组抵达波多黎各的时候,已经是地震海啸结束后的一个星期了。几重灾难叠加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使波多黎各岛西南海岸成为了一片真正意义上的垃圾场,几乎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建筑,而且由于处于旅游旺季,灾难造成的人员死伤非常严重。 这一天,她刚做完一台手术,钻出医疗帐篷,远远看见一个土著女人带着一个明显有些华人血统的混血小男孩儿在医疗队附近逡巡。她主动走上前去和女人打了个招呼,“日安,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土著女人显然对谭静会说西班牙语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回了一礼,开口说道,“日安,尊敬的医生,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小男孩儿在地震那天与家人失散了,被另一个东方人救助,……他们开着车到了我们的村庄……” 女人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摊了一下手,“海啸过后,我们去了医院,医院已经被摧毁了,可怜的艾德蒙多最后还是死了,迭戈也死了,而那个送他去医院的东方男人也失踪了……灾难过后,所有事情都变得一团糟,而我们和这个孩子在交流上也比较困难,了解不到关于他家人更多的信息,通讯也断了,我们也没办法联系上大使馆……听说来了一个中国医疗队,我只好把他送到你们这里,希望你们能够帮助他找到他的家人……” 因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很小就夭折的缘故,谭静一直都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田择精致的小脸儿让她一看就有一种极度亲切的感觉。 她蹲下身子拉起田择的小手,却被田择双眼中冷漠和木讷吓了一跳,谭静无法从在这张完美的小脸儿上感受到哪怕一丝这个年龄的孩子所应该具有的天性,甚至看不到一点点的情绪,悲伤、痛苦、高兴、烦躁……统统都没有。 她用中文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 “田择,5岁差13天。”冷漠、平淡,虽然是这个岁数的孩子所应该有的童音,但总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和谁一起来这里的?来了几天了知道吗?” …… “你能想起爸爸妈妈的样子吗?” …… “家是哪里的” “中国” “中国哪里啊?” …… 连着好几个问题,田择只是沉默,唯一的回答还不着边际,着实让谭静郁闷了一把。 其实倒也不是2号就真愿意当个闷葫芦――它毕竟只是1号的一个备胎而已。相比较而言,1号的自主判断能力已经进化的相当强大,进化程度也很高,可以有所变通的回答问题;而2号暂时只能回答拥有明确答案的问题…… 而且在它的系统里,除了机器人三大法则外,1号还给它设定了其他几个规则,比如不允许对任何人泄露张岩松和实验基地的存在;尽一切可能隐藏自己的存在(不能让人怀疑是它在操纵着田择);田择的需求永远是第一顺位等等……谭静这几个问题,要么涉及张岩松,要么2号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旁边的女人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这个中国医生和她一样不搞定这个难弄的小男孩儿,这个小孩子不哭不闹,倒是不会给人添什么麻烦,但是问他问题也很少得到回应。可以说,自从那天那个东方男人把这个小男孩儿交给她,这个孩子就只做四件事情――吃饭、喝水、睡觉、发呆,总是弄的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第006章 过目不忘 谭静领着女人和田择,找到了大使馆派来协助医疗队处理外交问题的一位官员,将事情简单汇报了一下,这种事情在救灾的时候比较常见,对于侨民的求助大使馆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 在感谢了女人的帮助之后,就让女人留下个联系方式送走了她。调查估计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谭静就索性带田择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这个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小孩子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一路上,谭静不厌其烦的希望和田择能有些好的互动,不断的问他问题,可总得不到反馈,或者和自己希望的回答离题万里,最后有点气恼的问道,“1+1等于几?” 这个问题对于2号来讲没有触及限制,田择面无表情的看着谭静迅速的回答,“2”。 原本以为一样得不到回应的谭静被噎得不轻,轻轻的瞪了田择一眼。不过看着田择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儿,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和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孩子较劲的确有点……嗯,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哦,“二”…… 谭静带着田择来到一个大帐篷里,准备给田择做一个基础的体格检查,不过田择(2号)此时表现出比较强烈的抵触情绪,“田择很健康,不要检查……” 嗯,这种表现还比较正常,谭静理解很多小孩子都比较抵触医院里乱七八糟的仪器,因为他们总能通过这些,联想到“针”这种可怕的东西…… “小朋友,不怕的,一点都不疼。”看着田择有些警惕的眼神,谭静总觉得自己象个狼外婆…… “田择很健康,不要检查……” 争执了一会儿,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孩子,谭静投降了,迟疑了一下,就带着他来找医疗小组中唯一的中医帮忙看看,把脉总不会吓到小孩子吧…… 伍文彬说起来也算国内中医界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水平很棒。不过由于大多数外国人对中医接受程度不高,所以他一直算是医疗小组比较闲的一个。 说来伍大夫实在有点委屈,自己现在大多数时候已经沦为给西医们打下手的地步,好在大家在国内医疗界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相互之间都很客气,没有让他彻底沦为一名编外护士。 看到谭静带着田择来找他,赶紧把拿在手里的一本《黄帝内经》放在一边,站起来笑着给谭静打招呼,“谭大姐,有事儿需要帮忙?” “呵呵,伍大夫,给你带生意来了。这孩子不愿意检查身体,麻烦你帮忙给把把脉,看看情况?” “呵呵,举手之劳,谭大姐,您先坐。咦?华夏人?”伍文彬对田择的长相有些惊讶,这地方华人应该不多呀。 “嗯,应该是,据说地震里和父母失散了,是当地人送过来的。” 华夏人就好办,伍大夫可不会说英语,“来,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伍文彬伸手搭上田择的脉门,开始象平时一样开始给田择问诊。 “田择,5岁差13天”,2号给出的是它对于此类问题的标准回答。 田择精确无比、而且有些机械的回答把伍文彬吓了一跳,有些奇怪的看了谭静一眼。 谭静有些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伍文彬点了点头,开始仔细观察起田择的面相来,过了一会儿又换了田择另外一只手继续切脉……不过他的面色越来越慎重,在一边不明所以的谭静看着伍文彬不太好的脸色有点心惊胆战,但又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伍文彬放开田择,小心的问道,“小朋友,平时会不会感觉到头有些不舒服?” “……”田择摇头。 “身上其他地方呢?” “……”田择摇头。 “有没有走路不稳,经常摔倒?” “……”田择继续摇头。 “看东西清楚吗?” “清楚!”终于不再摇头,使劲点头…… “说谎不是好孩子啊,如果有也没关系,小朋友,给伯伯讲真话,好吗?” “田择不说假话!” …… 交流相当的不成功,伍文彬迅速被田择不歇气儿的晃脑袋和始终一成不变的语气打败了。 他有些郁闷的看了看同样一脸无奈的谭奶奶,对田择说到,“小朋友,你自己坐一下,伯伯有点事情和奶奶讲,好吗?” “好!” 伍文彬和谭静一起走出帐篷,谭静着急的问道,“是不是他脑子有问题?问题很严重?” 伍文彬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谭大姐,他身体倒没什么太大问题,挺健康。不过,他脑袋里经络状况好像比较糟糕,根据望诊和切脉,怎么说呢?这样的经络情况我以前只在植物人身上碰到到过,我们中医叫这个情况是“活死人”,按你们西医的话说,他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可是他明明有意识啊?而且各种神经反应也完全正常,所以我有些搞不懂,你给他做过ct和脑电图吗?” “不会吧?你会不会看错?有这样的植物人吗?”谭静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个诡异的结论。 如果放在以往,伍文彬估计已经生气了,这是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特别还是一个西医在质疑。不过这次田择的情况的确非常怪异,所以伍文彬也仅仅叹了一口气,“你带他先做个脑电图还有ct吧,这个医案我是无能为力了。” “会不会仅仅是面瘫?” “不可能,面瘫我再看不出来我真的不用混了……说真的,本来看他比较瘦弱,还以为有点气血不足,不过他除了脑袋,身体真的很不错。”伍文彬没好气的回了谭静一句。 “呃,对不起,我有点着急了……好吧,谢谢你了,我带他去做脑电图。” “呵呵,谭大姐客气,也没帮上什么忙。这孩子的情况的确奇怪。” 说罢,两人返回帐篷,惊讶的发现田择正捧着伍文彬放在桌面上的《黄帝内经》看的起劲。 伍文彬走过去笑着说,“小朋友,书上面的字都认得吗?” “认得!” “全部?” “都认得!” 这个回答让两个大人很是惊讶,五岁的孩子能把字认全了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更何况这本繁体版的《黄帝内经》有很多字相当的生僻。 “那么能看懂吗?” “全部记住了”。 所答非所问。这是1号预置给2号的一个任务,看到任何陌生的东西,先记(存储?)下来,回头等田择的大脑皮层逐步复苏,再分门别类的塞回去,形成田择自己的记忆,所以2号对于记忆各种各样的新鲜东西从来都非常热衷。 这个回答又把两个大人镇住了。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两人都多少了解了田择(2号)的习惯,他说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实话,如果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的问题,他从来无视,但不会编一套说辞来应付。所以说田择说记住,十有**是真的。 两个大人有点兴奋起来,也不急着带田择去检查了,伍文彬兴致勃勃的说,“小朋友,你给奶奶和伯伯背一背你看过内容的好不好?” ……田择用拒绝回答来表示反对,不过被两个无良的大人给无视了。 谭静不再给田择选择的机会,直接从田择手里把书拿过来,发现田择已经看到第十页了,翻回第一页,说道,“来,乖乖宝贝儿,给奶奶背一下第一篇……” 如果此刻田择脑子里是1号,它估计能很传神的模拟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是2号这个木头疙瘩暂时还没这么高端上档次,在它的人际关系数据库分类里,面前这两个一直比较友善的大人暂时被归类为“善良的普通人”,按照规则,对于这类人应该采取“非必要情况下不应拒绝,一定程度的配合。” 所以田择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上古天真论篇第一。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耶,将天数然也。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随着田择声调平淡的童音,两个大人越来越惊讶,居然一字不差,伍文彬欣喜的问道,“小朋友,你以前读过《黄帝内经》?” “没有!” “就是刚才那一会儿你就全都记住了?” “是的!” 伍文彬和谭静互相看着对方惊异到目瞪口呆的表情,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撼。过目不忘啊,太nb了。这算什么?走路捡了个大皮包? 俩人彻底忘了还要给田择继续检查身体什么的,全身心投入的开始研究起田择的记忆力来。 谭静还是有些哄孩子经验的,担心被两个大人莫名其妙的折腾,会引起田择的反感和不安,所以专门跑到儿科帐篷去要了几个棒棒糖……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田择(2号)暂时还不会对简单重复或者繁琐这类事情产生任何厌烦情绪,或者说2号暂时没有任何情绪,包括正面的或负面的。 田择没有拒绝这个测试,但也老实不客气的把几根棒棒糖笑纳下来。2号作为田择事实上的“监护人(电脑?)”,对于任何能够带给田择能量的物品都不会拒绝,况且在它的监控与调节之下,田择对于营养成分和能量的吸收与消化方式非常高端――完全数字化,所以大可不必顾忌什么糖吃多了发胖、长蛀牙之类的问题。 虽然知道田择事先记背过各类中医典籍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谭静两个人还是避开了伍文彬携带的所有医书,随便找了一张伍文彬出国前在机场随手买来消磨时间的《参考消息》,那一天田择人应该就在波多黎各,没有任何可能看到这张报纸。 谭静指着头版的文章让田择读,读完之后两人拿回报纸,随便找了其中一段,提示了开头几个字要求田择接着往下背,果不其然,田择不磕不绊的把整篇文章给背了出来,甚至其中的几个英文单词也用非常准确的发音读了出来。 谭静震惊之余,田择让她想起了《雨人》那个在赌场里无往不胜的自闭症患者雷蒙。难道田择属于这种情况? 谭静还在看着手里的《参考消息》发呆,伍文彬已经迅速的完成了怪蜀黍变身,拿着一个棒棒糖,声音怪异的诱惑着田择,“田择小朋友,想不想跟着伯伯学习中医啊?” 第007章 无敌学习帝 田择(2号)目前通过人的表情和行为来判断善恶的能力还相当弱,也并不完全理解这种正式的师徒传承与普通的学生老师之间的区别,所以仅仅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渴望让田择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伍文彬大喜过望,中医的学习,尤其是入门阶段,非常依赖记忆力,大堆的典籍需要熟练的记背,在这个基础之上才能说的上活学活用。许许多多的中医修习者都是倒在了这入门关口,即便学出来也不过是庸医一个。 至于田择脑子可能存在的问题,伍文彬已经自动归类为天赋异禀,自闭症他也想到了,自闭症怎么了,有自闭症的天才也一样是天才,也许年龄大了自愈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谭静回过神来,伍文彬和田择已经就一件终身大事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这让谭静对于狡猾的伍文彬和缺心眼的小男孩儿很无语。不过她也明白,伍文彬这一类通过传统师承关系出师的中医对这个师承关系看的非常神圣,她还不至于当着伍文彬的面拆台,而且伍文彬作为中医界也算的上非常有影响力的“新秀”(中医领域,40岁出头的伍文彬还真得说一个新秀)了,田择如果真的跟了这么个师傅,并且学有所成的话,也是一桩美事。 她只能半开玩笑的对伍文彬说,“小伍同志,拐骗小朋友,你很不厚道啊!” 伍文彬得意洋洋的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呵呵了两声,“谭大姐见笑,我这不是弘扬国粹吗?” 谭静没再搭理他,躬身对田择说道,“乖乖宝贝,奶奶再带你去做两个检查好吗?一点儿都不疼!” 叼着棒棒糖的田择依然拒绝,“田择很健康,不要检查。” 这次谭静可不会再顺着他的意思走,直接抱起田择就向外走去,“乖~,听奶奶话,一下子就好了,一点儿也不疼……来,奶奶抱抱。”,伍文彬也摆起师傅的架子,“嗯,小择,跟奶奶去,检查完了奶奶会给你弄好吃的……” “好吃”这个概念对田择(2号)暂时不存在任何吸引力,不过两个大人连拉带拽让没有什么反抗意识的田择选择了服从,跟着谭静去做了脑电图和ct。 对于这两样东西,2号可是不要太熟悉,它自作聪明直接在仪器的显示器上模拟出来了一个无比正常的结果,结果弄巧成拙,因为谭静和伍文彬都已经坚定的认为田择的大脑的确应该存在一些问题,只是轻和重、或者究竟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这个无比正常的结果反而让两个心有定见的医生觉得更加不正常,最终确定准备在晚些时候再纠集几个医生来一次会诊…… 经过诸多医生的会诊,动用了医疗队所有的设备,针对田择的脑袋又重新做了各种各样能做的检查。2号通过综合分析发现,如果不暴露一点点的问题,估计这样苦逼的日子将无休无止。 于是学的聪明了一点的它,在设备上模拟出一个大脑海马体较常人稍大的结果,终于在一次检查中过关,这正好印证的田择表现出某种程度的自闭症倾向,但似乎并不是很严重。 不过好歹这个问题于性命无碍,等等看也无所谓了。所以医生们终于放过了田择,2号的系统运算资源终于不再需要集中用于模拟仪器分析结果了,这让2号的数据库中多了一些关于“如释重负”的直观体验…… ----------------- 这几天根据大使馆反馈回来的信息,波多黎各出入境部门的电脑记录在地震中被破坏了,而华夏国内的出入境部门则根本没有找到田择的出境记录。 根据田择的混血特征,大使馆还联系了香港、澳门、台*湾等地的出入境部门协查,也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这让医疗队有些挠头,华人现在满世界都是,难道还要因为这个去所有国家要求协查? 那个动静儿就太大了,所以医疗队索性直接联系了外交部,把这个事情做了个备案,然后提出了个非常具备倾向性的建议――带田择回国,什么时候田择的监护人找上门来再说,没人找也就算了…… 田择的长相是真正的金玉其外,相当具有欺骗性,彻底掩盖了2号这个情商为负的家伙所表现出的操蛋性格,短短的时间居然就在医疗队拥有了相当旺盛的人气。领导同志们也要尊重民意嘛!最后外交部和波多黎各政府打了个招呼,被地震海啸搞的焦头烂额的波多黎各政府那会管这等闲事儿,田择的身份问题算是得到了洗白白。 对于许许多多人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在忙碌,田择对此毫无认知。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置身于人群当中,每天都会接触到无数新鲜的东西――很多东西1号曾经在他脑海中留下过印记,但是毕竟1号也是个从没见过外人的理论帝,虚拟的理性体验与直接的感官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披着田择皮的2号学习兴趣极其浓厚。当然,由于2号的人工智能远远比不上已经接近“成精”等级的1号,它所谓的学习仅仅是简单的记忆而已。对于一台电脑来讲,只要存储器容量足够,这种所谓的“学习”实在是一件轻松无压力的事情。 这种情形所导致的后果就是让田择的便宜师傅相当纠结,自己这个徒弟真的相当极品――学习态度是标准的典范,随便一本书就能让他半天一动不动,而且还真能记得下来;在听自己的讲解也非常仔细,听完后马上可以将自己所讲的内容全部复述下来,一字不差。 但是说到理解和运用,那就是一个负面典型了,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举一反三的能力,似乎思维相当机械――比如你告诉他2+1=3,他记住了,但是问他1+2等于几,有很大的概率田择会选择沉默来表示不知道…… 有一次谭静来看田择的时候,伍文彬有些纠结的向谭静吐槽田择的表现,结果老太太当场就怒了,把得陇望蜀的伍文彬好好骂了一顿,“田择一个小孩子被你填鸭似的一下子灌进去那么多东西,一个礼拜已经记下了汤头歌、黄帝内经、灵枢、素问,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想让他马上理论联系实际、举一反三、学以致用,回去就和你一起去坐诊吗?你那么大个人亏心不亏心,你象田择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吧?孩子多可怜啊,本来就有些自闭,还碰上你这么个禽兽师傅……” 谭静把满头黑线的伍文彬扔在一边,拉起田择的手就向外走,“走,乖,咱不学了,奶奶带你出去玩,让你这个死鬼师傅好好反省反省……” ------------------------ 田择在医疗小组的日子过得惬意而且充实。“田择”这个无敌的学习帝,简直就是一个十世文盲转世,象一只勤勤恳恳的书虫一样,有些疯狂的记忆着它在医疗小组能够发现的所有带字的东西――连说明书都不放过。 大家似乎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孩子过于喜欢读书而产生了焦虑情绪,大家讨论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营地里没有同龄人陪他玩啊,大人们又都很忙,就算不忙也不能带着田择在这个一片狼藉的“前旅游胜地”乱逛啊…… 终于到了回国的时候。 回国的前一晚,谭静老奶奶以“辈分最大、尊老爱幼”为理由,以一敌众,成功的争得了田择的收养权,而原本的一号种子伍文彬由于被谭奶奶投诉操练田择的方式过于“惨无人道”,最终败走麦城――谭奶奶还为此发表了获胜感言,“想继续当乖宝贝儿的师傅,就调到鹏城来吧!” --------------------------------------------- 华夏南海之滨,粤省鹏城机场。 满头银发的谭静左手拖着一只巨大的旅行箱,右手牵着表情木讷的田择,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旅行包。一个多月来繁重的工作,以及返程时的长途飞行还有不断的转机让年事已高的她脸上写满了疲惫,沉重的行李更是把她的腰压的有些弯。 田择突然挣脱谭静拉着自己的手,走到旁边推来一辆高度和他差不多的行李车,由于个头太矮,所以推起来有些吃力,不过他还是努力做到了。回到谭静身边后,他抬头用有些木然的眼神看了看谭静,示意谭静将行李放在行李车上。 一个月来的相处,田择每天都能够接触到许许多多的人,2号的情绪和人际关系数据库总算有了些进步。它已经能够辨别出什么对田择是真正安全的,谁对田择是真心的关怀,所以一个月来,谭静和伍文彬,以及好多医疗小组的人都已经成功的从“善良的普通人”晋级成为“值得充分信赖的人”,而对于这些人,2号设定的相处规则也相应调整为,“尽自己努力去满足他们的必要需求……”,所以田择在看到谭静的确非常辛苦,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上面的反应。 谭静欣慰的笑了笑,慈祥的脸上写满了温柔,看的人心暖暖的。她把行李在行李车上码放整齐,亲切的揉了揉田择刚刚长出发碴儿的小脑袋,将田择抱起来放在硬壳旅行箱上坐好,推着行李车向出租车站走去…… 第008章 八字不合? 童彤是谭静在社区福利院做义工时领养的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由于很小的时候脊髓损伤引起了小腿神经受损,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了膝盖以下瘫痪,最终被绝望的父母遗弃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不过童彤无疑是非常幸运的。也许是被亲生父母遗弃时她还并没有太多的记忆,谭静在领养后也始终把她奉若掌上明珠,所以尽管身有残疾,身体也比较瘦弱,但童彤从来就是一个乐天派,热情开朗,心情总是都是阳光灿烂。 原本今天是童彤的节日――奶奶终于回来了。可是跟在奶奶身后在一个小男孩儿却把童彤的节日庆典彻底搅乱了套。 童彤很敏锐的察觉到,从此以后,奶奶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奶奶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田择面无表情臭屁样,童彤相当的不感冒。 对于这个骤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跑来摊薄奶奶对自己的关心,童彤相当的警惕和敌视,她哭丧着小脸儿,带着一丝希望,可怜巴巴的问奶奶,“他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谭静对于童彤耍宝装可怜并没有在意,她笑眯眯的拉起田择的手放在童彤的手背上,“童彤乖,这是奶奶给童彤带回来的小哥哥,喜不喜欢?” “田择哥哥以后都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以后童彤就有哥哥带着一起玩儿了。来,童彤乖,向哥哥问好!阿择,也给妹妹问个好!” “哦,田择哥哥好!”童彤希望破灭,一脸的不情不愿。 “童彤妹妹好!”妹妹这个词目前在田择心目当中和路人甲并不存在实质性的区别,田择一脸的不以为然。 ---------- 谭奶奶显然忽略了一些问题,童彤还好说,毕竟是个正常的小孩子,哄哄就没事儿了,可是田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儿童,他不愿意的事情,说破天都没有用。情商为负的田择对于同年龄的小孩子根本就是个噩梦…… 吃饭的时候谭静不经意的指着自己用筷子吃饭的田择,开始教育目前为止还搞不定那两根小木棍的童彤说,“童彤,你看田择哥哥跟你差不多年纪,都能自己吃饭了,童彤以后也要快点学会啊!”这让本来就怨念丛生的小女孩儿瞬间把对田择的不满升级为敌意,就是这个坏小孩儿,让奶奶不喜欢自己了…… 田择则依然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屁样,根本无视正在旁边咬牙切齿、横眉立目的童彤,捧着自己的饭碗细嚼慢咽,认真体会着味蕾反馈回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丰富着自己的数据库。至于那个小女孩儿,目前还停留在“拥有明显敌意的陌生人”范畴,属于应当警惕的对象,而且可以无视她的任何正当或不正当的要求。 冷战从两人见面开始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高*潮――其实童彤倒是想“热战”来着,哪怕和田择吵一架都好,也许这也是谭奶奶的想法,毕竟很多小孩子的友谊都是从吵吵嚷嚷开始的。 不过淡定无比的田择对于童彤的挑衅却丝毫不予理会,小女孩儿使尽十八般兵器也没得到田择一丝丝的有效反馈,结果自然是自己先蔫儿了。 第一天,童彤的小床所有权易主,童彤哭哭啼啼离开了自己心爱的白雪公主床单跟奶奶睡,田择无视,k.o.,田择胜; 第二天,谭奶奶给童彤买来漂亮的新床和新的被褥,童彤在田择面前显摆自己的新被褥比之前的更漂亮,田择无视,童彤的显摆没了对象,郁闷到大哭; 第三天,童彤要求和田择比赛吃饭速度,田择险胜,不过号称吃完了的童彤面前的桌子上留下了至少半碗饭,被奶奶批评,童彤大哭,田择无视; 第四天,童彤和田择比赛背唐诗,毫无疑问,k.o.,田择完胜,童彤被田择妖怪一般的记忆力吓的哭都不敢哭了,田择无视; 第五天,童彤祭出法宝,要求教田择下飞行棋,直接被田择连续扔出的六次六点吓(气?)哭,田择继续无视……在2号精准的神经与肌肉控制下,做到这一点可能需要一点运气,但似乎也不算很难。连旁边观战的谭静都看的目瞪口呆――自己找回了一个赌神吗? 第六天……童彤不和田择玩儿了,看见田择就开始哭,小女孩儿可能已经认定田择就是恶毒的魔鬼专门派来欺负童彤公主的…… 几天来童彤出尽法宝,而田择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谭静对此哭笑不得,她感觉田择应该也没那么难伺候啊?为啥俩人弄的跟天敌似的,还是田择单方面把童彤吃的死死的。难道俩孩子属于那种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天生不对盘? 看着躲在自己房子里哭着面壁画圈圈的童彤,谭奶奶只好放弃了中立立场,果断吹起了“黑哨”,选择从田择入手,明确要求田择“放水”……相当正式的对田择展开热爱妹妹、保护妹妹、让着妹妹、不需欺负妹妹的关爱妹妹教育工作。 对于谭静相当明确的要求,田择答应的也非常干脆,不过最后一项要求让田择有些犯难――去给妹妹认个错,然后好好哄哄妹妹…… 前面半个要求没问题,认错这种事情对于丝毫没有自尊心困扰的田择对此毫无压力,不过后边的半拉就难了――这个要求太不具体……究竟“好好哄哄妹妹”这个目标需要做到什么程度、需要采取什么具体步骤等等统统是模糊地带,如果换成一个月之前的那个2号,对于类此问题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彻底无视。 从波多黎各到鹏城,这一个月来,2号一直以来它都在努力的观察和学习人类的各种情绪表达――这是张岩松设计的这个人工智能系统中类似于本能的一种运行方式,以持续不断的促进人工智能的进化,2号原本一片空白的人类行为与情绪反应数据库,以及模糊分析判断机制都得到了很大的丰富和完善。 所以今天面对谭静这个“值得充分信赖的人”,2号调用了所有的运算资源和数据库来进行计算和模拟,不过信息量显然有所不足,结果就是2号非常悲催的陷入了逻辑死循环――死机了……而失去了2号的支撑,田择直接陷入昏迷。 ------------------- 童彤根本不会想到,童彤公主的眼泪居然有如此的威力,短短几天就把田择这个妖孽轻松灭掉……这个结果显然不是童彤想要的,坐在里屋一直半真半假哭着求安慰的童彤被这个意外的结果吓的彻底哭不出来了。 检查的结果很糟糕,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脑电图、ct、核磁共振等等在内各种各样的检测报告,均显示田择的脑部除左脑一个很小的区域存在显著的波动,其余部分的大脑皮层半数坏死,没有坏死的部分也处于休眠状态――结论就是,除非出现奇迹,基本不太可能醒来了。 “奶奶,都是童彤的错,我再也不惹田择哥哥生气了。童彤以后会很乖……”童彤坐在轮椅上,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对奶奶说。在她的认知里,正是因为自己的哭闹,才把哥哥气病了,而且也奶奶如此难过。 “童彤一直很乖,哥哥不会怪童彤的,哥哥还答应奶奶以后都会好好爱护妹妹的,我们一家人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谭静搂住童彤小小的身子,她现在是欲哭无泪,她太大意了。在波多黎各和回到鹏城的这一段时间里,田择的状态始终保持的不错,甚至连自闭症的症候都消除的差不多了,这让谭静下意识的忽略了田择是一个病人的事实。 旁边的医生都是谭静以前的同事,看着悲伤的一老一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主治医生安慰她道,“谭大姐,您不要太难过了,其实病情未尝没有转机。从检查结果看,病人的左脑这里有一个区域活动相当剧烈,而且病人毕竟年龄不大,大脑正处于高速发育期,应该还是有一定几率恢复的。您也是我们院的前辈了,刚才院长特别打招呼帮您调剂了一间单人病房,您可以这几天陪一陪病人,多和他说说话,也许奇迹就发生了呢?还有,您的年龄也大了,一定要注意您自己的身体,不要等病人好起来,您再生病就不好了。”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现在谭静对于任何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愿意放弃,“好的,谢谢刘医生,也替我谢谢院长,阿泽一定能好起来的,一定能的……”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整整三天,田择的情况没有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谭静暂时放下心来,不断的在田择耳边说着他们在波多黎各共同经历的各种场景;就连童彤也学着奶奶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还不断发誓赌咒,以后一定当个好妹妹,再也不惹哥哥不开心…… 第009章 田择会笑了 终于,第三天的晚上,伍文彬赶来了。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伍文彬还是非常看重的,所以一回到原来供职的医院,还真的就开始着手安排工作调动了。可是还没等有个眉目,居然传来了自己徒弟变成了植物人的消息。 虽然此时田择的发病,证明了当初自己在波多黎各时的判断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显摆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时候,他匆匆的将手头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联系上自己的师傅一同赶来鹏城看望田择。 再次见到谭静,伍文彬非常吃惊,满脸的憔悴让她看起来短短几天之间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和一个月前在波多黎各的那个连续做好几台手术也丝毫不显疲态的谭大姐似乎都不像同一个人。 谭静总觉得田择的发病,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在见到伍文彬和他身后那个气场很足的老头时,眼神总有些躲闪。不过老头和伍文彬专程跑来并不是来兴师问罪,再说伍文彬可以肯定田择出现这种情况是早晚的事情,和谭静根本并没有什么关系。 “谭大姐,您要注意身体啊,以后阿择和童彤都还要靠您来照顾啊……这是我师傅曾文礼先生,这次我专程请我师傅过来给阿择切切脉……” 曾文礼的到来,让谭静吃惊不小,人家可是“御医”,赶紧表示感谢。而院方在听说变成植物人的那个小孩儿居然是曾文礼的嫡传徒孙,更是紧张的不行。如果这个干巴老头觉得医院哪里处理的有些差池,什么时候给领导看病的时候歪歪嘴,整个医院就倒大霉了。 曾老头态度很温和,看来并没有砸场子的想法,他对着谭静点点头作为回应,就径直的来到病床前对着田择的脸庞认真的看了起来,同时拿起田择的双手把了把脉,沉吟了一下,然后回头开口对着有些紧张的伍文彬和谭静说道, “呵呵,别紧张,虽然我也有些想不透其中的原因,但我倒感觉小朋友似乎问题并不是很大,他体内元气很足,不似夭寿之人,而且我能感觉到这里”他指了指田择的脑袋,“生气勃勃,恢复的可能性并不小。文彬,我这几天时间不太方便,你留下给你徒弟扎扎针吧,会有些用处的。” 然后他有专门对谭静说,“嗯,你是我这徒孙的奶奶,我托大叫你声小谭,倒是你的身体要注意一下,思虑过度会有些脾虚,而且对心脏也不好,要好好调养一下呀。至于这孩子,你不必太担心,会没事的……” 听罢曾国手的话,谭静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这老先生可是有身份的人,想必不会信口开河,他说问题不大那肯定有很大的希望。 虽然作为一个西医,对于那些玄而又玄的什么“元气”、“正气”之类的总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就是田择的奶奶,只要是好听的都听得入耳。此刻的谭静就像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激动万分,连向老爷子道谢都有些哽咽。 曾文礼微笑着点了点头,“文彬,你就暂时留几天吧。我先回京城了,等到闲下来,你再带小家伙来看看我老头子……”,说罢,起身和所有人点了点头,飘然远去。 ------------------------------- 田择苏醒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谭静背对着田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童彤喂饭吃。当童彤偶然间抬头,看见田择已经紧紧闭了将近一个礼拜的眼睛缓缓张开,就毫不犹豫的尖叫起来,吓得谭静将半碗饭直接扔到了地上,正准备呵斥童彤,就听见童彤拍着轮椅扶手嚷嚷着,“哥哥醒了,哥哥醒了……” 谭静以超出她这个年纪的敏捷窜到了田择病床边,紧紧的把田择抱进怀里,哽咽着说,“宝贝儿,终于醒了,吓死奶奶了,吓死奶奶了……” 很快她意识到田择刚刚醒来,恐怕还非常虚弱,所以又将田择放开,左看看右看看,“宝贝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田择脸上有些僵硬的挤出一个笑模样,“奶奶,我现在挺好。让奶奶担心了。” 谭静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在田择脸上看到了笑容?虽然因为有些僵硬,不太好看,但那货真价实是个笑容啊,难道当了几天活死人,田择开窍了? ----------------- 准确的讲,应该是2号开窍了。 2号作为一个还比较初级的人工智能系统,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它对于人类行为的分析和判断,以及情绪反应可以说毫无认知,随着田择逃出实验室回到人类社会,这个板块的数据积累相当丰富。数量的积累确实会导致性质的改变,这次意外的死机,让2号被迫进行了系统重建,而人工智能水准也在大量新的数据库的推动下有所进化。 这次2号的系统更新的重点,就是重新构建关于行为研判和情绪模拟与表达的相关数据库,随之而来结果就是——田择有情绪了,不过暂时这种情绪的反应和外在表达都是由2号模拟出来的——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是牵线木偶,所以相当的僵硬。 从根上讲,2号现在依然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家伙,它只是结合外界的情形,来调动田择的神经和肌肉模拟出来一个应景的表情。这完全是被谭静要求田择好好哄哄妹妹的超高难度要求给逼出来的…… ----------------------- 当看到田择醒来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兴奋逐渐淡去,童彤开始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生怕田择继续生自己的气。不过最终还是操纵着轮椅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小声抽噎道,“哥哥,对不起,童彤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和奶奶生气了,你如果不喜欢童彤哭,童彤就再也不哭了。”说着,还想强行止住自己的眼泪,不过显然比较失败,弄的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对于如何哄童彤的问题,2号依然找不到一个很合适的应对答案,数据库里似乎记录了当初看过的某本很狗血的小说存在相似的情形,没有说话,就伸出手轻轻帮童彤擦掉眼泪,又摸了摸童彤憋的通红的小脸,模拟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果然,狗血小说的应对策略相当靠谱,童彤很快就破涕为笑,甚至像一只猫咪似的眯起了眼睛,看来相当享受田择的爱抚。 “哥哥,伍伯伯真的好厉害,其他医生都没有办法,他就用这样长长的针”,一双肥嘟嘟的小手比划出一根银针的长度,“在你头上插啊插的,只插了三天,你就好起来了,真的好神奇……哥哥,那个针扎你的时候会疼吗?奶奶说,伍伯伯是哥哥的师傅,哥哥也学会扎针了吗?以后童彤病了,就让哥哥给童彤扎针好不好?” 童彤现在对于那个拿针扎小朋友的伍文彬,已经从最开始的惧怕,到现在则变成了极端崇拜。她奶声奶气的赞扬声没有被伍文彬听到,倒是让刚刚走进门的主治大夫尴尬不已,扭头就跑了出去。虽然说童言无忌,不过这也太埋汰人了…… 对于植物人,西医的确没有太有效的恢复手段;而中医的针灸到底有没有疗效,这东西很难说。可是田择这个刚刚苏醒的案例就在眼前,这让西医们就相当无语。他当初对谭静所说的什么有恢复过来的希望之类的,纯属安抚病人家属的鬼话,他自己都不信。 至于允许伍文彬给田择针灸,那是院领导给曾御医面子,作为中医的坚定的反对者,他从心底里是很不屑的。可是现实情况是,伍文彬的能耐相当打脸——仅仅用了三天就把田择给弄醒了。 人家结结实实扎了三天针,他就每天开点营养针吊着,现在这功劳算谁的?这个事儿弄得整个医院尽人皆知,不仅伍文彬这两天和他商量病情的时候声音都高了一两度,连医院里原本几乎无人问津的中医科里的小猫两三只偶尔也在他这个神经外科主任面前嘚瑟两下,现在连小朋友都知道了,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不过说起来伍文彬的针灸还真是多少起了些作用,至少在激发人体组织的内在潜力作用是确实的。只不过对于其他植物人,这些被激发出来的潜力不过聊胜于无,根本起不到引发质变的作用。但对于2号来说,原本需要200个小时的系统更新时间(当然,除了2号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概算的),最终只用了160个小时就完成了系统更新。 田择用自己的献身说法,成就了师傅的神医之名。当知道伍文彬正在运作调来鹏城,医院的院长亲自出面,以一个副院长的职务和大力加强中医科建设的承诺,将新晋神医伍文彬同志延揽至麾下。 田择终于出院了,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虽然最新的仪器检测结果,田择的大脑的病理状态,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可是人醒了比什么检测结果都说明问题。 主治医生现在看见田择就恨不得两眼泪千行,反正放在医院里也就是个“查因”的结论,赶紧出院吧!现在他每看见一次田择都要受到一次信仰动摇的冲击。 第010章 妖孽成长进行时 田择终于更像个人了,情商由负转正的田择已经初步显露出一个绝世妖孽的杀伤力。 本来田择长的就很妖孽,很有些老少通杀的潜质;至于智力不太好说,不过仅仅是那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足以秒杀华夏国一切考试;而现在,情商多少有所增加的田择连性格都好了不少,虽然很多时候还是说话不多,但至少始终挂在脸上魅力+10的淡淡微笑,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非常亲切。(2号表示,原来的僵硬是因为练的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田择发病之前,很多时候谭静对于田择这种丝毫不懂变通,很“艮”的性格相当头疼,不过当田择真的性格有所好转之后,她的担心开始转变方向——你一个小男孩儿长这么一张桃花脸,以后的小女孩子们可咋办啊? 田择和童彤的关系自从田择醒来后,就进展的一日千里。田择坚决的贯彻了谭奶奶关于“热爱妹妹、保护妹妹、让着妹妹、不需欺负妹妹”的关爱妹妹行动计划,对童彤那是千依百顺;而童彤也彻底放弃了傲娇的公主范儿,彻底变成了田择哥哥的“脑残粉”——不过说起来田择值得妹妹崇拜和自豪的地方的确相当多:那个让人绝望的过目不忘、20秒转魔方、30秒挖地雷(殊不知这个完全是田择用他那颗功用无限的“蓝色的后槽牙”黑进机器,看着系统后台数据弄出来的)……,就连现在俩人下飞行棋,田择每次扔骰子不是“1”就是“2”也成为童彤崇拜的理由……俩人和谐到已经可以完全无视谭奶奶存在的地步。 ------------------ 谭静原本考虑给两个孩子找一个学前班,以便让两个孩子能够很好的融入同龄人当中。可是童彤的情况导致幼儿园都不太敢收——小女孩儿本来就身有残疾,万一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没轻没重的弄出点意外怎么办? 谭静倒也没有坚持,反正她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过被人拒绝让老太太多少有些气闷,不过田择难得主动的提出,“奶奶,我来教童彤学习,也可以带童彤玩儿,以后我来保护妹妹。”让谭奶奶老怀大慰,抱着田择的小脸就一阵猛亲。 偶像对于“脑残粉”天然的“亲和+100”的无敌效果,让童彤对待田择的教导接受程度非常高,当然小孩子走神的概率很是不低,不过难得田择这个从来不会产生任何厌烦情绪老师,能够做到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简单重复。所以虽然童彤的智力水平并不超常,但是和同龄人比起来起点还是高了许多。 ---------------------- 田择自己则始终一贯的保持着无敌学习帝的本色。2号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在经历了一次量变到质变的进化之后,准确认识到无限拓展知识量是推动自身进化的有效途径。认为学的东西越多,触发进一步进化的可能性就越大——至于学什么,2号可没什么规划,只是借田择这张皮,漫无目的的构建自己的数据库。虽然十之**其实和2号的系统进化根本没什么关系,不过它还是秉承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一概通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否对田择的成长有用——事实上,这家伙目前完全没有这种概念。 于是田择把除了教导童彤学习,和陪奶奶童彤出门散步,以及吃饭睡觉之外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贡献给了“背书”大业……连《孕期自我保健一百问》和菜谱都没有放过。反正他其实并不太理解书里的具体内容,背书而已。以至于谭静甚至怀疑田择是不是得了某种强迫症。 他的便宜师傅已经挂着神医的光环和副院长的名头,正式调到了鹏城市人民医院。对于自己这个记忆力超强但是灵活性不够的徒弟,伍文彬最终还是决定实施放养政策——只给他布置一些书单、或者一些医案集让他自己去背,每个星期进行1~2次现场考核和传授。也不再要求田择去举一反三,只要求他囫囵吞枣的把自己要求的内容全部记住就好,其他的都等以后田择大一点再说。 伍文彬的到来倒是给童彤带来了一项额外福利。由于童彤的瘫痪是由于脊椎损伤延误了治疗,最终导致的腿部神经损伤引起的,就目前的医疗技术很难治愈,而且甚至有继续向膝盖以上蔓延的可能。 伍文彬对此也没有好的手段,不过他教给田择一套正宗的中医推拿手法,让田择每天给童彤按摩一下瘫痪的部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神经损伤导致的肌肉萎缩之类的情形,也能很好的防治褥疮的发生。这样,田择每天多了一样功课——帮妹妹按摩。 伍文彬布置的学习任务对于“背书帝”根本算不得一个事情,基本上只花一天时间就能完成一周的功课。于是在将家里任何一个带字的纸片都全部清理干净之后,他把主意打到了谭静身上,要求谭静帮他去图书馆借书,或者直接给他办一张图书卡;还要求学画画、学乐器、学做饭——学他看到的一切东西…… ----------------- 其实2号爆发出的进化本能,以及欠缺一个合理的遗忘机制,带来了一个目前无人发觉的副作用,那就是2号的无限膨胀事实上已经开始延缓田择大脑的恢复了。 虽然理论上讲dna存储功能非常强悍——号称一克dna就能存储千亿张dvd的数据。不过这完全是理论上,考虑到并非最优化的数据结构、以及大量重复、甚至相互冲突的内容导致的混乱等等因素,2号的数据库迟早将会膨胀到原有1号给它预留的部分容纳不下的地步,那么2号势必需要拓展自己的地盘,这多少会影响到田择大脑的恢复。 不过谭静和伍文彬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反而按照人类的常识——大脑越用越灵活,认为田择这种疯狂学习可能会有助于他大脑的恢复。他们除了有些担心田择会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书呆子,并没有对这种疯狂的势头加以实质性遏制,还多少有些推波助澜,比如,用画画、书法、音乐,或者各类运动来引导田择不要天天陷在故纸堆当中,以为这样对田择来说就属于劳逸结合了,殊不知这导致了2号数据库进一步得到充实和膨胀。 另一个衍生出来的“倒霉蛋”就是童彤小朋友,田择除了“背书”意外的另一个爱好就是“教书”了,他自己学会的东西都想教给童彤。可童彤小同学并不是田择同学这样的怪胎,她感兴趣和能接受的东西要少的多,好在田择同学虽然“好为人师”,但也的确不会为难妹妹,他“大度”的允许童彤自己选择愿意学的东西,然后开始不厌其烦的单方向灌输…… ------------------ 谭静老太太非常欣慰,两个小孩子旺盛的求知欲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尤其是天才的田择小朋友还能如此的热衷于学习更是难得;另一方面,“兄友妹恭”的两个小朋友完全可以称之为兄妹关系的完美典范,作为一个传统的华夏家长,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每天看着小区里其他那些老头老太每天被进入叛逆期的小孙子折腾的焦头烂额的囧状。谭静就无比的欣慰,两个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太多的心,过去的这一年是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间,甚至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岁。 ------------------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谭奶奶稍微觉得有点闹心的,就是俩孩子整天黏在一起,以至于对于除了彼此之外的其他同龄人之间似乎比较缺乏认同。 当然,这种缺乏认同是相互的,而且也并非单纯的排斥。其实,童彤虽然身有残疾,但是一直以来在小区的同龄人中还是很有人气的。小女孩儿长的可爱,性格开朗,很招人喜欢,不过因为身体原因,很多的游戏她是没办法参加的,于是乎,田择就被她义无反顾的推到前台。 可是田择这个家伙虽然情商多少有了点,可是对着并不熟悉的各种路人甲乙丙丁,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且,不得不说,和田择一起进行游戏和比赛是相当虐心的,需要粗大的神经和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才可以。也许,很多游戏一开始田择并不会,但是最多十分钟,其他人就都变成陪田择这个“太子”读书的跟班。 一次两次可能还好,但是如果每次都这样,十项全能的田择给小朋友们的自尊心带来的打击可想而知。结果没有悬念,愿意和田择玩的人迅速减少,连童彤都收到了某种连累。 连家长们都这么认为,田择的确是个很棒的小男孩儿,可是如果自己孩子在他面前连一点自信心都没了,那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合适。 谭奶奶曾经想和田择谈谈,让田择适当打打“假球”,就比如和妹妹下飞行棋时总扔一点或者两点,这样比较好。可是真的等她坐到了田择面前,又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放弃。对于田择来讲,哄妹妹开心是责任,至于其他小朋友……很没有立场啊! 谭奶奶难得的发了几天愁,这么可爱乖巧的俩孩子怎么弄到现在小区里人见人怕的地步……这不科学啊!在客厅里愁的直转圈的老太太突然注意到了挂历上那个大大的“7月”……嗯,好吧,把田择这只妖孽搁学校里比较安全,学校里应该会有些神经比较大条的同学不介意和田择做朋友吧…… 第011章 开学第一天 在听到奶奶的建议之后,两个孩子找来了一二年级的课本翻了翻,兴趣大减……但经过谭静的引导――你俩就把学校当成一个有很多人陪你们玩的游乐场就行了。 谭奶奶的目标相当的明确,就是让田择和童彤去学校结交朋友,磨练集体生活的能力,这个很重要。毕竟每一个孩子的童年成长经历都需要小伙伴,能够正常的和其他同龄人生活在一起,对他们未来的心理健康很重要。至于你们俩在课堂上做什么,只要不被老师抓住罚站,怎么都可以…… 于是乎就连田择也对谭静描述的学校生活有了些向往――可以接触更多的人,这对于2号相当具有吸引力;而喜欢热闹的童彤更不用说。 为了避免再象幼儿园那样因为童彤的腿部残疾,被学校拒收,这次谭奶奶事先做足了功课。 果然,当校长有些苦恼的提出童彤的问题后,谭奶奶理直气壮的拿出了一份教育局关于“不能拒收智力正常的肢体残疾儿童入普通学校”的文件,还有盖着“鹏城市人民医院”大红章的童彤智商134的证明书。一副你敢拒收奶奶我就敢去告你的架势,把校长后头的大堆理由给堵了回去,校长只好苦笑着给两个孩子开具了入学通知书。 童彤对于上学愿望的达成非常开心;而田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相当淡定,但2号在第一时间启动设立了一个新的数据库准备接受新的环境信息,已然表明了2号的积极态度。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童彤兴奋把新书包、文具盒之类的东西整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而田择则被谭奶奶单独拉出去再次重申了要在学校好好保护妹妹的指示精神,田择也丝毫没有对谭奶奶不厌其烦的第n次指示表示抵触,严肃的向谭奶奶作出了保证才让谭奶奶心满意足。 ------------------- 一家三口专门整饬一新,来迎接开学这个“大”日子。 田择推着童彤的轮椅,跟着谭静向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童彤欢乐的象一只小鸟,不停的和他说这说那,心里也不觉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最近一段时间,2号似乎能够经常监控到田择的大脑休眠区时不时出现一些令它不明所以的“乱流”。对此,2号翻遍了自己的数据库也找不到相对应的内容。 作为田择的监护电脑,它的最高职责就是确保田择的状态保持正常并满足田择的一切需求,因此2号对这个新情况非常重视。它专门新开了一个数据库来记录分析这些暂时不明所以的脑电波。综合分析之下,2号认为这是否意味着田择的大脑处于逐渐复苏的状态? 今天,2号再次监控到一阵来自田择大脑的脑电波,似乎脑电波数据库里的信息显示,属于一种类似于愉悦、舒服的感受。2号符合逻辑的认为,这种脑电波与人的情绪和行为紧密相关,它在自己的系统日志上郑重的记录下了这一情况,开始分析自己的系统下一次进化的可行性。 ----------------------------------- 开学当天其实并没有具体的课程,无非是和老师同学见见面,领一下课本,排一下座位,很简单的流程。 童彤今天显得相当兴奋,非常热情的和每一个新同学打着招呼,都得到了很友善的回应,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灿烂。这和她心目中学校一个样,很纯粹,很欢乐。 不过一声很突兀的“瘸子妞儿”,让童彤几天来的所有好心情全部一扫而空,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而教室里也一下子陷入一片寂静。 “嘿!那个谁,瘸子妞儿!你叫童彤是吧,轮椅坐着舒服不舒服?”说话的是一个小胖子,长的倒是蛮有喜感,两眼闪着好奇的光芒。很难说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话对于一个残疾小女孩儿来说真的相当残忍。 “你叫于文鹏是吧,你要向童彤道歉!”看着身边涨红着脸,泫然欲泣的童彤,田择大脑最深处划过一阵激烈的脑电波。如果不是还牢牢记着奶奶来之前说不要和新同学产生矛盾,更不能打架的要求,连2号都产生了一种想打架的冲动。 小胖子似乎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不过同时被三十多个同学一起盯着,还是让他有些发憷。原本有些羞怒表情瞬间变成了一脸无辜,说道,“她就是瘸子啊,我没说错呀,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这样很不礼貌,道歉!”田择的表情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继续一脸平淡的说。 “道歉!”、“太没有礼貌了!”“你是坏孩子!”毕竟绝大多数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纯净的,许多同学也觉得小胖子这样说话很伤人,而且又有田择带头,纷纷跟着指责起于文鹏来。 小胖子有点被众口一词的声讨吓到了,不过他第一反应并不是低头道歉,而是扭头就向教室门跑去。 2号的反应速度远比他快,他甚至连第一步还没迈出,就被田择抓住了胳膊,“不许跑,道歉!” “哇……”小胖子在田择一成不变的语气和全教室同学的声讨下崩溃了,这种阵仗还真不是一个六岁孩子所能承受的了的。 此时,去领课本的班主任正好回来,看见这种情况,一阵头大,马上冲上来进行调解。这还得了,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被打哭了,她对于自己第一次担任班主任的前景感觉到相当悲观。 还没等她开口问,一屋子的小孩子就开始叽叽喳喳的投诉起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胖子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占据主动的田择有什么不对。她努力的在一群小鸭子的聒噪声中辨别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对这个胖子瞬间失去好感,连带着对他的父母也产生了怨念,家教实在成问题啊! 年轻班主任毕竟不想在第一天,就把一个刚进校门的小学生批评到产生心理阴影,所以口气还是相当平和,“于文鹏同学,你那样说话是不对的,我认为同学们让你给童彤同学道歉是应该的。” 在刚进校门的小孩子眼里,老师的权威还是相当重的,小胖子终于屈服了,委委屈屈的小声说,“童彤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看看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老师蹲在她的轮椅旁边,看着童彤撇着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可怜模样,也觉得有点心疼,对小胖子怨念更重了一层,不过该和的稀泥还是要和,她可不希望开学第一天就把她第一个月的绩效奖金弄飞了。 她轻轻摸了摸童彤的蘑菇头,“童彤同学,于文鹏已经道歉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个样子和童彤说话了,童彤原谅他好吗?来,拉个手,以后做个好朋友。” 童彤依然很委屈,但是老师都说了,她也只好作罢。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然后伸出小手和于文鹏的手碰了碰。不过对于学校的期望值还是瞬间降到了冰点。 童彤的道谢让班主任楞了一下,对童彤的好感度瞬间从90升到100,忍不住又抱了抱童彤,多乖巧的小女孩儿啊,真的好可爱!这个小胖子再敢有下次,哼!罚站、罚抄课文、罚扫地、请家长……老师十大酷刑要让这个胖子享受个够…… 不过童彤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时间总是蔫蔫的,弯着背,总是把头埋在胸前。田择总感觉没能履行保护好妹妹的责任,这让田择感觉到很不舒服,2号发现了这个来自于潜意识的脑电波,但它把田择各个器官检测了一圈,没找到哪里不对,只好再次把这种情形记录进数据库,等待以后出现相同波形的脑电波再进行情绪比对…… 发完课本以后就算放学了。班主任老师还专门等在教室门口,再次抱了抱童彤,让她开心一点,这时童彤才感觉好了些。 正当田择推着轮椅向校门外走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去路。田择和童彤同时抬起头,看见班上的小胖子和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一起挡在了轮椅面前。田择马上闪身把轮椅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两个胖子。 小胖子兴奋的指着田择对大胖子说,“哥,就是他,拉着我非要让我道歉!” 大胖子身高超过了1米5,站在刚刚1米出头的田择面前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他眯起眼睛对田择说道,“就是你让我弟弟道歉?” “是我。” 大胖子显然认为田择面无表情的简洁回答是看不起自己,立刻把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阶,“你妹妹本来就是瘸子,凭什么不让别人说?” “……”,田择一脸平静的看着大胖子因为发怒而涨红的脸,他没有对付这种质问的任何经验,对此直接无视。 “既然是瘸子,就别怕别人说,怕比人说就最好在家呆着。tmd,以后你小子小心点,我见一次打一次”,大胖子显然是把田择的沉默当作最自己的蔑视,口沫纷飞的继续叫嚣,让旁边放学的同学纷纷侧目,但都敢怒不敢言。 “骂人不对,请你道歉!”田择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事实上这对胖子兄弟对于田择(2号)来讲是一次分析行为和情绪反应的一次突破,之前田择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流氓范儿十足的人物,对此2号只能采取最普通的应对方式,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显得很无力了。 田择居然敢让他道歉,这对于学校六年级的一霸于文泽来讲,不啻为最大的挑衅,“tmd,孙子,你再说一句?老子打不死你!”话音未落,直接一脚就冲着田择身后露出一半的童彤的轮椅踢了过去。 不得不说,大胖子的打架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如果他直接踢田择,田择躲开并不难,但是他去踢童彤的轮椅,田择只能选择保护童彤,而去硬接这一脚。 田择正如胖子所预料,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轮椅前面,双手挡在胸前硬接了一脚。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住手!”田择很明显的楞了一下,顺势收住了反击的动作,可是大胖子却对警告声置若罔闻,接着一脚正正的跺在了正在发愣的田择的胸口,由于距离正好,发力相当充分。周围一圈人同时听见了“啪”的一声轻响,田择小小的身子被跺的飞了起来,在童彤的尖叫声中,后脑正正的撞在身后的轮椅扶手上,将童彤的轮椅也带了个侧翻…… 第012章 剽悍的女人 接到学生的报告,急匆匆赶来的田择的班主任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因为她清楚的听见了田择胸口那一声“啪”的一声轻响,十有**是肋骨断了,这如果一不小心戳进心脏就全完了…… 由于轮椅侧翻摔倒的童彤大哭着爬到田择身边,侧过身子将田择头揽在怀里,白色的上衣很快被鲜血染红,“哥哥不要死,童彤不要哥哥死啊……” 小女孩儿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校园,这下连两个惹事儿的胖子也吓的两腿发抖。看着鲜红的血水浸透了童彤的衣服,小胖子当场就尿了裤子,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 班主任老师瞬间回神,扭头跑到学校门口,冲着来接孩子的家长们大喊,“有医生吗?有医生吗?” 今天田择第一天上学,伍文彬作为田择的师傅必须要做些表示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今天放学就由他来接两个孩子。他本来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家长笑呵呵的侃大山,突然听见校园里出现一阵凄厉的哭声,声音非常熟悉――是童彤的。 几乎是同时传来了老师的呼救声,他马上向前面挤了过去。 “让一让,我是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有个学生头撞破了!医生快来帮一下忙!” 这句话让校门口的家长们都紧张起来,学校保安开了道小门把伍文彬放了进去,而好多不放心的家长也开始往里挤……班主任赶快补充了一句,“田择和于文鹏的家长来了没有?” 伍文彬听到童彤的哭声就觉得糟了,没想到居然是田择出了事情,赶快说,“我就是田择的家长,他怎么了?” 班主任小声说,“他被人打了,头撞破了,可能肋骨也断了,”话音里已经明显带出了哭音。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那句不合时宜的“住手”,她清楚的看到,就是那两个字让田择楞了一下子,否则事情也许还没那么糟。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两个惹事儿的胖子掐死,这次自己真的有大麻烦了…… 正说话间,校门外一个尖细的女声叫到,“我是于文鹏家长,你们这破学校怎么搞的?哪个兔崽子把我家孩子头打破了?老娘摔死他!” 班主任现在才不会管那两个胖子,她没搭理那个女人,径直带着伍文彬向事发地点跑去。 这时校长、年级组长、于文泽(大胖子)的班主任以及其他还没有离校的老师都已经到达现场,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哭哑了声音的童彤以及身边已经晕迷过去的田择、侧翻在地的轮椅,还有对面两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胖子,大家基本都能第一时间脑补出其余的场景,所有人都是一脸铁青……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学校上上下下都完蛋了。大家都不敢乱动已经陷入昏迷的田择,只能开始向周围的目击同学询问事情的发生经过。 伍文彬远远的就看见了倒在轮椅旁边的田择和不停抽噎的童彤,心里一紧,根本顾不上向其他人询问来龙去脉,立即冲上前去查看田择的状况。 田择的外伤的确不轻,不过其实只是外表严重,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后脑的伤势,主要是因为毛细血管比较丰富,流起血来相当吓人,但只要止血就没问题了;肋骨断了一根,好在没有碰到心脏。 最让伍文彬揪心的是田择脑子里的病灶,因为这样的外伤应该还不至于让田择陷入昏迷,他把了一下脉,又使劲捏了捏田择的人中,但田择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看来田择大脑的隐患又发作了…… 随即,胖子的家长也赶到了现场。女人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正蹲在一个墙角抱头哭的叫一个凄惨,就马上跑过去抱住小胖子,“宝贝儿,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过马上她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儿,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有些哩哩啦啦的裤子,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班主任老师正在紧张的看着伍文彬救治田择,却被女人猛的揪到面前,指着班主任的鼻子直接开骂,“你个小**养的,我把孩子送到学校不是让他受欺负的,说,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老娘活劈了了他!” 班主任年龄不大,本来已经被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故搞的头大如斗,尤其是恼怒两个胖子接二连三的惹事儿,那边的田择还在昏迷不醒,这时候又被人指着鼻子骂**,原本就一肚子委屈的她登时就怒了,正想开口反击,可抬头就看到校长铁青着脸微微摇了摇头,方才咬咬牙忍住,低着头任由女人在那里撒泼。 可能没人和她吵架,女人觉得有些憋气,就扭脸又抓住一个倒霉蛋――她的大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跟你那个没用的爹一个熊样,你弟弟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你都不管?老娘要你有什么用,早知道你这么没用,生你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 这个女人从出场开始,不到一分钟的彪悍表现,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懵了。这个女人校长是知道的,老公是个警察,据说还是个小官。因为她大儿子在这里就读的缘故,曾多次被请到过学校。但是任何一个老师在见过她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见第二次。可是义务教育阶段又不能轻易的开除学生,给了一堆警告也是不疼不痒,所以所有人只能忍着。好容易熬到大儿子该毕业了,小儿子又进来了,而且进来第一天就惹出这天大的麻烦,这一家人惹事儿的能耐还真是一脉相承。 眼见事态随着这个女人的到来越来越难以收拾,校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点,走上前去想先安抚住女人,再好好讨论善后事宜的处理。 “这位女士,请你先冷静一下!” “滚开,死老头,今天你们学校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然后就扭过头继续问大胖子,“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小鹏欺负成那样?” 大胖子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田择,女人二话不说,骂骂咧咧的就冲了过去,“你个小王八蛋,让你装死,老娘踹死你,看你还装不装!” 伍文彬一直在抓紧时间紧急处置田择,没工夫理会旁边发生的事情。而其他围观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奇葩表现已经超过了正常人想象的极限,居然会不管不顾的对已经昏迷在地的田择动手。只有离女人最近的班主任下意识的拉了一下,结果被女人猛的一带,一脑袋撞在了教学楼的柱子上,鲜血马上从额头流了下来…… 一直被校长弹压着没有上前的老师们彻底不干了,几个保安和男老师一拥而上,把这个极其凶悍的女爷们而扑倒在地,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态发展到这里,已经彻底无法善了,校长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原来准备内部处理的想法,狠狠的咬了咬牙,黑着脸对身边的年级组长说,“报警!” 其实警察门口就有,因为其他地方曾经发生过在小学门口行凶的事情,所以鹏城规定每天放学时,每所学校门口都要有两名巡警执勤。 校长非常后悔没有早点把警察叫进来,否则也不至于被动至此。 很快保安就把警察让进了学校,今天的事情来龙去脉非常清楚,目击者无数,事发地点还有摄像头,所以调查取证并没有难度,难度在于两名巡警发现闹事儿的女人居然是他们派出所所长的老婆。 两人原本还想耍个心眼,暂时装着不认识,带回派出所再说。结果所长夫人相当不给面子――直接叫出了他俩的名字,“李文龙,王明富,你们两个王八蛋快来救我,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 两个无论今天怎么做都已经成了“王八蛋”的年轻巡警被这个奇葩的领导夫人弄得不上不下,左右为难,一时愣着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刚刚处理完田择,又检查了一下童彤,最后又帮班主任老师止了血的伍文彬终于站了起来。强压怒气,冷冷的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小警察,“很好,熟人是吧,你们的警号我已经记下了,我现在正式要求你们回避。我会向区分局直接报警,今天这个事情如果没个说法我可不会答应。” 伍文彬跟着自己师傅(曾文礼)混的久了,医术不一定学了师傅的六七成,师傅的气场倒学了个十足十。他就这么不丁不八站着,就让两个原本就有些自惭的小警察彻底歇菜了。 被两个保安紧紧抓着的胖子妈依然不依不饶的在咆哮,“王八蛋,老娘告你们非法拘禁。还有你这个2b,今天你有本事就把老娘弄死,你要弄不死老娘,老娘杀你全家!” 第013章 破罐破摔的快感 伍文彬一贯是把自己当文化人的。虽然今天的确非常的愤怒,但气量风度一直保持的不错,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如果田择没有大碍,他也并不太想把事情闹大,这可能会给孩子带来很不好的心理暗示。只想要求将这个女人拘留几天,再让他们支付一些田择的医疗费就算了。 不过今天这个疯狗一样的女人,相当成功的把他彻底惹毛了,加上对田择脑袋的担忧带来的焦躁,此时的伍文彬把君子气量什么的全部扔到了九霄云外,拼着被师傅骂也说不得了,一定要让这一家子彻底完蛋。 他掏出电话,直接给师傅曾文礼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着重点了一句,这个女人还想袭击已经陷入昏迷的田择,被一个老师阻挡住,但老师受了轻伤……曾文礼听罢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徒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充足的理由,然后就让他等电话。 十分钟不到,伍文彬就接到了富田区公安分局局长的电话。非常巧合的是,几乎同时,校长也接到了胖子爸,也就是派出所所长的电话,伍文彬让校长打开手机录音,将所长大人的“指示”录下来,随后才接通了局长的电话,也不客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描述了一遍。 局长接到指示是,要尽量满足伍文彬的合理要求,所以他直接询问起伍文彬所希望的处理意见。伍文彬刚才已经想的很清楚,直接提出了女人寻衅滋事、扰乱教学秩序,故意伤害,要求追究刑事责任;附带民事赔偿,承担田择、童彤和班主任老师的全部医疗费用和精神损失费;伤害田择的大胖子进工读学校;派分局纪检组启动调查所长大人,至少违反计划生育这一条就跑不了,最低要求双开。 原本局长觉得最后一条有些过分,有些犹豫。伍文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局长亲耳聆听了一下所长大人在校长电话中留下的“重要”指示,局长二话不说立即同意了伍文彬的全部“合理”要求――局长大人可是门清,这个新晋所长最近虽然有向自己靠拢的动作,但是这样能惹事儿的下属有不如无,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种人拖累到死,完全属于地雷干部,坚决干掉!嗯,还要查查哪个王八蛋提议这样的奇葩来当派出所所长,一起干掉! 和局长交流完,伍文彬把和局长的交流情况简单给校长反馈了一下。其实要较真起来,这件事情里学校多少也要承担一些责任,不过现在已经有老师为此而受伤,加之伍文彬既然想把胖子一家彻底干掉,索性就把学校也当成受害者一起拉上,把那个恶毒的女人彻底打下地狱。 到达医院的时候,谭静已经接到伍文彬的电话在医院等候。老太太怎么也想不到,上学第一天居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看着两个孙儿,尤其是田择的凄惨模样,老太太伤心极了,抱着田择就开始大哭。 伍文彬无奈的对老太太说,“阿泽外伤都问题不大,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他这次昏迷可能又是大脑里面的隐患闹出来的,我这几天再帮他针灸一下看看是否有作用,我师傅很快也会来,希望能有些帮助吧。” “小伍啊,全都拜托你了,阿泽这孩子太苦了,爹娘没了,身体还有病,你一定要帮帮他啊!” “谭大姐,看您说的,阿泽也是我徒弟,我不帮他帮谁!您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您先带童彤去处理一下外伤,我马上安排给阿泽做一个全面检查。” 事实上,这次田择这次又是被2号强制性的拉入昏迷状态的。2号有些“自责”,的确,它在田择受伤刹那的确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自责的情绪感受――因为在田择和其他人搏斗时,它居然“走神”了。或者说在它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个隐藏的系统进程突然发作,系统资源几乎100%的跑去做其他无关的事情了。 由于1号对于2号来讲是除了田择之外,至高无上的存在,1号给2号设定的规则系统也不是2号有权限去触碰的。其中就有几条1号认为尤其重要的事情,事先预制了时间触发指令(当然,这个时间并非自然时间,而是2号的系统时间)。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自动触发的关于启动从云端下载那个神秘数据库的命令,这个指令的触发让2号猝不及防。 这让2号相当受伤,虽然那件事情的确也是非常重要,可是毕竟保护田择才是第一优先级――这是第一次2号的意愿与系统规则出现抵触,所以2号再次死机了……至于田择,先晕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由此2号充分体会到了破罐破摔的爽快感觉…… ---------------------- 田择这一次的昏迷时间远超上一次。整整一个月,田择毫无苏醒的迹象,脑电波始终是一片杂乱无章的乱流,甚至曾文礼对此都束手无策。 在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办法之后,所有人都绝望了。在他们想来,按照田择大脑原本就极其糟糕的状况,他能清清楚楚的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家伙也许这一次真的就这样长睡不醒了。 毕竟,当2号这个bug暂时歇菜的时候,田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植物人。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2号持续不断,有规律和针对性的对田择的大脑皮层和脑细胞进行刺激的话,田择这个植物人自然苏醒的可能性不说没有,但几率肯定相当低下。 田择陷入了沉睡,童彤的状况也很糟糕。虽然她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但巨大的惊吓和恐惧,还是让童彤整个人变的有些痴痴呆呆。原本那个永远活力四射,爱哭爱笑的小女孩儿几乎变成了一个会喘气的芭比娃娃――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的小女孩儿真的以为自己的哥哥已经死掉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怀里;而且还是因为保护自己死掉的。 小女孩儿心目中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瞬间崩塌:自己只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瘸子、梦想中的学校像个地狱、期待中的小伙伴是个肆意嘲笑自己杀死哥哥的魔鬼……一直以来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生活在宫殿中的快乐小公主,但现实是自己只是一个只会给奶奶和哥哥带来无穷麻烦的可怜虫。这种无情的心理冲击远远超过了一个正常六岁小女孩儿的承受能力。 谭静老奶奶也倒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就这样被毁了,原本虽然说不上完整,但温馨美满的小家庭濒临分崩离析。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整天象个祥林嫂一样两眼无神的嘟囔着,“我不应该让他们去上学,都怪我……”。现在其他人根本就不能在她面前提田择童彤的名字,否则老太太总是会瞬间昏厥,然后就是无意识的叫着两个孩子的名字说“奶奶对不起……” 伍文彬知道其实一切根源就在田择,如果田择能够苏醒,谭静和童彤的病很大程度上能够不药而愈,可是现在谁都拿田择现在的状况没辙。作为一个医生,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憋屈到无从发泄的他思前想后,终于也祭起破罐破摔这杆大旗,做了一件相当奇葩的事儿。 伍文彬联系了女人的律师,一起去看守所要求会见那个正在等待开庭的罪魁祸首,商量一下民事赔偿的事情。可当他在候见室见到了那个女人之后,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死死的抓着那个女人的脖领子,兜头就是一顿酣畅淋漓的耳光,边打还边说: “这一巴掌是替阿泽打的……” “这是童彤的……” “这是谭大姐的……” “这是我的……” …… 已经知道自己一家全部完蛋的女爷们儿,此时早已没了当时的嚣张,边哭边求救,“救命啊,我没有打人呀,……是我儿子打的,又不是我打的,为什么要打我……” “没有你畜生一样的妈,也不会有那俩畜生一样的儿子……” “会生儿子,就别把儿子当畜生养……” …… 女人的律师和两个女法警显然对于伍大夫的暴起发难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一脸惊诧的看了十几秒钟才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把伍文彬和女人分开。伍文彬倒是没再坚持,非常惬意的揉了揉打的有点疼的右手,看着已经变成了猪头的女爷们儿,冷笑着说,“我是中医,今天帮你按摩按摩你那颗猪脑袋,免费的……不用谢!” 然后转身面对两个目瞪口呆的女法警,双手并拢伸了出去,“我自首,需要关几天?” 第014章 尘埃落定 这个临时组建的家庭的遭遇,随着学校的其他学生和家长,以及医院的医生护士的传播,在社会上掀起了巨大的反响。鹏城电视台的民生栏目也第一时间采访了许多其他目击者和受伤的班主任,并拍摄了田择一家三口的惨状。一时间,舆论沸腾,鹏城市公安部门、教育部门等部门,以及妇联、残联之类的统统感受到压力山大…… 各种微*博、论坛从来不会对于此类事件置身事外,纷纷加红置顶展开大讨论。随着一位老师用手机拍摄的视频被上传优酷,那个奇葩女爷们儿的嚣张嘴脸瞬间传遍整个华夏。 “一家畜生,不用判,直接流放月球……” “估计判的不会很重,孩子未成年不承担刑事责任,大人毕竟没动手!寻衅滋事、扰乱教学秩序判不了几年……” “没动手就把个老师弄成脑震荡再缝七针,她这要真一动手就直接是要人命的节奏了!” “诚招鹏城有志之士,以后女人出狱,见一次打一次,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想打一个女人……” “所长夫人说了,谁敢比我更爷们儿?” “这女人就是作死的节奏啊,居然让她活到这么大才出事儿?一个派出所所长的老婆就这么大能量?这个所长还是刚升上去的……” “有这样的老婆,这所长估计离人渣也不远……” “所长已经被调查了,连推荐所长的一个副局长都跟着倒了霉……” “这算株连吗?” “活该株连,继续往上株连,谁提升的那个副局长?全部干掉!” “其实诛九族还是有些科学性的,这么一家人如果不株连下去,以后指不定多少人倒霉……养出这样女儿的爹娘估计奇葩程度也不会太低……” …… “学校干什么吃的,这样的学生绝对有前科,怎么还留着祸害其他同学?” “楼上误会,义务教育阶段不能开除学生啊!” “楼上迟钝,虽然不能开除,可以直接送工读学校……” “这样的未成年人完全已经失去教育的必要性,有这时间精力,多少好学生都教育出来了,工读学校出来后也不过就是又多了个社会渣滓……” “楼上正解!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社会资源……” “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凭什么为了保护一个未成年的垃圾,让两个,甚至更多的小孩子受到伤害?” “是啊,多可爱的一对兄妹,还有孩子的奶奶,祈祷他们快点好起来……” …… 伍大夫被行政拘留。当天伍文彬给女爷们儿“按摩”的监控视频和他对女人说的话也莫名从看守所流出,伍大侠“事迹”爆红网络。 “这师傅,够仗义,大侠风范啊!瞻仰一下……”随后伍大夫成功晋级伍大侠! “楼上二,伍大侠还没挂,瞻仰不着……” “楼上,按楼层你才是二,好吧,我也二,敬仰一下……” “看这女人脑袋的状况,伍大侠的按摩手法至少很给力……”从此,“让伍大侠帮你按摩一下”成为了对付nc群体的通用语言。 “伍大侠敬业精神不够,工作不彻底,应该给这一家几口都按摩按摩……” “不修理孩子修理老娘,伍大夫果然大医风范,一下子就治本了……” “律师和法警很赞,这个呆发的恰到好处,对伍大夫的治疗过程够配合……” “赞吗?不见得吧,估计是大侠的气场够足……” “大侠咋就自首了呢?这是见义勇为啊!而且还是义诊……” “大侠做的对,这才叫范儿!我想如果我有机会这么干一次,自首俩字一定会说的荡气回肠……” “伍大夫说的真好,会生不会养,疯狗一样的娘才会养出疯狗一般的儿子。” “楼上种*族*歧*视,代表我家哈士奇严正抗议……那女人哪有狗狗可爱……” “还应该追究这女人爹娘的责任,生个这种女儿简直就是危害公共安全!” “跟这女人比起来,天一妈简直弱爆了!虽然性质差不多,都是生个nc儿子当畜生养的典范……” 公共舆论的热闹只能给无聊的人们增加点话题,给人以反思,但是对于病床上的一家三口来讲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 2号这一次的系统升级所用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相比起上一次进行系统进化的时候,过去一年时间2号良莠不分的无节制扩张,这导致了这一次2号的数据库规模要庞大的多。 事实上,这次的系统更新,并没有真正触及系统内核的实质性进化,主要是去适应和配合田择正在逐渐恢复的一些本能和潜意识行动;然后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根据数据的常用与否进行分级,清理各类林林总总的数据库和增加遗忘机制,绝大多数不常用的数据库不会再保持持续加载状态,只在需要时打开;并对信息处理和模糊判断机制进行更新,以使判断机制更人性化——这样的处理方式,可能会让田择的过目不忘能力有所削弱,但大大提高了信息处理的灵活性——说白了就是让田择变得更聪明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田择以后的做法将会在一定程度上真正体现出他自己意志的行为,而不是单纯由2号来操控了,哪怕这种意志纯属人类本能,非常的原始和初级,毫无理性可言。 事实上,以往的田择其实仅仅是记性好,但聪明程度讲可能还远不如童彤,处理问题显得相当的机械——这也是他那个便宜师傅最郁闷的一点,如果田择能把他教的五禽戏和太极拳稍微灵活点运用,也不至于一身功夫反而去用最笨的比力气的方法打架了。 否极泰来这种华夏传统里对于辩证法最为朴素的认知,在很多时候就会得到验证。田择就是选了一个所有人都已经绝望的时候,来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这几天,专职负责田择的护士发现,田择偶尔会出现一些下意识的动作,比如挠痒痒之类的小动作。这显然是个好消息,说明田择的神经反射并未完全消失。刚刚从拘留所中被释放的伍大侠非常兴奋,在保持每天针灸的同时,每天又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亲自帮田择做全身的推拿按摩,以此增加对田择经络的外部刺激…… 又过了五天时间,就在那个已经猪头的女爷们儿被正式宣判寻衅滋事、故意伤害致人轻伤(班主任)入罪三年有期徒刑的当天,田择醒了…… 这个很有些“神”的剧本被一些小护士挂上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名头挂上了网络;而伍大侠的推拿按摩也因为不仅能打人治nc,而且结结实实的按摩醒了一个植物人,成功晋级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神技”,让原本有些降温的网络又结结实实热闹了几天…… 而伍文彬由于莫名其妙的两次将田择从长时间昏迷中唤醒,俨然成了植物人康复领域的“巨腕儿”,讲学、指导、医学援助等等请求纷然而至。这让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的伍大侠很囧,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其实也根本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吧!已经是网络名人、“仗义师傅”代名词的他为此相当郁闷,这可不是他想象的出名方式——只能闷头装低调,门诊都不敢坐了——时不时就会被围观一把,只好打着潜心研究植物人的中医康复理论的名义遁了…… ------------------ 仅仅在学校呆了半天,田择和童彤轰轰烈烈、但毫无精彩可言的第一次校园生涯就戛然而止…… 由于田择一家人没有落井下石,还为冲突中受伤的班主任说了很多好话,使得学校比较轻易的过了关。所以学校方面主动提出,给两个孩子一些经济补偿,并希望田择和童彤能回到学校继续跟班读书。 但是童彤现在听见学校俩字就发抖,相当的抗拒。谭静和伍文彬商量了一下,并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之后,和学校达成协议,谢绝了学校的经济补偿,保留两人的学籍,不用到校上课,由各科老师不定期上门指导一下,只要能正常通过考试,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升级学习。 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但是更多的东西却已经永远的改变了…… 家里来自于童彤的欢笑声少了许多,她变的异常的安静和敏感,只有在家里她才会放松下来,出门之后,任何一道陌生的眼光从她身上划过,都会让她瞬间变得象一只满怀警惕的小刺猬…… 而谭奶奶的叹息声却多了起来,在田择和童彤面前,她依然是一副慈爱安详的样子,但她自己知道,田择的两次晕倒、童彤的性情大变,给她的心理和生理都带来了远超这个年纪老人承受能力的负担,自己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疲惫、昏聩、发呆等情况越来越多的出现她的身上……大限将至的阴影每天都笼罩着她。 只有田择没什么太多的改变,每天他还是会和奶奶一起练习五禽戏、太极拳;依然会给童彤讲课,讲故事;依然会每天抱着各种各样的书当书虫;会定时给奶奶和童彤推拿按摩……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毫无怨言的顶起了这个家,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洗衣、做饭、收拾房间、服侍奶奶、照顾妹妹,全部安排的有条不紊,分毫不差。 第015章 八年 一个静谧的清晨,谭奶奶走了,非常的安详…… 所有帮谭静治疗过的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创造出来的奇迹。 八年前,谭静其实就已经衰弱到几近油尽灯枯,甚至连因为田择的缘故,和谭静关系很好的伍文彬都认为没有任何的把握来替谭静续命。就是这个叫田择的小男孩儿,近乎用一己之力,生生的将谭静的生命延续了八年…… 这种从田择潜意识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和毅力,甚至对于田择的实际掌控者2号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自从田择的大脑逐渐开始恢复,就经常性的给2号发出一些指令,基于最高的准则,对于这些命令的执行始终处于第一顺位。而2号作为一个纯理性思维的计算机,它翻遍了自己的数据库,也无法找出田择所给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指令的具体用途…… 比如,八年来田择每天都会拥抱奶奶,时不时会亲吻奶奶的脸,一有空就在奶奶耳边和奶奶说话(甚至经常要求2号编造一些田择和童彤长大之后的样子、经历的事情),给奶奶唱歌…… 这些做法在2号看来,根本是一种很无谓的行为,对于生理上极端衰弱的谭静没有任何的治疗作用和实际意义,它完全无法理解田择潜意识中传递给它的这些基于所谓“亲情、希望、感恩”之类的东西,和它们的具体用途…… 就这样,田择通过这些简单的心理疗法不断的激发谭静自身对于生的渴望和执着,再加上持续不断的推拿按摩,生生的将谭静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了八年…… 久病床前无孝子。八年的时间做同一件事情,即便对于一个大人来讲也是非常的艰难,更何况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其实也就是2号这个从不会感到厌倦与疲惫的家伙,能够用这么久的时间来重复、机械的做着在旁人看来意义并不大的事情,甚至很多人说也许让老太太早些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 “感天动地”――这是《鹏城晚报》在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对于田择的这种坚韧的评价。 “也许这个社会真的很浮躁、很冷漠,甚至连希望都成为了一种奢侈……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孩子,绝大多数的人只会心存敬意……二十四孝也许仅仅是故事,但是这个叫田择的小男孩儿就在我们所有人的身边……” “田择同学和他的妹妹通过医生拒绝了我们的采访,也许这是我采访生涯中第一次被拒绝之后,反而心怀愧疚……因为田择同学的愿望只是为了能够留住奶奶的生命,而不是秀给谁看……”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小男孩儿将在未来成就一段真正的传奇……” ----------------------------- 奶奶走了。 今天是谭奶奶的头七,伍文彬带着田择和童彤来公墓祭拜谭静。 在恭恭敬敬给奶奶磕完头之后,田择来到童彤轮椅旁蹲下,轻轻抱了一下她,对童彤说道,“童彤,请你相信哥哥,哥哥永远不会离开童彤的……” 在童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田择看着伍文彬说道,“师傅,照顾好童彤……” 说罢,田择果断的晕了过去……好吧,是2号带着田择晕了过去。 其实,这是一次迟来的昏迷。这句话虽然有点怪,但是的确早在一个月之前,2号就曾经发出过系统重置的指令,但是被田择的潜意识硬生生的中止了…… 也许是八年前的那次系统重构相当到位,2号的运转始终保持在很不错的水准。没有迫切的需求,这些年2号进化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八年的时间,田择的脑细胞在2号的调控刺激下,恢复的不错,之前坏死的大脑皮层基本都增殖复苏完毕,但是2号有些纠结何时真正唤醒田择的大脑,无论如何进行模拟计算,田择大脑的瞬间重启都有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风险。 也许再次的进化和唤醒田择大脑同时进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田择大脑唤醒后,2号和田择的关系定位将发生一次重大改变,2号将从一个几乎拥有全部授权的监测操控者,变成田择的一个从属,人机交互方式也将替代现在的模拟操纵方式。甚至说极端一些,田择大脑复苏的一霎那,选择把2号当作鸠占鹊巢的“异物”瞬间灭掉也不一定。 这对于2号是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生存、还是毁灭?2号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程序体,始终没有形成真正的自我认知,或者2号意识中的我,就是田择这个躯壳,所以2号对于自身的死亡并没有清晰的概念――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田择更好的生存、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优秀。所以2号决定自己应当主动的推进这一进程――唤醒田择。 就在2号准备启动系统升级并复苏田择的大脑时,田择自身强烈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好的时机。因为谭奶奶大限将至,田择必须要清醒着给奶奶养老送终,这才是他发自内心最想做的事情,其他都必须让路――包括让自己真正的清醒过来。 此刻,一切尘埃落定。而田择和童彤已经站在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面临着抉择的时刻。这时的2号不再犹豫,非常干脆的把田择拉进昏迷状态――至于选择,让清醒之后的田择自己来做出吧,这个题对于一台计算机来说太过艰巨了…… ----------------------- 童彤似乎对于田择的再次晕倒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情绪,也许这些年来田择接二连三的晕来晕去,最近奶奶的过世,已经把小姑娘的神经搞的非常坚韧。 她熟门熟路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几本书打成一个小包挂在轮椅上,对伍文彬说道,“伍伯伯,麻烦您把送我到医院,我去陪着田择哥哥,要多和哥哥说说话,他才醒的早……” 奶奶去世了,田择哥哥已经成童彤的唯一,不是唯一的亲人,也不是唯一的爱人,而是她心目中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交集。如果这个世界田择不存在了,那么世界对于她来讲,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田择昏迷之前留给童彤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童彤非常坚定的认为田择一定不会骗她。而且和前两次的昏迷有所不同,这一次田择是非常清楚自己马上要进入昏迷状态,所以才有时间交代了几句。这次计划性相当强的昏迷应该会有比较稳妥的解决预案吧。 面对趟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田择,童彤非常的淡定。她和田择在一起这么多年,把田择的表情和气质学了个一般无二,对于田择外的任何其他人,她始终都是这么一副表情,无悲无喜,万事不萦怀。 可不知道为什么,照顾她和田择的两个小护士,每当看到她这样一副旁若无人、平安喜乐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紧紧靠着田择的病床,对着田择耳朵窃窃私语,总有一种鼻子发酸想流泪的感觉…… …… “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跟着奶奶,眯着眼睛一脸臭屁的样子好讨厌,我当时就想啊,奶奶带这个小男孩儿回来,以后就不能经常抱童彤了,童彤好伤心……” “哥,你刚来的时候总是欺负我!第一天晚上就抢走了我的小床,……你知不知道,那个白雪公主的床单是我最喜欢的……奶奶还帮你说话,气死我了……” “哥,你到现在都没有教会我怎么连续六次把骰子扔出六点来,你总是说好简单,可我总是做不到……,哥,你知道吗?我经常一个人练习来着,最高纪录也不过连续四次扔出六……等你醒了,一定要告诉我诀窍啊,否则……我就哭给你看……” …… “哥,你放心,我很坚强的,我这次忍住了眼泪,没有哭出来……哥,你既然能够提前告诉我你会晕,我相信你就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一天不醒,我就唠叨你一天,你一年不醒,我就唠叨一年……一辈子不醒……我就陪你一辈子……” …… 今天已经是田择昏迷的第九十九天了。 之前安排的脑电波、ct、核磁共振的检查,的确显示田择的大脑皮层基本恢复完好,但处于休眠状态。这个结果给了伍文彬和童彤非常大的信心。伍文彬每天坚持不懈的给田择做针灸、推拿按摩……而童彤则是每天不断的和田择说话,把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灌输进田择的脑海……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两人的信心慢慢的被消磨,原本高企的期望值逐渐变成了一种更大的心理负担,如果说伍文彬作为一个见惯生老病死的医生,对于这种压力的耐受度还相对比较高。但是对于原本内心就脆弱无比的童彤,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深人静的时候,病房里灯火通明,但除了几台监测仪器的电源发出微微的“嗡嗡”声,一片寂静。 这些天来,童彤越来越多次的被噩梦惊醒,所以她不敢关灯。今天她又一次梦到了奶奶牵着哥哥的手向远方走去,丝毫不理会在后面辛苦挪动着轮椅、高声哭喊的她。一身冷汗的她再次被惊醒,看到了旁边病床上躺着的哥哥,才令心绪稍微平复下来…… 她披上衣服,艰难的从床上挪动到轮椅上,催动轮椅来到田择床前,开始小声的抽噎……这次田择躺倒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前两次,刚刚来到医院时的信心满满早已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刚才的梦境如此真实,无论如何也从心头挥之不去,难道奶奶真的已经把哥哥带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一起把童彤也带走?童彤自己好怕! 她趴在田择床头前,摸着田择的脸,对着田择的耳朵哽咽着小声说,“哥,不要扔下童彤啊,……童彤不要没有哥哥的日子啊……童彤好可怜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其他人嫌弃我是瘸子,奶奶也走了……哥,你早些醒来呀,没有你谁来保护童彤……哥,童彤不能没有你啊……” 第016章 本尊归来 “童彤……哥哥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突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童彤耳边响起,只是有点闷,也有些含糊,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随着声音,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面颊,“童彤乖,不哭了,哥哥会永远保护好童彤的……” “哥~~~~~~~~”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间响彻整个楼层。 几个吓的魂飞魄散的小护士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发出声音的病房,当看到童彤紧紧搂着苏醒过来的田择又哭又笑,几近癫狂的模样,原本被吓出来的火气瞬间熄灭……也都欣喜异常,没有怪责童彤几乎把整个病区所有人吵醒,还乐呵呵的分头去每个病房道歉,并且报喜…… 每当看到一个生命在历尽艰难之后重新回来,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而且昏迷了100天终于醒来的田择,也许能够让其他的病人和家属重新激发起战胜病魔的意志,他们应该会原谅险死还生之后的惊喜吧! --------------- 这次是田择真正意义上的苏醒,他拥有了对于自己这具身体和2号全部的支配权。对于这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力,意识刚刚苏醒、还未真正掌控这个身体的田择曾经迫切的希望拥有,但是在他一次不经意间翻看存储在2号里面的张岩松的工作日记和试验记录的时候,他绝望了……甚至希望自己根本不曾苏醒,或者就这样一直的躺下去好了…… 克隆人,还是经过了大量基因重组后的克隆人。 事实上,田择的诞生,源于张岩松的模拟计算,而这次模拟计算的初衷,不过是对1号(大家还记得这个家伙吧?)人类基因组建模的一次测试。 在人类的染色体当中,基因数量大约在3.5万到4万条,其中有效基因仅占1%(或者说人类能够有效解读其功能的基因,大量的基因功能和dna分子空间结构对于功能的影响,对于目前的人类还是一个远未解开的迷)。当张岩松接触到实验室中那个被他怀疑为未来时代产物的基因功能数据库时,他知道,对于人类的基因改造,甚至人造功能基因已经成为了可能。 张岩松是利用自己的体细胞中包含的基因进行的试验模拟,他在自己的基因当中掺杂进了大量的外源优势功能性基因,期望取得更为优良的基因表达结果。不过,张岩松出于一种潜意识中的抵触,选择的外源基因全部来自于各个种族的人类,而彻底将其他物种的基因摒弃在外。 张岩松在选择时,主要是基于外貌、身材、智力、力量、协调性、神经反应能力、抗病性等方面均衡发展,。果按照他的设计方案,这些基因大部分能够得到有效表达,那么拥有这么一个基因配置的“人”无疑将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综合素质。 所以,才有了田择的诞生。当田择真正成为一个“人”的时候,张岩松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将这个拥有着绝大部分自己血脉的孩子当成试验台上的一件“试验品”。 但他的选择,对于此刻的田择来讲,却不啻为一场噩梦。田择已经从2号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资讯中,知道了人类对于“克隆”、“基因重组”等等行为的研判标准――在这个目前连转基因食品都备受非议的社会里,自己这个转基因克隆人更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合理存在空间。这个身份在主流社会根本是一个禁忌,甚至连很多邪*教组织都会对自己这种所谓的“人”相当排斥,田择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世暴露,他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民公敌”――60亿人类的敌人,也许连童彤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自己。 他甚至对于自己究竟是否属于“人类”乃至于“生物”这个范畴都产生了怀疑,尤其是对于“自我”这个定义出现了错乱……一个人工造物有理由称呼自己为“我”吗? 对于一手“制造”了他的那个所谓父亲,他无法怨恨;对于张岩松的死也没有太过悲伤,做了太多错事的父亲求仁得仁是应有之义。 可是自己这个人类世界的bug要如何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他真的可以象张岩松遗嘱中所说的平平安安、大隐于市的过一生吗?更何况,还有那个始终隐在黑幕后面的神秘执委会…… 其实,由于2号这次实际上并没有进行最耗费时间的系统重构操作,因此这次昏迷原本远远不需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田择在昏迷的最后一个月时间,都始终躲在自己的潜意识中思索着“人”或“非人”这个哲学命题,纠结、恐惧、痛苦、迷茫、自卑、自弃……毕竟这个问题对于十几岁的一个孩子来讲,实在太过沉重了,重的令人绝望。 但是,当他终于听见童彤绝望的呼唤时,他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一切放下,也许终有一天童彤、乃至于其他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的命运就交给他们来审判吧……在此之前,田择希望自己能够真正的以人类的身份来承受命运安排的一切,生活带来的一切…… ------------------ 调整完心态的田择还是选择了苏醒,在劝慰悲喜交加的童彤的同时。他对住在自己脑子里的2号发了一顿脾气……当然,对一台无感的计算机发脾气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但是田择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发泄一番,来让自己暂时走出自我认知带给自己的巨大心理压力。 发脾气的原因在于2号的自作聪明…… 2号开始唤醒田择的时候,最开始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仅仅10天左右就基本完成了系统更新、田择本我意识的觉醒以及人机交互新模式对接。 第二步是记忆的衔接。刚刚苏醒的田择基础意识还停留在波多黎各实验室晕迷前的状态,虽然这些年来在潜意识当中也积累了相当多的意识残片,可是毕竟支离破碎不成系统,需要2号将之后的记忆场景缓慢的灌输进田择的大脑――速度不能太快,否则实验室里田择大脑瞬间当机的情况会再次出现。 可是接下来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问题出在技能知识数据库的整理和传输。当完成了记忆重建,田择郁闷的发现,“敬业无比”的2号还给自己准备了无数硕大的数据包,其中第一类是一些相当重要,但目前暂时没有用的内容(因为田择还缺乏足够的知识基础去理解和消化这一类的内容),比如那个从云端下载下来的不知来源的功能基因与结构数据库、张岩松在波多黎各实验室内的研究成果和试验数据等等;甚至对于田择来讲,这是一些不太愿意去触碰的内容,在他自己还在无限纠结于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的时候,他更加不希望这些属于魔鬼的技术领域重现人间; 第二类是2号自己用的系统数据库,主要是人工智能系统自身所需的信息处理和模糊判断数据库,包括情绪模拟、行为数据库、人际关系数据库等等,这一类也和田择没什么关系,以后他可以带着2号慢慢的进行优化和调整; 第三类是技能类的,这些都是属于田择的。比如师傅教的五禽戏、太极拳,谭奶奶找老师教的琴棋书画之类的,也还都不错; 最后一类最为庞杂,内容当得起丰富二字。不过属于严重的“大而不当”,那就是这些年2号良莠不分的弄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貌似这些都是“无敌学习帝”2号帮田择学的。如果说很多知识类的,如中医医书医案、各种教科书、科普读物,艺术类的书画技巧、乐理知识、乐器演奏乃至于杂书类的菜谱等等还有些用处,但是一些巨量的东西比如《反杜林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材料汇集》、《孕期自我保健一百问》……之类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儿? 2号难道真想把田择改造成一个长着退的“百度百科”和wiki吗? 这些东西的处置让刚刚苏醒的田择相当郁闷。不能不要,但全要显然相当不现实。当然可以在以后慢慢传输,可是在清醒状态下传输,估计田择的脑袋会遭不小的罪,同时还有不小的概率可能会出现信息遗失,那样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至于再找时间晕一回这种选择,田择毫不犹豫的就否掉了――三次已经彻底够了…… 所以田择无奈之下选择了一次到位,不过那些乱七八糟毫无用处的东西自己就敬谢不敏了,留给2号自己享用吧……结果就是,这些东西的筛选,整理、复制到田择的大脑整整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剩下的一个月其实是田择自己掉进了身份认同的泥淖,但他现在选择性遗忘了…… ---------------- 刚刚醒来的田择为自己在医院里赢得了一个“不死猫王”的匪号的同时,变的更有“人味儿”了,因为他变得喜欢沉默、喜欢思考。 这是昏迷之前的田择所不具备的“技能”,2号操控下的田择会沉默,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那时候的田择做事却从不需要思考――或者说2号的思考时间是属于光速的。 每当田择沉默的时候,童彤总是紧紧依偎在田择身旁,虽然并不知道田择哥哥为什么从醒来后,就经常走神、沉默,但是她并不担心,至少哥哥还活着,还在童彤的身边,这就足够了吧。 而每当田择终于注意到童彤那双有些欢喜,又有些忧郁的眼睛时,他似乎想通了,也许,让这个女孩儿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终极意义吧! 这一刻,田择不由自主的开始翻看起披着自己的皮的2号和童彤在一起时的一幕一幕……很温馨,也很温暖。看来2号这家伙虽然不太会笑,而且做事一根筋,其实它才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没心没肺的万事不往心里去(电脑的标准反应模式)。 好吧!向2号学习,做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笑容回到了田择脸上,他紧紧拥抱着童彤,“童彤,是哥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相对于“自己是否属于人类”这样根本无解的哲学问题,田择还有一桩小麻烦。他与这具身体之间需要经历一个“磨合期”――刚刚接手自己身体的田择本尊,对于这具身体的熟悉程度远远不如2号。所以开上“新车”的本尊偶尔出些乱子也就可以理解了――比如时不时脚下拌蒜、吃饭经常会咬到舌头,常规性的出现记忆错乱之类的…… 这导致伍文彬和童彤经常性的一惊一乍,以为田择的脑袋或者神经元网络还有其他尚未发现的后遗症,而田择本人则是有苦说不出――难道他能告诉两人自己现在无照驾驶吗? 不过,无论如何,田择真正的从始终笼罩在自己头上的危机中走出来。从波多黎各到华夏,半个地球的路程,他走了足足八年。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岩松已经无从得知,直到八年之后,他的计划才终于完美的达成了目标。 属于田择的传奇正式开始…… 第017章 归属感与存在感 田择和童彤都已经快15岁了。虽然两个人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不过按照当初和教育局的约定,两人隔三差五的会参加学校的升级考、毕业考,都顺利的通过了初中毕业考试……其实如果让两人现在参加高中毕业考试,童彤可能还差一点,但是田择毫无疑问是不成问题的,即便没有2号帮忙,田择的智商也是顶尖一级的。 可问题是,两人都没有选择读高中,除了谭奶奶身体始终不好,需要两人的照顾,而且多年的自学生涯,让两人根本找不到上学的动力。两人在教育局的协调下,在鹏城一座非常普通的高中挂了一个学籍,但是在学校根本没有出现过,校长和老师也认为两人不知道是哪个高干的垃圾子弟,只想混高中文凭,所以也从来不管不问,所有人都乐得清闲。 这段时间,田择除了继续教导童彤的高中学业外,其他时间都用来捋顺自己的各种技能。他并不希望自己始终依赖2号,那么万一2号处于系统进化期,自己岂不堕落成废物一枚? 不得不说,本尊的回归,对于田择的改变是全方位的。张岩松和1号苦心为田择设计的基因功能彻底展现出了巨大的威力。综合素质极其彪悍,原来始终是伍文彬一块心病的死板、机械、不懂变通等问题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踪影。表现出了充分的灵活性、学会了举一反三的田择迅速将之前存了一脑袋各种知识与技能迅速转化为现实的战斗力。 见识过田择的十八般武艺,伍师傅彻底不再为田择担心了,甚至觉得自己一心将这个家伙培养成一个中医,着实有些暴殄天物。想起自己的师傅曾文礼曾经说过,田择这小家伙的面相根本就当不了一个医生,不是说他医术不成,反而田择学医的资质实在超过伍文彬太多……医术只是田择浑身能耐中不太显眼的一小部分而已。 如果说田择的弱点,就是他的情商和人际关系。田择的人际关系圈子太窄小了,而他自己对此似乎也从不在乎。说到底,田择和当初的张岩松没什么区别,这一类天才接触的都是他们愿意接触的人,说他们目中无人也好,狂妄自大也罢,他们从不认为有那个人的重要性到了他必须接触的地步。 为此,伍文彬曾经建议田择带着童彤去学校读读书,虽然从知识获取的角度这不是必须的,但是从人际关系的角度却十分必要,不过田择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伍文彬提了两次,也只好作罢…… ----------------------------- 仅仅半年的时间,伍文彬就发现自己的能耐似乎已经被田择掏了个七七八八,除了一些需要时间积累的经验性的东西,自己已经教无可教了。换句话说,还不到15岁的田择基本可以出师了……这让29岁才被自己师傅勉强放单飞的伍大夫情何以堪啊! 伍文彬看着面前少年,恍惚中又见到了多年前那个被谭静抱在怀里的漂亮男孩儿。十年来,他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和磨难,希望以后他能走的平顺些吧…… “小子,你出师了!”伍文彬拍了拍田择的肩膀,“以后有什么打算?” 田择微微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后撤了一步,正正的跪在伍文彬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伍文彬坦然的接受了田择的谢师礼,然后将田择扶起来,“小子,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看你的面相,终究不会是个纯粹的杏林中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正式让你行拜师礼,但也从未拒绝你叫我师傅,今天受你三个响头,也不枉我们一场师徒情分。不过我还是希望,虽然你不入杏林,但是为人处世要始终要有一颗医者之心……” 看田择郑重的点头称是,伍文彬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要回京城了,已经推迟了好几次了,这次实在没理由了。我师傅年纪大了,退了下来,我需要去接他的班进中央医疗专家组。但我始终放心不下你和童彤,其实按我的想法,你们跟我去京城最好,但是你已经长大了,我把这个选择交给你做,你怎么打算的?” 田择早已经从其他医生口中得知了伍文彬未来的去向,所以并没有太过吃惊,微笑着说道,“呵呵,恭喜伍师傅晋级大国手。京城我们暂时就不去了,空气太差……过几年京城空气好一些,我和童彤再去京城上大学……” 伍文彬呵呵一笑,知道了田择的选择,也就不再劝,他知道人小鬼大的田择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他和童彤的事情,“你和童彤都没有了亲人,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我电话,你师傅我大本事没有,找点人脉还是可以的……说起来,我现在还是你们俩的监护人,至少3年后才会卸任,你小子千万别给我惹麻烦……” 其实田择心里远没有像他和伍文彬说的那样淡定。他知道伍文彬的担忧,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因为他的身世问题,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与其他的人隔离开来。除了最亲近的童彤和伍文彬,他不愿意见,甚至不愿意认识其他的人。他在害怕,害怕其他人知道他是一个世间伦理所不容的怪物,但是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解决这个问题…… ----------------- 一架飞机带走了伍文彬。 情绪有些低落的兄妹两人从机场候机楼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发现除了彼此,他们对这座已经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城市是如此的陌生。但当他们的眼神对在一起的时候,又庆幸的发现,至少他们还拥有彼此。 “哥,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想这样离开?”离别总是会带给人莫名的愁绪,童彤此刻发现,当奶奶和伍师傅都离开后,自己和哥哥两个人在这个城市真的没有了归属感。 “呵呵,傻丫头,哥能走到哪里去?”如果说童彤只是对一个陌生的城市缺乏归属感,而田择对于整个世界都没有归属感,可是他没办法将自己的情绪让一个小女孩儿的分担。如果说责任,童彤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责任了。 “放心吧,即便哥走到天涯海角,也会带着童彤的。” 童彤的心思远没有已经翻看过了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记忆的田择复杂,在她看来,田择就是她世界的圆心,不过她也注意到,此时“圆心”正处于迷惘当中。 “哥,时间还早,我们走回去好吗?” 田择一呆,机场距离家里可是有30多公里,走回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建议。 田择很难拒绝童彤的想法,二话不说,他很细心的去机场医务室找了个口罩给童彤带上,推着童彤的轮椅走上了回家的路。 ------------------- 今天天气很不错,天空很蓝,气温也正好,两人的情绪很快从送别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其实,作为工业区,鹏城特区外的街景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但很少上街的童彤还是很有兴致,并盯着手机地图不停的让田择左拐右拐,享受着和哥哥一起逛街的简单快乐。 看着童彤如此兴奋,田择突然发现就这样一路漫步,看着身边那些忙忙碌碌的陌生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他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些存在感――我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我能够融入他们,的的确确成为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自己无法从书中寻找到自己存在的理由,那么……出去走走呢? 忽然间,他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童彤,我们出去旅行怎么样?” “旅行?去哪儿?怎么去?”童彤敏锐的发现,田择用的是“旅行”,而不是“旅游”。 “就这样走着!累了就坐车,不累就用脚踩,感觉怎么样?边走边唱,一路向西,我们去彩云、去西川、去雪域……走遍全华夏……最后走到京城我们就停下去上大学……如果路上童彤碰上喜欢的男孩子,直接嫁人都可以……是不是很浪漫、很有意境?” “呃……你确定你不是说着玩的吧?”童彤越听越不靠谱,对于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表现出更加强烈的怀疑态度。 “切,长这么大,哥忽悠过你吗?”田择有些不满童彤对自己的质疑,“五年时间,走遍全华夏,说走就走……回家买装备去!” “哥,不需要事先做个什么计划之类吗?这么弄有点仓促啊……”童彤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她还是觉得这个疯狂的计划真的可行性不高…… “我们又不赶时间,只需要计划下一站,其他的路上再说。我先说说需要买什么东西,你估摸着补充一下:一个大个的旅行背包、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帐篷……对了,你的轮椅要改造一下,弄几个放行李的附件……还要把房子租出去,嗯,这个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看着自己的亲亲老哥这次好像有点象玩真的,童彤也索性丢掉了对行动可能性的怀疑。毕竟一次长时间的自助旅行对于一个基本没有出过门的小女孩儿的吸引力近乎无穷大,“自己的老哥总是能人所不能,跟着老哥走,一切都不成问题……” 俩人边走边说,越说越兴奋,索性找了个提款机直接提了两万块钱,准备一路走一路买,估计到家收拾一下衣服就可以上路了…… 第018章 使劲儿忽悠 两人从“探路者”的专卖店里扫货出来,被门口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年轻女子挡了一下,女孩子歉意的冲两人笑了一下,走到旁边继续去接听电话,不过可能因为遇到为难的事情,所以语气有些焦灼。 年轻女人20出头的模样,五官很精致,但整体看起来很柔和,让人看着相当舒服,背着一只黑色的包包,目测应该有些档次,上身穿一件简单的修身短t恤,下身一条波西米亚长裙,把她本就修长的腿衬托的更加到位,脚上虽然只穿了一双平底休闲鞋,但是目测身高还是超过了一米七,比一米六出头的田择高了半个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田择的脑子里2号突然跳出来,“刚才监听到这个女人的电话,准备在晚报社附近租房,符合您的需求,建议直接搭讪。” 刚才在路上,田择就让2号通过自己那颗神秘的“蓝色后槽牙”连上了移动网络,开始在“赶集网”、“鹏城新闻网”之类的本地生活频道搜索租房信息。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监听附近移动电话信息的能力,田择对于这种近乎作弊的能力很满意,不过……“搭讪”这个词这个二货是从哪里学来的? 田择推着童彤向刚刚挂断电话的女孩子走过去,抬头对年轻姑娘说,“这位姐姐,我们刚才听到你讲电话时候说想租房子是吗?能问一下你想租哪个地方的房子,我们家有一套房子正想出租。” 田择漂亮的脸蛋再次占了便宜,被搭讪的女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小同学,你家大人呢?我想租的是关内的房子,关外离单位太远了。”她以为两个小孩儿就是住在附近,所以根本没有当真。 “就是关内的房子,富田的**小区,三室两厅,93坪,两证齐全。现在就我和妹妹住在里面,不过我们准备出门投亲,所以要把房子租出去,所有东西都是齐全的,拎包入住……”此刻的田择活脱脱就像一个鹏城满街都是的房地产业务员,业务熟练的推介着自己的楼盘。 “咦?那个小区离晚报社近吗?我刚来鹏城不久,不太熟悉。”女孩儿听了田择的推荐,有点砰然心动。 “两站地,你走路也就10分钟……”田择举起两个手指,非常淡定的说道。 “漂亮姐姐,如果你现在没事儿,现在就可以去看看,房子可漂亮了。”童彤在旁边积极补充。 女人觉得这两个漂亮小孩子真的很有意思,两双天真纯净的眼睛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不需要征求一下你们家爸爸妈妈的意见吗?” 听到这句话,田择微微有些黯然,而童彤本来挂满笑容的小脸儿直接就垮下来了,田择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两个是孤儿,这次我们准备出去投亲,要离开鹏城,所以想把房子租出去。” “呃,对不起,非常抱歉,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女人一脸歉意,赶紧岔开话题。 不知者不怪。奶奶去世之后,两个孩子免不了要经常面对这样的问题,所以,两人的心情很快就恢复过来,“我们俩是去机场送人,原本是准备走回去的,姐姐你如果有车我们可以蹭一蹭……” “天呐,你们俩太牛了,小40公里啊……”显然,女人被这个近乎马拉松的距离震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走了20公里了?” “是啊,其实也没多远啊,你看我都没流汗……我还得推着童彤。”田择那个被张岩松和1号设计制造的nb身体素质,对付这点路程的确不会出汗。 田择一旦微笑起来卖萌,的确有老少通杀的效果,女人很无语的对田择和童彤竖起大拇指,同时似乎也突然对于走路产生了一些兴趣。对于这些90后来讲,用两条腿走路才属于真正的不走寻常路…… 报社的车短时间也过不来,时间还早,知道自己今晚有了着落的女人也决定尝试着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走20公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更何况她对这对兄妹非常有好感,标准的金童玉女啊,可惜小女孩儿的腿似乎有些毛病。 “来,正式认识一下,姐姐叫覃雨馨,西早覃,刚刚从汉江大学新闻学院毕业,在鹏城晚报当实习记者。你们叫我覃姐或者雨馨姐都成。”覃雨馨微笑着拢了拢自己栗色的长发,然后很自然的推起童彤的轮椅,“小妹妹叫童彤是吧,很好听的名字,真可爱。” “覃姐姐,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我是童彤,红彤彤的那个彤,哥哥叫田择。” “呃……你们俩还不是一个姓?” “我和哥哥都是孤儿,是被奶奶领养的……”童彤把自己和田择的身世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个姐姐看起来很不错,童彤倒没太多的心理障碍。 听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聊的很欢,田择背着从探路者买来的大旅行包,没有插话,安安静静的走在旁边。 …… “哥哥特别厉害,什么都会,哥哥正准备带我去旅行,我们要走遍全华夏……”小女孩儿的确比较好骗,覃雨馨引导着话题,很容易就把童彤的话给套出来了。 “走遍全华夏?呃……好吧,很伟大的想法,你们有计划了吗?”覃雨馨对于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能性持很不乐观的态度,即便是两个身体正常的成年人来说都是很艰难的一次旅程,何况两个未成年人,还有一个需要坐轮椅…… “没有呢!哥哥说只需要计划下一站,其他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听完这个,覃雨馨觉得这个旅行更加的不靠谱。 “阿择,那你们真的不准备继续上学了?”覃雨馨对于两个孩子拿了初中毕业证,就不再去读高中多少还是有些意见的。 看田择有些犹豫的没有回答覃雨馨的问题,童彤先不干了。 “才不是呢,其实哥哥现在考大学肯定都能考上,去年的高考试卷哥哥做了一下,分数特别牛,比全省第一分数都高;连我都过了重点线,我们现在不想去罢了……而且哥哥的本事可多了,他的中医师傅都说他可以出师了,我们今天去机场送人就是送哥哥的师傅……”田择有些不太好意思显摆,但童彤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自己哥哥妖孽一般的能耐,从来都是小女孩儿最值得骄傲的东西。 “哥哥的成绩特别好,只要哥哥想,每门功课都能考满分”,小女孩儿生怕自己的怪物哥被覃姐姐看扁了,可着劲的顶自己的哥哥。不过门门功课满分显然夸张了,作文就肯定不行,之前参加考试的时候都是2号当家,那货回答有标准答案的东西确实没问题,可是涉及到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东西,基本都会歇菜。 现在换成田择当家,想象力和创造力倒是不缺了,可是在考试时,田择都会屏蔽掉2号,普通人会有的粗心、笔误等等问题田择也避免不了,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弄的这么高调…… 听着童彤努力的显摆,覃雨馨再看身边的这个漂亮的小帅哥,眼神都有了些不同,童彤的夸赞可能会有些夸张,但这个男孩子肯定不是个简单货色。就看他敢在这个年纪,带着身有残疾的妹妹出门旅行,就不是一般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田择,你们出门旅行究竟想做些什么?” “目的?没有啊,我们现在暂时不太像继续去读万卷书,走走万里路也不错啊……我们就是单纯的想四处走走看看,童彤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不会去挑战那些高难度,只会在每个城市里生活几天,也是不错的体验啊。”田择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更好,他总不能说自己需要去寻找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感……这个回答太过形而上,会被别人当sb的。 不过从具体上说,田择的确没啥目标,闲着也是闲着,不过随即他想到一个问题,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兴致勃勃的覃雨馨,提出一个可能性,“覃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旅行?” “是啊是啊,覃姐姐一起去吧,肯定更热闹……”童彤对于田择的建议很感兴趣,她对这个漂亮姐姐相当喜欢。 “我?开玩笑吧?”覃雨馨搞不明白田择怎么突然生出这种想法。 “覃姐,你肯定去过不少地方旅游,不过象这种漫无目的的漫步,也没有体验过吧?不需要购物、不需要赶时间,一点点的去体会每个城市的内涵,漫步在乡野之间,最纯粹的民俗、最地道的地方美食……多有意义,多浪漫?你现在刚刚大学毕业,时间正好啊,以后你只会越来越忙,更不会有时间去这么干了……”田择越说越起劲,加上童彤不停的在旁边帮腔,覃雨馨很苦恼的发现,自己相当的动心……可惜,不太现实啊。 覃雨馨一阵苦笑,自己居然成了俩小孩儿的忽悠对象,摆了个无奈的姿势,“不行啊,姐姐要上班的,不上班就没饭吃,要饿肚子的……帅哥靓妹,体谅一下可怜的打工族吧……” “切,多大事儿。你不是记者嘛?你应该有些专业精神,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很有创意的工作。你可以这么想,你给老板打个报告,有个新闻题材很不错哦,两个美女一个帅哥,徒步走华夏,很有看点吧,然后报纸上开个专栏,每天写日记就得了呗……出去玩,还有人给工资,真是不要太爽啊!” “而且童彤的彩铅画的很棒哦,以后回来再出一本图文并茂的游记……你那时候就知道啥叫名利双收了……” 覃雨馨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正是最爱玩爱闹的时候,对于田择的鄙视她根本没在意,反而对于田择这个有些儿戏的方案真的生出了一点兴趣,也许、可能、如果老板真的答应了,岂不是就和田择说的一样,要多爽有多爽? 虽然覃雨馨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田择成功忽悠了,但是在路上她有意无意之间,越开越多的参与到旅行计划的制定当中,对于田择的这个旅行计划兴趣愈加浓厚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当童彤突然指着十字路口斜对面的一个小区,一声欢呼,“到家喽!”覃雨馨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结结实实走了20公里,而且还不是很累,也开心的不得了。 像个小女孩儿似得又蹦又跳,先和童彤来了个拥抱,又跑过来拥抱田择,相当自豪的说,“怎么样?姐姐是不是很棒?”这是田择与童彤之外的女孩子第一次拥抱,他觉得有些异样,有些促狭在覃雨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嗯,确实,覃姐,不得不说,你身材很棒……” 送上门让田择吃了块豆腐的覃雨馨登时涨红了脸,白了田择一眼,又轻轻推了一把,“小小年纪就是条色狼,长大还得了?” 田择却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摊了摊手,“我说的是实话啊,姐姐的身材的确很棒,至于走这20公里……如果今天晚上你从屁股到脚,一点都不疼的话,那么我就承认你的身体素质和你的身材一样棒……” 覃雨馨砸吧着嘴,“你这个我怎么听着就不象什么好话呢?” “呵呵,覃姐,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嗯……前面的那个十字楼口右拐就到你们报社了。” 第019章 哥就是想找个买单的 覃雨馨在房间里四处走了走,“嗯,屋子很合适,那我晚上就能住进来吗?”房间不算大,但是结构很不错,收拾的很整齐,覃雨馨很满意,“你们准备要多少钱?先说好,太贵了姐姐住不起的。” “呃,覃姐,说真的,我现在不太想租给你了~~~”田择坐在沙发上摆了个沉思状。 “是啊是啊,覃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旅行,这房子你租也没有用啊。”童彤相当心仪拉着覃雨馨一同出行的建议,直接堵覃雨馨的后路。 “哎、哎,你们俩小东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有一码说一码,我现在就回去拿行李,住进来再说……”,覃雨馨见过挖坑骗人跳的,没见过这两个小家伙挖坑推人往里跳的,登时有些不淡定了。 “哦,好吧,忘记姐姐今天晚上还没着落……这样,楼下有个房产中介代理,你顺道去问问我们这种房子租金啥样,就按那个标准,你看着多少给点就行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比较郑重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一个实习记者开专栏啊,你想想,一路走回来你铁定就是一代名记了……” “呃……”前面半句还像话,后头半句覃雨馨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 -------------- 覃雨馨取行李去了。童彤对田择今天的做派感觉有点奇怪,自家哥哥平时随性的很,对什么事情都是无可无不可,很少象今天这样强拉死拽,恨不得绑架覃雨馨一起上路的架势,这明显不是田择的风格啊,绝对有阴谋。 “哥,你是真的想让覃姐姐一起去吗?” “当然了,要不我费这么大劲在这儿使劲儿忽悠……怎么?童彤不喜欢?” “不是不是,我可是喜欢的紧,覃姐姐很有意思呢,我喜欢她。”童彤赶快否认,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家哥哥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啊?我们才认识她三个小时……你肯定有其他心思,你可从来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做一件很没把握的事儿,该不会你想泡她吧?” 田择被童彤说乐了,轻轻拍了下童彤的脑袋,“小孩子家家,我才15好不好?我想泡也泡不上啊!” 然后神秘兮兮的对童彤说,“你没发现吗?如果她真的能用记者的身份和我们一起去,这一路我们就不用花钱了?花别人的钱,自己玩,这种机会可不好找……哥就是想找个买单的……” “呃……”这个理由倒是有些创意,不过童彤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老哥脸上一副财迷的样子,还是有点觉得不对劲,“那倒是……不过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我总觉得你还有其他理由没告诉我!” 田择摊摊手,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童彤,“好吧,被你发现了,其实你没觉得我们俩出门有个最大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问题好大!我们俩还未成年啊,任何一个警察叔叔问起来,我们还不得被当做翘家的坏小孩儿给遣送回来?”田择最开始并没有想到年龄的问题,还是2号在脑子里给他上了一节普法课,他才知道了自己计划里的最大问题。正好覃雨馨撞了上来,田择觉得这个漂亮的大女孩儿虽然大大咧咧,看着好像有点缺心眼儿,的确挺合自己的眼缘,于是乎就想了个变通方案,争取拉着覃雨馨一起走就没有问题了。 “呵呵,哥,你真狡猾……哎呀,如果覃姐姐真的能一起去就好了,她人漂亮,又很有趣,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童彤因为始终和外界接触很少,人特别的单纯,到目前为止,她认为所有故事的最好结局,还停留在童话里“最终大家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的层次…… 田择摊了摊手,“事在人为嘛……不过童彤你没有发现吗?覃姐姐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她背的那个burberry包包是上个季度的新品,那块表倒是江诗丹顿的量产品,不过也不是普通人的消费层次,还有她那双鞋,看着简单,好像也不便宜,不是哪里都能买的到的……你觉得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这幅身家吗?而且她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拉着她上路,不仅旅费不用操心,保不齐咱们这一路连保镖都有了……” 不过刚说完他就发现童彤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骤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其实他自己对于什么时尚啊、服装箱包之类的没什么研究,而且在童彤视线之内也从没有显示过对于此类事情的关注和了解,不过架不住脑里子那个虽然经常做蠢事、但是的确见多识广的二货,与自己那颗“蓝色的后槽牙”搭配起来实在非常犀利——在这个网络信号无处不在的世界里,2号总能瞬间在网络里搜索到田择希望的信息,并第一时间反馈回来…… “哥经常上网,对这些包包啊、手表啊多少有些了解啊……”田择干笑了两声,对于童彤,他实在是起不来任何的戒心。 “我不是怀疑这个,我是感觉老哥你是不是一直盯着人家覃姐姐看啊?这么多细节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还说自己不想泡人家,骗人!”童彤对于自己老哥的偷窥行径相当鄙视,“想泡就泡呗,我又没说什么,还不好意思了,呵呵,要不要我帮帮你……” 田择无语看苍天……自己妹妹的确长大了……要么说古代15岁的女孩子都嫁人生孩子,她们啥都懂啊…… ------------------- 兄妹两人正说着,覃雨馨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苦力”,不过看覃雨馨脸上一副姑奶奶不爽的郁闷表情,似乎对这个“苦力”相当的不满,不过“苦力”的脸皮显然跟城墙拐弯有的一比,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觉悟,依然殷勤非常…… 之前聊天时,覃雨馨提到过她家在汉江,至于为什么跑来鹏城工作,虽然没有明说,想必也是小女孩儿想逃离家门自由生活的缘故。行李倒是比田择想的少了一些,就是一大一小两只硬壳旅行箱。 “好了,袁总,就放这里,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覃雨馨虽然口中称谢,但是脸上的表情也一点都不配合,丝毫没有和田择童彤在一起时的亲切和随意,一脸冷淡的就像在招呼路人甲。 田择实在不知道覃雨馨究竟对这个“袁总”究竟有多大的怨念,人家好歹也是挥汗如雨的做着与他那副装扮身份严重不符的苦差事,你大小姐倒好,刚刚进门就开始往外撵人,连一杯白开水都没客气一下…… 不过同时他也腹诽了一下这个厚脸皮的袁总,没看到覃大小姐的脸都快抽抽成包子了吗?这个姓袁的家伙看起来长的倒是高高大大蛮排场,怎么就没个眼力价儿……活该出了力还被人鄙视。 作为主人家,田择做些面子活儿也是应该的,所以主动去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袁总,“这位大哥,谢谢你帮覃姐搬行李……” 袁总对上田择这个半大小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而且田择那张立体感超强的帅脸让他很没来由的就充满了敌意。随手接过矿泉水,打开猛喝了一大口,没有搭理田择,反而在三个人眼光的注视下,自顾自的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有些不屑的摇摇头,“雨馨,这房子太普通了,装修也没什么品味,又小,你看,卧室临着大街,晚上肯定很吵;还有那张床,床垫太硬……除了离你报社近点,实在是……” 三个人看着袁总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指来点去,就快把个好好的房子说成是窝棚了。田择和童彤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个陌生人而已,覃雨馨不干了,“袁山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这房子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在这儿嘚瑟什么?我喜欢热闹不行啊?还有,我和你还不熟,叫我覃记者、覃雨馨都行,叫我声覃小姐我也认了,别我叫雨馨!” 袁山隆被覃雨馨说的有些尴尬,虽然这几天覃雨馨对自己一直不太感冒,但是至少还能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但看来今天自己有些操切,有点把这小妞儿惹毛了,他干笑了两声,“我不是担心你休息不好影响工作嘛,行,你先在这儿暂住两天,我回头再给你张罗一间好些的……嗯,到饭点儿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田择和童彤作为旁观者,现在也是满脑袋黑线,这需要什么样的脸皮厚度和心理素质才能做成这样啊,俩人有些同情的看着旁边的郁闷的覃雨馨——这个牛皮糖的黏性相当高,覃姐姐有难了啊…… “袁山隆,我刚搬过来,需要收拾一下,路上你不是还接着电话,晚上有饭局吗?就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覃雨馨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自己马上就要爆发的脾气压了下去,不过口气依然硬梆梆的。 “雨馨,呃,不,覃小姐”袁山隆被覃雨馨瞪了一下马上改口,“都是好朋友开的饭局,我请你吃饭也是想介绍一下你们认识,你刚来鹏城,多认识些朋友对以后也有帮助啊。” “我们俩也才认识两天,算不上什么熟人,你的那些朋友我暂时也没有认识的必要。得了,您呐,也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您这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我耽误不起……” 田择看见这个袁总似乎还准备继续磨叽下去,无奈之下只得出头当恶人,“这位大叔,你要想泡覃姐姐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这么逊的背景,还有我们两个无关群众,跟您身份不合呀,我想您回头还是好好设计设计,弄个有创意的方案,请客吃饭啥的,现在连中学生都不用了,太没创意,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要不您先闪,找几个有经验的参谋参谋,弄个与众不同的大场面,行不?” 田择看着这个所谓袁总现在骑虎难下,覃雨馨虽然厌烦,但似乎也不太敢一下子彻底撕破脸皮,索性自己把所有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弄到桌面上,估计这个袁总也就呆不住了吧? 袁山隆被这个“大叔”的称号搞懵了,甚至不自觉的往客厅里的镜子里瞄了瞄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已经老的要挂上这个标签了,不过终究是觉得脸上挂不住,“雨馨,我……我……” 覃雨馨翻了翻白眼,没理他,一指始终没有关上的大门,然后径直走进主卧,袁山隆则在小帅哥和小萝莉的纯洁目光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第020章 按着是不是很爽? 袁山隆刚出门,覃雨馨就从卧室走了出来,满脸的郁闷,“阿择童彤,对不起了,我给报社同事打电话请假搬家,有人通风报信,在酒店拿行李被他堵住了……” “咯咯,覃姐姐,你应该高兴啊,富二代卖脸又卖力的追你,说明你魅力大嘛……”童彤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帮老哥泡覃雨馨,不过丝毫没有对有人追覃雨馨表示不满。 覃雨馨有些不爽的捏了捏童彤的小脸,“什么嘛,我哭都来不及,还高兴?……真的招蜂引蝶姐姐也认了,可净招来些苍蝇……这种货色姐姐见的多了,活着都是浪费社会资源……童彤长大要小心了,对这种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粘上就麻烦了……” “童彤才不用担心,童彤腿有问题,这种大少爷也看不上我啊。”童彤说的倒很轻松,不过话音背后还是隐约有些自卑和自怜。 “谁说的,我们童彤以后肯定是个大美女……”覃雨馨显然意识到刚才可能触碰到童彤心里的伤口了,赶紧弥补。 “切,童彤才不稀罕这些家伙,比我老哥帅再来排队报名……选老公,老哥永远是第一顺位,如果真没人要,也有老哥兜底,童彤不怕……雨馨姐,要不你考虑一下我老哥?名花有主了,这些苍蝇啥的也不至于再做些没脸没皮的事情了吧?”童彤对此毫不介怀,开始贯彻自己帮老哥泡覃雨馨的方针。 对于童彤的强力推介,覃雨馨一拍额头,“等你哥有身份证再说吧!”不过她居然发现自己的心突然轻轻的跳了几下,而且丝毫没有抵触的心理出现…… “切,身份证早晚会有的,我家户口本里我哥可是户主……” 说笑间,童彤扭头对田择说,“哥,我饿了,下厨下厨……”然后拉着覃雨馨的手说,“来,覃姐姐,从今天开始,让你认识一下你对面的这个帅哥的本事,首先让你见识一下我哥一项绝技,老哥的厨艺杠杠的……” 饭桌上,兄妹二人都默契的只字不提那个让人腻歪的袁总,免得覃雨馨不开心,而田择随便做的几个家常小菜,果然吃的覃雨馨相当high,她倒没有直接夸奖田择,而是一个劲的向童彤挑大拇指,让童彤非常开心。 田择自己倒是相当不以为然,咱的本事多着呢,这只是小伎俩。回头哥连着给你扔六个六让你看看?花20秒钟耍耍魔方?再把《反杜林论》倒着给你背一遍,或者表演一遍左手写中文,右手写英文……雨馨丫头还不得震惊的一晚上合不拢嘴巴? 说起来2号这个家伙难道是个妇女之友?那么多乱七八糟、貌似没什么正经用处的东西学来都是准备让哥哄女孩子吗?(2号在田择脑子里淡定的表示:“这都是学问啊……至于学问的用途,与2号无关。”) 吃完饭,覃雨馨主动的要求洗碗,弄好之后休息了一会儿,走了20多公里的后遗症终于开始显现——覃雨馨感觉到浑身都开始发酸、尤其是被田择说中了,从屁股到脚都是疼的。给童彤打了个招呼,就跑回卧室躺床上了,而田择则准备开始为童彤做按摩。 如果说现在的田择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真的将童彤的双腿治好,至少能够让她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不过就目前为止,田择所能做的也只是每天为童彤推拿按摩,来延缓病情的发展。这些年来,除了田择晕过去的时候,伍文彬偶尔帮忙按一下,其他时候这个按摩从未间断。 不过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童彤原本被医生认为瘫痪可能向膝盖之上蔓延,可是现在非但没有蔓延,连已经瘫痪的小腿肌肉都没有发现显著萎缩,甚至连神经损伤的情况都似乎有所好转。这让田择相当有成就感。 按摩之前要先洗个澡,自从谭静病倒之后,帮童彤洗澡就一直是田择来做的。原来两人年龄小,而且2号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也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有丝毫的不对。当田择本尊刚刚归来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田择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童彤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已经基本长开了,自己一个半大小子再这么整不太合适,但童彤自己仍然非常的自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哥事实上已经相当于换了人),这让田择反对的话根本说不出口,那样只能证明自己的龌龊和猥琐,无形中让两人产生隔阂。最开始,他也是硬着头皮去做,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可是俩人今天都忘记家里还有个外人…… 其实运动之后造成的乳酸堆积,想通过单纯的静躺来消除几乎不可能。覃雨馨躺了一会儿,反而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浑身的酸痛越发强烈。她只好勉力爬起来上网,希望以此分散一下注意力。她从卧室跑出来找田择,希望问一下wifi的密码,可是刚一出门,就看见田择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亲昵的抱着裹了一条浴巾的童彤,从洗手间里施施然的走出来。 虽然明知道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幅场景还是把覃雨馨惊呆了,她吭吭哧哧的说,“你……你们……怎……怎么可以这样?” 田择也尴尬了,看着覃姐姐一脸震惊还有那支指向他微微发抖的手指,不知道说啥好;童彤却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一直都是哥哥帮我洗啊,从6岁就开始了,一会儿哥哥还要给我按摩,覃姐姐你要不要来看看?哥哥的按摩水平特别棒,他师傅都比不了……” 覃雨馨呆了一呆,好像的确没什么不对,童彤双腿没办法用力,必须有人帮忙才能洗澡,家里就他们两个,似乎也没其他选择。不过她对于这个情况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眼睛乱飘,就是不敢看这幅放在任何地方都觉得会有点淫靡的场面,“呃,不用了,我就是问一下wifi的密码……” “wifi?”这下轮到田择发呆了,貌似家里还真没装这玩意儿,童彤的笔记本直接挂网线,田择……田择需要这东西吗?不过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相当简单,他赶紧给2号一个指令,让2号把自己那颗后槽牙设定为转发器,随便找一家装了百兆宽带的土豪家的wifi信号蹭一蹭…… 覃雨馨听完之后,马上闪进卧室把门关上,想了想好象不太礼貌,又露出头补了一句,“呃,不好意思,你们随意……”随即反应过来,补完这一句似乎更加尴尬…… 田择抱着童彤回到床上,帮童彤穿好睡衣,开始按部就班的按了起来。这是童彤每天最享受的时刻,除了身体上会极度的放松,而且心理上也非常的满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哥哥对自己的关爱和体贴。 所以,她象往常一样开心的唱起歌来,由于田择的推拿还是比较有力的,经常会影响到童彤的呼吸节奏,所以童彤的歌声也是断断续续。对于这个兄妹二人都是习以为常,可是隔壁的覃雨馨算是遭了罪,童彤的歌声传到她的房间,就隐隐约约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声……惹的覃大小姐心神不宁。 “这……这也太**了……虽然不是亲兄妹,也不能这样啊?”覃大小姐心里相当郁闷,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一气之下,开门就跑去了隔壁,“你们不是说可以观摩吗?本小姐还就要观摩观摩,看看俩小坏蛋在搞什么灰机……” “姐姐你来了?”头冲着卧室门的童彤发现覃雨馨走过来,停下歌声打了个招呼,“你腿好些了吗?我这儿很快就好了,要不一会儿让哥哥也帮你按摩一下,很有效的……” “呃……不,不用了吧。”看着童彤一脸的满足样,覃雨馨多少有点动心,毕竟那种酸痛是她一辈子没体验过的,虽然并不剧烈,但是特别的难受。 “呵呵,覃姐,童彤这儿马上就好了,一会儿我帮你按一下吧,否则恐怕你连觉都睡不成……”田择抬头给了覃雨馨一个温暖的微笑,反而让有些忐忑的她迅速平静了下来。 “我这手艺可是御医传下来的啊,我师傅的师傅就是中央医疗专家组的,退下来后,我师傅接的班,怎么样,这搁以前,可是皇上和娘娘的待遇啊……”不知道为什么,田择挺喜欢打趣这个外表相当成熟,但心理年龄显然并不大的大女孩儿。 “是啊是啊,哥哥的医术连伍师傅都夸奖呢,你如果有病,哥哥一把脉就知道了……” 覃雨馨一翻白眼,“你个小坏蛋咒姐姐生病吗?” 田择手下不停,但是抬眼仔细在覃雨馨脸上看了看,“覃姐,你还别说,这几天你还真的肝火有点旺,呵呵,恐怕是被那啥袁总气的吧?你一会儿自己泡点菊花茶喝吧,明天我再给你做个苦瓜炒猪肝;而且,嗯,你那啥来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会很疼?” “那啥?呃……有时候会,怎么,你能治?”覃雨馨脸有点红,毕竟和一个半大小子说这个多少感觉有些怪,虽然这个半大小子打着医生的旗号。 “呵呵……”田择傻笑了两声,刚才那个话如果一个老中医说肯定没啥问题,自己这个15岁的所谓医生来说,的确有点那啥。 “过几天再说吧,我回头给你扎几针,应该有点用。”不过说都说了,还是要负责任的,反正今天调戏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了…… 看田择一脸淡定,童彤一脸理所当然,覃雨馨有点动心了,要不就让他按摩一下,万一有用呢? “覃姐,你先去冲个凉,换一身宽松些、舒服点的衣服,我一会儿帮你按按。” 当覃雨馨洗完澡换好睡意趴在床上,准备享受自己这辈子首次异*性*按*摩的时候,她脑子里居然很不纯洁的出现了“这个姿势很像趴在床上等皇上宠幸”的念头,她悄悄的自责了一下,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总是很难在这两个小孩子面前保持自己一贯的“女神范儿”,感觉非常放松,舒心…… “哇,姐姐,你这件睡衣好漂亮,看起来就很舒服唉……哇,苹果的本本也好赞!”小女孩儿看问题的着眼点总是与众不同的,按摩完浑身轻松的童彤精神焕发,摇着自己的轮椅先进了房间把覃姐姐的各种东西一顿表扬,让覃雨馨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田择拿了一罐闻起来有些怪怪的药膏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走过来,“覃姐,做个小广告,这个药膏是我师傅配置的,对你这个情况很有好处,你要不要用?” “要……呃,暂时先不用吧……”覃雨馨随口回答要之后,猛然察觉到了田择的笑容为什么怪怪的,要真用这个岂不是本小姐还要宽衣解带?这个坚决不可以,嗯,大家还没熟到可以的地步…… “那好吧。”田择没有坚持,其实这次田择倒真的没耍什么心眼儿,因为覃雨馨现在的情况,单纯的推拿按摩只能缓解,而很难迅速起效,“这样好了,你的小腿和脚我用药膏,其他地方就算了。” 被人窥破心思的覃雨馨有点囧,索性不再搭理田择,专心和童彤聊起天来。随着田择的手节奏感很强的按、敲、推、捏……覃雨馨果然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爽感觉,浑身的疲惫都在这双手之下消失无踪,甚至鼻腔里也不由自主随着田择的按压节奏发出无意义的哼哼声,看着旁边童彤的一脸揶揄的坏笑,两个手指做了个“v”的姿势摆在覃雨馨面前,让覃雨馨的脸瞬间涨红,狠狠瞪了童彤一眼,不过……真的好爽啊! 一个多小时后,随着田择一声“好了”,让几乎快要睡着了的覃雨馨苏醒过来,就感觉浑身一阵放松——不过这就越发觉得自己的屁股酸痛的厉害,谁让她拒绝田择按这个地方……难道自己现在还能亲口要求,“田择同学,再按按姐姐屁股吧……”这个事情打死覃雨馨估计她也做不出来。 在外边客厅看电视的童彤又跑来凑趣,“覃姐姐,我哥厉害吧?按的是不是很爽?跟着我哥,能吃饭,能按摩,能看病,能打架……怎么样?一起去旅行吧?” 第021章 大场面? (一天都在飞机和车上,刚刚到地头,中午没更新,不过今天这个也差不多4000了,明天再两更吧) 覃雨馨苦笑着说,“好吧,谢谢田择同学,果然舒服多了。不过虽然我承认你的那个计划的确很吸引我,但是可操作性实在不是很高……” 田择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呵呵,覃姐姐,我们俩其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当真,你先休息吧!”说罢,就推着童彤从覃雨馨房间里走了出来,顺便轻轻的把门给关上。 田择的体贴和细心,没来由的让覃雨馨心里生出一阵歉意,似乎自己拒绝了他们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怎么会这样? -------------- 走出门的田择先把童彤安顿到床上睡下,然后自己也去冲了个凉。回到房间后,很反常的看见童彤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自己,似乎毫无睡意,看到田择关上了门,就小声问,“哥,如果覃姐姐真的不能去怎么办?没有人买单,抓到还要被遣返……好可怕。” “嘿嘿,你放心吧,原本我还信心不足,不过现在咱们有个强大的同盟军啊,我想覃姐姐很快就会非常正式的考虑这个问题了。” “同盟军?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那个厚脸皮的袁总啊,他再这么折腾两天,覃姐如果不想辞职,但又想离他远点,我们这个方案就是最佳解决方案啊。”田择想着刚才2号汇报给自己的信息,很没有节操的坏笑着说。 “哥……我总感觉你的笑容好像很坏的样子,难道你准备帮袁总来骚扰覃姐?为什么我突然为覃姐有些担心呢?”童彤从田择脸上看到了危险和狡猾,她总感觉老哥最后一次醒来之后变了好多,不像以前那样的死板一根筋,风趣可爱了不少,但也坏了不少,不过只要对自己的喜爱和呵护没有改变,童彤就无所谓。 “切,你哥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因势利导懂不?赶快睡觉,明天哥带你去扫货,顺便见识一下大场面……”田择瞪了童彤一眼,后者赶快吐了一下舌头,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覃雨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迈着懒散的猫步晃晃悠悠走出卧室,立刻看见四道纯洁的目光正正的看着自己,还有一句欢快的问候,“雨馨姐姐早上好……” 覃雨馨很糗,忘掉了自己是住在别人家。她飞快的闪进洗手间,一照镜子,就看见里面的女人睡眼朦胧,脑袋乱蓬蓬的象鸡窝,睡衣只扣了下面俩扣子、胸前还露着一道深邃诱人的事业线……完蛋了,覃雨馨你个傻妞,女神形象彻底完蛋了…… 覃雨馨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从里面出来。客厅里没人,俩孩子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挺漂亮一个大姑娘被人看到了最糗的一面,铁定不好意思加郁闷,所以覃雨馨一进洗手间,俩人就闪了…… 当覃雨馨彻底收拾利索再次回到客厅里,就看见饭桌上留下了小半锅白粥,还有一点榨菜和橄榄菜,一个卤制的很到位的茶叶蛋,还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小纸条,看字迹应该是童彤写的,“雨馨姐,我们出去遛弯儿了,早饭如果凉了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出门记得锁门,中饭全鹏城人都是吃外卖,吃晚饭提前打电话186********。p.s.覃姐姐刚睡醒也是那么漂亮,一定要开心~~~”最后还有一个画的很可爱的小女孩儿的笑脸。 喝着温热的粥,吃着非常简单的小菜,但覃雨馨心里却涌起一阵温暖,甚至连眼角都有些潮气。 虽然认识田择和童彤还不到24小时,可是她却不自觉的感觉他们就是一家人,自己是大姐,可爱而调皮的弟弟和妹妹总是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感觉到温情、欢乐和幸福。 可是瞬间想到上班后又要难以避免的碰上那个二的不能行的“猿总”,她就一阵的自怜自艾,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不适合独立生活? 覃雨馨的老爸不过是一个书生气很重的大学教授,老妈却是一个商业奇才,她妈妈的企业在整个华中地区和大江中游都赫赫有名。 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覃雨馨考大学的时候,被自己那个强势的老妈强行要求留在家门口上大学,这让她有些逆反心理。所以自从她大学毕业,就一门心思想着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有足够的独立生活能力。所以她经过艰苦的谈判,和自己老爸老妈达成协议,要求自己出来独立混几年,如果真的混的比较惨,再回家接受爸妈的安排。当然,老爸老妈总算比较仁义,也承诺不会去安排什么门当户对的戏码。但自己跑出来不到一个礼拜,如果灰溜溜的跑回去,也丢人不是? 可是刚刚来到鹏城就遇上如此一位极品二货,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想冲这个二货喊那句非常俗的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她也曾经想到是否自己身份暴露,不过自己出来之前和老妈还专门安排了一出母女反目、翘家出走的戏码啊,自己那个极品老妈还在圈子里大肆传播了一阵“再不认这个女儿”的流言蜚语,应该不至于吧。 不过在自己的强力要求之下,老妈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倒是真的,当然,如果自己开口,肯定没问题,但是那就意味着认输。所以她非常重视现在这份工作,可是刚来鹏城几天就被这个二货粘上了,折腾的自己也没办法用心工作,同事关系也很差(居然很多人的理由是自己不识抬举),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在这儿继续混下去的前景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再换个工作难道就安全了?她相信只要自己还在鹏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就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被这个二货搅的乱七八糟。 无论如何郁闷,困难如何大,但是班还是要上,老妈称之为“专业精神”。不过刚刚振作起了“专业精神”的覃大小姐,在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就彻底的没了精神――袁山隆正坐在她办公卡座上,摆弄着她桌子上的一个小摆件,并不时和其他人聊天谈笑。 “哎呀,覃记者早上好!”袁山隆看见覃雨馨容光焕发的走进大办公间,立刻站了起来。 “袁总,我还是实习记者,叫记者早了点……”对于这位报业集团副总的公子,覃雨馨真的有些怕了,自己之前在大学时候打发那些无聊追求者的手段一概不管用,打不得,骂不得,无视他也做不到――他总能找到公事公办的理由来办自己的私事儿,毕竟他的广告公司是自己报社的广告总代理,说是报社的衣食父母都不为过。 “呵呵,实习记者也是记者嘛,覃记者学校牌子这么响,素质也过硬,转正分分钟的事情,大家说是吧?”袁山隆其实对于覃雨馨也挺怵头,生怕她万一不管不顾的发飙也是个麻烦事儿,所以今天一直没敢叫出“雨馨”俩字。 “袁总,今天找我什么事儿?”覃雨馨拉着一张俏脸,冷冰冰的问道。 “啊,是这么回事儿,现在有个大客户要和我们签广告合约,报社呢需要配合几篇软文,林社长安排这个事儿让你来负责,这不我来带你去客户那里了解了解情况。你要没事儿我们就出发吧?”袁山隆说的非常坦然,不过覃雨馨显然从其他一些同事的眼神中看到了“羡慕嫉妒恨”。 “袁总,既然是软文,他们写好了拿给报社配版面就完了,有必要专门过去了解情况吗?”覃雨馨对于袁山隆找的这个借口挺无奈,继续无奈的做着抵抗。这种事情本来就在两可之间――去了没问题,可能还有额外的好处;不去也是常规,因为如果跑过去一个脾气有些艮的记者,真的较真发现点不好的地方,反而会起反作用。可是袁山隆把报社老大都搬了出来,让覃雨馨相当无奈。 “呵呵,这怎么可以,客户还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说虽然是软文,但还是要力求真实,即便公司有点什么问题,披露出来对他们也是一个促进……”袁山隆一副我很有新闻人风骨的模样。 袁公子这个非常扯淡的理由差点让屋子里一半的人吐出来,覃雨馨强忍着肠胃的不适做最后的努力,“我昨天已经约好要去一个福利院采访的,时间有些冲突,袁总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呵呵,林社长已经给你们头儿打过招呼了,你们头儿已经安排人接手了,放心吧。”袁山隆今天确实花了不少力气,把覃雨馨所有的借口都提前堵掉,只有覃雨馨跟着自己出去,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才能实施。 其实袁山隆自己这么整其实也有点闹心。一个女人而已,的确很漂亮,不过现在只要不是底子太差的女人只要会化妆,其实都差不太多。自己有这个工夫,多少女人都上了,何必象自己这样赔着面子陪着里子还不一定搞的定…… 不过自己在报业集团当副总的老妈暗示自己,搞定这个丫头,不仅自己,连自己的老爸老妈都有很多的好处。至于原因,自己老妈没明说,只是让他尽量争取覃雨馨的好感,而那些无往不利的垃圾手段不到迫不得已的关键时刻坚决不能用。 不过袁妈妈显然和自己儿子中间,对于关键时刻以及垃圾手段的认定存在一定的认知差异。对于袁山隆,追女人是按天计算节奏的,三天没把女人弄上床,就已经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刻;而只要不下药强上,也就算不得手段垃圾了。 袁总自认为今天自己安排的大场面完全符合自己老妈的要求,而覃雨馨只要见识到这个大场面,那么接受还是不接受就由不得她了……一旦自己成功“达阵”,女人嘛,一般都会认命的…… ------------------------------ “哥,你确定今天这里会有大场面发生?”童彤很奇怪,哥哥带自己出来晃了一大圈,买了一点小东西之后,就直接来到鹏城cbd一座相当有名的写字楼旁边,此时写字楼门前的小广场上,正有不少人在忙忙碌碌布置着场地。童彤对于宣传推广活动之类的东西没太大兴趣,不过田择却执意拉着她,在旁边一个商场四楼的水吧,找了一个视野角度不错的地方,要了两杯饮料等着看“大场面”。 “看见没?不是宣传推广,那么大两颗心的轮廓,明显是有人要当中求婚……不想现场观摩一下如此浪漫的场景?”田择嘿嘿笑了两声,“就当陪哥哥看看,让哥学两招散手回头给你找嫂子……” “切……我才不信你找嫂子需要摆这个谱,你还是小心点不要那么随便被女人泡到才是正经!那样真的对不起你这张脸……唉,这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公子哥需要为一个女人撑这么大场面,太浪费了,不过也真的挺浪漫的哦……”童彤最近被开朗了不少的田择带的也活泼了很多…… 兄妹两人吃着零食、喝着奶茶,胡胡咧咧的扯着闲话等待“大场面”的开始,开心的不能行。 第022章 大场面! (出差中,今天一章>4000字) 在兄妹二人开心的等待大场面开场的时候,覃雨馨却憋屈的要死。 刚刚她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客户。嗯,生意做的好像的确挺大,在这栋鹏城cbd里也算不错的写字楼里拥有整整一层楼。可是这个长相粗犷、怎么也不像做正经生意的老板似乎有些闹不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做着与自己的主营业务和身份严重不符的事情——不断的向她推介袁总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善解人意(他确定不是善解人衣?)、如何如何年轻有为……说的覃雨馨都快哭出来了,难道袁山隆拉自己是来参加“非诚勿扰”咩?您老人家以为剃个光头就当自己是孟非了? 可是刚进门时,光头老板递给袁山隆的那份广告合同的确上百万,自己还真的不能因为这个就得罪报社的客户。好吧,今天老娘就当回永不亮灯的女嘉宾得了,您继续…… 一个小时以后,光头老板接到一个电话之后终于止住了话头,表示自己接下来公司在写字楼门口有一个小活动,希望二位前去看看并提出一些宝贵意见。覃雨馨长出了一口气,这种程度的言语轰炸已经接近了她爆发的底线,好在终于结束了…… 在写字楼大堂,覃雨馨就看到写字楼门前的小广场上站了许多人,围着一块空地在指指点点。突然光头老总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加快脚步向外边走去,而袁山隆也随着光头老总跑了出去。覃雨馨对这个所谓的活动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而有点走神,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拒绝袁山隆肯定会发出的午餐邀请…… 覃雨馨低着头慢慢走到写字楼门口,突然,原本围在楼门口的一群人猛的散开站成相当齐整的两排,开始热烈的鼓掌,把覃雨馨吓了一跳。可当她真的抬起头看到外边的景象,更是瞬间象中了定身术,木立当场…… ------------------------ 同时傻掉的还有正远远旁观的童彤,连手中的饮料瓶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她傻傻的看着哥哥,指着正在写字楼门口发呆的覃雨馨,“这……就是你说的大场面?” 田择此刻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呵呵,这场面如何?” “你干的?”童彤的声音冷飕飕的。 “怎么可能?你哥我是这么没有节操吗?我干过啥你会不知道?”田择一缩脖子,非常无辜的看着妹妹,摊了摊手,“而且我也根本安排不来这个啊!” “也对!”童彤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开始迷惑,“那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出?” 田择干笑了一声,“其实吧,我懂点黑客技术你知道吧?” 童彤点了点头,有一次童彤在一个游戏网站的账号被盗,那个帐号的斗地主已经让童彤很辛苦的打到了10000多分,童彤相当郁闷,结果田择上手(其实他也就是随便点了点鼠标,弄了几下键盘,活儿都是2号干的。当然田择自己也能做到,但对于这种无用功田择没太大兴趣),三下五除二就把账号找了回来,而且捎带着把那个盗号的家伙的机器给干掉了。 “昨天我感觉袁总似乎对雨馨姐不怀好意,所以我就从雨馨姐手机里找到他的电话号码……嗯,监控了一下他的电话和微信,所以……”田择当然不能说这些事儿都是2号干的,只能非常苦逼的编着谎话,好在童彤的计算机水准也就停留在玩企鹅,打游戏,完全理解不了田择显示给他的那些黑客能力,与黑掉联通服务器以及微信服务器所需要的能力之间,究竟存在着多大的差别。 “那为什么你不事先提醒雨馨姐姐,你看她现在多可怜啊!”童彤显然对于见死不救的田择意见相当大。 -------------------- 此刻,真正认为覃雨馨可怜的估计只有田择和童彤,或许还有她自己,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覃雨馨的脑袋正处于一片空白的当机状态…… 在覃雨馨面前仅仅5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方圆十米左右的,由红玫瑰组成的两个连在一起的心形图案,两颗心之间是一支由蓝玫瑰组成的连心箭。在图案旁边,袁山隆正半跪在地,也举着一束玫瑰,对着正在发呆的覃雨馨,深情款款的说道,“雨馨,月老将原本相隔千里的我们牵在了一起,爱神又将我们的心连在了一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雨馨,嫁给我吧!”(这段话写的把10号自己都恶心到了……) 虽然各路“围观群众”们也都被这段让人恶寒的“情话”刺激的肠胃剧烈痉挛,不过还是按照剧本的要求高喊,“答应他!嫁给他!……嫁给他!” 而且还有两个貌似被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小白领,主动跑到覃雨馨身边,扶着(架着?)已经完全懵掉的她一步步的向袁山隆走去…… -------------------- “我傻啊?你觉得我就算告诉了雨馨姐,雨馨姐会轻易相信吗?就算她相信了,她躲得过初一,躲的过十五吗?”田择对于自己妹妹解决问题的思路表示不太满意,“要解决问题,就要首先面对问题,知道不?而且要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这样才不会留后遗症……你哥我的计划就是让这个“大场面”的场面更大,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问题就解决了!” “老哥,你的意思是已经这样了,你都能搞的定?”在童彤看来,目前事件的发展趋势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逆转的单行道,即便覃雨馨能够当场拒绝,她的个人形象也基本完蛋了……没看见外面一圈强势围观的群众们,不是正人手一个手机拍的正欢? 童彤相信,袁山隆这次的计划如此详尽,绝对不会遗漏网络这个可以瞬间把黑变白,把白刷黑的渠道……如果覃雨馨认栽,接受了袁山隆的求婚,这在网上很容易被渲染成一出无比浪漫的戏码;而覃雨馨如果有胆子做出其他选择,好吧……覃姐姐那张脸将瞬间成为“不识抬举”,“耍大牌的*二代”等等的代名词,还有可能会与诸如“炫富”、“二奶”、“干爹”……之类的关键词相联系,弄出无数狗血剧情…… “好吧,看你老哥怎么救赎覃姐姐!”说罢,田择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相当风骚的说了一句,“开始吧!” 之后,潇洒的将手机挂断,扔进口袋,抱起双臂开始看戏……好吧,这些动作全是没用的装逼,其实2号早已投入运作…… ----------------------- 镜头回转。已经被彻底吓傻了的覃雨馨被两个不知道那里来的“热心群众”拉扯着向袁山隆走去。 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纯粹累的,虽然腿已经开始发抖,但袁山隆始终勉力保持着同样的单膝跪地的姿势,举着玫瑰放在胸前,做深情款款状,准备随时递给正在被架着走来的覃雨馨…… …… “滴滴……,滴滴……” “叭叭叭……,叭叭叭……” “嗡嗡嗡……,嗡嗡嗡……” “巴嗒吧嗒……,巴嗒吧嗒……” 突然,写字楼门口的地面停车场里,上百辆汽车的报警器同时响起,混乱、怪异、急促的各种尖叫声……瞬间压下了“围观群众”们虽然不甚整齐,但气势十足的“嫁给他”的口号声……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就在汽车报警器响起的一霎那,至少有50个以上的手机被受到惊吓的主人们用各种方式扔了出去。而其中一个手机好巧不巧的正好扔在求婚的男主角后脑勺上……原本跪了半天已经摇摇欲坠的男主角相当悲催的扑倒在了自己举着的那束红玫瑰上……嗯,很像给“女主角”磕了一个五体投地的长头…… 停车场上足足超过140分贝(基本上是一架a380起飞的声音)的声音无比强势的将求婚现场浪漫的气氛一扫而空,加上男主角已经悲催的被砸懵了,原本懵的大脑一片空白的女主角却在汽车们的一顿乱叫中回过神来,趁着现场大乱,捂着耳朵就跑回了写字楼里…… 短短的10秒钟,温馨浪漫的场面化作了一地鸡毛,各路围观群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狼奔冢突……好吧……事情还没完,当汽车警报声逐渐平复下来,写字楼里的全部火警警铃开始接班,更大的混乱到来了…… ---------------------- 虽然自家老哥信誓旦旦的说绝对能够救覃姐姐于水火,可是童彤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一种极端的解决方案。在这一刻,回想起刚才哥哥气势十足的那句“开始吧!”,她忽然觉得自家哥哥瞬间被擎天柱大哥附身…… 装逼过头的田择被小萝莉45°的纯洁仰望弄得相当不自在,嘿嘿干笑了两声,“嗯,好像有点过头了,我也没想到动静会这么大……不过比想象中效果还好点,好吧,我们也该闪了,没啥看头了……回家上网看热闹去。” 最初,田择的想法仅仅是制造混乱,第一选择是写字楼的火警警铃(这个简单,2号只需要蹭个wifi一路黑过去,搞定写字楼的安防系统就可以了),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些。 不过来到现场之后,他发现地面停车场能闹出的动静更大——距离现场更近,而且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在求婚现场掀起最大程度的混乱。唯一有些担心的是他自己那颗蓝牙的控制范围和信号抗干扰能力。事前他让2号找了几辆汽车试验了一下,结果相当满意,200米以内好像问题都不大——在现在社会这个电磁环境相当混乱的时候,200米的控制距离可以算的上相当强悍了——毕竟自己那颗蓝色后槽牙不是顶个大锅的雷达,而且2号对付各类汽车防盗装置似乎很有心得。 至于砸在袁总后脑勺的那个手机的确是意外之喜。其实这种场面,只要有人捣乱把浪漫气氛搞砸,覃大姐只要不是脑子太笨,总能找到机会抽身的。何况田择还买了消防警报的保险。这不,全写字楼的人都逃下来了,虚惊一场的好几百人闹哄哄的在那里和物业扯皮……至于袁总,已经被人给“淹”了…… ------------------ “哥,网上怎么了?”听田择的意思,网上的动静估计也不小,童彤还是担心后续的一些事情,毕竟网络这种独立性很强的舆论环境,做手脚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更为庞大,自己哥哥搞不搞的定啊? “袁总联系了一些人在网上弄什么直播,你哥也纠集了一拨人打打对台怎么样?而且你哥的朋友可是玩技术的,等着瞧好吧……而且,你不会以为这一圈围观群众都是袁总请来的吧?”田择得意洋洋的舔着一只甜筒,“最外头那一圈拿手机的、摄像机的,至少一半是你老哥招呼来的……” 昨天晚上,田择在知道了袁大少的计划之后,马上就让2号在网上找了一大堆身处鹏城的“屌*丝微*博控”、“草根网络意*见*领*袖”之类的,还有若干报社、网站、甚至狗仔队的新闻爆料微*博、微*信等等;然后黑进后台,找到了这些人的联系邮箱或者手机,以“*二代策划逼婚平民女神”、“恶少追求不成刷黑女神”……等等倾向性明显的由头开始剧透,号召大家前往围观、起哄,并进行网络直播,顺便批判一下*二代人渣逼嫁的2b行径……目的就是在袁大少安排的舆论制造团队把事情炒起来之后,弄出一帮人打对台…… “占领舆论制高点、占领道德制高点,这次我已经让他们把覃姐的脸和名字都隐掉了,虽然覃姐还有可能身份曝光,不过至少负面消息会少的多吧,而袁大少这次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第023章 悲催的袁大少 确实,当写字楼门口这一幕正在发生的时候,网络上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不过袁大少找来的网络推手团队,发现在己方开始炒作的时候,网上已经有另外一批人开始在很欢乐的闹腾了。 袁大少的团队以为还是惯常的老套路,弄两拨立场对立的人互相炒,直到把一件不大的事情炒翻天,所以也就没在意。而且“对面”的一波人似乎也没什么太强的组织性,各行其是乱哄哄的,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儿,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开搞。 随着网络直播的持续,袁大少的团队砸吧出滋味似乎有些不对了。原本自己放上去的视频、照片里,袁大少的面目是打了掩护的,而覃雨馨的面目则很清晰的,可是刚到网上,覃雨馨整个人迅速被打上了马赛克,而袁大少居然被人打出一个类似身份证照片似的特写。无论自己这边怎么修改、更换新的视频,这问题始终存在…… 而且,自己这边刚上传内容,屁股后面立刻跟上一大群乱七八糟不知来历的人直接开骂……骂*二代nc、无聊、浪费社会资源、无耻逼婚、精神绑架……而自己这边的发言大部分瞬间被删、少数几个被留在那里当靶子,让一群无聊围观众围着骂…… 这让推手团队的老大察觉出问题了,这似乎不是惯常的套路啊,自己或者袁大少这是惹到高人了啊……网*监哪有这种动员效率? 随后,对面那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游勇们也开始了自己的网络直播。当然,乱的只是节奏感,方向性相当的一致,袁大少还是负面典型。而且这帮人下手相当黑,直接就是往死里整的节奏,袁大少过往的糜烂情史被爆了出来,富商老爸官员老妈的简历也被贴了出来…… 当然,袁大少家既然敢来这么一出,还是有些能耐的,网*监和宣传部门迅速介入开始删帖……问题是这边刚删完,扭头就被瞬间恢复,而后面的评论、起哄还是越拉越长,转发的越来越广…… 至此,局势已经不可逆转。 最后,当整个停车场的汽车警报器同时响起后,只用了几秒钟时间,一篇《汽车人降临,拯救女神于危难之中》的长微*博就完成了从出现到转发了无数份的过程,文中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的相当具体,相当于将整个事情盖棺定论。所以……袁大少基本上已经臭不可闻,难以翻身了…… 回家的路上,田择用手机了解一下网络上的状况,发现自己招呼来的一群人不仅热情高涨,而且战斗力确实相当强悍,尤其在他们身后,还有2号这个强悍的“幕后黑手”在帮忙,大家闹腾的更加欢实……不过,这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旦闹腾起来似乎就没了底线,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打覃雨馨的主意了……这个打击面似乎有些大了。 田择赶紧让2号稍微控制控制,把事情的焦点集中在这个事情本身和袁大少身上,其他指名道姓的无关内容都给删了吧,减少打击面和无辜躺枪的人,……免得事情在网络上失控,至于删帖挨骂――反正袁大少招呼的人正在干同样的事情,黑锅就让他们背吧…… ------------------------ 田择心情很舒畅,这个事儿也算是他降临这个世界以来,折腾出来的第一个大场面,而且当幕后黑手的幕后黑手,感觉相当过瘾。 不过童彤似乎还是有些不太开心,这让田择有些奇怪,“童彤,事情已经搞定了啊,袁大少再也不敢再招惹覃姐姐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哥,我总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会不会有危险啊,这毕竟犯法呀……”童彤担心的是那天自家老哥万一哪天失手,剩下童彤自己岂不糟糕了? “呵呵,我以为什么啦,不怕,你没有发现哥从来不随便黑别人吗?而且你哥只是出主意的人啊,我连手指都没怎么动……好吧,好吧,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哥答应你,回头尽量做良民……行不?来,别撅嘴了,给哥笑一个~~~”虽然田择丝毫不怀疑2号这家伙目前就是各种网络监听部门的黑洞,但为了不让妹妹担心,还是毫不犹豫的拍了胸脯。 “嗯,你答应我就一定要做到噢,童彤已经不能走路了,如果再没了哥哥,童彤就完蛋了……回家、回家,上网看热闹。”童彤故作轻松的让田择明白自己对于童彤的重要性。 ------------------ 自从上次走了40公里,兄妹二人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轻松的漫步,而且俩人的确不赶时间,所以这次还是晃晃悠悠的慢慢走回了家。 刚打开们,就看见覃雨馨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言的抽噎……小模样可怜极了。这幅场景让刚刚当了一回无节操的围观众的兄妹二人很有些尴尬,尤其是田择,毕竟他事先知道了袁大少的计划,却没有提醒覃雨馨…… 虽然袁大少的大场面并未真正得逞,不过那个局面对于覃雨馨的心理冲击无疑相当大,估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覃大姐看见玫瑰就会生出恐惧的感觉了。 童彤瞪了无辜的田择一眼,赶快摇着轮椅来到覃雨馨身边,握住了覃雨馨的手,“雨馨姐,非常对不起,刚才我们看到你了……” 童彤还不犹豫的坦白把覃雨馨和田择都震了一下。覃雨馨一下子忘掉了哭泣,张大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童彤。 “呃……我来解释一下吧。”被童彤架到火炉上的田择已经没了其他选择,只得把自己监听到袁大少的安排,然后是自己作出的相应安排,而且再次搬出自己的一帮“黑客”朋友的安排……并再一次强调了自己这种方法才是真正的治标治本,没有任何后遗症,以后袁大少都不敢在覃姐姐面前晃悠云云…… 然后童彤献宝似的搬出笔记本,让覃雨馨自己看那篇已经转发的到处都是的《汽车人降临,拯救女神于危难之中》的长微*博,以及几个很有代表性的视频以及照片,所有的视频和照片里,覃雨馨的整个人都笼罩在白雾后面,而且任何地方也看不到覃雨馨的名字和背景等等信息。 最开始,听田择说道他事先知道这个事情,覃雨馨的确非常的愤怒,甚至想大声呵斥田择为什么不告诉她,而让她去面对那样的尴尬和绝望,不过随着田择的解释和童彤的补充,逐渐冷静下来的她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解决方法虽然相当危险,但的确算的上一次性解决袁大少的最佳方案,当然代价就是覃大姐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彻底逼到了墙角,而面前两个屁股上似乎长着小尾巴的小坏蛋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最倒霉最无助的一面…… 可是看着两个出了大力,辛辛苦苦安排这一切的小孩子,此刻却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面前,生怕自己会生他们的气,她的斥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可不是没有一点点社会经验的童彤,虽然田择语焉不详,但是她能够想明白从昨天晚上,田择知道了袁大少的计划之后开始安排,整个应对方案从计划到实施,牵涉的关节有多少,难度非常之大――仅仅是搞定联通和微信的服务器就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弄的出来的,自己欠下大人情了…… “啪!”,覃雨馨轻轻拍了一下田择的脑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混小子,以后别再这么做,太危险了,不值得。”然后又一次拥抱了童彤,“谢谢你们,姐姐以后就是你们的亲姐姐,如果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我今天会怎么样……谢谢!谢谢!”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不过和之前痛苦的眼泪不同,这次则是悲喜交加…… “呵呵,”看到覃雨馨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埋怨自己的自作主张,田择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咧嘴一笑,“覃姐,你好狡诈……”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都对田择突然之间的无厘头表示不解。 “你是我们亲姐姐了,我们的房租找谁要去?跟亲姐姐要房租,这得二成啥样才能做得出来啊!”田择装模做样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于一个月几千块钱就这样飞走相当的遗憾。 “哈哈,坏小子,这都被你发现了,滚去厨房做饭去……姐姐担惊受怕一上午,饿死了……我要吃大餐。”放下了心事的覃雨馨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甚至因为田择彻底解决了袁大少这个麻烦,相当的开心,推着童彤的轮椅跑进自己的卧室,继续去网上观摩鞭尸袁大少的戏码。 ------------------------- 袁大少现在的确有一种被人鞭尸的感觉。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弄出来的一场求婚大戏,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变成了一出无比悲催的闹剧,自己不仅被突然之间的“汽车暴动”闹了场,后脑勺被砸、胸口被水灵灵的玫瑰刺狠狠的扎了几个小眼儿、还被混乱的人群连踢带踩的弄得不成人样……最终在网络上也没落个好,生生从香饽饽变成了一滩人见人嫌的狗屎。所谓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创伤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躺在医院里的袁大少无比的悲愤,就在刚才老妈丝毫不顾忌自己心理和生理上的重创,在电话里又狠狠的骂了他一顿,然后是老爸……好吧,还有在网监工作的小舅,以及自己找的那个网络推手团队的头儿…… 欲哭无泪的袁大少,思前想后也整不明白这事儿究竟是有人专门弄来对付他的,还是纯属意外。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火警还有可能是虚警,那么200多台车同时报警这种事儿实在是闻所未闻;如果说是意外吧,那么网络上那个强大无比的幕后黑手又如何解释?这个幕后黑手的手黑程度简直丧尽天良、令人发指,他不仅把那个网络推手团队的所有人员和所有事迹全部公之于众,而且还顺手将推手团队的所有设备全部干掉;甚至连小舅负责的网监的设备也被干掉了七七八八……自己究竟惹到哪个大神了?难道覃雨馨那个小**的背景强悍到如此地步?不过怎么看那小妞当时的惊恐也不像假的呀?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袁大少知道这次自己和自己的一家彻底完蛋了,甚至连自己的广告公司估计都已经臭不可闻;小舅在网监的工作估计也完蛋了,老爸的公司也被人贴在网上,少不得要受自己的牵连……老妈人在国企,虽然并没有什么经济问题的把柄可抓,但是一些以权谋私之类似是而非的毛病估计也不少,丢官不至于,靠边站是肯定的了…… 第024章 我都快爱上你了 袁大少似乎一瞬间就从覃雨馨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虽然,在报社里基本上都知道覃雨馨就是袁大少跌下云端的导火索,可是所有人都相当默契的装作不知道。毕竟,江湖传言,就是这个背景深厚的覃雨馨大小姐,欲擒故纵,出手狠辣,轻轻松松将袁大少一家连根拔起。既然连有点背景的袁大少都被轻松埋了,这些没啥背景的小白领们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原本就因为袁大少的原因,人缘比较糟糕的覃大小姐,被所有人遵循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进一步的孤立了。甚至连他们那个采编小组的头头都不给她派活计了,这让刚到鹏城没什么人脉关系的覃雨馨几乎找不到值得动手的新闻线索。好吧,大家都已经准备将“背景强悍”的覃小姐当尊菩萨供起来,就是不给她“惹事儿”的机会。 这让覃雨馨相当郁闷,甚至生出了离职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她脑子里打了个转,就被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奇葩老娘的形象赶走了――覃雨馨,要有专业精神,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轻易放弃。 坐在卡座上的覃雨馨无聊的翻看着以前的报纸――这是他们小组的头给她布置的工作任务,美其名曰从过往的新闻中寻找值得深入发掘的新闻线索……这让覃雨馨很不爽,作为一个圈内新嫩,如果没有在业内混成精的老家伙带着跑一段时间,很难成长起来,这个组长显然就是想把她挂着晾起来冷处理,让她自己寻找野蛮成长的机会。 覃雨馨一边翻报纸,脑子却早已经飞到别的地方,也许跟田择俩人出门转转真的是一个好主意?这个问题已经纠结在她脑袋里两天了,每天回到家里,看着俩人热火朝天的做着各种出行的准备,实在挠的她心里痒痒…… 突然,在一张半年多前的报纸上,她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感天动地――一对兄妹造就生命奇迹》。这个新闻正是田择和童彤用自己的孝心和孝行将谭奶奶的生命生生延续了八年的故事,当初采编这个新闻的时候,只是采访了一些周边的医生护士,以及他们的邻居之类的,田择和童彤并未接受采访,而且还要求隐去了姓名,但记者还是想法设法的弄到了一张田择和童彤的合影。 其实覃雨馨这两天和童彤聊天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谭奶奶,以及他们一起生活的很多事情,但是当她真的读到这个新闻稿的时候,还是被感动的流下了眼泪,正因为熟悉二人,所以字里行间中那些似曾相识的往事更让她感动。 她根本想不到,这几天和她在一起的一对快乐的小兄妹,居然会拥有着如此的毅力和悲伤的过往,他们为谭奶奶这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老人的付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当的起“伟大”二字,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怔怔的看着报纸上配发的那张照片,她的思绪却已经飞得很远很远…… “社长,我有一个想法和您谈一谈。”覃雨馨拿着那张报纸,径直来到了晚报社负责采编的陈副社长办公室,她知道,自己找自己采编小组的那个头儿,根本没用,索性直奔主题,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陈社长看见覃雨馨脸色不是很好,心里一阵紧张,“tmd,哪个王八蛋又惹这个姑奶奶了,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他赶紧正襟危坐,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小覃,有事吗?” 看着陈社长虽然故作轻松,但手指却在桌面上乱弹,覃雨馨就一阵好笑,看来自己“鬼见愁”的匪号连几个老板都知道了啊。她依然一副严肃的模样,“陈总,是这样,最近我们组长安排我了解过往的新闻,寻找一些有一定价值的,进行一下跟踪报道。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选题,我们组长最近挺忙,所以我就直接找您谈谈我的想法,请您指导一下。” 陈社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似乎不像有大麻烦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很清晰的听出来覃雨馨字里行间对那个组长的不满,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亲切的说,“呵呵,小覃,有什么好的想法大胆的说出来嘛,我们报社的风气一贯还是很民*主滴。正好,我这会儿有些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 覃雨馨指着《感天动地》的那篇文章,“社长,这对兄妹的事迹和这些事迹中传递出来的正能量非常感人,这种事情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尤其难得,正好,我有个朋友和这对兄妹很熟悉,听说他们正在筹划一次走遍华夏的徒步旅行,我想如果能够对他们进行一次长时间的跟踪采访――是的,就是跟随他们一起进行这次旅行,通过他们的眼睛来审视和观察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中存在的各种现象,无论是好的,不好的,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视角。我想申请来做这么一个专题,在我们报纸旅游版面上设一个小小的专栏……您看怎么样?” 陈社长虽然有些世故,不过毕竟是专业的新闻人出身。覃雨馨刚开始讲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把这位姑奶奶打发走,而不至于麻烦上身。 不过随着覃雨馨的讲述,他突然觉得这个主意的确很不错――在现在这个随意性非常大的“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看待方方面面的社会现象,也都会有不同的解读,并且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出去;而且讲究的是极端,越极端越吸引眼球,反而普通人的观点和角度往往被忽视,被边缘化。如果这个选题可行,那么从两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视角,做成一个系列,一旦取得成功,将会是非常棒的一个新闻…… 这时候,他看覃雨馨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并非是那种传说中的“色眯眯”,而传递出一种热切和赞赏,“这个丫头虽然很有些背景,不过眼光也很独到啊,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陈社长热切的眼神让覃雨馨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据说口碑还行的老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啪!”陈社长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好,非常好!小覃,你的眼光的确很棒,不愧是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眼睛很毒啊!我马上向林社长汇报一下,你呢,先和这对兄妹沟通一下,现在就去,马上!这个选题如果被别的报社或者网站抢走了,我们会冤枉死的……嗯,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他们,和他们聊一下,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当然,也不要搞得那么正式,会吓着小朋友的……如果谈的不错,我会马上推动召开选题会,这个专栏虽然不是很正式的那种社会新闻,但胜在全面和独特的视角,完全可以作为我们今年的一个重点栏目……” 看着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陈社长,覃雨馨的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不过她很快又对那个鬼精灵的田择更加佩服,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他怎么就知道老板肯定会喜欢这么个选题? ---------------------- “咦?雨馨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在家里自己看书做题的童彤对于覃雨馨不到中午就跑了回来有些奇怪。 “你哥呢?有个好消息要分享一下。”覃雨馨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相当的开心。 “哥去图书馆还书了,看点儿应该快回来了吧?什么好消息先告诉我一下?” “呵呵,就是你们最希望知道的那个消息呀,我刚刚和我们老板谈了谈,老板挺有兴趣的,想请你们吃饭……开不开心?”覃雨馨上前抱住童彤的脑袋晃了晃,还狠狠的亲了一口那张有点婴儿肥、但红润可爱的小脸,“我们很快可以去旅行了!” “耶!雨馨姐好棒……快给我说说,你怎么终于下决心去告诉你们老板了?”童彤激动的伸出手和覃雨馨击掌庆祝。 “呵呵,现在我在报社好无聊,所有人都怕成为第二个袁大少,根本没人搭理我……我就在办公室翻旧报纸,在以前的报纸上看到了你们的消息,就用跟踪采访的名义去和老板提了提,他可能也是烦我天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的让人不省心,所以找个由头把我扔出去呗。”覃雨馨耸了耸肩,虽然对于老板同意她也很开心,但是并不能完全排解掉自己在单位被人排挤的怨气。 “童彤,能告诉我你哥到底是怎样的?”覃雨馨现在对于田择这个家伙越来越感兴趣,正好现在田择不在家,所以就直接问童彤的看法。 “呵呵,雨馨姐是不是对我哥有兴趣了,按书上说,这种情况对女孩子好危险的啊!”童彤笑着说,“其实我哥这人吧,小时候挺没意思的,整天没什么表情,跟个闷葫芦的似得,就知道看他的书,还有压着我学习……慢慢的第一次晕倒……第二次昏迷……第三次差点没醒过来……” 说起田择,童彤算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第一次见田择开始的点点滴滴一股脑的告诉了覃雨馨,卖的相当彻底,“我哥他其实就是一只妖孽,你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的……我现在怀疑他每次昏迷都是神仙把他抓去学仙术了呢……他总是有些你根本不知道打哪儿开的手段和能耐,所以呢,跟着我老哥,万事不操心。你看,连你那么大的麻烦,我哥挥手间就灰飞烟灭,多牛?” 覃雨馨边听变不停的点头,的确,那家伙的妖孽程度是自己生平所仅见,居然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能耐还没见识到啊……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一响,田择背着个书包走了进来。看见这个时间点根本不应该出现的覃雨馨的时候,也不禁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覃姐,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和童彤脸上都写着呢!怎么?你们老板同意了?是不是很兴奋的样子?”田择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拿了瓶矿泉水笑着对覃雨馨说。 覃雨馨此刻看田择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这个极品小男人确实不得了啊,可惜岁数太小不是自己的菜…… 她晃了晃脑袋,眼神异样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妖孽,“小鬼头,我发现我快爱上你了,怎么办?” 第025章 出发! 覃雨馨没有正面回答田择的话,反而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暧昧不已的话,让田择呆了一下,很快转为一种很不屑的表情,“切,多大事儿,爱就爱呗,还快爱上了……” 随后情绪变得慷慨激昂,“对于爱情来说,年龄性别种族……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过这事儿咱等我成年再说行不?那时候咱们就能直奔主题了……” “呯~~~~~~”,一包纸巾正中田择的脑门。 “呵呵,覃姐,不扯了,你们老板怎么说?” “嗯,他想请你们吃饭,沟通一下具体的想法。有兴趣没?” “这样啊!覃姐,我觉得我和童彤还是不出面了吧,你就说和我们谈妥了,你代表我们谈就是了。其实也没什么难弄的,我们这次旅行和报社没有关系,但是我们可以独家授权给你们报社报道,什么纸媒了、网络了,就授权你们一家,或者说授权给你个人,我们对你免费,至于你和报社怎么谈费用、赞助这些就和我们没关系,不过旅费你负责咋样?” 覃雨馨也觉得让两个小孩子去和自家的老狐狸们谈判比较危险,田择这样的处理是最简单的,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思前想后也没发现问题所在,“我怎么有种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的感觉?说,你是不是在算计我?” “怎么可能?覃姐你这么说很不厚道啊,”田择一副我相当委屈的表情,“你仔细想啊,你其实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拥有了一次有帅哥美女相伴的长途浪漫旅行,而且你还拥有三分之一的版权,大姐,要不你也这样算计算计我?” “呃……好像也是啊,算了,虽然我还是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不过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走,今天姐姐请客,请帅哥美女吃大餐……” 三人在小区附近找到一家门脸儿不大的川菜馆子,边吃边聊着与报社合作的各种细节。 “阿择,你为什么要强调给报社授权,而不是让报社从头到脚的给包圆了呢?”覃雨馨最初的想法是索性由报社负责到底,这样三人能够省很多的麻烦。 “覃姐,毕竟这是我们自己出去玩啊,你不觉得如果我们的背包啊、轮椅啊上头弄个‘**晚报’的小旗子很有些不伦不类吗?如果报社再找个赞助商什么的,给我们提一大堆不得不答应的要求,那就更二了……再说了,如果让报社安排,我们的行程什么的完全没了自由度,那就没意思了……”田择希望的模式完全是信马由缰,走哪里算哪里,完全将外界的干扰排除在外。 “嗯,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报社对我们完全没有了制约手段,他们的风险也不小啊,如果哪天我们没递稿件,报纸上出空窗就不好玩儿了。”覃雨馨担心这么个合作模式,报社估计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你看着谈吧,”田择其实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懂,特别是牵涉到利益分配这一类需要相当社会经验积累的事情,他也有些抓瞎,“我相信覃姐你不至于把我们便宜卖掉的,你要记住自己的立场啊,你好歹也是我亲姐啊。” 虽然对于合作方式还有些疑问,不过三个人还是非常开心,毕竟最难的一关已经度过,这些非原则问题还是有很大的谈判空间的。 吃完饭之后,覃雨馨就兴冲冲的跑去报社和陈副社长谈判去了,田择则推着童彤慢慢的往家里走去。 “哥,你怎么猜到雨馨姐的好消息?”童彤对今天上午田择进家门之后的一语中的相当崇拜,“难道你一直在监听她的电话?” “唉,你哥在你心中就如此没品?我监听她干什么啊?”田择一阵撞天屈,这事儿他真的没干,他还是很注意保护身边人的隐私的,顶多利用手机信号定位一下覃雨馨的位置而已。 “这两天你没发现覃姐心情不好吗?铁定是因为袁大少的事情被报社挂起来了,她这人也闲不住,如果她不想辞职,那么无奈之下估计会想起我们这个计划,今天上午一进门你和她两张脸都快笑烂了,反正我能想起来的好事儿就这一桩了……”田择同学一脸嘚瑟。 童彤竖起大拇指,和田择牛叉的分析能力相比,其实童彤更佩服田择的是他的细心,这么个细心的男孩子,以后要多招蜂引蝶啊…… “现在问题都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认真规划规划了?咱俩无所谓,覃大姐可是带着任务去旅行的,恐怕不能像我们当初想的那么随意了……” “嗯,也是,这任务回头你和覃姐商量着办吧,你哥我就当苦力、保镖、导游、医生、钱包……其他我都不管。”本来田择就没有个系统的想法,就是想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走走看看,至于选择旅行线路和目标这种事情,他兴趣不大。 --------------------- 也许田择提出的条件,与报社原本的心理预期差异的确比较大,两人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还没有等到覃雨馨回来。这让田择都有些不太淡定了,在他想来自己的想法应该不算离谱,这些大人的想法实在是复杂啊。中间童彤曾经给覃雨馨打过两个电话,覃雨馨都是直接挂断,然后回复一个“开会中”的短信,如果不是田择让2号定位了一下覃雨馨的手机位置还在报社,他都以为这傻妞儿又被人骗出去求婚了…… 覃雨馨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钟了。刚进门的覃雨馨虽然满脸的疲惫,但眼睛里面的喜色还是隐藏不住,进门就一下子抱住了童彤,狠狠的亲了她一下,“来,祝贺姐姐吧,姐姐给你们争取了最好的条件!” 田择的心终于落了地,看覃雨馨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提的条件基本上都达成了,他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进厨房,把新鲜出炉的宵夜给端了上来,有些狗腿的对覃雨馨说,“覃姐,辛苦辛苦,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要不要小弟给你做个按摩啊?” 从没见过田择这幅狗腿做派的覃雨馨被逗乐了,伸出食指点了点田择的鼻子,“你也知道担心啊?那你还狮子大开口,而且还自己不出头,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我下午开会的时候都快被骂成汉*奸了……” “是,是,是小弟欠考虑,咱不是年纪小怕被人骗吗?哎呀,下午覃姐是不是特威风?” “当然威风了,看过怎么审犯人没?其他人全是法官和陪审团,我威风凛凛的坐在被告席上舌辩群儒,你说威风不?” …… 三个人闲扯了一通,一起来到饭桌前坐定,覃雨馨才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基本上就是按你的方案走的,不过报社提出来,要求在我们出发后,延迟半个月再开专栏,我们的行程他们不会干涉,不过要定期提交下一阶段的行程让他们了解一下,最后就是合同先签一年,一年后如果反响不错,再续签,晚报社有优先续约的权力,至于版权,如果旅行结束之后,我们还想出本书什么的,报社要15%的版权,我没征求你们意见,就同意了,嗯,基本就是这样。”覃雨馨估计也是饿极了,所以很没形象的边吃边说。 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情况覃雨馨并没有提,那就是报社其实也没有为这次旅行出一分钱,全部的旅费都是靠覃雨馨自己拉来的一笔赞助才解决的,这也是今天下午谈判最终突破的其中一个关键因素;另一个原因估计是报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却说不出口的,就是让覃雨馨这个长的虽然很养眼,但是实在有些危险的人物彻底远离大家的视线,又不至于得罪她背后那个若隐若现的“大人物”。 当很久以后,田择他们旅行到了江汉,见到了覃雨馨那个可爱的极品老妈之后,田择才知道——自己一直就是个吃软饭的…… ---------------------- 所有事情均已尘埃落定,旅行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启动起来。 不得不说,男人们永远会低估对于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对于女人们的重要性,不论年纪大小。 当田择将童彤的轮椅送去改装之后,回家开始检视两个大小女人忙了一个上午所整理出来的行装,被彻底吓坏了。他指着地上四个巨大的背囊,哭丧着脸对两个很“无辜”的女人说,“姐姐妹妹们,咱们是用脚出门旅行哎,而不是开着一辆集装箱货车,就算时不时可以坐坐长途车,可是一般情况下都需要我来背啊,这堆东西难道再没有精简余地了?” “其实,我们已经精简掉了三个包了……”覃雨馨脸红红的低着头嘟囔着。 田择苦着脸算计了半天,“覃姐,我还是建议精简成一大两小三个包,我背一个,你背一个,轮椅下面还能放一个。再多,咱仨一出门就成了史上最蠢旅行者的代名词了。其实,衣服真没必要带那么多,走一路买一路呗……” “那不是花自家……”覃雨馨刚想说花的可都是自己老妈的银子,不过想起来似乎没对田择提过这回事儿,只好换了个理由,“一路买总不能一路扔吧?小小年纪就这么浪费!” “呃,现在有种服务叫快递好不好?用不着的衣服直接寄回来就哦了。” 经过非常艰苦的谈判——田择甚至认为谈判难度大于那天覃雨馨和报社的谈判,在田择毫不妥协的坚持,以及童彤这个小叛徒的倒戈下,覃雨馨投降了,终于将行李缩减到了田择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不过即使这样,田择还不断吐槽覃姐姐的体力是绝对不可能始终背着那个分配给她的“小包”,让童彤随时做好准备帮姐姐大人抱着…… 对于衣服田择是狠着心大刀猛砍,可是对于其他的一些装备,田择倒是相当大方的给予了相当大的配额——笔记本、电池、各类充电装置、画板、速写本、各类速写铅笔和彩铅笔……甚至还有一把吉他。覃雨馨对于这些东西的反对意见与田择对她带衣服的反对意见如出一辙。她指着那把吉他说,“你难道还准备一路卖唱去旅行吗?” 田择相当郑重的点了点头,“在最初的计划里,这根本就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我们俩的旅费就准备指望这个了……,现在虽然有了资助,不过我觉得偶尔体验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很不错啊。” 然后迅速换了一个表情,“而且小费多了,可以给你买衣服啊!” 好吧,覃雨馨知道,不管自己提什么意见,田择永远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在等着她,索性消停了下来。说起来,按照自己正式的角色,她其实只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记录者,将一对少年的足迹忠实的记录下来,实在是很没有立场去质疑田择的想法和决定。 出发!第一站,羊城…… 第026章 三个人的旅行 所谓知易行难。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一般的大。 出发之前,田择和两个女孩儿曾经讨论过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困难和艰辛,不过女孩子们的视线总是容易被光怪陆离的新鲜事物和各种各样的美景所吸引,而会不经意的忽略实现这些需要一些并不简单的过程;甚至由于对目标的期待,会对实现目标的过程也刻意的美化。 看着两人在本子上写满了各种各样想去的景点,和准备进行的各种各样的活动,田择很有些无语。看着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个女孩子,他无奈之下放弃了解释和劝说,一切在路上再说罢…… ---------------------- 从鹏城到羊城,一路上都是连绵不断的工业区,貌似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大家决定乘坐动车前往。 对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田择和童彤来讲,外面世界的一切都非常的精彩,即便是火车都是一种很新鲜的玩意儿。覃雨馨看起来倒是个常出门的,对于一些旅行中所谓常识性的东西倒也不是很陌生。在火车上,覃姐姐就一直滔滔不绝的向两个懵懵懂懂的小朋友兜售她的各种“安全旅行须知”,把两个小同学吓的不轻——外边的世界如此危险,覃姐姐,咱回家行不? 看着连一贯淡定的田择,都被自己的“旅行安全360个注意事项”唬的五迷三道,还有童彤看自己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些和看她哥哥一样的崇拜眼神,覃姐姐相当满意,终于在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面前找回了一些身为姐姐的权威感觉,否则,天天让这小怪物趴在自己头上当老大,这可不好。 可是,上路之后第一个篓子就是覃姐姐捅出来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出羊城火车东站,迎面走来了一个拄着拐杖浑身脏兮兮的独腿乞丐,举着一个有着几枚硬币的搪瓷缸伸到了童彤面前。从没有见识过“丐帮”的童彤,因为自己腿有残疾,所以看着这个独腿大侠心有戚戚,犹豫了一下,就向田择要了十块钱准备扔到搪瓷缸里,覃雨馨原本正拖在最后面整理衣服,见状快步走过来,一下子把钱抢了回来,对着童彤大声说,“别理他们,这些人都是骗子!” 田择和童彤在鹏城的时候,压根没有去过任何人群聚集的地方,所以对于“丐帮”的传说认知几乎为零。听到覃雨馨的警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对面的独腿乞丐登时就怒了,用一种三人都听不太懂的方言骂道,“**养的,不给钱就算了,你凭啥说俺们是骗子?” 覃雨馨理直气壮的说,“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是?骗不了就改抢了?” 也许是真的被人揭了短,以致于恼羞成怒,乞丐将搪瓷缸狠狠的摔在地上,伸出巴掌就向覃雨馨脸上煽了过去。覃雨馨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人说动手就动手,一下子愣在当场,幸亏田择眼疾手快,伸手叼住了乞丐的手腕,向后狠狠一推,乞丐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缓过神了的覃雨馨刚准备继续喝骂,田择二话不说,拉起她推着吓呆了的童彤快步向出租车站走去,丝毫没有理会身后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说有人抢乞丐钱的独腿大侠…… 幸亏今天出租车不用排队,就在远处又跑来几个同样打扮的乞丐时,三人已经手忙脚乱的爬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动后,三个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田择开始郁闷的吐槽,“姐姐呀!在火车上不是你告诉我们,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惹麻烦吗?尤其是老人、女人、小孩儿和乞丐,怎么你自己上来就犯浑啊?” 童彤有些奇怪的问,“那个人真是骗子吗?他的腿的确断了啊,不像假的啊!” 覃雨馨这时也明白过来味儿了,“好险、好险,被这样的人粘上麻烦可就大了。” 田择一翻白眼,“你也知道啊!你知道那个是骗子,而且还是有组织的骗子,你悄悄告诉童彤就结了,你这弄得大呼小叫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他还不打你啊!”然后转头对童彤说,“那家伙是真骗子还是假骗子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以后看见这个躲远点就对了,咱不是警察叔叔,犯不上和这样的人置气。” 童彤乖乖的“哦”了一声,然后对郁闷不已的覃雨馨笑着说,“谢谢姐姐了,要不是你,我就被骗了。” 可能也是刚才被吓的,所以低着头抑郁的有些想掉眼泪的覃雨馨猛的抱住童彤,呜呜的哭了出来,“刚才吓死姐姐了,如果被那人打了,多丢人啊!” 童彤似乎倒没受这事儿的影响,笑嘻嘻的说,“没事儿,我哥的师傅是大侠呢,我哥也算个少侠了,他厉害着呢,三五个人轻松搞定,没什么难度……” 这下轮到田择郁闷了,“老妹呀,你刚才没看见后面跟着的那一群至少一二十个,那阵势你哥够呛能搞定啊,以后咱还是小心点,在外头晃悠的时候,咱仨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啊!” -----------------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对三人的情绪造成太大的影响。说起来,羊城值得看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三个人也不赶时间,博物馆、大教堂、寺院……优哉游哉的在一个个景点晃荡着,非常的惬意。 尤其是童彤,她知道以她的这种情况,能够出来进行一次旅行非常的难得,所以兴致最高,经常还掏出画笔画几张素描,到晚上就把素描再画成彩铅画,号称要在旅行结束之后出一本旅行图集…… 而田择则是一个最好的导游,脑袋里的2号最近就一直在网络上搜罗着各种各样的旅游攻略和景点介绍。每到一处,田择就象已经来过无数次,直接进入状态,对于各个景点的细节描绘的精彩纷呈,水准远超专业导游。所以每到一个新的景点,田择身旁总是很快就集合起一大帮自助游甚至旅游团的游客来听他的讲解,搞的旅游团的导游很没有面子——自己的水平还不如一半拉外国人(田择一看就知道是混血),这让导游们情何以堪。 雨馨姐姐彻底服了,对于田择脑袋里的东西叹为观止。早就听童彤说过自己老哥过目不忘的神技,这下真的见识了,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啊。这家伙就象是个宝石矿,远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时不时就会给她一点惊喜,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爹娘能生出这么一个妖孽,也许就因为这样,才让他从小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吧。 自从一下火车就捅了个小娄子,所以这两天覃姐姐很低调、很淑女,老老实实听着田择的安排,不再出头要求当大姐大,就连本来一直叫嚣要留给她一天时间逛街血拼的事情也不再提了。 不过今天晚上田择主动提出让覃雨馨带童彤去天河城广场去转转,至于他自己则扛着吉他,准备客串一把卖唱的,体会一下当流浪歌手的感觉。 “我说老弟,你不至于吧?卖唱这种事儿你都干的来?”覃雨馨有些不太理解田择对于体会各种人生角色的愿望究竟是多么强烈。 “呵呵,我觉得挺好啊,你就当作我这样一个永远没机会登上舞台的家伙,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嘚瑟一下就好了。其实,我唱的真挺好的……”田择有些“羞哒哒”的说。 田择的表情把覃雨馨和童彤都逗乐了,“好吧,我带童彤去商店转转,弄完了去找你,希望你到时候没有被镇城神管们抓走……” ---------------- 童彤对于逛街兴趣不是很大,毕竟她没办法离开轮椅,所以女孩子兴趣最浓厚的试衣环节对她来说完全无爱,反而始终对于在门口卖唱的老哥念念不忘,结果捎带着让覃姐姐的购物兴趣也是大减,匆匆在商场里转了两圈就跑出来给田择捧场。 天河城门前的广场不是宽阔,但是人流量却非常大,而且唱歌的、卖艺的、做小买卖的很是不少,相当嘈杂,两人走出商场后仓促间只见到了一片黑麻麻的人头,也不知道田择是在哪里唱歌。 就在覃雨馨还在踮着脚尖四处寻找,童彤就拉着她指着一个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雨馨姐,肯定是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 “我哥长那么帅,歌唱的也那么好,肯定围着他的人最多啦……”捧着一只哈根达斯的童彤一边开心的吃着,一边毫不惭愧的给自己哥哥吹着法螺。 覃雨馨一拍脑袋,对于童彤的神逻辑有些无语,“好吧,好吧,你哥最棒了。走,先去那里看看。” 两人来到人堆后面发了愁,这人堆相当的密集,硬往里挤实在不是淑女所为啊。不过似乎地方倒没找错,里面传出的歌声的确很像田择的声音。因为田择刚刚过了变声期,原本很好听的童音现在变得低沉了一些,但很有磁性,这对于天天生活在一起的童彤来说分辨起来并不困难。 两人索性就站在人群的外围,安安静静的听着人群里传出的歌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很清亮透彻,即使在这个嘈杂的小广场上,也能够听的很清楚。正在唱的这首歌正是童彤最熟悉,也是田择给童彤唱的最多的一首歌《童话》。这首歌对于童彤这样一个小小年龄就尝尽人间苦涩的小女孩儿来讲,从来就是最好的心灵鸡汤,尤其是从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嘴里唱出来……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覃雨馨感觉一晚上都在轮椅上扭来动去、消停不下来的童彤,似乎在听到歌声的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整个人似乎已经不是身处在闹市中的广场,而是一个专为她演唱的音乐厅,小手托着下巴,半倚在轮椅的扶手上,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温柔娴静。 歌声停歇,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童彤也轻轻的鼓着掌,然后扭头对有些呆呆的覃雨馨问道,“雨馨姐,怎么样?我哥的唱歌水准还不错吧?” 覃雨馨似乎还在看着人群想着什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很棒,真的很好听。”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气恼的对童彤说,“唱的这么好,那为什么这些天都不给我唱来听听?” “呵呵,好了,雨馨姐不生气,哥这几天不是忙嘛,回头我们让他每天给我们唱几句,让我们雨馨姐享受vip待遇。” -------------------- 也许观众比想象当中多了不少,很多人都是站定之后就一直听下去,而且有不少人往面前的吉他盒子里扔一点钱,虽然最大面额也不过五块十块的,但毕竟这是田择有史以来第一次亲手赚到的钱,这让田择有些小小的兴奋。原本他只准备唱1个小时,体会一下当流浪歌手的意思就算了,现在他还真的有些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了。很投入,很真实,很愉快,此刻他彻底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异类,一个不容于世的怪物——这一刻,他就是一个正在接受着其他人欢呼的人…… 第027章 吸毒的也这么横? 唱完最后一首歌《天使的翅膀》,田择摘下吉他放进盒子,微笑着向围观的人群鞠了一躬致谢,随后拿起脚下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正准备开口说几句感谢大家捧场之类的场面话,突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声,他立刻扔下矿泉水,向正在散开的人群外挤了过去。 来到人群外,田择吓了一跳,“我靠!这都能碰上?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只见前两天在火车站遇见的那个独腿大侠正死死的抓着覃雨馨的一条胳膊作势要打,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而覃雨馨一边挣扎,一边死死护着童彤的轮椅。至于旁观者们却几乎都躲躲闪闪,生怕一个不好自己被牵连进去。 虽然不知道覃姐姐运气怎么会如此之差,居然这么大个羊城也能被别人找到。不过田择没有丝毫犹豫,上前飞起一脚直接把乞丐踢了一个趔趄,然后也不回头,飞快的说道,“雨馨姐,你带童彤快走,我挡他们一会儿,对了,还有我的琴……”他可不想自己辛苦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就此打了水漂。 覃雨馨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和童彤两个的拖累,田择自己想跑是很容易的,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捡起田择的琴盒放在童彤轮椅上,推起童彤就钻进人群里。此时被独腿乞丐招呼来的几个同伙也已经赶来,把田择围在了当中。 田择没想到这伙人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他原本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算打赢了,一会儿警察来大小也是个麻烦,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这伙乞丐是不是安排了人去追两个女孩儿,如果那样麻烦就大了,所以田择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田择自己其实没有学过散打、跆拳道之类的东西,伍文彬教的太极拳是实战型的,虽然能打架,但是实在不太适合这种需要速战速决的场合。他只好让2号临时接管自己的身体——2号的数据库里有一堆从网络上搜罗的各类技击技能教程,只是田择一直以来不太重视这个,所以没怎么习练,此刻只好硬着头皮让2号去比葫芦画瓢吧。 好在田择的身体素质的确比较非人,加上2号操控下,田择的运动神经系统反应速度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所以效果很显著——不到30秒钟,围着田择的六个人都被他直接放挺,然后在一圈围观群众惊愕的目光中,扭身就往覃雨馨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追多远,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覃雨馨和童彤果然也被两个乞丐哥堵个正着,不过这次令人欣慰的是居然有个穿白西服的年轻人挺身而出,挡在覃雨馨和童彤的面前和两个乞丐哥理论着,这让原本在广场时,见到一大群围观者袖手旁观覃雨馨童彤被威胁时,田择心里憋起的一肚子火气稍微下去了一些。 不过当田择来到近前,两名丐帮大侠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把田择给气乐了,“小子,你要帮这个娘们儿强出头?哥们儿可是吸毒的,你给贰佰块钱我扭头就走!” 那个看起来很体面、很正义的白西服对于如此直白的话语缺乏思想准备,楞了一下,然后气急败坏的说,“你吸白粉缺钱也不能来抢啊!” “谁让那娘们儿多管闲事,说我们是骗子?” 白西服一翻白眼,“你们的确不是骗子,是强盗,这样就很有面子?” 田择看着这俩雄赳赳气昂昂跑来抢毒资的家伙实在很无语,不过对于白西服想和这样的人讲理的做法也有些无奈,所以上前就直奔主题,直接一脚踹过去,“我*靠,你吸*毒很有理是吧,马上滚蛋!小爷最恨黑*社*会,最恨吸*毒的!尤其是自己没钱还要吸*毒的!那帮家伙已经被我打的半死,你们也想试试我可不反对!” 两个刚才还相当嚣张的乞丐一看这次来的这个完全不和自己讲理,直接动手,也有些怵头。原本就因为犯了毒瘾,有些手软脚软的二人见到恐吓无效,今天是很难落下实惠了,正想交代两句场面话撤退,田择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上前就对两个不断打着呵欠的家伙一顿拳打脚踢,吓的俩人也不敢继续啰嗦,只得狼狈逃窜…… 田择作势想追,被白西服一把抓住,“哎,小兄弟,动辄打人不好,他们犯了毒瘾已经很可怜了,其实给他们个一二百块钱赶走他们就是了,能不动手最好。” 一番话说的田择目瞪口呆,大哥啊,你哪头的?刚才要不是我直接动粗,你这身很体面的行头还有你那个漂亮脑袋也许就废了。田择惊讶的看着这个刻板到有些二的家伙,心说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唐僧长啥样了。 这时,覃雨馨惊魂未定的走上前来,有点紧张的前前后后摸了田择一圈,发现没有受伤之后,才长出一口气,“阿择,你没事儿吧?” “呵呵,几个小毛贼,轻松搞定。” 然后田择转过头对白西服说,“啊,还有,谢谢大哥了,多亏您拦住他们,否则我姐姐和妹妹就倒霉了。”虽然对于白西服对待那俩家伙的态度不敢恭维,不过人家能挺身而出已经很让人感动了,所以田择还是非常真诚的道谢。 “呵呵,小意思了,两位美女没有事情就好。”不知道为什么,白西服看田择的眼神始终有点怪怪的,弄的田择有点发毛,听说有一种所谓的男人对于漂亮小男孩儿也很感兴趣,这个白西服该不会是这种吧? 然后白西服转头看了看覃雨馨,然后指着路边的一辆q7说道,“这位美女,这个地方不是很好打车,你们住哪里,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说起来白西服的卖相还是不错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是人长的还是比较精神,特别是在其他路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他能站出来保护两个弱女子,人品的确还行,所以覃雨馨对白西服还是挺感激的,不过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还是婉拒,“谢谢!不用了,我们住的不远,散散步就到了,不麻烦您了。” “没关系啦,而且,那帮白粉仔都是有团伙的,万一被他们跟踪上会对你们很不利的啊。” 听到这里,覃雨馨看了看田择,毕竟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将各种最终决定权交给这个小男孩儿,田择可能也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就冲她点了点头,覃雨馨才笑着对白西服说,“那太谢谢先生您了,就前面不远那家7天酒店。” “哈哈,不客气,我姓白,叫白惜福,美女叫我小白好了,先生来先生去的太生分了,美女贵姓?”美女同意搭车,白西服看起来非常开心,殷勤的张罗着把三人让上车,“对了,我先打电话安排一下”,然后下车拨了个电话,随便说了几句就返回车内。 听到他的名字,覃雨馨和童彤都是抿嘴一乐,这名字的确贴切啊。田择则举起大拇指,“白先生,你和你这名字真配!我姓田。” 田择没有把覃雨馨和童彤的名字告诉这位白先生,虽然这家伙一直表现的都挺正常,不过刚才的那个电话让田择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但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安排是什么,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白惜福却似乎领悟错了方向,“哈,我老爸有点小钱,觉得应该珍惜这个福气,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白惜福非常的健谈,上车就开始不断的对着覃雨馨问东问西,却基本上无视坐在副驾驶上的田择和覃雨馨身边的童彤,田择白眼一翻,好吧,覃姐姐又招来苍蝇了…… 果然,很快白惜福就开始邀请覃雨馨三个人一起去吃些宵夜,覃雨馨原本准备拒绝,不过田择却抢先回答道,“好啊好啊,真好有些饿了,姐姐,一起去吧。” 田择答应的这么利索,却让覃雨馨开始有了些怀疑,因为这根本不是田择的风格,正在迷惑间,突然收到一条田择发来的短信,“镇定!这个白痴有问题,他和那帮乞丐是一伙儿的,酒店那里已经有他们的人了,一会儿听我的安排。” 看着短信的内容,覃雨馨差点惊叫出来,虽然她根本没注意到田择摸手机发短信,但是她现在对于这个神通广大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所以勉强镇定了下来,对着白惜福说道,“那就谢谢白先生了,听说羊城的茶市很正宗,我们姐弟三人就跟着白先生见识一下了。” 看见鱼已上钩,白惜福的兴致更高,嘴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覃雨馨说这话,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三个可都是极品货色啊,这个大姐原本没仔细看,以为只是身材不错,没想到脸盘儿也相当极品,可以自己留用;这个小男孩儿简直比女孩子还漂亮,年纪也不大,还有点外国血统,估计会有大把的富婆愿意在他身上花大价钱的;至于那个瘫痪的小女孩儿,**好了出去要饭,铁定很好用……这次瘸子算找了一趟好生意,回头奖励他两包粉好了。 刚才白惜福收了一条短信,说7天和酒店都安排好了。始终让2号盯着白惜福手机的田择马上知道了内容,也基本想明白了对方的安排。不过田择并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些振奋,虽然旅行还没开始几天,不过这几天他算是充分享受到与人斗的无穷乐趣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大致安排,田择自然不怕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虽然田择并不知道白惜福这帮家伙除了吸毒之外,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看他今晚这个架势,就不是什么善类,田择想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收拾一下这帮人渣,也算帮自己积德吧。 第028章 应该算见义勇为吧? 白惜福推荐的那个酒店在江南,离田择他们住的地方相当远。不过看着田择始终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覃雨馨和童彤也放下心来。如果说童彤对田择的信任是十多年来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那么覃雨馨对于田择的信心来源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也许是自从她认识田择以来,田择的算无遗策让她相当放心,而且她始终看不明白田择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q7刚刚下了沟通江南江北的大桥,突然,仪表盘上原本明亮的灯光瞬间黯淡下来,而发动机果断熄火,把正开车的白惜福吓了一跳,连打了两次火都没有打着,汽车继续向前滑行了几百米后才慢慢停了下来。幸亏晚上车不多,否则还真有些危险。白惜福有些难堪的看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三个人,下车狠狠的踢了轮胎几脚,“tmd,现在连德国货都不可靠了……” 白惜福打开引擎盖,装模作样的检视一番,相当郁闷的告诉覃雨馨他们车子抛锚了――原因不明。覃雨馨却表现的相当豁达,“白先生,车子出了毛病,谁都估计不到,要不就算了,改天我们请您吃个饭好了。” “那怎么可以,要不我把酒店名字告诉你们,你们打车先过去,我等拖车来了,就去找你们?”也许一直以来覃雨馨三人的毫无戒心和配合,让白惜福对于三个人相当放心。 “姐姐,你和童彤打车去吧,我懂一点修车,我留下陪白先生看一看,一会儿我们再汇合。”没等覃雨馨答应,田择开口说道,让白惜福开心的恨不得亲田择一口,这孩子真是知冷知热啊,回头给他找个漂亮点的富婆好了。田择主动留下,这样更不担心三人逃出自己的手心了。 覃雨馨看见田择对自己说话时,背对着白惜福眨了眨眼睛,也会意田择可能有其他安排,就从后备箱里拿出童彤的轮椅打开,对着天泽说了句“自己小心”,就推着童彤向一边走去,招呼来一辆出租,一溜烟的跑掉了。 刚上车,田择的短信就跟了进来,“随便找家酒店住下,原来的酒店不能回了,不用担心我。” 看着覃雨馨他们的出租车很快消失了踪影,田择彻底放下心来。刚才他让2号直接黑进了q7的行车电脑,把电喷系统的电直接给断了,整个供油系统瞬间歇菜――发送机供不上油自然抛锚,而且完全不是能够短时间手工修复的。田择只是用这个办法让覃雨馨两个人先跑掉,这样他才能放开手脚收拾这帮人渣…… 刚才在车上,2号已经在公*安*局的服务器上转了好几圈,从这辆车开始查起,又按照白先生那张脸查身份证和户籍数据库,再查他家的户口……顺便按照今天晚上碰到的那几个“丐帮”大侠的照片去翻查这几个人的身份信息,不过这个貌似这个比较有难度,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这么久2号只查到1个人。 和想象当中一样,这辆车是辆套牌车,连发动机号都是假的,田择只好趁着白惜福在发动机哪里瞎忙活,从车上翻出了白惜福的驾驶证。还好,这家伙没有作假到家,驾驶证和身份证什么的倒的确是本人……好吧,就等这个家伙进入犯罪实况,田择就能通知警察叔叔抓人了……想来这样的小混混在警察局也不至于有什么太过硬的关系和后台…… 等覃雨馨他们出发了十分钟左右,田择似乎车神附身,拿着板子对着发动机一顿胡敲乱砸之后,让2号将行车电脑里的数据恢复,结果心疼不已的白惜福发现这个小男孩儿居然把车就这么给敲打好了,这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这车真的就是欠揍? 开车来到酒店,白惜福郁闷的发现,原本早应该到的两个女孩儿居然没了踪影,而田择懵懵懂懂的打了两个电话也没打通,对白惜福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对两个路痴女人毫无办法,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云云,让白惜福大喊晦气。不过想了想手里毕竟还有一个人质,找到那两个笨蛋女人应该不是问题…… 按照白惜福原本的计划,是的确想先请三人吃个饭,然后把药下在茶里,再把三个人绑走。不过现在只剩下了田择一个人,他可没好气儿陪一个小男孩儿演戏,而且一路上田择没心没肺的极度配合,让他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连饭钱索性也省了,直接开着车就把“傻乎乎”的田择拉到了自己的老巢――位于江南一个城中村的三流ktv。 一直到了地头,看着这间ktv最大的包房里里三三两两站着或坐着的明显不象善类的家伙,“迷迷瞪瞪”的田择还在问,“白先生,不是说在那个酒店喝茶吗?来这里干什么?这些人是什么人?可能一会儿我姐她们就找来了啊!” “呵呵,小兄弟,茶有什么好喝的,哥哥带你来这儿玩点更好玩的,好不好啊?”白惜福显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只妖孽,用蛊惑的语气对田择说。 田择摆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不……不……我要找姐姐。” “放心吧,我们能找到你姐姐的,要不你再给姐姐打个电话,我们让人去接你姐姐她们?好不好?” “哦,我不喝茶了,我联系上姐姐,你们直接送我过去好不好?” “行,怎么都行,等你联系上你姐姐,我们一定送你去。” 田择装模作样再次给覃雨馨拨电话,不过虽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是“覃姐”,但实际上田择让2号直接把电话重定向到“110”,并且将听筒直接屏蔽。电话接通后,田择不等电话那头说话,立即用哭腔开始大喊,“姐姐,救命啊!那个白先生是坏人,他把我带到一个好可怕的地方,我好怕啊!” 白惜福不等田择说完,一把抢过手机说,“哈哈,田小姐吗?令弟目前在我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吧,不过我现在有点小生意和你谈谈,你看方不方便啊?” 虽然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但是白惜福并没有注意,还是田择发现了这个小漏洞,让2号模拟了一个女声说,“你想怎样?” “告诉我你和令妹在哪里,我们马上派人去接你,这种生意面谈比较好……,还有,千万不要报警啊,否则……嘿嘿……你知道的!” “地点!” “就今天汽车抛锚那个地方,你们只有二十分钟,如果不到的话……你弟弟……呵呵,你懂的。” 说完,白惜福潇洒的掐断手机,并且直接关机,又把sim卡拿了出来掰断扔进洗手间冲走。一脸猥琐的对瑟瑟发抖的田择说,“小朋友,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姐姐和妹妹了,开不开心?” 有没有手机对田择其实没太大实际意义,对于2号来说,只要有手机信号,联通和移动的服务器就是它家后院。田择让2号发了一个经纬度坐标给覃雨馨,并让她直接打电话报警,相信110能够迅速将两段线索联系起来,只要覃姐姐和警察叔叔们不是脑子进水,很快警察就会上门。 所以他也没准备在警察到来之前,做出什么动作来挑战绑匪神经,万一这帮人渣手里有点什么喷子之类的东西就划不来了。 田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没搭理白惜福他们,乖乖的来到包房靠近洗手间的一个墙角抱头蹲下。如此配合和识趣的“肉票”让白惜福们相当的放心,或者一会儿就有美女上门让大家快活,所有人的情绪都相当高涨,除了派了一个人坐在田择不远处看着他,其他人叫来了几个小姐,开始肆意欢乐起来。 因为田择不能接收覃雨馨的信息,所以并不知道外面事情的进度。其实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点简单,心里有些发毛,万一警方那边出点篓子,比如消息泄露啊之类的,可能自己还真会有些麻烦,他脑子里一直在转着怎么弄些相应的应对方案。不过想来这样的家伙即便在警局有些关系,一般情况也应该是治安部门,处理这样的绑架案自然是刑警的事情,所以出事儿的概率想来不会很高。 正在田择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和脚步声,此时田择毫不犹豫的跳起来,对着看守自己的家伙裆部就是一脚,然后趁着其他人发呆的时候,迅速闪身进了洗手间,把门锁死――至于结果,就听天由命了,上帝、菩萨、弥勒佛,看在这几天小弟我都诚心诚意祭拜一番的份上,希望被寄予厚望的警察叔叔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吧…… …… 还好,警察叔叔们没有笨到连这样一个线索极其充分的小案子都搞砸的地步。有明确的地理坐标、有绑匪威胁当事人的电话录音,甚至田择将所有绑匪的照片都发到了覃雨馨的手机里,警察叔叔们非常轻松的拿下了这个总数达数十人的小团伙,在团队的老巢里发现了毒品、卖淫、绑票、贩卖人口……一系列的充足证据,田择同学则被英勇的警察叔叔从洗手间里“抢救”了出来…… 当然,警察叔叔们也觉得这个有些蹊跷的案子的路数相当诡异。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帮绑匪水平业余的实在令人发指――绑匪居然傻乎乎的给110打电话要求做绑架生意;而且他们居然将如此优质的一个人质锁死在洗手间,而不是拿来威胁警方……覃雨馨这个姐姐居然对于弟弟的安全照顾到如此地步――居然在他手机上安装了定位装置…… 好吧,找不到合理根据的警方只能无奈的承认这姐弟三人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棚,居然令如此之多的巧合和(huo)搅在一起,自己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却配合警方异常轻松的一举捣毁了这么个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做下数桩大案,却始终没有找到有效线索的犯罪团伙。 运气好到爆也算一种令人仰慕的素质了,而当覃雨馨报出了自己的记者身份以及她老妈那个相当响亮的名字后,更让警方庆幸不已――媒体、土豪,粘上这两样对于政府部门来讲现在还是有些威胁的,如果那个叫田择的小孩子这次在羊城真的出点什么麻烦,整个羊城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大霉的。 还好,今天晚上的漫天神佛都是站在正义的警察叔叔一边,警方果断出击,救出了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孝子和即将成型的旅行家,强力打击了犯罪分子、保障了社会安定,维护了法纪尊严……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田择、(真实的)义愤填膺的覃记者和担心不已的童彤在警局做完笔录之后,被警方恭恭敬敬的送到羊城最好的超五星酒店住宿,三人的行李已经被提前送到酒店,捎带的还有一份后天用警车将三人送到珠市的承诺,以避免三人被犯罪团伙的漏网之鱼打击报复,最后还有半个月之后直接划拨到覃姐姐卡上十万元的奖金(当然此时他们并不知道)…… 当覃姐姐收到奖金,两个小女人发现自己这趟旅行刚出门就赚到钱的时候,开心的频频击掌庆祝,只有当居首功的田择暗自窃喜的说了一句,“哥最喜欢的就是见义勇为……” 第029章 缀上一块法国牛皮糖 覃姐姐的第一批旅行日记已经发回报社,同时发回去的还有一些童彤画的彩铅图画。有赖于田择同学认真加工出来的精彩解说词,和童彤美轮美奂的插图,报社对于稿件质量相当的满意,专门为覃雨馨指定了两个助手,专门负责这个即将开辟的专栏。为了扩大影响力,博客、微*博、贴吧等等均准备就绪,准备同时上线,将这个专栏打造成晚报社本年度的重点栏目之一。 尤其是三人奋勇协助警方缉拿犯罪团伙的桥段,被覃姐姐妙笔生花狠狠的宣传了一把。虽然在田择小同学的坚决反对之下,稿件中将他的坚决果断、英明神武……全部隐去,只剩下一个可怜巴巴的“肉票”身份,却把羊城警方狠狠的夸奖了一顿,让羊城方面大爽不已。非常主动的为覃雨馨联系了羊城的主流晚报社,结果三人旅行团出发不到一个礼拜,覃姐姐的“星仔星妹走天涯”专栏已经有了第一个转载方――而覃雨馨老妈公司出了一份钱,在两个大城市的主流晚报上做了俩广告…… 不过这件事情的副作用也不是没有,晚报社方面似乎对于三人旅行团的惹事儿能力也做出了进一步的评估,要求在协议中增加一条旅行安全自负的条款,让覃姐姐大为光火,电话里吵了半天,才由报社和赞助商――覃姐姐的老妈一起为三人分别购买了一份高额的旅行保险的方式作罢。不过随即覃姐姐就接到老妈的通牒电话――能少惹事儿还是少惹事儿,否则老妈要派保镖跟踪了…… 被加上了诸多紧箍咒的三位“旅行家”略微有些沮丧,作为三个人代表的覃姐姐无数次的向各个方面申辩,真的不是我们想惹事儿,事儿惹到我们头上难道我们还不能反抗咩?只可惜,作为旁观者,那些人关心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似乎的确与他人无关。 好吧,三个人稍微郁闷了一下,确定下来今后的原则――低调let''sgo! ----------------------- 三个人结束了羊城的行程,坐着警车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第二站――珠市。 珠市远没有羊城和鹏城那么的繁华和忙碌,但是清新的空气、闲适的城市氛围也让人神清气爽,稍稍缓解了刚刚签下一堆“不平等条约”的三人旅行团的郁闷气息。 珠市是个非常适合散步的城市,沿着长长的滨海公路遛弯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海风轻轻吹拂着,站在波澜不惊的江海交界处极目远眺,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三人一步三摇的走到珠市著名的城雕“珠市渔女”下面的小广场,冬日的暖阳晒的人有些懒洋洋的,三个人准备在这里小憩一下。田择站在海边的围栏边欣赏海景,旁边的覃雨馨坐在台阶上,拿出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冒充文学女青年,童彤则拿起画笔,认真的做起画来…… 突然,一个个子高高、栗色头发的外国帅哥来到覃雨馨身边,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声音对覃雨馨说,“小姐……美丽,你……我……photo?” 旁边的田择听见,心里不由自主吐槽了一声,“靠!不会说就不要乱说,你这是中国哪地方的英语,或者英国哪地方的中文?” 正在看书的覃雨馨刚开始听见“小姐”俩字,差点跳起来直接把书本扣在向自己搭讪的家伙脸上,再加上一句经典的“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可是抬头一看,居然是个虽然长的挺帅、但是表情和眼神总是流露着让人不快的猥琐表情的外国人,忍了忍把f**k憋了回去,把原本顶在额头的墨镜戴好,随后冷冰冰的回答道,“no,nophotograph!” 被美女甩了个冷脸,外国帅哥一脸尴尬,张嘴说出了一溜儿覃雨馨根本听不懂的外语,不过按照发音判断,可能是法语或者意大利语,这两种语言都和鸟叫有些类似的地方……叽叽喳喳的语速极快…… 看着覃姐姐一脸不爽加迷茫,田择不得不出头,从围栏边溜达到覃雨馨身边,有些无奈的对她说,“这位法国帅哥希望和我们美丽的覃姐姐在这个美丽的地方照一张合影,以纪念他浪漫的华夏之行……”然后一脸坏笑的加上一句自己的评论,“覃姐姐魅力升级,开始招引外国苍蝇了……” 覃雨馨没有直接回答法国帅哥的话,反而很惊讶的问田择,“你居然懂法语?” “切,法语有什么难?忘了咱看家的过目不忘?”田择一脸坏笑,“覃姐姐,我发现你才真是咱们旅行团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啊……这回没招惹出来绑匪,又招惹出来一法国人……嗯,搞不好是一法国骗子也说不定,看看他那一脸的暧昧,不定在想啥呢……” 田择的揶揄让覃雨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这个法国人原本就不好的印象瞬间变成了厌恶,“你告诉他,让他法国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田择一脸惊奇,“覃姐姐彪悍呐,我真这么翻了啊……这好歹是一外国友人啊,出事儿算谁的?” 覃雨馨一脸的郁闷,抽了抽鼻子,无奈的说道,“好吧,随便你了,反正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一个大男人,弄一身恶心吧唧的香水味,烦!” 终于明白了覃雨馨恶劣心情的来源,田择扭头对同样一脸郁闷不明所以的法国帅哥说,“哥们儿,我姐姐对于擦香水的男人极度的厌恶,嗯,我和我姐姐都很尊重你的个人爱好,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够绅士一点,离开我姐姐远一些。否则我很难保证你是否会出什么状况……” 田择顿了一下,“好吧,我个人再奉劝你一句,就你现在这样的中文和英文水平,在中国混似乎比较困难……,去越南或者老挝吧,那里懂法语的人多……” 法国帅哥没想到这位美女和她的弟弟对于自己这样一位浪漫的法国帅哥说话如此的直白不客气――按照他想自己这样一名来自浪漫法兰西的男士,在这样的国度应该能够非常容易获得美女的好感才对,结果自己从羊城到珠市,第一次主动搭讪就被人甩了一巴掌,挫折感相当强。如果说刚才他的郁闷是因为完全听不懂姐弟二人的对话,而此时则是真正的心情恶劣了…… 法兰西男士在其他领域不好说,至少在泡妞儿这个环节从来是百折不挠的!被剥了面子的法国帅哥并不气馁,难得有这么个法语相当正宗的翻译,坚持不懈的对田择说,“呃……你能否告诉你可爱的姐姐,我非常非常仰慕她,走遍了半个地球,我第一眼就被她美丽的面容和优雅的气质深深的打动,我非常希望能够和她共进晚餐,以加深彼此的了解,当然,我会尊重你姐姐的意愿,先回酒店洗个澡……对了,我叫让?雅克?皮雷,可爱的小伙子,你可以直接叫我皮雷。” 田择终于见识到了来自全球第一浪漫国度男人的厚脸皮,和普罗旺斯的城堡墙壁有一拼啊!还如此直白的要求与覃雨馨加强彼此的了解,你直接说你想和覃姐姐一起滚床单,进行一些负距离接触不就得了,流氓装斯文,真的好可怕。 他相当无语的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翻出来估计覃姐姐会直接爆发,不过他还是决定让覃姐姐亲自来打这个皮雷的脸,只好如实翻译给覃雨馨听,让覃姐姐自己来搞定这个法国牛皮糖……而且他也的确有些想看看这个法国流氓究竟还能流氓到何种境界…… 覃姐姐听罢,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忍住了直接向这位让?雅克?皮雷先生竖起一个中指的冲动,然后看着那张写满了猥琐的脸说道,“告诉他,他洗完澡之后剩下的一身狐臭,更加让我受不了!” 田择差点哈哈大笑起来,覃姐姐太可爱了,原来是个鼻子指挥脑袋的家伙,不过想了一下,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法国帅哥是否会因为覃雨馨的回答而暴走,一堆领导同志刚刚强调了要和*谐,别惹事儿……咱还是听话一些吧。 田择沉吟了一下,稍微加工了一下对皮雷说道,“好了,皮雷先生,我姐姐是一位传统的华夏女性,对与陌生男子的交往非常谨慎,而且她对于您身上包括气味在内的某些法兰西特质比较难以接受,她已经呈现出一些发怒的迹象,我觉得您现在自己离开比较好……,比如您直接回法国?这个距离能够让我姐姐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可惜,已经被“浪漫”冲昏脑袋的法国男人的理解能力实在大打折扣,完全无法理解覃雨馨愤怒的来源和田择的委婉表达,急急忙忙回答道,并用夸张的手势来加强自己的语气,“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法兰西绅士,从来可以为了心爱的姑娘放弃一切,包括我一贯自豪的法兰西特质。我想,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遇见这样一位动人心弦的天使,一定是上帝给予我最浪漫的安排,我会遵从上帝的意旨,为美丽的姑娘奉献出我的一切!” 田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来了一句国人对法国人最经典的评价,“我*靠!狗屁浪漫,是浪荡吧?!” 随后郁闷的他将皮雷的话如实的翻译给了覃雨馨,旁边正在画画的童彤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差点把画架都碰到海里。而覃雨馨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直接一脚把这块法国牛皮癣(刚才还是牛皮糖,现在升级了)踹到海里…… 皮雷一脸不解的看着几近暴走的覃雨馨,然后愤怒的对田择说,“是不是你的翻译出了问题,我如此美丽的情话怎么可能让如此可爱的姑娘生气成这样?一定是你没有表达清楚!” 这次轮到田择不干了,直接用中文说,“靠,自己不会中文不懂英文泡妞泡不到,居然怨翻译,你家上帝要这么nb,为啥不直接教会你说中文?”然后毫不客气的竖起一根中指,“这法国sb的逻辑真够神的!” 听了田择愤怒的吐槽,覃雨馨一下子变得甚为哀怨,“小东西,你就这么希望自家姐姐被这么个鬼佬泡走?” 田择现在哪敢说自己纯属闲极无聊,看着这二货鬼佬有点好玩儿,调戏他一下当调节心情了,结果这2b家伙脑子不好使,把自己给气着了。赶紧补救,“不!不!覃姐,这是哪里话?其实我原本听说法国人对于爱情是专家,准备向这进口货学两招散手,以便以后帮你找弟妹,不小心把你绕进去了,没想到传言严重不实,这sb实在不是个理想的学习对象,比华夏的初中生都不如,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轻轻一晃就是浆糊!其实最不想让他泡走你的就是我了……” “这话怎么说?” “我怎么都比这二货有竞争力吧?如果他三下两下就把你泡走了,岂不是伤我的自尊?”田择有些“害羞”的说。 覃姐姐被田择这通没头没尾的逻辑有些绕晕了,不过还是相当不客气的给了田择一记无情的中指,脸有点微红的说,“想泡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谁知道你这妖孽孩子怎么想的?” “……?”田择相当惊讶的看着覃雨馨,这话似乎有内涵啊…… 童彤已经彻底笑晕了,把画笔往笔盒里一扔,摇着轮椅跑过来凑趣,“哇,覃姐姐,你这算是向哥哥表白吗?” 覃雨馨没好气的轻轻踢了童彤的轮椅一脚,“小坏蛋,从来不帮姐姐,只帮你那个坏蛋哥……” 三个人在这里打情骂俏,把原本就气愤翻译不合格、还被竖中指的皮雷气的够呛,冲着田择嚷嚷道,“hi,华夏小子,你太没有专业精神了,你应当如实的将我的情话告诉美丽的女孩儿,我想她一定会感受到我的诚意的!” 田择无奈的把自恋到家的法国男人的话翻译给两个女孩儿听,他虽然懂法语,但实在拿这块法国牛皮癣没办法――打肯定是打不得,骂对于这种厚脸皮作用几乎为零,难办啊! 覃姐姐郁闷的揉了揉头发,突然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举动,把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她款款的走到田择面前,直接抱住比她矮半个头的田择,对着田择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而且吻的极其缠绵……一边吻着,还喘息着对田择小声说,“吻姐姐……” 第030章 决斗!我要赌掉你的裤衩! 纯情小男生在这条被珠市人称之为“情侣路”的大街旁边,被豪放大姐头勇夺初吻,直到覃姐姐连舌头都溜进了嘴里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窜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这样”,然后准备推开自己怀里那个柔软的身体;可是当看到覃姐姐哀怨到极点的眼神,第二个念头立即推翻了先前的想法,“这样抱着软软的很舒服呢,雨馨姐的嘴唇和舌头还是很香的……”,两手根本没有受自己大脑的指挥,不自觉的就拢上了覃雨馨细细的腰肢,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人生的头一次…… 对于这两个都是头一次接吻的青年男女,俩人还是很有天分的,没有出现诸如咬舌头、牙碰牙之类的尴尬镜头…… 这从假到真的一吻,完全是天雷勾动地火,也许最初还有些做秀的成分,结果慢慢的两人真的吻出了情绪,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足有三分钟,才被耳边传来热烈的掌声惊醒,迷迷瞪瞪的从热吻的激情中退了出来…… 除了呆若木鸡的让?雅克?皮雷先生,甚至连童彤都加入了围观群众的热烈掌声中,只是她眼睛里瞬间闪过的一丝痛苦和悲伤却被两个刚从热吻中清醒过来的男女清晰的收在眼中…… 田择一瞬间心情大坏,自己怎么刚才居然把童彤给忘掉了?不过还没等他举步走向童彤,覃雨馨却飞快的甩开田择,跑到童彤的身边,蹲在轮椅旁边,在童彤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童彤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睛里迅速闪显出了一丝希望和狂喜的光芒,和刚才的强颜欢笑完全不同。 当然,童彤这种情绪的剧烈变化只有三个当事人能够体会,其他人依然沉浸在一片对于美丽爱情的赞叹与祝福中,毕竟田择除了矮一点,长相娘了一点,从其他方面讲,田择覃雨馨两人无疑是异常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 “non!non!cen''estpaspossible!cen''estpasvrai!vousetesfreres!”(不!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们是姐弟!)此时,被所有人忽略在一旁的悲情法国帅哥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嚎叫,这才让大家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位苦逼到极点的家伙。 田择现在也不再和皮雷玩儿什么委婉了,直接用法语回答道,“她姓覃,我姓田,就像你们法国人,你姓皮雷,而另一个女孩儿姓艾玛,我虽然叫她姐姐,但我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处于热恋当中,关你屁事?” 皮雷似乎很难接受这种现实,自己刚才献了半天殷勤的女孩儿转眼就去和另一个男孩儿接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到,“不!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我要向你挑战!决斗!我要用我的一切来挽回我爱的女孩儿的心!” 田择登时就怒了,这该死的法国佬,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还有完没完?“决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决斗!你们这些所谓浪漫的法国人很习惯拿心爱的女孩儿至高无上的爱情做赌注吗?” 毕竟对于传统的华夏人来讲,只有极其不知轻重的脑残才真的会把心爱的女孩儿压上赌桌,这对于恪守传统的华夏女孩子来讲是不能容忍的羞辱(当然,极少数的nc女可以例外,也许她们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荣耀也说不定),所以田择根本没有翻译皮雷的话,但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还是让一群围观群众和两颗牢牢系在田择身上的芳心有些紧张! 田择有些激动的情绪,在皮雷的理解当中完全是示弱,“不!不!华夏小子,你们不理解决斗的真谛,这并不是将美丽崇高的爱情作为赌注,而是用决斗来检验你是否有资格来接受这份美丽的爱情!让美丽的女孩儿看清楚谁才能真正给她带来安全感和幸福。如果你怯懦的不敢接受这场决斗,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享受美丽女孩儿的爱,因为你是一个懦弱者!”皮雷看着田择相当单薄的身体和比他低一个头的个子,洋洋得意的宣传着自己为爱决斗的理念。 “狗屁!左说右说都是你说的。”田择被法国牛皮癣毫无廉耻的偷换概念弄的有些郁闷了,虽然不管文的武的,他都不会怕这个家伙,可是一旦他答应了决斗的要求,就势必要将覃雨馨摆上赌桌的现实,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左右为难的田择只好将他和皮雷刚才的对话翻译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果然,一圈围观群众的爱国热情瞬间被激发出来,这个法国鬼佬马上被划归人渣和垃圾的行列,坚决不同意决斗。当然,除了对于将爱情作为赌注的反感,刚重要的是田择那付小身板实在无法给现场观众以任何的胜利的信心。 反倒是作为赌注的覃雨馨,根本不在乎皮雷的决斗建议。在她看来,田择不可能输,而且即便输了,田择失去了资格,难道你个法国2b就有资格了?资格认定方是我覃姐姐!享受了华夏国企这么多霸王条款的洗礼,任何一个华夏国民都对霸王条款的运作机理毫不陌生,今天我覃姐姐就定这么条霸王条款。 至于被摆上赌桌,也许被那一吻彻底激发了小宇宙,覃姐姐极其豪气的表示,田择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姐姐漂漂亮亮的赢回来!而且要求田择正式翻译给这个法国2b青年听,“你让他估摸一下他浑身上下所有东西值多少钱?我要让他把裤衩都输了!让他从这儿跳下去,游回法国!对了,可以给他留本护照。” 好吧!覃姐姐已经如此豪迈的发了言,田择自然是义无反顾的顶了上去。微笑着向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拱了拱手,谢过大家的捧场,就走到皮雷对面准备讨论一下决斗的细节问题。 突然田择发现有一对外国情侣也加入到围观当中,还非常好奇的用英语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运气不错,被问的那个人英语还行,虽然说的有些磕磕巴巴,不过大致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两个外国人的英语很纯正,看来应该不是法国人(一般情况法国人的英语都相当糟糕),所以田择主动上前,用英语对两人说请两人做这场决斗的见证,免得找个华夏人做见证,这个没脸没皮的法国牛皮癣不认账。 果然,两个英国人对于担任决斗的裁判兴趣相当浓厚,高大的英国男人还拍了拍田择的肩膀,“你做的对,小伙子,法国佬从来就是不守规矩的典型,有我们在,一定不会给他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 田择笑嘻嘻的说了谢谢,然后对皮雷用法语说,“我也不占你便宜,请这二位英国朋友来做决斗的见证,你是否同意?” 虽然皮雷这个大法兰西主义者从来对英国人是欠缺好感的,不过相比起其他的华夏人,英国人相对来讲还是靠谱一些,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他正准备张口说决斗方式,被英国男人果断的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英国男人转头对田择说,“按照欧洲的决斗规则,决斗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你有权选择决斗的武器。不过我想现在这个时代,举行一场生死决斗是没有必要了,你可以来选择一下决斗的方式?” 田择斜着眼睛看了看一脸轻松的皮雷,对英国男人说道,“这样吧,你告诉他,比两场,一场自由搏击,一场比文明点的,比如……转魔方怎么样?” 英国男人一呆,完全没想到田择居然会选择自由搏击,在西方人看来,体重才是决定自由搏击胜负的关键因素,田择这小身板,两个加起来有没有身高体壮的皮雷重? 田择没理会他,接着说,“如果两场全胜,自然不用比了,如果一人赢一场的话,再加赛第三场。对了,还有我姐姐的附加赌注,你也要告诉他。” 英国男人现在看田择的目光已经无限接近于看见哥斯拉的情形,这个狂妄的混血小男孩儿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这个小男孩儿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小号金刚? 不过作为公证,英国男人也不好对于田择的选择提出太多的异议,就转头向皮雷讲解起田择的要求。只可惜,这家伙的法语和皮雷的英语很有一拼,属于英国人法国人都听不懂。最终还是田择自己动嘴,又向皮雷解释了一通,然后皮雷的眼神也变成了看见哥斯拉的情形…… 皮雷最终还是对覃姐姐提出的附加赌注提出了有限的异议,要求仅用自身携带的硬通货作为额外的赌注。理由是不论输赢,这样大家不伤体面。让田择暗地里竖了下中指――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也知道体面?不过田择想了想也就算了,难道真让这熊孩子把他那条臭裤衩扒下来? ----------------------- 这场偶遇的中外决斗让各路围观群众兴致高涨,给大家的旅游过程增加了许多的看点和乐趣。 绝大多数人虽然心理上无比倾向于田择,但是在听到了公布出来的决斗规则之后,普遍认为田择选择的魔方肯定是他拿手的项目,但不看好田择在技击中能够获胜,基本都认为需要第三场来决定胜负。 作为最重要赌注的覃姐姐虽然刚才答应的豪情满怀,但只有被她拉着小手的童彤知道她有多么的紧张。整只手掌没有一点温度,冷汗淋淋,而且还在微微颤抖,童彤轻轻拉了一下覃雨馨,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放心好了,哥赢定了,看着吧,两场加起来不用五分钟。你就等着收钱好了……可惜这个叫皮雷的家伙似乎不像是个有钱人,否则我们一路上的路费今天一天就挣出来了!” 覃雨馨愕然的看着童彤微笑的小脸儿,童彤脸上写满了轻松,微微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毕竟对于田择的了解,这里没有人能超过童彤,童彤既然都信心满满,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 所以她非常淡定的掏出一张存有二十万的储蓄卡,去赌皮雷交出来的据称有2万欧元信用额度的信用卡。其实,对于这点儿钱,田择并没有真看在眼里,只是想找个机会恶心一下这个无聊的牛皮癣,输了就赶紧滚蛋,不要在华夏晃来晃去的惹小爷心烦…… 最终,双方商定先比魔方,再比技击,第三项比赛等到前两项比完再选择项目。 田择从背囊里掏出一只魔方,原本这玩意儿是准备在路上向覃姐姐献宝用的,覃姐姐从童彤那里知道田择魔方玩儿的极好,但从来没有真见识过,所以田择本来就准备找时间表演一下,结果在这里用上了。 他把魔方随便转了几下扔给皮雷,让皮雷先开始,如果自己先动手,皮雷估计连拿魔方的勇气都会失去的。皮雷似乎也明白这肯定是田择的强项,所以也不推辞,在英国裁判的开始指令下,迅速的转了起来…… 第031章 华夏的小孩儿你也惹不起! 3分16秒。 应该说,在普通人的水准里,皮雷的魔方玩儿的算是很不错,今天他也算超发挥了,对于这个成绩相当满意。他盯着一圈人的嘘声,有些得意的把魔方转了半天,才微笑着扔给田择,还给了覃雨馨一个媚眼儿,让覃姐姐差点吐出来…… 田择毫不在意的向裁判示意了一下,裁判一点头,田择甚至没怎么研究魔方的现状,没有任何迟疑,包裹着魔方的两只手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堆手――残影…… 所有人都只觉得一片眼花缭乱,却丝毫跟不上田择双手的节奏,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田择已经将一枚完美的六面同色魔方交到了裁判手中――十八秒钟,这还是裁判楞了一下神之后才掐表的时间,甚至比皮雷转乱魔方的时间用的都少。 围观群众在楞了一下之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靠!太值了,这个水平能否去挑战吉尼斯纪录?有几个有心人幸运的将田择转魔方的视频录了下来,但是在回放的时候依然只能看到一堆的残影,只有放慢好几倍之后,才勉强能够分辨出田择手的动作,幸亏田择有先见之明,事先要求大家不要露出脸,否则这几个视频上传,田择将瞬间红遍大江南北。 包括裁判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欢呼,只有对面的皮雷一脸的菜色。虽然他事先知道魔方肯定是田择的强项,但这个差距如此之大的结果是羞辱性的。 他现在有些发憷了,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较量啊。再想想刚才田择提出技击时的淡定表情,他第一次开始觉得信心有点崩塌。在这个以神秘著称的国度里,是否真的会有些非常怪异、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人和物,万一自己真输了,没了那张信用卡,自己难道还真的要游回法国去吗? 看着对面目光有些呆滞的皮雷,田择嘿嘿一阵冷笑。 其实说起来田择一般情况下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相反,按照认识他的人评价,田择其实相当的厚道,脾气秉性都很温和,不过今天这个法国牛皮癣一次次的践踏田择的底线,才把他给惹毛了,他是真正下定决心,哪怕露出自己真正的底牌,也要让这个讨人嫌的法国佬好好见识一下,在华夏,你跟小孩儿都玩不赢! 英国裁判这会儿心态有些转变,皮雷的惨败让他真的开始有些同情他的欧洲老乡了,嗯,下一场技击可能也有点悬,别输太惨就好。他拍了拍皮雷的肩膀,让皮雷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示意第二场技击马上就要开始了,请皮雷做好准备。 皮雷勉力振作精神,这场一定要赢,看田择那不知道有没有40公斤的体重,和自己这个将近80公斤的体重比起来,实在就是棵豆芽菜。如果这样自己都赢不了,那就说明上帝今天真的旷工了,而且还被撒旦偷偷值了一天班儿…… 皮雷脱掉外面的罩衣,只剩下一件紧身黑色健身背心,两条粗大的胳膊上肱二头肌高高隆起,还蹦跳着狠狠的比划了几个拳击动作。田择却有些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好吧,这货身材还算不错,肌肉有点形状。 田择也把外面的冲锋衣脱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t恤。和皮雷健硕的身材相比,田择的身材的确有些惨不忍睹,甚至放在普通的青少年里也属于单薄的类型。这种身材上强烈的反差,让原本相当乐观的观众又开始紧张起来。田择自己却轻松的笑了笑,做了几个热身动作,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轻轻马步一扎,左脚虚提,摆出一个云手的架势,手指轻勾,示意皮雷可以开始攻击了。 通过刚才对于双方体格肌肉的直观比较,皮雷的自信心又恢复了一些,如果这种身体素质的对比自己都会输,也活该自己要游回法国去了。 皮雷弓起身子,摆出一副经典的拳击起手架势,两个拳头一高一低护在头前,这会儿他学聪明了一些,自己已经输不起,所以他的计划是以稳为主。看田择这个架势,应该是那种叫“太极”的拳法,因为欧洲也有很多人学这个,虽然似乎没啥攻击力,但是听说这种有些诡异的拳法,看似软绵绵的,但是可以做到“200克力量抵挡500公斤的力量”。虽然皮雷本人对于这个夸张的力量反差一点都不信,不过并不妨碍他准备当一只忍者神龟…… 看着皮雷一副我是乌龟我怕谁的架势,田择对于这个法国佬的评价再次下调了一个档次,和我这么个小孩儿打,你都这幅样子,居然也好意思跳出来决斗。好吧,你不动,少爷我来…… 田择收起云手,轻轻跳了两下,然后一下腰,速度极快的一个前扑,在地上打了个滚,两条腿先后照定皮雷的下三路就踹了过去……田择可不傻,你家伙这么大的个子,比自己高将近两个脑袋,不过下盘相当虚,小爷才不站着和你打,躺着来……地躺拳! 田择的肌肉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皮雷反应过来,右腿的膝盖和小腿就已经分别挨了两脚。还好,并不很疼,可是为啥有些麻? 这种从没见过的“无赖”打法,一下子搞的皮雷手忙脚乱。这时候他的个头反而成了最大的障碍――田择的全身就没有超过他大腿的地方,除非他愿意蹲着打,否则俩硕大的拳头根本毫无用武之地,而他的两条腿的反应速度比起田择来远远的不如,被泥鳅似的田择踢的毫无章法的乱蹦…… 围观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现在的皮雷就像在跳一支节奏糟糕到极点的踢踏舞,摇摇晃晃、连窜带蹦,两条粗壮的胳膊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保持替身平衡……而田择则象他脚下的一只跳蚤,速度飞快的在皮雷身前身后左边右边滚来滚去。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皮雷现在非常被动,不过田择虽然占据了表面的优势,但似乎缺乏一击致命的力量。至少现在皮雷虽然很狼狈,没有任何的反击机会,但一旦他脚下乱踢一气,踢中田择一下,也许田择就糟糕了。 不过有心人却发现,田择对于皮雷的攻击似乎并非没有效果,尤其是皮雷蹦跳的节奏越来越乱,而且姿势也越来越不自然,似乎身体的协调性出了些问题。正当大家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场中怪异的打斗场面,算计着皮雷还能扛多久的时候,皮雷却突然一瘸一拐的跑出圈外,高举双手,用英语大声喊着,“foul!foul!(犯规!犯规!)” 英国裁判似乎也意识到,皮雷受到了相当诡异的打击,也许下一刻就会无比狼狈的被踹翻在地,所以听到皮雷的喊声后,不顾围观众的嘘声,赶快趁势中止比赛,把皮雷从危机中解救了出来。田择却被这突然的变故搞的很没情绪,从地上爬起来,嘟嘟囔囔的对裁判说了一句,“我似乎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吧?” 皮雷和英国裁判都有些尴尬,皮雷一脸不爽的说,“你踢中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疼,但是腿却逐渐变的很麻?你的鞋上面肯定有麻药!或者用了其他违规的方法。” 田择一翻白眼,象看白痴一样盯着皮雷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这让我对你们法国人的智商表示怀疑!” 然后他把皮雷的话翻译给英国裁判听,随即就皱着眉头对裁判说,“我是一名中医学徒(好吧,田择这个年纪自称医生也没人相信),知道人身上有很多地方,并不需要用很大的力量击打就会有一种很麻的感觉,你们欧洲人难道不知道这个?这也算犯规?” 随后一脸不爽的样子对周围华夏人说,“tnnd,这法国二货连麻筋都不知道,唉,白躺在地上踹了半天……” 华夏人都闻言大乐,原来这个小家伙明知力量是弱项,所以专打人麻筋……不过这样衍生出来一个问题,这麻筋是你想打就能打的着的吗?这孩子还真是一武林高手啊! 裁判和皮雷听着周围的哄笑声,相当无奈,互相之间鸡同鸭讲搬的沟通了半天,裁判才走到田择身边说,“皮雷先生认为他并没有倒下,所以这一场算平局,要求再比一场。我个人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并不算特别合理,但是也情有可原,毕竟中医对于我们欧洲人来讲完全是不可理解的……” 田择一脸的黑线,这完全是打着无知的旗号耍无赖……甚至比直接耍无赖还要无耻,“靠,你们不懂就不算?!狗屁逻辑!” 他有心发飙,不过看了看一圈人好奇的眼光,还有覃雨馨童彤有些担忧的眼神,算了!不许惹事儿的铁原则被摁在脑门上,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今天如果不让这几个鬼佬心服口服,不知道回去之后又胡扯些什么,回头弄个欺负“外国友人”的名头也是一桩麻烦,既然今天已经废了这么多的力气,索性一次搞到他们口服心服吧!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轻轻拍了拍英国裁判的胳膊,说道,“老兄,屁股坐歪了啊。不过今天你们是客,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英国裁判心里也有些惭愧,突然感到自己被田择拍过的半拉身体瞬间变的酥酥麻麻的,吓得他差点以为自己中风了,随即才反应过来是田择故意打了他的麻筋,教训他吹黑哨…… 这时他终于明白田择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皮雷这家伙估计彻底坚持不住了才叫停了比赛,没看见现在皮雷两条腿还在哪儿哆嗦呢。今天这个该死的法国佬算是把欧洲人的脸都丢光了,还把自己这个大英帝国的子民也拉来当了垫背…… 他看见了围观者看着他和皮雷的眼神大多流露出一种不屑,而且许多人正举着手机、摄像机兴致勃勃的拍摄着……连他的英国女友此时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好吧,自己完蛋了!估计到今天晚上,自己女朋友会不会让自己上床都成了问题,而且自己和这个该死的皮雷会成为社交网络上的一大丑闻,并且成为这个庞大国家的全民公敌,被无数人竖着中指骂shit……如果这里头有马考人或者宏空人,把他俩的形象放上facebook或者youtube,那么全世界都会鄙视他俩的!想到这里,英国裁判相当后悔自己为啥要来趟这趟浑水,既然已经趟进来了,为啥又要吹黑哨,他有一种异常强烈想要逃跑的冲动…… 田择举起手压了压正在狂嘘皮雷的观众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随后找人要了一副没开封的扑克,对裁判和皮雷说,“既然不打了,第三场我们换个文明点的玩法好了,扑克牌,这样简单,也很快,大家都很累了,行不?规矩可以交给你定,免得你又找借口……” 其实皮雷想自己提比赛项目的,不过这次连英国裁判都不帮他了,英国裁判怨念深重的瞪了他一眼,难道还让你去和这个小孩子比掰手腕吗?已经够丢人了,你这个法国杂*种就别再现眼了…… 所以皮雷一脸的尴尬,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比大小,一人五张牌,单张比大小加上组合比大小,一共六分,看谁的分高。 拿出大小王,裁判、皮雷和田择一人把牌洗了三遍,交到英国裁判手中。 皮雷也不谦让,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毫不客气的先动手抽出五张牌,看过之后,原本紧张的神情瞬间喜形于色,看来是相当不错的牌面,让围观群众又发出一阵响亮的嘘声;相比之下,田择的脸上却相当平静,慢慢的抽出五张牌,组合了一下交到裁判手中,然后对着皮雷嘿嘿一笑,“你输了!” 皮雷手中的牌面则是草花a,草花k,两张q和一张10,如果真的和一般情况比起来,皮雷能一下子拿到这么多花牌的确值得庆幸了,但是这点运气在2号过目不忘的神技之下,完全就是浮云…… 裁判手里翻过来的牌面是黑桃红桃方片三张a,黑桃红桃两张k,完爆皮雷好几条街…… 田择长出一口气,微笑着向欢呼的群众挥了挥手,然后扭头对着皮雷说道,“好吧,亲爱的让?雅克?皮雷先生,看来今天你家上帝真的没上班。这次你应该没话说了吧,承认失败也是一种美德。如果再唧唧歪歪,我不介意亲手把你丢到海里让你往回游泳了!” 看皮雷还想张口说点什么,他那个已经受够他的英国老乡先不干了。赶紧搂住他的肩膀,往人群外头走去,也不管皮雷听不听的懂,边走边声色俱厉的告诫这个不知好歹的法国混蛋,赶紧收摊滚蛋……否则他只会更加难堪,那么多录像证据,这事儿真闹到法国大使馆估计都没人帮他,能施舍他一张飞机票让他滚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最后又郑重警告他,如果他还准备继续折腾,就别怨自己这个欧洲老乡甩手不管了,自己已经因为大吹黑哨被所有人敌视了,可不想跟着你这个法国二货一起被扔到海里游回英国…… 也许绝望之下,皮雷先生的英语听力快速增长,居然理解了英国哥们儿的意思;或者英国哥们儿脸上的表情已经让他根本不需要听懂,也知道这位老乡准备不管他了…… 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处境的皮雷先生,垂头丧气的来到了正和覃雨馨童彤击掌庆祝的田择面前,耷拉着脑袋小声哼哼着,也不知道想和田择说些什么,反而赢了比赛的田择心情相当好,对于已经彻底认怂的皮雷怨念也没那么重了,开口说道,“呵呵,皮雷先生,不过输了一场游戏而已,不必太在意,您的心上人正在美丽的法兰西等着你,把您的情话留给她吧……”。 然后他从裁判那里拿到的那张信用卡递回给他,“好了,赌钱是个玩笑,祝你在华夏玩的愉快……一路顺风……” 说完,谢绝了几个围观群众的合影要求,在一片掌声中和覃雨馨一起推着童彤走出广场,继续沿着滨海公路慢慢走去…… 田择三人对于金钱的淡然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看着三人潇洒的背影,大家纷纷鼓掌祝福这一对儿相当般配的俊男靓女。 谁都不知道三个神仙一样的人儿却在谈论着相当俗气的事情…… 童彤偷偷问覃雨馨,“雨馨姐,真的不要那张卡啊?不少钱呢,估计够我们走到川省了……” 田择嘿嘿笑着揉了揉童彤的脑袋,“小傻瓜,那是信用卡,回头这法国二货一个电话挂失就搞定了,我们拿着那张废卡作甚?” “哇,那个法国人不会这么没品吧?” “切,他的节操早掉的满地都是了,挂失已经是我尽量高估他的人品了,弄不好这熊孩子敢报警说我们偷的信用卡!” 第027章 崖门怀古 这一场古怪的决斗,被当天的很多观众记忆了很久,几个被剪辑过的视频在网络上也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浪花。不过对于田择、覃雨馨和童彤三个人来说,意义就相当复杂了。 虽然在现场覃姐姐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但是真的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覃姐姐却连田择的脸都不敢看,而田择也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眼神四处乱飘…… 那个三分钟热吻,在之后几天里,三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但是三个人之间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每个人都知道,越是无人提起,反而越说明这一个吻确确实实烙在每个人的心里,未来的路还很长,每个人都需要认真思考一下自己需要如何对待这个吻所带来的改变。 ------------------------------- 在珠市又晃荡了两天,三人研究了一下地图,从这里到磊州半岛,一路上都有沿海公路,海岛众多,景色也很不错,所以一致决定调头向西,沿着海边开始徒步旅行。 现在正值深秋季节,是南海之滨每年气候最好的时候,台风季节已经过去,而北方的寒流还未南下,雨水也很少,气温非常舒适。三个人避开了车流密集的国道,就在离海边不远的乡村公路上惬意的前行。 前面有一个田择非常期待的去处,其实他对那个由各种人造景观堆砌出来的所谓的海战主题公园本身并没太大兴趣,感兴趣的仅仅是那个地方的名字——崖山。 崖山,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地方,它更代表了一个辉煌时代的远去,一个悠久文明和承载这个文明的古老民族的历史拐点。 在这里,汉民族和它所代表的华夏文化传承,留下了一处永不磨灭的巨大伤疤和裂痕,甚至在数百年之后的今天仍未弥合——在一些海外的历史研究者眼中,真正的古典华夏文明在这里实际上已经跌落悬崖。就在这里——崖山,承载着这份文明的20万大汉民族最后的精英,已经作为一个整体湮灭于此,崖山之后,已经再无中国…… 一路上,田择似乎都心事重重,情绪不是很高。越来越接近崖门海战主题公园,已经远远的能够望见了公园建筑的模糊影子,田择却抬头对覃雨馨说,“覃姐,有点累了,我们在这儿歇会儿吧。”这让覃雨馨和童彤都有些奇怪,田择这个从不会叫累的体力怪物怎么会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不过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陪着田择在路边的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 田择拿着一瓶矿泉水,却没有喝,有些呆呆的望着身边不远处已经逐渐开阔起来的崖门水道,突然开口问道,“覃姐,你说当初在这里,那十几、二十万人都是自愿跳进大海来殉国的吗?” 覃雨馨一愣,可能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很认真的思考过,她想了一下,“也许吧,我想至少大部分人是自愿的吧!否则不管怎么逼迫,也不会是那样一种彻底的结果,而且我总觉得按照历史上对灭宋的张弘范比较公平的评价,似乎也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屠夫。所以那批人几乎没有幸存者,二十万人齐蹈海可能是一个准确的说法吧。” “为什么呢?”田择多少有些难以理解十几万人前仆后继、慷慨赴死时的那种毅然决然的心理状态。 覃雨馨呆了呆,“这个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了,也许我们现代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文明和信仰被彻底湮灭时,这些汉人最后的精英心中的悲怆与绝望吧!” 田择沉默了一会儿,无意识的点了点头,“那些都是一些令人尊敬的人!” 也许话题比较沉重,三个人有些沉默,头脑中不约而同的描画出几百年前那一场几乎必败的大战,南宋军民在战前的绝望和悲壮,以及战后宽阔海面上浮尸数十万的惨烈…… 覃雨馨觉得田择今天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尝试着劝解他一下,“阿择,要不今天我们就不去了,其实那么个人造景点应该也没太大的看头。至少对于现代绝大多数年轻人来说,几百年前那段历史的悲壮是虚无的,与他们无关,享受现在才是真的,你当初专门提出要来这里,实在是比较让我吃惊。” 田择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想来这里看一看,向那些人鞠个躬,不管如何,那是一些值得我们尊敬的古人,我觉得这里比其他很多地方都值得来。” 然后他苦笑着对覃雨馨说,“雨馨姐,我和童彤曾经去过蛇口的宋少帝陵,那可能是国内最小的皇陵了吧,挺寒酸的,不过我还给小皇帝和陆丞相的雕像认认真真鞠过三个躬……” 他转头看看远处主题公园的影子,喃喃的说道,“只可惜,看了看介绍,这里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还不如那个小到有些寒碜的少帝陵给我的震撼强烈,其实我更希望这里仅仅只剩下那块提着“张弘范灭宋于此”的那块石头(解放初清理航道时已经被炸)……那可能更有纪念意义吧。” 也许是被田择的态度所感染,覃雨馨也沉浸到回忆当中,她脸上非常难得的露出肃穆的表情,还第一次提起了她的父亲,“我爸爸是学历史的,教哲学的,这里他也曾经来过。他告诉我,作为一个学者的身份来说,他更希望那时的许多人能够忍辱负重的活下来,那样,我们华夏文明最精华的部分也许能够更多的传承下来一些;但是,作为一个很传统的华夏人,他更是理解和敬佩那些自愿蹈海的人们,他们断绝了自己的生命,同样断绝了华夏文明的精华传承;可是他们用这些作为代价,给我们这个民族换来了更多的精神上的东西。也许,对于一个民族来讲,这些可能比那些物质上的继承更加重要吧……” 她看了看正凝神倾听的少年男女,接着说道,“其实,小时候,爸爸第一次给我讲崖山的时候,我哭了个一塌糊涂,那时候我九岁,我不理解为什么陆秀夫一定要背着和那个比我还小的小皇帝投海自尽,心里只是想着,那个小皇帝太可怜了,被淹死一定很痛苦吧;” “后来我渐渐长大,爸爸又告诉我,同时跳海的还有太后,还有很多大臣、许多文人、许多工匠、许多士兵……许许多多原本不需要承载国破家亡责任的普通人。他说,也许历史只记下了陆秀夫、小皇帝、杨太后他们以身殉国,但那些名字都没有留下,却毅然蹈海赴死的普通人可能更值得我们敬重……” 听着覃雨馨慢慢的讲述,田择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手背不经意的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感慨道,“哎,可惜了,我觉得这些人如果能够活下来,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价值更大吧!至少他们能够保留下来很多的东西……” 一直以来对田择言听计从的童彤,这次却相当难得的对田择的话表示了不同意见,“哥,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也许这些人活下来,的确能够多传承下来一些知识、技能,但是那些东西都是可以替代、可以超越的。可是少了他们,崖山也不会让那么多的后人记得,那样的话,之后的华夏文明也许会多些肉,却少了好多根骨头……” 覃雨馨微笑着对童彤举了个大拇指,“我也觉得,一个民族也好,一个人也好,精神属性也许更重要些吧,其实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没丢当然很好,不过没了也就没了,难道我们现代还真指望几百上千年前的东西发挥多大作用?” “就像明亡时的那个钱谦益一样,算得上一个学富五车的家伙,他的确苟活了下来,可是后人更认同的是柳如是,而不是他这个所谓大儒。不管任何时候,无论是华夏的史书,还是其他国家的历史,舍生取义、慷慨赴死都应该是一种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吧,不论他是贩夫走卒,还是青楼歌妓。” 被两个女孩子鄙视了一番的田择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其实从他内心来讲,他也在很大程度上认同覃雨馨和童彤的观点。不过他有时还是会觉得,换一个角度看,在那种华夏倾覆、神州陆沉的危难时候,一死了之并不难;但是如果真的有些人抱定文化传承的使命,忍辱负重活下去,那却是一种更加困难选择,不仅要终身受困于自己良心的谴责,还要被后世的史书不断的鞭笞喝骂,永世不得翻身…… ---------------- 田择之所以对于历史相当的感兴趣,那是因为他肚子那个说不出口的隐秘,他总是希望能够从历史中,从古人的智慧里找到能够解开自己心结的方法,让他能够摆脱那个极其纠结的自我认知。 一直以来,他始终纠结于“自己是一个人工造物”这个心魔的困扰,而更加令他忧惧的是脑子里那些构造他自身的技术,那是一些对于上帝和魔鬼都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技术——用之于正,活人无数;用之于邪,天下大乱。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从张岩松十几年的工作日志里读到了太多的可怕的东西——一个原本极其单纯的科研狂人,是如何一步步的迈过了科学的道德底线,一步步把原本用来拯救生命的技术,延伸、拓展到创造生命的技术,又一步步将创造生命的技术,发展成为真正的改造生命的技术,此时的他距离魔鬼已经是咫尺之遥。终于,张岩松在迈出堕落地狱的最后一步之前,他醒悟了,他选择了自我毁灭,却把这种最为痛苦的抉择交到了田择手中。 在很多时候,田择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会安全许多,但是这个世界上即便没有了自己,还有张岩松身后那个神秘的执委会、还有世界各地许许多多的技术狂人,依然在拼命研发着那些魔鬼般的技术,而如果他们成功了,自己这个还算有良心的“人”,也许反而成了能够制约他们的唯一因素,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抉择呢? 其实,此时的田择的思维已经进入了一个非此即彼的误区。一方面,他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另一方面,他的内心又在不断的否定自己的人类身份。 他很多时候都想自己象那些慷慨赴死的烈士们一样,主动终结自己这个妖孽的生命,可是那样的结果是,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死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他也想过自己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上,就有责任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什么,可是这样做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最终导致技术的扩散和失去控制……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覃雨馨和童彤异口同声对于舍生取义的赞许,让田择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果断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最简单明了的选项? 眺望着远方缓缓流淌的崖门水道和灿烂的夕阳,田择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心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去吧,融入大海,一切就都过去了……” 此时田择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张岩松以他自己的基因作为蓝本,为田择构建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基因组合时,可能却忘记将他自己基因中最隐秘的一颗不定时炸弹摘除——那就是远超常人的自毁倾向…… (p.s.这一章,10号写的相当纠结,整整两天时间,写了不下15000字,不断的删改剩下了这3000来字,很多东西其实依然没有表达出来。一方面是对崖山所代表的那段历史;一方面是田择的心理活动真的很难把握,又不想堆砌一些太过小白的文字轻松抹过;而二者的衔接也比较生硬,请各位见谅吧。而且这一段实际上也是对于田择未来的道路选择很重要的心路历程。以后10号有了好的想法再回头修改吧。) 第028章 迷失 田择的异状被覃雨馨和童彤一丝不漏的收在眼中。 如果说童彤的社会经验很少,始终对于田择这种隔三差五的迷思有些不明所以,而田择的情绪也总是能很快的恢复过来,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无论哥哥有多大的麻烦和困扰,自己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承受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而覃雨馨却是头一次见到田择迷失在自己思想中。她虽然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田择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却很敏锐的感觉到,田择的迷茫绝不是像一般的文学青年对于历史遗迹的悲春伤秋,而是的的确确的失去了方向,说严重点,有一个时刻,她感觉到田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几乎在瞬间散去。 覃雨馨立刻起身冲到田择面前,看到了田择那双毫无生气的双眼,吓坏了的她立刻跪坐在田择的身边,将他的头紧紧搂着,轻轻拍打着田择的后背,带着哭音说,“阿择,你怎么了?别吓姐姐啊!” 童彤此刻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田择这次的情况远比之前更加严重的多,这在田择最后一次苏醒以来,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她也赶紧摇着自己的轮椅艰难的来到田择身边,毫不顾忌可能存在的危险,猛的扑到田择身上,哭着说,“哥,你怎么了?童彤很害怕啊!” 覃雨馨温暖的怀抱和童彤凄厉的哭声,让田择猛的从纷乱的心绪中爬了出来。当他有些迷惑的询问2号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他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田择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失神的状态下,居然产生了如此可怕的幻觉和如此强烈的自毁冲动。他赶紧让2号记录下刚才自己那段精神波动的频率,并要求2号今后再次发现自己进入到与此类似的状态时,可以自主采取任何行动将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哪怕再晕一次也在所不惜。身边两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子这次真的被自己吓坏了…… 回过神来的田择感受着覃雨馨的怀抱中的柔软和温暖,脸色有些苍白的抬起头,轻轻拍了拍覃雨馨的后背,歉意的对覃雨馨笑了笑,“覃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然后扭身紧紧的搂住了伏在地上大哭的童彤,轻轻吻了吻她的面颊,抚摸着童彤的后背,“童彤乖,不怕,是哥不对,哥永远不会丢下童彤不管的。” 覃雨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想问田择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可怕的精神状态,不过她看了看暂时还无法止住泪水的童彤,最终变成一声叹息。 她起身帮田择一起把童彤重新扶上轮椅,故作轻松的拍了怕田择的脸颊,对田择说,“老弟,没想到你简直比女孩子还感性,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比文艺青年还文艺青年,居然悲春伤秋到如此地步,吓死我们了……” 已经彻底回过神来的田择也知道今天自己的精神状态真的非常危险,幸亏覃雨馨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否则后果真的有些不堪设想,尤其是看着坐在轮椅上还在不断抹眼泪的童彤,歉意更重,自嘲的说道,“好吧,也不知道刚才脑子怎么就进了死胡同,替古人担忧到我这个地步,也算二到了一定程度了,今天晚上我们找个能做饭的公寓式酒店,我给姐姐妹妹们做饭赔罪……” 童彤此时终于把眼泪抹干净,回过头一脸的不高兴,不断拍打着田择,嘟着嘴对他说,“你是个大坏蛋,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否则我和覃姐都不理你了。本来开开心心的出来玩,不带你这样的!” “是,是,童彤公主说的对,哥今天不乖,以后再这样让童彤打哥的屁股……”精神已经基本恢复的田择抚摸着童彤的长发,苦笑着安抚童彤,“晚上你们想怎么修理哥哥都可以,哥绝不反抗……” ------------------ 因为田择这次的异样,返程的路上,三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与之前行程里欢声笑语不断形成了明显的反差。最终,覃雨馨决定在新台市找了个家庭公寓式酒店休整几天,好好调节一下大家的状态。 在休整的这几天里,覃雨馨一直想单独和田择谈一谈,希望能够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和童彤聊天时她了解到,田择这种就像离魂一样的精神状态其实并非第一次出现,在第三次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时不时会出现,只是这次尤其严重罢了。 她可不是童彤这样的小女孩儿,她知道田择内心的最深处,一定有一个难以言语的秘密和苦痛,甚至连他和童彤如此的亲密无间,也丝毫没有让童彤了解到一丝一毫。 而这个秘密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可能已经濒临田择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舒缓排解这种压力的方法,否则,今后田择一个人的时候,再出现这种情况后果将会难以逆料。 许多次她和田择独处的时候,她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田择都看在眼里。终于在一次童彤午睡的时候,田择主动找上了覃雨馨,两人来到阳台上,对望了好一会儿,还是田择先开了口。 两个人现在都已经毫不在意彼此私下做一些亲昵的动作,田择上前轻轻用手拢住覃雨馨修长的脖颈,把头放在覃雨馨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覃姐,我的身世的确有一些隐秘,我也不是想刻意的对你和童彤隐瞒,但是我现在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等我想明白了,我一定会首先告诉你和童彤。奶奶去世之后,童彤和师傅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们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还是把你给加上了,希望你不要怪罪我的隐瞒。” 覃雨馨听到田择终于亲口承认自己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微笑着紧紧反抱住田择,向后轻轻的仰了仰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看着田择那张帅气的有些妖异的脸,深情的说,“小东西,姐姐很开心,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除了童彤,姐姐虽然是你的战利品,但也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至于你的情况,姐姐以后再也不问你了,不过做任何事,替童彤和姐姐多想一下……” 田择微微点了点头,搂着覃雨馨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谁都没有说话,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脏清晰的跳动,很久很久…… 之后,三人旅行团的气氛终于彻底恢复了正常,欢声笑语又重新回到大家的脸上。既然已经决定不着急上路,而且田择确实对二女心存歉意,就索性使出浑身解数,下厨、推拿按摩、唱歌、耍宝……好好让两位美女享受了一下超五星的公主待遇。 很快,三个人的身心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就在两位姑奶奶开始抱怨如此辛苦的旅行过程中居然开始发胖了之后,三个人整理好行囊,再次走上了征途…… --------------------- 接下来的行程进行的很平稳,三个人彻底贯彻了安全第一、低调上路的原则,不疾不徐的沿着既定的路线向桂省的方向进发。如果说有点什么意外,就是三个人在闸坡岛上再次碰见了那个来自法兰西的猥琐帅哥让?雅克?皮雷先生。 三人见到他的时候,死性不改的皮雷又操*着他那套华夏人和英国人都听不懂的法兰西式华夏英语,向一位胖乎乎挺可爱的女孩儿兜售着他那一套“上帝浪漫的安排”,这次的女孩儿可能并没有表现出如覃雨馨般强烈的反感,偶尔会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和皮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让皮雷很有些亢奋。 田择三人对于这家伙好到逆天的运气很有些感慨,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居然让他安全混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走丢——看来华夏的治安的确不错,华夏人民也相当实诚。就他这样的,要搁其他地方估计早被骗到天上去了。 田择象看见老朋友一样,离着远远的,笑眯眯的用法语给皮雷打了个招呼。结果令他相当郁闷,皮雷扭头看见他之后,就像大白天看见鬼一样,毫不犹豫的扔下那个目瞪口呆的女孩儿,象兔子一样调头就跑,瞬间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当中…… 这让田择非常的自责,自己其实压根没有准备找他麻烦,只是想表达一下熟人之间的友好问候,结果人家相当的不给面子,难道哥长的真的很象哥斯拉? 覃雨馨和童彤上前有些歉意的向那个女孩儿略微解释了一下,然后看着田择有些抑郁的表情和远处以不亚于博尔特的速度快速逃窜的皮雷,开心的哈哈大笑。看来田择给这个家伙留下的心理阴影相当巨大,他是否还有胆量继续他的华夏浪漫之旅实在是个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今晚立即逃回羊城买张机票快快的回家。 --------------------- 一路上,覃姐姐的那张“女神脸”依然会时不时招来几只苍蝇的觊觎和搭讪,不过当她第一时间紧紧挎住田择的臂弯,基本上苍蝇们都会立刻被田择的那张妖孽容貌衬托到无地自容,剩下的几个脸皮比较厚实的,也会被田择突然间蹦出来的两句法国国骂惊走——这一点其实让三个人有些不爽,国人似乎面对外国人时自信心还是相当欠缺啊,为此覃雨馨还专门在某日的专栏里对这种情形大加鞭挞一番。 这个主意是田择在对付一个相当黏糊的家伙时候,感觉这个家伙的做派很眼熟,偶然间联想起了皮雷那个法国浪荡货,灵机一动之下弄出来的桥段,结果相当好使,他那张极具立体感和国际范儿的面容和流利的法语(虽然那些挨骂的家伙没有一个人能的听懂),给人留下的感觉相当的nb,令他这把“苍蝇拍”的运作效率大幅度增加。 覃姐姐招蜂引蝶的本事从来不容质疑,但是田择没想到的是,自己偶尔也会成为被骚扰的对象。这个时候,作为田择的战利品,覃姐姐相当的自觉,温柔而且坚定的宣誓一下自己的所有权基本就能搞定了,毕竟女牛皮糖的概率很低下的;至于骚扰田择的一个奇葩男人,刚刚色眯眯的来到田择面前,就被暴怒的田择二话不说的一顿狠k……然后田择恶心的一天没吃下饭,想起来就如图浑身长了虱子一样开始发抖。 对于这两个站在人堆里,也象黑夜里远光灯一样明亮的家伙,童彤相当的同情,最后提出了一个相当具有操作性的建议——戴面具,于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懒羊羊推着坐轮椅的美羊羊,后面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喜羊羊的cos队伍就此诞生…… 第029章 0.98酒吧 三只小羊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粤省最西边的磊州市。 磊州也是一座海滨城市,有一个很棒的海湾,以前曾经是南方舰队的母港。现在海湾里也经常能够看到为数不少的大小军舰,覃雨馨还专门通过报社联系上南方舰队的宣传部门,向这个小小的三人旅行团开放了一艘军舰进行参观,虽然只是一艘型号比较老的护卫舰,但威武的舰炮、导弹……还是让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巨大武器系统的三人看的大呼过瘾。 吃罢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三人沿着磊州最著名的一条观海长廊慢慢的散步,夜幕下的海港非常的漂亮。路旁闪烁着各色霓虹的酒吧里,传来或轻柔、或激烈的舞曲,以及各种欢乐的声音,海湾里时不时经过的货轮偶然发出几声汽笛,还有对面的军港里军舰上的灯光星星点点,让三个人心情非常好,连一贯五音不全的覃雨馨都忍不住哼起歌来。 “雨馨姐,你长的这么漂亮,声音也很好听,而且还会弹钢琴会跳舞,节奏感应该不错啊,可是为什么一唱歌就跑调啊?”童彤一直很奇怪,五音不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问题出现在覃雨馨身上显得相当不搭调。 覃雨馨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长相声音和唱歌跑调似乎没啥逻辑联系吧?这东西是爹妈给的……没办法啊!阿择,要不回酒店拿了吉他你在这儿卖唱吧,俩美女给你站台怎么样?” 这里环境的确很棒,田择也有些动心,不过他突然注意到了马路对面的酒吧,试探着对着覃雨馨说,“覃姐,咱们去酒吧玩玩儿行不?” 覃雨馨迟疑了一下,“你们俩还未成年哎,连16都不到,不合适吧?” “切,教条了不是?我们就是进去看看,而且我听说酒吧里是有软饮料卖的,我们不喝酒就是了,而且似乎也没人会查身份证不是?走走,今天让我们见识见识行不?童彤你说咋样?” 童彤倒没田择那么大的兴致,不过看田择一脸的跃跃欲试,还是期期艾艾的附和道,“雨馨姐,要不就进去坐一小会儿?” 其实覃雨馨对于去酒吧的建议也相当动心,她毕竟也只是一个21岁的大女孩儿,对于酒吧这种时尚元素相当的有感。虽然有心拒绝,但是田择不再给她机会,拉着她,推着童彤就朝一个名叫“0.98”的酒吧走去。 因为刚刚入夜,所以酒吧里人还不是很多,三个人找到一个临窗的角落坐下,要了一个果盘还有三杯果汁,开始享受他们的第一次酒吧之旅。 “0.98”酒吧算是一个清吧,面积不是很大,吧台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舞台,此时,上面正坐着一位打扮的相当有艺术气息的男歌手,弹唱着一些民谣歌曲,气氛总体还是不错。 三人喝着果汁,小声的谈笑着。忽然,田择来了情绪,起身来到小舞台前,对刚刚唱完一首歌曲的歌手小声说了几句,又悄悄的塞给他一百块钱,从歌手手中拿过吉他拨弄了两下,向覃雨馨和童彤做了一个“v”的手势,对着话筒微笑着说,“借用一下这个舞台,谢谢大家。canyoufeelthelovetonight,送给我最亲爱的童彤妹妹和雨馨姐姐,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无私的关爱,我爱你们,希望你们今晚能够开心。” 有客人献唱,酒吧里的客人们都相当配合的安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相当有“国际范儿”的田择,大家还真的有些期待一次精彩的演出…… “there''sacalmsurrendertotherushofday whentheheatofarollingwindcanbeturnedaway …… and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howit''idtorest it''senoughtomakekingsandvagabonds believetheverybest …… and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howit''idtorest it''senoughtomakekingsandvagabonds believetheverybest it''senoughtomakekingsandvagabonds believetheverybest。” 虽然田择因为年龄的原因,嗓音无法做到eltonjohn那样的沧桑浑厚,但清亮透彻、略带童音的歌声听起来另有一番独特的味道,而且发音字正腔圆,让观众们听得如醉如痴。 虽然酒吧里现在的上座率也不过七成,但是当田择的歌声渐息,还是爆发出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间中还有几声非常响亮的口哨声和“再来一首”的叫声,连吧台里的酒保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加入到鼓掌当中。 田择微笑的放下吉他,向鼓掌的客人们微微一躬,说了声谢谢,微笑着走回了他们的卡座,迎来了覃雨馨一个大大的拥抱,“小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田择也紧紧的搂了一下,然后放开嘿嘿一笑,“刚才都说了,送给童彤和你的,你可不能吃独食。” 这句话惹来覃雨馨一个白眼,不过获得了童彤的高度赞赏,也给了哥哥一个拥抱,“哥,你唱的真好,爱死你了……” 田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坐到了覃雨馨的身边,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hi,honey,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一边儿去,没诚意的家伙,姐姐需要仔细考虑考虑……” 三个人正说笑间,走上来一位服务员,端着的餐盘上有三杯浅蓝色的鸡尾酒,对三人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说道,“刚才这位先生唱的非常棒,这三杯蓝色梦幻是我们老板专门奉送的,以示感谢。” 覃雨馨微笑了一下拒绝道,“谢谢你和你的老板,我弟弟妹妹还未成年,还不能喝酒,不过还是非常感谢!” 服务员楞了一下,显然对于田择的年龄有些惊讶。刚才舞台上的灯光比较暗淡,的确看不太清楚,现在凑近了看田择,虽然的确非常帅气,但明显能看出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的稚气。她有些为难的说,“鸡尾酒调制出来后没办法放,这种酒的酒精度也相当低,要不你们尝尝?” 覃雨馨想了想,也有些却不下面子,就拿起一杯,笑着说道,“那么我留下一杯,另外两杯你向你们老板解释一下,我想他能够理解的,非常感谢。” 服务员看三人比较坚持,也不再啰嗦,轻轻颔首向吧台走去。 此时酒吧里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声音比起刚才也嘈杂了许多,不过由于三个人的位置很偏僻,对此并不在意,嘻嘻哈哈的研究起那杯在灯光下看起来非常漂亮的“蓝色梦幻”。 突然,酒吧中央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拍桌子声,随即两名显然有些喝多了的男子站起来,对着刚才给田择三人送酒的服务员大声呵斥起来。 田择三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见其中一个相当壮硕的男子正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大声的斥骂,不过因为说的是本地话,田择他们根本听不懂,而服务员则小心翼翼的端着两杯鸡尾酒,有些紧张的向男子解释着什么。 也不知道哪个服务员怎么解释的,两个醉汉的眼睛突然看向田择他们的方向,目光相当的凶狠,童彤紧张的抓住田择的胳膊,而覃雨馨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完蛋了,麻烦事儿又惹上我们了!”看来今晚进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根本就是个错误,随即她就开始郁闷的想此事该如何了结。 这是,两个醉汉已经摇摇晃晃的开始往他们这边走来,而那个服务员则赶紧把酒盘放下,匆匆忙忙的也跑了过来,挡在田择三人面前,对两个醉醺醺的大汉紧张的说道,“两位先生,请不要打扰这几位客人,那两杯酒就送给你们好了。” 两名醉汉可能刚才就是想白喝那两杯酒,而服务员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们的要求,于是乎开始迁怒田择他们这本来的赠送对象。 不过此时俩醉猫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田择三人身上,尤其是覃雨馨刚刚脱离了青涩的清丽面容和童彤这个可人的小萝莉让俩酒鬼看的眼睛都直了,更高一点的那个醉汉甩手就给了服务员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把服务员直接打翻在地,一脸淫笑的对三人说道,“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啊,俩漂亮妞正好一人一个。”然后对着有些“碍眼”的田择说,“捞仔(本地话里对外来打工仔的蔑称),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让俩美女好好伺候……” 还没等他说完,田择没有任何废话,随手抄起邻座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而几乎同时,另一个酒鬼也被一只从身后砸来的酒瓶正正的干在后脑勺上,俩人二话不说就晕在了地上,同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喝骂,“tnnd个熊,敢在老子这里惹事儿,想死不是?来人,给我扔出去!” 这时,刚刚被打倒的服务员被旁边的人扶了起来,小姑娘一边脸明显的肿了起来,哭的眼泪哗哗的,抽噎着对砸了第二个醉鬼的中年人说道,“老板,对不起,我刚才处理的不好……” 中年人一嘴的东北腔,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以后再碰上这号醉鬼,直接把盘子扣他脸上就对了,跟他们扯那么多没用的。去,回吧台上支二百块钱,今儿你先回去休息吧,脸上上点药……” 随后转身冲着田择他们走过来,很江湖的拱了拱手,声音宏亮的说道,“三位,今儿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今天你们这桌免单。也请三位别怪这小姑娘,她是来打工的学生,刚来没几天,不太懂规矩,一不小心提起你们了……” 一般和外人打交道的时候,还都是覃雨馨出面,毕竟田择稚气未脱的脸一看就是个小孩儿,不太适合出头。覃雨馨微笑着对老板说,“不怪这位同学,她刚才已经做的很好了。其实说起来应该是我们谢谢老板帮解决了麻烦,至于免单就算了,你这个酒吧气氛挺好,我们今晚上很开心。” 老板微笑着摇了摇头,“单还是要免的,就刚才这小伙子一首歌就值回票价了。不过,小伙子,歌唱的真好,下手也够狠呐。” “呵呵,其实我是看见您拿着瓶子已经上来了,我就稍微配合一下下。”田择倒是对这个东北老板感觉还不错,做了个手势请老板在卡座边坐下,“老板贵姓,刚才那俩人会不会有麻烦?” 老板对着田择伸出大拇指,然后也不客气的坐下,又让服务员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杯果汁,给自己也要了一杯伏特加,说道,“我姓王,他们都叫我王哥,以前就是南舰的,退伍后挺喜欢这地方,就在这儿呆下来了。那俩混球没问题,开酒吧少不得碰到这样的二货,放心吧,下山这边我还是罩的住的,区里警察局有个副局长就是我以前的战友。” 三人知道了确实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也彻底放下心来,和这个健谈的东北老板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期间,受老板邀请,田择又上台唱了两支歌,把受刚才的小意外影响,有些清冷的酒吧气氛重新给带动的高涨起来,也算还了老板免单的人情。 第030章 紧急救治 晚上的酒吧之行虽然出了点小纰漏,不过总体来说是非常棒的一个夜晚,三个人都玩的很high。从酒吧出来,王老板还相当贴心要求亲自开车送行,虽然三人再三推辞,不过王老板还是以那两个混混可能有同伙为由,坚持把他们送回了酒店。 “臭小子,我发现你挺狠啊,对着那俩醉猫,二话不说直接拍酒瓶,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弄个什么脑震荡之类的,多少是个麻烦呀。”对于今晚的小意外,覃雨馨多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而且对于田择这种闷头直接动手的暴力风格有些不太适应。 田择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说道,“刚才在酒吧里我都说了,我看见王哥拎着瓶子已经过来了,我索性帮他干掉一个,反正人老板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哥,我觉得雨馨姐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以后还是尽量少动手,别让我们担心。”童彤其实在意的不是田择动不动手,而是非常单纯的希望田择不要出什么意外。 覃雨馨看见田择原本还非常高涨的情绪,被两人嘟囔了两句,有些泄气的样子,也有点心疼,上前摸了摸他的脸,把他有些耷拉下来的嘴角往上一挑,弄了个人为的笑模样,“呵呵,乖啦,我和童彤没有怪你了,只是想你更好的保护自己,你是我们的保护神,你千万不能出事儿啊,否则,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办?以后不管做什么事儿,安全第一。” 然后不等田择搭话,果断的转移话题,“还有,你说,你到底是怎么连扔八个六的?肯定有猫腻……” 田择体会到两个女孩儿的确是真心的关爱自己,也就不再纠结,咧嘴一笑,“真的没有作弊,那可是硬功夫。其实用一个骰子连续扔一个数并不难,用力恰到好处罢了,你没看如果几个骰子一起扔,我的成功率就下来了,不过如果多练几下,估计每次扔豹子还是可以的。要不这段时间我多练练,回头咱们去马考进赌场赢点银子?就凭我记扑克牌和扔骰子的水准,输钱的概率应该不会很大吧?你没看汤姆?克鲁斯就是拉着达斯汀?霍夫曼进赌场赚钱的……” 覃雨馨拍了一下田择的后脑勺,笑骂道,“财迷,小小年纪不学好……” 田择有些不服气的说,“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我作为一家之主,不整这个咋养活你们啊……” “滚……姐姐的嫁妆够你吃三辈子软饭了……” “哇,好厚道的白富美啊,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求包养……” -------------------- 第二天,三人早早的起床,吃罢早饭,准备前往磊州另一个著名的景点——湖光岩游玩。湖光岩在磊州市西南郊外,距离他们的酒店有20公里。如果走路,当天恐怕回不来,所以田择建议选择乘坐专线旅游大巴前往,说这样更接地气,对于这个覃雨馨和童彤从来是无可无不可,俩人其实很好伺候,怎么都行。 时间尚早,磊州早晨的空气质量相当好。三人也不着急,溜溜达达的向着车站走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覃雨馨和童彤刚刚超越一名牵着一条泰迪犬遛狗的老妇人时,突然,老妇人身子一个趔趄,一手紧紧抓住胸口,另一只收则抓了一下童彤的轮椅扶手,轮椅向前一滑,老太太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走在最后面的田择,把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赶紧追了过来,蹲下身去看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老太太侧卧在人行道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脑门上泛出细微的冷汗,而且左胳膊也呈现出一种不很自然的姿势,可能刚才在一下子没有抓牢童彤轮椅,摔在地上导致了骨折。 田择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取下背包扔在一旁,将老太太身体放平,招呼已经迅速围上来的人群,让大家腾开一些空间,保证空气的流通。 对于西医,田择通过2号了解过不少,虽然没有他的中医知识那么系统,但普通的急救方法还是都知道的,实在不行让2号临时百度也来的及。 他先解开老太太的上衣,并在老太太身上的口袋里翻找,一般情况下,有冠心病和心绞痛病史的老人,身上都会装着硝酸甘油之类的急救药物。这时田择听见身旁的覃雨馨小声说道,“阿择,小心点……” 田择抬头冲面带忧色的覃雨馨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没事儿,放心吧,你先叫个120。”他知道覃雨馨是担心自己救人之后反被人讹,而且万一救不过来,麻烦可能更大,毕竟近年来这样的案例层出不穷。 眼前最关键是要先救人。人命关天,如果他没有见到也就罢了,但一个危急的病人就在眼前,这对于一个真正的医者来说是义不容辞的。对于师傅伍文彬常年挂在嘴边的那句“医者之心”,田择时刻不敢或忘,在他心里,这四个字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师傅教给他的其他任何中医知识。 至于覃雨馨的担忧,田择心里有数,也许别人会怕这个,他却毫无顾忌。这个老太太和他的家人讲理也就罢了,如果他们真敢恩将仇报,田择有足够的把握给他们一个铭记一生的教训。 果然,老太太的口袋里有硝酸甘油和亚硝酸异戊酯,田择迅速取出一粒硝酸甘油放在老太太的舌下,然后取出一张纸巾包住亚硝酸异戊酯的瓶子捏碎,让覃雨馨帮忙拿着放在老太太的鼻下。 做完西医的紧急处置之后,他又拿起老太太的手腕,开始给老太太把脉。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半分钟,老太太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节奏,只是脸色还是比较苍白,人也依然没有苏醒。 田择想了一下,就从扔在一边的背包里取出针盒,取出两根银针,在围观群众低低的惊呼中,将老太太没有骨折那条胳膊的袖子撸起来一半,从内关、郄门二穴开始用针,留针后,又掀起老太太的内衣,用大拇指开始按压至阳穴,大约五六分钟后,老太太的脸上终于重新泛起了血色,原本紧闭的双眼也有了动静,微微颤动着想要张开。 至此,田择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其他意外的话,老太太这条命算是彻底救回来了。他取下胳膊上的银针,帮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衣服。原本他还想趁老太太将醒未醒的时候,做一个简单的针麻,把老太太骨折的胳膊进行复位,不过由于他的复位手法基本上属于纯理论,的确没有经过太多的实际操作。他虽然很有信心做一个完美的复位,但还是需要防备一下万一出现的意外,所以想想还是算了,120救护车应该也快到了,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果然,田择刚刚做完这些急救处置,远处救护车的“滴答滴答”的警报声已经清晰可闻。田择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给了一脸忧色的覃雨馨和童彤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提高声音对围观的人说,“各位,我们只是来磊州旅游的游客,我本人是一个中医学徒(此时田择又郁闷的一下,其实他的中医水准比起伍文彬来讲也差距不大,可是谁让他年纪小呢?只能每每以学徒自居),老太太已经救过来了,如果回头有需要,希望大家能够帮我们做一个见证,不需要大家夸大或者为我们说好话,只需要实事求是就好,拜托各位。” 可惜,令田择有些失望的是,大多数人听完田择的话,选择了立刻扭头离开,而剩下的几个田择印象中应该从头至尾清楚的看着事情发展全过程的人,也是一脸的犹豫,看着田择的眼神流露着一种钦佩、遗憾外加一点惭愧的复杂情绪,让田择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第三者的旁证基本上算是没戏了。 不过,这些人原本就是田择买的保险,他其实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老太太的摔倒与自己三人毫无关系,而自己则独自完成了对老太太的急救。虽然自己见义勇为、治病救人并不在意是否得到其他人的承认,但是这些人连作证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让田择的心里空落落的。 田择苦笑了一下,将正蹲在老太太身旁舔主人手的那只棕色小泰迪犬抱了起来抚摸了两下,对小狗笑了一下,轻轻说道,“奶奶已经没事了,狗狗不要打扰奶奶好吗?” 小狗似乎听懂了田择的话,也知道田择就是救治自己主人的恩人,嘴里发出两声“呼噜”声,然后亲昵的舔了舔田择的手。这个人狗交流的温馨场面,以及小狗亲昵的动作,让在场的那些根本无意为田择作证的旁观者再次感到羞惭无地。 此时,急救车已经抵达现场,一位医生和几位护士迅速跳下车,抬着担架来到老太太的身旁。田择直接上前对急诊医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所做的救治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太太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田择也不赶时间,说的非常详细。最后田择说,“老太太的心绞痛已经问题不大,休息一下就行了,看样子似乎没有导致心梗,你们回去查一下,另外的问题就剩下左下臂骨折,我稍微看了一下,应该是硬伤,问题不大,还没来得及处置,你们来处理吧。” 急救医生看着田择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非常的惊讶,这么一位年纪小小的所谓“中医学徒”,居然在这很短的时间里,中西医手段并用,处理的非常准确到位,带队的护士长已经向他汇报了,老太太心脏的毛病的确已经处理好了,那个骨折是老年人经常碰到的情况,应该没有大碍。 急救医生听完田择和护士长的介绍,稍有些尴尬的和田择握了一下手,“谢谢田同学,你的紧急处置很不错,不过可能还是要麻烦你跟着我们到医院一趟,在和病人家属联系上之后,你可能需要亲自和病人家属做一下说明!” 田择对于这个要求毫不意外,他回头对覃雨馨和童彤摊了摊手说到,“今天的旅行泡汤了,要不你们俩自己去,我跟去医院好了……” 覃雨馨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说什么呢?泡汤就泡汤呗,我们也不赶这一天两天,走吧,一起去。”她根本没提先送童彤自己回酒店休息这个必然被当事人强力反对的提案,让田择跟着医生和病人做救护车,自己则和童彤打了一辆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医院。 (晕菜,这个内容是早就写好的,跟四川的那个讹人老太没有任何因果关系,怎么这么倒霉……) 第031章 救你不耽误和你打官司 到达医院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医生从她嘴里要到了家人的电话后,通知家属马上赶到医院,随后就将老太太送去骨伤科进行接骨。 老太太的手臂没有出现粉碎性骨折,所以处理起来并不麻烦。覃雨馨用信用卡刷了一万块钱预授权算做押金,然后就和田择他们在急救室的办公室里坐等事情的后续发展。 一个多小时时间,就有护士来通知他们老太太已经送回了病房,而且家属也已经到了。不过看她有些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田择和覃雨馨童彤无奈对望了一眼,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与覃雨馨和童彤的忧心忡忡相比,田择却非常的轻松。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交给覃雨馨,覃雨馨看完之后也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给人治病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工夫把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拍摄的如此清晰完整,甚至连老太太摔倒的情景都一点不含糊。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傍身,老太太和她的家人想讹诈他们的成功概率完全就等于零。 覃雨馨对田择会心一笑,然后让童彤也看了下那段视频,才将手机交换给田择。田择在覃雨馨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覃雨馨微微点头,随后对着有些紧张的小护士轻松的说,“呵呵,这位护士同志,带我们过去吧,今天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啥叫狗咬吕洞宾。” 护士有些奇怪为什么刚才这个长的非常惊艳的高个美女还非常紧张,看了一下那个漂亮小男孩儿的手机之后就完全放松了下来。不过看来三个人完全没有与她分享秘密的打算,只得带着三个人向门诊后面的病房楼走去。 几人到达病房之后,看到老太太的床前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女人40多岁的样子,身体有点胖,脸上的状比较重,但依然掩盖不住眼角和额头已经出现的皱纹,嘴唇薄薄的,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那个男人的头发很稀疏,是一个标准的地中海发型,一脸的威严,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的。按田择的估计,可能这位的官阶还不会很小,至少在磊州属于比较高的阶层,只看他能够很轻松的给老太太安排这样一个条件非常好的单人病房就知道了。 老太太半躺在病床上,左小臂已经打上了夹板石膏,右手则挂着吊瓶,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看老太太的眉眼间和中年男子多少有些相像,看来是中年男子的母亲。 看到田择三人走了进来,老太太的脸上微微显得有些尴尬;中年男人板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的盯着田择三人,丝毫没有面对母亲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的表示;中年女人则直接站了起来,一脸高傲的来到覃雨馨面前,说道,“还行,没有逃跑,否则我们还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找到你们。说吧,这件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覃雨馨已经知道了田择拥有最后的护身大杀器,心里非常轻松,听到女人毫不客气的问话,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位女士,您这个问题我可有些听不懂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救了老太太而已,犯得上逃跑吗?我们过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老太太是否确实没有事情了,现在看起来老太太似乎情况还不错。反正我们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报,您犯得着摆脸色给我们看吗?”然后她又一副奇怪的表情看向在场的医生,“这位大夫,难道我小弟的救治方法有什么问题?把老太太救坏了?” 医生闻言一脸尴尬,说实在的,他看了老太太的情况,即便他在场所能做的处置最多也不过如此,甚至他还不懂中医,田择做的那些针灸、穴位按压等他还做不来,效果可能还不如田择,对于覃雨馨的质问他无言以对。 而女人则是声音一滞,原本气势汹汹的态度,被覃雨馨这幅略显懒散的答复弄的有些泄气,似乎一拳头砸上了棉花,好不难受。 这是那个中年男人咳了两声,开口说道,“这位女同志,你们这个态度可是要不得,你们的确救治了我母亲,但是你们毕竟是肇事者,救人是应该的,看你们之前态度还算端正,但是现在你们难道想否认你们撞伤了我母亲吗?” “呵呵,有意思了啊!您亲眼看见我们撞伤老太太了?看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说话之前可是要想清楚啊……您可是体制中人,别弄的跟市井无赖一样让人看不起。”覃雨馨一脸的不在乎,表情里的嘲讽二字在场的人都看的明白。 对于体制中人,她见过不少,跟着她母亲的时候她连更大的官也见过,这个男人想用官威来压自己,算是找错了对象。 “市井无赖”四个字让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不过对于原本就做好撕破脸准备的覃雨馨来说,根本没有在乎。 她扭头正容看向老太太,“这位奶奶,您这么大年纪了,虽然您后来昏迷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想您应该还有印象吧?您可不要告诉我,您已经分不清是你撞了我妹妹的轮椅,还是我们的轮椅撞上了您。” 覃雨馨的质问看来给了老太太不小的精神压力,低下了头呐呐的不言声。不过那个女人终于缓过劲来,“你这个女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和老人说话呢?没一点教养!你们把老太太撞了,居然还这么嚣张,不要以为你们做了急救,我们就要感谢你们!毕竟人都是你们弄伤的,老母亲这样的年纪骨折一下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可能当着好多人的面,这个女人也多少要给自己的那个官员老公长些脸面,勉强没有爆出粗口。看她说的义正言辞,覃雨馨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冷笑着说,“这位大姐,别跟我谈什么教养不教养,我们如果没有教养早就袖手旁观了,也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儿,真实情况怎么回事儿,我们心里有数,问心无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样吧,撞人不撞人的你我说了都不算,我看见了,你不承认,而你连看都没看见,更没资格说三到四,这里除了我们,可能只有老太太自己能说出真相,我只想让老太太自己说出来而已。好吧,老太太记不清了,去调监控录像喽,那个地方我至少看见了三个摄像头,想来不至于全坏掉吧?这位很严肃的大叔,看你也像个有身份的人,想看看监控录像自然没问题喽。” “这位小姑娘,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做人做事都要凭良心,你这样质疑一个年纪可以做你奶奶的老太太,有些过分了吧?”中年男人看覃雨馨始终揪着老太太不放,一定要让老太太开口,原本就拉的很长的脸,现在都已经有些发黑了。 覃雨馨心里有底,丝毫不慌,看着现在还在摆谱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理直气壮的说,“哟,这位大叔,有理不在声音高低,更不在年龄大小,我在这里只是询问除我们之外,唯一在现场的当事人,难道有什么错误吗?而且您凭什么认为一定就是我们撞伤了老太太,如果是刚才您的母亲大人亲口告诉您的,那么我告诉你,您尊敬的母亲大人在说谎!而我们只是作为另一方当事人,以及您母亲救命恩人的身份,希望这位老太太能亲口说出实情。” 然后她又转脸对着老太太,冷冷的看着这位已经令她失去了所有尊敬的老太太,“这位奶奶,如果您坚持您的说法,我们不会再做任何辩驳,报警吧!” 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在覃雨馨的质问下,头低的更低,甚至正在打吊针的手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中年男人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你……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覃雨馨却不温不火的摊了摊手,“我们这是实事求是的态度,您这算什么?发脾气可不代表你们更有理。好吧,现在谈判破裂了,我们选择报警!当然,你们也可以,那就让法律来说话吧。”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头,用虽然很小但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哎,本来对磊州印象挺好的……”让在场的医护人员都是一脸的尴尬和郁闷。 田择在覃雨馨的身后,也低着头微微摇了摇,虽然以前听说过不少此类的事情,但当他真的以当事人的身份碰上,心中还是对于人性的复杂和难解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就在刚才覃雨馨提到了现场的摄像头,他已经让2号直接入侵市政公安的监控系统,提前将那几个摄像头在那个时间段的录像资料采集了回来。毕竟眼前这家伙看起似乎有些权力,免得到时候弄个“摄像头维修”之类的滑稽理由出来,虽然自己偷来的这些录像资料也同样无法作为证据,不过却能在必要的时候把删除的资料恢复回去,把“摄像头维修”这个理由挖成一个大坑,让这个作伪证妨碍司法公正的家伙好好的吃上一堑。 此时,双方事实上已经彻底谈崩了。出乎对方和在场医生护士的意料,覃雨馨三人的态度极端强硬,毫无妥协的意思。原本他们以为三个在本地毫无根基的外来旅行者,肯定因为不愿惹麻烦,最终不得不选择和解,做些经济赔偿了事。没想到这三个看起来长的漂漂亮亮的家伙,居然是三个愣头青,敢在地头蛇的地面上叫嚣着报警上法庭。不过此时他们也已经骑虎难下,被三个傻乎乎的小孩子逼到了墙角,只得同意司法介入。 看着三人走出病房时嘴角泛起的冷笑,中年男人心里很没来由的有些发凉。其实,以他的社会经验,何尝看不出自己母亲在自己媳妇的诱导下,说的不少东西有些不尽不实,但是他自问算一个孝子,无法质疑老娘已经非常肯定的口气,只能相信母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在被赶鸭子上架,他也只好被动的开始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来把这个事情彻底坐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无关对错,面子问题也很重要啊。 作为磊州市政府排名最后的一位副秘书长,李廷瑞还算不上真正的位高权重,但是在体制内这么多年,本地各个部门的熟悉程度还是相当到位。再说,连秦桧还有仨朋友呢,更何况李副秘书长好歹也是副处级干部,在公检法系统还是很有一些人脉关系。也许不足以解决某些重大的问题,但对上三个来外地来的小青年,李廷瑞还是完全有信心搞的定。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机打出了几通电话,都得到了比较肯定的答复,李副秘书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人脉关系和办事能力。 走出病房的田择和覃雨馨也分别拿出电话,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各自走到两个偏僻的位置也开始打电话。 田择其实能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师傅伍文彬,毕竟伍大夫还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啊,这边都要开始打官司了,再不给个电话通知一下实在说不过去。电话接通,还没等田择开口,那边伍文彬开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哈哈,小兔崽子,和俩美女满世界逛是不是很爽啊?也不知道每天汇报汇报行程,和泡妞的进展……” 听到这个声音,田择心里不禁一暖,除了童彤和覃雨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师傅也在关心着自己。想想自己的确有些不像话,出来这么多天了,也没给师傅亲自打个电话,他倒是知道童彤每天都会给伍文彬电话,说一说行程和路上的趣事,但和自己亲自打毕竟是不同的。 “呵呵,师傅,让您挂心了,是阿择有些懒了,以后一定多给师傅电话,也让师傅帮我出出主意,早日给您找个徒弟媳妇……”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说吧,小子,碰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田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今天发生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向伍文彬描述了一下,并且把李副秘书长的身份也告诉了伍文彬(刚才2号偷听李廷瑞的电话知晓的),让伍文彬帮忙联系一个律师,代替田择来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电话那头伍文彬沉吟了一下,不再开玩笑,有些严肃的说道,“阿择,你明知可能会有这样的麻烦,为什么还要出手救人?对方副秘书长的身份在一个地级市也算得上权贵了,你确定还要坚持打这个官司?” 田择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您一直告诉我做人要有一颗医者之心,我救老太太是医者的本分,没有任何好说的,这和我现在准备和她打官司是两码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到时候在法庭上把她气的再犯病,我一样会救,救起来之后一样会继续打官司!” “至于一定坚持要打这个官司,我其实想的是这个官司不仅要打,而且要往大里折腾。我是希望以后能让更多的,与我做同样事情的人能够少些顾忌,少些后顾之忧。放心吧,我手里有100%的证据,这个官司他们绝对有输无赢。” “好!好徒弟!”伍文彬在电话另一头激动的拍案而起,“你等着,我从京城或者羊城帮你找个律师,我来给他授权,争取今天就到磊州。” “呵呵,谢谢师傅,给您添麻烦了。您和师母也注意身体,顺便给师公转达一下我的问候。” 伍文彬笑骂道,“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和我老婆身体好的很,你多打几个电话会更好,至于你师公那里,我会转达,不过你偶尔打打电话也无妨的。老头子年纪大了,和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也很有好处。” “呵呵,知道了,您让律师来了直接给我电话就好。晚报社那边可能也会请律师,到时候两边可以配合一下。” 第032章 医者之心 覃雨馨首先要先向报社通报一下,这是必须的步骤,毕竟以个人身份、还是以报社身份打官司这种分量完全不同。 不出覃雨馨所料,报社对于这等事情极其敏感,新闻人的责任感(不管真的假的)瞬间爆发,一片要将事情闹大的声音。而且在覃雨馨声称手握100%的证据后,报社方面立即决定派出一个强大的报道组,再加上报社的常年法律顾问——鹏城一个有名的大律师立即出发前往磊州处理这件事情。覃雨馨不知道的是,接到电话的陈副社长甚至暗地里已经做下决定,有必要的话联系鹏城电视台一起出马,而这个提议基本上不太可能被社委会否决。 覃雨馨通过话筒里传来的嘈杂声音,已经想到了报社内一群记者的癫狂模样——这种事儿媒体最喜欢了,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指的就是他们这帮人——这种新闻不涉及政*治*倾*向、得罪不到直接领导、只关乎社会正义,自己一方又牢牢的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啥都不用怕,即便说些过分的话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果然是一条宣泄不良情绪的康庄大道啊! 随后她又给自己的老妈也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本来覃雨馨还多少有些犹豫,不过现在既然万众一心想把这事儿折腾成大事儿,瞒估计是瞒不住的。而且她自己还有个想法需要和老妈沟通一下,如果这个想法成为现实,这个事情的正面意义将会被放大许多。 她知道田择准备把这件事情闹大,并非简单的愤怒加无聊,似乎更希望通过这个实例达到当年“彭玉徐老太”事件的那种效果,姑且不论“彭玉徐老太”事件最终究竟孰是孰非,但那个事件对于社会整体道德水准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是不容置疑的,具有清晰的标杆类意义。 自己和田择也希望通过这个事件,树立起另一个“标杆”,让整个社会都来反思应该如何面对这种见义勇为和扶危救难所面临的道德困境。 无论她或者田择,实际上都没有准备通过这件事情把自己树立称道德模范的想法,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让它来为这个有些冷漠和功利的社会发挥出一些正面作用吧。 最后,田择和覃雨馨商量了一下,又分别给在羊城结识的几个警察,以及昨晚酒吧认识的王老板打了招呼,让他们告知相熟识的磊州朋友,对于此事一定要置身事外,以免回头田择们把事情闹大误伤“友军”。尤其是田择还“心存善意”的告诉他们,如果看中哪个好位置了,可以顺便做些手脚把那些占着位置的家伙推进这个丝毫没有生还余地的大坑。 -------------------- 就在各个方面都紧张的为这个事情做准备的时候,还是网络先发了言。这次倒真不是田择捣鬼,甚至他在网络第一波舆论兴起的时候,还故意让2号做了些手脚,让事情显得更加模棱两可和含糊不明,以便今后自己的视频曝光出来才能形成更大的杀伤力。 第一波在微*博上发出的消息,是当时在场的一些围观群众自发上传的视频,不过这些视频的确没有拍到老太太摔倒的一霎那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更多的是田择现场施救的场景,而且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并不知道老太太进了医院之后的后续发展,多数人都只是担心这个脸被打了马赛克(2号所为)的小伙子是不是又一个救人反被讹诈的倒霉蛋。也正因为这样,几条微*博没有掀起很大的影响,迅速被海量的资讯所淹没…… 医院方面,在院领导接到了卫生局某领导同志的电话之后,对于当时在现场的所有医护人员,迅速下达了封口令,双方已然反目的事情并没有被传递出来,一切还都在暗中发酵着。 ----------------- 警方很快来到医院,对当事双方分别进行调查。双方的说法差距基本上是南辕北辙,除了确定田择第一时间对老太太进行了救治这个事实,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共同点,甚至对方对于田择救治老太太的动机也提出了明确的质疑。 也许是警察来之前被某些领导打了招呼,在对田择三人的调查过程中,警察不止一次的暗示“事情不大,双方应当尽快和解私了”的意思。不过三个看起来冰雪聪明的青年男女,似乎同时变成了呆头鹅,对于暗示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颠来倒去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对于李副秘书长一家的所作所为表示出了相当的愤怒。 强烈要求李副秘书长在公开媒体上向三人致歉,以缓解此事给三人带来的“巨大”精神伤害,而且声称,今天下午各方的律师就会到来,很快将就李副秘书长一家涉嫌敲诈勒索、损害记者名誉、导致严重精神损害……向法院提起诉讼,并提出了一个“1元”的民事赔偿要求。 三人毫不妥协的态度,让李副秘书长和警方有些麻爪儿,尤其是覃雨馨的记者身份让他们相当忌惮。虽然说起来覃雨馨只是个负责旅游栏目的实习记者,可架不住旅游时候碰见“社会阴暗面”啊,谁都知道记者最喜欢这个。 现在各个地方都是“防火防盗防记者”,自己倒好,居然上赶着把记者给惹毛了,这帮原本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家伙,这次占着道义的高点,还不得把自己往死里打压? 如果说覃雨馨三人的弱点,据李廷瑞和他的警察朋友分析,可能就是没有非常有力的直接证据。经过李副秘书长周密的安排,现场的那三个摄像头都已经“在上周损坏”,处于维修阶段;而现场的围观群众也迅速找到了许多,有几个正义感比较充分的,倒是明确表示看到了事情发生最初的情况,但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警方自然对于这些“无图无真相”的证据不予采信;至于李副秘书长对于田择救助老太太的动机所提出的质疑,田择回复的一段话让在场原本倾向性相当明显的警察们都瞬间陷入沉默…… 一个警察问道,“……你当时为什么去救治老太太,你们完全可以选择毫无责任的旁观;而且你只是一个中医学徒,并没有医生的执业资格,你难道不知道你贸然进行救治其实已经触犯了法律吗?你是否考虑到如果你采取的方法错误,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吗?我们是否可以这么认为,正因为你们事先有过错,你出于悔过之心,或者减少后续的麻烦的考虑,令你选择了上前贸然进行救治,以避免老太太病情恶化导致你们承担更大的责任?……” 之前回答问题时一直有些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田择,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就当警察暗自窃喜之际,他抬头看着警察,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盯着警察的眼睛,慢慢的说道,“这位警官,我不知道您问的这个问题,是遵循什么逻辑得来的,也非常难以理解你们所认为属于正常的这种逻辑。是否真的当这个社会上有人摔倒了,没人敢扶;有人溺水了,无人敢救就是你们所理解的正常情况吗?” 田择没有再看警察,抬起头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稍微降低了一点音量,声音都有些发抖,有些哀伤的说,“……这和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完全不符。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事实,我是一个孤儿,不到5岁的时候父母就已离去,甚至我都已经很难想起他们的模样。我是被鹏城一个退休老医师领养的,谭奶奶从小就教育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奶奶说,阿择,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凭着良心做事,应当尽力去帮助别人,尤其是在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更应该义不容辞的上前;” “我还有一位教我中医的师傅,伍师傅在教导我的过程中不断告诫我,作为一个医者,最重要的从来就不是最好的医术,因为那个东西太过依赖于天赋;而是要始终秉承一颗医者之心,这是任何医者凭借良心就能够做到的。什么是医者之心?救死扶伤,此乃天职,面对病人却还在瞻前顾后、想东想西,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当时的情况我想你们已经了解,并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您的意思是我作为一个有能力救治的人,应该理所当然的选择袖手旁观吗?您知道老太太当时的情况下,三分钟后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吗?!至于我的资格问题,您可以直接告诉对方,让他们去卫生局告我……” “这位警官,其实我非常不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我如何作答,我都对不起谭奶奶和我师傅的教诲,对不起我的一身医术和我始终视作珍宝的‘医者之心’。你们喜欢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我累了,明天你们可以和我们的律师谈。” 当这段笔录被李副秘书长看到时(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不过体制之内,呵呵……),李副秘书长仰天一声长叹,意识到事情似乎已经走向自己无法掌控的境地,即便最终自己在法庭上胜诉,之后的舆论也会把自己打压的难以抬头……回家他就把自己那个拐带他老妈说谎的二货媳妇痛骂了一顿;可惜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回头…… 当晚上一道前来的三位律师看到这份笔录的时候,无不动容,三人立刻表示,这个案子他们一分钱不收,就为了这份道义,也要把这个案子打到底。 覃雨馨笑了笑,对三个律师说,“这倒不用,这次我和报社,以及我们这次活动的赞助商商定,准备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成立一个专门的扶助基金,专门为今后受到此类事件困扰的见义勇为者提供必要的经济和法律援助,三位都是有名的大律师,如果你们可以在基金会挂一个名,对于我们这个基金未来的运作就是一个最好的支持与帮助。” 三个律师立即拍案同意,表示不仅可以挂名,这次的律师费用他们也会全部捐出作为对基金会的捐助。 随后,田择将自己手机上的视频交给了三个律师,同时也将从市政监控网络黑过来的那三段视频也交了出来,当然他再次祭起“黑客朋友”的法宝,并表示这三段视频并不用来直接作为证据提交,而是在未来几天律师要求审验“坏掉的摄像头”时,将数据恢复到市政监控服务器中,好好坑一把以权谋私的一帮人。 如果说之前看到田择的笔录,已经让三位律师对这个15岁的小男孩儿印象大好;而此时他们听到这个节操碎满地的馊主意,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作弊吗? 不过这个做法倒让之前“大义凛然”的田择,在他们眼里反而变得更加真实。毕竟之前那段笔录的慷慨陈词,和田择的年龄和气质有些不符,而这个似乎有些赌气的调皮小男孩儿,却更像一个正常的15岁大男孩儿。 在向田择再三确认这么做的可行性之后,三个律师有些勉强的答应了这个有些风险的动作——当然风险大意味着收益更大。 一旦摄像头的数据恢复了,那么包括李秘书长之内的一大堆公务员就可以直接去纪委报到了,双开都是轻的,作伪证、妨碍司法公正被拿到了切实证据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覃雨馨代表田择向律师和记者们讲了希望将此事闹大的初衷,得到了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的一致赞同。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有了田择手机上那一段视频,他们已经赢定了,关键是如何取得一个更加满意的结果。 毕竟覃雨馨和田择他们并非准备靠这个获取什么样的经济利益或者那个聊胜于无的道歉。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需要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这个需要比较细致的操作,以找到更好的节奏和准确的切入点。 第033章 这个坑可是你们自己帮着挖的 起哄架秧子,那一帮跑来帮忙的记者们最拿手了。 他们对于田择和覃雨馨没有急于把视频扔到网上表示了极大的赞赏,这个东西越晚出现,震撼力越强大。如果现在就上了网,只会被网上那群有组织无纪律的网民们弄得乱七八糟,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作用却可能为负,搞不好还弄出一个舆论干扰司法公正的说法,得不偿失。 第二天,覃雨馨他们的旅行专栏除了一篇新的日记,更加吸引读者注意力的是日记后面附加的一小段p.s.,把这件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并表示有关方面正在进行调查,不日将会进入司法程序……可能会导致本专栏在未来一段时间无法进行正常更新云云…… 虽然晚报社推出的这个“星仔走天涯”的旅行专栏,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是与其他游记和旅游攻略迥然有异的视角,童趣盎然、图文并茂的旅行日记,还是赢得了不少的拥趸,包括网络版的博客、微*博和贴吧之类的,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粉丝,偶尔童彤还作为三人的代表,在网络上和读者进行一些简单的互动,更是让这个小小的专栏人气十足。 今天专栏传递出来的信息,瞬间聚集了一大堆的眼球,一大帮粉丝研究了半天,又联系微*博出现过的此事件现场观众的一些描述,感觉似乎数年前南京的“彭玉徐老太案”又要再现人间。 可是报社这次却惜字如金,难得的低调的态度更让观众们有些看不懂——如果按照往常的情况,无论孰是孰非,报社早就在社会新闻版面吵吵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次却老实吧唧等着“有关部门的调查”,难道责任真的是“星仔旅行团”的? 这就是覃雨馨、现场记者和报社的头头脑脑们想要达成的效果,以及想要传递给磊州当地公检法部门的态度,“看,我们多配合,根本没有倚仗舆论话语权乱折腾,也丝毫没有用舆论绑架司法的意向。我们都老实成这样了,你们这个案子如果还是出了篓子,你们自己兜着吧……” 报社方面的低调,似乎成为了田择他们手中没有确切证据的最好旁证,于是,在李副秘书长的通盘运作下,磊州方面的态度开始日趋强硬…… 首先,法院拒绝受理三位律师联名提交的关于名誉侵害的民事诉讼状,理由是证据不足,建议双方和解处理; 公安部门对于三位律师提出的“三个摄像头在一周前同时损坏”的异议,出具了一个盖着红红大印的书面证明; 而三位律师对于当时现场群众的约谈也逐一碰壁,不是没看清楚,就是记不清楚,或者郑重的表示“亲眼看见”童彤的轮椅将李老太撞到在地…… 甚至在鹏城晚报方面低调处理此事的同时,磊州的一些地方媒体却率先开始对此事的报道,一边倒的对田择三人这种“挟恩望报”行为进行批判。口气温和一些的,说田择毕竟及时救治了李老太,没有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但是对于撞伤老人拒不承认的行为,家人长辈还应该加强教育云云;严厉一些的则是把整个90乃至00年代的青少年群体树立为靶子,开始大加鞑伐,以致于躺枪者无数…… 消息传回鹏城,许多“星仔走天涯”的粉丝对于田择三人的态度也开始出现了一些分化。毕竟对方言之凿凿,而三人只是通过律师发表一些一如既往的言论,而且言辞始终非常克制——这被很多人当作“心虚”的表示。甚至在专栏的博客、微*博和贴吧上都开始出现一些“敢做不敢当,对你们极其失望……”、“已经把人救过来了,认个错有什么大不了……”之类的言论。 ----------------------- 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天。 他们已经正式接到法院关于李老太起诉他们人身伤害的开庭通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个不知轻重的小青年的无谓挣扎该结束了,似乎投降就在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三位律师带着几位据说是生产磊州这批摄像头和监控系统的厂家技术员,并约请了警方的办案人员,一同来到磊州市市政监控中心,要求对于现场三个摄像头损坏情况进行正式的评估与验证。 李副秘书长和磊州市相关的部门对于这个要求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可从来没想过鹏城这帮家伙居然如此较真,居然费了相当大的代价弄来这样一拨技术人员。 有些紧张的警方先派人拖住几位律师,然后一位警局副局长将处理摄像头和监控信息的技术人员找来,询问是否存在可能被人抓到的小辫子。 在得到那位技术人员虽然有些犹豫、但总还算坚定的回答之后,副局长同志才亲自出面同意了律师的要求。其实按照他个人的想法,根本就不能答应这么个“离谱”的要求,这根本是对警方的不信任,是严重的挑衅…… 可是那个为首的报社代理律师,却告诉他已经通过鹏城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向磊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打过招呼,如果他不同意,三位律师将直接找他的上司,以及他上司的上司提出申请,让他自己看着办。无奈之下,副局长同志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同意了这么个“过分”要求。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令副局长同志非常“震撼”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三个摄像头的信息已经被证明根本是在事后被人为损坏,厂家来的技术员已经彻底恢复了被人为删除的若干天前录像信息…… 脸面大失、甚至可能要背负“伪证”责任的副局长同志暴怒之下,把那个给他打过保票的技术负责人直接以“渎职”给修理掉了。殊不知这个技术负责人确实冤比窦娥,他当时对于录像资料的处理已经非常彻底,厂家的技术人员以常规方法根本无法恢复;不过在律师们提出点验要求的同时,田择这个坏家伙让2号悄悄的将录像恢复了回去,然后又做了最普通的删除处理,结果分分钟就被厂家技术员从硬盘里给挖了出来……连带着还严重鄙视了一番磊州的技术人员——作假都不会,活该倒霉…… 随着律师们取得了无可辩驳的伪证证据,事情发生了180°的大转弯。 鹏城方面一改之前的低调和消极,大张旗鼓的开始了舆论宣传,矛头直指磊州上上下下与此案有关的公检法、市政管理部门、宣传部门……当然少不了当事人李副秘书长,开始进行一轮声势浩大的舆论讨伐…… 公众舆论方面,原本一直有些扑朔迷离的局面,随着第一个明确证据的出现,瞬间从杂乱无章转变成了万众一心。许多当初对田择他们提出质疑的粉丝们先是郑重的道歉,然后又把被愚弄的羞怒,化作了十倍的愤恨向李副秘书长之流打了回来,成为了在各路微*博、论坛中最为坚定的一批人,甚至比之前田择他们最铁杆的支持者更加的铁杆…… 这下磊州方面彻底慌了神,之前所做的一切,现在都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而且给对方留下了无数把柄和小辫子……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指要害。 李副秘书长和他的母亲李老太,在前几天还是许多人同情的对象。可是一个早晨的时间就成了神厌鬼憎的瘟神,人人避之不及,连李廷瑞对口服务的那位副市长大人,见他时都没了好脸色,告诉他现在最好请假休息,似乎生怕他把霉运传递给自己——的确,这种事情实在有些拿不到台面上。 在李副秘书长的同事们看来,如果你真是一个官场巨*贪,或者同时养着小三、小四、小五……什么的,其实对于这些体制里的人来说,反而多少可以理解,官场中人追求权力不就是为了财色二字吗?可是你居然无聊到去讹诈三个旅行者,你难道就缺那几个钱?这种实在nc到极点的行为居然也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能干的出来的? 很快,律师们又扔出了第二个炸弹——彻底为这场闹剧盖棺定论。 田择的代理律师拿着田择的手机来到法院,再次要求进行起诉。之前市政摄像头所拍摄的现场录像,由于角度和像素的问题,作为证据并不算非常充分,顶多能够作为旁证,可是田择手机里拍摄的那段视频果然是高清**、角度一流,把所有的证据交代的清清楚楚。 看着一脸铁青的法官,田择的代理律师很没节操的哂笑道,“前几天田择同学被李副秘书长吓了一下,小朋友一紧张,手机掉地上坏掉了,您也知道,现在的智能手机就是不如诺基亚结实……sd卡里的内容提取不出来了,其实我们比你们更着急不是?但是没修复之前我们也不敢把这东西当证据拿出来呀。这不,昨天刚刚修好,一大早我就给您拿来了……哎呀,真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一脑门子黑线的法官,报社的代理律师也很没眼色的补充了一句,“这下证据链完全没问题了吧,赶快开庭吧,我们代理人的旅行计划已经耽误不少了,报社好多读者都开始提意见了,嗯,在网上闹的实在不成样子……我们很被动啊!”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法官愤愤的看着三个没脸没皮的律师,郁闷不已的签署了受理回执,但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在把回执交给报社律师的时候,咬着牙根说,“你们根本就是在给我们挖坑啊!” 报社律师微笑了一下,毫不介意法官的态度,“其实吧,这个坑是你们帮我们挖的……” 气晕了的法官再也不讲究风度了,毫不客气的将这三个毫无节操的家伙轰了出去。随后拿起电话,无奈的对李副秘书长说,“老李,赶快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和解吧,这案子你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开庭更丢人。” 然后不等李副秘书长回话,就掐断了电话,心说自己也算厚道了,仁至义尽,其他还是按规矩来吧——自己这边动员了那么多人,一起帮田择他们挖出来的这个坑可是严丝合缝,再折腾下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去帮别人啊,犯不上…… 可惜,法官大人最后一个电话还是表错情了,就在李副秘书长准备去找田择他们谈和解的时候,纪委先上了门,几个黑脸包公按规矩对李副秘书长说了一段关于双规的警告语,毫不犹豫的将李前副秘书长带上来纪委的汽车…… 与此同时,因为做伪证的缘故,被纪委带走的还有不少人…… 说实话,李副秘书长和他的小伙伴们,现在已经成为整个磊州公务员系统最大的笑话和最大的敌人,就是因为他们一顿折腾,让磊州上上下下成为了全国的笑柄。当然,对于惹出这番事态的覃雨馨和田择他们,除了几个借机上位的幸运儿闷声发大财之外,绝大多数人的态度自然也是充满了敌视和愤恨。 诉状在被受理的当天,其实就已经失去了实际意义。田择他们也不会真的把一个有心脏病,而且儿子刚刚被纪委带走的老太太送上法庭,这个事儿从司法的角度说已经烂尾了…… 但是,晚报社还是做了个结案陈词——用了一个整版篇幅,将此事的前前后后进行了专题报道,并将田择回答警察询问时的笔录、覃雨馨亲笔写的一篇非常诚恳的《告全国见义勇为者书》以及晚报社和旅行团赞助商(覃雨馨老妈的公司)牵头成立的“星仔见义勇为后援基金会”的倡议书……弄出了一系列的正面报道,将因为此事引申出来的一些负面影响基本掩盖,并且还专门感谢了磊州市各级部门对于此事的快速解决所做出的努力,并公开表示报社方面将撤诉云云…… 田择也见好就收,通过2号对于网络上有关此事的各种信息源进行了一番梳理,基本都引导和统一到了晚报社的口径、以及鼓励见义勇为的轨道上来,最大限度的淡化了磊州市这个背景,总算是在打了一个耳光之后,给磊州圆了圆面子,否则三个人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完好无缺的走出磊州市。 第034章 被放假 在李廷瑞副秘书长同志被纪委带走的第二天,三人旅行团跟随报社的采访车“狼狈”的逃离了视他们如“仇寇”的磊州市,返回了鹏城。只剩下三个脸皮厚实的律师处理后续的事宜。返回鹏城之后,居然在报社门口受到了几位从报社内部得到消息、专门等候在此的粉丝的欢迎…… 经过这么一番无比高调的剧烈折腾,“星仔旅行团”算是彻底出了名。三个人从原来的不温不火,到现在直接人气爆棚,专栏的拥趸数量以几何倍数增加,甚至已经有很多的出版社开始联系他们,要求取得今后出书的版权,被覃雨馨以和晚报社有合同在身一一婉拒。 还有许多赞助商也找上门,或者直接去找报社,要求给他们增加赞助,这件事儿惹毛了覃雨馨的老妈,坚决不放弃独家赞助的身份,哪怕再加钱、重新签赞助合同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其他人横插一杠。 虽然之前覃妈妈完全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提供了一些赞助,但是没想到这个赞助成为了她这几年做出的最为英明的一个决策,一百多万的冠名赞助费居然起到以往上亿宣传费都没有起到的良好作用。 覃妈妈旗下的华佳集团是专门做商业地产的,之前在华中地区和大江中游算的上赫赫有名,但对于向华夏四个中心城市的进军暂时力有未逮。这次女儿随便一招闲棋,自己的企业居然瞬间在羊城和鹏城两个不亚于金矿的巨大中心城市拥有了硕大的名头,合作商不断上门,要求立刻在羊、鹏二市展开合作,把覃妈妈乐的找不到北。 所以当覃雨馨提到那个“星仔见义勇为后援基金会”的计划时,尝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甜头的覃妈妈毫不犹豫的扔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甚至放话不够可以再给。把晚报社社长乐的嘴都歪了——这仨孩子还没走出粤省,晚报社的这个专栏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这才是精神物质双丰收啊! 社长一高兴,把覃雨馨的级别从实习记者直接提到了报社最高等级的记者,这让一大群常年混的巨辛苦的记者同行只剩下了“羡慕嫉妒恨”,可没办法啊,人家覃雨馨就是被大家排挤到墙角之后,毅然一招死中求活的险棋,结果随手捞出硕大无比一个钱包,都是命啊! 对于田择三人,虽然在所有的媒体上都隐去了他们的姓名形象,大家知道的只是一个“星仔”的代号,除了知道三人年纪不大,形象颇佳之外,其他都处于保密状态。 三人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社会道德典范,他们对于社会公义的呼吁和实践,的确是这一年里最为吸引眼球的“正能量”,已经引起了许多宣传领域高层人士的关注,据说很有机会入选今年的“感动华夏”。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围观群众们可不会管他们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让这个日渐冷漠功利的社会感受到了一丝阳光和温暖,唤起了压抑在无数人心底的一缕正义和温情。 ---------------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出了名,对于这个小小的三人旅行团来说,确实“祸兮福所倚”,后续的麻烦也相当的严重。 被彻底放在了聚光灯和放大镜下面,势必会令三个人未来的行程步履维艰。虽然仨人在报社和赞助商眼里是三个金灿灿的招财童子,可在各个地方的政府部门看来,就是仨惹不起也躲不起的熊孩子。 尤其是三人即将离开粤省进入桂省,据小道儿消息说,桂省已经全省动员,严密关注三个“熊孩子”下一步的动向,虽然报社和旅游团三个人一再声称自己是来玩儿的,可是这个“玩儿”的内容需要看谁来解读了。 毕竟哪个地方都不会缺少光明和黑暗,如果正好让三个人看见阳光,自然没有问题,好处估计还不少;可是这三个不定时炸弹不受约束的四处逛悠,实在让人不放心,万一碰到点什么腌臜事儿,责任不责任的先不说,就像磊州这样丢尽脸面是在所难免了。 鉴于这种情况,而且元旦春节已经临近,报社和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暂时先避实就虚——休息休息,等到这段时间的舆论风潮所带来后续影响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低调上路得了。如果过了春节,影响还没消除完,覃雨馨提出一个变通方案——仨人出国溜达溜达算了,也算一桩美事儿,毕竟他们真的是在“玩儿”。 反正有赞助商出钱,报社倒无所谓,就暂时宣布放了三人的大假,一切过了春节再说。为了不让三人放假期间的专栏断炊,报社希望三人能补充一些稿件,以便专栏能够不断更的熬过这个把月的时间——反正现在仨人的人气,已经旺到他们随便写点画点啥都有人捧场的地步…… 对于这个最终决定,田择和童彤其实是有点意见的——本来就是因为闲的发慌才出门晃荡,结果晃荡到半路被人放了假。现在好了,俩人又没事儿干了——这让闲极无聊的两人情何以堪啊。不过现在俩人也算有协议在身的“合同工”,老板和赞助商的话最大,只能听着了…… ----------------------- 磊州的事情虽然结果很圆满,完全达到了当初预想的目的,但也着实让三人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返回鹏城之后,三人在家闷头大睡了三天,才终于缓过来劲,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安排。 对于如何安全低调无事故的进行今后的行程,三个人总结和反思了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他们坚持认为都是麻烦惹的他们,他们真的没有、也不想惹事儿的…… 现在被放假了,那种感觉就像正在高歌猛进的时候遇上索马里海盗,相当的泄气。三个都是天性闲不住的年轻人,偶尔在家宅一两天是享受,总不至于一个多月天天宅在家里玩电脑吧? 三个人整整商量了一天,终于决定去——探亲。 好吧,其实还是出去玩儿,不过名义不同了。先去京城看望一下伍师傅和师公曾文礼,再和覃雨馨一起去江汉过年,也是不错的安排。 不过现在仨人的情况,即便是去探亲,都需要先报备…… “真的不会出事儿?”陈副社长对于三人很短时间就把专栏弄的红红火火相当的满意,但是三个家伙所表现出的太过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哪能老出事?您看,我们这一路主动惹过事儿吗?”覃雨馨一脸的无辜。 在陈副社长依然有点担心的眼光注视下,覃雨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京城和江汉只是去探亲,这不是放假了吗?我们绝对不会惹事儿,被事儿惹上我们也先忍着行不?您看,都是自家地头,我们在您老人家眼里,不至于那么不上道吧?” 陈副社长琢磨了一下,三个人倒也真没有主动弄出过事情,羊城、磊州似乎都是阴差阳错之下的意外,微微点了点头,“行吧,你们去吧,不过你们毕竟现在知名度颇高,还是要小心一点,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可先给你们打个招呼,毕竟那里是京城,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情,咱报社这小胳膊小腿儿真不一定罩的住你们……” 覃雨馨看陈社长终于发了“放行条”,笑着对他说,“您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田择的师傅大小也是个御医,一般事儿不用您出面,还是能罩的住的。” 陈副社长闻言脸一僵,这话有内涵啊!似乎自己做了一个不太正确的决定。听覃雨馨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许象羊城、磊州这一类大事儿的确出不了,不过小问题似乎在所难免,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能掩耳盗铃故作不知了。 -------------- 十二月中旬的京城,早已经是满目的萧瑟,天也有些灰蒙蒙的,对于很少见到如此雾霾的三个人来说,这个季节来京城似乎是个不大不小的错误。毕竟相比于此刻依然姹紫嫣红的鹏城,京城从天到地都给他们一种不太适合人类生存的感觉。 田择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对京城的第一印象反馈给来机场接他们的师傅,并庆幸自己当初没听师傅的忽悠跟着来京城,结果被伍文彬好一顿笑骂。 伍文彬看着自己面前虽然稍显瘦弱,但身高已经快要赶上自己的徒弟,拍了拍田择的肩膀,感慨了一句,“当年在波多黎各碰见的小豆丁终于长大了!已经学会拐带女孩子了……” 田择丝毫没有脸红,指着覃雨馨对伍文彬嬉皮笑脸的说,“童彤就不说了,师傅你看着长大的,这个咋样?师傅您给掌掌眼,当您徒弟媳妇够格不?这可是号称嫁妆能让你徒弟吃三辈子软饭的正宗土豪白富美啊!” 第一次看到伍文彬,覃雨馨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见家长的紧张感觉,结果这种紧张在田择的一番戏谑之下,一扫而空,维持着完美的形象来到伍文彬面前说道,“伍师傅,这段时间阿择和童彤每天都在我耳边无数次提起您,见到您非常高兴。” 和她彬彬有礼的态度形成巨大的反差的是,小手在田择身后,死死捏着田择腰上的二两肉拧了一下——除了让田择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其他人倒是看俩人非常的亲密。 “伍师傅,童彤也很想你啊!”见到故人,童彤也特别的开心,亲热的和伍文彬打着招呼。 “呵呵,我们童彤小美女终于也长成大美女了。”伍文彬亲热的揉了揉童彤的脑袋,看着童彤那张虽然冻的有些红、但洋溢着发自内心开心的小脸儿,非常的欣慰。 两个十年前的小萝卜头已经长成了一对儿俊男靓女,伍文彬也相当的感慨,不过这时节京城的室外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赶忙招呼几个人一起向停车场走去,“走吧,外头冷,师傅请你们吃烤鸭,给你们接风……” 第035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首堵”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才下午四点多,不少地方已经水泄不通。田择他们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爬行”,才终于抵达便宜坊烤鸭店。 结果饿晕了的几个人根本没顾得上说话,堵车堵出来的一肚子闷气全部转化成了强悍的食欲,你抢我夺,就连两位女孩儿也丝毫没有了淑女气质,三下五除二,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伍文彬提前订的两只鸭子连皮带肉全部干掉。 田择拍着鼓鼓的肚皮,边打哏边说,“师傅啊,其实堵车最大的好处就是下了车以后吃嘛嘛香……我终于明白烤鸭为啥这么有名了。” 解决了肚子问题,几个人终于可以消停下来慢慢的说些话了。原本伍文彬还想先送三个人去酒店,不过看看表,估摸了一下傍晚六七点钟京城大马路上的“雄伟”车流,主动放弃了…… 其实说起来,田择和伍文彬分开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月,但是伍文彬却感觉田择和童彤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伍文彬把这个疑问提出来之后,田择有些得意的对童彤和覃雨馨说,“你们看,偶尔闯荡一下江湖对于青少年成长还是非常有益滴……” 还没等到两个女孩儿崇拜一下自己,伍文彬一巴掌已经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笑骂道,“混小子,在江湖上游历游历是不错,可是四处点火惹事儿就是错了!你自己算算你们出门才多久,可是你们折腾出来多少事儿?” 田择端着茶杯一阵哂笑,“呵呵,其实也不是很多嘛,也就羊城抓了群白*粉仔、磊州搞定一个李老太嘛,真的不多啊,当然,如果算上那个法国二货,也不过三场而已,当然,那只是小场面……” 见田择提起了珠市的那场决斗,覃雨馨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那个轰轰烈烈的初吻,脸色微微泛红。她听出了伍文彬话音里面,对于几个人一路走一路折腾多少还是有些意见的,所以赶紧开口解释,“伍师傅,这些都主要怪我,我们三个社会经验都不很够,所以很多事情处理的有些毛糙……” 伍文彬微笑着说,“怪你们倒不至于,其实你们做的事情都很不错,我作为阿择的师傅,非常的欣慰。现在的年轻人,能这样做到有底线、有坚持、有正义感的真的不多,或者说大多数年轻人即便心里依然是正义的,但也不太敢表现出来。” 看三个年轻人都在非常认真的听,伍文彬喝了口茶接着说,“羊城的那件事情吧,童彤的电话里毕竟没有谈到许多细节,我想毕竟赶到那个份儿上来,也许只能那么弄,而且结果也算皆大欢喜,处理的挺好。” “但是你们在磊州那件事情的处理上,说实在的,就是一地鸡毛,原本你们有很多机会,是可以处理的更加妥当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是灰溜溜的跑回鹏城,也不至于弄的各个地方象防贼一样防着你们……呵呵,旅游游成你们这样子,也算空前绝后了……” 说起来磊州那件事情,可是田择的得意之作。当然,他也对最后自己三个人成了磊州的过街老鼠相当不爽,至于为什么,则严重想不通。 他有些郁闷的抱怨道,“师傅啊,您这么说俺们可有点不厚道啊。俺们可都是啥也不懂滴热血小青年,毛糙、冲动是俺们的本分嘛。处置不当您当时就应该给些提示啊,非要等俺们已经成了全民公敌,您才出头当这么个事后诸葛亮啊!咱们谁跟谁啊,您就别在俺们面前玩啥委婉了,有啥说啥呗!” “呵呵,”其他三个人看着田择阴阳怪气、一脸憋屈、怨气冲天的模样,都乐出了声,童彤更是把一口更喝道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到田择脸上。即便如此,也是呛得直咳嗽,覃雨馨直接给了田择一个卫生眼,轻轻抚着童彤的背,故作严肃的说,“臭小子,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儿弄的像个智商不够的250……” 伍文彬笑着说道,“事后诸葛亮没啥不好,你这混小子从小主意就大。先不说,我当时提醒你会不会听,即便你真按照我说的做了,你估计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有等你被人教训了之后,也许你才能真正想明白。” 田择这时候也不耍宝了,点了点头,有些苦恼的说道,“师傅啊,其实后来我们仨也反思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要说我们的初衷没问题,操作过程也很顺利,结果也算不错,但就是觉得到了最后有些别别扭扭,树了一大帮敌人,估计这辈子都再没单胆子去磊州了,去了可能直接驱逐出境都是最轻的……” 覃雨馨也苦笑着接茬说道,“是啊,我们那个赞助商(其实到现在田择也不知道他们的赞助商是覃雨馨的老妈)也给我打了电话,虽然没象您说的这么直接,不过我听得出来,似乎也是有些保留意见的。” 伍文彬看着三张抽抽成包子的小脸儿,笑着说道,“其实你们整个计划都挺不错,特别是你们的目的非常有价值。但你们操作的时候有几点考虑的不够,第一,得饶人处且饶人;第二,换位思考;第三,把好处分润给更多人。你们倒好,蛋糕自己吃了,主人家这个大头儿不仅被你们漏了,还扣了别人一脸奶油,别人要爽你们才是稀奇!” 看着三个人好像若有所悟,伍文彬进一步解释道,“第一条,你们手头有那么个结实的证据,本来可以直接拿它解决问题,就犯不着再来挖这么大个坑,如果只装进去一两个也就算了,结果前前后后这个坑里掉进去了十好几个,纪委都没你们这么犀利!如果这真是个巨大的贪*腐窝*案也就算了,这么小个事情牵连进去这么一大批人,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却不过人情帮帮忙,结果都帮到监狱里了,杀伤力太大,过犹不及;” “第二条和第三条其实意思差不太多。你们在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始终只是想着自己要达到的目标,当然最后你们做到了,而且相当完美。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磊州市上上下下的诉求和想法?完全没有。其实,这个事情里,那个什么李秘书长的做法完全是个个案,不仅跟磊州市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甚至和他本人的公务员身份也没什么关系。结果你们扛着大炮打蚊子,一竿子砸翻了一船人,你们弄出来的那个史上最大的陷马坑,生生的把磊州市整个公务员系统都搁在了对立面,你们自己说,这事儿弄的算什么?” 到底是有些社会经验,覃雨馨在田择和童彤依然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笑嘻嘻的说,“伍师傅您这一说,我终于明白了。其实我们这个事情如果换种弄法,一两天也就搞定了。完全没必要折腾那么多天,在对方翻脸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拿着那个证据去要求他们公开道歉,否则就法庭见,这种有输无赢的官司李老太一家铁定不敢打,我们允许他隐去身份道歉就基本差不多了。” “而且我们在搞那个见义勇为基金会的时候,完全可以顺带拉上磊州市也作为发起方,用这个案例树立一个正面典型,宣传这个事情的正面意义就好,完全没必要找个反面角色来衬托……而且磊州市在这里面也分润到不少的好处,里子面子都有了,皆大欢喜。就象我们在羊城帮警方吹喇叭一样……” 此时田择有些尴尬的呵呵了两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长叹一声,“我说呢,最近我还一直琢磨为什么羊城的警察对我们那么好,帮这帮那的。磊州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原来如此。哎,大意了,我当时的确下意识的认为,必须有个反角在后头衬着,这个事儿才圆满,没想到火力太猛,弄了一大堆反角,的确过了啊!” 随即又是一脸哀怨的对伍文彬说,“师傅啊,我想来想去,您这事儿还是不厚道,您自己不和我们说,至少让律师告诉我们呐,结果那三个律师简直唯恐天下不乱,对于我们的坑*爹计划执行的那么坚决到位,一点儿都不给我们提示……” 伍文彬摊摊手,“还是那句话,提示也要你们听才行。呵呵,行了行了,教训必须要亲身经历一回才印象深刻……你们现在补救也还来的及,争取让报社牵头,你们那个什么基金会出面和磊州市接触一下,共同搞个啥主题活动之类的,宣传宣传,正面引导一下,很快就过去了,不过以后再碰到事情,多站在对方角度想想总是没错……”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老话总是有些道理的。”覃雨馨给伍文彬续上茶,“谢谢伍师傅指点迷津,如果没有您提点一下,我们仨还糊里糊涂的觉得自己挺能干,一件小事儿都能折腾到天翻地覆……” “呵呵,小覃,你这算是给谁敬茶呢?时候好像还不到啊!”看田择三人对于自己的教训丝毫没有芥蒂,伍文彬也心情大好,又开起了覃雨馨的玩笑。 听到这话,覃雨馨还没反应过来,童彤先不干了,“伍师傅,你为老不尊!”然后一脸醋意的看着田择,“都是你不好!” 小女孩儿没来由的小脾气把伍文彬给逗乐了,覃雨馨则是瞬间弄了个大红脸,只有田择对于此类事情处理的已经驾轻就熟,一脸不以为然,“切,早晚的事儿,而且童彤你都给咱家伍师傅敬了那么多次茶了,完全没必要有危机感……” 回答他的是三根同时指向门外的食指,“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滚出去……” 第036章 一命二运三风水 田择这次来京城,除了想探望一下伍文彬,还想拜见一下师公曾文礼。 伍文彬在这个妖孽的敲骨吸髓之下,已经彻底被田择掏空了。偶尔在为人处世上,伍师傅还能找到一些身为人师的尊严,敲打敲打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家伙,但是在学术上,田择已经有大把的机会让伍文彬下不来台…… 于是乎,伍师傅只能将矛盾上交,让自己的师傅去对付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怕的爱徒。曾文礼老爷子是个标准的老派中医,除了精湛的医术之外,浑身乱七八糟的能耐,诸如相面啊、琴棋书画、玩古董之类的“小伎俩”相当繁杂,在伍师傅想来,这些杂七杂八的学问,绝对能调动起田择(或者2号?)这个“无敌学习帝”的浓厚兴趣。 之前由于曾老爷子在京城当御医比较忙,田择又需要照顾奶奶和童彤,而且自己三天两头也要出些状况,所以他始终没能有机会向曾文礼系统的学习。这次难得有个大假期,田择也相当有兴趣来掏掏自家师公的老底儿。 -------------- 伍文彬心满意足的把三个热血小青年教训了一顿,摆足了师傅的谱,然后就把仨人扔在酒店自己安排行程——偶尔教训一下摆摆师傅和监护人的威风就行了,天天和田择在一起是需要一些心理承受能力的,伍师傅可不会自找不自在。而且他自己也确实比较忙,没时间陪三个小家伙,而他老婆是搞极地科考的,现在更是远在南极。 第二天,田择一大早就出了门,前往京郊的一间四合院去找曾文礼。本来他想让覃雨馨带着童彤在京城随便逛逛,不过俩女孩子对于没有田择的旅行毫无兴致,异口同声的叫唤着一定要跟着来看“老神仙”,让“老神仙”帮自己批批八字儿和桃花运。 又被“首堵”早高峰的车流虐了一回,在和京城的哥无边无际的扯了将近三个小时淡之后,三个人来到曾文礼家中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郊外的空气要比京城里的乌烟瘴气好了不少,曾文礼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摆弄着几盆基本只剩杆儿的所谓“花花草草”。看着三个被堵的满脸黑线的小儿女给自己鞠躬问好,笑眯眯的说,“小子,听说你手艺不错,今天动动手让老头子尝尝鲜吧?”随后又转头对俩女孩子说,“来,两个女娃娃,进屋陪师公说说话,给师公讲讲这小混蛋怎么大闹天宫的……” 对于做饭,其实田择一直还是很喜欢的,这种创造美味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田择也没刻意的卖弄自己的手艺,只是就着冰箱里的一些普通食材弄了一桌子适合老年人口味的清淡家常菜。 其间覃雨馨悄悄的溜进来想帮帮忙,不过第一次伸手就把香油当作橄榄油递到了田择手里,让田择彻底对覃姐姐的厨房能力丧失了信心。在田择揶揄的目光里,覃姐姐尴尬的笑了笑,狠狠拧了田择一把,狼狈的逃出了厨房。 听着客厅里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和手边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因为被堵了俩小时而淤积在心里的怨气已经不知不觉的就散去。 曾文礼的老伴儿已经逝去,子女儿孙虽然都在京城工作,不过一般也只在周末才会出城回来陪老人。平时家里只有老先生一个人,还有一个搞杂务的阿姨。所以今天来了三个年轻人,让原本冷清的小院子充满了生气,老头子也相当的高兴。 吃完饭,曾文礼让覃雨馨带着童彤去他的收藏室去玩,自己则带着田择来到了书房,准备好好的考校一下这个短短时间就让伍文彬教无可教的小家伙。 所谓的考校对于田择没什么难度,一老一小两个人聊的非常开心。曾文礼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伍文彬说起这个徒弟的时候,总是带出那种自豪无比又头大如斗的复杂感觉。 小东西的接受能力太彪悍了,他在辨证某些疑难杂症的时候,考虑问题的深度和广度已经超过了伍文彬这个准御医,即便对曾文礼都深有启发;而且他那匪夷所思的记忆力,使他从来不会忽略各类经典医书和医案中最边边角角的细节。如果田择真的将中医作为职业,那么三十岁之前绝对能够成为一个大国手。 “哎,小家伙,教你真的有些难为文彬了!” “嘿嘿,师公您说的哪里话,伍师傅只是为人内敛,善于藏拙,我只是半桶水咣当的响而已,真实水平差远了。” “呵呵,你师父怎么回事儿我不比你清楚?文彬只是勤奋,其实天赋比较一般。医术这东西毕竟做不得假,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其实单从医术的角度上说,连我都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积累经验了……最难得的是你年龄不大,对于医德这一关却把的很稳,这非常好,文彬告诉我你在磊州说的那番话,现在很多老家伙都用这段话教育后辈呢!” “我们这一拨老家伙就不说了,只从你师傅他们这个岁数的中医大夫带出来的徒弟,你年纪最小,但是水平当数第一。哎,可惜啊,可惜!”曾文礼狠狠的夸奖了田择一顿,但是最后却摇头大叫可惜,让田择相当的纳闷。 曾文礼也看到了田择迷惑的表情,“呵呵,你也别奇怪,我只是可惜你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中医这个圈子是困不住你的,你是个做大事儿的人。莫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说起这个,田择来了兴趣,之前伍文彬就曾经告诉自己曾师公不仅医术精湛,相术也相当不俗,他索性也不问为什么曾文礼就那么确定自己不准备当医生,开始向老头子讨教开相术的事情,“师公啊,伍师傅告诉我您曾经给我看相,说我肯定不会去做中医,面相上真能看出这些东西来吗?” “你小小年纪居然会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曾文礼印象中,现在的年轻人虽然爱看个面相手相、研究个星座什么的,但真正对这些笃信不疑的却几乎没有,都是当作闲暇时的乐子,看着玩儿的。 田择一脸奇怪,“这东西也没那么不堪吧?我觉得既然这些东西能流传这么久,自然有些自己的道理,否则早就被人扔进垃圾堆了。”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看相的人肯定不完全是胡说八道,至少有些不是骗人的。”这时,门口传来了童彤的声音,原来一老一小开始谈论面相的时候,俩女孩子就已经挤到书房门口开始偷听了。 “呵呵,对我的古董不感兴趣啊?那可是很有些好东西的。来,童彤、雨馨,你们想听就进来一起聊聊吧。”老头子挺开明,没那么多禁忌,加上俩女孩子相当讨喜,曾文礼也很喜欢,就招呼她们进来一起聊天。 说起了相面这种事情,田择脑子里出现了张岩松和自己两张差别相当大的脸庞,偶然蹦出一个有些离奇的想法,不自觉的张口说道,“师公,其实我觉得相术应该还是有些科学根据的……” “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我这个老头子从来都是比较相信这些的,也从不去用现代科学的说法去解释这些东西。中医啊,相术啊,这些说起来都属于经验体系,和现代科学完全是两码事儿,你该不会也想用西医的那些说法来解释中医吧?最后得出一些相当扯淡的结论……”曾文礼稍微有点不高兴,虽然并不排斥科学和西医,但是牵强附会的用完全不搭界的两种理论体系互相解释,却根本是一件缘木求鱼的事情,愚不可及。 “呵呵,师公不要生气,您听我说的有没道理,然后再教训小子。人的长相是什么决定的?” “爹妈给的,天生的啊!”覃雨馨抢答。 “嗯,说的不算错,我们可不可以理解,是人的基因决定了一个人的长相、手相等等外在的条件,乃至于最初的性格禀赋?” “呃……应该算吧……爹妈给的,也就是基因了吧!”覃雨馨看了看在那里沉思的曾文礼,有点迟疑的说道。 田择摊了摊手,“这就是了。我觉得特定的基因排列组合,确定了一个人最初的外在条件,长相啊、性格啊什么的,这些都是与基因构成有着直接的联系。那么从长相上自然可以倒着分析其他信息,古人不懂基因,但这么多年总能总结出一些共性的东西,从长相推断出一个人的基本的性格、甚至容易得什么病、身体的素质如何……甚至从一个人面相中倒推出他父母的一些特质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一个人的基因是爹妈各给了一半基因重新组合起来的……” 覃雨馨可能也是看过一些关于基因的书籍,有些不服气的说,“可是一个特定的基因作用是唯一的,比如一个基因决定了人长了双眼皮,那么理论上讲这个基因就不会再起其他的作用了啊……” 说起基因,田择那一脑子领先现在基因科技水平十年以上的资料库,远不是覃雨馨这个外行可以匹敌的。田择其实也只是拿出最肤浅的一点牵强附会一把,“谁告诉你一个基因作用是唯一的?当然,这么硬要这么说也不算错,但是几个基因组合在一起,是否会表达出一些其他的功能?现代的基因科技有种说法是,人体基因组3.5~4万条dna里,只有1%~1.5%dna能编码蛋白,在人类基因组中98%以上序列都是所谓的‘无用dna’。这简直是滑稽,现代科学的空白太多了……” “……其实对于相同排序的一段dna链条,在空间结构不同的时候是否会有不同的作用和基因表达水平?从化学上讲,同样元素构成的分子,平面结构和空间结构不同时,完全就是不同的物质,性质也截然不同……” “当然,我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任何的根据,只是一种单纯的假想,不过在没有反证的情况下,我不准备承认这种假想毫无根据。”田择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的胡思乱想,表达出来后,他反而发现也许真的有一定的道理。 想到这里,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他也索性放开了,继续开始大放厥词,“从这里引申出去,《了凡四训》里说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其实也很有科学根据啊。” “‘命’就是刚才说的基因所决定的,人的外在和基础的性格禀赋;‘运’就是相同的基因组合,可能会由于结构或者其他方面的些微差异,导致基因表达水平出现差异,这种有些隐性、有些显性的基因表达方式完全是属于概率层面的;‘风水’是什么,就是外在的自然和人为环境,两个基因非常类似的同卵双胞胎,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鹏城成长,长大后绝对会差异巨大,毕竟人的基因受外在环境影响是有可能发生变异的,当然这个变异并非指的那种致病基因变异;至于积阴德和读书,则是说后天人的不同行为方式,对于人整体的命运也会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我这可不是唯心主义吧,唯物到了极点……” (这段东西有些是自己想的,有些是从百度或者wiki里抄来的,没有任何的科学根据,纯属作者无聊的臆想,10号也没能耐写硬科幻,考据党勿纠!) 第037章 没权少财女人多的桃花脸 曾文礼看着田择越说越得意,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鬼扯……,你这才是牵强附会,古人想的可是跟你不一样。你这说到根子上,还是用科学解释中医的路子……” 说着,曾文礼站了起来,来到身后的大书架旁边,从上面取下了几本书,边翻边嘟囔着,“不过牵强附会什么的都好,现在玩儿科学的那些人还就信这一套,还总说我们这些老东西迷信……他们不知道不懂的东西就挂个‘伪科学’的牌子,要我说,他们才是迷信他们那套所谓的科学……” 三个人听着老爷子有些郁闷的自言自语,莞尔一笑,原来老爷子还是个老愤青啊…… 不过当下也的确是这样无奈的现实:中医大夫多少都会、也愿意去了解一些西医的知识和诊断手法,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但绝大多数西医对中医的排斥是发自内心的嗤之以鼻——却对很多在西医看来根本莫名其妙的病症,用中医手到病除的事实视而不见。 田择嘿嘿笑着说道,“师公啊,您不知道吧。我伍师傅在鹏城呆了几年,把市人民医院的西医们脸打的啪啪响。伍大侠就是一段活着的传奇啊,光是把我这个被西医下了三次‘植物人’定义的病人弄醒了三回,让俺也博了个‘不死猫王’的匪号,让那些西医羞惭无地啊。” “现在市人院中医科的医生们说话声音都比别地方的中医大一点,而那里好多西医大夫崇拜的偶像却是我师傅啊……当然,说到根子上还是您老最nb啊,教出的徒弟相当nb,而且还有我这么个更加nb的徒孙……” “哈哈……”老少三个听众被田择最后一句连续三个nb说的哈哈大笑,童彤更是举起大拇指鼓励自己的nb哥哥,覃雨馨轻轻拍了田择一下,笑着小声说,“nb孩子,小心牛皮吹破了……” 笑声让田择似乎遭到了最严重的鼓励,撇着嘴回了一句,“哪能?咱的nb可是真nb……” 田择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弄的覃雨馨哭笑不得,气的一脸绯红的她在台面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 那天老少四人聊到好晚,曾文礼索性也不让三个人回酒店了,直接住家里。老头子难得开心,三个小孩子就必须有尽孝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老老实实听从了师公的安排。 不过师公家里好玩儿的东西其实还是很不少,就光是那一屋子真的假的各类古董,就让三人长了好大的见识,更何况老先生的书架上相当多的古籍善本,也让好书如命的田择爱不释手。 那天,老爷子将几本自己批注过的玄学书籍交给田择,信不信是一回事儿,对于这种很玄妙的东西了解一下总是没有坏处的,反正田择看书也快,三下五除二就扫描进了2号的数据库,慢慢再去反刍品味就可以了。 连续三天,一老一小俩“神仙”从早到晚的开始坐而论道,越说越玄,把两个小姑娘弄得五迷三道,不明所以。然后还有琴棋书画各个方面的切磋交流,让田择有些乐不思蜀,不过到第三天,田择终于也看出来俩姑娘有些无聊了,就向老头子提出告辞,并承诺有空就跑来或者电话里和老头子继续切磋。 临走前,曾文礼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又单独把田择叫进了书房,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严肃的对田择说,“小东西,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些阳盛的感觉?” 田择现在对中医熟的自然不能再熟,自然知道曾文礼说的是什么,有些奇怪的问道,“没有啊,我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一切都挺好……” 曾文礼低头思考了好一阵,方才抬头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的身体都觉得有点奇怪,可是思来想去却总是不得要领。我看你的脸色和脉象,似乎是阴阳严重不调,可是又没有相应的症状……说来‘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可是在你身上似乎就是这种情况,我始终不得其解……希望你自己以后能注意一下,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我……” 曾文礼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在苦苦的思索,并没有看到田择脸上一瞬间出现的刷白。的确,曾文礼没办法想清楚。因为正常的人,无论男女,都是父母双方阴阳调和的产物,出生后自然阴阳俱在;可他根本不知道田择根本不是阴阳调和的自然产物,而是从张岩松身上的一个体细胞成长起来的人工造物,方才出现了这种诡异的情况。 这种情况其实也就曾文礼这个经验极度丰富的老中医才注意到,甚至伍文彬都对此毫无所觉,不过今天老先生无意中提起了田择心底最大的隐秘,还是让田择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了打消曾文礼的怀疑,田择期期艾艾的说,“我会……不会就是那啥……传说中的‘九阳之体’?” 曾文礼没好气的拍了田择的后脑勺一下,“混小子,‘九阳之体’什么的完全是胡扯,什么根据都没有……看书都看狗肚子里去了?” “呃……好吧,师公,暂时我觉得似乎没什么感觉啊,要不回头您再慢慢想,等我真出了啥状况的时候再说?”现在田择有一种强烈的想逃跑的欲望,生怕曾文礼真的发现了什么。 曾文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也罢,可能真的让你小子说中了,都是命吧!”然后看着田择满头冷汗,不明所以的样子,“哼,你小子长就一脸的桃花相,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好姑娘……” 田择一脸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蹦到这儿来了?自己一贯很老实啊,从来不祸害小姑娘,也没动过啥歪念头。所以他相当无辜的看着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说啥好。 老头子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几本线装书,迟疑了一下交给田择,说道,“也许你以后长大成人之后,阴阳调和,这种诡异的状况可能会消失吧。不过,小子,我郑重警告你,你也许以后会有不少女人,但你必须保证,必须善待她们每一个。” 看着田择依旧迷茫,气哼哼的补充了一句,“你小子长就一张无权少财女人多的桃花脸,以后好自为之吧!” 这时田择才恍然大悟,大大的张着嘴,“哦!师公老人家说了半天,问题的实质就在于——我还是个吃软饭的……” 郁闷至极的田择恨不得马上掩面泪奔,再也不见这个无良的老头子。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那几本书,看见书名,险一险直接摔一跟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素女经》、《洞玄子》、《抱朴子》…… 师公他老人家简直是处心积虑的在悉心培养一个未来的淫贼啊…… 田择泪流满面的抬起头,咬着牙说道,“老头子,我……我……我恨你……”然后想了半天,又把书交到老头子手中,看着一脸不解的老头子,“呃……师公啊,说起来徒孙我这几天对您老也是尊重的不得了,您就饶了我吧……我拿着这几本书怎么见外头那俩丫头?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啊……这样,我给您留个地址,您直接给我快递回鹏城吧,一定用顺丰啊……免得我揣着这几本宝贝跑半拉华夏,丢了可咋办呀……” 曾文礼“……” 田择脸色苍白,跟着曾文礼走出了书房,和覃雨馨童彤一起正式向老头子告别。老头子倒是一脸的轻松,时不时还给田择使个眼色,不过此时有些魂不守舍的小帅哥完全没有理会猥琐老头子的意思,只是呆呆看着两个兴奋不已的女孩子,俩人刚刚分别接受了老头子两只据说是宫里出来的玉镯子。 田择满怀恶意的想,“老头子用俩镯子就收买了两个孙媳妇?这也太便宜了啊,就算是玻璃种都划得来啊!尤其是覃姐姐,那可是嫁妆够自己吃三辈子软饭的土豪白富美啊……” 一直到三人出了曾文礼的四合院,俩女孩儿才把注意力从镯子,挪到从书房出来就始终有些不太正常的田择身上。覃雨馨盯着田择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哎,臭小子,怎么了?被师公老人家教训了?” 田择一脸的“平静”,点了点头,“老头子告诉了我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关系到你、我、童彤还有很多人的命运,甚至有可能关系到世界和平都不一定,我现在心潮澎湃,壮志不已……” 俩女孩儿看着田择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胡扯八道,楞了一下,突然同时发出爆笑,童彤伸出小手,让田择看见那只漂亮的镯子,说道,“哼,肯定是师公老人家没给你礼物,哥吃醋了……” 田择异常淡定的说,“切,我会吃醋?以后你们俩才知道啥叫吃醋……象我这样nb的优秀青年,谁能让我吃醋……” 心里却毫无节操的暗自嘀咕,“如果现在把师公的原话告诉俩傻妞儿,她们会把我先奸后杀呢?还是再奸再杀呢?或者只奸不杀呢?最大可能是直接干掉,暴尸荒野吧!” --------------------------- 时隔几天,三个人终于回到了酒店,让以为三人已经失踪了的酒店经理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这三个俊男靓女至少从外表上看,非常具有被绑架或者拐卖的价值,确实是高富帅和白富美的完美组合。 然而,当询问过三人,被相当无耻的告知——去了亲戚家住,因为天太冷懒得回酒店退房,原本的羡慕直接变成了嫉妒恨。在看见三人走进房间之后,暗自比划了一个中指——最鄙视就是这种拿钱不当钱使的二世祖…… 其实,到现在三人来京城想做的事情已经全做完了。当然,参观京城各个景点的旅行计划还没开始,就直接取消了——12月的京城,顶着酷寒的西伯利亚寒流和漫天的雾霾跑到外边晃荡,那根本不是旅游,而纯属找虐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和伍师傅一起吃个饭,然后在酒店宅两天,看看能不能在京城过个白色的圣诞节,随后就直奔汉江。今年春节比较早,免得到年根儿再上路,去傻呵呵的赶春运,那就不爽了。 第038章 西什库大教堂 上次烤鸭吃的很爽,所以仨人决定请伍师傅也吃一顿全聚德——至于究竟是真的为了请客,还是自己想过嘴瘾,就不太好说了。反正按田择的话说,“都是自己人,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吧?” 已经接到曾文礼的电话,听说三个小东西把老头子伺候的相当愉快,伍文彬也非常高兴。一进包厢的门,就把三个人狠狠的夸奖了一顿,说三个人相当的孝顺——结果,刚刚夸完闭上嘴,发现桌上那盘片好的鸭子已经只剩下几条肥肥的胸脯肉。自然,本来就被堵车搞的相当郁闷的伍师傅大怒,痛斥徒弟不孝,要求再上两只鸭子才能平复自己的怒火…… 吃饱喝足,听罢三人后续的计划,伍文彬嘿嘿一顿坏笑,“小子,再要两只鸭子,师傅要打包……不过不白要你们的,我这儿正好有三张圣诞节前夜西什库教堂的邀请票,很抢手哦,想不想要?” 田择相当坚决的跑出包厢,要求要三只鸭子打包,回头对伍文彬一脸的谄媚,“师傅,咱不占你便宜,一只鸭子一张票,不过您能吃完吗?黄鼠狼都没这么大胃口啊……” “哈……你这坏小子” ------------------------ 三个人运气非常不错,白天还漫天雾霾的京城,从24号凌晨开始,遭到一股新的西伯利亚寒流南下侵袭,一夜的大风和暴雪让第二天的京城变的前所未有的美丽。 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清澈的甚至给人感觉有些发紫,简直和雪域高原最美丽的天空有一比。遍地的白雪让从没真正见识过雪的田择和童彤象抽中了双色球的大奖,兴奋异常。 早早的吃了早饭,三个人跑到酒店后面的小花园里打起了雪仗,没办法走路的童彤则向酒店服务员要来一个小铁锹,坐在轮椅上,虽然艰难但是非常开心的堆起了雪人。 见惯了雪景的北方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从没见识过白雪的南方孩子对于白雪的眷恋,平时极其怕冷,每天猫在房间里的三个人居然激情澎湃的打了一上午雪仗,弄了一大堆雪人,一直到将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小花园里的雪地彻底破坏成混乱的泥沼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回来吃午饭…… 西什库教堂距离三人住的酒店不是很近,大雪让原本就濒临瘫痪的京城交通直接瘫痪。三个人只得刚刚吃完午饭,就驾驶着自己的两条腿开始前往教堂的漫漫征程。 雪后的京城,基本上就是个硕大无比的停车场,所有车辆都以不到20迈以下的速度在蠕动,偶尔发生的各种剐蹭事件,更是轻易就造成几公里以上的堵车。走路也相当的不轻松,被行人踩了一上午的人行道,雪已经基本上变成后冰,让毫无思想准备的三个人的行程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 出门不到一百米就摔了好几个跟头的三个人,被光溜溜的道路状况弄的有些怵头,这个所谓白色圣诞节看起来远没有想象当中的美好。三个人边走变郁闷的吐槽,作为非信徒的三个人难得想在上帝老人家的生日前一晚,去沐浴一下老人家的荣光,却先相当结实的享受了几个屁墩…… ----------------- 终于,在历尽了艰辛之后,三个跑来临时抱佛脚的伪信徒终于在前方看见了西什库教堂高高的纯白色哥特式双塔尖,和教堂门前高大的圣诞树。不由自主的都喊了一句“上帝保佑”,看来这场雪是上帝专门弄出来考验信徒忠诚度的小测验,差点把三个无神论者变成了自己的入门信徒。 看来这种特殊时点的邀请券发放还是比较严格的,进入教堂之后,虽然人非常多,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 教堂被装点的金碧辉煌,很漂亮,正中和两边都挂着长长的红色条幅,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华夏的教堂才会弄出跟对联似的特色条幅,看起来中西合璧很有意思。 唱诗班已经开始在吟唱歌颂上帝的赞美诗,优雅的管风琴舒缓的声音,让三个怨气深重的伪信徒也很快的进入到了心平气和的状态。 按照计划,6点钟将开始正式的平安夜弥撒,此时教堂里人也越来越多,目测已经有数千人,外国人也很多,但气氛一直挺好,人虽然多但并不嘈杂。田择三个假教徒也不往人堆里挤,所以只是坐在最后面靠边的地方(方便停童彤的轮椅),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覃雨馨之前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去教堂凑过热闹的,所以对于圣诞前夜的仪式,比起田择和童彤两个小白来讲,多少有些认知,三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感受和体会着赞美诗带给心灵的宁静和平和。 教堂里有神父在搞着一些活跃气氛的问答活动,有些小礼品发放,虽然如果田择出头,铁定能够弄到一些,不过毕竟只是来看热闹的,犯不上和人家正经的教徒抢夺主的光辉。 童彤好奇的问覃雨馨,“雨馨姐,这个教堂很漂亮啊!一会儿我们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念圣经、唱圣歌吗?” “呵呵,其实今天来的应该有不少都是象我们这样不信教的参观者,不过在别人进行仪式的时候,我们表示充分的尊重还是很有必要的。”覃雨馨对着童彤说到,不过眼睛却瞟向在旁边伸头伸脑四处张望的田择。 “哎,覃姐,你那是啥眼神啊,我这人从来是进什么庙拜什么佛,说我啥都不信也不全对,我其实啥都信,我对于漫天神佛都心存敬意……”田择对于覃雨馨防范的眼神相当不满,似乎自己就存心在这个地方搞破坏似的。 “那你在那里东张西望干什么,一点都不严肃……” “姐姐呀!咱是来给上帝老爷子庆生的,欢乐才是主旋律,严肃……有点表错情了吧?”田择一脸的委屈。 “呃……倒也是哈,那为什么那些神父啊、唱诗班的啊、还有那些信徒一个个都挺肃穆的?” “所以我才东张西望,就是想研究一下为什么嘛……”田择发现转了一圈覃姐姐终于上套了。 “噗嗤……”童彤终于忍不住了,她现在发现也不知道俩人到底是谁主动,说道最后反正总是一个抬杠的结果,特别好玩儿。 她捂着嘴,辛苦的忍住没有大笑出来,反倒弄的自己差点喘不上气,吓得俩抬杠的家伙赶紧帮她揉后背,生怕把小宝贝儿憋出个好歹。不过即便这样,依然引来了几位真正教徒有些不满的眼神,仨人赶紧收拾起戏谑的表情,正襟危坐等待着弥撒的开始…… 不过田择眼睛随便一瞟,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映进了眼帘——差点让他又大笑起来。这难道是冤家对头吗?华夏个头挺大的啊,怎么走哪儿哪儿能碰见这倒霉孩子? 田择咬着牙掐了自己一下,终于把笑声咽回了肚子,随即用手肘轻轻分别碰了碰坐在他两边的覃雨馨和童彤,用眼神向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迅速举起手,将俩姑娘已经冲出喉咙的惊呼声牢牢的捂住…… 覃雨馨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抬手将田择捂在她脸上的手拿开,有些吃惊的说,“这熊孩子怎么还在华夏晃悠着?还晃到京城了,难道跟我们似的要走遍华夏咩?” 田择把嘴挪到覃雨馨耳朵边,轻轻的说,“覃姐,你说我现在上去和他打个招呼,会出现啥情况?他看见你会不会又说,是他家上帝给他又安排了一次巨浪漫的邂逅,还是在上帝家里……” 覃雨馨的耳朵被田择吹出来的气弄得痒痒的,没好气的说,“错!是巨恐怖的邂逅好不好?这家伙铁定跑的比上次在闸坡岛还快,估计会被当作****给弄起来……,嗯,个人意见,要打招呼等出了门,至少不会引起骚乱。” 田择则有些不同意见,扭头对童彤非常正经的说,“现在人家皮雷可是就在上帝家里啊,人家有神恩光环加成的,而且还有好多帮手,搞不好你哥这次不是对手了。小妹,给哥点鼓励?” 童彤用手把田择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切,就他?加十个神恩光环也是菜……不过我觉得雨馨姐说的对,咱们打搅别人向上帝祈祷挺不道德吧?他怎么还在国内转悠啊?难道别人说法国人一年有一半时间在放假是真的?居然比我们都闲……” 田择点了点头,“嗯,一会儿弥撒结束了,我们去问问……还别说,现在见这家伙挺亲切……你们瞧,他那一脸倒霉样,似乎又碰见麻烦了……” -------------- 弥撒做完之后,又在一个可爱小女孩儿拿来的募捐箱里放了点钱,三人就决定离开了。下午一路上覃姐姐还是很摔了几个跟头的,现在还有几个地方隐隐作痛,已经预约了田大师要按摩一下。 虽然后面还有不少的活动,但是三个人已经没啥兴趣了,反正热闹已经看过了,后面就是人家教众兄妹姐妹之间的欢乐了,自己三个伪信徒还是别在这儿添乱了。 覃雨馨相当讨厌皮雷,所以始终拉着田择不让他去搭理那个法国浪荡货。田择本来也只是想找个乐子,看覃姐姐这么坚持,也只好作罢。 三人慢慢的向出口走去,可是事情很多时候就是很巧,田择他们不准备搭理皮雷了,可是覃姐姐和田择两个如此耀眼的家伙,还是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皮雷坐的位置比较靠近大门,结束了弥撒之后,皮雷的两只色眼就有点闲不住了,四处踅摸看会不会在上帝家里碰到一些新的“浪漫邂逅”——结果看见了田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旁边推着轮椅的覃姐姐冷冰冰的眼神,让原本暖气充足人气旺盛的大教堂似乎瞬间变成了屋子外面的冰天雪地……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跑——也没地方跑。他尴尬的向三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指了指最前面的神父,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表示自己今天只是来给上帝老人家庆生的,没有其他任何不轨行为,让田择给他留点面子…… 田择其实也没真准备对他怎么着,只是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在华夏呆了这么久,要说一般的自助旅行者也不至于泡在一个地方就不走了。田择冲他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跟在已经扭头离去的覃雨馨身后走出了教堂。 第039章 皮雷的故事 目送着三人走出教堂大门,皮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皮雷不自然的变化引起了身边同伴的注意,紧挨着他的一个有些黑人血统的青年人拍了他一下我,问道,“嘿,皮雷,怎么了?又看到漂亮妞了?” 皮雷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去,哪儿来那么多漂亮妞儿,而且华夏的漂亮女人不太好泡……” 同伴嘿嘿一脸淫*荡的坏笑,“谁说的?三里屯、后海的酒吧里,妞儿好泡的不得了,一杯威士忌,十分钟,根本听不懂你说啥,都敢跟你走……今晚跟我们一起去混混?” 皮雷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根中指,恶狠狠的说,“靠!那些公共汽车也就你们这帮垃圾感兴趣,我追求的是神圣的爱情,别把我跟你们这帮收垃圾的相提并论……” 皮雷现在托庇于法国大使馆,今天和他一起来的这些家伙们都是法国企业驻华夏的年轻雇员。也许女人这个话题对于来自于浪漫法兰西的青年人们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皮雷两人还没说两句,其他几个人已经兴趣浓厚的凑了上来,“哈哈,我听见三里屯和后海了,哥儿几个一会儿是准备去找乐子吗?不过你们俩在上帝的殿堂里谈论女人是不是有点对他老人家不敬?” 皮雷一贯认为自己对浪漫的理解,和这些满脸淫*荡的家伙们差异有点大,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田择和覃雨馨心目中已经是“浪荡”的代名词,但作为一个自认为对于爱情有相当严肃认识的法国人,并不影响他对于这些真正的浪荡家伙的认知。 他今天只是和这几个去大使馆要招待票的家伙临时混在一起,作为一个大小有些身份的人,他可不想和这样的家伙们混的太深,正好他有一个无敌的借口,他有些无奈的说,“嗨、嗨,各位,你们都是常驻华夏的,我现在可是个连护照都找不到的人,我可没机会跟你们一起找乐子。一会儿还要回大使馆……” 皮雷的不解风情,让其他几个年轻人感觉有些无趣,但是他们都从大使馆的熟人那里知道这个丢了护照信用卡的家伙,真实身份似乎挺nb,所以并没有怪罪他的不识趣,只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自顾自的去商量起今寻花觅柳的计划…… 皮雷他们又在教堂呆了一会儿,就一起离开了教堂,其他人果然都跑去后海混酒吧,看看今晚能吊一个什么货色滚床单,皮雷自己则孤零零的回到了法国大使馆。 大使馆今晚也有招待酒会,不过心情不佳的皮雷没有再去凑热闹,而是直接回到大使馆内他暂住的房间,拿起电话给自己在法国的老爹打电话。 “嘿,儿子,真该死,我这儿现在才早晨5点,难道圣诞节你也不准备让你老爹睡个懒觉吗?你现在应该在参加平安夜的聚会才对!”皮雷老爹对于这个钟点接到电话非常的郁闷。 皮雷脸上稍微流露出一点尴尬的表情,“哦,不好意思,我算错时差了。” 对于这个从小数学就没及格过的儿子,老皮雷也相当的无语,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 “那个事儿什么时间能结束?我现在真怀念巴黎啊!天呐,我在这里真的受够了,这里的气候真是要命,不刮风就是没完没了的雾霾,刮风又冷的要死。”皮雷几乎每次电话首先吐槽的都是京城的天气和空气污染。 老皮雷对此已经习惯了,皮雷折腾出的事情,让他这个欧洲第一大制药公司的副总裁都相当的头疼,“可能还要再等等吧,毕竟你把韩国亚东制药公司老板的儿子门牙都打掉了,韩国那边现在没完没了的,我们公司和他们的商务谈判都受了影响,韩国人要价高了不少。我在董事会也受到了一些压力,你在华夏再呆几天吧,我再去和那个韩国混蛋的父亲沟通一下……” 电话那头顿了顿,“至于天气,你最开始一直呆在粤省,不是还很高兴的说华夏比你想象的好的多吗?谁让你自己跑去京城的,不去京城你也闹不出那档子事情。” 一说起这事儿,皮雷也来了脾气,“那个韩国混蛋活该被打,眼睛都张到脑袋顶上了,我只是和那个韩国女孩儿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居然上来就给了那个女孩儿两个耳光,就算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女友,他也不能随便打女人啊!不讲人*权的猪猡!而且他居然让人还把我的护照和信用卡都扔进了马桶!毫无风度的垃圾!” 说到这儿,皮雷脑子里突然不知怎么着就突然出现了田择和覃雨馨,心里加了一句,“说起来,田还是很厚道的啊,而且他和那个美丽的女孩儿(他始终不知道覃雨馨的名字)才是真正的爱情……韩国人……呸!” 自己这个最大梦想就是做个诗人的儿子,老皮雷对于他的怜香惜玉和因为女人打架早屡见不鲜,再说作为一个法国人,他对于那个韩国混小子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看不惯,“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和他父亲好好谈谈的……你的护照这两天应该可以拿到了,信用卡应该也办好了,你明天去法农银行在京城的代表处取一下吧,然后你就直接去我们公司在魔都的代表处,先去熟悉一下业务吧。” “哦!亲爱的爸爸,东方人真的好奇怪,我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有些人保守传统的要命,而另一些人却开放让我这个法国人都觉得的可怕;有些人彬彬有礼,另一些人却毫无涵养……这真是个奇怪无比的地方,您真的觉得我在这里工作是个好主意吗?” “呵呵,亲爱的雅克,也许很多东方人的确很奇怪,不过我们必须了解他们不是吗?那里可是有将近20亿人口。尤其是华夏,我们不了解他们很多的所作所为,也可能不习惯、不喜欢他们许多的风俗,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商人,我们不能歧视他们、排斥他们,毕竟华夏的市场是最大的,许多华夏人还是有很多可贵的品格,不是吗?”老皮雷觉得自己有义务将自己这个满脑子都是浪漫想法的儿子引导的更为现实一些,毕竟现在诗人是没啥市场的。 “好吧,我必须承认你是对的。我见过一些很不错的华夏人,也见过一些不怎么样的,当然韩国人从来都是最糟糕的,我对你们和韩国人的谈判从来持保留意见……” “呵呵,在商言商,喜欢不喜欢从来不是商业合作所必须的成功要素。好了,你最好还是给你亲爱的父亲留一点睡懒觉的时间,我们法国人休息日是绝对不会办公的……” “好吧!祝你圣诞节的懒觉快乐……” ----------------------- 就在皮雷和自己老爹交流人生的时候,田择三人已经回到了酒店。 原本刚从教堂出来的时候,田择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混一趟京城的酒吧,被覃姐姐一句话打消了念头,“相信我,今晚京城的酒吧绝对爆满,不会留一点点的空间,而且那里头充满了各种各样皮雷一样的人,他们的想法就是看去哪里找一个女孩儿,或者男孩儿去滚床单……你还有兴趣吗?” 田择楞了一下,童彤就直接拉起田择的衣襟,“哥,不去了吧,听起来好可怕,我们回酒店,你给我们唱歌听,我们再自己弄一个烛光晚餐也很好嘛!而且今晚覃姐姐主动要求了异*性按*摩哦……据说还准备开放一些禁区给按*摩小哥啊……是不是很有内涵?” 童彤前头的建议让覃雨馨还是很赞赏的,可是最后一句节操掉满地的建议迅速让覃姐姐郁闷了……她从轮椅后面转到前面,使劲捏了捏童彤被冻的有些红扑扑的小脸,咬牙切齿的说,“童彤,你现在怎么学的这么坏?” “啊!哥,快救命,雨馨姐姐发飙了……” “小妹啊!不是哥说你,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儿只能做不能说咩?连鬼子都知道,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让你这么一说,哥今晚的‘难忘今宵’计划算是泡汤了……你怎么赔我?”田择一脸的遗憾,似乎对今晚已经无法进行的香艳按摩相当的不舍。 “喂,你们兄妹俩一起欺负姐姐是不是?”覃雨馨羞愤的大叫,然后突然眼睛一转,换了个破罐破摔的暧昧语气,“行,你不就是想好好按按姐姐吗?今天晚上你想按哪儿,你只要开口姐姐就答应,童彤,欢迎来参观哦……” “……”童彤和田择俩人就是只会放嘴炮,结果覃姐姐一个不在乎,俩人立即麻爪儿…… -------------------- 回到酒店之后,两个女孩子很开心的开始准备烛光晚宴,田择则回到自己房间(在外住宿,俩女孩子一间房,田择自己住)去找吉他和其他耍小把戏的用具。刚进房间,脑子里的2号(这家伙似乎好久没露头了)突然发了言,“已搜索到让?雅克?皮雷的身份信息。” 这是之前在教堂,田择看见皮雷之后,对这家伙生出了一些兴趣,就让2号试着去查查看。其实一般情况下田择是不会做这些无聊又无谓的事情,因为仅仅依靠人的面容去搞什么人肉搜索,这玩意儿还是相当浪费资源的,而且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 今天他让2号去查皮雷,原本也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了结果。结果才2个多小时,2号居然告诉他已经完成了,难道这个家伙很有名? 田择在脑海里翻看了一下2号搜集来的资讯,才知道为啥这倒霉孩子这么好查——2号最先查到的其实是一份护照遗失声明,然后按照上面的护照号码直接把皮雷的家底搞定。 出乎田择意料之外,这个外表看起来有些颓废、邋遢的家伙,居然家底儿相当厚实,老爹是全欧第一、全球第三安塞菲制药集团的一位主要持股者,董事、副总裁;老妈也是全球第一化妆品集团莱欧雅的一位高管——这家伙的身份还是相当不凡的啊,至于他来华夏干什么,2号倒没有给出太确切的结论,因为没监听到他的手机联络。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知道这是个很有来头的公子哥就行了。 不过随即田择就郁闷了,早知道这熊孩子来头这么大,当初就应该赌注再弄大点,和人家比起来,不光自己和童彤是纯粹的穷鬼,覃姐姐的身家估计都不够看的……可惜了,自己还是太善良!看来师公说自己少财还真是很有根据啊! 也仅仅是郁闷了一下,田择暂时就把皮雷扔到了一边,反正和这熊孩子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难道自己还真能绑了他要点赎金吗? 此时的田择并没有想到,皮雷这个洋土豪在未来不仅和他依然有交集,而且对他的帮助相当大。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在珠市装大方,放弃的那2万欧元的信用卡简直就是天使投资的典范——回报倍数简直是数以十万计的…… 第040章 张岩松的崇拜者 田择扛起吉他来到两女的房间时,已经把这个装蒜的皮雷先生彻底扔到了一边。与其想着不切实际的想和洋土豪交朋友,把隔壁那个时不时把“嫁妆够自己吃三辈子软饭”挂在嘴边的土著白富美伺候开心了才是正经。 回来的路上,两个女孩子已经冲进超市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饮料,然后又在酒店的厨房要了一些能填肚子的饭菜。当然酒水是没有的,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相当自觉的不去触碰酒精饮料,覃雨馨自己也压根产生不出来喝酒的欲望。 点了几根看起来更像洞房花烛的大蜡烛,三个人就这样不伦不类的弄了一桌子“圣诞大餐”,反正也是打着上帝老人家的名头自娱自乐,又不是真请上帝来吃饭,管他正宗不正宗,自己吃的开心就好。 三人在开吃之前,覃雨馨建议还是应该多少向今天最忙的那位老先生唱支歌表达一番敬意,所以田择就弹着吉他,捏着嗓子的唱了一首《姐姐妹妹站起来》,怪声怪气的唱腔让两个女孩子差点笑岔了气。覃雨馨拿起一包纸巾砸在田择头上,断断续续的说,“你个臭小子,让你唱首jinglebells就可以了,你唱这歌算个啥?” “那位白胡子老爷爷又没给咱们送货,不理他,看见了再感谢他不迟。今天唱这歌是专门送给俺的姐姐和妹妹……”田择收起戏谑的唱腔,把吉他扔在一边,拿起已经倒好的饮料,“祝俺家的姐姐妹妹永远年轻、永远美丽、永远快乐……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选错男人!” 本来还被田择前一半祝福感动的有些不能自已的女孩子,直接被最后一句把满腹柔情变成了螃蟹钳子,田择两条胳膊分别被狠狠的拧了一下,让他明白胡咧咧的代价相当痛苦…… 一顿快乐的晚餐之后,按摩小哥开始分别给两位姐姐妹妹提供贴心到位的按摩服务。 面对着躺在床上摆出一副魅惑姿势,声称“自己身上随便按,他想按哪里都可以”的豪放版覃姐姐,和旁边用亮闪闪的纯洁目光仰望自己的小童彤,田择果断的怂了,只是相当正规的为覃姐姐下午摔得发青的几个地方推拿调理了一把,之后就在姐姐妹妹们的戏谑目光中抱头鼠窜。 -------------------- 即便是在外边旅行,田择每天早晨6点钟起床练习五禽戏和太极拳的习惯依然保持的很好。当然,田择的情况有些特殊,他脑袋里有个备胎2号,随时可以接班撑起“田择”这么个架子,而真正的田择大脑则可以处于睡眠状态——比马站着睡觉还要高端,他可以走着睡觉…… 当田择锻炼完,并且洗漱完毕,就径直去了隔壁两个女孩子的房间。一开门,一个高挑的身影就直接紧紧的抱住了他,并在他的脸上、额头上留下了好几个温软的唇印。 这个来势突然的香艳早安吻让田择一下子懵住了,他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着开心的脸蛋通红的覃姐姐,搞不清楚平时还算矜持的覃姐姐今天为何如此主动,现在旁边也没有一个叫皮雷的家伙给覃姐姐压力啊?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正确的回应,吭哧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字儿,“呃……覃姐早上好!”同时低下脑袋,对于自己挫不可耐的问候相当羞愧。 覃姐姐捧着田择精致的小脸儿,看着那双写满迷茫的眼神,微笑着说,“小家伙,有心了,不过装礼物的袜子实在有点不够档次啊!” “什么礼物、袜子?”田择依然是一脸的不解…… “哈哈,老哥,你就别装蒜了,我还认不出你那双臭袜子?我还帮你洗过呢!”童彤从洗手间伸出小脑袋,嘴边还都是牙膏沫,呜呜的说着。 “不会吧?难道我的袜子昨晚上跑你们屋子了?老天,酒店晚上闹贼吗?”田择一副震惊的模样,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假模假式的开始检查自己的行李……边拾掇边嘟囔,“tnnd,京城太不安全了,五星级的酒店还闹贼!而且这贼连平安夜都不歇歇,敬业到这个地步咩?” 覃雨馨看着耍宝的田择,有些哭笑不得,“得了得了,大少爷,您也别在这儿贼喊捉贼了,用你自己的臭袜子给我们装礼物,说,你是怎么进门的?” 田择一脸的委屈,指天画地的叫屈,“真的不是我啊,肯定是那个白胡子死老头子,昨天晚上没给他唱jinglebells,所以他嫉妒了,从我这儿偷了俩袜子给你们俩装礼物,太不厚道了!也只有那老头子进门才不用钥匙和门卡……而且光偷我袜子了,也不给我送个礼物……” 田择死不承认,覃雨馨也不以为意,走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田择,“谢谢你,小东西,让我们两个享受了一次圣诞老人的惊喜,这是我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次。帽子很漂亮也很暖和,我和童彤都很喜欢,很抱歉我们俩没钥匙真开不了你的门,给你的礼物只能一会儿吃早餐时候补给你了。” 田择也反手轻轻搂了一下覃雨馨,“你是我亲姐姐嘛!小弟自然要让姐姐每天开心……” “哇……你们两个好不知羞,又在这里偷偷玩亲亲,童彤也要!”也许是对于覃雨馨和田择之前时不时出现的暧昧举动已经习惯到麻痹,童彤已经丝毫不会对于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有任何不良反应,反而偶尔会推波助澜。 正在暧昧的两人赶紧分开,一起跑到童彤的轮椅前,一人对着她一边脸蛋狠狠亲了几口,让一大早就以一种很特别方式拿到哥哥礼物,心花怒放的童彤更加喜不自胜,伸出双手搂住两人的脖子,也分别还了两个香吻给自己的哥哥姐姐,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住在城堡里,无忧无虑的幸福小公主…… ------------------ 给曾文礼和伍文彬分别打了个电话正式告别后,三个人登上了前往江汉的高铁。 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春运时期,但是各种离京的交通工具人已经相当的多。高铁上已经出现了没有座位的站客。三个人占据了一个四人卡座的三个座位,另一个座位上坐的是一个提着电脑包的斯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涵养不错,微笑着向三个人点了点头,也没有随意的搭讪,从电脑包里拿出一本书就开始阅读起来。看到男人专著阅读的样子,三个人很自觉的放低了聊天的声音,以免打扰到他。 田择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正在看的书,身体微微的一震,但立刻平静了下来,在男人阅读间隙喝水的时候,他似乎很随意的问道,“叔叔,您是研究基因工程的吗?” 男人喝了一口水,有些惊诧的看了田择那张明显稚嫩的脸,“是啊,小同学,你也对这个有研究?看你样子应该还在读高中吧?” 田择轻笑了一下,“我读书早,又跳了两级,今年准备读大学了,对基因工程很有兴趣,这本书我看过,所以才忍不住打扰您。” 男人合上书本,毫不介怀的笑了笑,“小同学很厉害嘛,准备考江汉的大学吗?江汉大学和江汉科技大学的生物工程专业都很不错的。” 田择盯着那本已经很旧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生命体基因表达的数学原理、克隆与人工智能?张岩松著》,呆了一下,才抬头看着男人说道,“呵呵,这个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这本书您觉得怎么样?这可是一本曾经的歪理邪说啊!” “这本书你真的看过?那你的基础真的很好,这么学术的书都看……”男人对于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田择看过这本书多少还是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么艰涩的学术著作连他这个专业人士看的都有些头疼。 田择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翻了翻,这本书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我听说到现在还被很多专家视为异端。” 男人显然对于“专家”和“异端”的称谓很不感冒,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都听专家的这个社会也就没前途了,”他翻了翻书,“什么是异端,日心说最开始也是异端……说起来张博士还算是我的老师,虽然没教我几堂课,但是我觉得这本书其实很有看头……” 田择惊讶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这家伙居然还算是自己的“师兄”?不过他可没傻到暴露自己的身份,依然不动声色的听着男人继续说。 “这本书刚出版的时候,被无数人骂,什么三观错位、罔顾人伦、……什么上帝领域不容亵渎等等,其实要我说都是狗屁,估计30年前根本就没几个人能读明白这本书……”男人其实挺健谈,说起这本自己偶像30年前的著作,依然愤愤不平。 “这本书问世30年,整个基因科学的发展脉络都在这本书预料之中,只是基因科学研究难免出现道德错位,不过全让张博士顶缸了而已。你看,现在人类基因组研究、功能基因的研究、基因替代、基因重组、克隆技术……没有一条能跳出张博士30年前画的这个圈,只是没人愿意承认而已……反正正义的都是研究者的功劳,不道德的研究就是被张博士引上的邪路……现在的学界根本就是比谁更无耻,脸皮更厚,国内国外一个鸟样……” 田择二人的聊天把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子也吸引了过来,覃雨馨好奇的问道,“这位先生,听您的意思,这本书的作者当初岂不是很惨?” “岂是一个‘惨’字所能概括噢!”说起这个,中年男人唏嘘不已。 “当时我刚进大学,张博士这本书出版以后,国内国外的批判声音大的简直像文*革,有学界的、有搞哲学的、甚至很多根本看不明白这本书的舆论也跟风批判,就连好久不怎么吭声的梵蒂冈都发话了。反人类、反道德、反伦理什么的……曾经的天才就在这漫天的吐沫星子里变成了不识时务自以为是的蠢材。张博士当时好像也就刚过30岁吧,本来是被认定40岁之前当院士的不二人选,诺贝尔奖的一号种子,结果就这么被吐沫给淹死了……” “啊……他好可怜,怎么会这样?后来呢?”童彤完全不懂那些技术方面的东西,但是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落到如此下场,让她非常的同情。 “不知道……张博士也算一代人杰了,17岁科大毕业,22岁拿了mit基因工程和计算机科学两个博士,回国后就当老师,花了十年写了这本书,结果……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mit做演讲,有一个听讲座的学生把一只死老鼠扔到讲台上,说什么‘它的基因函数要怎么写?’,气急之下,张博士就生病住院了……他父母和妻子去美国探望他,飞机失事……后来张博士就失踪了,按照一般的说法是自杀了。可惜了……” 虽然田择曾不止一次的从张岩松的日记里了解到当时的那一幕幕场景,以及张岩松一步步走向绝望的心路历程,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听到当年张岩松事件的全面讲述,这给了他更深的感触。 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以此来平复自己有些激荡的心绪,“爸爸,30年后依然有人记得你,为你过往的遭遇鸣不平,你在天堂也好,地狱也罢,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