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谋》 001章古秦雍城 第一章古秦雍城 公元前238年四月,秦王政10年。 秦国古都雍城。 凌晨,夜色尚未散去,凉风习习,东边天空的远角挂着明亮的启明星,更远的天际间还泛着一丝鱼肚白,微风轻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腥气。 雍城蕲年宫外编钟齐鸣,鼓钺声响,旌旗飘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持戈铜甲武士,分列御道两旁,如两排巍然耸立的金属雕像,肃穆,沉重,他们的身**墙上插着无数正在燃烧的松油火把,“噼啪”的燃烧声,在高深幽静的巷陌中回响。 沿着主道往外延伸而去,则是御道之外的祈福广场,此刻已经是无边无际的人群百姓,似乎整个秦国的居民都已经出动,大秦所辖的关中、陇外、巴蜀、咸阳等地的百姓、乡老、名宿都聚集在雍城里,人多则不乱,寂静无声,彰显出以军功严刑立法的大秦百姓们的纪律。 他们此刻在等待,等待大秦王国第三十七位大王的登基加冕,期待这新的秦王带领着大秦子民继续辉煌,对抗东方六国,让大秦百姓继续那丰功伟绩,君侯万代。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自远处开始逐渐有些骚动,如同海浪波涛般,自远而近一股股,一波波涌动起来,蕲年宫里响起了风管婉转的曲调,厚重宽大的宫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一串串如影的宫灯出现在御道之上。 一曲终了,急雷般的鼓声骤然响起,当今战国七雄之中最为强大的国家秦王的仪仗出现在宫门前,一千名身着黑色铁甲的骑兵出现在御道之上,黑甲黑盔黑色的战马,马蹄哄哄,仿若潮水般,那股子吞天灭地的气势,不愧为当今最为强大的军队。 这队骑兵每名士兵手里擎举着一面两丈多高的黑旗,风声里一千面黑旗“呼啦啦”地猎猎作响,旌旗上硕大的白色小篆“秦”字分外醒目。 随着仪仗队的出现,人们更加激动,纷纷朝前拥挤,都想要靠前看清楚,这些人一生都难得见此一回这样的盛景,如今雍城只不过是秦国发祥之地,不是都城咸阳,见到秦王的机会少之又少。 项真挤在围观看热闹的大秦百姓中间,他也有些期待,想看看名震天下,青史留名的秦王政的风采,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有机会一睹未来千古一帝的英姿。 在人们急切的心情中,秦王终于出来了,他站在一辆巨大的青铜战车上,白毛无杂色的四匹高大雄壮的骏马拉着,驾车的御夫身材高大魁梧,表情严肃,满身的剽悍气色。 这辆车项真很熟悉,因为在秦始皇兵马俑的展览管里他见过,在导游的介绍下,他曾经感叹三千年的秦国青铜冶炼技术的先进,如今一睹真正的原型车,更加感觉这个时代秦国在青铜技术方面的巅峰状态,不愧为战国青铜时期最顶峰的佳作。 项真身材高大,将一米八多的个子,与这个时代的人相比,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虽然在他的前方挤满了伸长脖子焦急地眺望的秦国居民,但丝毫不阻碍项真的视线,良好的视力,让他一眼就看见了秦王的冕毓,十二串采自遥远的南海珍珠如跳跃的水晶,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闪亮。 秦王嬴政秉持着后世西北大汉的魁梧,比一般的大秦帝国的子民要高大些,直立在战车上,身材与项真般高大,用项真的目测来看,和自己差不多,起码也有个一米八左右,秦王政左手扶持着腰间的一把巨剑,右手紧紧地握在车上的把手,鹰视狼顾,眼神中流露着一丝骄傲和轻蔑,似乎面前这海一般的人群只不过是草芥蝼蚁。 秦王政今年刚好二十三岁,十四岁登基为王,之前一直生活在吕不韦和朱姬的阴影下,经过长达十年的隐忍,如今要亲政了,一吐胸中的恶气,不过如今挡在他面前到有个大的拦路虎吕不韦,至于自己的母亲,他相信妇孺之心本不在政治上,以母子之情当可化解。 项真透过到处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去,咱们这位未来的千古一帝倒也生一副所谓的王霸之象,刚毅的面孔,刀削般的面颊上鹰鼻鹞眼,神色永远严峻而高傲,冰冷的面孔没有任何的笑容,哪怕如此的恢弘之景都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今天是秦王政亲政加冕的日子,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特地赶到秦国的龙翔之地――雍城,在秦国历代先王的陵寝前,见证这个对于秦国来说非常重要的时刻。 项真看着那些跟随在秦国礼仪官后面逶迤前行长长的东方六国祝贺使节,眼中带着一丝的怜惜,他们不知道再过十多年,就是今天这位秦王政,以气吞六合,横扫八荒的气势,祭起数十万的军队完成了灭掉六国,实现天下一统的伟业,而这位秦王政自从有了一个千古一帝――始皇帝的称号。 当年赵国街头的那个野小子如今已经成为当今战国最为强大国家的统治者,想必这位君临天下的消息,让那些曾经恨他笑他骂他凌辱过他的人,胆战心惊吧,项真看着嬴政踌躇满志地走下甲车,迈步来到丹墀,龙行虎步,不由地心生感触。 嬴政从甲车上下来,内心的激动让他藏匿在宽大的冕服中的双手略微的颤抖着,无论其如何心志已坚,在面对此刻的情形,依旧让他心潮澎湃,自己将真正成为强秦的君王,以后也必将成为伟大的君主。 望着高台上的宝座,嬴政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子崇高的感觉来,这就是大秦350前惠公传承袭来的宝座,历代秦王都会在此加冕。大秦立国八百年,现在的大秦早已不是西方的蕞尔小邦了,在强秦的赫赫兵威下,东方六国在簌簌发抖着,喧嚣一时的天下共主――周天子在哪儿呢? 在大秦军团的铁骑下,周朝早已经灰飞烟灭,雍城已经成为天下的中心,所有国家的臣民们都要看大秦的脸色行事,现在这个赵国的穷小子登基成为大秦国王,就要在这个宝座上面正式的面向全国发布号令,自己心中一统六合,千古流民的理想,又进了一步,想到这些,嬴政带着略微轻蔑的眼神冷冷地看向远处。 这时候东方各国的使节们纷纷出现在丹墀下面长长的甬道上,朝贺秦王加冕的使节团,阵容极其豪华。 走在最前列的是最靠近大秦的韩国国王安,韩王安的身材和他的国家一样显得那样弱小,让人觉得可怜,身为一国之君,此刻却显得如同秦王嬴政的马弁一样。韩王安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捧着贡品,惟恐一不留神这些神圣的东西就会从自己的手中滑落。 跟着韩王安后面的,则是六国贵族,王室重臣的代表,有燕太子丹、赵太子嘉、齐国相国后胜、楚公子负刍、魏国公子元吉、犬戎国的戎翟君公以及其他周边的小国特使。 秦王嬴政身穿大气、深重、豪华的冕服,头戴君王才能佩戴的冕冠,外黑色,里朱色。冕顶有长方板,后高前低,略向前倾。延之前端缀有数串小圆玉。笄的两端绕颔下系一小丝带,又各用一条名叫枕的丝绳挂下一个绵丸,下端饰玉。 昂首挺胸,右手握着剑柄,气宇轩昂的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按照一定的步调和频率缓缓地登上高台,仿佛前往上天接受册封般,周围所有的观看秦王一人在攀登楼台,寂静无声,只有在微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声回荡在广场上空,数十万双眼睛随着高台上那个人影而转动。 002章严刑峻法 第二章严刑峻法 嬴政锐利而深邃的目光透过冠珠垂帘,看着广场上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蝼蚁般连绵不绝。这数十万大秦子民,这些都是自己的棋子,争霸天下的棋子,有了这些强悍尚武的子民,大秦将称霸天下,嬴政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极目远眺,巍峨的宫墙和鳞次栉比的屋宇构筑成的雍城,大秦王国起飞之地,到如今将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万万人的性命也在自己的把握之中,这一刻嬴政前所未有的狂暴之气在胸口荡漾,自己要依靠这虎狼般的秦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今天便是开始,想定如此,嬴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立在高台之上,缓缓地抬起左手,人群中即刻便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广场上,不,整个雍城,乃至整个大秦的子民们,顿时层层跪倒,万岁之声此起彼伏,所以得大秦百姓们激动不已,声嘶力竭地叫唤着,似乎知道站在高台的大王会注意到自己,自己也从大王的犀利的目光中得到勇气、财富和光荣。 看着周围百姓的姿态,项真内心很拒绝这样的跪拜,但是入乡随俗,不想有性命之忧的话,只能妆模作样的半跪下去,混在人群中,假模假式的呼喝着。 大秦百姓们的激情,让前来观礼的各国使节们心惊,也让项真感觉有些回到了六七十年的京城,太祖接见红小兵的场景。 这些大秦愚民的崇拜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亢奋的表情让东方六国的使者们想起了战场上哪鬼魅般的秦军来,奋不顾死,勇往直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而高高在上的秦王嬴政却略带得意的目光注视滴下面的一切,六国使节们的表情净收眼底,略微过了数息,秦王体会这君临天下的美好滋味后,缓缓伸出双手,向下一按,全场雷鸣般的万岁声,立刻嘎然而知。 左相国吕不韦、右相国芈(mi)权率领文武百官行参拜君王的大礼,万岁声和着战鼓般的秦乐再次响彻环宇。 项真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天下好武莫过于秦,兵剑气盛莫过于大秦军团,想想看西安秦始皇兵马俑的赫赫兵阵,再看看如今秦王嬴政的加冕典礼,你不得不感慨,得天下者乃大秦,这样寻常的典礼,都有如此杀伐之声,可见尚武之意深入百姓的骨髓当中。 百官祝贺完毕,典客丞引着外国使节前来进献贡品,宣读贺词。第一个上场的是韩王安,久处深宫的韩王安也许是很少这么早起床了,他的声音略显嘶哑,腰也直不起来。 来到秦国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战战兢兢的,本来胆子就有点小,加上秦国的赫赫兵威,让他内心更加虚弱,作为最靠近秦国的国家,韩国已经被逐渐蚕食的没有几片土地,要不是害怕六国再一次合纵,大秦说不定早就吞并了小小的韩国,身边有着强邻的悲哀,此刻在韩王身上再一次体现。 别国都是公子、大夫等作为使节前来祝贺,偏偏只有他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前来贺礼,对于整个的韩国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屈辱,无奈,为了韩国还能生存下去,身为君王必须要为社稷考虑,委屈下自己,换来的短暂和平,也是没办法之举。 随着各国使节们的祝贺,秦王嬴政的亲政加冕典礼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是秦王率文武百官们宴请前来祝贺的东方六国的使节们,肯定有很多的政治交易沟通,作为普通老百姓可要好好享受一下,这是大秦难得的节日庆典,整个雍城将会是个大庙会,热闹的很。 项真看完了正规的仪式,也见识了一代始皇帝的风采,可说不虚此行,剩下的就是感受一下雍城的乡土风情,风俗小吃了。因为是庆典,为了衬托大秦的富有与安泰,官方也安排不少活动,其中就有官方组织的技彾彩女走上蕲年宫前的广场,莺歌燕舞,百乐齐鸣。雍城的大街小巷上也是锣鼓喧天,老百姓来到接头发自内心地庆祝起来,整个雍城如同过旦节般热闹非凡。 看着这两千多年前不同的庆祝场景,项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望着欢腾舞蹈的秦国军民,如同旁观者一般冷眼看着一切,他无奈的咧咧嘴,在秦国,国与家的关系尤为密切,老百姓对于国家的忠诚和畏惧是山东六国无法比拟的,他去过魏国、赵国和韩国,其他几个没有去过,无从而知,但是就从这几个国家与大秦来比较,相差太远,据他了解秦国的税收徭役并不比六国少,商鞅变法后的秦国与以往不同,应该是国民认同感大大强于其他国家,尚武精神的确立,有法可依,违法必究,赏罚公平,军功升爵的制度才是根本。 项真有些累了,站立一个早上,肚子空空如也,人太多,他还是不习惯热闹,职业使然嘛,于是转出御道大街,在街角看到了一个小酒肆。 进了酒肆下面的大堂,没有几个人,今天众人都去看热闹去了,就连吃饭的人都没几个,酒肆的生意并不怎么好,不过酒保到是很热情,说着阿谀奉承话,谄媚地将项真让到二楼,一边走着一边吹嘘自己这酒肆是全雍城最好最高档的酒馆。 项真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上楼时候,踩着的楼梯是吱吱作响,这还是最好的酒楼,莫不是整个大秦没什么高档酒馆,带着疑问,项真询问了酒保,得知秦国重农轻商,街市上的酒馆实际上都很少,即使有也是门可罗雀,有的小点的县城根本就不会有酒楼餐馆,想要外出吃饭则去居民家中讨要或者借助。 来到楼上项真发现酒馆虽然破旧,倒也整饬的很干净,于是拣靠窗户的桌子,席地而跪坐,对于战国时代的习惯,很多地方项真都无法适应,比如说这坐,战国时还没有发明椅子桌子,只有席地盘腿而坐,前面是相当于现代的茶几模样的案几,长条形装,不仅是居民家中,就连外面的酒楼也是如此。 一个上午未进酒食,早已饥肠辘辘,项真落座后,即刻吩咐酒保道:“取一盘牛肉,来半斤酒,再来一点主食。” 酒保闻言并为所动,而是带着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项真,项真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身上长花了,还是有什么不妥,毕竟初到贵地,项真也担心人家看出来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代。 酒保闷了半息,压低声音道:“先生是从外国的吧。” 项真有些惊讶,这人如何看出,难道是口音,不过项真也会说几句关中的话,应该不是,那么怎么看出的,询问道:“哦,小子,如何得知我从外国来的。” 酒保左右看了看,很神秘,声音很低道:“从刚才先生的要求来看,先生准是不知道我大秦是按照爵位提供膳食的,犯了法是要处刑的,在城门洞里剃光头发、胡子,丢死人了。” 项真一惊,还真不懂有这条法令,这算哪门子东东,惊奇道:“那不是军队、官员的事吗?咱们是老百姓,难道酒馆里也是如此?” “在大秦,国内莫不如此,法令一出全国上下照办,不分场合。咳,这律法还是当年的相国商鞅制订的,不过他被车裂而死那是他的报应,听说当年处死他的地方就是我们这条街。” 酒保兴奋地指了指窗外:“自己制订的律法把自己弄死了,真是活该!” 酒保可能意识到自己话多,所谓祸从口出,赶紧闭嘴,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脸上才露出笑容。 项真的心理可是有些波澜,商鞅改革,在后世那可是教科书里知名人物,是被后人称颂的,没有商鞅变法,就不会有大秦的强盛,就不会有秦惠王参与东方六国的争霸,这是在史书上盖棺定论,肯定的,商鞅的才华,商鞅的能力成为后世学子们效法的对象,一些才子动不动就自比管商之类的治国之才,哪曾想,在先秦古民们尽然如此恨商鞅,可见严刑峻法不得人心,老百姓没有得利,只是增加了大秦的国力而已。 项真点了点头,来到战国时代也有些日子了,对于商鞅的故事,自己在后世也听了不少,当年商鞅变法成功,让秦国强大起来,但是也得罪秦国本土贵族,他自己作茧自缚,制订了秦人凭印证同行的法律,最早使用身份证明的国家和历史,可也就是这条,让他死于非命,后来有人告他谋反,由于没有印证哪里都不敢收留他,最后只能讨回自己的封地。 秦惠王派人将他堵住,在雍城被车裂而死,由此可见秦法的严酷,他的死也诞生了一个后世有名的成语——五马分尸,战国先秦时代,是一个诸子百家,纵横辟阖的时代,后世的言语、习俗、成语都逐渐形成于这个时代,最为有名的当属两样一是孔子,生活在战国时代前期的春秋;另外就是号称三千年来地球上第一兵书的《孙子兵法》,历时三千年之久而不过时,据传后世超级大国美利坚的西点也将此书作为教材,要求学生研读,可见其军事思想和魅力。 项真感叹咱们的老祖宗的智慧,创造多么灿烂辉煌的文明,可惜了这些后代子孙们却逐渐没落,最后流落成外国月亮就是圆,崇洋媚外的卑微心态。 003章此身是客 第三章此身是客 项真正在感慨,而一旁的酒保却等他回话,轻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些不好意思,项真挥了挥手道:“本人是外国游子,照规矩办吧!” 酒保诺诺而退,项真则依靠在窗前,望着外面人群攒动,欢呼雀跃的大秦百姓们沉思起来。 自己原本是后世天朝一名行动组的特工,代号黑狐,虽说在普通百姓面前籍籍无名,可在世界上情报界却有着赫赫威名,各国情报机关中关于他的档案资料不说是汗牛充栋,倒也是积累不少,各个情报界的特工们把他作为对象,超越他,抓住他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项真凭借着超常的身手、冷静的思维、狠辣的手段,屡次化险为夷,躲过多次暗杀和陷阱,出色的完成了国家交给的各项任务。 在他最后一次潜入m国执行一项特别任务的时候,在完成任务最后阶段将情报交给联络人后,因为意外被m国中情局的特工围攻,弹尽粮绝之际,引爆炸弹,本想与那些精英特工们同归于尽,却没想到,魂穿到了三千年前的战国时代,流落在荒郊山村中,相当于在后世的豫西山区。 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无意中救了刚刚出师的兵法家尉缭子,结为忘年之交,为了更好的在战国时代生存下去,让自己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加上自己被尉缭子一身所学倾倒,故而拜尉缭子为老师,成为他的记名弟子,有了这么一个合法身份,项真便跟随尉缭子一行周游列国,领略这与后世不同的战国风情。 前后将近大半年时间,最北边到了燕国,南边到了韩国、魏国、赵国等地,除了最东边的齐国以及战国最大的国家楚国尚未光临外,项真也算是周游列国了,后来他的老师要去齐国办学,认为齐国实力强横有可能能够对抗秦国,不过项真是知道历史的,他曾经劝过尉缭子,并很神棍的预测最终天下将被秦国一统,可他的老师却不怎么相信,争执之下,二人决定分头行动,项真先来秦国摸摸情况,尉缭子率领其他的弟子到齐国的首都临淄办学,积累名望,如果确如项真所说的话,秦国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那么尉缭子到时候也会投奔秦国,不过想要让人重用,必须要积累名气和名望,成为天下名仕,所谓待价而沽吧。 前些日子,项真接到尉缭子的口信,才知道尉缭子虽然在临淄开馆讲学,享大夫之禄而才学却无处施展。齐国专重儒术,其他学派如庙堂上的供品,充门面而已。至于武备的事情更别提了,人家齐国三十几年都没打过仗,怎么会重用兵家子弟?于是尉缭子心情郁闷可想而知,所以这次传口信就是想了解一下秦国的真实情况,并约定师徒等人三月后到魏国大梁,也就是尉缭子的家乡见面,商定下一步的计划。 来到秦国也有月余,项真以外国学子的身份,住在馆驿中,说是到秦国游学,实际上却是近距离观察秦国的风土人物、法令军纪,虽说知道历史,但是究竟秦国如何做到的,谁也没近距离看过,难得的机会,项真就权当旅游了,而且是三千年前单飞团啊。 另外一个,也是在寻找机会,接近秦王,毕竟这样傍大款,要傍一个最有潜力的大款,秦王嬴政那可是超级潜力股,未来的始皇帝,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现在的嬴政还只是刚刚亲政,秦国内部想要拿下他的人多得是,这不,才刚刚平定成蟜之乱就是因为不服气嬴政,反对他才叛乱的,如今这个时候也是他最缺人才的时候。 项真正想着自己的事情,酒保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半盘兔肉,一钵豆叶羹,两个黑麦做的馕。项真看了看,对于战国的饮食,他来了这么久依旧未曾习惯,除了炖了就是炖了,另外就是盐味以外再也没什么味道了。 项真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不习惯啊,饮食方面就差距太大,苦着脸问道:“没酒吗?” 酒保谄媚地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大秦律法规定:平民非节日不可的饮食酒肉,所以小店平时不备酒肉。今日大王加冕,特许卖酒肉,但小店没有牛肉只有兔肉,酒是没有的,您就将就些吧。” 这倒也是,宋代以前中原地区大部分都是食用牛羊肉,猪肉很少,而且是下等人吃的,而且由于牛是生产资料,牛肉都不许食用,唐代还专门发出法令禁止屠杀耕牛,如有违者那肯定是掉脑袋的。 项真闻言只得摇了摇头,秦国尊崇法家,实施严刑峻法,虽然统一了全国的思想和集中实力,军功立国,武风很盛,打得东方六国找不到边,但是民间压抑的太盛,难怪建立大统一的国家以后,不过十多年就崩溃了,这与打压民间,不让人们自由享受习俗也未尝没有关系。 酒保看他不说话,以为项真生气了,赶紧解释道:“王法大如天,客官就入乡随俗把,咱大秦国就是这样,要么上阵杀敌立功,以军功搏爵位,要么就一辈子平头百姓,粗茶淡饭,还让人小瞧。” 项真点了点头,这样的贫富差距哪朝哪代都有,风险越高,收益越大,小二说的也有道理。示意小二下去,酒保才下楼。 项真望着酒保有些矮小的身躯,忽然明白了什么,肯定这小二因为身材问题,无法上战场立功,才沦落成人家瞧不起的商贾杂役,可见身世可怜,一肚子委屈啊。 此时已是午后,街上欢庆的人群已近逐渐散去,雍城也慢慢恢复了往日安静。 项真也感觉饿了,便开始对付面前的兔肉,不过刚吃上一口,皱了皱眉,问道不好,有股土气,骨头还特别多,这也难怪,现在毕竟不比后世,没有那么多调料,酱油啊、辣椒啊、孜然什么的各种丰富作料,在这个时代是找不到了,自然无法烹饪出后世那样美味来。 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只得拿起麦囊就着远处连绵而壮观的宫殿下饭,忍忍吧,为了肚子。 雍城乃秦国古都,当年秦穆公在此称霸西方,和晋文公重耳演出一段最有戏剧色彩的历史恩怨。大秦先后有十五位君主在雍城临政,宫殿胜多,而且秦国属于水,尚黑,因此宫殿多为黑色青色长条石砖砌成,显得高大肃穆,自然流露出一股子霸气,厚重感极强,真是所谓秦砖汉瓦。 项真透过临街的窗户,远远望见的王宫是大郑宫,秦国太后,嬴政的母亲朱姬八年前便迁居到此,据说是守候祖宗灵堂,而民间却传言,太后来雍城是为了与面首(男宠)嫪毐过日子。 说起这嫪毐,项真会心一笑,无论是从史书,野史还是后世的影视作品,这哥儿们绝对是一超级龙套,而且是那种身怀超级巨凶之器的龙套,估计是吃软饭的老祖宗吧,当然这哥儿们最后的下场是极其悲惨的。 想到这儿,项真心中一禀,感觉到抓到什么了,嫪毐最后是叛乱,但是是什么时间的叛乱,他记不太清楚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后秦王嬴政赢了,而且这叛乱的地点恰恰是雍城,难道是秦王嬴政亲政的前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恰好就可以赶上,在这样一个极富有历史纪念性的事件中,参与一笔,那么至少可以傍上秦王这样的大款,能和千古一帝搭上关系,那么今后几十年不用愁了,然后在等待天下一变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估计也就是四五十岁左右,还可以傍上刘邦那小子,嘿嘿,二朝元老,在这么一个混乱的时代,要好好活下去,肯定要站对队伍。 项真有些兴奋,分析起情况来,自己是搞情报出身的,在这么一个叛乱的前期下,只要自己能够掌握到第一手情报,作为晋升阶梯应该没问题,至少嬴政应该很需要这样的情报和帮手,毕竟才刚刚亲政,一个是嫪毐,一个是吕不韦,都是他要铲除的对象,这时候能够投靠他,肯定是雪中送炭,毕竟嬴政还没有成长为那个藐视天下的千古一帝,他身边的那些个强人们,都还没有一一出现,自己早点去,好歹也是元老,从龙功臣,今后的日子肯定要好过。 只可惜,不记得嫪毐发动的时间了,战国不同于现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脑,查不到资料,也无法窃听啥的,看起来要想办法混进嫪毐的叛乱团队中,摸清情况了。 项真心中打定主意,决定等吃完饭,好好探探情况,争取早日搞到情报,加入秦王嬴政的班底当中,为自己博出一个好的功名,这样才能吃香喝辣的。 004章初识嫪毐 项真就餐的酒肆位于两条大街的拐角处,刚刚艰难得就着茶水啃了两口麦馕,便听见楼下传来轰轰的车轮声,抬头顺眼望去,看到两条街上各驶来一辆马车,都是速度很快,看样子没人提醒的话,肯定要撞上,这年月没有红绿转向灯,也没有交警,估计这交通事故肯定是要发生的。 项真微微笑了笑,要是这两辆车如果是普通的,说不定他会提醒一下,普通百姓嘛,这年月医疗条件差,有个三病五灾的,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从外观上来看,这两辆马车都是华丽的贵族物品,普通老百姓是用不上的,有钱人嘛,自然有钱,自己犯不着操心,说不定也可以看看热闹,战国时代的车祸是如何发生的。 两车的速度都很快,也不过几息之间,就到了路口,由于视线的关系,两车快要碰到了,双方才互相发现,那辆篷车的御者有些慌乱,赶紧站起身来大声叫喊着,而便车的御者也是惊慌失措,双手青筋尽露,使劲地拽着缰绳,想要立马拉住疾驰的奔马。 两车的御者都拼尽全力,眼看就要碰撞了,好在这两位的驾驶水平还行,就堪堪一点点,两车的马匹头都挨着了,车却停下来了,可惜这时代的车轮的质量不行,轱辘都是木头制的,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便车的一只车轮轴承断裂,一个轱辘歪七八钮的朝外远远地滚了过去,里面的乘客像墩子一样被蹲在地上,脸上的肉震得呼呼直颤,显然是个胖子。 篷车的御者也是心惊肉跳,刚刚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尖声骂道:“狗奴才,盲眼了吗?没看见这是谁的车。” 便车的御者也是三魂丢一魄的,气喘吁吁,显然也处于惊吓之中,加上自家的车轱辘没了一只,主人更是跌了一跤,闻言很是恼怒,咬着后牙槽怒道:“大胆,你没瞎眼,知道这是谁的车,这是大黄门颜余大人的座驾。” 项真一看有热闹瞧了,便起身离座,依靠着窗户口,低头朝街上瞧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肥膘的官员坐在地上瞪着眼睛喘气,似乎摔得不轻。 “呸”篷车御者啐了一句口,大骂道:“什么大黄门小黄门的,把你的眼睛擦亮些,瞧瞧,这是长信侯的座车,识相的赶紧滚。” 便车御者闻言,立马吓得缩了脖子,有些畏惧的回眼看看这正在艰难爬起来的胖子官员,胖子鼻子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是满口怨恨与讽刺:“这个阉人!走!” 还没等篷车御者答话,篷车的车帘掀开了,一张惨白的面孔露了出来了,鹫目阴冷至极,嘿嘿地阴测测地笑道:“颜余,有种再说一遍,能不能大点声啊!” 楼上的项真,如今可就端正了身子,来秦国好些日子,当然知道长信侯是谁,这会儿本人出现,项真很是仔细地看着这人,嘿嘿,千古留名之人啊,据说他下面那玩意儿可以举起一个车轱辘啊,拥有超级巨吊的人物,史上吃软饭第一人。 项真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嫪毐——刚才自己还在想着他的事情呢,这么巧就碰到了,战国七雄之中也算的是知名人物,在秦王嬴政亲政之前,吕不韦专权,嫪毐专宠。据说这嫪毐本是吕不韦为了怕朱姬不受控制,专门挑选出来的门客,送进宫里,伺候太后,为了吕不韦提供宫内情报的。 哪曾想这小子,进了宫,凭借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巨棒,受到了朱姬的宠信,在朱姬的安排下,如今官拜长信侯,食邑太原郡,掌管**事宜,等到现在他自觉翅膀硬了,便不再听从吕不韦的话,自成一系。 据说这小子与太后有两个儿子,于是人们挖苦说道:秦王政有三个父亲,生父异人,仲父吕不韦,假父嫪毐。 无论从官职上,还是背景上面嫪毐比颜余要高出一大截,大黄门颜余没想到长信侯本人就在车上,更没想到自己嘀咕骂人的话被听到了,平时私底下说说,也没啥,可这是当面讲人家是阉人,那可是赤果果地打脸啊。 颜余满脸肥肉的头上出现了冷汗,赶紧赔笑,却说不出话来。 嫪毐看样子刚喝过酒,项真在楼上都能够闻得到酒味,嫪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身子大半依靠在御者身上,手指着颜余骂道:“有胆量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颜余一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作揖道:“君侯这是哪里话,刚才小的什么也没说,正为君侯让道呢。” “竖子!”嫪毐瞪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更是冰冷,破口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说什么吗?本候是不是阉人与尔等有何关联?瞪大你的狗卵子看看老子是谁?长信侯爷!嘿嘿,过些天,这大秦的天下就要姓嫪了,到时看我怎样砍下你的狗头!” 颜余浑身有些抖动,继续陪着笑脸道:“长信侯,真能说笑。” “胡说,告诉你本候心理清楚的很,不要以为是酒话,过几日,就是你的忌日,把你的狗头当成夜壶。哼,等着吧!”说着,他伸手朝御者后背拍了一巴掌:“还不快走,我可不想再见这个死人。” 篷车“唿”地绕过塌了半边的便车,顺着大道向大郑宫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颜余看着远去的车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放松神情,松懈下来,全身无力,眼看着又要跌坐下去,还好他身边的御者机灵,立马将颜余扶了起来,颜余奋力地擦着汗,一边软弱无力吩咐御者赶紧走,这车不要了。 项真脸色有些郑重,望着长信侯远去的车,心中翻腾不已,作为情报人员,他从嫪毐的话中,敏锐的感觉到了近几日这雍城要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了,一场政变将不期而至。 作为一个现代人,无论是从史书还是影视作品,都知道嫪毐政变这是肯定发生的,作为太后的面首,假宦。秦王亲政加冕后他肯定是最惊惧的,他应该了解秦王政的雄心壮志,作为当今实力最为强大国家的统治者,他肯定不允许有损任何关于秦国王室声誉的事情发生。 再说秦王亲政后,无论是丞相吕不韦,还是嫪毐等人,都要靠边站,吕不韦无论如何都算是有功于大秦社稷,大不了退休回家养老,做个富家翁,而嫪毐呢,失去了太后的宠信,他什么都不是,一旦他与太后的奸情败露,等待他的就是凌迟与诛九族。 项真是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可具体事情不清楚,就说这嫪毐政变,他清楚,可不知道具体时间,现如今听闻嫪毐如此嚣张跋扈,尽然当街口吐狂言,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嫪毐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就绪,发动的时间也就是这两三天之内。从刚才的分析来看,也应该这样,必须这样,嫪毐才能活命,他这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发。 确定了自己的分析不错之后,项真心中已有所计较,立功,投名状就在这两天之内,于是赶紧召唤酒保结账。出了酒肆,项真立刻跑到自己租住的馆驿内,制定计划,准备连夜行动,探听情报。 005章夜探深宫 第五章夜探深宫 入夜,雍城的喧闹早已经平息,秦国都城实行的是宵禁,此刻相当于后世夜晚8、9点钟的左右,街上早已没有行人,只有守卫雍城的护卫军的士卒们在编队巡逻。 项真白天早已经探听清楚嫪毐这段时间经常入住大郑宫的消息。项真身穿依据后世服装式样,专门特制的夜行服装,携带者他重金找人制作的特种装备,依靠后世那特种部队训练掌握的潜行技能,很快就避开了各种巡逻及防御措施,这些岗哨、护卫巡逻措施,在他看来,那可是漏洞百出,曾经的他连美国中央情报局所在地兰利都进去过,何况这三千年前没有电子眼、雷达、热成像扫描、红外线这些高科技装备的秦宫呢。 一路过来,轻松的很,来到大郑宫外面的围墙上,掏出自制的特制弩弓,对准墙头射去,一阵机括声响,锋利的弩箭头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哆”的一声深深的进入墙体石砖上面,项真用力拉了拉,试了试劲道,感觉没什么问题,很快就拉住绳索,快速地爬上墙头,宫墙只不过才两丈多高,换成后世的说法也不过七八米而已,两层楼的高度,对于项真来说还真是小儿科,普通陆军士兵的攀爬训练的高度都不这要高的多。 上了墙头,项真如同一只夜晚中扑捉食物的黑猫般,轻敏地潜伏在墙头上,全身乌黑,就连脸部也被他用黑色的颜料仿照后世的油彩般涂抹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仔细地观察墙后面秦宫内卫禁军们的防御和岗哨。 不过观察了三两分钟,才发现这禁宫守卫也就是那么回事,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翻身下了墙头,轻轻的不发出声响,然后开始沿着各色黑暗的区域往前行进,一路上都是很轻松地避开这些巡逻士兵的视线死角。 项真知道,要想要找到嫪毐就得先找到太后的寝宫,也就是传说中的大郑宫,不过这宫殿也太大了,房舍众多,一时半会儿也不得轻易知晓,何况不同于现代,他执行任务都有其他情报人员提供帮助,什么内部结构图啊,建筑平面图之类的资料。 此刻,啥都么有,两眼一抹黑。大郑宫是秦国故都的王宫,经营数百年,宫殿亭台连绵十余里,占地极广,在这里面没人带的话,很容易迷路,即使你的位置方向感很强也是如此。 项真到没有那么鲁莽,打定主意,伺机而行,在一座长廊下逮住一个小宦官,这名小宦官初见面目全黑的项真,如同见到鬼魅般,惊恐不已,还没等项真问话就已经吓晕过去。 项真有些无奈,这人胆子如此之小,就这样晕了过去,没办法,只好用手法将他弄醒,然后用匕首威逼着这名小宦官说出太后寝宫的位置,随即将小宦官击昏,顺着黑暗潜行而去。 很快转过了几个小宫殿和阁楼,来到一座规模较大的宫殿外,这就是太后的寝宫,寝宫里闪着灯光,太后还没有休息。 项真隐匿在灯关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仔细地探查了周围的环境,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进入深宫,这寝宫外没有守卫,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立两个小宦官,不过此刻也是有些迷糊,昏昏欲睡。 项真轻轻地闪过一边,蹑手蹑脚地站在最僻静的窗户下,透过飘舞的窗帘向里望。一个雍容华贵,面容艳丽,丰腴卓悦地贵妇赤足坐在榻上,一袭霓裳罗衣穿着在身,胸前雪白,乳浪深沟,期雪赛霜,体态舒闲,一手支着下颔,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媚眼四射,雪白的足踝在罗裙下露了出来,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屋内的贵妇身披的罗衣不知是用什么质料制成的,可能是真丝杂以其他东西,光辉灿烂。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 而此刻嫪毐却在榻前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喊到:“太后,太后,你可要救我!救我!” 太后闻言却立刻正了正身子,娇容中带着惊奇道:“你这死奴才,许久不来见我,如今刚进宫却又要我救你,是何事?” 声音清脆娇柔,让人不免浮想联翩,不愧是迷倒吕不韦和异人的尤物,项真也算是阅女无数,类似朱姬这样的女人还真少见,果真是迷人至极。 嫪毐跪行到太后的塌下,满脸的祈求。项真仔细看着嫪毐,心里不免感叹,果真一副好皮囊啊,这家伙英俊的很,宽背窄腰,眉清目朗的,只不过眉梢眼角之间不时流露出一股子邪气,嘴唇稍薄,显得有点轻佻和寡情、 嫪毐带着哭腔道:“太后明见,臣天天想念着你,夜夜做梦都梦到你,几乎想时刻在你身边,但是臣不敢来,主上怕是听信了什么风言风语,一直派人监视微臣,今日,主上行加冕之礼,正在招待东方六国贺使,无暇顾及,臣在冒死前来探望太后。” “你怕嬴政?哼,他能杀你,本宫不能杀你吗?”太后低垂着眉毛,样子看起有些恼怒。 嫪毐有些愕然,抬头看着太后,眼神闪烁,忽然俯下身子,狗一样用舌头舔起太后长裙下裸露的玉足来,先是脚趾,然后慢慢舔到脚心,细致认真地舔,鼻子里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看着这一幕,项真有些惊讶,这可真是少见,自己这样一个现代人也只有在岛国的艾薇片中见过,真应了那句话,见过下贱的,没见过这么下贱的。 嫪毐顺着太后的脚踝往上爬,慢慢滴掀开长裙,露出绝美雪白的腿部,一直顺着腿部往上,舔到膝盖内侧。 本来朱姬见到嫪毐这么久没来,心里很生气,先是皱眉想要骂人,给这个奴才一点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他的身份,可嫪毐高超的调情手段,熟练抚弄技巧,让她这个原本数天寂寞无聊的深宫怨妇,心扉骤然展开,动情了,在嫪毐的手段下,她慢慢滴娇腼绯红,美目微闭,呼吸急促起来,性感小巧的红唇微张,一声轻细但又勾人心魄的呻吟声传来,屋中顿时显现霏糜的气息,敢情这太后情动深处。 窗外的项真看着这一幕活春宫,心中喟叹,看来民间传闻也不全是道听途说,在后世自己阅上史料,了解古代宫廷肮脏丑恶,自己还不信,可如今是面对面见着了,太后偷人。 看着太后已经动情了样子,嫪毐更加卖力地舔弄,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比较瘙痒的地方,太后有些忍不住了,身体曲线起伏,眼睛迷离,略微睁开了双眸,看了一眼嫪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这贱样!” “太后不是不能杀我,还是舍不得杀我!”太后嫣然一笑,嫪毐便知道这女人又是自己的了。 006章禁宫春色 第六章禁宫春色 寝宫内调情还在继续,屋内暧昧的气氛也是越发浓烈,原本已经是性感娇艳迷人的太后,此刻的神情,更让人血脉愤张,就连站在窗外心志很坚的项真也不得不感叹太后的诱惑,让他也略有些心动。 嫪毐捧起太后那只粉白娇小的脚,用心在脚心舔着,另一只手在太后小腿肚子上轻轻地刮了起来,这手法更加让太后气喘不已,全身抖动,太过刺激,虽然太后也尝过嫪毐的味道,但是今天在嫪毐的全力施为下,加上数天的独守空闺,她受不了。 太后气喘吁吁地喊道:“快停下来,哀,哀,哀家受,受不了,喘,喘不过气来了!” “不再生气了?”嫪毐依然在舔。 “好了,好了,哀家不生气了,快点停下来了!”太后终于忍住身体内的强烈反应,媚眼如丝看着嫪毐,艰难地将脚收回。 看着太后这幅秀色可餐的样子,嫪毐忍不住了,赶紧爬上绣榻,双手将太后抱在怀里,雨点似得狂吻落在太后那张娇艳的脸上。太后一边挣扎,一边娇笑道:“真是个死人,刚亲玩脚,又来亲脸!也亏你做得出来。” 可嫪毐依旧不听的亲,双手还不停在太后的娇躯游动,渐渐地太后也不再挣扎,双手也开始抱紧嫪毐,很快二人双唇吻上来,二人在激烈的热吻当中,往榻上躺下。 一件件,一条条衣服,内衣,散落在地上,房间内,呻吟声与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项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因为他见识了传说中巨物可以顶起车轮的嫪毐的下体,虽说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也远远超过一般男性,也算是极品,本钱丰厚啊。 还真别说,嫪毐相貌不错,本钱又足,难怪是被吕不韦看中,送进宫内,又在众多的太后面首中脱颖而出,成为独占鳌头的一位,让这位千古一帝的母亲,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了儿子,还帮助他谋反,看着绣榻上不停滚动着的两条雪白的肉体,项真不由得感叹不已。 项真一边看着现场直播,一边评头论足,当然他也有点受不了,这比看岛国爱情片要刺激多了,好歹他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其中有一项就是性诱惑,作为特工,肯定要经受住相当程度的性诱惑,特别是直接赤裸裸的诱惑。 二人在内享受,可苦了项真,大半夜的在外面苦苦挨着,还要忍住里面现场直播画面侵扰和诱惑,还真不是一般的考验意志力。 这场大战足足进行半个时辰,可见嫪毐的水平还很高的,让太后狂叫不已,淫*声*浪*语*,那是深深入耳,是男人都会受不了。 二人云雨初歇,双双躺在绣榻上说着情话,嫪毐搂抱着太后,太后很是娇俏地躺在他的怀里,不时在胸膛抚摸。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太后仰起上半身,侧头看向嫪毐,胸前玉兔骤然而出,果真是白里透红,娇嫩无比,充满着无比的诱惑。 太后很郑重地问:“嫪郎,嬴政真的难为你啦?要不我回头跟嬴政是一下,说我静极思动,想出外游行,借这个名义我们去太原郡,毕竟那是你的封地。” “太原,可也是大秦的版图啊!”嫪毐摇着头否定了太后的说法,随即又向太后说起了宫中的形势来,大意是如今秦王嬴政已经亲政了,而且随着他掌握权力,这宫中也越来越多他的耳目,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等等,自己随时都会面临着人头落地,诛灭族人,一边说着还一边匍匐在榻上,泪流满面地接连叩头。 这嫪毐果真是抓住了太后的心,这一番很劲的叩头,让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丝丝血迹,太后无语的凝视着他,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将自己心爱的人拉了起来,柔声问道:“嫪郎,你想要我如何救你?” 见太后开始认真,也听从了自己的哭诉,嫪毐停止哭啼,挥手擦点眼泪,面色顿时阴冷,紧咬嘴唇,面露杀机道:“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 项真听到他们开始谈起正事,立马精神起来,调整呼吸,仔细聆听二人的对话,见嫪毐这么一说,心里吸了一口气,果真如此,历史车轮依旧滚动,史书上记载的事情也要开始显现了。 “你!你!真够大胆的,这是谋逆,可是灭族之罪,他与哀家是母子之亲,你不怕我告诉他?”此刻的太后又恢复了一国之后的态势,伸手拉起罗衣披在身上,遮住了无限春光,面色严肃的看着嫪毐。 “母子之亲,亲不过肌肤之亲,再说,一个儿子也顶不过两个儿子,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儿子!难道这两个孩子永远要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夹墙里吗?”嫪毐手指一边的夹墙,脸色故作愤然。 “主上,要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凭他的脾气,肯定是鸠杀之死。”嫪毐加重语气道。 嫪毐的话击中太后心中最柔软的的部分,是啊,她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幼小可爱的孩子,为了不让嬴政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太后与嫪毐想尽一切办法隐瞒真相,在怀孕期间,以身体不适等原因不与嬴政见面,然后又以咸阳风水不好,无法静养为由,来到雍城,将孩子生下来,并且将宫中上下都换了一拨人,甚至让那些知情者统统失踪,来达到隐瞒真相的目的。 孩子出生了,不敢声张,也不敢公然露面,只能让他们生活在夹墙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想起这些,太后的心中一阵绞痛。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太后的语气充满犹豫。 “将你的玉玺与军令符给我,调兵!”嫪毐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可是太后却再摇头,调兵,那可是与自己的儿子兵戎相见,血溅沙场啊,难道真要上演一出母子相残的悲剧吗,太后退缩了,她面带悲切地看着嫪毐,眼眶晶莹闪亮,不住地摇头,她不能这么做,她下不了决心。 嫪毐着急了,看到太后的退缩,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后的支持,他什么都不是。嫪毐急促道:“没有时间了!主上已经亲政,过两天六国使节们一走,他就可以腾出手来,你没看到,如今他望着我的眼神,如同望着一个死人般。” “可,可,毕竟他是我儿子,事关重大!”太后依然下不了决心。 项真看着里面正在争执二人,心中默默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权利,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母子相残,兄弟相残,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岁月中,不断的重复这样惨剧,太后多少还有些母子情,不过即使她不忍心,但是嬴政肯定能够下定决心的,因为在他看来,朱姬与嫪毐生下的两个孩子,就是孽种,不可存活于世,她们母子二人毕竟决裂,从太后与嫪毐相恋就已经决定了。 “大王已经知晓我假冒阉者进宫的事情了,我死不足惜,可一旦事情败露,太后你如何有面目见天下?秦国王室的声誉又何在?咱们的两个儿子怎么办?”嫪毐气急败坏地捶着绣榻。 他的每一句都重重地击打着太后的心灵,每一个问话,都如同匕首一样刺向太后心中最柔弱的部分,刺刺都见血,是那样的疼痛。 太后脸色更加惨白,她的语气很弱,刚才那个风华高贵的太后不见了,现在她就是一个弱女子,有些没注意的弱女子。 “吕不韦是什么态度?”太后想到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提到吕不韦,嫪毐更是气愤:“吕不韦那老东西,一点血性都没有,我去找他想办法,他冷言冷语算了,竟然要我去山里隐居。我…..我倒没什么,反正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可太后你怎么办?” 太后闻言有些气愤,这就是自己当初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啊,如此对待,她走下榻,在宫中转了几圈。“他不会对嬴政下手的,那是他的儿子,他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君临天下。” 嫪毐觉得要加重一下砝码,他又跪伏在地上:“吕不韦管不了这事了,嬴政早晚要动手,看他处理成蟜之事的手段,我这心里就发紧……..想想,他有什么不敢干?太后,成蟜也是你儿子啊!我死不足惜,可咱们的孩子?” 嫪毐再一次打出孩子牌来,项真摇了摇头,这就是太后的软肋,她的死穴。 “那两个孩子?”太后有些惊恐。 见太后有些心动,嫪毐继续推一把:“姬儿,嬴政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的!” 一声姬儿,彻底打碎了太后心中最后的一道犹豫的防线,自她成为太后从未有人在叫过的昵称,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称呼,十余年的情谊全部在这里面。 007章虎毒食子 第七章虎毒食子 嫪毐的话犹如暮鼓大钟重重在太后的心中敲响,她轻咬红唇,微皱双眉,不再说话,而是慢慢走近了项真所在的窗前,几乎与他面对面了,不过灯下黑等视觉的原因,太后是看不到项真的,不过项真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项真从这张绝世美艳的脸上看出了怨毒和彷徨,她很为难,虽然她并不喜欢从小就桀骜不驯、野心勃勃的嬴政,可再怎么说,他总是自己的儿子。 可她又听到夹墙内两个稚子清脆可爱的笑声,想起他们晚上与自己玩的兴高采烈的娇憨的神态,想起这两个孩子未来的路,她又不得不重做考虑。 太后她了解嬴政,知子莫若母,依照嬴政狠辣阴毒凶残的个性,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的,一旦事情败露,自己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想到这儿,太后又回头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嫪毐,他可怜兮兮地等着自己去救,难道就不管了吗?十年了,整整十年,这个男人给予自己最大的快乐,让她不再觉得深宫幽冷枯寂,不再觉得寂寞难耐,没有了这个男人,那自己还有什么幸福可言!难道再回到深宫寂寞,无以排遣的日子里去?没有这个男人的日子也许比死还难过。 想想自己这辈子只经历过三个男人,先是吕不韦,前半段她还是吕不韦的奴隶,一名蓄养的歌姬,为了讨好他委屈承欢;后半段他却变成她的奴隶,一心讨喜欢,为了手中的权利,为了奇货可居,老男人刻意做出来的丑态,在她的眼里变得是那样的恶心,饥者易为食而已。 至于那个短命的异人子楚,更是不堪回首,虽然他让自己成为一国之后,尊享荣华富贵,也正因为是他,让自己承受者许多的寂寞凄凉,自己枯寂与空虚,全都是由这人一手造成的!只有跪在地上这个男人给过自己欢笑、刺激、快乐,是他让自己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愉悦的事情,也是他让自己每天的生活过的不再那么枯燥,知晓了什么是男女之间最美的欢娱。 屋内一下寂静的很,令人有些窒息的感觉,嫪毐一脸渴望的望着太后,目光充满期冀,他的生死全操控在这个女人的手中,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会海阔天空,前景远大。 项真仔细看着屋内情形,看着眼前这张不断变化的脸庞,这朱姬正在进行着剧烈的心里斗争,他有点同情她了,换做任何人,此刻都是难以抉择的,不过,人的一生不都是在不断选择中前行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只有烛光在微风中轻轻的摇动,烛影微摇,如同这世上的人们一样,在飘摇中艰难度日。 远处传来一阵阵细细晨钟声音,时间不早,马上就要天明了,也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了,项真看到了太后逐渐坚毅的神色,知晓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果然,远处传来的钟声,惊醒了正在沉思中太后,她紧绷着娇脸,神情严肃坚定,猛地转过身来,不发一语,快步地走近帷幕中,在壁柜的密间取出了太后的玉玺和军令虎符,用那双柔软的双手端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项真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历史的车轮还是不可阻挡,宿命的对决依然会发生,命运还是那样的残酷,该来的终究会来,没有人会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只有他这个未来之人知道,可他不想去阻拦,毕竟他要靠着这个进阶生存。 太后来到嫪毐的面前,看着神色激动的嫪毐,轻柔地喊着嫪毐道:“起来吧,嫪郎,哀家的一切和两个幼子的性命,就全托付在你的手上了。” 嫪毐这时候总算舒缓了一口气,只见他激动的站起来了,面带着笑容,上前一步抱着太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兴奋地叫道:“姬儿,你放心,某决不负你,事成之后,你是掌握实权的摄政太后,我们的儿子将会是秦王,吕不韦仍然是相国。” “你不能让吕不韦知道此事!他会救嬴政的。”太后紧张地提醒道。 “当然,我没有那么蠢,各为自己的儿子嘛。”嫪毐兴奋不已,他现在立马想告辞离开。 “你,你今晚不能留下?”太后带着希望看着嫪毐,她是一个女人,这些刀光剑影,打打杀杀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很厌恶的生活,她希望今晚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度过。 可嫪毐的心思已经不在这男欢女爱上面了,他现在得到了授权,正一门心思要赶紧与手下幕僚商量布置措施呢。 看到太后满脸的期待,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去安慰道:“姬儿,来日方长,今晚我还的回去安排,布置人手,后日凌晨,咸阳和雍城一起动手。” 嫪毐挥舞着双手,神色而兴奋。 “发兵需要名义!”太后突然又担心起来。 “有人在蕲年宫作乱,劫持主上!”嫪毐得意而又阴险的笑着。 “劫持主上?”太后不解的摇头问道。 “攻破了,蕲年宫,我的家丁与门客就会劫持主上了!”他开始忘乎所以,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小心行事,不过,不要伤害到嬴政的性命,他到底是我亲生的儿子!”太后似乎在祈求什么,还是有点不忍心,毕竟虎毒还不食子,虽然为了生存,不得已这样,能不上性命那是最好的。 嫪毐知道太后的顾虑,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于是哄道:“姬儿,放心,我不会那么绝决的,事成之后,我给封个国给他的。” 见嫪毐这么说,太后略微放心些,“那样也好。”悠然叹了一口气。 嫪毐带着太后授予的玉玺和虎符,兴匆匆地离开了大郑宫,太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怅然若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窗外的项真,看着嫪毐出来了,隐身在黑暗中,然后一路跟随着嫪毐的身形直至出宫,嫪毐出了宫,上了一架马车,直接就前往自己的府邸,项真一路跟在后面。 到了长信侯府,嫪毐步履匆匆地进了府邸,一面进去一面吩咐家人紧急戒备,封锁四周。 项真倒是想继续跟踪进去,了解他们的具体布置,可一来天光大亮,不利于自己的潜伏,容易被发现;二来,主要大事情已经知道,具体的不外乎就是调兵遣将,现在当务之急要通知到秦王,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要立功的,肯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要不然等嬴政自己的情报系统告知了,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所以跟到了长信侯府,项真就没有继续潜入,而是赶紧离开,回到自己租住的馆驿内,换下夜行装备,恢复了普通装束,一夜没睡,也有些疲累,虽说后世执行任务的时候,连续几天不休息是常态,可在战国却没有后世那种快速恢复人体机能的设备与药剂,再说他还没想好如何见秦王了,毕竟一国之君不是那么说见就能见的,除非自己是个名震天下的人物,关键是自己现在一名不文啊,所以下一步可要好好规划规划,而且要动作快。 008章陷入绝境 第八章陷入绝境 天亮后,项真是被屋外一阵阵喧闹的鼓乐声吵醒的,洗漱完毕,出了馆驿,一瞧,好家伙儿馆驿门前的街道成了一条流动人河,人挤人,人挨人,全是雍城的大秦子民,他们载歌载舞地从门口通过,朝街那头缓慢地移动。 随便拽个人问了问,才知道今儿个是秦王嬴政去王室宗庙祭祖,百姓们都前去看热闹,宗庙的御道那边早已开始净街了,所以人群都集中这里,从这边往那边赶。 项真略一思忖,今天上午估计是没办法见到秦王了,俗话说的好“危急时出手胜过平时万言。”这会儿也不急,早去了体现不了价值,情报嘛,在于它紧迫性和危机性。 至于通过什么方式,什么人见到秦王,心中早已有了定计,所以也没啥可慌张的,好好享受生活吧,过了这时间段,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空闲了。 于是,项真悠然地在馆驿里喝茶,等待时机前去觐见秦王。 想想这秦王,关于他的史料汗牛充栋,无论是太史公的《史记》,还是《吕氏春秋》都对于他有着各种的描述,特别是后世关于秦始皇的影视作品那也数不胜数,有名的不外乎啊大秦帝国啊,秦始皇传,英雄,还有戏说的《寻秦记》等等。 不过,正史里的都将他出生算作正儿八经的秦国王室的身份,野史和戏说倒是把当今的秦王政说成相国吕不韦的私生子,还出现了成语故事——“奇货可居”。 原本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可是昨天见到嫪毐和太后的事情,不由得人不信。 难怪前不久秦王政的弟弟成蟜不服他登基,于是打出了诛吕政的旗号,只不过最后兵败被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傍晚,项真估摸着秦王政已经举行完仪式,返回蕲年宫了,是时候想办法进入内宫了。 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色,日已西沉,天色逐渐变暗,他依旧老一套,潜入宫内禁卫军处,去见一个关键人物,由他推荐自己去见秦王。 换好夜行衣服,携带好装备,不过由于去见人,自然就没有摸自制的油彩,准备妥当,便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了茫茫黑夜中。 雍城蕲年宫外,内卫禁军营地,戒备森严,大门内外火把通明,一对对持戈武士,身穿黑色盔甲,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巡逻。城墙上面,每个垛口都站立了高大威猛的精锐武士,手持长戈,威风凛凛。 不过这些防御手段对于项真来说,还真是小儿科,潜伏在黑暗中,仔细观察情况,摸透了巡逻的规律和时间,很简单地避开巡逻的士卒,悄无声息地越过城墙,进入了表面上戒备森严的内卫禁军营中。 不过项真要找的人,却是统领王家卫队的最高将军——郎中令,他不知道指挥所在哪儿呢,看样子只能抓个俘虏,询问清楚了。 恰好在一处拐角偏僻的地方,看到一名士卒,黑衣盔甲,携带长剑,长缨头盔,身材在这个时代算是魁梧高大。 项真犹如夜猫般,轻灵地窜着这名士卒的跟前,快如闪电,只觉得眼前一花,这名士卒就被制住了。 看着眼前身穿黑衣的夜行人,这名精锐士卒在慌乱之后瞬间恢复了平静,这让项真感觉到意外,不愧为守卫王宫的精锐卫队,反应与心理素质相当的不错。 项真用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双脚抵住对方,不让动弹,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抵近对方的咽喉部位,低声说道:“不要动,我就不伤害你,告诉我,蒙恬蒙将军的居所在什么地方?” 那名士卒被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却想要挣扎,却被项真压得死死的,眼皮却不断地眨眨,仿似想要说话。 项真威胁道:“不要侥幸,我能一招制住你,也能一招杀你,我现在慢慢地放开手,你告诉我地方,我不杀你,可以的话,就眨一下左眼。” 以项真的想法,这人没有不怕死的,只要讹一下,对方应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会老实配合的,方才自己并没有流露出要杀他的意思,相信对方应该明了。 果真,那名士卒闻言眨了一下左眼,表示答应项真的要求。 项真仔细戒备着,缓缓地松开捂住对方嘴巴的手。 见差点让自己喘不过起来了手离开了部位,那名士卒赶紧大口的喘气,恢复精力,大口呼吸了几下,回过劲了。 不过那名士卒的眼神却突然流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项真一看,暗道不好,谁知还没动作,那名士卒扯开喉咙叫道:“抓刺客。。。。。。唔!”凄厉的声音划破这寂静的黑色。 “妈的,大意了,没想到这士卒倒也硬气,拼了性命也要报信,不愧是精锐部队。”项真暗自懊恼,没想到自己多日打雁却被大雁啄了下眼睛。 迅速地在对方的后脑一击,将其击昏,放到在地,项真赶紧准备溜走,可再怎么说,这也是王家卫队,何况号称精锐中的精锐,铁鹰锐士,反应超级迅速。 未等项真仔细看清楚,往何处去,就只见墙边两边各自一队十余个手持长戈的士兵循着声音过来了,项真这时候想要跑是来不及了,无奈下只好应战。 只见左边一队中的其中四个士卒端着长戈往他冲来,四人分左右两组,直接平刺速度极快,可见平日里专门训练突刺。 项真冷静至极,锐利的眼神透射寒光,仔细看着面前的四个敌人,虽然手中的兵器是短兵刃,但是在他近十年的严格特种军事训练里,任何物品都可以作为武器,眼前这四人虽是秦军的精锐士兵,但落在他眼中还是略显的柔弱,根本不算一回事。 看准他们刺击中的破绽,撤布闪身,右手握着一把仿制七寸短匕“当当“两声,将长戈荡开,在迅捷地抢步上前,左手化掌集中一人的肋部最为薄弱的为止,让这名士兵顿时失去了战斗力,另一脚飞踢在另一人膝盖处,虽然没有致命,但是也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同样失去战斗力。两人应声倒地,长戈脱手掉下。 随即短匕变砍为削,沿着另外两人的长戈握柄迅如闪电般直削而下,两名士卒大骇,怕自己双手被割断,立刻松手放开长戈,项真单手握住一把长戈,瞬间横了过来,顺着来势就生生拍打在两边士卒胸前,将二人击飞,撞到后续跟进小队其他士卒中,摔了个人仰马翻,破坏了他们的阵型。 项真大笑一声,猛虎般扑了出去,拳打脚踢,与那其他士卒战作一团,贴身战斗,那可是后世特种训练的强项,熟知身体脆弱部位,针对性的攻击,拳打脚踢,肘击掌砍,眨眼间没有一人站立,地上满是在捂着疼痛之处叫唤的士卒们。 很快又有两队士卒围拢上来,项真不让他们聚集成阵,利用自身的速度,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法,他迅速移动,教这些士卒们始终无法合围,摆成堂堂对战之阵,简直是欺负人啊,让这些士卒们憋屈的慌,不到片刻他们倒满一地,不是给项真的击中软肋,便是中了他的脚踢膝撞。 不过,即便项真完胜这三队士卒,将三十多号铁鹰锐士打翻在地,但他也失去了逃脱的最佳机会。 就是这么短短时间内,周围已经被数百名精锐士卒围得个水泄不通,墙上还有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张弓对准了他,泛着冷幽寒光的箭头让人头皮发麻,只需要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看看周围的情形,项真只得放下兵器,苦笑的举起双手,自己再能打,如何在这千军万马中,逃脱得了,自己可不是神,棍扫千军,没那个能耐。 唉,想不到一个大意失误,造成这么大的阵仗,看起来不要以为自己是现代精英,就能随便欺负古代人,这不,掉坑了,万一自己要找的人不在,那麻烦可就大了。 009章峰回路转 第九章峰回路转 场中的形势对于项真来说可是危机万分,万一有哪个军官命令格杀勿论的话,那么自己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那真是千古奇冤,项真的脑子急剧的开动,告诫自己冷静,赶紧想点子。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杀机,令人窒息,项真后世今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起不必要误会,那等待自己的就是粉身碎骨了。 冷汗沿着项真耳际顺流而下,衣服后背也被汗水浸透了,只不过他依然告诉自己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看样子不得不直接喊出来要见郎中令了。 正当项真下定决心表明身份的时候,围拢一旁的军队突然发生了异动,一旁的士卒们突然整体躁动,从中间分开一条缺口,项真顺着看去,一名骑着白色骏马的青年将军策马缓慢驶入包围圈。 瞬间项真松了一口气,不管此人是谁,至少当场格杀是不太可能了,大不了有个牢狱之灾,拿到手的滔天功劳没了而已。 青年将军走到项真跟前,在火把的照耀下,项真看得分明,剑眉星目,古铜色的肌肤,双眼炯炯有神,眉毛粗大,身材魁梧健硕,没带头盔,挽了一个发髻,端的生就一副好相貌。 青年将军冷冷地看着项真,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深夜私闯禁宫?”心里对于面前这个夜闯禁宫的刺客倒有几分佩服,面对千军万马,深陷险地,却有如此的镇定,这份胆魄与定力非常所及。 项真面色郑重,拱手不答反问:“敢问将军,何名?” 青年将军一怔,此人颇有些奇怪,不回答自己,反问自己姓名,朗声道:“某乃郎中令蒙恬!” 听到是自己的想要找的人,项真赶紧喊道:“草民项真,有本呈奏秦王,望将军通传!” 蒙恬吃了一惊,手按佩剑,脸上闪出一股杀气:“你胆子不小,现在何时?大王岂能随便觐见。” “对,现在正式危急存亡之刻,草民冒死向大王禀报。”项真却毫无畏惧,又走近了两步。 蒙恬却冷冷地看着他,手中还是紧紧握着身上的佩剑,他不太相信眼前刺客的话。 项真看着眼前的形势,知晓对方依然不相信自己,戒备之心依旧存在,于是单手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出来,高声喊道:“蒙将军,故人相见,此物你可识否。” 蒙恬闻言定睛一看,浑身一震,只觉此物甚为熟悉。转头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 一旁的侍卫尊令上前,从项真手中接过此物,转回双手呈递给蒙恬,蒙恬接过才发现这是一枚令牌,而且正是他特别熟悉的令牌,他们老梦家专用令牌。 蒙恬看着熟悉的东西,在手中把玩,转而抬头看向项真,不过目光柔和许多,原本令人胆寒的杀气消失了,项真知道自己刚才东西起了效果。 “你乃何人,怎会有此物。”蒙恬问道。 项真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拱手道:“将军,能否移步说话。” 蒙恬看了看项真,便要下马,身旁的侍卫一把抓住缰绳,急道:“将军,不可,小心有诈!” 蒙恬长声笑道:“不妨事。” 说罢便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项真的跟前,淡淡地道:“说吧。” 项真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蒙恬明意,挥手道:“不妨事,周围乃吾之亲信,但说无妨。” 此话一出,周围军将们脸上浮现激动和感激的神色,项真心中暗叹,不愧是名将,仅仅这么一个机会都会利用,不仅让将士们感激他的信任,至少也会让秦王表明自身没有秘密,高明啊。 项真向前一步,轻声说道:“在下,乃兵法家尉缭子之徒,此物乃恩师所赠,嘱咐曰某到大秦,可持此物面见蒙武将军。” 这话,给蒙恬一个震动,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项真的手臂,急促的说道:“是否乃天下第一兵法大师孙膑嫡传弟子魏缭,魏先生。” 项真看着这张热切的面孔,心中有些好笑,隧而点了点头。 蒙恬高声大笑:“哈哈,好,好,家父与令师相识多年,令师当年多有教诲,家父曾与某细说当日之事,蒙恬就恨不能,亲耳聆听一下令师的教导,今日有缘见其徒,也算了却我一心愿。” 项真谦虚道:“在下乃一记名弟子,恩师所学尚未的皮毛。” “方才,吾观先生技击之法,颇具小巧贴身之功,与寻常战阵击杀大相劲庭,乃另有效用,不知是否有机会一同比试比试。” 敢情这位还是个武痴呢,不过正是要紧。 身份确认,对方也认了,后面就好办了,项真赶紧贴耳道:“蒙将军,在下却又十分危急之事禀告大王,麻烦你引荐一番。” 蒙恬听到项真说的认真,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四下看了看,转动眼珠道:“随我来。” 说着向周围的郎中令们一挥手,那些精锐士卒喊着号子,开始整队,一队队散开回归岗位,令行禁止,队形不散,确实是训练有素,项真看着真切,目录赞许之色。 之余十多个贴身警卫护卫二人,项真跟着蒙恬朝内宫走去。 一进宫门,蒙恬就吩咐周围传令郎中道:“搜查各处,所有可疑人等一律抓获。”两位郎中躬身尊令而去,蒙恬则踏步往里走。 项真快步跟上,随口道:“在下在六国之中,听闻秦国蒙氏一族历代名将,蒙獒蒙武最为著名,勇冠三军,名扬诸侯。” 蒙恬也秉持的武人脾气,性格直爽,一听说项真夸奖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心里头便由衷的高兴起来,满脸笑容:“那正是末将的祖父和父亲。” “哎呀!将门虎子,蒙将军果然得家中真传,怪不得如此英武,简直是神武啊!”项真嘴上说的好话,俗话说多条朋友好走路,因此恭维对方一番,也算是结个善缘。 “先生过奖了,大王才是神武呢,末将只是凭借家门余荫,勉强在军中立足,当不得如此夸赞。”蒙恬被项真的话搞了个大红脸,不过心里却喜欢上项真这人,嘴上谦虚道:“咳!惭愧至极,某寸功未立,浪得虚名,得此高位,夙夜竭虑,先生如此说,不是笑话末将嘛。” 项真故作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将军家学渊源,早晚必建功立业于当世,岂可妄自菲薄。” “呵呵,等先生见了大王,立不世功勋,不要忘了末将就是了。”蒙恬笑道。 二人有说有笑地朝禁宫走去,身后却是十余名精锐内宫禁军郎中护卫着。 项真看着蒙恬宽阔的背影,想起刚才与他的谈话,得知此人乃是重情重义,豪气冲天正直汉子,性格直爽,忠诚度很高。不过想起自己所知晓的历史,不免有些叹气。 此人对秦始皇那是相当的忠心,他们家也是数代为秦国将军,忠心耿耿,屡立战功。无论是史书也好,影视作品也好,都将他描绘的是个悲情英雄,特别是最后率领三十万大秦精锐部队北上抗击匈奴,杀的匈奴闻名色变,最后可惜却被赵高和胡亥假诏勒令自杀,落得个悲惨下场。 010章面见秦王 第十章面见秦王 项真跟真蒙恬穿过高深的甬道,甬道很长,两旁高达十多米,墙壁上插满了火把,“劈啪啪”的燃烧着,身后跟着十多位郎中,火光将一群人的身影影在墙壁上,甬道上方每个三四米便有一名全副武装的禁军把手,甬道很安静,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 项真观察四周,暗想这甬道设计的巧妙,不管多少兵马进入此,只需两头一截住,上方就是万箭齐射,再大的本事,也要无计可施,设计这种冷兵器时代防御设施的人,还真是巧妙,古人的智慧诚不可欺。 大约走过了十来分钟,就到甬道的尽头,那是一座高大数丈的巨型大门,门上面镶满了黑色的金属圆钉,在火光的照耀下透出黑冷的光芒。大门口站立了四位身强体壮的士卒。 待蒙恬等人走进,门口的士卒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请出令牌!” 蒙恬随手掏出令牌,递给门口的士卒,十足仔细看了看,用火把照了众人一番,赶紧行了个军礼:“见过将军,不知将军驾到,还请恕罪!” 蒙恬沉声道:“本将要求见大王,赶快开门。” 项真暗自点头,秦军军法严谨,虽然蒙恬是王家卫队统领,却依然见令放行,以小窥大,秦军战无不胜,东方六国战战噤噤,不无道理。 很快士卒奋力推开高大厚重的宫门,一行人穿过宫门走向深宫,进了里面,便是一座广场,广场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各色宫殿。 广场道路的周围也都站满了大内禁军,神情颜色,目不转丁,无论从各方面来看都是精锐之师,大秦军队不愧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存在。 蒙恬带领着众人穿过长廊、主殿,绕过台阶、丹犀,进入了一座偏殿,想来是秦王嬴政办公的场所,这会儿估计还未就寝,尚在书房处理政务。 偏殿四周也是布满了禁军,火光通亮,大门口站立了数位身穿宦服的小黄门。 见到一群人前来,小黄门有些紧张,其中一个上前询问,声音阴冷尖利:“何人来此,不得放肆,惊扰大王。” 蒙恬上前道:“尚新,是本将求见大王,还望通传!” 小黄门尚新一看是蒙恬,脸色转变很快,满脸堆着谄笑道:“原来是蒙将军啊,这么晚还有公务,实在辛苦,还请稍待,奴婢前去通传。” 说着朝蒙恬鞠躬一礼,转身前往殿内。 蒙恬和项真便在宫外等待,跟随前来的郎中们早已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散开四周,开始行使护卫职责,项真随意看了四周,依旧是赞叹不已,一句话训练有素。 不一会儿小黄门出来了,上前躬身道:“蒙将军,请,大王准予觐见。” 蒙恬点头示意,随即走进宫门,项真紧紧跟上。 殿内不大,倒也布置的雅致幽静,四周都是布蔓围帘,各种古色古香的物具整齐的摆放四周,硕大的蜡烛宫灯掉在天花上,将整个殿内照应的通亮,淡淡的清香味在鼻际间游荡。 不过整个宫殿内摆放最多的便是各式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标满了记号的竹简,相比这些都是文件书籍了。 秦王嬴政便坐在殿内中央的案几前,手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竹简,不时用毛笔勾画什么,案几的两旁站立了两位眉清目秀的小黄门,笔直挺立,一动不动,手上却端着一把雪白的拂尘。 蒙恬示意项真站在原地不动,自己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施礼道:“郎中令蒙恬见驾。” 秦王放下书本,抬起头来,这时项真才近距离地看到了这名传千古的秦王嬴政的相貌,果真是方面大耳,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虽然有些青涩,但长居高位形成的气势自然而然发出,头戴冕冠,身穿黑色金丝衮龙袍,自有一副帝王之相。 无论项真是现代人,见多识广,还是身为特工心志坚定,此时此刻,多少有些激动,千古一帝,自己得见真容,而且这么近距离,活的的千古一帝,这也不枉穿越一场。 秦王嬴政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蒙将军,免礼,何事,这么着急求见寡人!” 蒙恬上前几步,轻声道:“禀大王,今有蒙恬故人,有机密之事禀告!” 秦王嬴政有些惊讶,端正了身子:“哦,何人了?” 蒙恬赶紧朝项真招手示意上前见驾。项真立马大步向前,学者蒙恬的样子施礼道:“草民项真参见陛下,愿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比较幸运没有穿越到明清,动不动下跪,战国时代只要单膝或者躬身施礼就行了,避免了自己的抵触。 项真也没有学过具体的宫廷礼仪,只是根据影视作品和蒙恬先前的样子,有样学样,动作还算可以,只不过口中敬语到不是这个时代有的。 这让秦王嬴政觉得新鲜,顿时对项真感起兴趣来,此人有趣,说话有点意思,而且自己观察了一下此人不同一般,初次觐见的人,胆战心惊,神情慌张,手足无措,按道理一个普通百姓,见到官员就应该害怕,何况这是一国之君,应该有所惊慌失措的表现才行,可项真却表现的不卑不亢,举止得体,淡然自若,这让人不免有些赞赏。 嬴政自身是爱才之人,瞧见项真这样的人物,第一感觉就很不错,且不说应对如何,光看相貌就能加分,高大魁梧,英俊潇洒,不同于小白脸的柔弱,却有军人的气质与内涵。 嬴政和颜悦色地问道:“免礼!” 项真顺着话站起来,平淡地站立场中,目不斜视,眼睛略微低下看着对方的鼻口之处,这是根据后世心理学角度,与人面对时候的技巧,既不显得直视对方,犯了忌讳,不尊重人,又不显得自己懦弱胆怯,恰到好处。 嬴政道:“刚才,蒙将军说,你有机密事情禀告!” 项真煞有其事的弹了弹衣服朗声道:“草民项真,系昌平君府内门客,闻长信候君谋反,特来禀告大王。” 此话不啻九天雷音,让嬴政和蒙恬炸了个内外焦嫩,长信侯谋反,这怎么可能,他有那个胆子嘛?一个宦官,阉人而已。 秦王嬴政与蒙恬急速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面色陡然一敛,申请冰冷,面目威严地道:“讲。” 于是项真将昨天碰到嫪毐与颜余吵架,然后夜探大郑宫的事情合盘拖出,当然为避免牵扯到秦国王室的私隐,担心秦王出丑,给他留点面子,关于嫪毐与太后偷情部分略过不谈,并且将嫪毐向太后索要虎符改为私偷虎符,将与太后密谋改为与手下人商议等等。 随着项真讲述的深入,嬴政的脸色愈发阴沉,虎目中寒光闪闪,眉宇间杀气盈盈,而蒙恬也是满脸的愤怒与惊愕,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秦国刚刚才处理完毕成蟜谋反的案件,这才过去多久,又来一出长信侯谋反的大案来,可以想象又有多少人头落地。 蒙恬越听越惧,这事情太大了,要是项真谎话的话,那可得诛九族了,所以待到项真说完,便高声喝道:“你可有证据!” 这可问倒了项真,他身上有什么证据,嬴政也被蒙恬提醒了一下,阴冷目光死死地看着项真,期望项真说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项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局面僵持,屋内杀气弥漫时,门口传来一声小黄门的高声呼叫:“禀大王,大黄门颜余求见!” 一句话,让项真解除了危机,却让蒙恬与嬴政脸上担忧之色更浓,颜余此时的觐见,八九成是与项真刚才所言之事有关。 011章紧密布置 第十一章紧密布置 原来这颜余得罪了嫪毐后越想越怕,知道此人心胸狭窄,眦睚必报,加上太后的宠信,权势熏天,朝中多有他的亲信帮众,思前想后觉得嫪毐无论谋反与否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又害怕自己贸然高密,到时候没有那回事情,一个诬陷朝中大臣的罪名,也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颜余在家里左右为难,苦思解决之策,还是其门下的门客,一番劝导让他如实禀告,并求得大王的庇护,想来大王对于嫪毐的恶性也是清楚的,估计应该不会落罪于他,所以才拖到现在,战战兢兢前来回报。 颜余的事情简单,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还正如他门客所言,大王并未怪罪,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全然不知道他的话却佐证了项真情报的真实。 等颜余告退,蒙恬有些着急,走到项真身边急促道:“大王,项真所言已经大黄门颜大人证实乃是所报非虚,言之确凿,不能犹豫,还望大王明断。” 秦王嬴政此刻也有些迷糊慌乱,自己登基为王可谓多灾多难,还未亲政之时,自己却在太后与相国吕不韦的阴影下度日,好不容易等到亲政,以为可以大展拳脚,一施抱负,可没想到遇到自己的兄弟成蟜叛乱,几经挫折,平定了叛乱,哪曾想,这长信侯又要谋反,难道自己失德,不得人心,可自己登基以来,殚尽竭虑,不敢懈怠,不曾有何暴虐之处,可为何叛乱平平。 此时的嬴政除了愤怒和无奈之外,心中也没啥注意,有些色荏厉冉,叫道:“嫪毐不过是咸阳一无赖,真有这么大胆子?” 项真冷眼旁观,心中暗忖道到底是年轻啊,也难怪,这秦王嬴政今天不过二十三岁,才刚刚亲政,到底还未成熟,没有经历太多的宫廷内斗,自我修炼也没有达到以后那种气吞八荒的气度,遇上如此大事难免有些慌张。 蒙恬不善言辞,想不出怎么劝说,于是望了一眼项真,今天的接触,对于尉缭子弟子颇有好感,认为他是个人才。 项真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道:“大王,草民前几日听说楚国发生了政变,春申君黄歇去王宫奔丧时,被他之前的门客李园在王宫埋伏勇士暗杀了,李园当了令尹,以谋反罪诛灭了春申君三族。草民听说春申君一直看不起李园,多有蔑视,他准备前往王宫时,曾有门客言李园心怀叵测,有不轨之法,望君上勿要涉险,而春申君却道:李园,尔敢?” 项真的话,没有直接劝慰,却讲了一个故事,秦王嬴政明白过来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可小视嫪。 蒙恬感激地看着项真,心里想着这个朋友交定了,项真能言善辩,足智多谋,此乃大才也。 秦王略微思索,便下令蒙恬:“项真言之有理,蒙恬,速速派人将嫪毐擒获。” 项真听了,摇了摇头这嬴政性格还未成型,外表看起来成熟霸气,内心怎么还有些许的幼稚,大王,这可是叛乱,岂能一到大王旨意就能抓到人呢。 项真上前禀告道:“陛下不可,昨日在下曾听嫪毐所说,今夜就要袭击王宫,咸阳、雍城同时动手,相比其同党业已埋伏在宫外,只等时机,为今之计,则是速速调兵勤王,另收拢宫中禁卫守卫蕲年宫。” “大王,项先生所言极是。”蒙恬现在愈发佩服项真,指挥有度,行事有章有法,这些也都是自己准备想要说的。 秦王嬴政这才安稳下来,有了对应的计划,心中不慌了,立刻就显现出他的果决来:“来人!即可赶往王翦大营,入咸阳平叛。传令昌平君芈权,星夜调王贲的虎贲军入雍城,封闭四门,保卫蕲年宫。蒙恬即刻收拢郎中,统帅宫中护卫,坚守蕲年宫,等候援军。” 点了几名宦人,嬴政一口气发布数道命令,末了还询问了一下项真,“先生你看如何?”可见之间项真的表现,让嬴政信服,也尊称先生了。 项真恭敬道:“大王,应对有方,早有成竹,不过,传令之人可换蒙将军的郎中前往,别忘了嫪毐也是阉者身份,另外,各大军应该有口令,才可。” 项真的提醒很及时,秦王一拍额头,大喜道:“还是先生说得对!”转头对蒙恬道:“蒙恬即刻选派得力郎中,前往传令!” 蒙恬应声而去布置。 说完这个,嬴政突然问道:“先生,你刚才所说的口令乃何事?” 项真恍然,这年月还没这个说法,于是将现代口令一说详细介绍给秦王听,秦王听了大赞道,真乃杜绝混入奸细的好办法。 不过项真不以为然,这是后世军队长用的,不过呢也不完全杜绝,很多老手都可以套出口令来。 很快蒙恬便布置完毕返回,秦王又将项真所说口令一事告知,蒙恬看向项真又多了一项佩服。 三人商定今晚的口令是“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商量完毕后,蒙恬便告辞领命出去布置防御事宜,整个大殿就剩下秦王与项真二人。秦王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项真,突然发现项真没有这个时代的宝剑,开口问道:“先生,为何不佩戴宝剑?” “被蒙将军拿去了。”项真笑道。 秦王有些疑惑,二人按理是相识的,王宫里也没有禁绝大臣们佩戴宝剑,项真为何说蒙恬拿走呢,于是便问道:“这是为何缘故?” 项真无奈的笑了笑,坦然将他如何闯入郎中营地,如何抓住俘虏,如何被精锐士卒舍生喊叫,惊动卫兵,最后深陷包围,打斗一番后,才见到蒙恬等事情,一一道来。 秦王嬴政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他哈哈大笑道:“没想到现在还如此勇猛,寡人的禁卫军如何,不同凡响吧。”不免有些洋洋自得,难得这么一个人才,居然被自己的士卒逼得投降。 项真本意是让他轻松,放松心情,所以才说这事,看着效果达到了,自然而然要拍拍他马匹,毕竟傍大款吗,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对待今后的老板那肯定得要好好招呼招呼,于是伸出拇指赞道:“不错!吾观六国之兵,唯我大秦独尊,想必未来横扫六国,一统六合,可期可见。” 一席话说得秦王嬴政乐呵呵,因嫪毐叛乱带来的不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除殆尽。 在秦王笑声中,命人取来一把特制的宝剑,递给项真:“此乃姑苏名师所制钢剑,削铁如泥,赠予先生。” 项真赶紧上前谢恩:“草民谢恩,只不过让明珠暗投。” 项真的话,秦王虽然没听过,但意思倒也明白,“明珠暗投,好词,好词,先生言辞广博,谈吐不凡呢,就拿去防身吧。” 听了秦王的话,项真有些汗颜,这不过是后世常见的成语,怎么到这就成了新词,唉,战国时代太过久远,一切都还在成型中,包括我们华夏一族。 不过,近观嬴政还是觉得颇有帝王之气魄,嘴角已经开始蓄须,帝王威仪赫然呈现,他成就大业也是天命所归吧,毕竟历史早已证明。 项真也有些激动,因为自己处于创造历史或者身处历史发生的时刻,这种体验实在难得,也许将来史书会有自己浓浓的一笔吧。 012章叛乱伊始 第十二章叛乱伊始 深夜的雍城早已安静下来,白日的喧嚣在黑暗消除,整座城市中只有偶尔的闪烁光亮,才方显生气,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狗吠之声,在这宁静夜晚上空回荡。 普通百姓们安然睡去,谁都不曾想过,今夜这座数百年以来安稳的城市将遭受有史以来最大一次战火的洗礼,鲜红的血液将会染红整座城市,多年以后的老人们肯定还会心有余悸地回想今晚上刀兵之灾。 项真从未觉得今夜如此漫长,任何一个人当自己处于变革中心的时候,心潮都是澎湃的,那种自身创造历史的激动,让人不能自己。 在兴奋与激动之余,项真也有小小的担心,后世不止一次听说过蝴蝶的翅膀,这个科学理论。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翅膀能否扇动巨大的风暴,而改变历史,造成嫪毐叛乱成功,又或者叛乱转向更加不控制的地步,那么自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吗? 饶是作为顶尖特工的他,此刻也不是那么的平静,知晓叛乱和不知情,这种感觉完全是两回事,特别是那种事情并不在自己手中掌控的时候,更让人心中难以煎熬。 想到这里,项真又往端坐在案几上,看着手中竹简的秦王嬴政看去,咋一看,秦王不愧为秦王,面对威胁自己生命的叛乱,竟然如此平静,还有心思处理一些杂务,呼吸丝毫不见急促,看上去是胸有成竹。 不过项真毕竟是专业人士,锐利目光很容易察觉到,秦王嬴政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的手,在轻微的抖动着。原来如此,项真心中暗笑,这位千古一帝也有紧张的时候,只不过作为大王,为了面子,强忍着罢了。 整个大殿内只有项真和秦王在这里等待,就连宦官们都紧急动员起来,每个成年宦人都派发武器,有的还身披皮甲,这一切都是蒙恬在安排,没办法他直辖的郎中只有八百多人,护卫蕲年宫还勉强,其他王室成员、内宫禁地就顾不上许多,只能寄希望雍城城卫军没有全部参与叛乱。 这时,宫门开了,一位身穿皮甲手持钢剑的宦官走了进来,看起来眉清目秀,清清爽爽,不高也不瘦小,只不过眉宇之间总有股子狡黠的韵味所在。 见到有人进来,项真立刻提起精神,轻微戒备,在这时候任何突发状况都需要考虑得到,谁知道这嫪毐是否安排了刺客,作为紧靠嬴政身边的人,又是后世搞刺杀的高手,如果被人刺杀成功,那么他不仅仅丢了特工们的脸,还丢了穿越众们的脸。 不过好在,秦王认识此人,这名宦官也没太靠近,走到中央,就跪下施礼道:“禀大王,宫中所有奴婢们都以装备好,只等大王命令!” “很好!赵高,宫中内宦有你统领,小心戒备,发现逆贼,格杀勿论,告诉这些奴才,好好把守宫门,立下大功,寡人有赏。”秦王点头赞许道。 “什么赵高?”这个名字给项真的冲击力太大了,传说中一手将赫赫大秦搞得四分五裂的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宦官,这会儿还是个小黄门吧,要不咱先把他干掉,省的他勾结李斯秘不发丧,立二世胡亥,假诏赐死扶苏与蒙恬。 项真来到战国见到名人不少,就连千古一帝秦始皇都见了,却没有听到此人让他心思滚动,毕竟这人在史书是臭名昭著,绝对是奸臣的代名词,指鹿为马就是这小子发明的…… 项真陷入胡思乱想中,没发现赵高早已离去,秦王吩咐完毕后发现项真在发呆,于是喊了几句:“先生,先生!” “哦!大王,何事?”项真从沉思惊醒,慌乱不已。 “先生可是害怕,要不先躲起来!”秦王调侃道。 没想到,这个时候秦王还有心情条调笑,项真有些赫然,只好讪笑道:“草民可不是怕事,如果怕事就不会进宫禀告了,草民在想,待会儿战斗开始,刀枪剑戟不长眼睛,混战中草民难免照顾不周,肯定大王换上铠甲吧!” 秦王想了想,项真建言还是有道理的,于是吩咐门外的宦人拿来两幅铠甲,自己一副,给项真也穿上护甲。 蕲年宫,子时,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钟声,打破了雍城上空的宁静,原本黑暗的城市街道上,顿时出现了数条火光长龙,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带着刀枪兵剑的碰撞声传来,让静谧的夜晚一下子嘈杂起来。 突兀的,毫无征兆的,在靠近蕲年宫的地方传来阵阵呐喊声:“有刺客,有刺客,宫中有刺客,城卫军护驾,闲杂人等一律闪避。” 滔天的喊声,随着风中四下扩撒,也传到了宫中,秦王嬴政放下竹简,左手紧握腰中佩剑,眼神充满愤怒地道:“的确如先生之所奏啊!” 说罢长身而起,绕过案几,朝殿门外走去,项真赶紧上前劝阻:“大王,不可轻举妄动,待蒙恬将军回报后,才出可否?” 秦王右手一挥,不以为意道:“区区叛逆,有何可惧,寡人要亲眼看看这等人是如何被杀死,方可泄我心中之恨。” 项真撇了撇嘴,心里暗忖刚才紧张害怕的是你,这会儿要冲锋在前的也是你,正是官字一张嘴,黑白都分明啊。 二人打开宫门,看向外面,发现蕲年宫内外早已是火把如林,人影憧憧,铠甲与兵器金属相击声,声声入耳,火光中刀剑如林,寒星点点,宛若星斗。见大王出来,早已有候在一旁的数十位郎中与近百位武装宦人上前守卫。 蕲年宫城外是黑压压一片大军,举目望去,将近一千多护卫军卒,在嫪毐的同党卫尉竭的率领下猛扑蕲年宫,一队队士兵冒着宫墙上如雨般的箭支,抬着云梯和撞车,一步一步靠近宫门,不时有士卒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中到下,而后又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大军踩成肉泥。 抵近攻击的士卒后面则是排成数行的弓箭手,他们正奋力的朝宫墙上射箭,好掩护墙下面撞门的步卒,双方你来我往,嗡嗡的箭簇声混合着清脆的箭弦蹦声,如同一种搜刮性命的迷魂曲般,在蕲年宫的上空奏响,每一次箭簇而至都会带走一条人命,密密麻麻的箭簇下,不时有人带着惨叫声从宫墙上摔落下来。 战斗继续,叛军却在地上齐声吼叫道:“开门,开门,宫中有刺客,刺客要劫持主上,尔等开门,否则将诛九族!” 蒙恬早已将蕲年宫的四周城门封死关闭,所有能够战斗的郎中都在一线作战,外面叛军的吼叫会扰乱军心的,于是站立在宫楼上喝道:“大王陛下安然无恙,擅闯王宫者乃叛逆谋反是也!尔等速速离去,放下兵刃。” 卫尉竭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别听他的,奉太后谕旨,入宫护驾,擒贼护国,违者格杀,快开宫门。” 蒙恬愤怒至极,指着卫尉竭喝骂道:“嫪毐偷窃玉符,意欲谋反,其罪当诛,尔等不要助纣为虐,赶紧退下,否则诛九族!” 卫尉竭原本以为有了太后的谕旨应该很好进宫门的,谁知道完全不对劲,刚来就发现蕲年宫严阵以待,还没怎么打自身这边就损失数十人,偷袭不成,转为强攻吧,却没想到亲自守卫却是郎中令蒙恬,这可是硬骨头。 虽然人数比他们多,可人家占据地利,自身这边重型装备几乎没带,战局陷入胶着状态,卫尉竭一时间却毫无办法,只好命令士卒们继续猛攻。 013章叛乱之夜(上) 第十三章叛乱之夜(上) 正当蒙恬率领郎中们奋死抵抗卫尉竭麾下的卫尉军的时候,不远处又有一队军队急速赶来,站在城楼远眺,前来士卒更多,是先前二倍有余,约莫三千余人,看身上装饰乃雍城城卫军。蒙恬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而叛军闻讯则士气大增。 卫尉竭狂喜不已大声吼叫道:“咱们的援军来了,速速攻城,率先破入者赏金五百!” 叛军士卒闻言,更加勇猛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城池。 卫尉竭赶紧率领自身侍卫上前迎取,见到领头将领,张口就道:“戈大人,来得及时,快点,蕲年宫不知如何得知消息,有所防备,本官兵力不足,你来的正好,一同攻城。” 来人正是嫪毐的另一亲信佐戈竭,他见到战况呈胶着状态,顿时气得炸肺,怒骂道:“你个废物,他们有什么准备,你人数比他们多,这都攻不下来,难道等他们的援军吗?” 卫尉竭被噎的半死,脸色顿时红的难看,有些拉不下面子,双方地位对等,面对如此众多的士卒面前失了面子,自然挂不住,可自己确实办砸了事情,加之对方带来的军队比自己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卫尉竭强行忍住怒火,笑脸相迎,心里却暗自下决心待事后一定不放过他。 佐戈竭上来就接管兵权,也不多废话直接命令士卒攻击,他就不相信凭借这四千人马还攻不下区区八百人守护的蕲年宫,将近五倍的兵力,还不手到擒来。 一时间蕲年宫内外,喊声声震天,撞击宫门的声音也是碰碰作响,形势越来越危机,蒙恬只能聚集这数百名郎中死死扼守宫门,他下令放箭,弓弩齐响,箭如飞蝗,不少攻城士卒纷纷倒下,宫前血流成河,叛军也不甘示弱,组织弓箭方阵与宫墙上防守的一方对射。 这么一来蒙恬的压力大增,人数不足的劣势尽显无疑,不过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刻,只能说勉强撑住,佐戈竭看着眼前的形势,心中大怒,喝道:“蒙恬勾结贼人,犯乱囚禁王上,大家伙驾云梯攻上去,活捉蒙恬赏钱十万。” 士卒们驾着云梯猛攻。 蒙恬死命坚守,战况激烈,激战近一个时辰,郎中们已经死伤过半,不少墙头已经有人上来,要不是项真领着宦人前来支援,恐怕就破了。 项真这是生平第一次面对大规模的冷兵器战争,有着兴奋,有这激动,也有着些许的害怕,无论是谁,无论其多么勇武,面对死亡的威胁的时候,都会害怕的不过时间紧迫也没多少可想的,不是你死我亡。 项真刚刚击杀一名叛军士兵,还未穿过一口气,就看到又有两名士卒爬了上来,这两名士卒正好看到项真一人在,从外表上看有点军官的样子,砍下人头,估计算的上不小的军功,两人互相对视一下眼神,突然举刀挥向项真。 项真叹了口气,今天杀的人,比自己两辈子都杀的多,无奈下,只好迎击,一个踏步上前,挥刀向上,举挡,肘击腹部,当即让这名叛军后退几步,紧跟而上掌击腕部,这名叛军手中的刀剑应声而落,翻转身侧踢肩膀,这名叛军被踢得横飞出几步,倒地不再动弹,旁边准备好的众人一拥而上,将他困了个结识。 剩下另外一名叛军,见项真威猛,没想到遇到硬茬了,早已是未战先怯,双腿颤抖,双手高举的刀剑也左右晃动。项真朝着这名叛军露出轻蔑的一笑,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个高举头顶的力劈,叛军慌忙举刀拆当,只听“当”的一声,叛军双手虎口脱裂,溢出鲜血,手中刀剑掉落地上,正待有所动作,寒光一现,项真那把刀堪堪抵在划过的脖间,叛军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双手扣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很快吐出血沫,吭哧吭哧的呼噜声,如同漏气的气罐一般,连同热血蓬勃而出。 狂射的鲜血溅射到项真的脸上和身上,这让他显得更加狰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扑鼻尖,让早已习惯杀戮的项真也觉得略微不适。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又打退了敌人的一波攻击,记不得多少次,起码应该是自己增援上来的第十次了吧,太辛苦了,项真喘着粗气心里暗想。 这时一旁同样刚刚厮杀完毕的蒙恬,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说话都显得疲累:“先生,不行了,顶不住了,叛军太多,郎中死伤太大,让大王突围吧。” 项真看了一眼蒙恬,满脸的鲜血,眼色通红,申请疲惫,身上破烂不堪,手臂与脚部有些小伤痕,看样子他也是经过苦战,这么一个绝世猛将都说顶不住了,可见形势极度恶劣。 项真握了握手中宝剑,沉声道:“不可,如今叛军势猛,早已包围了蕲年宫,突围已晚,必须固守待援,否则你我将死罪。” “那如何?如今情势万分火急,不可拖延啊。”蒙恬着急道。 项真挥了挥手道:“还不尽然,我有办法。” 蒙恬一把上前抓住项真的手,急切地道:“先生有何良策?” 项真没有答话,只是朝宫墙下十余名护卫守护的秦王走去,蒙恬也赶忙上前跟去。 项真走到秦王面前将迅速汇报了情况,秦王虽然紧张,倒也没有吓破胆,故作镇静道:“先生有何办法。” 项真沉吟道:“如今只好请大王上宫楼,喊话。” “为何?”秦王冷冷地问道,以为项真要拿他献功,恰好蒙恬也赶到,听到这话也是手中紧紧握着宝剑,要是项真不说清楚,那就立马拿下了。 “以草民看,宫外士兵乃宫中禁军,是忠于大王的,只不过大多受到嫪毐蒙蔽,不明真相者甚多,大王可到宫楼上振臂一呼,必引起叛军军心浮动,可争取时间。”项真好整以暇地说出自己的计策来。 蒙恬瞪了一眼项真,认为他出的是个馊主意,抱拳朝秦王道:“大王不可冒险,叛军势猛,宫楼上飞箭如雨,恐上了大王金体。”说罢还朝项真使眼色,要他赶紧劝说一番。 项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看着秦王。 秦王原本冰冷的眼神不见,反倒是平淡而宁静,默默地看着项真,蒙恬在一旁暗自着急,不停的跺脚懊恼。 沉默半刻,秦王长吁一口气道,豪情万丈道:“就以先生之言。寡人不信他们敢射死寡人,寡人毕竟是大秦的大王,他们都是寡人的子民。” 说完推开旁边的护卫,大踏步朝宫楼走去。蒙恬回过神来,重重地打了一拳项真,狠狠地说道:“到时候,要你好看。” 项真不在意,耸了耸肩,叫过一旁的郎中护卫,交待他们准备一块大盾牌,让他们紧紧护卫住秦王。自己也随便找了一块圆盾拿在手里,跟在后面上了宫楼。 这时候那些宫里武装起来的宦人们,手持各种器械,身穿各色盔甲、护具,簇拥着秦王登上宫楼,那些禁中仪仗们则是胆颤心惊地打着各色仪仗旗帜出现在四周围。 014章叛乱之夜(中) 第十四章叛乱之夜(中) 项真跟着众人上了宫楼,瞧见下面的叛军停止攻击,正在重整队伍准备下一波的攻势,心中灵机一动,几步上前,举臂高呼道:“大王驾到。”这一声呼喝声提醒了城楼上的守军,他们跟着大声叫道:“大王驾到!” 近千人的呼喝声,登时传遍整个战场,城下的士卒们闻言,纷纷抬头看向城楼,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发现秦王嬴政头顶王冠,身披着衮袍,满脸怒色站在宫楼上。 城下叛军士卒们原先都是雍城防御城卫军,很多都是大秦功勋子弟,自然见过自己的大王,加上城楼的郎中们纷纷高呼:“大王万岁,大王万万岁!” 那些士卒开始怔住到最后确认无疑是大王,于是就像多米若骨牌被推倒般,产生了连锁反应,一大片呈波浪似得跪倒在地,并且回应城楼的士卒呼声道:“大王万岁,大王万万岁!” 嬴政面色阴冷,异常镇静地向下望了望:“嫪毐谋反,盗取太后兵符,假发诏书,妄图弑君篡位,其罪当灭九族。尔等为何助纣为虐,不怕死吗?” 城下的士卒们顿时惊呆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有贼人入宫挟持王上,他们是来平叛的,可如今大王完好无损,自己却成了叛乱分子,想想大秦苛刻的严刑峻法,这些士卒们个个抖如筛糠,大部分已经心里灰白,大秦动不动就诛灭九族,士兵们如何不知道?他们以为进宫擒贼,谋反的念头连想都不敢想。 秦王继续说道:“汝等世受国恩,当知恩图报。寡人下令,受胁从受蒙蔽者免罪,但须效忠大秦,反戈而击,诛杀逆贼嫪毐及同党。活捉嫪毐者赏钱百万,大宅一座,美女十位,杀嫪毐献首级者赏钱五十万,活捉逆贼头目者赏钱二十万,杀死逆贼者与战场歼敌同功,赏钱赐爵。” 听了秦王的话语,项真暗暗咂舌,这嬴政还真大方,开出的价码够高的啊,这会儿叛军中的士卒们应该悍不畏死,护卫秦王了吧。 可惜秦王说完半天,底下士卒面面相觑,却毫无反应,项真觉得奇怪,脑子略一思索,便知为何,于是大叫道:“大王说了,将功赎罪,既往不咎。” 这句大白话一说,城下顿时欢声雷动,秦王感激地看了一眼项真,蒙恬也带着佩服之色望向他,让项真脸上有些发烧。 当秦王出现的时候,卫尉竭和佐戈竭二人就知道不妙,自己大势已去,所以聚集自己亲信准备开溜,奈何周围士卒人数太多,不太好动,耽搁了一下。 哪曾想秦王开出如此价码,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卒们紧接着红着眼睛扑向卫尉竭、佐戈竭集团,能不眼红嘛,原本以为是平乱,哪想到差点就被划为逆贼,诛九族啊,这些士卒们都是大秦功勋子弟,对大秦忠心耿耿,今天被人卖了,还是那种断绝性命的卖了,对这些始作俑者能不超级愤怒吗? 于是城下展开了血战,士卒们一边战斗一边哄抢杀死叛军的人头,场面乱哄哄的,原来秦国战功以首级计算,所以在战场上经常发生哄抢人头的事情。 佐戈竭眼见局势不可控,恼羞成怒吼叫道:“嬴政非先王之子,杀吕政,保大秦社稷…..”然而他的声音被潮水般喊杀声淹没,没人听到,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卒们挥舞着刀剑将他淹没,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这位嫪毐的亲信左护卫郎将就被斩成十几段。 同时,蒙恬也率领仅余六百郎中自宫内杀出,直冲还在苦苦坚持的卫尉竭的本阵,本来卫尉竭的军阵在倒戈的士卒的冲击下岌岌可危,现在又有蒙恬的生力军,于是自然崩溃,卫尉竭被击败,只得率领百余残兵狼狈窜逃。 宫楼上簇拥着秦王的宦人们也纷纷松了一口气,相互间轻松说笑起来,秦王嬴政的脸上也浮现了放心的神色,不管如何之前的形势还是比较让人提心吊胆的。 项真看到局势控制住了,心中暗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秦国君主在大秦军民之间还是很有号召力,自己不过是因势利导,想必史书上记载此次叛乱很快平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个功劳得来的很容易啊。 “看,那边燃起了火光,怎么那么多啊。”一名宦人突然指蕲年宫的前方不远的街道,惊恐地说道。 项真和秦王闻言脸色大变,纷纷朝那名宦人指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两条火龙由远而近直冲蕲年宫而来,原先纷纷退却的叛军如潮水般压了回来,反正的士卒和追击的蒙恬军们淬不及防,被这股潮水刹那间淹没。 项真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生平第一次开始觉得慌乱,原本以为可以控制的叛乱如今变得不可控,到手的胜利,却被人意外的援军所打破,可嬴政的援军到现在还没到,看那火光的数量,起码又是数千人之多。 原来嫪毐闻蕲年宫久攻不下,便率二千余门客和家将前来接应,正好碰上卫尉竭败退。加上今天傍晚他接到细作报告,说郎中令蒙恬派遣郎中快马出宫,不知何为,生性多疑的他,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派人相邀犬戎国的兵将来助阵。 可以说项真提前的密报确实小小地改变了历史,让嫪毐心中觉得秦王有所防范,所以增加的兵力,在原本历史上没有犬戎国使节戎翟君公率二千犬戎兵助阵的事情发生,蝴蝶的翅膀第一次扇动,就产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项真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他感觉到正因为他的出现,才让原本很容易平定的叛乱变得复杂,历史果真是不容易那么篡改的。 而秦王也已经是六神无主,失去了往日的霸气,绝对劣势的兵力,太突然了,没想到嫪毐还有后手。 项真在宫楼上大声吼叫:“蒙将军,快!快退回来,守城待援!” 蒙恬陷入苦战,四周围全是叛军,那些郎中们紧紧围绕在他身边,组成一个小小的方阵,死命地抗击的敌人,可惜敌人太多,他们人数太少,每一次潮水般的涌来,都会让他们这个小方阵削薄一点,人数逐渐减少,其他那些反正的士兵因为突然发生转变,没有统兵大将,只能各自为战,很快就消失在叛军的洪流中。 项真在城楼上组织箭手拼命的给予蒙恬他们火力支援,尽可能的压制他们周围的敌军,就连秦王也亲自张弓射杀叛军。 蒙恬眼看被彻底围住了,于是一把将头盔仍在地上,光着头吼叫道:“兄弟们,有死无生,勤王右袒!”此时正值深夜,敌我难辨,于是效忠秦王的士卒们纷纷将右衣袖撕了下来,以便确认,这样下来很多反正的士卒们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靠拢蒙恬。 蒙恬以郎中们为核心,以密集的方阵为防御手段,边厮杀边朝回退守,不多时在他们身边聚集将近千人,由于靠近蕲年宫的叛军人数少,容易突破,很快就蒙恬等就靠近了宫门,在宫内宦人的接应下,近千人狼狈逃进宫内,只留下一路的血迹和尸首。 015章叛乱之夜(下) 第十五章叛乱之夜(下) 嫪毐站在车上脸色阴沉沉的,冰冷的目光看着关闭的宫门,表面上毫无表情,可内心却极度害怕,他明白不杀死秦王政,那自己就要被灭九族,适才如果不是率领家将们及时赶到,一旦让秦王政击败卫尉竭,收拢好勤王军的话,那么自己将死亡葬身之地。 可现在自己击垮了他们,让他们不能从容应对,如今宫内估计只剩下些许残兵,胜败在此一举,于是嫪毐咬着后槽牙,狠狠地道:“有进无退,不进则死,放火烧宫,杀死吕政!” 卫尉竭更是疯狂,他先前败退,如今侥幸得命,如果再不奋力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死,于是组织叛军到处放火,蕲年宫笼罩在一片火光里。 同时,犬戎国的犬戎兵也组织叛军驾着数十架的云梯攻向宫楼,楼上的人奋死相抗,大家都知道事态严重,非死即生。 只不过叛军人数太多,加上之前的激战,勤王军早已筋疲力尽,很快宫楼上被突破数处,那些挥舞着弯刀,身穿奇装异服的犬戎兵,嗷嗷嚎叫地冲上宫楼,见人就杀,见人就砍。 蒙恬帅众殊死抵抗,项真也是到处救火捡漏,就连秦王政自己也是带着宦人拼死搏杀,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守卫者无法顾及全面,宫楼上涌入的叛军越来越多,守卫的勤王军人数越来越少,节节后退。 宫门口,嫪毐亲自指挥撞车死命地撞击宫门,由于为了守卫宫楼,原本人数较少的宫门,守卫的兵力更加不足,终于在一声剧烈声响中,宫门被撞破了,叛军如潮水般涌入。 嫪毐脸上浮现狰狞般的笑容,彷佛胜利就在前方,好似看到权利的宝座正向自己招手。 正在宫楼上殊死抵抗的项真和蒙恬听闻宫门以破,赶紧护卫的秦王下了宫楼,朝蕲年宫内部退去。 无数的叛军涌入宫内,将那些正在抵抗的勤王军淹没,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这一个雍城沸腾了。 勤王的部队被分割包围,而蒙恬和项真带领仅余的三百余精锐护卫,保护秦王退到蕲年宫的后花园。 花园里有个小湖,湖心岛三面环水,一条走廊与花园相连,短时间来讲这样地利暂时有利于防守,叛军一时无法发挥兵力上的优势,只能从走廊一方攻击,但是时间长了,叛军就可以彻底包围,用火箭就可以将他们射杀。 蒙恬已近浑身是血,全身上下无数伤痕,分不清哪是敌人的鲜血,那还自己的。项真也是满脸汗渍,黑色衣服被鲜血侵染成黑紫色,背部和腿部各有一处剑痕,长长划破了衣服,伤了肌肉,不停地流血。 就连秦王也是狼狈不堪,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那件华贵的龙袍,如今也变成了条状衣服,头顶上的王冠也是歪在一边,不过即使这样,秦王依旧持剑拄地站在岛上,满脸傲然。 蒙恬、项真守在走廊上,叛军上来一层被杀死一片,原本清澈的湖水都染红了,倒毙的尸体竟堆起了一堵墙,二人浑身上下也成了血葫芦。 蒙恬舔了舔干涸嘴唇,苦笑道:“项先生,末将很荣幸与你并肩战斗,如果此战存活,你就是我蒙恬好兄弟。” 此刻的项真,心中真的无语,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的认命,他有一股想要狠狠骂几句的冲动,贼老天让我穿越,让我知晓历史,我只不过利用下未来的知识,想挣个活命的前程,却扇动如此大的蝴蝶翅膀,你这也太玩人了吧,谁说的穿越者就可以利用掌握的历史知识呼风唤雨,没人告诉一下这蝴蝶翅膀是不能乱扇,知晓历史,参与其中,最后会被改动的历史玩死的。 项真认命了,到了这个节骨眼,怨谁都没用,艰难地裂开嘴,给了蒙恬不知是哭而是笑的面容,嘶哑地道:“承蒙将军看得起,但愿度过此劫,你我成为兄弟。” 杀了一个又一个,砍了一对又一对,彷佛叛军是杀不完的一样,只有机械地挥刀,躲避,杀戮,叛军犹如波浪般一波又起一波退下,项真和蒙恬带领着护卫们只能被动应战,从子时开始到现在,已经战斗将近二个时辰了,勤王军们根本没休息过,再厉害的人也已经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眼看收不住的时候,突然蕲年宫外四面八方想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速度很快就蔓延到蕲年宫内,包围湖泊的叛军开始出现了混乱。 项真和蒙恬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援军到了,神情顿时振奋起来,项真振臂高呼:“蒙恬,援军到了,咱们的援军到了,杀出去,活捉嫪毐!” 那些已经绝望的护卫们精神纷纷一震,高喊着“杀出去,活捉嫪毐的口号。” 蒙恬看了看身边死伤殆尽的禁卫,不禁犹豫,他为难地说:“我们的人不多了,保护大王要紧。” 此时,秦王却笑呵呵地走上了长廊:“来得好,项先生技艺高强,能否活捉嫪毐?” 项真微笑点了点头。 援军的到来,让叛军的阵脚彻底的混乱起来,可战车上嫪毐却心有不甘,最后的疯狂让他孤注一掷,悄悄的举起一张强弓向走廊瞄准。 “嗖”的一声,利箭挂着风声破空直奔秦王而来,一切显得那么突然,那么意想不到,在众人放松的这一刻,暗杀不经意间出现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秦王再躲也来不及了,蒙恬大叫一声瘫倒在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嫪毐见大势已去,决心杀死秦王政,于是找来可射百步的强弓,他心想:秦王政一死,自己的谋划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一声身影高高跃起,飞向空中,直冲秦王,“嘭”的一声将秦王政狠狠的推开,让毫无防备的秦王摔了跟头。 而那支利箭“扑”的一声直入来人的胸口,强力的冲劲将飞跃的人带出数步,然后摔落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闪之间,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蒙恬红着眼跳了起来,他挡在秦王面前,带着哭腔狂呼道:“活捉嫪毐,活捉嫪毐!快叫御医!” 而秦王也有些狼狈的站起来了,定睛一看,地上躺着是项真,一支乌黑的羽箭直插入胸口出,鲜红血液泉涌般侵染了地面。 嬴政有些发狂道:“叫御医,快叫御医!蒙恬,给我,给我杀光他们!” 蒙恬早已狂怒不已,挥剑扑入叛军群里,狂舞砍杀,边杀叛军边寻找嫪毐,但是奇怪嫪毐射出那箭之后,便消失了,直到援军将叛军斩杀干净也没找到他。 项真觉得好疼,胸口好疼,浑身冰冷,好累好累,好想睡觉,冰冷凉意传来,发觉自己的热量在快速流逝,他知道这是生命迹象快速消失的象征。 他心里面苦笑,估计自己是穿越众中最早挂掉的一位,不但没有呼风唤雨,成就一番伟业,却因为自以为是了解历史,却被蝴蝶翅膀扇死的糊涂穿越者,真丢穿越者的脸,也真丢特工们的脸。 可自己也有骄傲的地方,自己保护了秦始皇,他没死,那么大秦扫灭六国,一统华夏的历史依然会发生,华夏今后历史的走向依旧不会变,后世的史书依然记载者秦王嬴政轻易地平定叛乱,彻底亲政,可唯一的遗憾,应该是史书不会记载自己的名字吧。 可能这次死了,说不定自己回到了未来呢,当初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但愿吧,来了战国这么久,说实在话挺舍不得。项真慢慢地想着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比黑暗之中。 在秦王政最危急的时刻,昌平君芈权和蒙武、王贲率领的三万虎贲军及时赶到,自蕲年宫外将叛军包围。这场秦王政十年发生的叛乱犹如疾风骤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经过大半夜的鏖战,数千名叛军被消灭,佐戈竭、卫尉竭等被当场诛杀,犬戎使节犬翟君被俘。 不久咸阳也来了快报,嫪毐爪牙的叛乱也被王翦将军平灭了,只不过所有报告中都没有嫪毐的下落,寻找叛乱头领嫪毐成了当务之急的时候,雍城已经全城关闭,勤王军挨家挨户地搜寻,街头也已经戒严,可说是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嫪毐的出现。 士兵们则忙着围绕蕲年宫救火,而匆忙赶来的文武朝臣们则纷纷向秦王请安,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昌平君芈权。他是春申君黄歇的儿子,春申君被害,芈权跑到秦国,秦王政为了借助春申君的名望,便拜他为右相国,此人自知是外来人,向来都是老好人一个,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项真初来秦国的时候,便是伪装在他的门下做门客。 很快,当叛乱平息后,蒙恬的老爸蒙武、王贲等将军也都到了,大家一起询问秦王政的情况,并大声痛骂嫪毐,恨不得吃了这小子。 宦人禀告:“报大王,相国吕不韦求见。” 秦王政的脸“呼”的沉了下去:“不见!” 宦人赶紧下去。 蒙武拱手禀告道:“大王,臣来救援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相国,他率领几百门客前来救援蕲年宫。” 蒙武说句公道话,毕竟目前秦国暂时经不起更大的政治动荡,先要把嫪毐叛乱造成混乱平息下去。秦王政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不过项真的生死不明,蒙恬的受伤,蕲年宫的大火,自身的九死一生,一股脑发在吕不韦身上:“哼,身为相国,如此叛乱却不知情,渎职也!”众人瞧大王发火,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声张。 016章蒙府养伤 第十六章蒙府养伤 项真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梦,梦里面他在夏威夷的沙滩上与比基尼女郎调情;他在被一群装备精良的特工们追杀;猛烈的枪声、轰鸣的爆炸声,冲天的气浪,疾驰的汽车,温柔的酒吧女郎…… 他感觉是那样的真实,难道自己先前在回到战国的事情是个黄粱一梦,而现在这才是真实的一切,他分不清梦里的东西是现实还是梦中。 项真感觉胸口很疼,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意识中他感觉自己很虚弱,晕睡中的项真发高烧了,昏迷不已,喉咙如割,头痛欲裂,心跳气浮,喘息不止,口中不时吐露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言语。口干舌燥之际,朦胧间总有人送上凉水给他降温。 梦境中,忽沉忽浮,有时身心静止,有时凌虚飞驰,有时感觉全身或热无比,有时星光绚烂,四处飞舞,却始终无法了解自己经历些什么。 也许是后世用了不知道多少的抗生素起了作用,也许是他强悍的身体机能自我调节,反正项真度过了他来到这个世界最为凶险的二天二夜,对于他能够度过此劫,救他的御医们,都认为是上天诸神、佛祖保佑。 不知感觉自身过了多久,项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终于醒了,艰难地想动了一动,却发现轻微的移动身子,胸口便传来剧烈疼痛,让他身子发软,项真终于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刻,他舍身救了秦王嬴政,中了突如其来的一箭。 项真慢慢滴感受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机能还不太适应急剧的运动,用力的时候,左边的臂膀传来阵阵疼痛,让他不由自己的呻吟一声,缓缓地又躺了下去。 躺了下来,项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他放弃了准备起来的想法,睁着眼睛打量四周,入目这么一间淡雅的卧房,装饰着各等古色古香的家具案几,青色不知名的布帘横跨床上,柔软舒适被褥盖在身上。 一缕阳光透过扇窗轻柔地洒在屋内的地面上,木梁、木柱、木门、扇窗,一切都是木头所做,窗外的天湛蓝湛蓝,一丝凉风从窗户中柔和的飘荡进来,冲淡了屋内浓浓的药味。 转过头,入目一副无限美好的身影,正跪坐在案几上忙碌着,案几上方则是一个小泥炉,泥炉上则是一个精致的陶罐,飘渺的热气显示正在熬着什么,传过来一阵阵药材的清香,原来正在煎药。 他一怔,意欲抬手,可能他轻微的动作,惊醒了那无限美好的身影,那名女子抬起了头,带着诧异与惊喜望着他。 项真这会儿看清楚了,是一名美婢。她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年龄绝不会超过十六,乌黑的秀发绕过耳际捆扎在一起披在肩上,衬托得她露在被外的玉脸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动人心弦。 美婢被惊动,迅捷从案几后起身,莲步轻摇,走到床前,柔声道:“公子醒了,可需奴婢做什么?。” 项真没说话,眼前人儿的美艳与清纯,使得他有着一瞬间的震动与错愕,旋即,他才定过了神:“姑娘……” 美婢掩嘴含笑,轻微地曲腿施礼道:“奴婢叫蝶儿,公子可好些?。” 项真点了点头,询问道:“我在什么地方?” 蝶儿笑道:“此处乃蒙将军府邸。” 话刚说话,身手捂住美艳的小嘴,秀眉微蹙,尖声道:“呀,奴婢险些望了,将军说过,公子醒了,要马上禀报的。”说完双手扯起裙底,如同受惊的兔子飞速地朝屋外跑去。 看着受惊吓的蝶儿,项真回味刚才她欲语还休的清纯模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不多时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机是一阵子爽朗地笑声:“项兄弟,项兄弟,你可终于醒了。” 声音未消,人却先到,果不其然真是蒙恬。 项真抬眼看去,蒙恬换了一袭灰色的便袍,脸上也没有那日的血迹或污垢,只不过额头间的上疤以及肩膀上的白色绷带,依旧留着那日厮杀的痕迹。 蒙恬快步上前,抓住项真的手,热情的目光炙炙地看着项真,关切地问道:“项兄弟可好些?” 项真艰难地裂开嘴朝蒙恬笑了笑:“还好,有劳蒙兄挂念。” 见到项真没有大碍,蒙恬高兴的很,朗声道:“项兄弟客气了,当日你我并且杀贼,你又舍身救了大王,你是我大秦的恩人,也是我蒙恬的恩人,若如你反应快,我蒙恬百死难赎啊!” 项真只好陪着笑。 蒙恬拍了拍项真的手,柔和地道:“项兄弟,立了大功,大王下旨,让御医全力医治,你现在好好养身子,就在我家中静养吧。” 提起嬴政,项真急忙问道:“大王没事吧?” “没事,好好地,多亏了你啊”蒙恬豪爽地挥了挥手。 说了这么几句话,项真感觉很累,胸口一阵子疼痛,让他皱了眉头,蒙恬看了嘱咐道:“项兄弟,可是伤口疼痛,那你好好安歇,我过阵子再来看你。” 说着又铺了铺被褥,关怀之心溢于言表,末了还嘱咐蝶儿要她细心照顾,准时让项真吃药。 在迷糊中,蒙恬走了,项真又昏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项真是在一阵子轻微的谈话声中再次醒了过来,艰难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屋内站立了三四个人,正在悄声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见项真醒来,赶紧上前呼唤道:“项兄弟,项兄弟!” 项真仔细看了看,依旧是蒙恬,嘶哑地道:“蒙兄你又来了。” 蒙恬有些拘谨地道:“项兄弟,大王来看你了。”说完退开一边,让身后的秦王政走近床前。 项真一惊,想要起来,却被秦王政伸手制住:“项先生,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项真只好躺下,恭敬地道:“草民见过大王。” 一袭黑色金丝龙袍的秦王,恢复了往日的大王气概,虎目炯炯有神,带着温和的神情看着项真道:“多亏先生舍身相救,寡人当不吝奖赏。” “那是大王洪福齐天,草民也是恰逢其会。”项真很谦虚。 项真又转头看向蒙恬身旁的一位中年人,身穿将军武服,和蒙恬有几分相似,蒙恬赶紧介绍道:“项兄弟,这是我父亲。” 项真明了,这就是蒙恬的父亲蒙武,大秦左上将军,赶紧说道:“小的见过蒙上将军。” 蒙武也是个豪爽汉子,朗声笑道:“呵呵,项贤侄可见外了,你是犬子的结义兄弟,岂可叫我上将军呢。” 项真有些赫然,只好改口道:“见过蒙伯父。” 看到项真有些囧样,秦王政与蒙武一起高声大笑起来了,蒙恬在旁边也是裂开嘴陪笑。 项真见秦王政心情不错,便问道:“大王,可曾擒住嫪毐?” 一句话让屋子内的喜悦气氛当然无存,项真有些莫名其妙,诧异地看着几人。 蒙恬上前说道:“项兄弟,叛军已经全部被诛杀,参与叛乱的各个官员也被收押,可唯独没有见到嫪毐。” 秦王政也补充道:“寡人已经下令全城大搜,可已经两天了却未见人影。不知这狗贼躲在何处。真是可恨!”秦王政有些愤恨。 项真不知道说什么,屋内一时间沉闷起来,也安静下来。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项真的脑际,灵机一动,项真猜到嫪毐会躲在哪里。 项真轻声道:“大王,草民倒是想猜测到嫪毐的藏身之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位都把热切的目光看着项真,经过这场事变,在场的众人,对于项真这个文武全才的外国游子,在脑海中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秦王政真恨自己怎么没早遇到这么一个人才。 秦王政和颜悦色地说:“项先生机智过人,烦请告知。” 不过,项真却犹豫了,目光游离地看了看蒙武父子,秦王政注意到这点,赶紧说道:“但说无妨。” 项真无奈,只好低声说道:“嫪毐的去处无外乎大郑宫。” 话音刚落,秦王政像是被人打了个嘴巴,眼角、嘴角、甚至鼻梁子都塌了下去,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太阳穴青筋拨动。项真知道秦王政心里不好受,便不再多言。蒙氏父子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是王室私密,最好不要参与。 粗壮的喘气,起伏不定的胸口,阴冷的脸色,无不显示秦王政处于极度愤怒之中,缓缓地压制自己心中的暴怒,秦王政转身朝蒙恬道:“蒙恬听令,搜查大郑宫,掘地三尺,格杀勿论。” 说罢一甩袖袍,急腾腾地离开了房间。 蒙武赶紧跟上,蒙恬则朝项真拱手道:“王命在身,先不陪你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屋内又恢复了宁静,项真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头上的帷幔,心中暗自叹气,千年的宿命啊,无法更改的历史。 017章千年宿命 第十七章千年宿命 秦王政从项真这里知晓嫪毐的藏身之处后,亲自率人来到大郑宫,蒙恬带领着郎中们护卫着他。进宫后秦王政命人封闭寝宫,严禁太后外出。然后命令将所有宫女、宦人都关押起来,挨个提审。这些柔弱的宫女、宦人哪能经得起严刑拷打,大伙儿一见秦王早就吓破了胆,有些不堪的早已屎尿齐流了。 没出半个时辰,秦王便将嫪毐与太后****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他将一个主管的宦人叫了进来,微笑道:“嫪毐在何处,说出来寡人可以从轻发落你。” 宦人望了望太后的寝宫,哭奏道:“寝宫内有夹墙,但奴才不知嫪毐是否藏在里面。” 秦王脸色一变,冰冷的神情看着这名宦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来人,脱下去,杖毙。”两名如狼似虎的郎中们上前,在宦人的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中将其拖了下去。 秦王政看了一眼蒙恬,蒙恬立刻率领几十名郎中冲了出去,半盏茶不到,便压来三人。嫪毐和两个孩子,而衣衫凌乱,梨花带雨的太后则哭叫着在后面追赶。 秦王铁青着脸,瞪着嫪毐道:“老狗,你可知罪?” 嫪毐心里非常清楚,既然兵败了那就断无活命的可能,于是惨笑道:“大王,我是你的假父,生为大王的假父也算死而无憾了。哈哈……” 秦王政已经是暴怒,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一脚将他踢翻,眼睛却瞪着被郎中们挡在外面瑟瑟发抖的太后:“你算个什么东西,咸阳东门外一泼皮,不见沙场寸功,未献公粮一粒,竟封爵长信侯,食邑十万户,老狗!汝不思报国,却**宫闱、结党谋反,百死不足以蔽其辜。寡人——” 秦王本来准备拔剑,当场就要杀死他,可突然想起秦法又松开手:“将之押送廷尉府,按律治罪。” 禁卫郎中应了一声,如同拖一条死狗般将嫪毐拖走。 处理完毕嫪毐的事情,秦王喷火的眼睛早已盯住了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这是嫪毐与太后的孽种,两个稚子早吓得哭不住声来,只是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太后看到秦王愤恨的眼睛,便知晓这两个孩子的下场,不知哪来的力量,突然狂跳起来,冲开挡住的郎中,狂呼着要冲进来了,却被眼疾手快的禁卫死死拖住。 秦王怨恨地瞪了母亲一眼,然后指着两个孩子道:“囊扑。” 太后闻言,顿时犹如杜鹃啼血,尖叫地求着秦王嬴政。 秦王神色冰冷,毫无动心。郎中们立刻将孩子塞进两只皮囊,拖到殿外,用棍子活活将他们打死。嬴政冷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异父弟弟的惨叫声丝丝入耳,却丝毫不能平息他的愤怒。 太后已经昏厥过数次,蒙恬不忍看这人间悲剧,只好装作继续指挥郎中们搜查。终于禁卫拎着两只打扁了的皮囊跑了进来,请秦王验刑,秦王懒得看,他挥手道:“大郑宫内宦人、女官一律斩首,太后不贞,囚禁地下冷宫,永不见面。” 说罢不带丝毫留念离开了大郑宫。禁卫郎中即可执行命令,大郑宫内嚎啕成一片,啥时间数百颗人头在地上翻滚,血流满地,鲜血几乎漫上了殿外的台阶。 嫪毐的叛乱平定了,随后数天内,几千名的同谋被处死。嫪毐也被斩首示众,他死后的尸体被抛弃在街市,有好事者把灯芯塞到他的肚脐眼里,点起了天灯,据说烧了三天三夜。 这一切都是项真在病床上听蒙恬讲述了,听闻这些项真惊奇不已,嫪毐顶多是与秦王政有仇,可这些百姓们到底为什么呢?看热闹也看的有些太残忍了吧? 嫪毐叛乱的案子审讯的特别快,当时的廷尉正是后来赫赫有名李斯,据蒙恬说,此人办案又快又准,从来不判过夜案,从来没判错过。刑期三天,何为刑期三天,原来很多主谋被判的是磔刑。 磔刑这种刑罚项真还真没听说过,后世最残酷的刑罚也就是死刑了,好奇心人皆有之,不得已蒙恬只好满足项真的好奇心,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当时惩处刑罚的情形。 磔刑的时候,那些主谋跪成个“一”字,总共二十四名主犯,每名主犯都有一名刽子手站在面前,手举牛耳尖刀,一刀一刀地往下割。罪犯们呼号惨叫声惊天动地,可刽子手每几刀下去都要兴奋吆喝一声,其表情亢奋,好像在吃什么大餐。 周围旁观的百姓们也是随着刽子手的吆喝,大声叫好,似乎在杂耍。磔刑极其残酷,后世称之为凌迟,刽子手要在三天内用匕首在罪犯身上连割一万一千一百刀,侩子手每十刀一吆喝,要是行刑期间罪犯死了,刽子手便获罪,因此每次行刑的刽子手那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手。 听着蒙恬绘声绘色的叙说,饶是项真这样见惯了死亡的人也面色大变,觉得胃里直冒酸水,古代毕竟是古代啊,还是后世有秩序,有人权的多。 蒙恬看着项真惨白的脸,笑道:“项兄弟英雄盖世,面对千军万马而不变色,如今就这个场面你就受不了啦?在咱们大秦这是家常便饭,前些日子王弟成蟜谋反,大王一口气就磔刑了四千人,这回嫪毐谋反,估计处死的人数也差不多。” 这话蒙恬只是说秦国,其实当时在整个战国时代其他六国都差不多,只不过秦国严厉点罢了,项真还真被给震撼了,四千余人被处死,太恐怖了点。 嫪毐叛乱的事情,影响很多,大秦的政治格局也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当了十二年丞相的吕不韦被搁置了,名义上他依然是大秦丞相,事实上丞相只能在家中等待命运的裁决,不,不是命运,是他亲生儿子的裁决。 可怜的太后,那个追求两性之间快乐,不甘寂寞的太后,被囚禁在冰冷黑暗的地下冷宫,秦王政的两个异父兄弟成了冤魂。 这一切都在十余天后尘埃落定。 秦王政十年所发生的事情影响深远,嬴政通过平定叛乱彻底地扫除了亲政后的障碍,终于大权独揽,君临天下,而秦国也巩固自己的内部,将内部团结一心,全力发展,为征伐六国打下基础。 自此后,大秦从西域一国,到扫灭六国,一统天下,造就大一统的朝代这段时间都没发生过内部叛乱。 当然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项真,凭借的绝世奇功,他登上了大秦国政治版图,在秦国朝局中有了自己的一袭之地,项真傍大款的计划获得了初步成功。 不过每次梦到那些被砍头的士卒,他都觉得难受,面对死亡不怕,可面对这种无差别的屠杀,哪怕作为有着钢铁般意志力的顶级特工,他也有些恍惚。 史书上记载的大秦律法还真是厉害,项真这几天经历了大战,养伤,更是听说了几千颗头颅落地,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目睹了街头上的一次车祸。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根据历史发展,哪怕自己不去密报,那几千颗头颅就能安安生生地呆在自己的脖子上吗?太史公的《史记》已经说明——不可能! 018章倚红偎翠 第十八章倚红偎翠 雍城的叛乱告一段落,秦王嬴政也已经完成亲政相关仪式,嫪毐叛乱后续事宜还需要继续处置和安排,不过这一切都要回到大秦真正的都城咸阳才能进行。 平定叛乱七日后,秦王车驾正式返回咸阳,作为护卫秦王的核心禁中守卫,郎中令蒙恬必须要率领禁卫郎中随驾回归咸阳,左右丞相、左右上将军、大夫、廷尉、卫尉、王室宗亲等重臣贵戚们也随同一起返回。 项真身患重伤,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战国这个缺医少药,科技不发达的时代,类似如此重的伤,完全要靠伤者自身恢复力修养才能痊愈,好在项真来自后世,各色抗生素药物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他没有发烧、也没有伤口发炎,被细菌感染,毫无其他并发症状,唯一需要的就是静养,好在蒙恬家乃大秦军功世家,军中重要将领,家资丰厚,加上秦王政的赏赐与谕旨,项真得到了细心地照料,各色补品药材也供应齐全。 在这战国时代里,没有东西比人才更宝贵。一个法家的李克、一个兵法家吴起,立使魏国变成一等强国。商鞅更厉害,只手令秦国变成了东方众国最大的威胁。 当年的苏秦更是挂了六国相印,而张仪就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六国声势浩大的合纵消弭的干干净净,可说一人定天下,说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事情。 而现在的项真,因为以己之力获悉叛乱情报,又以一人之力护卫秦王,足智多谋、文武双全,亦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材。诸国对人材只有两种态度,一是为我所用,一是立杀无赦,免得异日成为劲敌。 司马迁的老祖宗司马错只身来到秦国,最后封为左庶长,拜为客卿,可见秦国的重视。 所以无论是秦王还是蒙氏都是千方百计笼络项真,让他为大秦所用,上述这些待遇那不过是个小儿科而已。 项真在叛乱过后十二天便痊愈了,他这样速度也让留守在蒙府的奴婢与蒙氏家将们惊讶不已。这年月类似项真所受的伤,没有个三两月休想恢复正常。 这一日,项真起来,看着明媚的阳光由窗户透进来了,十余天卧床休息,让他心生外出的想法,轻轻走到窗旁,伸了伸手,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发现没有丝毫的迟滞,感觉胸口的伤已经基本痊愈。 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项真往外望去,只见花园内蝶儿与其中另外一个美婢正在忙着干着杂活,两个美好无限身影在窗外盈动。 瞧到窗前的项真时,两人如受惊的小鹿,慌忙放下手中活计,上前含羞施礼,低头时,又忍不住偷看他伟岸的身躯。 还是蝶儿与项真熟悉些,碎步走上前道:“公子醒了,奴婢等为您盥洗穿衣。“ 项真点了点头,蝶儿和另外一名美婢立马就忙活开来,二人进了屋内,一人拿衣,一人端来洗漱用的木盆、帛巾。 蝶儿他认识,另外一个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记忆中见过三两次,项真示意一下蝶儿,这俏婢倒也善解人意,抿嘴轻笑道:“公子,嘻!她叫霜儿,易记,还望公子勿忘我等!” 霜儿听闻蝶儿的介绍,含羞答答垂下絷首,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猗般轻细但甜美的悦耳声音道:“奴婢霜儿向公子请安!” 项真顿觉有趣,从未见过如此怕羞之人,先前的蝶儿虽有羞怯之意,倒也大方得紧,全然不似这婢女如此。 美女在前,心情好,项真调侃之心顿起,上前一步用手捉着她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 霜儿她那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和项真目光一触,立时吓得立时垂了下去,心如尘撞,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受窘,蝶儿有些打抱不平,撅着红嘟嘟的嘴唇,娇憨地道:“公子作坏,先前奴婢还以为公子这样的大英雄,乃正人君子,却未曾料,公子亦是如此拨赖!” 项真转过头去看着蝶儿,一副美女娇嗔图,让他心怀舒畅,身手在蝶儿脸上一抹,大声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作坏一把,哈哈” 蝶儿被项真这一抹,俏脸顿时红彤彤的,脸上娇羞无限,心中却甜蜜的很,盈盈堪握的柳腰轻摆,假作不依状。 项真在后世也是风流之人,有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习性,对于女人当然也算懂得心思,眼前两位娇人儿,分明是花心萌动,春意荡漾。 于是项真不客气,上下其手,恣意抚弄一番,让服侍他的二女浑身抖颤,眼神迷离,全身发软,春风迷醉。 直到二女告饶才停歇,二人强忍着羞意与身体的反应,迎了上来,悉心侍候,蝶儿颤声道:“公,公子,今日可做什么。” 项真想起来自己要出去走走,于是正色道:“今日,本公子,出城踏青,你叫蒙傲安排吧。” 蝶儿让霜儿前往前厅告知蒙傲,自己这里服侍项真。 看着远去的无限美好身影,项真感叹古代的生活太腐朽了,也太香艳了,简直是男人的天堂,只要你有权势,美女多多,如果在后世,这两美女绝对是天之骄女,没有车子、票子、房子,根本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哪有现在这样细心地照料。 偎红倚翠时,项真思潮起伏。当日初抵战国,一切都有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可是经过平定叛乱、杀戮之夜和自己受伤后,这梦幻般的世界忽地变得真实和有血有肉起来。 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步伐矫健的军官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蒙恬的首席家将蒙傲,当日蕲年宫守卫时,蒙傲也曾与项真并肩作战,早已结下战友之谊,对于项真的机智勇猛,高强的技击,他很佩服。 “末将见过,项公子!”蒙傲中气十足,神态稳健,看起来象个做事稳重之人。。 蝶儿早已拿走了洗漱用具,轻轻退下。 项真摆手道:“蒙将军,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并肩作战,乃战友也。” 蒙傲第一次听到战友的这个词,颇觉惊讶:“战友?” 项真见到蒙傲这样子,知晓症状在哪儿,一拍脑门子,瞧我这记性,现在是战国,这是后世的说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现代语言来,难怪对方两眼一抹黑。 无奈下,项真只好解释这战友何意。 蒙傲听完项真的解释,双手抚掌,笑道:“公子,多才,此语一言道出军中袍泽之情,贴切,实在是贴切。” 项真苦笑,随便一个词就能让人佩服,战国语言贫穷啊,看样子自己得要“扶贫”了。 蒙熬称赞完毕,躬身道:“适才听婢女说,公子想要外出。” “对啊,你看,伤了十余日,整天躺在床上,人差不多都要生锈了。”项真吐着苦水道。 “生锈?!?公子何为生锈。难道公子身子又不舒服吗?”蒙傲一头雾水,不过倒也关切地问道。 天啊,项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说着说着又带出现代词汇来,真不长记性。 “呃,那个,那个,蒙傲,我的意思是说,这人不走动走动,全身就好像……”项真想要用个确切的词语描述,可一时半会儿词穷了,算了不理了。“反正就是要出去看看,走走,踏踏青,就这样了。” 蒙傲被项真的怪异有些迷糊,不过对方是自己少爷的结拜兄弟,自己作为家将不好说什么,只好拱手道:“公子稍待,末将下去准备准备。” 项真点点头,客气道:“有劳了。” 019章吕氏公子 019章吕氏公子 风清气爽,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丝丝白云飘荡。 没有后世雾霾和那什么pm2.5,这空气质量绝对蕴含超级神马负离子,项真心旷神怡呼吸着清新之气,惬意之情溢于言表。 满眼望去苍山尽翠,和风习习,绿波荡漾,战国时代的三秦还属于绿色森林覆盖极广的区域,加上雍城位于雍水以北,东、南以纸坊河绕城而过,丰厚的雨水浇灌了两河的岸边,让植被茂盛的生长,绿意盎然。 项真和蒙傲带着十来个私家兵丁们,牵扯马匹出了繁华的雍城,今日的天气很不错,连带着项真心情也格外的开朗,多日来受伤郁闷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他们准备前往蒙氏牧场。蒙家世代为将,立功颇多,秦王赏赐了不少田亩与牧场,雍城附近二十里外就有一个牧场是蒙家的,占地近数千亩,相当的大,专门为自己和秦国提供军马,这次出行的目的地就是蒙氏马场。 没有后世现代工业的污染,也没有唐宋之后过度开发的破坏,整个陕西地界都还是绿油油的一片。 笔直平坦的官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作为秦国故都,雍城算得上全国第二大城市,经济发达,商贸繁荣,人口众多,据项真自身的估计,整个城市人口差不多应该有三四十万左右,仅次于咸阳的百万人口。 项真不会骑马,后世也没学过,加上这个时代的既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更不提马掌,只有马背上垫着一块厚厚的布垫,单边系了一条绳套,以供骑马之人上下。 这么简单的防护措施项真还真不敢独自尝试,万一马匹受惊发狂,自己那就是第一位坠马而死的穿越众了。 所以这次出来,项真一来踏青散散心,活动活动筋骨,二来请蒙傲他们教他如何骑马,毕竟现在这里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骑马了,何况作为一个文武双全,勇武盖世的英雄,不会骑马那可是丢份的。 随着离城池越来越远,官道上的人逐渐变少,项真就开始让蒙傲他们教他如何驾驭马匹。 蒙傲得知项真不会骑马,不免惊讶,不过此人细心,考虑周到,让手下们仔细挑选了一匹性格温和,宁静稳重的马匹来。 这匹马全身棕色无杂毛,高大俊俏,马膘长得匀称,非常神骏,一看就是那种细心照料的非常好的马匹,项真自己也很满意这匹马,不仅仅是卖相好,也感觉出脾气不错,作为一个生人接近,也没有丝毫发脾气,撅后腿,这让项真放心不少。 这时代骑马绝对考验人的平衡性与体力,没有马镫,想要在马上保持平衡与稳定,就需要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身体保持直立,全身要随着马匹的行走和奔跑韵律起伏,要达到完美和谐的共振,否则让马匹觉得不舒服的话,很可能就会被立马掀下来。 项真仔细聆听着蒙傲讲述的要点,在旁边兵丁的帮助下,姿势难看,奋力地攀爬上马背, 项真虽然身手敏捷,但对于一个从未骑过马匹的人来说,要一时半会儿掌握骑马诀窍,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一干家将们纷纷强忍住笑意,看着项真在马背上的滑稽姿势。 项真小心翼翼地扭动身子,尽可能地按照蒙傲讲的要点,全神贯注的调整姿势,慢慢的让自己平横下来,双腿夹紧,上身直立,双手牵着缰绳,感觉自己做好了准备,项真扭头朝蒙傲点头示意。 蒙傲看到项真好像做好了准备,轻轻地扯着缰绳,让马儿慢慢地走起步来,随着马匹移动,项真仔细体味马儿行动的起伏感,顺势就着马儿的动作而上下起伏。 马儿慢慢地走着,项真也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示意蒙傲放手,周围家将们也跟随在后缓慢前行,一群人慢走的阵容,也引起了不时路过的行人诧异的目光,看着马背上项真僵硬姿势,不少行人都裂开嘴笑,看得出来这人正在学习骑马,不过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围观打扰,各自都匆忙赶路。 项真也毫不在意,毕竟这个时代还没多少人认识自己,多少自己也不会丢脸。 “轰轰”众人的身后传来一阵数十匹马疾驰的声响,速度极快,刚刚听到马蹄声,那一群骑士便很快就到了跟前,蒙傲指挥着家将们护着项真往路边紧紧靠着,生怕项真的马受到同类的惊吓而受惊,将项真掀下马背。 后面一群骑士从装备来看,身着华贵的武士劲服,马匹也是纯色高大,马背上还挂着不少剑戟刀枪,一看就是雍城高官的纨绔子弟。 这一群人肆无忌惮,在人多的管道上纵马狂奔,颇有点后世富二代、官二代们在城市快速干道上面飙车的架势。 可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当后面的骑士一阵风似得,经过项真他们的时候,可能是马匹太快,或者又因为什么,项真骑的这匹原本性格温和的马,竟然受惊了,在原地骚动起来,而且动作狂烈,挣脱了蒙傲的牵引,快速朝前奔去,项真反应迅速,一把抱住马匹的脖子,紧紧地贴在马背上,任由马匹暴烈的乱蹦。 “咦!”这群华贵骑士中当先一人一声惊奇之声,原本快速朝前奔驰劲装骑士们,突然有勒转马头,转身看着项真狼狈样子,不少纨绔子弟轰然大笑,朝项真指指点点。 蒙傲大惊,着急起来,吩咐家丁上前帮忙。 还好那匹马本没有怎么狂奔多远,只是朝前数十步后,就在原地扭动乱跳,项真此刻的样子非常狼狈,被狂马颠的死去活来,腹中已是翻江倒海。 “唿律律”这匹发狂的马一声长嘶,前腿高高抬起,项真冷不防就被它震得飞了起来,蒙傲他们已经预见悲剧将要发生,脸色惨白,申请惊慌,而此事的罪魁祸首们,却好整以暇,看着将要发生的热闹,有些人还露出不屑的神情。 项真这时却很冷静,多年练就的身手,让有着惊人的反应力,只见他空中强扭自己的身躯,然后一个横滚三百六十度转身,双腿着地,沿着左腿为基点在地上转了一圈,趁势消除缓冲,负手而立,面不改色,气不喘。 这一手惊呆了所有人,原本以为悲剧发生的蒙傲等人,从惊慌到惊喜,再到佩服,刹那间,心情转了数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项公子不愧是勇武异常,这样的情况都让他搬回来了。 不过那群看热闹的纨绔子弟,却个个显得十分失望,虽然项真刚才被马震飞的动作狼狈不堪,可落地的时候那可是干净利落,他们不屑项真的马术,到对于他的身手还是略有赞叹的。 这个时候项真才仔细看清楚这群差点引发惨剧的罪魁祸首们,各个都身穿华贵的衣服,装饰精美的宝剑跨在腰间,马背上还挂着不少强弓劲弩,这些申请却是傲然的很,鼻孔朝天,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模样。 为首的,是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青色底绣上龙纹武士劲装,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俊朗青年。身材与项真差不多,体型标准,宽肩窄背,虎背熊腰,刀削般的脸庞有棱有角,一双玉目锐利无比。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嘴唇薄,嘴角微微上翘,感觉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一眼望去,也让项真心中竖了个大拇指,如此风流人物还真不多见。 蒙傲倒是认识此人,赶紧上前躬身道:“末将,见过鋭公子。” 这鋭公子很是傲气,眼睛都长在头上,眼皮都不搭一下,傲然挥着手中马鞭道:“蒙傲,尔等何为,此人是谁?” “回鋭公子,吾等前往吾家马场,此乃项真,项公子。”蒙傲知晓此人不可得罪,所以很恭敬。 “哦,项真,可是密报嫪毐叛乱,协助你家主人护卫大王,舍身命救大王的项真。”鋭公子略带讥讽说道。 “正是!”蒙傲道。 “哼,吾还以为是什么个英雄盖世呢,原来就是一个连马不会骑的贱民啊,不会是谄媚献上的小人吧。”一名纨绔子弟讥讽道。 “武公子,你不可侮辱项公子,项公子乃吾家蒙将军的结义兄弟。侮辱他就是侮辱吾们蒙家。”蒙傲虽然不想得罪这些高官公子哥儿,特别是为首的还是秦王政的仲父相国吕不韦的侄子吕鋭,但是为了蒙家的名声,他也不得不抗争。 那武公子虽然也是高官,但是对于蒙氏还是有些顾忌的,听到蒙傲的狠话,也只是哼哼了不再言语。 项真冷眼看着这群二世祖,就他的眼光来看,这群人当中也只有那个什么吕锐还能在自己手下走两招,其他都是酒囊饭袋,自己一只手就能搞定,只不过自己初来咋到,虽说立下大功,可这赏赐还没下来,自己没有爵位,目前属于平头百姓,秦法严苛,对于国内爵位等级规定的非常严厉,低等级的人是不可轻易冒犯高等级的人,否则就是严刑峻法。 先暂时忍忍吧,等有了爵位再说,到时候要是有人这么冒犯自己,那可就不客气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项真只是朝吕锐看去,发现吕锐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颇不客气,而且还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在里面,认为刚才武公子的挑衅,项真都没反应,真是懦弱至极,太名不符其实了。 吕锐不屑地看了一眼项真,只是对蒙傲的眼神稍微好些,傲然道:“蒙傲,替吾向你家将军蒙恬问好!咱们走!”说着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胯下骏马疾驰而去。 “驾”那些纨绔子弟纷纷喝道,驾驭着马匹,在一片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快速奔向远方。 看着远去的背影,蒙傲神情深重,回过头小心地看着项真,却发现项真面色平静,脸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蒙傲呐呐地道:“公子,方才那人是仲父吕相国侄子吕锐,据说很是得吕相国宠爱,那位武公子是少府武大人的儿子武梁,这些人都是秦国的高官贵戚的子弟。还请公子见谅。” 项真笑着拍了拍蒙傲的肩膀,轻声道:“不妨事,在下知道,没事,来继续教吾骑马。” 020章蒙氏有女 蒙氏马场位于雍城西南二十里,雍山山脉北麓,纸坊河蜿蜒地绕着马场周围朝雍水汇合,临近河边,水草肥美,盛产优质品种的西域大马,是蒙氏家族自有战马和部分秦国军马供应基地,马场常年有马上千匹,守卫与牧马人达五百人之多,马场由蒙恬的叔叔蒙鹫管理。 项真在蒙傲的指点下,加上自身领悟能力,很快就掌握了现阶段骑马的要领,虽不能疾驰而行,倒也可以小步快跑,轻巧前行。 一群人跑跑停停,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马场。远远望去,马场大门高大气派,材料用的都是数人拥抱才能抱圆的上等圆木,沿着大门两侧是蜿蜒绵长,望不到尽头的一人多高栅栏围墙。 大门两侧修建了高达数丈箭楼,两座箭楼上都有数名持戈武士在巡逻瞭望,大门前还摆有数个拒马,整个马场修建的颇有气势。 项真看着蒙氏马场,心里暗忖道真是有钱人,这马场规模小不了,赶得上后世自己在内蒙古参观过的阿拉盟旗的国营马场了,就是不知道这马场养了马质量如何。 离着马场还有半里路,蒙傲便令人打起了蒙氏家族旗帜,马场箭楼的人远远看见,即刻吹响了手中牛角,“呜……”长长的牛角声,粗犷绵长,在空旷的四野回荡不停,这声音好像是传递着某种讯号。 项真在马上看得真切,不一会儿马场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疾驰出来一位骑士,他的视力不错,很清楚的看见马上的骑士,乃一壮汉,魁梧壮硕,穿着也是蒙氏家族特有的家丁劲装。 来人很快就到了跟前,一勒缰绳,马匹长嘶一声,前腿高高抬起,瞬即放下,马上骑士顺势翻身下马,动作潇洒熟练,一看就是马术高手。 蒙傲也打马上前走了几步,跳下马背,将缰绳一甩在马背上,两人见面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蒙傲主动上前伸开双臂抱住对方,狠狠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来人也是如此,可见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项真此刻也已经下马,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兄弟见面的场景。 来人道:“蒙傲,你不陪着少将军回咸阳,怎么有空来这里。” 蒙傲方才想起要给项真介绍,伸手道:“来来,蒙墨,这是少将军的结义兄弟,项真项公子。” 蒙墨闻言,一脸惊奇,抱拳拱手道:“可是只身密探嫪毐叛乱情报,舍身保护大王的项真,项公子嘛?” 项真回礼道:“正是在下。” “哎呀,这回可见英雄真身了,近日来传闻雍城嫪毐叛乱,有位少年英雄,勇武异常,文武双全,与少将军并肩护卫,舍身救大王,吾们这些下人们早已羡慕的紧,没想到今日可见真身,真是可喜可贺啊。” 一开口,项真便知晓这蒙墨是个好爽汉子,不由得对他产生好感。 微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恰逢其会。” 蒙墨问道:“项公子怎么不随少将军返回咸阳呢?” 未等项真回答,蒙傲接口道:“项公子有伤在身,今日方才痊愈,在病榻呆久了,烦闷不已,所以吾就带项公子出来散散心,看看马场,顺便骑马踏青。” 蒙墨点了点,伸手道:“恩,到马场踏青,这里不错,风景秀美,让人舒适,来,请!” 项真谦让道:“你先请带路吧。” 蒙墨也不在谦虚,直接和蒙傲牵着马匹走在前面,项真和其他几位家丁们牵着自己的马匹,随意地走在后面,好奇地看着周围景色。 项真等人在蒙墨的带领通过马场大门,进入了蒙氏马场的广阔天地里。 蒙墨附耳在蒙傲身边,悄声道:“今日大小姐也在马场里面。” 蒙傲有些惊讶:“大小姐也来了,她怎么会在这儿?” 蒙墨不以为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的脾气,自幼好马,这不,最近几日这里来了一匹西域草原的宝马,赤红瘤,大小姐一见之下喜爱异常,天天在这里驯马,策马狂奔呢。” 蒙傲点了点头,自己家这位大小姐打小就喜欢马,见到好马就离不开眼,特别崇拜马术超高的骑士。 项真在后面听得真切,没想到这蒙恬还有一个姐妹,就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了,这姑娘爱好也挺特别,人家一般不是女红,就是诗词歌赋,她倒好,喜欢骑马,估计也是个任性刁蛮的主儿。 进入正门后,是一条笔直宽阔的泥土大道,大道两边用栅栏隔开,大道的尽头则是一排排木头房子,看起来有数十间之多。 左边的栅栏里则是一片广阔的草场,草场聚集着数群骠悍的马匹,右边的则是一排排整齐的马厩,马厩连绵不绝,看来一天时间亦怕不够叁观遍这些地方。 项真好奇地看着四周,耳朵却听着前方的谈话,那蒙墨又道:“唉,蒙傲啊,你不知道,这大小姐一来,又引来一群人。” 蒙傲心里头有些沉下去,隐约猜测是谁,口里问道:“是谁?” 蒙墨撇了撇嘴道:“还能是谁,吕锐呗,他对大小姐早有妄想,还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现在正在跑马圈里跑马呢。” 蒙傲回头看了一眼项真,露出一丝苦笑,该来的总会来,项真到无所谓,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蒙墨注意到蒙傲神情有意,好奇地问道:“蒙傲怎么?” 蒙傲叹了一口气,只好将之前的事情详细叙说一遍。 当听闻项真不会骑马,蒙墨不免多看了几眼项真,心里觉得奇怪,如此英雄人物竟然不会骑术,不过想到之前的过节,又不免头疼,不知如何处置。 蒙墨为难道:“蒙傲,没想到你们之前有这样的遭遇,可既然来了马场,大小姐在这里,如果不去叩见请安,到时候怪罪下来,你吾都担待不起。” 蒙傲点了点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完拍了拍蒙墨的肩膀,来到项真跟前,躬身道:“公子,您看,是否前去呢。” 项真不是个怕事的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力有所歹嘛,不会就是不会,做缩头乌龟可不是他的本性。 于是点了点头道:“无妨,前去看看也好!” 蒙傲无奈,只好如此。 一行人走近马场核心区域,自有马场下人们将他们的马匹牵往马厩喂养、洗刷,而项真等人由蒙墨带着前往跑马圏。 临走近跑马圏,就看到有上百人在旁围观,还不时爆出连珠弹发的喝彩声,跑马圏内,一人正骑着一匹红色骏马在场中绕圈奔驰,速度极快,马上的骑士也随着马匹的疾奔,坐着各等高难度动作,一会儿金鸡独立,一忽而翻身平躺,又或单腿着地弹跳上马,又或来个暗藏马肚,动作是精彩纷呈。 瞧着身上服饰便知晓就是方才路上遇到的吕锐,而那些旁观者当中果不其然站立他的朋党,秦国的高官贵戚子弟。 吕锐倒也有几分本事,骑术了得,技艺娴熟,虽然项真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难怪能够为了美女专门跑到马场来显摆,当然项真还没见过蒙恬的姐妹,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美女,不过看这吕锐这么卖力的表演,相比也是人间绝色。 吕锐以一个跟头空翻着地,结束这场精彩纷呈的表演,博得了在场众人的阵阵呼喝声。 只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喘,很潇洒的将缰绳交给前来迎上的下人们,大步走向场地周边人群中。 围观者里飘出一朵红云,一位姿色身材极好,绝世天颜的红衣女郎,满脸兴奋地奔到吕锐身旁,动作亲热地和他说话,项真看得分明,想必此女便是蒙傲口中的大小姐了。 吕锐见美女上前慰问,脸上带着和熏的微笑,动作优雅,彬彬有礼应对着,风度翩翩,加上其英俊的外表确实能够迷倒不少怀情少女。 项真看着绝美少女,感叹道:“此女果真人间绝色,想必是雍城第一美女吧。” 蒙傲听了项真的话,有些骄傲道:“第一美女谈不上,不过有好事者将大小姐与昌平君芈相国之女芈小姐、大王之妹萦纡公主并列为咸阳三大美女。少将军最疼爱这个妹妹了。” 原来此女是蒙恬的妹妹,估计也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了。 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项真暗想。 蒙傲彷佛知晓项真心里想什么似得,又开口道:“大小姐名叫蒙娅,今年才十七岁。” 项真点点头,算是回应。 带着他们来的蒙墨早已来到围观的人群中,趁着吕锐被他人打断的机会,悄悄地向蒙娅禀报,蒙娅闻言转头看向项真这边,原本含笑的娇腼,却一下子变得冷若寒霜。 蒙傲则是朝蒙娅恭敬地施了施礼,项真则是微笑点头算是招呼,蒙娅脸上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没有回应什么。 或许是蒙娅的动作,惊到了旁边的吕锐,吕锐也顺着蒙娅的目光,看向项真这边,看得分明,顿时吕锐原本和熏微笑的神情,充满了不屑与蔑视。 021章约战有期 此刻,这大小姐也见过了,该请安也请安了,项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转身准备离去。 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句带有讥讽的言语:“项大英雄,怎么就走了,吾等还想见识一下项英雄勇猛神武的身手呢。” “唉!”人不惹事,事上身,项真和蒙傲只好转身。 那吕锐排众而来,后面跟着的是绝色美女蒙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瞧热闹般的一哄而上。 由于走近,项真的眼光不由落到蒙娅的俏脸上,正面认真一看,才觉得此女更是人比花娇,艳丽无双。 刚才远看只看得她前凸后翘,身材极棒,近看更让人目不转睛,秋波盈盈荡漾,掩藏不住的清秀之气迎面而来,逼迫人呼吸顿止,以项真阅女无数的感觉,也不自然觉得此女,真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艳红劲装,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想必蒙娅适才听过吕锐说过路遇项真之事,心里不免生出几许厌恶之感,如今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项真见美女眉头轻蹙,柳眉微颦,心中一警,想必自己方才有些唐突了,转而往吕锐望去。 吕锐却带着蔑视眼光,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间颇不客气。可见吕锐已经把蒙娅当做自己的禁脔了,容不得别人亵渎。 蒙傲见事情有些过火了,赶紧给大小姐引荐。 蒙娅冷淡地道:“原来你就是项真,大哥很欣赏你嘛?” 吕锐微往蒙娅靠近,以示和蒙娅的亲热关系,傲然一笑道:“在下亦很欣赏项兄,听闻项兄勇不可挡,吾大秦以军功立国,不如择日好好切磋一下。” 项真听他表面虽是客气,实则语含讽刺,暗示传言夸大了事实,心中有气。 不过吕锐身后的武梁却看不惯项真,想起之前路上项真窘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赶紧上前故作亲热道:“哎呀,鋭公子你怎可与项真切磋技击呢,须知咱们大秦国私自械斗,将会被处刑罚的,何况技击相博,难免伤人,岂可伤了和气,不如考校骑术,即可显项公子的勇猛,又不伤和气,岂不更好!” 武梁的话,正中赢皋下怀,战阵击杀,想必这位项真可能真有些许本事,不然亦不会得到大王和蒙恬的信任,今日路上所见,他不会骑术,如果与自己比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赶紧道:“武梁说的极是,项兄乃大王所重,又是蒙恬蒙将军的结义兄弟,切磋 战阵击杀,难免伤人,有损吾大秦国力,还是切磋骑术较好!不知项兄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蒙傲、蒙墨脸色顿显尴尬,不答应吧,有损项真的威名,答应吧,以项真目前初学骑术来看,是必输无疑,这叫人左右为难。 项真心里暗叫苦,想道若能和这自负的人来个自由搏斗,凭借自己后世的所学,必可打得他变成个猪头,可要比试骑术,看看刚才对方的表现,十个自己都不够看的,惟有谦虚笑道:“鋭公子骑术精绝,小弟望尘莫及,怎够资格切磋,有闲还要请鋭公子指点一二。“ 蒙娅听得他们似要较量骑术,本来脸露兴奋之色,闻得项真如此说,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这回更是不屑地低声啐道:“胆小鬼!懦夫!” 吕锐显然非常满意蒙娅的反应,仰天长笑道:“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 这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项真这样一个处处都觉得自己比古人强现代人,受到如此对待,当然要出这口恶气,再说美人在前,怎么着也要表现一把。 可怎么才能赢呢,项真脑中飞速的转弯,想着点子,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跑圏内一匹马身上的时候,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表面上心平气和,故作潇洒,一笑道:“在下所学乃战阵之骑术,非杂耍观赏之用。” 吕锐和武梁听了项真的话,脸色大变,此乃讥讽自己的骑术只不过供普通人看得乐的,这样话太伤人,气得赢皋变色,咬牙道:“既然如此,还请项兄约定时间,咱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战阵骑术厉害,还是吾杂耍观赏骑术精绝。” 旁边的蒙娅原本有些恼火,此刻却抚掌笑道:“好啊,好啊!就定下日子,大家作证,一同笔试。”此女当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让人头大。 蒙傲与蒙墨亦是变色,很是焦急,蒙傲悄悄扯了扯项真的衣服,悄声道:“公子,公子,不可鲁莽,忍一时之气,不为过。” 项真却好似胸有成竹,给蒙傲一个安慰道:“无妨,吾自有主意。” 武梁则是跳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吕锐与项真击掌盟誓,约定日期与比斗地方、方式。” 吕锐好整以暇,伸出右掌,眼神带着怜悯与嘲笑看着项真,项真上前,面色淡然伸手与之击掌三下,确定比试。 项真道:“既然确定比试,时间定为十日后,比试方法稍后吾会着蒙傲告知,不知吕锐意下如何?” 吕锐本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比试速度和技巧的,可被项真抢到了话头,如果说拒绝,不免被他拿住话柄,失了面子,当下傲然地道:“一切以项兄为准,本君自无不可,随时接受。” 蒙娅见二人已经约战成功,赶忙娇声笑道:“我也去,我也去,项大哥,倒是约战,一定告诉吾哦!” 好嘛,就这么一会儿,称呼就变了,感觉也亲近了许多,这美女还果真有点后世太妹的风格,叛逆心极强。 项真微笑点头道:“美人相邀,吾必告知。” 说着目光热忱地看着蒙娅,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美丽,蒙娅被项真火辣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意,玉颊绯红,低下头。 吕锐脸色铁青,玉目喷火地看着项真,这么一小会儿,就开始勾搭自己心仪的美人儿啦,怒道:“蒙娅,现在我们去试你那匹赤红瘤,你去不去!” 说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朝跑马圏走去,武梁等人也是朝项真瞪鼻子上眼地,一副不屑的样子。 蒙娅被惊醒了,“哦”了一声,赶紧快不跟上,理也不理项真。 项真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心智未成熟的现象,太过喜怒于色了,此等人不足为虑。 见吕锐等人离开,蒙傲赶紧上前,关心的问道:“公子,这可如是好,即使这十余日你天天练习,也不可能达到吕锐的水平啊。” “就是,这骑术需要常年累月训练,经常与马匹在一起,熟悉习性,才能精通,可短短十日,实在是难啊。”蒙墨也是长吁短叹的,在他看来这项真为了一口气和面子,答应赌约,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项真看着二位焦急的样子,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好笑,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不,尚未出现的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了,蒙傲,在下知道你们二位,担心吾,没关系,不妨事,吾心中自有计较。”项真安慰道。 蒙傲好奇道:“哦,公子有何计策?” 项真没有正面回答,问道:“蒙氏家中可有作坊?” 蒙傲和蒙墨面面相觑,不知项真何意,茫然回答道:“有啊, 蒙家有铁器作坊、酿酒作坊、木器坊等等,公子问这何为?” 项真神秘地朝二人笑道:“暂时保密,到时候便可知了,走,去吃饭去,肚子饿了。” 说完带头朝马场膳堂走去,蒙傲与蒙墨两人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所措。 项真走了两步,见二人没有跟上,站立原地,高声道:“二位,发什么呆呢,这都午时了,尔等不想用饭啊。”二人惊醒,迅速跟上。 022章咸阳城外 第二十二章咸阳城外 秦王政10年五月,秦都咸阳。 咸阳乃秦国第一都市,商贸发达,达官贵人众多,是大秦国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也是东方六国使节、细作聚集的地方。咸阳因渭水穿南,宗山亘北,山水俱阳,而得名。 咸阳原先不是秦国的都城,秦国都城历经数十代大王统治,已经变更过多次,据说秦王室的先祖是大周嬴姓部族的一支,因护送周天子平王东迁有功,被封为诸侯,始立国。 大秦都城屡次迁徙,早期定都秦、西犬丘、乎阳等地。公元前677年迁都雍,战国中期秦献公时又迁都栎阳。公元前250年商鞅变法后,秦孝公将国都迁到咸阳。 项真告别雍城静养后,在蒙傲、蒙墨等人的陪同下返回咸阳,和雍城相比,咸阳城池所占面积大了四、五倍,护城河宽阔、幽深,城高墙厚,全都是厚重的长条型青石垒成。 城外还驻了虎贲军,军营延绵、旌旗似海,颇具慑人之势。城楼则是处处哨兵,戒备森严。 借助城市发展的便利,靠近咸阳城外的管道两旁已经聚集了不少街铺酒肆茶馆、客栈,以供游人们休憩、住宿之用,逐渐的形成了不小的集市,集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色商贾贩夫,士子武士人群众多,越是靠近城门人越多,也越显得拥挤,一片繁荣景象。 沿街两旁到处都是酒楼、茶肆,杂货铺,小摊小贩,做工精细的软竹编工,上好的陶器,各种各色各味的小吃,应有尽有,人来人往,虽说这天气逐渐炎热,可这热闹劲却并没有少多少,老百姓依旧是上街窜门,买卖东西。 看到城门口人多,加上可能是走累了,项真等人便在路旁的茶肆里找了张案几,喝茶休息休息,反正到了地方,不急着进城,等会儿人少了再进,不凑这个热闹。 早有了店小二上前招呼,三人落座,店家上了一壶普通的茶水,项真悠闲地喝着杯中茶,不住地四下观望,看着二千多年前与众不同的大秦风土人情,蒙傲、蒙墨早就从马匹上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些小食,三人就这么吃喝着,其他几位家丁则在另外一旁的案几上。 远处传来一阵子急促的蹄声,仿佛当中还夹杂着“咕咕”的车轮声。这蹄声、轮声来的快,是一辆马车,这马车走得急,转眼就到了项真的身后,他没有听到。 为首的一辆装饰豪李,青黄色棚顶,大红的辕门,一匹骏马驼着,从车的装饰来看,车主人的身份不同寻常。 赶车的车把式,是一身紫色,还用块紫巾包着头,挥鞭控缰,架势十足,只可惜个头儿略小了点儿。车后紧跟着四人四骑,高头健骑是枣红色的神骏,马上的两个,一身黑衣劲装黑斗篷,黑巾包头,只是,个头儿跟车辕上的车把式一样,也嫌小了一点。 就这么一辆马车,车后两人两骑,轮蹄之声震天,狂飙疾风也似扬起了漫天的黄尘。 突然路中间,窜出一个五岁模样的小孩,马车来快,也来得急,小孩回头看见飞驰的马车我过来可能是惊呆了,还是怎么的,忘记让路。 周围其他的人们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胆小的早已准备闭上眼睛,一幕悲剧正要上演,小孩的亲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孩儿啊!” 车把式振腕挥鞭,鞭梢儿脆响声中,眼看就要撞上了,一道人影闪过,将那小孩抱住,在眨眼间跳到了路边,马车速度可真够快的,人影刚让出了路,就如同暴风般擦身而过,好险啊!眼尖的人暗叫道。 车把式也被这番变化吓得有些心虚,搞得似乎上火儿了,就在马车擦身而过一瞬,一声:“找死!”激起一片黄尘。 虽然那蹄轮声掩盖了这一声,好似很小,但是让项真听的真切了,女的,没想到这赶车的是个女的。 项真觉得自己差点就成为了第一个回到战国时代,死于一场交通事故的人,感到有些恼火,抱着那个小孩,不尽然脱口而出:“怎么这样,女人不像女人,这么霸道!” 黄土散去,旁边的人看清楚了,原来那小孩被人给救了,小孩的亲人赶紧跑到项真的跟前,一把抱住小孩,大人的脸上满是激动的泪水,口中喃喃自语道:“宝贝,吓死为娘了。”末了松开自己怀中的孩子,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便,又哭又笑,半晌,好像记得什么似的,拖着小孩,就朝项真施礼,口中不住地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项真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可要当心啊。” 说完摇了摇头,项真朝茶肆里面走去,旁边观看的人们,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赞叹项真的义举。 项真没事,可不代表其他人没事。 项真这看似随意的解救,以及随后的骂声,“唏津津”车把式猛一拉缰绳,拉车的马长叫一声,却让车把式有些惊讶了,一声轻咦,车马驰速顿减,转眼间停了下来,不过停下来的时候,差不多十多步了。 车把式从车辕上站起,手持长鞭,转身后望。车后的两人两骑也一起飞旋,掉转马头,向后看去。 项真定睛一看,我的天爷!车把式,还有两匹黑色位骑上那两位,一个个杏眼桃腮,眉目如画,居然都是女的,看年纪,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尘烟散尽,可项真身上没有沾上一丝的黄土,车把式跟马上的那两位,谁都没留意这一点,她们只留意了另一点。 看清楚了项真的相貌,只听马上的其中位,左边一个脱口轻呼:“模样儿长得挺好的。” 三位姑娘的眼都够尖,谁都清楚的看见了,其他两位,心里都同意这一位的看法与说法,只不过都没说出口来,再看,她们俩微一怔,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都浮现了讶异的神色,估计没想到这时候,能够碰上这么一位。 项真慢慢地已经走近茶肆里,他看也没看车马一眼,继续往前走他的,眼看要进去。 车把式一个忍不住了,一声冷喝:“站住!” 项真倒是很听话,他站住了,但却低头四下望望,然后再回过头来朝车把式道:“请问,姑娘可是叫我?”故意装蒜。 女车把式冷冷道:“这条路上除了我们,就只有一个你,不是叫你,我叫谁?” 项真心里慢慢有些火气,这位赶车的,撞人了,还这么嚣张,真像自己原来时空里,那些仗着自己有钱、有靠山的美女,开着宝马、奔驰之类的名牌跑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违反交通规则,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项真原本对这些非常反感,经常在网上看到此类事情的时候,谁知道,到了这儿,一样也遇到。 023章芈氏夫人 项真故意不在意女御手的语气,很随意道:“那么,姑娘叫住吾,有什么事儿?”女车马式道:“瞧见马车来了,为何看紧稚童,随意跑动啊,怎么不知道让道儿,吾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是活腻了,也不应该拖吾打人命官司。” 敢情这姑娘,将那小孩儿当成他的了 项真仍然没在意语气:“姑娘冤枉吾了,吾怎么看见你的马车,你们从后面来得,再说了,吾要是没让,早就横躺在路上,还能活蹦乱跳地和姑娘说话么?” 御手有些恼了,嗔怒道:“咦,没想到你还蛮会说话的,没看到马车,你耳朵聋了吗?这么大的声音,你没听见。还有,你是让了,可是你让得迟了点儿,马车差点儿就撞到。” 项真依旧是那幅表情道:“哦,这个啊,吾耳朵有些背,没听见?” 被他这么一说,女御手一怔,一时没能答上话来,粉睑涨得力之一红,没出声。话落,他转身就要走。 估计见女御手受屈了,旁边四位骑马的意一位帮腔了,“油腔滑调,故说八道。” 项真原本见是个女的,不想发火儿,此刻也有些怒意了:“什么话,吾胡说八道,你以为这路是你们家开的,让你横行啊,奥!有架好马车,就老大了,今天好歹是吾,要是换个人,晚一步,你们还把人家给装飞啰,原本吾也不想怎么这,可你们这么一说,吾倒要你们给赔礼道歉。” 这一顿话,将那四个女的惊呆了,她们何时受过这个气啊,周围的人们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着马车和御手指指点点,低声说她们的不是。脸皮薄的那位御手,鼻子一酸,脸色微齐,眼泪汪汪地就在眼圈里打转了。 骑马的两位可不应了,齐齐地怒目圆睁,准备要动手。 适时,车里有个女声响起,嗯哪声音蛮好听的,珠玉落盘儿,“雅夷、妮秀,不得无礼!”二位姑娘身影顿时停住。 只听到车里又接着传来异常诚恳的声音:“对不起,先生,是吾们的不是。请您见谅!” 雅夷一听急了:“小姐,是他……?” “雅夷!”车里姑娘温婉而又略含威严与斥意。雅夷及其它各位刹那间似乎噤若寒蝉。 项真本来就不是小肚量的人,更何况是和女人。而且,是这么好声音的。这会儿气也消了,何况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斗气,那哪成儿啊。当下朝车里道:“不碍事,刚才吾说的有点重。” 车里的姑娘道:“不过,你很怪,吾第一次遇到,你这么一个人!” 项真道:“这个,姑娘,你吾萍水相逢。” 他有些迷糊,不是说古人男女之防很重吗,怎么这会儿又有些不一样。 车里姑娘道:“相逢就是缘,难道不是吗?” 项真道:“这个,姑娘这么认为,在下有些受宠若惊了,只不过姑娘你想知道些?” 车里姑娘道:“请教……” 项真道:“姓项,名真。” “咦……”一声让人有些非分之想的轻微咦声。 项真没有动,静静地站立原地。 不过这时候,蒙傲和蒙墨二人反应过来,跑到项真身边,蒙傲在他耳旁道:“这是昌平君右相国芈大人之女芈小姐的座驾,她是邯郸出名的大美人,嫁了给大将军鞠禁,可惜在前不久对匈奴一战中战死了。“ 项真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与蒙家那丫头齐名的三大美人之一啊,难怪这么嚣张,老爹是丞相,自己又是远近闻名的绝代娇颜,当然不可一世。 在项真大讶时,一名女卫士策马而来,请了蒙傲过去,蒙傲受宠若惊,连忙下马,去到低垂的车帘前,与车内的鞠夫人芈小姐说了几句话后,蒙傲躬身相送,才转了回来,对项真神秘笑了笑,并没有透露谈话的内容。 马车和骑马的也都启动了,快速地朝城门里行去,马车路过项真,赶在前面驶去。 马车旁的窗帘掀开了一道缝儿,露出一张美绝人寰脸庞,一双凤目看着项真,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来。 一场冲突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消弭无形。 项真原本惬意的心情,也被事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再也不向之前那样好整以暇的品茗小食。 于是招呼蒙傲、蒙墨二人结账入城。 尚未进城,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轰然而至,带头的正是许久未见的蒙恬,其他全是曾经当日共同护卫蕲年宫,出生入死的郎中们。 二人见面时自是一番惊喜,蒙傲和蒙墨也向自己的少爷请安问好,蒙恬和一众将士簇拥着项真兴高采烈进入城里。 蒙恬与项真并肩策马前行,到了城内,更显繁华,人数也比城外要多,也显得更加拥挤,这一群数十人高头大马,穿着的都是城中护卫禁军,行人纷纷闪避,即使这样,行走起来也是很艰难。 马上蒙恬望着项真,关切地问道:“项兄弟,身体可好!” 项真面带微笑,感激道:“多谢蒙兄关心,小弟现在依然痊愈。” “那就好!大王,已经多次询问项兄弟的行程,说要给你论功行赏。”蒙恬很是兴奋。 项真神色略作恭敬,欠身道:“多谢大王关心,小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当不得大王厚爱。” “嗳!项兄弟舍身救大王,就等于救了大秦,也相当于救了吾蒙恬,如此大功当然要厚赏,吾大秦以军功立国,此番项兄弟必获赏爵。”蒙恬对项真话有些不赞同。 项真见他如此认真,也只好随之而去。 突兀地,蒙恬神情异样地问道:“项兄弟,听闻你与吕锐约战比试骑术?” 项真一怔,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咸阳,看起来那帮人恨不能让自己在全大秦人面前出丑啊,四处宣扬。 点了点头,项真道:“却有其事。” 蒙恬却是略带埋怨:“唉,项兄弟有些鲁莽了,这吕锐自幼精通骑术,据传乃吾大秦精骑第一人,适才吾见项兄弟骑马的姿势,仿似才会不久,如何能赢。” 项真感受到蒙恬对自己真诚的关心,诚恳地道:“多谢蒙兄关心,放心,在下岂是胡来之人,当日答应比试,自有成竹之为。” 这话让蒙恬好奇起来:“哦,项兄弟,可有主意。” 项真点头,却神秘不语。 让蒙恬好不懊恼,可又不好询问。 想到这儿,蒙恬转换话题:“项真此次前往马场,可见舍妹蒙娅?” “蒙娅?”那个娇美带刺儿,有些任性的美人儿,还真有点意思,蒙恬的话让项真骤然想起来当日所见的美女。 点头道:“见到了蒙娅。” 蒙恬有些紧张问道:“这丫头,没给你难堪吧?” 看起来蒙恬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是如何的难缠和刁蛮了。 项真笑道:“令妹天真可爱,乃人间绝色,岂可随意失礼呢。” 蒙恬不信项真的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个小妹,很令人头疼,打小娇生惯养,恃宠而骄,心气儿也高,不喜女红,却酷爱马术,眼见十八岁了,还未找到婆家,真令人头疼。 蒙恬带着项真抵达一处别馆,住进一所独立的房子,还特别遣来当日服侍他的蝶儿和霜儿两婢,伺候他沭浴更衣,当晚就在别馆宴会厅内设宴为项真接风洗尘,除了当日共患难的郎中外,还有蒙傲、蒙墨等人呢,更有歌舞姬表演娱宾,气氛热烈。 024章秦宫朝会 一夜宿醉。 第二日,项真在蝶儿和霜儿的服侍下,穿上正式的朝服,准备前往秦宫参加朝会。 秦国素黑,整个朝服以青色为主调,配以金色镶边,腰身束缚着玉带,头戴红缨冠,两侧冠绳自耳旁系于颌下,这身打扮,让原本俊朗的项真,更添几分潇洒,让伺候的两个美婢看得目醉神迷。 不过项真没有时间去调戏这两个可人的婢女,一大早,蒙恬便驾着马车来到别馆,现正等着项真呢,今天由他带着项真进宫。 项真出了别馆,首先就看到一辆宽大装饰华贵的马车,马车后则是一队精锐的骑兵,黑色铠甲,黑色披风,一身黑,唯独那插立在头盔上的羽毛是白色,假如在行进中,一片黑中带白,整齐而威武,显得威风凛凛。 蒙恬站立在马车旁,含笑看着他,项真拱手告罪,便和蒙恬一起登上马车。马车在一队精锐的宫中禁卫郎中的护卫下,穿过长长咸阳宫前御道,驶入兰池宫门,经过系列的安全检查,复杂的入宫程序,进入宣德殿外旁候宣。 路上,蒙恬详细叙说了朝会注意事项,并且紧急教导了项真觐见的礼仪。 一路走来,项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融入了战国时代,之前都是以旁观旅游者的身份,在欣赏战国的风土人情,如今这秦宫的深重与仪式的正式,让他心思在转变,项真暗地里警告自己,现在不是后世,自己也不是那个随意拥有杀人执照的特工,他不是现代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国七雄的秦国官员。 没有多久,蒙恬出了大殿,身后跟着一个小黄门,在小黄门尖利宣诏声中,蒙恬带着项真进入殿内。 殿内两旁跪坐着各等文武百官以及前来朝贺的各国使节,左文右武,文官着朝袍,武官衣铠甲,手持朝笏,神情肃穆,其他使节则在一旁专门区域跪坐。 当项真进入殿内时,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他的身上,原本肃穆的神情,顿显百态,或赞许、或嫉妒、或不屑、或羡慕、或空洞、或热情,不少人感叹,这是个幸运儿啊,救了大王,还受了伤,这救驾之功,乃军功中之大功也,怕是爵位少不了的,今后大秦朝堂内又多了一位政治新星了。 有些有想法的人,心里暗自算计着,是否等下朝了,约请宴会,打打关系,混个脸熟什么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而六国使节则是另一番姿态,从秦国得来的消息来看,此人获得的是军功,乃文武双全,想必为大秦军方之人,而后秦国征伐东方六国,又多一大将也,要加紧关注,获得详细资料,以备万一。 朝堂上庄重的气愤,让平时喜爱调笑,不拘一格的项真,也整理自己的仪态与心情,怀着一颗朝觐的心态,跟随着小黄门、蒙恬,亦步亦趋地朝大殿内最高的座位——秦王嬴政的御座走去。 走到大概距离御座二十步的样子,蒙恬停住不动,项真也跟着不动,小黄门小心谨慎低着头,迈着碎步,前走向秦王嬴政御座右后方站立。 蒙恬手持朝笏,躬身道:“禀大王,蒙恬携项真觐见!” 秦王嬴政头戴冕冠,身穿龙袍,端坐在御案后,意气风发,脸上露出难得笑容:“蒙将军辛苦了。” “臣不敢!”蒙恬低头谢道。 “项爱卿,身子可好!”秦王嬴政转而温和朝项真问道。 项真正一正衣冠,躬身道:“禀大王,臣身子痊愈!” “好!宣诏!项真举报有功、斩敌有功、护驾有功,生擒嫪毐有功,赏钱百万,进爵五级,拜为客卿。另赏良田三百亩、府邸一座、燕国美女一名。”秦王一口气说出了众多奖赏。 秦王厚重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回荡,群臣却早已议论纷纷,各国使节也都伸长脖子看看是何人能够一跃龙门,可封爵五级,这是史无前例的。 原本眯着眼睛彷佛睡觉的右相国昌平君芈权,闻言眼中一睁,一道异色光芒闪过,随即又恢复了迷糊的状态。 而左相国吕不韦,则是脸上带着不忿之色,怒色溢于言表,秦王嬴政的决定尽然没有和他这个左相国相商,擅自做主,他的异样被身旁的芈权看到真切,芈权嘴角轻微上翘,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 而廷尉李斯目光看着朝堂中央站立挺拔的项真,神情在思索什么。 以蒙武为首的武将们,都是裂开嘴大笑,很高兴大秦又出来一位武将,毕竟这是军功,而且项真之前护卫蕲年宫与蒙恬并肩作战的各种细节,早已被他们知晓,英雄惜英雄,他们自然为项真高兴。 群臣们的反应纷纷,自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确立以军功立爵的基本国策,共有二十级的爵位等级,虽然第一等级的爵位容易获取,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首级一个,将首级带回军营,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没有爵位的士伍、一级的公士、二级的上造,可以占有奴隶,比较富有,也可以是贫民。但是等级越高,越难以获得,因为大秦根据军功爵的等级享受不同的政治、经济待遇。 哪怕你是秦国王室宗亲,如果没有军功,都不能获得爵位,想要爵位,必须要立下军功,正因为严谨科学的军功爵位制度,才让大秦军士们在战争中奋不顾身,誓死不退,才能以一国抵六国,还能灭之。 项真获赐爵五级便到了大夫的级别,这个级别可享受岁俸250石,并且还有仆人5名,当然这是有名分的仆人,在官方造册的,那些从人贩子哪儿购买的奴隶、战俘等不算其中,他们只能是奴隶,仆人是有一定的经济地位,仆人立功,主人同样享受爵位。 而且秦国规定“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也就是说他有了爵位,就有了保护伞,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高官贵戚都不能随随便便地与他私斗,也就是伤害他,要不然等待这些人则是秦国严酷的秦法。 所以之前约战的时候,武梁还是知道一点秦国律法的,晓得项真立了大功肯定封爵,果断地劝慰吕锐改为骑术比试。 如果当时吕锐要和项真私自约斗,被大王知晓肯定处于重刑,哪怕你是王室宗亲也要问罪下狱。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秦王全然不顾,眼中却乐呵呵地看着项真,不过项真却在发呆,心里犹如翻腾的滚水般涌动,暗忖道穿越者的优势显现出来了,正是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才能恰逢其会参与平定嫪毐叛乱,才能获得这些军功,心中感叹,金手指啊,金手指,穿越者逆天的作弊器。 蒙恬着急,见项真还不谢恩,赶紧在身旁捅了捅,项真这才醒过来,准备躬身答谢。 “臣反对!”只见文臣中快步走出一人,正是左相国仲父吕不韦,他手抱玉笏躬身道:“禀大王,按律项真只可爵三级,授官军候,岂可因人而枉法。” 突然起来的反对声,惊动整个朝堂,原本嘈杂的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在吕不韦与秦王之间游离。 吕不韦为秦王政的仲父,秦王政登基多亏有他,一手把持朝政十余年,满朝文武遍为他的亲信故旧,就连项真最好的兄弟,蒙恬的爷爷蒙骜,因败于六国合纵得吕不韦斡旋赦免罪责,成为吕不韦的坚定支持者。 一直以来秦王政在重要决策上都征询吕不韦的同意,方可用印实施下去,可以说吕不韦只手遮天,是大秦的影子大王。秦王政也慑于吕不韦的强势,多半准予,不敢轻易抗拒。 今日,秦王嬴政却越过吕不韦,擅自重奖项真,这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觉得自己的相国面子被扫,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对秦王的诏令,告诉秦王,即使你亲政了,这大秦朝堂的权力依旧是我相国掌握的。 面对自己左相国,又是仲父的质询,原本意气风发的秦王政,这才发现自己亲政并代表自己能彻底的掌握权力。 秦王政那张脸顿时绷住,涨成紫色,额头间青筋尽露,胸宇急促起伏,处于暴怒的边缘,而大臣们仿似看笑话般,一副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的姿态,让他更觉难堪,他心中在咆哮:到底谁是秦国的大王,谁掌握秦国的权力,拢在袖子里的双手早已攥成一个拳头。 项真也被这突然起来的事情搞懵了,他不清楚秦国的爵位,想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么大的功劳,秦王随便封赏都不会为过,却没想到闹这么一出。 项真偷眼朝蒙恬看去,蒙恬也傻了,两人都是初入朝堂,何况蒙恬是武将,哪知道朝堂上正进行政治暗斗,所以倒也无法教项真如何去做。 项真只好自己想主意,偷瞄了秦王嬴政,又看了看吕不韦,作为特工敏锐,让他立觉气氛紧张,不能这么僵持下去,搞不好会有大事情的。 想着,心中有了计较,上前躬身道:“禀大王,左相国所言极是,臣不过侥幸立了小功,不可因臣而废大秦律法,请大王收回诏令。” 项真的禀告,让朝堂很多担心的人长吁了一口气,不过秦王政却依旧下不来台,他不想自己亲自打自己的脸。 而吕不韦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项真,觉得这小子还算识趣。 那右相国芈权倒是睁开微闭的眼睛,盯着项真一会儿,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来。随即出班奏道:“大王,项真此言极是,老臣知晓大王爱才之心,真因为爱才,才更要护才,项真年纪尚轻,假以时日,有更多立功机遇,大王届时根据功劳大小,再予赏赐岂不更好。” 芈权的话,让秦王嬴政有了台阶,板着脸宣道:“就照仲父与右相国的意思去办吧。”说完一挥长袖,急匆匆地离开了御案,转回**。 小黄门赶紧高声尖叫道:“退朝!” ii-?+-a?m??[?ma;mso-hansi-font-family:tahoma; mso-bidi-font-family:tahoma;color:ck;background:white‘>项真感受到蒙恬对自己真诚的关心,诚恳地道:“多谢蒙兄关心,放心,在下岂是胡来之人,当日答应比试,自有成竹之为。” 这话让蒙恬好奇起来:“哦,项兄弟,可有主意。” 项真点头,却神秘不语。 让蒙恬好不懊恼,可又不好询问。 想到这儿,蒙恬转换话题:“项真此次前往马场,可见舍妹蒙娅?” “蒙娅?”那个娇美带刺儿,有些任性的美人儿,还真有点意思,蒙恬的话让项真骤然想起来当日所见的美女。 点头道:“见到了蒙娅。” 蒙恬有些紧张问道:“这丫头,没给你难堪吧?” 看起来蒙恬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是如何的难缠和刁蛮了。 项真笑道:“令妹天真可爱,乃人间绝色,岂可随意失礼呢。” 蒙恬不信项真的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个小妹,很令人头疼,打小娇生惯养,恃宠而骄,心气儿也高,不喜女红,却酷爱马术,眼见十八岁了,还未找到婆家,真令人头疼。 蒙恬带着项真抵达一处别馆,住进一所独立的房子,还特别遣来当日服侍他的蝶儿和霜儿两婢,伺候他沭浴更衣,当晚就在别馆宴会厅内设宴为项真接风洗尘,除了当日共患难的郎中外,还有蒙傲、蒙墨等人呢,更有歌舞姬表演娱宾,气氛热烈。 025章君相离心 秦王的离去,让朝堂如同放羊一般,嘈杂声在大厅轰响开来,群臣们纷纷起立,各自找到自己所熟悉同僚,三三两两围拢一圈,细细地交谈什么,不过今日话题的中心,估计也就是封赏项真之事。 吕不韦一脸的傲然之色,大王愤恨离去对他好似没什么影响,慑人的精光看着项真,半晌才用鼻孔里透出一股气,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众多文官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项真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秦国最有权势的相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之时,长相稍胖,很有富态的,犹如员外样子的芈权来到跟前。 项真赶忙见礼道:“下官见过右相国大人。” 芈权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说了句:“不错!”然后呵呵一笑离开了大殿。 看着芈权肥胖身影,项真有些发呆,此人又是何意? 这时蒙恬跑了过来,一把拽住项真,埋怨道:“尔在此作甚,即刻跟吾走,吾父要介绍些许人与尔相识。” 原来蒙武是有心人,见到项真如此受秦王喜爱,加上前些日子的叛乱,若不是项真舍命就秦王,作为护卫秦王禁军统领的郎中令蒙恬,就要负重大责任,根据秦律则是斩首、灭族,哪有平叛之功啊,所以作为感谢,蒙武也要让项真尽快立足于朝堂上,才有给介绍自己熟识官员的举动。 蒙恬拉着项真来到一群人当中,这些人当中不少是武将,也有几个级别较低的文官,武将中为首的是三个中年人,其余都是年轻一代的将领。 蒙武笑呵呵道:“恭喜贤侄了,来来让吾为尔介绍一番。” 说着指着一位瘦高个,一脸美冉须的老年将领道:“此乃大将军王齿!” 这是秦国最高级别的将军了,项真见礼道:“见过大将军。” 王齿一捋胡须道:“恩,小子不错,是个人才,刚才反应也算及时,好好效力大秦。” 项真只好点点诺诺。 蒙武又介绍了另一位老将军司马梗,他是当年司马错的儿子;神态儒雅的上将军杨瑞和,意气风发的将军恒錡;父子俩都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王翦,不过他目前一个是陴将军,但是项真却多和他说了几句话,毕竟灭六国的牛人啊,超级牛人,王翦不败名将,项真肯定的好好联络联络敢情。 介绍外武将,自然就是文官,有年长的冯去疾,年轻一代的王绾、冯劫,最后一位则是廷尉李斯。 项真一听,不得了这可是未来超级牛人,绝对要拉关系,于是很热情地打招呼,寒暄,套近乎,这让李斯受宠若惊啊,虽然他身居廷尉要职,不过他有想法和野心,相国之位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过他是个外人,初来咋到,没几个奥援,朝堂上说不上话,没几个人象项真那样热忱相迎,特别是初认识,就如此热情,让他很感动,觉得项真是个真诚可交之人。 暗暗记住了项真之情,今日又看到项真不仅大王赏识,还有蒙武这样的秦国军方重要将领的喜欢,打算日后与之好好交好,作为自己的助力。 项真一通应酬下来,头昏眼花,只记得了几个记忆中的牛人,其他的只是模糊影像。 散朝后,项真在蒙恬陪同下准备出宫,刚走到殿门口,只见那日在秦王政身边的宦官赵高疾步走来。 远远地就朝项真他们喊道:“项军候、蒙将军,等等。” 项真、蒙恬闻言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跑的气喘吁吁地赵高,项真对赵高没啥好印象,后世的记忆中将他描绘成奸人的代名词,这哥儿们也能祸害,短短三两年就将一个偌大的秦朝祸害没了。 不过此时的赵高还是秦王政身边的小侍从,对谁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喘着粗气,谄媚地笑道:“说,二位大人,叫小的好找啊,大王有令,宣二位进宫。” 项真和蒙恬面面相觑,不知所为,只好随赵高前去见驾。 进了秦王政的宫殿,只见满地是撒落的竹简,几个小黄门战战兢兢的收拾着,二人对视一眼,摈弃息声,恭敬地施礼道:“臣,叩见大王。” 秦王政此刻是斜跪坐在案几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见到项真他们前来,挥手不耐烦道:“滚,滚,你们几个滚下去。” 小黄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殿门。 秦王政这才好生道:“项爱卿,寡人食言了。” 项真一怔道:“大王,何故如此?” 秦王政有些为难地道:“爱卿,救了寡人性命,本想厚赏于你,可相国以秦律阻之。” 项真顿首道:“大王,臣叩谢大王厚爱,臣所立微末之功,今日赐赏已经足够,不敢妄想。” 秦王政愤恨地道:“尔等不知,此事已不是尔等赏赐之事,而事关寡人之权,秦国江山社稷之稳啊!” 秦王的话吓了项真和蒙恬一跳,这是什么话,刚刚才平定叛乱,怎么又出事了,看起来今日吕不韦朝堂的举动,让秦王政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怨念深的紧。 二人一同单膝跪地,喝道:“臣等,必誓死效力大王,共卫大秦。” “项爱卿、蒙爱卿免礼,尔等二人有此心,寡人欣慰!”秦王政见二人表了忠心,心里高兴,微笑道:“只要尔等忠心侍事,寡人必不负尔等,立功赏爵、高官厚禄,寡人绝不吝啬。” “臣等谢大王厚恩。” 项真复又道:“臣还有本上奏。” 秦王嬴政本来就挺欣赏项真,这会儿心情好了很多,吕不韦带来阴影消除了不少,挥手道:“爱卿随便提,只要合乎法令。” “臣想告假三月,回临淄请夫子来秦。”项真面色郑重道。 “哦,爱卿的夫子是谁?” “缭子。” 这时轮到秦王嬴政惊讶了,他差点从案几上跳起来,赶忙问道:“难道是在临淄开馆讲学的兵家缭子吗?” “正是。”项真回答道。 “卿为何不早说?上月拜读尊师大作,神往已久。”秦王嬴政嘴里丝丝做响,满脸惊喜。 何止是秦王嬴政,朝堂的其他人等个个也都是惊奇不已,兵法家尉缭子的名声如今传遍战国群雄,很多国家高官都纷纷羡慕,齐国临淄的学术氛围,能够吸引如此高人前往办学,也纷纷感叹齐国拥有如此人才却不重用,数十年未经历战争让齐国丧失了当年齐桓公称霸诸侯的霸气与雄心壮志,在一片歌舞升平中颓废了强国的意志。 对于嬴政的话,项真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早已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蒙恬,只能怪蒙恬没有禀告大王,而自己总不能一见面就说自己是谁谁的弟子吧,那岂不是找挨骂吗? 项真苦笑地瞄了一眼蒙恬,蒙恬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他知道自己忘了禀告大王了。项真只好回答道:“臣一见大王就想着如何立功了。” “对,对,原来爱卿竟是缭子的高徒啊!大秦之幸!项真听旨。”秦王严肃地板直身子:“宣,项真速到临淄,向尊师表寡人神往之情,思念之谊,请缭子入秦,寡人将于咸阳东门外恭候,为尊师亲引车轩。本来寡人应该亲自去请的,但国事繁忙不得脱身,卿就代劳吧。” 026章美人如玉 美人如玉 出的宫来,项真果然见到卫士给自己引来一辆四匹马的华丽篷车,马车前立着一位官员,马车后有五个仆人模样,三男两女,而百万两钱已经换成了金子,放在箱子里。 马车旁站立了一位小官员,见到项真出来,露出谄媚地笑容,躬身上前道:“下官乃主爵中尉下属中书郎,今日奉大王诏,将各种赏赐之物给项军候送到府上。” 项真拱手谢道:“多谢官长,还未请教。” 这中书郎见项真如此客气,倒也有点受宠若惊,赶忙回道:“不敢不敢,下官王止。” 项真道:“有劳王官长了。”罢从衣服里掏出一窜铜钱,递给这中书郎,这些都是蒙恬教导的。 这位王止倒也不客气,一边嘴上说道:“岂劳项客卿破费。”一边动作飞快的收入囊中,项真看得分明,这官员受贿动作之敏捷,还真是自古就有啊。 王止收了钱,更显谦恭,伸手请项真前去查验,“还请客卿查验!” 项真上前开箱看了看,黄澄澄的金子能把人眼睛都晃花了。 王止又招呼卫士拿来基本名册,上面是赏给项真的田亩、宅邸、仆人的花名册和地契,项真一一翻阅查看,并在签收薄里签字画押。 最末了王止还将爵位凭证、军候官印、印绶等物品也一同交给项真,这样项真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有钱人。 交待完这些,王止问道:“宅邸,在咸阳城南渭水大道上,军候大人是即可前往,还是由下官安置妥当?” 项真犹豫,想自己去看看自己的新家,这时蒙恬从宫里追了出来,听闻道:“尔等,将军候的物品、仆人送往宅邸,将府邸打扫清理,吾等自会前往的。” 项真点头,王止见二人有事要谈,便告辞,带着一队卫兵和五个仆人自行前往项真宅邸。 蒙恬锤了一下项真的肩膀,笑呵呵道:“贤弟,你我现在可是同朝为官了,多谢了。” “君王卖爵,臣民卖命,何况你我兄弟,这是应该的。”项真笑了笑。 “贤弟,你是缭子高徒,智勇双全,勇猛威武,吾佩服的很,真是难得你我有缘,将来必定宏图大展,共效大秦。”蒙恬拉住他的胳臂,他是个热血汉子,并肩战斗共患难的情谊,已经让他对项真充满敬意,不然也不会认做结义兄弟。 “走,吾请尔饮酒。”蒙恬好爽地道。 项真用手指捅了他肚子一下,悄声道:“如今,秦国禁酒,尔不知?” “哈哈,不当众饮即可,到吾府上去,去年吾可私藏了些酒,别人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那咱们喝酒,伯父难道不知?”项真担心蒙武。 “嘿嘿,吾父亦是好酒之人,尔去,他高兴至及,不会说的。”蒙恬大笑道。 “那还不快走?”说着项真一把将蒙恬拉住,快步走向拴马的憩亭。 来到战国近一年,终于有个容身之所,有稳定的收入和相当的地位,这一切都是自己卖命的来的,所谓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自己这身本事,如今也只能活卖给秦王嬴政了,相信也只有他才知道人才的价值。 这年月的酒度数不高,属于米酒类型,可架不住蒙恬、蒙傲、蒙墨,还有蒙恬的二弟蒙毅等人的苦劝,加上项真今日高兴,于是来个不醉不归,一番豪饮下来,原本酒量不错的项真喝个酩酊大醉,酒席未完便已不醒人事。 迷糊里,似乎又回到了后世,在他常去的酒吧遇到一极品美女,三下五除二勾搭上了,在五星级酒店内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这也是项真的习惯,每次任务完毕回来,他总要去酒吧猎艳,遇到一些深闺怨妇、豪门艳女,发生一夜情,一来解决生理需要,二来也放松一下原本紧绷的神经, 醒来时躺在一处不知名的卧室地席上,阳光由窗户透进来。 这处房间不似昨日所居住的别馆,亦不是蒙恬家中,看样子估计是自家赏赐的宅邸了。揉了揉还有针刺般疼痛的太阳穴,项真回头一看,身旁还睡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赤裸美人儿,却不是蝶儿和霜儿任何一人。 她静静地躺在锦织的软床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项真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微微凌乱的绫罗,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 这美女仿似海棠春睡,白里透红的娇腼上隐见丝丝泪痕,带着极度满足和安宁,散发着诱人心扉的艳光。 项真心中一动,想必昨晚春梦,是真实的,不是自己所想在酒吧里勾搭的深闺怨妇,于是忍不住轻轻掀开被褥。 雪白赤裸的玉体。处处透着清纯的气息,应高则高,应小则小,胸前的玉兔则在呼吸中起伏,那一刻的美景令人窒息,粉嫩修长的玉腿和浑圆而有弹性的美股下,却隐见点点落红。 项真一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腐败啊,又坏了一个纯真处子的身子,慢慢放下被子。 仔细瞧着,呼吸匀称的美女,此女脸上的泪,想必是昨日疯狂有关,酒后乱性,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终日为生计奔波,一番生死之后,放纵自身,竟把她当作了一夜情的对象,肆意挞伐。 这么猛烈的风暴,对于一个未经人道的娇嫩少女如何抵受得了,看着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少女,心中顿显怜惜。 项真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褥,小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卧室的窗旁,顺着开启的窗帘往外望去,花园内蝶儿和霜儿二人,正在园内浇水修枝,异常专注的神情,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做到紧要处,便瞧到窗前的项真时,含羞施礼,又忍不住偷看他俊朗的身影。这是蒙恬送给项真的礼物,因为之前项真受伤时就是这两位伺候的,想必用的习惯,恰好项真府邸新开,继续婢女伺候,于是便着人送了过来。 项真明了蒙恬好意,心中暗叹,蒙恬这位结义兄弟,对自己那是没的说,这份情谊,此生此情,如何偿还。 其中蝶儿道:“公子醒了,小婢立时来为你盥洗穿衣。“ 项真问道:“吾在何处?” 霜儿掩嘴偷笑,蝶儿娇声道:“咯咯,这是公子自家的府邸,难道公子不知道?” 项真一拍额头,还真是秦王的宅邸,这时候,背后传来美人轻轻的娇吟声,自己和婢女们的对话,想必惊醒了她。 项真忙向蝶儿道:“你们待会儿进来,服侍吾等洗漱吧” 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便看到,那美女艰难得坐起来,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处,露出雪白的饱满,柳眉微颦,看来**疼痛依旧,让她不堪忍受。 美人见到项真火辣热切的目光注视自己,娇腼上迅速飞起一抹深红,害羞地垂下絷首,不敢直视,声若蚊吟道:“妾身燕姬向公子请安。“ 原来她叫燕姬,估计是昨日大王赏赐的燕国美女了。如此佳人,让项真心中怜意大生,坐回她身旁,伸手抬着她巧俏的下颔,让她扬起了俏脸。 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目光相视处,犹如惊动的玉兔,立马低了下去,一心如尘撞,又羞又喜的娇俏样子,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项真可毫不犹豫地肯定她是截至目前为止所接触的女性中最动人的尤物,暗叹古代的男人真幸福啊。 一句话:美人如玉。 027章情挑蒙娅 项真轻轻的拿起这把刀,仔细看着这把锋芒毕露的钢刀。 刀长一尺二,向外曲凸,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刃异常犀利,柄长三寸至四寸,用两片木料,牛角或兽骨夹制而成,以销钉固定。 整把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简单,轻便。 项真默默地看着手中的刀,从脑中找出关于刀法的描述,刀法讲究展,抹,钩,剁,砍,劈,一股自心底油然而来的感觉仿似要喷薄而出。 项真此刻战意凌然,双手紧握着刀把,大步走出屋子,来到院内,一动不动的站在院中,脑中个个刀招闪现... 骤然间,项真动了起来,拿着刀慢慢演练起来,第一遍的时候,变招时还有些不连贯,显得十分不协调,但是第二遍时手中的刀上下翻飞,缠头裹脑,翻转劈扫,撩挂云刺,托架抹挑,煞是熟练,渐渐的手中的刀变成一道道白光,快似闪电,疾如流星,恍如晃眼一过,毫无破绽一般,最后动作慢慢的缓慢了下来,但是带起的刀影却越来越密集,最终一刀力劈华山,项真腾空而起,狂劈而下,一道匹练闪过,刀刃斜垂至地上,而项真则站立不动。 正这时,突然,项真背后亦有一声娇叱传至。寒光顿先,自天外飞来,项真回身持刀架着了突入其来的一剑,定睛一看来人,原来是那绝色美人蒙娅。 原来蒙娅今日到自家作坊取一宝剑,突见项真练刀,平日里总见兄长说项真长项真短,坊间中也对项真当日平定叛乱神勇多有描述,让她不服,想起那日见此人骑术不精,认为项真是浪得虚名,定要揭穿于他。 此女心高气傲,自小在父辈兄长呵护中长大,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秦国高官纨绔子弟,碍于他家中势力,多有献媚,恭维着她,让她养成有些目中无人的个性。 今日恰好遇到,岂能不比试一番。 见是蒙恬的妹妹,想着美女养眼,项真有些惊讶,但又调戏之心顿起,嘿然道:“蒙小姐何故偷袭?这可是小人行为。“ 蒙娅气得俏脸通红,紧咬玉唇,却不言语,只顾将剑如长江大河般往他攻来,剑法熟练,只是欠了力道和经验。 项真心中一动,且战且退,只是见招拆招,也不反击,不住地在院内游走。 蒙娅见强攻不下,又急又气,急切下,有些力不从心,娇喘连连,剑法虽盛,可力也有所竭,再说剑法在精绝,如何在力气上与男人比肩,项真所练刀法本就以力为基,正所谓一力降百会。 对于蒙娅花式繁多的剑法,项真都是以最直接的办法击破之,须知两点之间最短的就是直线,脱胎后世军中格杀为核心的刀法,当然讲究最快最有效率杀敌为目标,抛去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直截了当解决问题。 这种脱胎于战场杀人的刀法,岂是区区蒙娅所能抵挡的,项真只是存有调戏之心,否则一招即可败她,那容她还能对战数十招。 蒙娅有些羞怒,这项真滑若似狐,不与自己纠缠,四处游走,自己每每祭起杀招,却被他那怪异兵器,以直截了当破的,想来让人懊恼。 蒙娅狠狠地再劈两剑,却被项真举刀“当“的一声架住,再一个翻转,将长剑脱手而去。 项真回刀,用力刺入地下,一步上前,身手将蒙娅搂在怀里,整个抱起,压在院内的墙边上,俯首盯着蒙娅秀丽的娇脸上。 蒙娅已经是筋疲力尽,无力躲开,只能尝试挣扎了几下,却被那男人气息迷倒,瘫软在他怀里,怒叱道:“你,你要干什么?” 项真双目炙热地盯着蒙娅,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柔声道:“你说呢,无法偷袭,当然要惩罚。” 蒙娅大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一丝惊恐,奋力挣扎,不停地扭动身躯,岂知项真双臂犹如铁箍,抱得紧紧地,二人紧密接触,扭动中,腿脚肚腹相互摩擦,反变成似向对方作出强烈反应。 自蒙娅出生以来,以她的高傲,尚未有男性轻薄于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紧密接触。 就连倾心于她的少阳君赢皋都未曾亲近,就连手尚未拉过,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形。心里愤怒,可身体却传来阵阵销魂蚀骨的奇异感觉,令她全身发软。 蒙娅很快就眼圈微红,眼泪在那眼眶中打转,鼻翅儿忽忽地急促扇动,红晕瞬即满布在期雪赛霜的玉脸上。 其实蒙娅对于项真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些懊恼当日看他的神情,而且项真又全然不同于她之前身边的男人,处处维护讨好于她。 女孩儿的心思,当真难以捉摸,越是不讨好她,她越想引起人的注意,特别是近日满耳全是关于项真的事情,所以想第一时间来看看项真是否有传言那般厉害。 其实,刚才她已经目睹了项真练刀的全过程,看到了项真练刀时那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以及诡异绝伦的刀术。 而有一点是她周围男人都不及的,就是这人不同一般人卑怯,说话做事都有似有着无穷的自信,淡然宁静对待任何人物,不可否认,从外貌体型上来看,项真也是让女人着迷的类型,如今她现在即管被他大占便宜,仍很难真正泛起恨意,讨厌项真。 感受项真身体传来的阵阵热度,二人紧密接触时,她娇体内的快感愈发强烈时,嘤咛一声,已被项真封住了香唇。 蒙娅又惊又羞,眼睛睁的老大,从未想象到对方如此大胆,竟敢在自家作坊中,如此行为。原本自己紧咬的牙关,瞬间被那可恶的舌头破入,恍惚中,蒙娅迷失在生平第一次初吻里,啥那间,身边所有男人的影子,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外突然有人声足音传来。 项真虽然享受美人在怀的韵味,不过多年特工生涯,让他时刻警觉。 感觉到有人来到时,立马离开了她的香唇,在蒙娅的耳朵,轻轻地说道:“能一亲蒙娅芳泽,项真纵死亦甘愿,你是吾的人了。“ 于是大笑中放开她,潇洒地拔出在地上的刀,转动腕部,挥舞一阵刀花。 男人那口中的热气,喷在蒙娅的耳际、**上,让她身子发软,浑身无力,顺着墙壁慢慢地瘫软依在墙上,芳心中所有对项真不忿,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身体阵阵传来的,那种羞人的兴奋和快感,让她情以何堪。 028章牧场试马 第八章牧场试马 院外进来了十来人,为首的竟然是蒙武,后面跟着是蒙恬、蒙毅兄弟俩以及蒙傲、蒙墨二人,剩下都是家将随从。 蒙武穿着武士便服,方面阔耳、络腮胡须,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人到中年却仍与壮年汉子仿若,那日养伤项真见过,知道蒙武是秦国有名的大将,其父蒙獒也在六国中有着赫赫威名。 虎父无犬子,看着蒙武,就能想象蒙恬和蒙毅的勇武,不过对于蒙毅项真了解不多,见过几次面,印象中是个不善言辞的俊朗少年,和其兄蒙恬有几分神似,只不过眉宇间略带着一丝青涩。 还未招呼,耳边就传来了蒙武好爽的笑声:“呵呵,项贤侄,听说你在蒙家打造几样器物,颇为神奇,今日老夫就过来瞧瞧。” 项真浑然无事的样子,全然没有刚刚非礼人家女儿的羞愧感,上前见礼道:“项真见过伯父。”说罢又朝蒙恬、蒙毅招呼,二人也跟着见礼。 寒暄完毕,项真问道:“今日伯父全家出动,有何要事? “哦,大秦军方订了一批军械,今日过来看看进度。”蒙恬解释道。 蒙武刚要说话,便瞧见了不远处斜依在墙壁的蒙娅,诧异地问道:“小娅,你怎么在这儿。” 蒙娅面红耳赤,方才那感觉还尚未消失,此刻有要面见自己的父兄,自然羞意盎然,轻声道:“女儿,今日过来看看吾的剑好了没。” 说完话,低着头拿着剑默默地走到蒙毅的身后。 蒙武父子三人面面相觑,这丫头今日转了性子,全没有往日的刁蛮,蒙恬和蒙毅兄弟俩好似心灵相同,带着狐疑的目光不停地在项真身上和蒙娅之间来回瞄了几眼。 项真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的很,而蒙娅此刻的心情是恨不能地上有个裂缝,让自己钻进去,羞死人了,只好再一次低头,娇躯潜藏在蒙傲和蒙墨中。 倒是蒙傲和蒙墨二人看出一丝端倪,毕竟那日在牧场二人见过面,项真对大小姐颇有好感的。 蒙武倒不以为意,挥手道:“前行时日,听说贤侄要和少阳君比试骑术,你为了赢取比赛,特制了些独特的器具,看来你是有把握的,不如今日前往吾蒙氏咸阳马场试试。” 蒙恬也关心道:“项兄弟,还有四日就要比试了,你可训练好?” 项真胸有成竹道:“那些在雍城养伤的时日,蒙傲、蒙墨二人教会吾骑术要领,吾自身也多有联系,基本掌握,加上今日吾这器物,肯定能赢的,大哥你放心吧。” “这就好!”蒙恬点头道。 蒙武大手一举,朗声道:“那就走,吾们瞧瞧,贤侄的新鲜玩意儿。” 突然,蒙娅叫道:“爹!女儿也要去。” 众人齐感愕然,往她望去。 蒙娅垂下了俏脸,玉指不安地扭弄着衣角,如同娇俏的小女人,这让知晓她个性之人,眼镜掉了一地,当然这时候得有这玩意儿。 只有项真嘴角微微上翘,眼神略带一丝笑意,明白蒙娅的心思,这女人逃不出咱的手掌心了。 项真和数十名家将,陪着蒙武父子四人,由西门出城,直往西边高原上的草原马场疾驰。 一路上风景秀丽,天气柔和,神清气爽,项真看着辽阔的苍茫大地,心情也舒畅许多,一行人有说有笑,就连蒙娅也摆脱了之前的影响,找回了以前的自己,如同百灵鸟般在人群中不断忽前忽后,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蒙氏咸阳牧场比较小,没有雍城的那个大,占地也就是千亩而已,养着的马匹也少,只有三百余匹,其余的都是牛羊,一条小河从牧场前通过,牧场周围依旧是绵延弯转的栅栏。 牧场外驻有数十人的蒙氏家将兵丁驻扎,护卫着牧场的安全,据蒙恬介绍说,这样的牧场,在咸阳只要是高官贵戚,每家都有一两个。 最大的是秦国王室牧场,占地十多万亩,也是草场最好的,数千匹的良马和数以几万计的牛羊,专供应咸阳所用,旁边驻扎的最精锐的虎贲军一部三千人。 到了牧场自有负责人招呼,由于是家主亲自前来,招待的更加周到隆重,各色瓜果、肉干、甜品、羊奶等食物应有尽有,彰显了蒙家的富有。 休憩半刻后,众人期待项真的新鲜玩意儿,不过项真卖了关子,暂时先不让知晓,而是自己一旁安置好后,看看效果再说。 众人扭不过他的执拗,只好按耐住心思,等待项真的惊喜。 项真安排家丁们将他的那些器物搬到马厩,又让相马高手,寻了一匹褐色良驹,叫了几个人帮手,首先是将马蹄铁钉上。 众人先是不解,看到项真如此糟践马匹,那相马之人本想破口大骂,可想到是主人贵客,只好忍住。 项真也不解释,只顾安排众人钉好马掌,褐色马在度过最初的不适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相马人,见马匹安然无事,才逐渐消了气。 随后项真自己一人将马鞍、马镫一一装具,马鞍下铺着一床厚实的羊毛地毯,防止马匹不适应马鞍,擦伤马匹的两边腹部。 花费了半个多时辰,项真满意地看着这个时代第一套马鞍、马镫,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项真围着马转了几圈后,伸手攀住高桥马鞍的两侧,左脚踏上马镫,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坐着舒适马鞍,项真试了试感觉,就是比之前简单的铺上一层帛毯舒适多了,感觉蛮好,拉起缰绳,尝试的让马小走几步,觉得马匹适应了这些器物,双腿一夹马腹,马匹吃痛,迈开蹄髈,飞速疾驰而出。 众人正等着焦急,却突然瞧见,项真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一阵风般从马厩里奔出,蒙恬还未来得及叫住,项真已然远去。 蒙武等人跺脚埋怨项真,这么急不可耐,也不让大家伙儿瞧瞧是什么物事呢。 蒙娅见项真如此狂奔,骑术全然不同十多天在雍城所见,有心要瞧个虚实,见父兄不注意,瞅准机会,也骑了一匹马追赶项真而去。 蒙恬望向父亲,希望允许追赶,蒙武眼睛中看着自己闺女远去背影,略有思索,摇头让大家稍安勿躁。 项真狂奔数里,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回头一看,是蒙娅那丫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故意放慢脚步,等待蒙娅到来。 两息之间,蒙娅到了跟前,项真又是一夹马腹,让马儿跑了起来,蒙娅不服,紧追不放。 二人就这么你追吾赶,两骑一先一后狂奔了十多里后,来到一个草原中一处无人的地方,项真这才放缓马匹下来,不过此时,这两匹马儿都跑得直喷白气。 项真策马与蒙娅并骑,回头望去,却没有见到其他人追来,乌廷芳娇声道:“不用看了!他们没追来。“ 蒙娅看了一眼项真马匹上马鞍,好奇心顿起,问道:“你的马上是什么,这么奇怪的。” 项真朝蒙娅笑了笑道:“想试试吗?” 蒙娅点头,满是期待。 “啊”在蒙娅一声惊呼中,项真将马匹紧靠了过去,一把就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里,嘴角咬着蒙娅的耳朵,吐气道:“怎么样,感觉到没,舒服吗?” 此刻的蒙娅,哪能感受什么马鞍的舒服,早已浑身发软,迷失在项真宽阔的胸膛中。 项真见怀中美女,眼睛微闭,满脸娇羞,一副任尔采摘的模样,早已色心大起,沿着耳垂,脸庞,一路亲吻至蒙娅的双唇,“嘤咛”一声,项真的舌尖叩开了蒙娅紧闭的牙关。 蒙娅从略微的抗拒,到生涩的迎合,最后热烈地反应着,亲吻的滋味是甜的,二人乐此不疲。 马儿通灵性,仿佛知晓背上的主人正在享受着美人玉唇,放缓了脚步,轻轻的前行。 二人热情忘吾,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良久吻必,项真回味地舔着舌尖,美人如玉,吐气如兰,在辽阔的大地上驰奔,和心爱的人儿一起,欣赏着风吹草地现牛羊,此景此情,令人难以舍弃。 蒙娅乖巧的将自己身子紧紧地靠在项真的怀里,乌云臻首枕在他肩上,黑白分明的美丽大眼睛,仰视着项真,含羞说道:“蒙娅从未知晓,男女之间还有如此滋味。” 项真露出狡黠的笑容,带有诱惑性的说道:“这还是开始,还有更快乐的滋味,想要吗?” 蒙娅听闻觉得好奇,从怀里坐直,侧过身问道:“是什么,比吻吾还要有滋味。” 看着蒙娅可爱的样子,项真露出坏笑来,随即在蒙娅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蒙娅俏脸顿时飞起一片红云,媚眼如丝,双手轻轻捶打项真的肩膀,啐道:“哼,男人都是坏东西,脑子想着乌七八糟的。” 项真一把搂过蒙娅,得意地哈哈大笑,美人在前,真正的软玉温香抱满怀。 026章蒙武说势 第九章蒙武说势 两人你情吾浓,项真又不时大肆逞口舌之欲,两只手更是不堪寂寞,在蒙娅的娇躯中不停的探索,弄的蒙娅娇喘不息,情不自已,除却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事情都已做毕。 项真骑着马悠闲的往回走,高傲的蒙娅小鸟依人地偎傍着他,风和日丽,人生一大快事也。 两人正享受片刻的惬意之时,一阵马蹄的轰鸣声传来,惊醒了这段热恋中鸳鸯,项真举目远眺,发现是蒙武等人,于是悄声说道:“你父兄他们来了。” 蒙娅闻言一惊,大叫一声“呀!”从项真怀里直起身子,就要挣扎下马,项真叫她稍安勿躁,自己先下马,然后将蒙娅抱下马匹。 蒙娅落地,赶忙牵着自己的马,装模做样的牵马溜达。 就这么一会儿,蒙武等人便疾驰而至。 一行人见到二人,即刻放慢马速,翻身下马。 项真与蒙娅牵着各自的马匹,迎了上了,众人见礼寒暄。 蒙武轻责蒙娅几句,而蒙娅则是一脸的含羞状,不言语靠着兄长而立。 项真朝蒙武笑道:“伯父,尔等如何赶来了,吾等正准备回去呢。” 蒙武故作严肃道:“你们半天不回来,吾以为出事儿了,所以带着他们过来瞧瞧,贤侄来给吾介绍一下你的新马具。” 项真听了,四下看了看,附耳在蒙武道:“伯父,来人可靠?” 蒙武眼中一凝,知晓项真所说的肯定重要,但是近日自己带来的人除了自己的子女外,其他的都是心腹亲信,自然可靠,便点头。 项真这才拉着马匹介绍:“伯父,请看,这是吾设计的马鞍,方便骑士骑座,这是马镫,骑士可以很好的稳定在马背上,双手则可释放出来,还有马掌。” 说着将马的一只腿抬起,让蒙武等人看得清楚,指着钉在马蹄上马掌,说道:“这是用来保护马蹄的,如同吾们人类穿鞋般,这样马匹在越野时就不会受伤。” 蒙武一边听着,神色却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郑重,当说到马匹长久奔跑不会受伤时候,双目大睁,这样可以让多少马少受伤啊。 蒙武与蒙恬、蒙毅兄弟两对视一眼,蒙氏是武将世家,对于骑兵自然是精通的,从项真这么简单介绍,便立刻想到了大秦铁骑,这几样东西如果装备骑兵,那就真正地让骑兵不再是马上步兵了,而是冲锋陷阵的骑兵,这种骑兵肯定是所向无敌。 明白了事情重要性,蒙武果断地吩咐道:“蒙恬你将此物呈现给大王,蒙毅你将今日协助贤侄打造器具的蒙氏作坊的人调查清楚,可靠的奖赏重金,如果不可靠,则……” 蒙武脸上杀机顿现,到底是久经沙场,果决的很,立马就下了决断。 蒙恬和蒙毅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军令如山,也是很郑重地抱拳应声道:“谨遵将军令!” 吩咐完这些,蒙武才和颜悦色道:“贤侄过来,吾有话说。” 说完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项真受宠若惊,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蒙娅,很快就跟了上去。 落后蒙武半步,二人就这么前行,其他众人都在原地等待,不敢上前。 蒙武随意解说着牧场经营的苦乐,显出极为在行和深有见地。两人就这么缓缓慢行,一片看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山川美景,一边体味蒙武话中意思。 蒙武看似随意地说道:“娅儿对贤侄,很有好感啊!“ 项真不知他背后意思,顿时尴尬起来,却又不知说什么。 蒙武回头看了一眼项真,眼神略带笑意道:“也好!蒙娅这丫头老大不小了,他的婚事吾一直操心,这丫头心高气傲,一般人她看不上眼,如今贤侄获得她的青睐,也让老夫放心了。” 项真心中一动,想到什么,试探道:“可小侄听说,少阳君颇为喜欢蒙娅。” 蒙武冷哼一声道:“赢皋?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承袭父辈祖荫的纨绔罢了,吾大秦以军功立国,大王尤为注重人才,只要贤侄好好表现,为大秦立下大功,其他人等不足为虑。“ 项真默然。 半晌,蒙武忽地转身朝他望来,两眼精芒暴闪,凛然道:“项真!你老实答吾,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如许事物,不仅武艺高强,还足智多谋。“ 项真知道这是查探自己,小心组织话语应道:“伯父,小侄本事魏国山野中人,因机缘巧合,救了师傅尉缭子,蒙他看得起,收为记名弟子,追随师傅周游列国,发现东方六国不思进取,懦弱无能,唯有吾大秦如日东升,朝气蓬勃,觉得将来一统天下非大秦莫属,这才携恩师之令前来报效大秦。“ 蒙武因有项真持有尉缭子令牌的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怀疑,当年他也是巧合之下遇到孙膑,并与尉缭子结下厚交之缘,二人相交莫逆,曾多次书信相邀尉缭子前往秦国出仕,只不过当时尉缭子以未出师为由拒绝了,如今其弟子前来,立下大功,发觉有可能二人将同殿为臣,爱屋及乌,欣赏项真,才有了方才一番话。 蒙武思虑一会后道:“假设吾把蒙娅许给你,你肯答应一生一世好好爱护她吗?” 项真大喜道:“项真定不负伯父所托。“ 蒙武闻言却故作不喜状,板着脸道:“还叫伯父?“ 项真连忙单膝跪地,重新见礼:“小婿见过岳父。” 蒙武大笑,上前一步,扶起项真。 蒙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欣然道:“吾欣赏你,并非因你技击高超,或又不顾性命的护卫大王,而是你的足智多谋,你此番献马鞍、马镫、马掌,又立大功,对于大秦军事多有帮助,还望你莫要泄露。“ 项真从蒙武的话语中,隐隐感到大秦军方有什么重大行动,便问道:“可是朝堂上有什么动作?” 蒙武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赞许道:“老夫果然没看错,单凭你敏捷的心思,观察入微的智计,将来必会飞黄腾达达。“ 说着,话语顿了一顿,郑重道:“大王初亲政,便发生嫪毐叛乱,死伤数千人,国内政局不稳,东方六国趁此机会,隐隐有合纵对抗吾大秦之际,大王怕合纵成势,当年苏秦六国相前例犹在,不可不防啊。“ 项真疑惑道:“当年六国合纵,乃是六国中有四君子这样德高望重之人,在其中串联,可如今四公子具已辞世,如今六国并未有如此威望之人,是谁又要重拾当年旧事呢?” 蒙武抬头叹道:“吾大秦军功正盛,无论东方六国单独一国,皆不可怕,当年若不是六国内乱,恐大秦灭国,如今魏国大王之弟魏公子元吉,正是这六国合众的主谋人。” “魏元吉?”项真隐约在秦国亲政登基大典中见过,而且他在东方六国游览的时候,也听过此人的威名,说他英俊潇洒,武艺精湛,礼贤下士,颇有其叔父信陵君魏无忌的遗风。 项真进一步说道:“魏元吉,小婿于周游列国时,听闻过此人,此人乃魏王之弟,行事颇有信陵君之风,不过就算他合纵成功,可六国之中并未有能领兵统帅。” 蒙武摇头道:“小婿此言差矣,不可小瞧天下,无论是赵国的庞媛、李牧,还是楚国的项燕,这三人的威望、战功都已足以统领六国大军。” 项真有些疑惑,貌似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自秦王嬴政之后六国好像再也没有组成过六国联军,庞媛不知道是谁,这李牧不是在赵国的北方抗击匈奴吗?项燕,自己知道和项羽有些关系,好像是项羽的叔父怎么的,唉,该死的,当初自己怎么不多记得历史啊。 从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 衡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这是战国时代政策的两大极端相反方向。 秦在西方,其他六强齐、魏、赵、韩、楚、燕分处在东方南。所以任何一国与秦联手,都是东西横的结合,故称连横六国的结盟,是南北的结合,南北为纵,故称合从。 自长平之战以来,战国的形势愈来愈明显,六国已逐渐失去了单独抗秦的力量,虽偶有小胜,却不足以扭转大局,但若联合在一起,力量却远胜秦国。所以秦最惧者,正是六国的合从。所谓“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 030章草原春情 第十章草原春情 不过,项真知道点历史走向,颇为神棍地道:“依小婿看来,如今东方六国不足为虑,韩王安懦弱无能,胆小怕事,韩国仅剩区区数郡之地,弹指间便叫它灰飞烟灭;赵国内有奸相郭开当政,将相不和,内部不稳,亦不足以成事;魏国大王不思进取,只顾享乐,如今被我大秦年年攻略,不复当年之勇;燕国偏居一隅,国力不足;齐国虽然富足,但国之上下,数十年未逢战争,早已是马放南山;楚国虽大,楚王却昏庸,些许利益即可安稳。所以合纵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项真这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倒也震住了蒙武。 蒙武一怔,睁大双目,往他瞧来,半晌才道:“大秦幸甚,贤婿果然大才,多亏你在吾大秦也。” 项真知道蒙武的潜台词是什么,战国时代便是如此,人才定要笼络,但是如果威胁到本国利益,你不为我所用,那么剩下的肯定是肉体上的消灭。 蒙恬、蒙毅、蒙娅等人走了上来,蒙娅已经恢复了正常,见到自己的父亲喜欢爱郎,原本担心的心思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便娇笑道:“父亲从未与人如此密谈,项大哥本领不小。” 蒙武仰天大声笑道:“此番密谈,收获甚大啊。” 项真彷佛想起什么,很郑重地对蒙武说道:“岳父,吾制作这马镫、马鞍等物,稍晚些禀报大王,待我比赛完毕,可否。” 一声“岳父”,让蒙恬、蒙毅惊奇不已,带着一脸的震惊看着蒙武与项真。 而蒙娅则是惊讶,随即低头含羞,娇脸上红云一片,那摸样儿更是诱人。 蒙恬惊喜道:“父亲,难道?” 蒙武爽朗地笑道:“不错,为父已经蒙娅许配给项真。” 说完转头问道:“娅儿,可愿意。” 蒙娅低头玩弄衣角,扭捏地很,声如蚊吟道:“娅儿,全凭父亲做主。” “好!好!”蒙武颇为开心。 项真淡淡地微笑着,充满爱怜目光看着眼前的美人,不过项真的神色倒让蒙武赞许,宠辱不惊,心志坚定,是个厚重之人。 蒙恬则是高兴极了,上前就是一拳擂向项真,大笑道:“好啊,成了吾妹夫,那是一家人啦。” 蒙毅脸上也是兴奋之情,蒙家的大喜事,人虽然不善言辞,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就没那么多隔膜,当下调笑道:“吾称你为妹夫呢,还是叫你项大哥。” 一席话,让当场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项真笑道:“随意!” 蒙武道:“你还是叫项大哥吧,项真的年纪比你大。” 蒙娅喜悦、羞意、兴奋等等各种心情在脑海中转动,看向爱郎的目光更是充满情愫,如今挑明了事由,当然也不害怕什么,早已经靠近项真身边。 蒙武接着项真适才说的问道:“贤婿,为何让吾稍晚禀告大王。” 蒙恬、蒙毅、蒙娅也是一脸疑惑,等待项真的回答。 项真正色道:“马镫、马鞍之功用,单凭口说,恐无法让大王动心,待小婿比赛赢了之后,将此物如何使用之心得告知大王,方可让大王重视。” 蒙武点了点头道:“尔所说极是,是吾考虑不周也。便随尔之意。稍待禀告。” 其他人也是恍然大悟,蒙武转头对着蒙恬、蒙毅道:“尔等随吾来,我们看看马镫、马鞍,试试效果如何。” 摆明了,给项真与蒙娅单独相处的机会,蒙恬、蒙毅当然明了,齐声应道:“是。” 说罢三人朝项真那匹装具马鞍的马走去,蒙武率先骑上项真的那匹马,一勒缰绳,马匹长嘶一声,四蹄飞腾,猛地蹿出,飞奔而去。 蒙恬、蒙毅二人也是飞身上马,催马紧跟其后,一众家将们也是调转马头跟随。 见蒙武父子三人走远,项真看着娇羞的蒙娅,愈看越爱,一把抱住蒙娅,“嘤咛”一声,蒙娅红彤彤的玉唇被项真吻住,蒙娅迷离双眼,热烈的回应着。 项真双手在蒙娅娇躯探索,抚弄上紧绷的美臀,高耸的玉峰,很快蒙娅就瘫软开了,早已迷失在情挑之中。 见这丫头已经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的迷情的目光,全身发热,呼气如兰,鼻翅儿急速的扇动,早已不堪,项真手脚飞快地,将束缚在蒙娅身上的遮拦去除。 蒙娅象征性拒绝,刚想说不要,项真的大囗吻了下来,一对手更在她赤裸的娇躯恣意无礼起来。 蒙娅哪能经受住如此的挑逗与爱抚,那热吻迷人的感觉,冲击着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忍不住缠紧这俘虏了她芳心的男人。 蒙娅也彻底放开了,一来项真后世各色手段,让她身不由己,二来自己放心许可,父亲也已将自己许配与他,便是他的人了,要了自己有何不可,只不过女孩儿面临第一次,总有些害怕而已。 项真后世阅女无数,乃风流无双之人,颇懂女人心思,这会儿要慢慢来,不可急色,他知道像这种情窦初开的女孩,对第一次比较抗拒与害怕,要慢慢抚弄,及时转移注意力,才能水乳*交*融。 就在这种心态下,他以最温柔和最动情的方式,让这美丽可爱的少女将身子交给了他。 一番风雨,高潮迭起…… 云雨之后,项真祭起后世各种甜言蜜语的法宝,对蒙娅又疼又哄,让她听到这世上最美的情话,享受到女性从男人身上所能得到愉悦的滋味。 两人随后,并肩骑马一路小跑返回牧场。 一路上有说有笑,情深意浓。 蒙娅嫣然一笑,深情地看着爱郎道:“项郎,爹爹很喜欢你哩!你何时提亲?娅儿想天天与真郎呆在一起,真郎不会烦腻娅儿吧?” 项真指天发誓如何如何,表了决心后道:“待我与少阳君比赛后,立即提亲娶你。” 提起比赛,蒙娅又担心自己的爱郎了,“项郎,后日比赛你可有把握,想那少阳君可是咸阳有数精于马术之人,娅儿担心极了。” 项真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道:“娅儿放心吧,你老公我绝对能赢。“ 蒙娅歪着头,好奇地问道:“老公,老公是什么?” “呃,这个……”项真被蒙娅问道了,想了想,说道:“就是,就是丈夫的意思,那是我家乡的说法。” 蒙娅欢喜地白了一眼,略微害羞道:“尚未婚娶,什么丈夫呀?“ “哈哈!”项真见蒙娅娇羞可人,得意地大笑起来,心内怜意大盛,这等美女完全属于自己,怎不能得意呢。 看着蒙娅,项真又想起了当日蒙傲所说咸阳三大美女,心里暗忖道这蒙娅的滋味咱尝过了,也是自己的人了,剩余这两美女如何呢,恩,值得期待。 暗思间嘴角露出些许淫*荡之容来,蒙娅好奇问道:“项郎在想什么呢?” “这个,”项真灵机一动,伸首附声在蒙娅耳垂道:“吾在想适才,蒙娅的滋味。” 蒙娅耳根刹那间泛红,挥舞秀拳,娇嗔道:“讨厌!坏人。” 项真哈哈大笑,纵马离开,蒙娅轻咬玉唇,娇腼绽开,眉宇间春情盎然,纵马跟上。 031章六国公子 031章六国公子 项真回到咸阳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和蒙娅惜别后,准备策骑返回家中。 今日,郊外试马,收获颇大,一来得到美女蒙娅的芳心,二来与蒙家结为秦晋之好,让其父蒙武彻底接纳自己,使原本在咸阳城内毫无根基的自己拥有军方支持。 另外,就是在蒙恬、蒙毅兄弟亲自指点下,更熟习马性和骑术的窍门。为后日的比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对他这曾受后世严格科学特种训练的特工来说,学一天的作用等若普通人学一年那么有实际效果了。 刚骑马至离家还有数百步的距离时,便发现前面不远处来了数辆马车,车上插的是楚国和魏国的旗号,几辆马车将路堵得死死的,项真只好下马,牵着马匹站立的路边,等待马车通过。 谁知这马车根本没有驶过来,而是在前面的路旁一座酒肆门前停下,项真顺眼看去,这酒肆很是气派,高门大屋,飞檐角铃,近三层高的楼层显得大气。 车上的人物衣着华丽,器宇轩昂。 一位中年贵人头戴南冠,身着短袍,要系麻绳带,一副楚国人的打扮,随时普通便服但气度不凡。 项真随后又往后面几辆车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中的魏国公子元吉,他跳下车与另外一位只有十几岁的楚国青年并肩走向酒楼大门。 项真对魏国公子元吉印象比较深刻,主要是蒙武告诉我他,此人正在东方六国四处联络,准备再次合纵;二来,之前他在与尉缭子周游东方几国时,听过江湖传闻,说他武技高超,足智多谋,有信陵君遗风等等。 只听元吉边走边大声说道:“久闻楚公子贤明,今日设宴邀请,公子深谊,元吉心领了,改日大梁,吾定当回报。” 中年人笑道:“一定,一定到大梁拜访公子。明日公子启程回国,难得你我相见,略备薄酒一杯,预祝公子顺安。” 元吉哈哈大笑道:“一样,一样,公子明日亦是启程回楚,同祝!同祝!” 项真这才知道中年人是楚公子负刍,他是楚考烈王之子,也是当今楚王之王叔。 看起来这几位魏国和楚国公子,是参加完秦王加冕典礼回国的,想必此事因嫪毐叛乱,函谷关封闭才耽搁的吧。 中年公子宴请青年公子,大国使节宴请小国使节,这负刍的为人倒也谦逊的很。不过元吉身边那位年轻人有些不满,他瞥了一眼负刍道:“为何,吾等前往大梁?公子来新郢不好吗?” 元吉被人呛了一句,却未有丝毫脾气,依旧满面春风:“公孙说的对,吾应去新郢。” 项真暗叹真是气度不凡啊,如此呛声都能忍受,看起来岳父所说魏元吉想要恢复六国合纵之意是真的,不然不可如此低声下气,拉拢楚国。 负刍板着面孔,朝年轻人道:“鹰儿,不可无礼,公子元吉痴长尔数岁,理应敬之!” 说完朝元吉拱手赔礼,元吉只好回礼。 楚国公孙鹰见他们在门口这样多礼,很不服气,直翻白眼,无聊的四下张望,一眼就看见项真。 公孙鹰眨了眨眼:“呦呵!尔,不是助秦王擒假父的项真,项军候吗?” 说着就跳了过来,没有一丝王孙的气度,相似发现何等惊奇之物般,观察项真来。 “哎呀,那日,尔可威风也,秦王亲自赏赐,那百万钱是多少,重吗?” 元吉和负刍吃惊朝这边看来,而项真却在这位公孙的追问下很不自然。他没想到这个楚国堂堂的公孙如此荒唐随便。 “吾,吾又不会强抢尔的财物,可告诉吾?”公孙鹰望着他,一脸期待。 “鹰儿,回来,不知礼数!”负刍面无表情地冲项真拱了拱手。 不过,魏公子元吉却是一脸的鄙夷:“问问也没什么不好?一位外国贱民,不思报家国,靠谄媚君上,告密陷害别人,获得的奖赏,早晚自己也会被暴秦苛法所治,所谓人有横财必有横灾!” 魏元吉巴不得秦国内乱,越乱越好,原本以为此次叛乱,会让秦国元气大伤,对于他自己的心中谋划大有裨益,可没想到嫪毐叛乱如此之快就平息了,面前此人是有着决定作用的,他恨暴秦自然亦恨项真。 这话激怒了项真,老子是杀了你爹了,还是抢了你媳妇,对我如此大恨,当下也不客气哼了一声:“不知谁将会被吾大秦所灭,将来之事岂可说准,吾靠自身努力获得军功,不似某人靠祖荫而富贵。” “有理!有理!”公孙鹰竟拍手叫好起来。 魏元吉却气黑了脸,他给负刍作了个揖,“公子,吾先入,本君侯不愿与尔等卑劣小人一起。”说完转身就走进酒肆。 公孙鹰向魏元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骄横跋扈,还以为自己是信陵君啊!呸!” 公孙鹰于是笑嘻嘻地面向项真:“说说吧,百万钱多重?” 项真此时算是看出来,这个楚国公孙就是个大咧咧地二百五,于是笑道:“很重,就是用你那马车拉回去的。”说完还指了一下公孙鹰刚才乘坐的马车。 公孙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眉飞色舞道:“哇,尔发财也,吾听说秦国士卒一年食费不过百钱,尔是百万钱,岂不,可养十万兵!真了不起!哦,对了,对了,士卒还需衣服、弓箭等武器……”说着掰着手指计算,可能太多无法算清楚,于是挥手道:“算了,思安了,反正尔是富人也。” 负刍的脸已经黑得发青了,大声叫道:“鹰儿,还不进去,小心为父家法。”其实负刍对于项真也没啥好感,观感如元吉,只不过他生性淡泊,并没有那么明显而已,毕竟战国时代,六国对于大秦是又惧又恨,巴不得秦国一日之间奔溃。 “听说尔武技高强,能飞檐走壁。”公孙鹰不甘,快速问道:“那你知道盖聂吧。” “吾知晓。”盖聂乃有名之游侠,号称万人敌,项真早就听过。 “吾要拜他为师,吾也要做游侠。”公孙鹰他把项真当做游侠了。 项真哭笑不得,这位看样子是盖聂的超级粉丝啊,没想到战国时代就有了追星族。 “要是,有他的消息告诉吾!”说完公孙鹰又是一个鬼脸,转身就跑进酒肆,负刍已经是青筋尽露了。 看着负刍与公孙鹰的背影,项真实在无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得罪了魏元吉,又结识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楚公孙,真是怪哉! 032左拥右抱 项真牵马返回自己府中,早有下人上前迎接,项真顺手一抛将马匹缰绳抛给御夫,御夫麻利地接过缰绳,躬身施礼后,牵入马厩洗刷喂养。 项府管家夫姜,早在一旁候着,项真跨入大门,回头吩咐自己的管家夫姜道:“这两日吾要好好静养,任何人宴请与拜访均拒绝。” 夫姜做过多年的管家,精明能干,对咸阳城上下都很熟悉,消息也很灵通,自然知晓自家主人马上要面临比试,需要好好调养精神,于是恭敬地道:“小的知晓,公子放心。” 进了内宅,美貌的燕姬在蝶儿和霜儿的陪同下,迎了出来。 见到自己的美妾,项真高兴,少不得大作口舌之欲,直弄得燕姬娇躯瘫软,媚眼如丝,直叫讨饶才放过,一起用饭。 一夜春风几度,项真从温柔乡中起来,这些日子都是不停地周旋两个美女之间,连番大战,耽搁了不少体能训练,今日就在家中好好恢复精神,以待明日之战。 清晨,项府后院,空气清晰,雨露轻枝。 项真身穿自己根据后世设计的训练服做着各式热身动作,诸如跳绳、俯卧撑、蛙跳等等,这些动作在几位下人看来那是相当的怪异。在旁边观看的霜儿不时掩嘴偷笑。 还未等项真练半个时辰,蝶儿就进来通报说蒙府千金蒙娅小姐前来造访。项真惊讶,这么大早这丫头就迫不及待过来。 项真接过霜儿递来的帛巾,擦拭了一下双手,正准备前往大厅面见呢,一道美丽倩影,扑面而来,如飞燕入林般投入项真怀抱。 一声“项郎”让项真心都醉了,不管有人没人,抱着就是热吻,这妮子,昨日刚从少女成为少妇,心中挂念爱郎,爱意正浓时,一夜未见爱郎便思念的紧,今日一大早,就直接来项真的府上。 二人的亲热,让一旁的两位婢女面红耳赤,一副想看不敢看的模样,不过还是蝶儿胆子大些,偷偷的对霜儿说道:“咱们公子真厉害,这才来咸阳多久,便得到蒙府小姐喜爱。”霜儿红着脸,害羞地点了点头。 直到蒙娅喘不过气来,项真才放开,蒙娅脸红透耳,又舍不得离开项真的怀抱,臻首紧贴项真的胸膛,那俏样儿诱人极了。 项真调笑道:“娅儿,这会儿有人看着哩。” 蒙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抬头,四处看了看,发觉旁边窃笑的蝶儿和霜儿,“嘤咛”一声,脸儿发烫,又埋首项真的怀内。 项真扶着蒙娅的肩膀,柔声道:“娅儿,尔去内宅可好,姬儿在房内呢!” 蒙娅不依,说要陪着项真锻炼,项真无奈只好任由他在旁边看。 对于项真那些奇特的训练方法和理论,蒙娅就是好奇宝宝,不停地问东问西,有时还要项真指点自己。这一指点,身体接触,少不了项真揩油,恣意抚摸、亲吻,不多时就早已无法进行下去,蒙娅情欲萌动,不能自己,项真也已经有些不能自持,按捺不住。 项真欲焰狂烧,一把抱起蒙娅进入内宅,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解带。 在屋内无旁人,蒙娅抛开了一切矜持,任他施为,还鼓励地以香舌热烈反应着,教项真魂为之销。 蒙娅早已将身心交给项真,冷傲之女一旦动起情来,很多时比荡妇淫娃更不可收拾,蒙娅便是这样,久蓄的欲潮爱意,山洪般被引发奔泻。两人缠绵了个多时辰,说不尽的郎情妾意,才共进午膳。 原本养气修神,训练的计划,又被蒙娅的到来打断了。从昨晚到今日上午的激战,让项真有些累,吃过午饭,项真疲极睡了一会后,睁眼时天已全黑。 呼唤蝶儿等婢女进来侍候他梳洗穿衣,项真以最快速度打扮停妥,走出房去,还未到前厅,便听到蒙娅和燕姬说话的声音,站立一会儿,仔细聆听二人话中内容,心中大为放心,看来二人没什么冲突。 项真来到二女中间坐下,任意地搂着二女,燕姬仿似不习惯当着他人面被人搂抱,脸色顿时绯红,蒙娅虽有羞意,但一颗芳心全在爱郎身上,再说身为高官贵族之中,对于此种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也没什么。 项真好奇地问道:“娅儿你们什么呢。” 蒙娅抬头道:“再说明日你与吕锐的比试。”说着从一旁拿出一张拜帖来,递给项真,“若,这是吕锐遣人送来的拜帖。” 项真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明日辰时,咸阳郊外虎贲军营,仿战场设置之骑术比试,由秦王政亲自评判云云。 蒙娅解释道:“大秦禁止私自械斗比试,须有贵族高官主持,项郎乃新立大功,吕锐又是相国子侄,旁人不敢作为评判,只好由大王主持。” 项真点了点头道:“恩,这场地倒是,按照前些日子,吾写给吕锐之安排,看起来这吕锐倒也君子的很,不似做奸耍滑之辈。” 蒙娅娇声道:“项郎,莫要轻敌,想吕锐号称咸阳第一骑术高手,骑术精绝,精通马匹,项郎小心哩。 你看这场地,有山地、草原、石滩、丛林,末了还有骑射,这等比试,娅儿从未见过,项郎可否赢取。” 燕姬听闻场地复杂,吕锐这么厉害,有些紧张,玉手轻掩红唇,娇腼顿显担忧之色:“如何可好?项郎岂不难以赢他。” 项真哈哈大笑,自信地说道:“尔等放心,为夫我自当会赢。”一股强烈的自信感荡漾于前,看得二女心神情迷,自家爱郎如此英伟,芳心早已开花了。 蒙娅兴奋地道:“吾早知项郎本事,明日娅儿也随同父兄前去观战,燕姬你去吗?” 燕姬带着一脸的期冀,望着项真。 项真想了想,不想自己女人失望,微笑地点了点头,燕姬大喜。蒙娅高兴,“啪叽”在项真的左脸亲了一口,项真恬着脸朝燕姬一边侧过去,燕姬知晓其意,害羞之下,轻轻地在项真右脸吻了一下,耳根玉颈泛红。 项真此刻左拥右抱,心神皆醉,回过头,抓住二女,痛吻她们的香唇。 心中同时起誓道:“无论如何困苦,吾项真也要身边的女人,在这战国乱世奋力拼搏,立下一番功业,荣华富贵,不让她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033章 为国荐才 033章为国荐才 咸阳城外,虎贲军营,驻扎有二万虎贲军,占地万亩,军营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军营内旌旗飘荡,军营内外哨兵满布,戒备森严。 项真与吕锐的比试在虎贲军营的校马场举行,此处乃虎贲军日常训练骑兵所用,里面各种战场环境应有尽有,高山、森林、城寨、石滩、沟壑、陡壁等等全都是仿照真实战场所设。 原本项真与吕锐的比试只不过是有爵位之人私人争胜,可因嫪毐叛乱,咸阳城卫军统领亦参与其中,后兵败被杀,此职位便空缺出来,由于城卫军统领兼有护卫咸阳城防卫之责,位卑而职重,一般都有朝中重臣亲信统领。 左相国吕不韦把持朝政,亲信遍布朝野,如此重要职位当然不放过,上奏秦王让其子侄吕锐担任,然秦王政亲政需收紧权柄,与权相自然有争斗,不许,推荐自己看好的项真担任,僵持之际,老将军王齿建议利用此次比试,决出胜负,以待统领之位。 这才是将原本普通的比试放在军营中进行的原因,由秦王政亲自主持,大将军王齿、司马梗;上将军蒙武、杨瑞和等为裁判。可以这么说,当比试上升到秦王政主持的高度,那么不简单是一场比试,而是秦王政亲政授权与权相吕不韦之间揽权之间的争斗,即使项真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演兵场内早已搭好观望台,台高深阔,可容纳百人以上围坐,周围布有秦宫禁卫郎中,由郎中令蒙恬负责安全。 军营外,则有一些高官贵族的家眷高台棚子,因为是女眷居多,不可轻入军营,只能在外高台眺望。由于古代战国娱乐活动稀少,如此比试当然吸引很多人期待热闹,不管秦国军法如何严苛,只要不在军营违反军法,营外当可观赏娱乐。 秦王政的王席设在对正演兵场的背北,两旁每边各设数十余座席,分列为各文臣武将,王室贵族。 都是面向演兵场的草棚,席位分前后两排,都摆放案几,案几上自然有美酒、瓜果、肉脯等点心食物,供出席的官员食用,前排是朝中重臣,王室贵戚,后排则是一般文官与武将。 当然愈接近秦王政案几,其身分地位就越高,左相国吕不韦紧挨着秦王左手,余下依次是昌平君右相国芈权等,李斯的位置排坐在第十五位,也算的上有数的重要文臣了。 右手边第一位则是大将军王齿,依次是司马梗、杨瑞和、蒙武、恒錡、王翦等,其他的小字辈将领都在其身后落座。 众文臣武将进入军营后,神情严肃,分别坐入自己的案几,等待秦王政的驾到,即使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 老将军王齿已有六十多岁高龄,须发皆百,红脸堂,宽角阔嘴,精神头倒是很不错,与他同辈份资历的则是当年司马错之子司马梗,这哥们的后辈子孙有个鼎鼎大名的,那就是《史记》的作者,史称太史公的司马迁。 二位老蒋,在窃窃私语呢,王齿看好吕锐,对于项真了解不多,“司马兄,此次比试吾意吕锐,吕锐骑术吾所见,年轻一辈罕有敌手。” 司马梗一捋花白的胡须道:“老将军所言有理,吕锐吾亦见过其骑术,当真精湛,但项真此人吾观之,性稳聪慧,万无做失策之事也,吾想其必有应对之策。” 二老的观点不一致,不过秦国军方向来都很团结,虽然看法不同,倒也不会生出间隙。上将军杨瑞和与蒙武关系好,加上这两日传言蒙武之女蒙娅中意项真,这边杨瑞和倒是替蒙武担心,:“蒙兄,小弟听闻,此项真所学骑术不过十数日,岂能与吕锐精炼十余年之比呢。恐怕不好啊!” 蒙武感激地看一样自己这位同事,微笑道:“瑞和贤弟,不要担心,吾知他有对策,定赢吕锐小子。” 杨瑞和有些纳闷,他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啊,整个咸阳城都传遍了,说项真是个初学者,不自量力挑战骑术高手吕锐,大家都等这个笑话看呢。 文臣这边也是交头接耳,如同蚊蝇般嗡嗡作响,大多都是对吕不韦恭维居多,一些吕不韦的亲信谈起项真都是轻蔑之意,这让吕不韦得意非凡,更是意气风发,内心对秦王政更加不以为意。 只有昌平君芈权依旧是老神在在,永远睡不醒般眯着眼睛,富态的脸上总是流露温和的笑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咚!咚!“一阵鼓声响起,随后便是鼓乐齐鸣,暗含金鼓之声,刀剑之意的编钟声响彻整个演兵场。 一队黑色盔甲、黑色披风,头戴白羽头盔的宫中禁卫军,马蹄声声,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策马领先入场,然后散到两旁立定。 众人纷纷起立,朝演兵场外望去,在数百名宫中郎中的护卫下,刚刚亲政未久的秦王嬴政昂然步入演兵场,上了高台,其中一半分绕往台下两边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秦王往设在高台住座上御案后走去。 今日,秦王嬴政一改往日,身穿鱼鳞细盔甲,一副军人打扮,这一身戎装,配上其伟岸高大的身材,额角宽广,相貌堂堂,浓眉的大眼,十余年秦王的熏陶,赋予了他君主的威严。 盔甲后是身披黑色的龙袍披风,金丝镶边,上有星辰、日月、凤凰、飞龙的图案,华贵异常。 他独自走到主座,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君的威风。 场中众人都跪伏地上,恭候秦王驾到。 秦王站到案几前,威严地扫了一圈,朗声道:“众卿家平身,请坐。“ 文武百官高颂大王万岁后,才坐回案几处。 秦王嬴政待群臣安稳后,高声道:“吾大秦以军功立国,以才华取官,不以出身,不以贵贱,只需有一技之长,寡人都将官爵厚禄赠之。望众卿家,不吝为国聚才,原我大秦千秋鼎盛,强盛有期。” 众人起立,齐呼万岁。 秦王这才安然落座,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大黄门颜余。 颜余躬身施礼,上前一步,尖声道:“奉大王诏,今日有军候项真与少君吕锐,比试骑术,吾大秦武风昌盛,当可赞之,大王主持,众位将军评判,望二位倾心全力,施出全才,不忘大王提携之意。 今日比试分为三项,其一速度,十里内最先达者胜,其二骑射,二人均须奔马射箭,二十枝箭支,中靶心者多为胜,其三,战技比对,二人各持木棍、木枪等,于马上交战,先落地者负。 大王有令,今日乃为国荐才,非战阵击杀,不可生死相博,只需点到即止,违令者罚!” 034章出人意料 034章出人意料 为了保证公平性,项真与吕锐比试用的马匹是虎贲军骑军专用马匹,推荐了十多匹,虎贲军统领王贲作为监察人员之一,陪同他们选配。 项真选择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吕锐选的是一匹纯色白毛马匹,两匹马都高大骠悍,被军营中养马官饲养的壮壮的,恰好这个时节又是水肥草美之时,马料备的足足,两匹都攒着性子,准备扬蹄飞奔。 二人各自将自己准备的装具套在马匹,每匹马都有数名卫士守卫,防止有作奸弄假之事发生。 准备好完毕,恰好秦王宣召官也到营地,对二人一统宣诏说明比试规则,项真这才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比试,更主要是选拔统领官,心里顿时明白,自己成为了君相相争的棋子,不过即使知道也无济于事,现在的项真对于这些手握权力的人看来不过是蝼蚁而已。 整装完毕,二人骑马而出,项真身穿黑色劲装,头戴红缨头冠,一袭披风,显得威风凛凛,伟岸雄壮。 吕锐穿的一身白,头戴着青色头冠,一袭红色披风,轩昂俊俏,不得不说这小子涨了一副好皮囊,端的是玉树临风。 比试速度的距离为演马场一个椭圆型赛马地,周长约四里,恰好经过秦王观礼台和营外高台,这样兵营内的文武百官和营外的贵族、家眷看台,都能够看得仔细。 二人并肩策马来到起点,吕锐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看着项真的眼神依然是瞧不起,他觉得项真不过是低下的贱民,不过是因缘巧合,在获得大王的青睐,自己出身贵族,加上自己的叔父是秦国权相吕不韦,即便是大王都要礼让三分,气焰嚣张。 项真心情平淡,一脸的平静,对于今天的比试他有信心,超出这个时代百年的大杀器,如果还不能赢那么真丢了穿越众的脸。 虽然比试三项,第一项如果没啥意外,自己不能赢意外,其他的两项都有把握,速度赛马,到对于稳定性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只要熟悉马匹,精通骑术,那怕没有马鞍和马镫都能有精彩的表现,可是比试射箭,除了要准头,还要有速度和姿势,这是战阵中才有的表演,今日他要表现出后世几百年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射的战术来。 马上对抗,更有把握,自身的武力绝无问题,更何况他能够解放双手,能在马背上好好用力,项真了解过这个时代的骑军。 真正意义上马上对抗很少,更多的是马上步军,也就是机动速度快的步兵,类似后世快速反应部队,通过马匹快速机动,能最短时间内到达指定位置,当年长平之战,秦军指挥白起就是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以大范围纵深机动穿插,两翼包抄,用如同后世二战德国古德里安的闪电战的战术,未等赵军反应过来就将其包围,最后取得了长平之战的胜利,并坑杀了四十万赵军,让赵国自此元气大伤,不复进攻之勇。 而骑兵真正的成为冷兵器战场的主力则是汉朝以后,马镫和马鞍的发明,这才是骑兵发挥战略机动力量核心所在,无论是三国演义中武力超绝的大将,如果没有这些器具,他们只不过是马下将军而已,不可能在马上进行搏斗。 随着监察官王贲的一声令下,早已急不可耐的二人,瞬间就从起点出发,向外奔驰而去,两道烟尘婉如长蛇般在身后飞舞。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马蹄轰鸣,飞速奔跑带起的强风,将二人的披风吹得高高的,远远看去就如一黑一白的飞舞的精灵。 项真火红的骏马奔驰在演兵场内跑马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 而吕锐俯下身躯,紧贴着马匹的脖子,将自己与马合为一体,整个人随着马匹的起伏而波动,产生了完美的谐振。 这马,长长的白色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马到了他手里,也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驰得更加得意与骄傲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马,它也要风一样卷过去。 不得不说吕锐还真有些本事,一到了马背上,整个人换了个似得,精气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充分发挥自身骑术精湛的特性,将马匹的体力与效能发挥极致。 从一开始就领先项真半个马声,项真也是无奈,虽然他有这些作弊器,但是比试速度靠的对马匹的熟悉度和骑术的精湛,自己只不过略微学习过十多天,无论从对马匹的熟知程度,还是人马合一的意念来看,都差得远,如果没有这些器具,不出数百步,就被马颠簸出背上。 项真只好快速地夹紧马腹,抽打马鞭,尽全力的追赶吕锐,由于骑术生疏,何时加力,何时抽打马鞭,均没有吕锐掌握的那么熟练,很快跑了近一里,就落后一个马身了。 主观礼台上,众人都摈除呼吸地看着,跑马场由远而近的项真和吕锐,不少人还压住声音叫道:“来了,来了,哎呀,跑在前面的是白色的骑士,不知是何人。” 这边秦王也很关心,示意旁边的侍中询问,得知白色是吕锐,后面的才是项真,脸色不太好看。 很快,大家伙儿都知道白色马匹的是吕锐,枣红色的是项真,吕不韦这边的人群顿时喜笑颜开,不少人更是恭维吕不韦,说这是他们的千里驹,让吕不韦眉开眼笑,洋洋自得的捋着胡须,不时还斜眼看看脸色阴沉的秦王政。 军方这边,王齿也是不停的点头,称赞吕锐的骑术,有一没一句朝司马梗打趣,说他这回儿花了眼,看错人了,司马梗也有点惊讶,这小子不应该这样啊,看他的面相不是那种浮夸虚无之辈。怎么这事如此呢。 杨瑞和则更是担心,焦虑地道:“蒙兄,你看看,这太明显了吧。” 蒙武还是那样有信心,锐利的双眼看着场中,道:“没事,这才是开始,不是还有两项吗?不急!” 与蒙恬、蒙毅兄弟相熟的李信、恒錡、王翦等都隐约知道,其妹蒙娅与项真的关系,所以也都很关心的询问,流露出一丝的担扰,唯独知道秘密的蒙恬和蒙毅不以为意。 营外贵戚家眷看台上,吕锐的一众狐朋狗友们,则是高声欢呼,鼓掌喝彩。柔弱的燕姬倒入身旁婢女蝶儿怀里,不忍目睹项真落败的情况。 原本对项真有信心的蒙娅,则是变得脸色苍白,颤声道:“他不会输吧!“ 很快二马在尘土飞扬中驶过,营外看台上的欢呼声,让吕锐更觉兴奋,回头看了一眼落在身后的项真,鼻子微哼,露出不屑的神情来。 项真抿着嘴,神情专注看着前方,吕锐马匹掀起来的烟尘,让呼吸有些困难,视线也被挡住,不过他知道刚才听到呼声的地方是营外看台,想必燕姬和蒙娅二人也在观看,这会儿两位美人应该是芳心寸断吧,自己心爱的爱郎,明显落后。 到了拐弯处,吕锐不愧精通马术,并未减速,保持的匀速通过拐弯的地段,而项真不行,他没有那么数量,只能降低速度,防止马匹跌倒,这么一减之下,立马又拉开了一个马身的位置。 兵营主观战台上,多半都是懂些骑术之人,一看纷纷摇头,心里暗道这项真太不知天高地厚,立了微末小功,就上天了,竟然挑战骑术,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如今结果明显,在如此多人众目睽睽下失了面子,真是自找的。 秦王政的脸阴沉的可以滴水,他是极度失望,项真辜负了他的信任。 他是很喜欢项真,不仅仅是因为项真救过他,关键是年纪相仿,而且在他面前不像旁人唯唯诺诺,项真总有一种他所遇到的人没有见过气质,自信淡然,能够侃侃而谈。 作为刚刚亲政的嬴政,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班底,他不顾一切的笼络人才,王翦一个微末的小将,被他提拔,拜他为师,甚至连他的儿子都提拔到步军统领。 李斯一个韩国外客学子,因为自身的才华,嬴政不以出身卑微,依旧赋予廷尉职责。 但是除却这些人,其他都是吕不韦提拔或者说选荐的官员,满朝文武全是吕不韦的亲信或者同情他的人,这让想独揽大权的嬴政内心非常痛苦,可想要收回权力,阻力太大。 两匹骏马闪电般从主看台飞驰而过,留下漫天飞舞的烟尘,众人捂住口鼻,不时用宽大的衣袖来回挥舞删除这些呛人眼鼻的尘土。 喘息间,二人早已远去,留下的是逐渐变小的背影,不过这些人们都已经不再关注,这局比赛已经注定,结果不用猜了,大多数觉得一点都不精彩,纷纷交头接耳,要不就是品尝美食,全无之前的紧张气氛。 不一会儿王贲前来报告,此局吕锐获胜。 秦王政耐着性子恭贺吕不韦,看着那张得意非凡的老脸,恨不能亲自下场比试一番,无奈何,只好下令二人休息半个时辰,等候下一局比试。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35章峰回路转 035章峰回路转 回到出发地,两匹骏马都已经跑的口鼻喷出白气,二人也都疲累不堪,虽然不过四里之地,但是比赛紧张氛围,让他们付出全力。骑马可不是轻松的活儿,不要看骑在马背上奔驰,多么潇洒快意,其实很累的,只有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才能真正和马匹和谐起来。 那怕你骑术精绝,一场比赛下来,也是精疲力竭,不消说项真这样初学者,全身骨头都被颠散架了,两股之间也被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很快就有数名士卒上前,接过缰绳,将马匹拖去喂养与休憩,一些仆从则是给他们端来茶水、帛巾,用来擦拭。 二人一屁股跪坐在案几上,大口地喘着气,放松身躯,总体来看项真稍微狼狈些,吕锐毕竟熟悉,技能也熟练许多,只是有些气喘而已,不像项真那样几乎全身瘫倒在地上。 很快有一个小黄门过来传达大王的诏令,这小黄门年纪较轻,眉清目秀,灵动的眼珠子让他显得机灵聪慧,不过面对吕瑞一脸的谄媚样,又让人心生厌恶,又是个趋炎附势之徒。 小黄门对于项真则是一脸的鄙视,这个可以理解,任谁都看了刚才的比试,想当然就认为这小子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主,没啥本事还想挑战人家训练十多年骑术水平,这不是自己找抽吗,不仅仅是给自己丢脸,顺带着也给小黄门的老板大王丢脸,你让依附大王而存在的宦官们能有好脸色给你看? 项真不以为意,这种情况后世见多了,何况战国这个以实力为上的时代,武力为尊,尊重人才,但是相对残酷,丛林法则在这个时代展现的淋漓尽致,弱肉强食,只要你比别人弱你就得挨打。 君不见,即使是面临强秦即将统一华夏的关头,韩、赵、燕、魏四国都打得热闹,不是今日你抢了我几个城池,就是我挖掉你一大块国土,就连一向浪漫的楚国人也时不时的趁火打劫,唯一安于现状,忙于享乐的就是齐国了。 半个时辰的休息,相当于后世的一个钟头,对于经过后世特种训练的项真来说,这时间恢复体力绰绰有余了。半个小时后,项真又恢复了龙精虎猛,这让吕锐倒是有些惊讶,这厮身体还是很强壮的,不过内心比之前更加藐视项真了,第一场比赛可是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将项真的实力全了解,不是自己对手,或者说根本就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下一局比试是骑射,按照比试规则,两人骑着快速飞奔的骏马,不停歇的朝目标射箭,以射中靶心最多者为胜。 项真看到这里就乐,这不相当于后世移动射击嘛,而且是在机动车辆上移动射击,对于这个太简单了,身为行动组特工,市场面临各种机动车辆,小到摩托车,大到卡车、坦,甚至是速度更快,颠簸更厉害的飞艇、摩托艇等海上机动交通工具,这马匹充其量是小儿科。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射击使用的是秦军常用装备手持秦弩。 当项真拿到下发的军用秦弩时,不得不为二千多年前秦国制式装备的水平感到惊叹,虽然从材料上看,肯定没有后世科技发达时候采用各种超轻型合成材料好,但是单纯以冷兵器时代来看,那已经是达到了顶峰制作了。 项真看着手中秦弩,这是一把由秦国少作府同一督造,弓干扁圆,一般长130~145厘米,为桑木制作,但却又不是所谓的单质弓。因为整个弓干皆由密实的皮条缠扎。这样不仅增强了弓干的结构强度,而且皮条的韧性极好,弹力强,可以积蓄更多的能量,以桑木为芯,外缠皮条的复合弓干,结合了自然界中植物弹力和动物弹力。 它的外表通体涂以褐色的生漆,在干中间弩臂含弓处又涂上朱红漆。这样既威武美观,又防水,防霉,而且木蕊与皮条浸漆后两中材质才真正的整合为一体。 项真明白这样材质的目的,就是增加弹力,同时阴雨天也威力不减。 这把秦弩的前端有合口。上唇短下唇长,正好嵌住弓弣。再用皮条绑扎。往后系结在木臂两侧的耳上。这样弓与臂紧密无间。 蹬弓拉弦和射箭时的反作用力与震动便不能使其脱开松动了。弩臂上有凹型箭道,可以盛箭并增大了与箭的表面接触面积,增大了发射阻力。 但是箭道可以有效的固定箭簇在弩臂上的位置,提高于准确性,防止了放空弦导致的发射失败。所以增加的一点阻力无关大碍。而且箭道一般都经过精细的打磨,显得异常的光滑,上面也涂漆、涂蜡,用以减少发射时箭与箭道的摩擦力。 弩臂后部装有发射瞄准装置,这是一套用青铜精密铸造的组件。由望山、悬刀、牛组成。望山是瞄准装置。悬刀也就是现代的扳机。牛是设计的最精巧的物件。牙与悬刀相联,但是不直接承力,而是通过牛为枢纽。上弦时,弩手拉弦抵于望山,望山后移,牙正位后牛复位。牛上承牙力,下抵悬刀,弓弩就进入备发状态了。 如果弩机发射,过程正好与上弦正好相反。弩弓扳动悬刀,牛一松更下沉。牙没有了支持,/顷力下沉,弓弦带箭飞离。 项真尝试一下,拿出一枝弩箭,按照操作规程,将弩箭上弦,然后手持弩箭,依靠望山进行瞄准,在那么一刹那间,项真仿佛又回到后世,手持各色军用制式手枪,在训练场上做着各种战术射击动作。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项真放佛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刃,浑身充满着杀气,自己与弩已经合为一体,全身心融入进去,只需要一个命令,他就能够射杀任何阻挡在前面的生物。 “嗖”快如闪电,一支弩箭飞速而出,眨眼间“夺”的一声,深深没入四十步外的木桩上,而紧靠着木桩前面吊着一个铃铛,而铃铛上面的绳子应声而断。 这一手让前来交付装备的后勤士卒们,睁大了眼睛,神射啊,四十步,相当于后世的三十米之外,射中一个绳子,而且还是风中摇摆,这需要很高的视力,以及稳定的心态、强健的臂力才能做到。 对于这些,项真撇撇嘴,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个小儿科,后世训练严格许多,而且难度更大,自己不过是找找感觉罢了。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为了保证比赛的质量,吕锐换了一匹马,纯黑色毛,质量很好,骠壮。项真依旧是那匹枣红色的马匹。 监察官王贲发布了开始的命令,二人策马狂奔,不过不再是你追我赶,而是二人同时并列进入跑马场。 演马场的布局已经有了变化,地上用布条划出了二人各自的奔跑路线,奔驰路线的旁边一人一边分列二十个靶子,每个靶子相隔一百二十步(相当于后世一百米左右),靶子与奔跑的跑道距离间隔为六十步(三十五米左右)。 这个不仅仅比试速度,而且比试射击的精度,充分考虑到实战的需求,不过在战国时代,这样的骑射往往是一次性的,因为马匹的冲击速度很快,由于没有马镫,双手无法解放出来,必须要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跌下马来。 在马蹄声声中,二人进入赛场,双方几乎齐头并进,第一支弩箭早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上弦,“嗖”“嗖”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两支箭簇闪电般击中第一个标靶,不得不说,这吕锐还不同一般的纨绔,无论骑术和射箭,水平还是相当高,下过苦功。 对于移动射击,项真太熟悉了,相对于后世花样繁多的射击训练,这点不过是小儿科,双方命中靶心,不过项真更准些,几乎就是中心,吕锐只是稍微偏那么一点。 二人根本无法知晓自己是否命中,疾奔的马匹,瞬息间就冲过了一个靶子,第二个目标靶奔去,一百二十步,在快速奔跑的飞马,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到。 还未容他们回想适才射箭的感觉,第二个标靶立刻出现在面前,不过此刻的差距立马显现出来。 项真可以腾出双手,迅速地装载了第二枝弩箭,而吕锐为了保持自身平衡,防止被甩出,他必须要降低马速,才能用双手装载弩箭。 于是,项真的马越过吕锐的马匹半个身躯领先,当然这只不过是速度上的领先,其次还要射击命中率上面。 吕锐斜瞄了一眼项真,他感觉奇怪,为何他能够双手释放,而不会甩出,快速装载弩箭,按道理他的马术不如自己精湛,如何敢放开双手,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吕锐心中快速闪动,其实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项真已经完全忘却了周围的环境,他仿佛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弩箭,而是92式自动手枪,正乘坐在一辆疾驰的小车上面,探出身子,射击路面不时冒出的人形标靶。 快速地扣动扳机,然后调整姿势,迅速装载弩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那么优雅,那么迅疾,箭镞带着强劲的动能,狠狠地插入靶心,只留下一截带羽毛的后柄在上面颤动。 从第二个箭靶开始,吕锐落后了,看到领先的项真,望着快如残影般的动作,他心里焦急了,叔父吕不韦交待过此次比试不容有失,想想自己被众人高高捧起的感觉,他心里知道落败后的结局。 他想不明白,项真是如何做到无须一手拽着缰绳,就能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而能快速上弦射击的,他做不到,他必须将马速方面,然后竭尽全力,小心翼翼地双手上弦,然后再射击,而且这样射击不能太快,要仔细瞄准才能击中靶心。 他着急了,心里一着急,上弦的动作更慢,射击的更不准确,在第二个标靶上,他感觉自己射偏了,全然没有第一和第二时候的精准,汗水终于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呼吸也有些紊乱。 036章目瞪口呆 036章目瞪口呆 跑马场主观战台上,秦王政依旧是心情不好,阴云满面;蒙武虽然对项真有信心,但是第一局比赛的失利,让他心里也打着鼓,对项真能赢得比赛的想法有些动摇。 蒙恬由于要护卫秦王政的安全,虽然无法直接观战,可比赛的消息还是能够随时传到他的耳朵,项真第一局失利的事情,让他为自己的便宜妹夫揪心。 更别提蒙毅相好的一帮子年轻将领,那都是在为项真捏一把汗,不少还埋怨,自己本事不精,干嘛要为面子应战呢,这下可好,让吕锐这帮子纨绔子弟气焰大涨,他们与蒙毅交好,岂不大使颜面。 吕不韦心情舒畅,不时含笑与身边的文臣们谈笑,脸上浮现的笑容,堆满了褶子,让秦王政看了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方解心中之气。 对项真蛮有好感的李斯,心里头开始有些转变了,觉得此人不值得自己结交,太过儿戏,性子不稳,冲动不思量。 总之看台上的人,千姿百态,各种神情,想法都被这场比试纠缠起来,也让一些潜在矛盾逐渐给激发。 第二局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从第二个箭靶开始,吕锐就落后项真,不仅仅是落后就连准头也差了许多,项真逐渐进入状态,越来越好,反衬吕锐则是慌乱不已,第三个箭靶他又落后一个马身,射出的箭偏出更远。 二人第二局的较量,让观战台人经历高山到低谷的转变,吕不韦满脸的笑容在不过喘息之间就僵在脸上,那摸样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那些谄媚支持吕锐的文官们,开始脸上逐渐变为多云,大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快吕锐在马术上就落后。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射箭的具体情况,单纯从场面上来看就落后,怎么回事,休息一个时辰,二人就掉了个,很多人还以为跑在前面的是吕锐,落后的项真,心里还嘀咕项真马怎么被吕锐骑了。 秦王政原本阴沉的脸,开始解开了,看着跑马场上飞动的身影,眼光柔和了许多,也开了颜,对项真有些埋怨之情也逐渐消失,那个让他满是期望,勇武的项真又回来了。 那些军中老将、悍将、年轻的将军们,从漫不经心,到惊讶,在到惊愕,甚至看到项真的姿势后,那些将领们更是睁大了眼睛仔细观看,这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有什么,好奇心顿起,开始重视起来,想要了解清楚。 项真的身体随着飞奔起伏的马匹而摆动,他已经将自己完全适合进去,周围的一切对他毫无影响,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其他的他都不再理会,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标靶,每次的射击、上弦都是那样标准与快速,射出之后就不在管他,而是关注下一个目标。 吕锐已经胆颤心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开,拉开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他心里慌张不已,动作也开始变型了,过了第五个标靶的时候,他的马匹又疾奔变成快跑,没办法如果不这样他根本不敢两只手上弦,紧张与慌乱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体力的消耗使他不在想之前那样能够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身体可以利用平衡感在马背上保持谐振,在像之前那样狂奔的话,一放手自己肯定会从马背上掉落,那就不是输了的问题。 演马场战局的变换也影响到军营外观战的贵戚与家眷们,蒙娅满脸兴奋,小手都拍红了,笑的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在哪里显得如此耀眼。几个婢女也是又笑又跳的,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梨花带雨,燕姬则是稍微含蓄很多,但是从红彤彤的娇腼以及略微抖动的身躯中说明此时的她是如此的激动,自己的男人转败为胜,让二女为爱郎高兴。 当项真的马匹飞奔至观战台近地点的时候,吕锐还没有转过第一个拐弯,单纯从速度上吕锐比项真第一局输的更难看,现在剩下的就是准确度了,如果吕锐准确度较项真高的话,那么很可能这是一场平局,当然这平局是有水分的,战场上讲究效率和杀伤,敌人不会傻傻地等你准备好,让你射杀。 而且秦国实行的远程大面积火力覆盖与综合性杀伤,也就说秦军不追求单体杀伤效率,而是追求的单位时间的火力覆盖打击,也就是说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手中剪枝飞速的投射到地方阵营,不要讲究准头,以数量取胜,想想看,铺天盖地的弩箭,如暴雨般落下,任何国家的军队足以胆寒。 吕不韦脸色涨的紫红,显示他处于爆发的边缘,寄予厚望的侄子太过丢脸,第二局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身后的一位亲信文官有些清醒,好意的提醒道:“相国大人,令侄虽然落后,但此项比试不仅仅是速度,还有准确度,说不定令侄为了中靶而故意放慢速度呢。” 想想这位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吕不韦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对方。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文官们只不过是觉得落后,或是觉得吕锐的一种疑兵之计,可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就不这样看了。 离得远也就罢了,看不清楚项真动作,可如今项真已经就在观察台下方不远处战士技战术动作,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看不要紧,让他们心猛的一紧,发觉项真的射击技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竟然能在飞奔的马上双手操作,这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深藏不露,不可能很多人都看过他骑马的姿势,稍微懂马的人都知道,那根本就是菜鸟,初学者。 可就是这么一个初学者竟能比那些十余年的老人都敢在飞速奔跑的马匹上,双手操物,是技术熟练吗,显然不是,肯定是有蹊跷,有神秘的地方。 老将军王齿被这样情况惊讶的都准备站起来了,想想近六十岁的老将军,什么场面没经历过,都被项真的战术射箭动作搞得沉不住气。 老将军带着惊讶表情道:“这,这,怎么可能?” 司马梗也如同王齿将军般睁大了虎目,二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让秦军战斗力成倍提升的秘密。 杨瑞和早已不在担心,一怕蒙武的肩膀,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蒙兄,想必你早知道尔会如此表现吧,咦!奇怪,此人为何能双手操弩!蒙兄你可知。” 这会儿,蒙武早已乐开了花了,看着项真的表现,得意与赞许之色难掩其面:“这个,贤弟,到时便知!” 蒙武却卖了关子,心里那份得意劲儿就别提了,自己亲自选的女婿果真是有一手,哪怕知晓原因,也让他搞得心肝碰碰跳啊。 杨瑞和不干了,歪着身子就靠了过来:“好个,蒙兄,如此隐瞒,快!快点说,是何诀窍!” 任凭杨瑞和如何表现,如何无赖,甚至威胁蒙武就是不说,不时还逗乐杨瑞和,让我们杨上将军,气的面红耳赤,差点就要与蒙武开架,只不过顾忌大王在此罢了。 很快二人的比赛冲破了终点,第二局结束了,项真整整拉开吕锐起码八九个马身之多,那是绝对的优势。 在一干观战官员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结果出来了,项真二十靶全中靶心,吕锐二十靶十一中,九偏的成绩,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037章一战而下 037章一战而下 “好!好!项爱卿勇猛神武,寡人真没看错,果真乃神射也!王老将军,如何?”秦王接到侍中回报战果后,高兴的心花怒放,太给他长脸了,自己没看错人。 秦王政满脸兴奋之色看向右手边的老将军王齿得意的问道。 王齿也是被惊到了,半晌才回过神,躬身道:“恭喜大王,得此良将!” “哈哈!老将军说的不错,吾大秦又有一良将也!”秦王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在四处回荡。 “臣等恭喜大王!”一干文武百官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贺喜秦王政。 秦王欣喜之余,眼神恰好瞄到了吕不韦气的发白的老脸,心里又一股恶气发出的舒爽感,带着一丝故意恶心吕不韦的韵味道:“相国如何看呢?不过相国子侄表现也不错!” 吕不韦心里很堵,这是被大王赤果果地打脸,可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谁叫他之前让大王难堪。 无奈之下,只好躬身回道:“臣亦恭喜大王,项军侯的骑射的确精湛。”貌似有些不甘心,嘴硬道:“不过,大王比试尚有一局方可见分晓。” 这倒也是,目前为止两人再大比分上是一比一平,三局两胜,还差最后的直接马战对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吕锐还有机会。 项真突出的成绩,让所有人对其观感有所改变,不管是支持还是厌恶的,不得不承认这一局他赢得漂亮,展现出让人震惊的骑射水平。 一干军方的年轻将领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朝蒙毅恭喜,虽然蒙娅与项真的事情还没有公开,不过这些人各自都有自身信息来源,蒙娅与项真一同回城,第二日还主动去人家家里,再掺和着蒙恬的关系,联想蒙武的表现,稍微琢磨一下,便知这其中的缘由。 王齿、司马梗二位老将军,杨瑞和上将军以及王翦、恒绮等军方将领除了惊讶项真的骑射水平,更多的则是关心,他如何做到从一个骑术新手转变为骑射高手的,特别是有关疾驰的奔马上双手操物,这才是关键,只有掌握这其中奥妙,那么大秦便可以训练出千万个类似项真的射手,即使没有达到他一样水平,哪怕只有十分之二三,那必将一统江山。 项真可没心思想象又无数人都在为他牵动,很累,这是他现在的感觉,快速运动集中目标,对于经过特种训练的他来说不难,难就是骑马,以前都是机动车上,马背上是头一遭,哪怕他有马镫、马鞍等这样逆天的作弊器,依旧是很疲累。 斜斜地躺在休息案几后面,一口气猛灌大肚子水,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才喘过气来,来这个时代许久都没有这么累过,比之前后世执行任务之后还累。 项真恢复了几分力气,四下看了看,却没发现吕锐,估计这小子被扫了面子,躲起来了吧。 不一会儿,监察官王贲陪同秦王驾下的小宦官带着几名士卒来找项真,还未到跟前那黄门就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很,与第一局赛后宛若两人,尖着嗓子道:“奴婢,贺喜大人,恭喜大人,大王命小的送来好酒与食物,赏赐给军侯大人。” 对于这类型趋炎附势之徒,项真打心里厌恶,不过毕竟是秦王政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好打起精神道:“这是吾应该做的,多谢大王后赏。” 那王贲也是满脸笑容,略带崇敬之色,上来道:“大人神射,末将今日开了眼界。” 项真拱手道:“王将军谬赞了,微末之技罢了。” “军侯谦虚了!二十靶二十中,唯我大秦神射王养由基将军由此技艺。”王贲赞道。 王贲口中养由基,也就是后世小学作文中著名的卖油郎,后成为将军战国时代的神射手,一手箭法出神入化,乃是传说中人物了。 小黄门传达完大王诏令后,拿着项真趁人不注意递给几枚大钱,满心欢喜地带着随从走了。 项真让王贲陪同自己喝酒吃点东西,不过王贲倒也不忘自己的职责,连番推辞,随后就率领士卒们,前往他处,估计是看看吕锐的情况如何。 项真无暇估计吕锐的情况,此刻赶紧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是上策,待会儿还须一场马上战斗才能取得胜利,对于马上对战项真可没有把握,毕竟他来自后世,熟悉的是热兵器时代的战斗技能,冷兵器的马战技法,从未经历过,何况自己才刚学会骑马不过十余天,虽然自己拥有作弊器,可没有那么逆天,又不是枪械对战,而是马上长矛、剑戟之类的战斗,这吕锐自小生活在这个时代,身手也不差,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王贲又带着士卒们过来了,不过这次带来的是护具与木枪,护具是用一种特殊的藤条所作,具有很好的防护作用,就连头部都防护到了,由于大王有令不可伤人所以对战二人都要穿着护具,那兵器自然就只能是木头所做,而且枪头是钝的,上面还抱着布匹,沾着白灰,用来作为凭证。 项真在士卒的帮助下,麻利地穿好护具,正准备翻身上马,王贲叫住了他:“军侯,旗开得胜!” 看着王贲真诚而又艳羡的神情,项真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个头,看起来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军方人士的认同,自古以来都是英雄惜英雄,王贲也是员猛将,又有很年轻,见项真如此勇武,不自然地有了好感,军人的好感。 翻身上马,接过旁边士卒们端着的木枪,只手提着,一手拽住缰绳,一勒马头,马匹灵巧的转过身,双腿狠狠地夹了马腹,马匹吃痛,长叫一声,四蹄飞跃,急速奔驰而去。 项真操纵的马匹以一阵子小跑进入演马场中央的位置,他的对面吕锐同样的装束,手持却是一把木制的长戈,这是战国时代的标准兵器,是一种曲头兵器,横刃,用青铜或铁制成,装有长柄。 这种兵器项真只是在博物馆见过,据说可以再战场上直接割去头颅,一般都是战车兵使用,后来经过改制,增加了尖利的矛头,亦可通过方阵直接进行刺杀攻击,而后又将可以在圆型战阵中转圈横切,算的上是一个比较古怪的兵器,不过解说员说过,秦朝一统后就废除了,自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被长枪或者矛所替代。 吕锐也策马缓步走到项真对面约一百五十余步的地方站立,双方都平端着自身的兵器,项真右手持枪,紧紧地夹在腋下,左手操持着缰绳。 吕锐是左手持戈,样子与项真仿若,二人就这么骑着马面对面站着,只待那迅若雷霆的攻击发起一刻。静谧,没有一点声音,眼神中投射一股决战的意味,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石破天惊的碰撞即将发生,也许就在那一刻之间,一个人倒下,另一人成就非凡。 军营内外两座观战台上的观察,无论是秦王、高官贵戚,还是平头百姓,此刻都鸦雀无声,双目紧紧盯着场中二人,气氛紧张的令人有些窒息,蒙娅与燕姬二女两手紧紧握在一起,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的爱郎祈祷,祈祷能够胜出。 数以千计目光投射到场上的二人,他们在静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动了,缓慢地,两匹缓慢地开始朝前移动,先是小碎步,然后加快,一点点加快,逐渐的速度提起来了,很快众人的眼中只看到两团急速靠拢的黑色与红色,马蹄狂奔传来哒哒的声,声声击中每个人的心脏,好似与自己的心脏跳动混合一起,让人那样的激动与紧张。 相关与不相干的人,都绷着了自己的身子,目不转睛,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精彩的地方。 近了,近了,碰撞,“噹”“噹”两声,“嘭”的大声传来,然后只见两团烟尘中飞出一人,从马背上跌落下了,在地上滚动两下,不动了。 “啊!”全场一声呼喝,目前还不知道是谁被打下马背,但是有些人已经禁不住好奇之心,纷纷站立起来,焦急地看着场中央。 说了这么多,其实碰撞也就是眨眼之间,胜负立分,随即二马分开,一马骑士狂奔去十数步,便勒主马匹,调转马身,反转回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另外一匹马,在没有骑士的操控下,狂奔而去,自有场上负责监管的士卒前去搜罗。 “好!英武,厉害!!”军营外的平头百姓们,率先欢呼起来,随后场内的士卒禁军、武将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此刻烟尘随风散去,露出胜出骑士的真容来,枣红色的骏马,不用问军营内外两座看台上的观战人士,知道赢着是谁! 038章风波又起 038章风波又起 “传大王诏令,宣军侯项真觐见!” 小黄门尖利的声音在比试休憩区内回荡,一干禁军武士们的艳羡的目光中,项真跟随着宣旨的宦官前往主观战台。 经过半个时辰的休息,项真脱掉了厚重的护具与铠甲,换上一袭月白色的常服,步履从容,神情淡定的面见秦王政。 在文武百官近百双各色的目光注视下,项真没有丝毫取得胜利的狂喜与嚣张,依旧是那样的平淡风情,项真如此平稳神情,让一些老臣们纷纷点头赞许,此子性情平和,淡泊厚实,没有一般人的狂傲与浅薄,是个人才。 武将们都是一脸的笑容,看着缓缓前行的项真,他们庆幸大秦又多了一位跃马杀敌的猛将,而且很多武将都跃跃欲试,想要搞清楚项真赢取比试胜利的奥秘。 吕不韦眼神阴冷地看着项真,平淡神色的项真在他的眼里,却感觉有点显摆,被人吃果果的打脸,让心高气傲的他很难堪,如何忍受,对于大王想夺权的不忿,全部转移到项真身上,总觉得眼前之人正是让大王脱离自己控制的罪魁祸首,恨不能立马将他下了大狱。 支持吕不韦的多数文臣,望向项真的目光也多是愤恨、不屑与嫉妒,一句话复杂的很。 “臣,叩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项真沉声施礼道。 “哈哈,项爱卿免礼!平身!”秦王政的心情特别好,项真给他大涨颜面,让他在群臣面前,特别是相国吕不韦面前得了面子,比什么都还要好。 “谢大王!”项真闻声起身,然后就这么略微恭敬地站在中央。 “王老将军!”秦王政转过头来朝王齿叫道。 “臣在”王齿跪坐在席上面,抱拳躬身道。 “今咸阳城卫军统领暂缺,寡人见项爱卿武技精湛,骑术了得,乃不可多得之将才,可否胜任统领之职!”秦王政笑呵呵地问道。 王齿又是一礼道:“大王所言极是,就其武技、骑术来讲,当可胜任统领之职。” 王齿老江湖了,没把话说死,这小子在朝廷上是个不倒翁,资历很老,善于明哲保身,刚才一番话既肯定了秦王政的说法,又不得罪吕不韦,可谓是老奸巨猾。 “那司马老将军,尔又如何看呢?”秦王政转儿又问司马梗。 这司马梗如同他名字般,是耿直的人,军人性子,哪怕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依旧不改那份直率,当下就躬身道:“臣恭贺大王,项军侯可胜任城卫军之职。” 秦王问完司马梗后,颇为意气风发地道:“诏,今军侯项真勇猛多谋,善骑射,多才足智,特授咸阳城卫军统领之职。”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职位,项真心里平静,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要努力在脸上表现一下兴奋激动之色。 正当项真要施礼谢恩的时候,吕不韦站了起来。 他冷声道:“大王,不妥!” 一句话,让项真的动作停滞,也让秦王政的笑脸僵在了脸上,虎目中闪过一丝怒色,秦王政暗暗地握紧了一下拳头,又是你,左相国,名义上的仲父,老是反对自己的诏令,让自己难堪。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一下将焦点注视在秦王政与吕不韦身上,这对君臣又开始耗上了。 停了半晌,秦王政怒极而笑:“好!左相国大人,可有异议?” 气急之下,连平常的仲父称呼都不用,直接称呼相国大人,想必提醒吕不韦你只是左相国,大秦还有秦王,还有右相国。 吕不韦知道自己与秦王已经势同水火,但是十多年的长期执政,让他信心膨胀,认为整个大秦离开他就不能转动,而且满朝多数文武都是自己提拔的亲信,肯定站在自己这边,因此他觉得自己可以不怕。 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如果不改观,不让朝政回到自己能够掌握的局面,那么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罢官,养老,对于他这样权力欲嫉妒旺盛的人来说,比杀了他都还难受,他必须要反击,现在秦王政越来越不尊重他的意见了,很多事情都是自作主张,上次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吕不韦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硬地道:“臣以为项军侯不适合担任城卫军统领。” “为何?”秦王政咬着牙齿,声音冰冷至极,目光死死地看着案几后的吕不韦,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很愤怒了。 “城卫军统领乃护卫大秦咸阳国都,位小而权重,秦法规定非大秦王室贵戚子弟不可兼任,岂可因军侯些末微功,轻易授之。”吕不韦侃侃而谈,丝毫不惧秦王政投射出来那杀人的目光。 项真很尴尬地站在场中央,本来简单的事情,被这老小子打断,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光人一个杵在哪儿,心里面恨透吕不韦,老子是偷你老婆了,还是上了你女儿,处处和老子作对,等老子有权了,会给你好看的,他只能恨恨地想。 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虽然他获得秦王政青睐,又得到蒙武的信任,很快成为蒙家的女婿,但是总体实力来说,与吕不韦碰撞,那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人家吕不韦在大秦十余年,两代秦王都是他扶持的,亲信遍布朝野上下,文臣武将大多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哪怕即使他让大王难堪,大王都不敢轻易罢官,必须要确凿的证据才行,他一个小小军侯,干掉他,人家还不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秦王政被吕不韦一番振振有词给噎住了,还别说,人家吕不韦占据道理啊,大秦以法治国,严刑苛法乃是根本,即便是大王亦不能变更,否则就破坏了秦国立命的基础。 可他又不甘心,此事原本是项真与吕锐私人比斗,被自己提高为朝堂荐才,如今项真赢了,如果不兑现自己的事前说的话,那么他将失信于项真,更会让大秦子民嘲笑他的无能和大话。 秦王政脸色涨的紫红,额头上青筋尽露,双拳紧握,恨不能就此上前打死这个老不死的,可愤怒归愤怒,仅存的理性让他不得不投鼠忌器,想要保持大王的尊严与权力,必须要另寻它法,符合秦律,否则自己将会陷入绝境。 吕不韦的脸色没有丝毫表情,不过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看出秦王政的窘境,知晓自己占据了理字,如果在别国说不定一声令下,自己肯定会被大王拿下,甚至还会处死,但是这是在秦国,一切以秦律为大,即使秦王想要治罪,非证据不可也。 就像嫪毐这样的叛乱奸贼,秦王都未敢下令当场格杀,还需要经过廷尉的审核确认了,才治于凌迟处死,何况一国之相呢。 项真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秦王政,看他满脸汗,着急之色溢于言表,知晓又黄了这事,无奈地叹口气,准备禀告大王,推辞授官。 正当焦灼的时候,那位老好人芈权又出声了,不紧不慢地道:“禀大王,臣有事启奏。” 一句话解了大王围,也让吕不韦送了一口气,虽然占了上风,如果继续僵持,那他也不好收场,在坐的所有官员也都松了一口气,适才一些胆小的都把心到了嗓子眼上了。 项真长吁一口气,放松了身子,还好自己不需要辞官了。 秦王政舒缓了一下子的精神,故作镇静道:“右相国请讲!” 芈权站起身来,一副后世员外的摸样,沉声道:“禀大王,臣以为城卫军统领可由王齿老将军之子王麟将军担任,项军侯为副统领,不知可否!” 这个好,这个策略即解决了统领的问题,又让大王没有食言,达到事前授官于胜者的目的,可真是一举双得。 很多官员切切私语,认为老相国芈权还真是老成谋国之人啊。 很快就有文臣武将们纷纷出言赞同,王齿因为避嫌,只好不动声色。 秦王政见自己有台阶下,便下令道:“准右相国之言,传诏,授王麟为城卫军统领,项真为副统领。”末了还故意朝吕不韦问道:“左相国,以为如何?” 吕不韦拱了拱手,没什么表情,道:“臣无议!” 项真,这时才谢恩。 039章怒欲罢相 039章罢相之议 (昨日临时有事,今日补偿三更,求票,求收藏) 临近六月,天气大热,阳光犹如炙热的火炉烧烤者三秦大地,每次呼吸都觉得燥热无比。 渭水河畔,秦王行宫。 梓潼宫内卫郢殿却仿若“三九寒冬”,冰冷异常,空气中彷佛凝滴成水,殿外的小黄门们个个都战战兢兢,脸色苍白,惊恐万分,宽大的袍服下是簌簌发抖的身躯。 唯有那面色神情始终如一的郎中们,挺拔站立在四周围,护卫宫殿的安全,黑色盔甲白羽,衬托威武雄壮,剽悍的身躯,凸显狠辣的血色之气。 偶尔侧听,便依稀耳闻到卫郢殿内秦王愤怒咆哮的声音:“老匹夫,老匹夫,气死寡人也,三番五次,让寡人难堪,到底他是大秦国主,还是寡人是大秦国主。” 殿内大厅内,站立着武将数人,乃大秦军中柱石,项真也在其中,不过此刻大家伙儿都拼住呼吸,闭眼低垂,不敢稍有异动,大王如今在气头上。 原来,比试结束后,吕不韦的一番阻挠,惹恼了大王,若不是昌平君芈权的中和,一场君相直接冲突即刻爆发,还好秦王政脑子并没有烧坏,最后关头忍住了。 可这恶气却尚未完全泄出,返回行宫,当着军中众将,罕见的不顾面子,发起火来了。想想也是,秦王政作为一国之君,早已想独揽大权,可偏偏遇到这么个权相,而且是号称仲父的权相,三番五次阻挠他的诏令,怎么不令他大怒呢。 “寡人要罢相,让这老匹夫知晓,吾大秦,寡人乃一国之君也。”暴怒的秦王,犹如一头狂暴的狮子,面色狰狞,双目仿若择人而噬般,看着底下恭敬的众将们。 不过即使秦王如此愤怒,但他刚才的话,让众将们纷纷一禀,心中暗道不好,大王气昏了头,如今这时候可不是罢相的最好时机。 加上吕不韦在王齿、司马梗为首的将军们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就连蒙武对吕不韦都没什么恶感,哪怕他两次阻挡项真的封官加爵。 当年若不是吕不韦相保,他的父亲蒙骜肯定会被问罪处斩,蒙氏一族也不可能有如此的风光。 军人嘛,肯定是服那些懂军事,会打仗的文臣高官,而吕不韦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异人病死后,嬴政登位,吕不韦独揽朝政,于秦王政5年和6年下令攻打韩、魏二国,并亲自坐镇潼关指挥,夺去了大片土地,建立东郡,切断了魏、赵地面上的联系,并对韩、魏二国构成了半包围形势。 由于东郡截断了“山东纵联之腰”,所以,东方五国韩、赵、魏、燕、楚于秦王政8年进行合纵连兵伐秦,这是大秦又一次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五国军队合计八十余万,气势汹汹来袭,吕不韦力排众议,启用王齿将军为帅,摔秦军十五万迎敌,王齿老将军不负众望,很快就击破了五国合纵之兵。 东方诸侯的最后一次“合纵”伐秦,无功而返,自此,再也没有五国合纵了,直到秦国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吕不韦的这些能力和功绩,让军方对他的支持力度很大的,正因为他自身的本事所在,朝中无论文武都对他颇为服气与尊重,才有吕不韦独揽朝政的底气所在。 王齿见秦王昏了头,说出了罢相的狠话,这要传出去,秦国朝廷政治内乱就开始了,危险的很,于是站出来劝阻:“禀大王,不可!” 秦王政正在气头上,没想到又有人反对自己,心中的愤怒更加一层,双目怒火冲天地盯着王齿,大有一番这次你如果不说出个子午卯丑来,决不罢休的样子,咬着后牙槽道:“王老将军,为何?” 王齿无视秦王政的目光,躬身道:“大王,左相国对吾大秦有功,身立两代大王,功不可没,朝中大臣颇为信服,而如今臣闻东方五国有复合纵之势,为大秦安危,不可内乱也,故,罢相不可。” 这一番话说出来,道理讲的很清楚,毕竟是老将军,见过风雨,不仅说了内部的事情,暗示不可轻易妄动,也点出了如今大秦面临局势。 一句话,你嬴政不想做昏君,不想让大秦陷入危险境地的话,就不要提罢相事情,老老实实搞好君相关系,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项真心中竖起了大拇指,暗忖不愧是老狐狸啊,三两句话就击中要害,这一盆冷水绝对让秦王政清醒过来。 当然,虽然王齿将军话有道理,秦王政也听进去了,可他在气头上,心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秦王政气鼓鼓地看着底下那些支持王齿的众将们,他不是昏君,也不是不懂这些个道理,除了三番两次阻扰自己封赏项真以外,其实还有别的事情让他愤怒的。 “嘭”从御案上甩出一卷竹简来,秦王政没好气地道:“尔等细阅!” 王齿连忙从地上捡起竹简,摊开仔细阅读起来,身旁的司马梗和蒙武也都伸长脖子瞧着上面的内容。估计竹简上们字数不多,不过三人看得很快,看完后也没啥表情,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就传给王翦、蒙恬、恒錡、王麟、项真等人翻阅。 原来这是一份供词,是谁的呢,是已经被处决了的长信侯嫪毐的供词,供词上写着:“先王故,大王日长,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啖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 不韦又阴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人当避时,徙宫居雍……” 项真一看,我靠,这嫪毐竟然是吕不韦进献给太后,其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太后与内宫,方便他掌控朝政吧,这吕不韦还当真是个人物,将商场那一套玩的滚瓜烂熟的,真佩服啊。 项真作为后世特工,也懂得审讯工作,知晓这犯人对象有些话也不能完全当真,特别类似于嫪毐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这叛乱都敢干,临到死了,估计也打算害害人,让大秦内乱吧,可能嫪毐死的时候,也许得意的想: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不过,从目前来看,吕不韦比嫪毐强多了,这死是不可能了,罢相也没行,但是这离心的种子在秦王政心底已经埋下了,就等着生根发芽的时候。 秦王政此刻心中之气也消了许多,但是他依然还是想要罢相,带着丝丝恨意道:“王老将军,寡人可有错,凭籍于此,当可罢相。” 王齿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拱手朝嬴政道:“左相国辅佐先王,教导大王,乃大王亲封仲父,有大功于国,岂因嫪毐供词,一面之语,就治于醉,于国于法皆不可也。” “你!…..”一番话让秦王政词穷,手指着王齿,半天不言语,脸上神情数变,最后无奈一甩袖袍,气呼呼地,一屁股就坐在案几后御榻上。 040章宫内骑试 040章宫内骑试 大殿内,众人见秦王政不在提起罢相之事,几位老将军也长吁一口气,这君相之争历来都是会动摇国本,若君王一意孤行,还真不好办。 不过想让秦王政立刻承认错误,收回言论,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好在王齿、司马梗这二位老将军也是久立朝堂之人,事情化小了,也就不在继续追究,便立刻转移话题。 司马梗道:“禀大王,今日召集臣等,可否有要事相商?” 一句话,提醒了秦王政。 秦王政正了正衣冠,舒缓了自己的脾气,端坐在案几前,沉声道:“司马爱卿,寡人召集各位前来,正有要事,今日,军候项真比试获胜,想必尔等与寡人一样,想要弄清楚,项爱卿如何,短时间内提高骑术,赢的比试的。” 王齿赶紧上前道:“禀大王,老臣亦想知道。” 一旁的杨瑞和、王翦、王麟、恒錡、王贲等众将们,都带着期盼之色,全场也只有蒙武、蒙恬父子俩晓得事情内幕,二人都是很高兴,自家姑爷有这种神奇本领,他们也很自豪。 项真神奇般的从一个不会骑术到骑术精绝,时间只有短短十余天,其中肯定另有奥妙玄机,这些都是大秦军事大才,那个不晓得,如果掌握了这里面的诀窍,对于大秦军力肯定是个巨大的提升。 秦王政见底下这些重将们,露出好奇之色,自己也很想知道,于是问道:“项爱卿,尔看,如今众爱卿们,都想弄清楚,还请尔详说清楚。” 项真躬身施礼道:“臣遵旨,臣能够短短十余天时间内,精通骑射,比试获胜,全靠臣自制的三样器物。” “哦,是何等器物,如此神奇,爱卿速速道来。”项真话语,调动了秦王政的好奇心,身子微微往前倾,神色颇为惊异。 殿内的将军们也都望向项真,个个都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什么。 “臣之所以能获胜,乃马镫、马鞍、马掌之功也。”项真说出了答案。 杨瑞和与蒙武关系好,虽然儒雅,但是性子也是急,未等大王询问,自个儿就急急地问道:“项军候,马镫、马鞍、马掌是何物,可否展示。” 项真侧过身给杨瑞和施礼道:“上将军,稍安勿躁,此三样器物,吾已带来,还请大王与各位将军移步殿外,吾详细说之。” 秦王政立即起身,大手一挥道:“好!寡人就与卿等一同观看。” 说罢下了御案,径自走出殿外,众将等一并跟随出了殿门。 殿外的空地上,左边的长廊下,系者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是项真比试所有之马,马匹周围有几名郎中卫士守护。 见到秦王政等人来到,卫士们恭敬的施礼,大王让他人离开,一干等人就开始围着马匹上下瞧着。 走近马匹,秦王政等人这才看清楚,项真的马背上却有与大秦军骑不同之物,此物仿似楼船,两头高高翘起,中间低矮平坦,下面覆盖着帛毯,两侧各自掉挂着一根粗长的皮绳,皮绳两端系者铁制的三角型宽框,马腹下则用约两指宽的皮带紧扣着。 看到马背上的装饰,那些军中悍将们,俱都明白,此物想必项真所说的马鞍了,两侧吊挂之物也就是马镫了。 包括秦王政在内,今天这些都是大秦名将,军事天才,一看就知道这两样物事的作用,特别是对于骑士会产生多大的作用,明白了这些,个个脸上浮现了激动的神色。 不过,项真还是主动上前,详细介绍了这马鞍与马镫的功效:“禀大王,马背之物便是马鞍,此物比如今各国使用的马背覆毯舒服,形状两头上翘,一来便于依靠背部,骑着舒服,而来加固骑士在马背上,防止因马跳动而滑落。 马鞍下面垫有帛毯,便是防止马背与马鞍之间摩擦,弄伤马背,这是马镫,用于上下马以及骑马之时在马背上固定住,这样骑士可以双手操物,若训练得法,还可马背对战。” 经过项真的详细介绍,各位众将这才明了,为何项真能够在奔跑的马上,安坐无恙,原来这些器物具备如此功效啊,特别是马镫,能够防止掉落,能让双手可以操作,那岂不是如今骑军,就可能成为真正的骑军啊。 有新鲜东西,大家都喜欢抢着玩,哪怕你是年过半百的老将军,还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大王,听闻项真之语,面上都是跃跃欲试。 还是项真机灵,看到众人如此,上前一步道:“此物,非自身体会,不可知其中奥妙,请大王试马。” 秦王政心中高兴,这项真说道自己心坎里了,当下哈哈大笑道:“好,好,寡人试马,众爱卿等等,稍后一并骑试。” 说完,就要上马,项真赶紧给秦王政详细说道上马注意事项,秦王政也是英武过人,自小好马,骑术也是精湛的很,很快就知晓如何一人之力上马。 项真略微扶一下,秦王政赶紧利落的翻身上马,手持缰绳,脚踏马镫,坐在从未坐过的马鞍上,秦王政心情舒畅,扭动了身子,在马背上高声道:“不错,不错,项军候操制的马鞍,果真比之前的马背垫毯舒适多了,脚踏在马镫上,也感觉是脚踏实地,有借力的感觉,哈哈,好!寡人去也!” 说着,一勒缰绳,调转马身,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吃痛,长嘶一声,飞奔而去,只留下秦王政高声大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 王齿眯着眼望着秦王远去的背影,感慨道:“此子入我大秦,乃大秦之福啊!他日必可成大秦柱石。” 身旁的司马梗,也是点头,豪气地道:“老将军说的极是,此等器具,助我大秦军力更加强盛,一统六国有期,吾等幸之。” 这边的杨瑞和咧嘴大笑,一拳打在蒙武的肩上:“好家伙,吾就觉得你蒙兄为何有把握,原来你早知道军候有此神秘之物,还不愿告诉吾,白让吾担心,不过,吾恭贺蒙兄得此佳婿也。” 蒙武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哈哈笑道:“不是吾不说,乃吾婿不让,说是给大王一个惊喜,哈哈。” 杨瑞和闻言,手指着蒙武,也附声笑道:“你啊,你!!!” 王麟、恒錡、蒙恬、王翦、王贲等都围在项真身边,脸上都是佩服之色,王麟道:“军候大才,吾佩服之。” 项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围着自己,赶紧拱手道:“王统领,谬赞了,以后还请王统领多有指教。” “不敢!”王麟也是厚道人,继承其父淡泊的性子。 王翦不善言辞,但是很懂的人心,他虽是秦王政的师傅,但从不依此倨傲,为人谦虚低调,这一次也是很激动,毕竟都是大秦的军将,他和蒙恬关系,就悄悄地对蒙恬说道:“依吾看,军候此人必当为大秦栋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蒙恬骄傲地看着妹婿,听闻王翦的话,回道:“王翦兄,吾也是如此认为,当日与之并肩护卫蕲年宫,吾未尝想之,其除却武艺精湛外,还如此博才。” 其他的几位小将们,也都是在一旁窃窃私语,谈论着项真今日展现的东西,给他们震撼心可大了。 说话间,秦王政策马飞奔而回,一路上到显得意气风发,之前的恼怒早已九霄云外,分外兴奋。 到了跟前,右腿一偏,跃下马背,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可见秦王政的马术精湛的很。 下了马,大家伙儿上前施礼道:“见过大王。” 秦王政高兴,心情好,微笑道:“不错,寡人试了一下确实舒服很多,策马飞奔也很容易,寡人想来这新进之人,学习骑术今后就不难也。来来,王老将军、司马将军,尔等也试试。” 于是在众人羡慕、期盼的眼光下,王齿、司马梗等几位将军,按照资历大小,一一骑试了项真的马匹。回来后都是伸出大拇指纷纷夸赞,今日骑试让他们过足了瘾。 不过众人都见识过马镫和马鞍,但不晓得马掌是何物,待众人尝试完毕后,秦王政询问起来。 项真牵着马,抬起马腿,翻开马蹄,指着马蹄上钉着马蹄铁到这就是马掌,主要是护卫马蹄的安全,防止马匹在野外奔跑时弄伤。 这么一解释,大家伙儿都知道此物的好处,在没有马掌的时代,马匹的损害是非常严重的,基本上达到了50%的损害率,所以战国时代的马匹大多都属于一次性物品,为什么战国骑兵不行,而已战车为主的,这也是原因之一。 秦国还算好,紧靠着河套地区,这里盛产马匹,而且秦国处于西方,获得西域良马容易,其他东方六国就难了,除却燕国处于北方地区,临近蒙古草原,也容易的获得马匹外,其余东方五国就很难了有良马,国内都有严苛的法令,除非贵族,一般富贵之人只能用牛拉车。 魏国就是以名将吴起编练的步卒而闻名于世,赵国胡服骑射,是在于它临近长城一带,又因名将多,对战匈奴处于胜势,相对能够缴获不少马匹,不过每次大战之后马匹损耗严重,因此战马的需求在这个时代非常大,各位养马的商人那都是大王的座上宾。 如今,项真献出的马掌,很好解决了马蹄受伤,马匹损耗的问题,这就降低了大战之后国家物资的损失,提升了国力,更加增强了秦军的战斗力,这一增一减,能不让这些沙场老将们惊呼呢。 041章详议骑射 041章详议新军 众将骑试完马匹,个个都兴高采烈,即使回到了殿内,众将们相互间还围拢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如何在大秦全军中推广马鞍、马镫、马掌等器具。 而项真却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先前只是在项真介绍之下了解这些东西功能,只有当他们自身用过后,方才知道这些器具是如何的了不起。 项真心里暗自得意,那是当然,马鞍、马镫等可都是划时代的装备,成就了骑兵乃冷兵器之王的美誉,如今自己提前上百年拿出来,代差就能震慑全场,何况他知道自己还有更为震撼人心的计划,尚未抛出。 “咳!”一声咳嗽,秦王政打断了自己这群将军的讨论,他也是满脸兴奋道:“众位爱卿,如今吾等已经见识了,项爱卿所献的器具,如何装具吾大秦军队,还请爱卿们畅所欲言。” 大王有令,众将才意识到这是在朝堂宫殿内,个个收敛起来,以免失了礼数。 “臣以为,当令项副统领兼领中尉署武库令之职,负责监造马鞍、马镫等之物。”王齿老将军作为硕果仅存的两位大将军,是军方之首,所以他率先发言。 “臣以为不可,项副统领应领一骑兵,教授骑射之术,乃战场杀敌之阵也。”司马梗有反对意见,认为项真的骑射乃很好的战阵之法,应该作为大将用在战场上。 杨瑞和却道:“禀大王,项副统领应调拨虎贲军,随吾征伐魏国。” 原来为了破坏东方五国合纵的阴谋,待平定嫪毐内乱后,秦王政与文武百官们商议过,由上将军杨瑞和率军十万,进攻魏国,提前破坏五国合纵。杨瑞和见项真如何此勇猛,怎可浪费这么好机会,刚好他还缺一名俾将军,所以出言相邀。 王翦却有不同的意思,他赞同司马梗的意见,出声道:“大王,臣附和司马大将军之意,项副统领乃帅才也,其所制马镫、马鞍、马掌于吾大秦骑军有利,当可推广之,今日项副统领之骑射,吾等乃见,可谓绵而不绝,迅捷无比,又可马上射击,吾以为,当以项副统领独领一军,练之,俱习其技,乃他日战阵中,有奇兵之功效。” 王翦敏锐地感觉到骑射带来的技战术变革,只不过还处于朦胧之间,尚未摸透,即使这样,也让项真佩服,果真古人不可欺,当窗户纸捅破之后,这些战国时代的牛人们,立刻就会能想到它的应用之处,且发扬光大。 秦王政觉得几位将领说的都对都有道理,委实难以决断,瞅了一眼四周,发现上将军蒙武却没有说话,心中一动,问道:“蒙爱卿,为何默声?” 秦王政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转向蒙武,看看这位左上将军有何建议,蒙武上前一步,躬身道:“禀大王,微臣以为,马镫、马鞍等器具皆由项副统领创制,何不由他解说器具的应用呢?” 一句话,提醒了各位,是这东西是人家创制的,应该最能熟知这器具今后的用途。 秦王政点了点头:“蒙爱卿,所说极是,项爱卿你乃何意?” 项真心中暗喜,现在这个机会就是自己表现的好时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又让蒙武不预先告知,就是要给秦王和秦国军方人士一个惊喜,一个可以全面阐述自己掌握的后世蒙古骑射战术的机会,如今机会在前,自己肯定要好好把握。 项真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心情,躬身道:“禀大王,马镫、马鞍、马掌乃微臣所制,对其使用之心得,臣略有所感,今日奏请大王,还望各位将军指点。” “哦,项爱卿有何心得,速速道来,寡人与众位将军,洗耳恭听!”秦王政好奇的问道。 “大王,各位将军,吾等所知的骑兵弓都比较短、软,因为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开弓不易。故吾大秦骑军,均为持弩,操弩易而射之。 但是弩虽易但是射程短,需要近距离才能有杀伤力,可骑军冲锋,数息之间便短兵相接,尚未射出几轮,就需要贴身肉搏,所以不能成为战场主力。 可用弓箭,就涉及了马背上如何借力的问题,骑兵如何能开强弓?那就是要依靠长期的训练和强壮的身体来实现。” 几句话,项真点出了当前战国各国骑兵的缺点,在座的都是熟知军事之人,稍微点拨即可知晓,项真的侃侃而谈,听的众人则是各自点头赞许。 此刻的项真,满脸自信,彷佛一切都在掌握中,无论是高坐在御案前的秦王政,还是殿内其他侧耳倾听的将军们,都被他的声音吸引,目光也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 项真微微一笑,继续阐述道:“其实马背上射箭也不难,弯弓搭箭,手一松,就放出去了。但是难点在于要每箭都要射中百步以外的目标。如何提高弓箭这类动能杀伤性武器的射击精度?最基本的前提是保证射击平台的稳定性。不是这箭支能射多远,也不是这弓有多硬,而是射手自身的稳定,不摇晃,讲究的是快速移动过程中的命中率。” “何谓动能,平台又是何意?”司马梗反应很快,他挺清楚项真话语中的后世时代的名词。 这话让项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我靠,不自然的带出后世的词语,这话如何说呢,项真支吾解释道:“这动能,就是那个射箭的时候,箭支射出去的力量,平台就是,就是那个马背平坦的意思。” 用战国时代能懂的语言,解释后世专业名词,让项真急的满脑子的汗,可真为难,要注意了。 “项副统领的意思,就是因为马鞍和马镫的出现,让骑军在射箭过程更为稳定,箭支也更为准确是吧?”王翦略有所思问道。 项真点头:“正是。” “何为命中率?”秦王政又问了一个问道。 项真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毛汗,这都成了答记者问了。 “回大王,这命中率,就是说,射手射出十箭,有多少枝箭能够击中靶心的意思。”项真拱手回答道。 “项副统领,吾等刚才试过马镫和马鞍的功用,确如尔所说,可以提高稳定,吾等可推广之,那你如何将之很好利用,使之成为破敌利器。”王齿老将军说了他的疑问,因为刚才项真叙说的当前骑兵的劣势,新的器具出现解决了问题,那么相应的战术就要改变,现在王老将军询问正是如此。 项真想了想,怎么组织语言,尽量用这个时代的话,让他们明白自己所说的东西,不能带有后世的语言。 “对于新式骑军的训练、使用,战术等方面,臣略有心得,首先,在训练中,吾等骑手续日夜生活在马背上,与马同睡、同食,了解马匹习性,熟知马匹特点,达到马匹与人完美统一,经行严格训练,掌握骑术精绝的技能,以及马背上骑射的熟练。 其二,平时在前往征讨时候,除了每人至少配备3匹马作轮换外,每日的行走距离有相当严格的限制,以保证马匹有充足的体力进行冲刺. 第三,,在准备交锋前,在离敌人的部队大概在二十与三十里的时候,所有骑兵都必须下马,牵马步行前进,这样为马匹的最后冲刺节省体力.当到了离敌人的3箭之地时候,全体骑兵上马…….. 项真将自己后世所了解的蒙古骑射战术,现炒现卖拿来进行解释,反正后世肯定会认为自己是骑射第一人呢。 项真朗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大王与众将等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项真讲解,所有人都沉浸在项真描述的战术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当到达离敌人大概快有一箭之地的时候,正面面对敌人的骑兵一起向敌人射箭.依靠强弓箭支的射程,再加上马匹向前冲刺的速度,更加深射程和杀伤力….. 通常情况下,敌人受到忽如其来的猛烈迅猛的箭雨急袭,阵型都会大乱,以及前排的士兵都会大多倒下,从而对后排的士兵补上补位造成障碍.当在敌人还未整理好阵型,和后备的士兵补充前排损失的士兵的时候,蒙古的骑兵已经飞一般杀到面前……. 另外,我们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能,实施两翼包抄战术,此类战阵是正面稍微比两翼向后,正面先与敌接触了,两翼则缓入射程内.这样的战术尤其是能够以少胜多.当敌人比己方多出很多,甚至数倍的时候,即使前锋正面的骑兵在接触前已经给敌人巨大的杀伤了,和冲锋的时候,在敌人阵型混乱的情况,也能给敌人重大的杀伤.但如果敌人数量很多,在正面的射杀以及冲击后,还有数量的优势,就很容易形成混战,甚至包围冲进敌人阵型的前锋骑兵…….” 042章蔡泽献计 042章蔡泽献计 项真被赋予训练新军之责,由蒙毅、王贲协助打造新式骑军。返城后,与二女床笫大战,香艳无比。 黄昏时分,咸阳城已逐渐笼罩在黑暗中,点点灯火闪亮,袅袅炊烟升起,远处的天际中还有一丝残阳红晕,将西边的天空涂抹一层绯红。 咸阳城内,吕府。 大厅内,吕不韦正在堂上来回踱步,一脸的焦灼,旁边的案几后却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头戴长长的黑色冠冕,脸颊消瘦,颌下稀少的胡须略白,双目细长,细眼微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自顾自的饮酒品茗。 未几,管家吕福带着一位须发皆白,身背一个小箱子的老者来到了大厅,吕不韦见此人,立刻上前,焦急的询问:“曹御医,鋭儿如何?” 曹御医拱手道:“相国大人,无须着急,令侄只不过受了撞击之伤,并未伤及要害,也未有骨折,只需静养十数日即可痊愈。” 曹御医的话,让吕不韦放下心来,苦笑道:“让曹御医见笑了,本相有些失态。” “呵呵,相国大人,关心之切,下官明白。”曹御医捋着胡须笑道。 “吕福,去账房去万钱,赠予曹御医。”吕不韦吩咐管家吕福道。“顺便替我送送曹御医。” 说完朝曹御医拱手道:“曹御医见谅,本相家中出此祸事,不能亲送,还望海涵。” 曹御医有些荣宠若惊,当下赶忙躬身施礼道:“不敢,不敢,相国大人既然有要事,下官就此靠退!” 说罢缓步在吕福的陪同下出了大厅。 “唉……”吕不韦看着曹御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转身招呼案几后的那位中年人,厅门口就出现一位美妇人,身穿华贵的衣裳,双眼通红,一见吕不韦就哭泣道:“老爷,老爷,那位狠心之人,伤我鋭儿,还请老爷做主啊。” 吕不韦脸色阴沉,嘴角抽动了一下,叱道:“妇道人家,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来人,快扶夫人回房。” 那美妇却未害怕,手拿着绢丝不住地擦拭眼角,嘴里却念叨:“老爷,你干什么,咱家鋭儿受欺负,你不仅不管,还喝骂妾身,你,你……哎呀,我苦命的鋭儿啊。”说道后来就开始大声起来。 吕不韦烦躁至极,可这是自己的夫人又不好大声喝骂,只有好生相劝道:“夫人,夫人,老夫怎会不管呢,此处有外人,有何事咱们晚上细说可好!老夫定当为鋭儿讨个说法。” 吕夫人闻言不在嚎啕,抽泣问道:“此言当真!” 吕不韦巴不得赶紧让这夫人走,忙点头道:“老夫何时欺骗与你,好了,好了,来人扶夫人回房。” 当下两名美婢上前,扶着夫人出了大厅回屋去了,夫人一边走,还一边絮叨,吕不韦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让她赶紧回房。 见到自家夫人离去,吕不韦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转身子朝已经站立在一旁的那位中年书生道:“让蔡先生见笑了。” 此人名叫蔡泽,乃燕国计然派名士,是为吕不韦门下食客,因学问渊博颇受吕不韦看重,每逢大事,均与之相商,其略有智谋,所策之事也见成功,不过此人秉性偏狭,不为食客相容,不过蔡泽乃吕不韦坚定支持者。 蔡泽微笑道:“相国大人,乃关心则乱矣。” 吕不韦神色黯然道:“不可不乱啊,大王亲政以来,本相与大王多有冲突,大王逐渐年长,揽权之意明显。可自嫪毐叛乱平定,太后被打入冷宫,宫中大小事务,皆无法与之前掌控自如,今日因城卫军统领之职与大王有生间隙,可堪之忧!” 蔡泽好像一幅把握在手似得,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细眼转动道:“相国勿虑,学生可有一策助之。” “哦,蔡先生有何良策,不韦愿闻其详。”吕不韦不愧为商人出身,懂得圆滑,礼贤下士,为了表明他看重蔡泽,连自称从本相降到不韦,这让蔡泽颇为满意和自得。 “相国大人,听吾道来,大王平定嫪毐之乱,本因得人心,可后行事过于残暴,囊扑异母之弟,牵连乱杀者众,其中重者夷三族,轻者流放,迁蜀者四千余家,于百姓颤颤巍巍,惊惧不已,颇有微词,更甚者,囚禁生母于雍城地宫,岂是人子之为。 学生听闻民间已有人,高呼迎回太后,还大秦声誉,以免六国耻笑,相国大人可着人朝堂奏请,大王必定不肯,复又奏请,以大王之性,怒而杀之,定会招重臣反对,失人心也,到时相国大人振臂呼之,景从者众,大王失德之先,权势独揽于相国之身也。” 蔡泽将他的计策徐徐道来,说完洋洋得意,笑看着吕不韦,顺便还拿起案几上的香茗,故作潇洒的品尝。 吕不韦听了后,没有出声,双眉紧皱,低头沉思,来回地踱步,许久,像是下定决心,猛地抬头,双目精光闪过,沉声道:“好,本相就依先生之言,那就委托先生操弄此事,万事小心。” 二人商定之事后,正待畅饮一番,突然管家吕福密报宫内来信,说罢呈递给吕不韦。吕不韦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一番,脸色微怒,阴鹫的目光闪烁,鼻子微哼一声,顺手将信件交给蔡泽。 蔡泽接过一看,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果真,大王有罢相之心,看来,相国大人,吾等行事必须要快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负手道:“此事速办,不宜拖迟!” 蔡泽郑重地抱拳躬身道:“谢相国信任,学生定不负重托。” ********* 项真详细地介绍了他所说的骑射训练之法,战术之应用,战阵之创设。这给那些军中悍将们以更大的启发,纷纷建言献计,完善骑兵骑射之战法。 项真感叹,大秦军方人才众多,各个都是名将之才,他们只不过限于历史的局限性罢了,稍微撞开窗户纸,人家就可以举一反三,将其完善光大。 秦王政兴奋不已,今日之事让大秦又增添一员良将,使征伐六国,一统天下的期望更进一步。最后秦王政下诏,从虎贲军中调拨三千骑军,由项真负责统领,训练新式骑军,蒙毅、王贲从之,项真依旧兼任城卫军副统领,只不过今后重心在新式骑军上。 时光如箭,君臣畅所欲言,很快就忘却了时间,一转眼就是黄昏,秦王政下令散会,且在宫中用膳,并下旨今日之事保密,泄露者斩,夷三族。 项真第一次吃到王宫内的食物,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好的味道,倒也鲜美,至少是绿色食物,比之在外边吃的要好得多。 用过晚膳,早已是花灯初上,众将告退出宫,大家伙儿又是对项真一阵子恭喜,项真无奈只好一一微笑答谢,王齿、王麟父子,司马梗老将军,王翦父子等人均有自己家人马车前来迎接,寒暄几句便告辞。 项真还需要和王麟前往城卫军署交接官令,办理相关手续,就没有陪同蒙武父子等人一起回城。 043章二女伺夫 043章二女伺夫 项真在王麟的带领到了城卫署,办理上任手续,顺便在令丞的带领认识各级属官,熟知办公场地,与城卫军各级将官见面,领认了配属自己的城卫军亲兵一队三十余人。 办完这些差事,时间已经很晚,项真与王麟告别后,策马返回自己的府邸,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马蹄轰轰,回家的心思颇为迫切,一路上项真沉思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从参与评定嫪毐叛乱到赢取比试,获得在大秦有实权的官职,如今更是担任训练新式骑军的重任,这一幕幕的经历,放佛电影回看般在项真的脑海中重播,让他觉得有些身处梦中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又那么的不真实。 恍惚间,安身立命,休憩宁静的家中就在当前。 府邸外,管家夫姜打着灯笼,在几个下人陪伴下,正在大门口左右翘首盼望,不用说正是等待自家主人回府。 老远就见到一队铠甲分明,纪律森严的骑队走了过来,夫姜的眼神不错,很快就发现正是自己的主人,于是高声呼喝道:“将军回府了。” 立马迎了上来,项真偏身跳下马,朗声道:“夫姜辛苦了,这么晚还在等吾。” 夫姜赶紧吩咐御夫接过缰绳,恭敬地道:“这是小的应该的,如此之夜,将军忙碌,吾等应该守候。” 项真笑了笑,顺便问道:“燕姬可好,她用了晚饭么?” “回将军,夫人久等不到将军,已然用过晚膳,现在内院休憩。”夫姜配笑着回道。 项真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大门。 夫姜突又说道:“蒙小姐,亦在内宅。” 哦,这丫头也没回去啊,项真心里感动,随即又邪念往上涌,那岂不是今晚就可以来个三那啥呢,嘿嘿。 搓了搓手,加快了脚步进入大门。 夫姜赶紧安排下人,招呼好项真的亲兵卫队,还好这处宅邸够大,安顿三十几人到也不显得拥挤。 项真快步走入,穿过前院,走过前厅,跨过长廊,跃过后院花园,举目望去后院阁楼内隐见灯火透出。 后院内四周都是园林,寂静而清雅,当初项真搬进来时就甚是欢喜这处地方。 项真踏着碎石径,还未到后院月门,蝶儿、霜儿、惠儿、舒儿等四位俏婢一拥而出,跪在两旁,娇声齐道:“小婢向将军请安。” 项真一见惠儿、舒儿就知道蒙娅还在这里呆着,心里感谢这妮子对自己的情深意重,时时刻刻挂念自己,如今更是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还未过门,就常住自己的府邸。 项真今儿心情好,新授官职,又得到重用,自己的才能被大秦重臣看重,有了立足之地,心情舒畅,恰好双目看去,微微的灯光下,几位美婢都被衬托着花容月貌,顿生调戏之心,伸手在每人脸蛋各捏了一把,。 四婢善解人意,看他脸色高兴,本以爱慕公子,不恼他的无礼,却俏脸红云斜飞,脸带羞意垂下臻首,那摸样更让人怜爱。 项真过足手瘾,正当起步入屋内,蝶儿生得最为漂亮,年纪又是当中最大者,样子俏丽甜美,项真又宠着她,她不顾尊卑,凑到他耳边道:“公子今夜好艳福。” 项真心中一热,探手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才朝房内走去。 刚推开门,一团火热冲入怀里,娇体发颤,喜极痛泣,不是温柔甜美的燕姬还是谁人。因连番战斗的紧张,造就的情火烈焰般燃烧起来。 不用言语,灼热湿润的吻代替了一切,白昼间跌宕起伏的比试,让人心悸,只有见到爱人无恙,才能放松心神,只有担心,才知道对方的重要,燕姬主动地回应项真,让项真感到意外,但是久历风月的他,很快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疯狂,于是热烈地回应地爱抚着对方,狂暴地撕掉阻隔二人坦陈相对的衣物。 烛影摇红,二人以最炽烈的动作向对方表示出心中的爱恋,一对白色赤裸的身体相互纠缠,以所能做到最亲密的形式合为一体。 激*情死荡,霏迷之色弥漫在整个屋内,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较弱柔美的燕姬首次把自己美丽的肉体完全开放,承受着令她梦萦魂牵的爱郎最狂暴和醉人的冲击。 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都提升到欢娱的至境,意乱情迷之际,那动人心魄的高*潮,让她高声吟唱,用尽身心去融合给予自己无比快乐的男人。 在这一刻,所有的担心和害怕,全都尽情地释放,一切的不安与紧张,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登峰造极的愉悦,让的美女浑体痉挛,不克自持地八爪鱼般缠上项真完美的男性躯体,四肢使尽所有气力把他抓个结实。 项真舒畅地伏在她娇躯上,舐着她脸上的情泪道:“今日去看比试了?“ 俏面红晕尚未散去的燕姬娇喘而带有些许心悸的道:“去了,将军比试让妾身担心不已,生怕你遭遇不测,还好将军英武过人,取得胜利,否则妾身都不知怎办才好。“ 项真哈哈大笑,手中将燕姬雪白高耸的凶器,揉捏各式形状道:“不相信你的夫君吗?” 燕姬紧紧地搂着他,娇艳欲滴道:“将军后来反败为胜,还打败了对手,妾身差点兴奋死了。“ 项真调侃地笑道:“这个夫君我最清楚了。“说着还顺便掏了一把燕姬的下身私*处。 “呀”惊呼之下,燕姬撒娇地扭动着,媚态横生。 看到怀内美妾的媚态,项真欲火再次腾升,准备再次征伐,燕姬嘤咛一声道:“夫君,妾身不堪鞑伐,蒙娅姐姐也想念的夫君哩。” 项真吻了燕姬一囗,抬起头道:“蒙娅那丫头呢,适才都没见着呢。” 燕姬扭动那雪白柔滑的身躯,撒娇道:“夫君,进来就只顾使坏,欺负人家,那注意蒙娅姐姐呢?” 项真翻身起床,正准备找寻蒙娅,却发现蒙娅双眼迷离,俏腼绯红,媚眼如丝地斜靠在后屋内的门槛上,看的项真欲火又起。 项真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回到房内去。蒙娅搂着他,含羞将头埋在项真赤*裸的胸怀里,蚊吟般悄声道:“刚刚使坏完,还不够吗?” 项真意气风发大笑道:“娅儿说得对!你老公我还未尽兴。” 燕姬见项真抱着蒙娅过来,想起自己赤身,脸上羞意愈侬,可又不敢施礼,强忍着秀意和身体极度的疲累,准备撑起来。 蒙娅纤手缠紧项真的脖子,看着一丝不挂的燕姬,细细地道:“不用多礼了,我们的夫君是这世上最无礼的人,什么礼都不管用了。” 项真可不管许多,一甩手,在蒙娅和燕姬的惊呼中,将她抛掷床榻上,接着自是一室皆春,美景无穷。 项真知晓蒙娅爱恋自己,也愿意将最快乐的事情带给她,用各种手法,让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满。 一夜之间,是三人的狂欢和快乐,在项真不知疲倦的一波又一波冲击着蒙娅和燕姬,神魂颠倒中,二女狂叫着自己爱郎的名字,双双抚摸和紧抱着这具带给她们安全感的身躯。 承受着项真爆炸性的力量,以及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极致之后,就是疲累,**的氛围在整个屋内飘荡。 044章虎贲军制 044章虎贲军制 项真在渭水河畔的虎贲军营,选择了三千骑军,进行训练,打造器具,演练战术,长达半月。 返回城内得知,朝中大臣上书奏请大王迎回太后,大王大怒,杖毙二十余人,但是依然没有阻止大臣和百姓们的非议,后有一位门客茅焦也前来谏大王,秦王政要怒杀他,被项真制止,项真献计,让大王迎回太后,并操纵舆论,让大王名声大显,挫败吕不韦的阴谋。 彻夜缠绵,几度春风,几番云雨,项真挣脱两个雪白、赤*裸柔软的躯体束缚,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肢,项真苦笑,昨晚所求过度,后遗症显现。或许是极度担惊受怕,或许是心中爱极了自家夫君,两女昨夜彻底放开,抛却那羞人的场面,彻底地融合在一起,都很疯狂地索要,让项真差点应付不过来。 还好凭借着后世常年累月练就的钢筋铁骨,堪堪将场面对付过去,否则颜面尽失,夫纲不振。 来到这个时代近一年,后世形成的生物钟依然没有改变,只要天一亮,项真便自动醒转,然后就开始每日例行的锻炼,跑步、仰卧起坐、伏地挺身,到军体拳,自由搏击、刀法等等一系列所掌握的技击之术,全都练习一遍,一样不落。 项真时刻提醒自己,这是自己保命的基础,在以武为尊的时代,不可轻易被温柔乡消磨了意志,前世经过多少命悬一线的任务,屡次都化险为夷,靠的就是这份清醒与冷静。 全部项目锻炼完毕,已是辰时时分,太阳高照,咸阳城也开始热闹,沿街各种商贩、走夫嘈杂的声音,自院墙外,隐隐约约地传递进来,提醒屋内的人,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番热汗打湿了紧身短褂,自有那俏丽伶俐的蝶儿前来伺候。在洗漱中,项真无意中发现蝶儿这小妮子,看着自己尽有些幽怨,善懂女人心的他,很快就明了,此女已是春心萌动,责怪自己花开不折。 项真吩咐二位爱妻的丫鬟,细心伺候着,让她们将洗漱用具和早餐,端到屋内,昨晚的疯狂,想必她们今日是无法下床了,至于丫鬟们窃笑,就让她们二人自个儿头疼去吧。 用过完善,整理好自己铠甲军服,项真神清气爽的出门,身为城卫军副统领的他,自配有三十名家将亲兵早已在门口列队等候完毕。 在管家夫姜的问候声中,项真翻身上马,带着大队人马,策马缓行,前往军营,开始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到了城卫署,就见到蒙毅、王贲二人早在哪儿等候,项真有些汗颜,第一日上班就迟到,还真对不住这份薪俸。 与二人见礼寒暄,三人同行,各自的家将亲兵们汇合一起,浩浩荡荡,穿街过巷,出了咸阳城,前往虎贲军的军营。 其实按照军职,三人中王贲最高,之前就已经是虎贲军的统领了,虽然不是将军,只是位列俾将,但也比只有军候之衔的项真搞出几级来,蒙毅更不用说了,考虑新式骑军,需要年轻人更好的接受新鲜事物,加之秦王政也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将领,才让他加入其中,分管器具督造之责。 不过,大王有令,以项真统领新军,故王贲随衔高也需听从项真的指挥,加上王贲早已对项真崇拜的很,对于新式军法也迫切习之,心中自然没有不满之意。 约半个时辰,三人赶到军营,教领了军中令牌,进入虎贲军营。 到了虎贲军营,自有王贲为主,三人入了中军帐,王贲命人擂鼓召集各军军候、都尉等军官,开始正式升帐。 项真看着王贲年岁虽小,可发令、布置等有条有理,一看就是老军伍之人,心中暗自赞许,不愧为军将世家,一招一式,一行一动都有板有眼,条理分明。 约莫半盏茶,众军官齐聚中军帐,等候统领之令,这些军官各个训练有素,身形彪悍,血气外露,精神劲十足,一看都是见过血,经历过沙场征战的老兵。 王贲将大王诏令宣读,说明今日由大王认命的新军统领项军候,抽选虎贲军骑术之高手,组建新式骑军,各部都须全力配合,筛选精锐之士前来应征,违者以军法从事。 各军将们虽有疑惑,但军法如山,秦法严苛,军令下,则不懈怠,即刻应声大诺,声震霄汉,士气高昂。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虎贲军的编制,虎贲军乃大秦常设军团,全军团三万余人,平时训练由统领负责,战时则由上将军统带,统领为俾将,自领一军三千人。虎贲军由步卒一万五千人,骑军五千人,车军五千人,辎重、器具、后勤部队五千人。 也就是说,王贲统领虎贲军三万人,并代表他可以调动这三万人作战,而是需要大王下令某个上将军或者大将军组件战时军团,持虎符调不同军队组成,而军队的实际上的统领并无调兵之权,只能负责平时的训练与管理。 根据大秦军制,虎贲军步军平时的编制分为六级,即: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已属中级军官。 骑兵的编制,四骑一组,三组一列,九列一百零八骑为一队,并能属战车六乘。车兵的编制,当没有步兵配属时,每八乘为一偏(即一行),二偏十六乘为一组,四组六十四乘为一队。当有步兵配属时,则以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八人为一个基层单位,六乘为一组,十八乘加指挥车一乘为一队。 当战时征召时,编制又有所改动,秦军实施的是部曲制。 首先根据作战对象等各方面情况,确定总兵力,任命三军统帅(即大将、上将军,也泛称为将);在统帅之下,根据作战的需要和总兵力的多少,分设若干个将军(四副将、裨将军,也泛称为将军);每个将军统率苦干个部,部的长官称校尉,即一部一校;每个部下设若干个曲,曲的长官称军候,即一曲一候;曲以下即平时对军队的编制,如步兵的千人(设二五百主),五百人(设五百主)、百人〔设百将)、五十人(设屯长)、十人(设什长)、五人(设伍长),以及数量不多的车兵和骑兵。 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等等。 凡将军以上皆设有作战指挥机构,称为幕府。幕府中设有各种指挥机关和参谋人员,达数十人之多。作战行动结束后,曲以上指挥机构即行撤销,将军交出兵权,部队恢复平时建制,士兵分别归建或复员。 自从来到秦国,参与平叛获得军功后,项真未雨绸缪,知晓有可能会统率军队,同时自身的计划也是要讲骑射这一秘密战术,贡献出来,所以只要有时间就缠着蒙恬等人,让他们教授秦军军制知识,了解秦军编制,为自身掌控和训练新军做好准备。 虽然,项真知道哪怕自己有着二千多年的历史知识,在真正的冷兵器战场上,他也斗不过战国时代各国的名将牛人们,他自己最为擅长的还是情报工作,当时机成熟时,最终还是要回到那阴暗的无名战线上去。 但是情报工作,在大秦目前所处的时代,分量最重的还是军事情报,因此掌握和了解包括秦军在内各国军队编制,那是基础,否则一旦获得军队调动,战场信息等军事情报,如果搞不清楚编制,那肯定是要闹出大笑话的。 045章暗流涌动 045章暗流涌动 待军官们出去筛选兵员的时候,项真和王贲、蒙毅三人详议了分工,项真负责总体训练,王贲负责筛选人员与训练场地,军营之地的选择;蒙毅将持大王诏令前往将作府,督促将作府筹集石料、木材、器具、匠人、材料等物,督造新军军营和打造一应器物。 项真将所需物资,一一列举,交由蒙毅,让他带着前往将作府,将物资赶紧征调,计划是一月时间将军营建设完毕,所有物资到位。匠人不够,军营士兵也要帮忙协助,以最快速度建设好新军军营。 王贲则是要三天之内选出三千五百人作为基础骑军,考虑到会有人被淘汰,所以多出五百人来,项真先带着虎贲军后勤辎重人员,就选好的场地,进行基础的工作,等蒙毅征调的人员、物资到位,就由蒙毅督建。 人员筛选完毕后,项真则根据与二人商议的计划,开始体能、队列等基础科目训练,说到这里,王贲和蒙毅二人对于体能训练倒还能明白,可不清楚为何要进行看似无用的队列训练。 项真只好解释道,新式骑军看重的是整体齐射打击力度,在进行远距离射杀,使敌人阵脚乱了后,顺势掩杀,这需要保持骑军快速冲击的阵型稳定,采用凿穿战术,通穿敌军中军主阵,而后往返冲击,直至击溃,两翼再寻机包抄。 这是新式骑射的核心战术,也是最为重要的战术,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要求战时队列整齐,号令如一,才能凝聚成拳,达到最大的攻击力。 要想形成这些号令如一,军士们自然的条件反应,就需要日积月累,平时训练中就要遵循严格的队列操练,让士卒们熟知,甚至进入骨子里知道要保持队形整齐的要求。 王贲和蒙毅都是聪慧之人,家学渊源,项真如此细说,很快就说服他们,也明白此项训练的重要性,二人佩服之至,心悦诚服的辅佐项真搞好新军,也更有信心,将新军打造成大秦最为精锐的部队。 俗话说人数过千,满眼无边,人数过万,无边无际,项真在王贲、蒙毅的陪同下登上检阅台,看向召集起来的近五千骑军,环扫一圈尽是黑压压的片片人影,颇为震撼,同时也豪情万丈,信心倍增,这就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参与风云变幻历史的依仗。 分工明确后,三位就开始分头忙碌起来,这一忙碌就是白天黑夜,有日没日的,为了使之更早成军,三人几乎就是吃住在军营中,连家也很少回。 ******** 就在项真军营中忙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咸阳城内却缓慢地流淌着暗流,一个针对秦王政的暗流。 首先是不知何时,咸阳城内百姓中流传这样的谣言,说大王残暴无比,生性疯狂,先有诛杀兄弟成蟜之事,后因嫪毐叛乱,幽禁生母,棒杀同母兄弟,岂是人为,乃禽兽也。 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何为人乎,太后乃大王生母,岂可因谣传而囚禁,终日不见天日,非人子之为等等。 起先只不过是百姓们相互戏说之语,乃捕风捉影,无稽之谈,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一些书生、学士知晓,引经据典,指责秦王政过于疯狂残暴,失德于大秦,使大秦被东方五国人为是蛮夷之国、虎豹之国,大失颜面。 随后,更是传到朝中大臣耳朵中,于是有受太后之恩,以及嫪毐等之荫的大臣们开始上奏大王,呈请大王迎回太后。 开始,秦王政不予理睬,痛斥一顿,让大臣们不要瞎操心。 在秦王政看来,自己这位风流母亲真的太不像话,不仅淫*乱后*宫,还险些让她面首杀了自己,这令他蒙受了让人无法忍受的耻辱,给她点惩罚也并不过分。 可没过多久,几位御史大夫,在朝堂上公然上奏本,奏请大王迎回太后,以正国风。这一下惹怒了秦王政,当场下诏:“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断其四肢,积子阙下!” 于是君王一怒,流血千里,率先就有二十七位大夫、竭者、中书郎被处死,可就是这样的腥风血雨也阻挡不了大臣们的呈请上奏,其中一位铁骨铮铮的御史大夫陈忠,不顾众人劝阻,也不怕宫外二十颗血淋淋的头颅,毅然上书大骂秦王政失德于天下,乃无德之君,这下秦王政被气得狂怒不已,下令剥去陈忠衣服,置于蒺藜上,命人活活打死,陈尸宫门外关下,以作警示。 这一下可好,秦王政的一意孤行,疯狂杀戮,不但没有阻止大臣们,反而让那些本来站在他这边的军中将领,开始同情这些文官们,心中的天平也逐渐偏向那一边,文官们开始串联起来,找到二位相国,以求主持公道,让大王承认错误,或者交出权柄,左右相国监国持权。 右相国芈权拒绝了大臣们游说,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可担当重任,并上奏一本说要告老退休。文臣们无奈只好找左相国吕不韦,请他出面制止大王的暴行。 当有人密报秦王政的时候,这位才刚亲政不久的大王,此刻却显露出政治斗争经验不足来,心中开始慌乱,可无计可施,身边连个相商的人都没有,廷尉李斯有才能,可心胸狭窄,属于见菜下碟的人物,虽有应对之法,但无把握,只觉得反对之声如此巨大,如果搞不好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位就会丢失,于是明哲保身,而秦王政的师傅王翦,乃武将也,很多时候,不善言辞,政治之谋也缺乏,于是秦王政就身在火炉上被烤着。 这一日,蒙武下朝返回府中,一进门就吩咐家将兵丁紧闭府门,下令家中之人不可轻易外出,也不需传递外边任何谣言。 蒙恬见自己的父亲神情忧虑,行事紧张,急忙问道:“父亲,为何如此焦虑?”蒙娅也是满脸担心地看着父亲,害怕朝中有事,影响父亲和爱郎。 蒙武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与女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左相国宴请朝中大臣与军中众将,商讨恭迎太后回咸阳之事,大臣们纷纷支持,就连王齿、司马二位老将军都出声赞同,大王危矣!” “那父亲的意思呢?”蒙娅娇声问道。 蒙武紧皱眉头道:“为父与杨瑞和将军,没有言语,可相国有些不满,想当初,若无相国之助,吾父,尔等祖父,将被先王下狱,也无今日蒙家了,为父为难也。” 蒙恬闻言,也是担扰:“父亲所说极是,若不附和相国,岂若相国它日权柄在握,父亲在朝中就为难了,蒙家亦不好自处。” 蒙娅皱了皱那娇俏的鼻子,不屑地说道:“哼,依娅儿之意,父亲应该咱在大王这边,这吕不韦三番五次为难项郎,岂不是已经与咱家断了和好之路嘛。” 这女生外向还真不是瞎说,吕不韦为难项真,如今蒙家面临站队的问题,蒙娅并没有从局势说起,反而谁为难项真,谁就是她的敌人。 不过蒙娅的话,倒是提醒了蒙恬,他眼睛一亮道:“父亲,何不问问妹夫呢,项真足智多谋,说不定有良策,化解之局。” 蒙武摇了摇头道:“项真虽然聪慧,但此事事关朝局,他如此年轻,岂有办法化解,不过你可告知咸阳城之事,让他也有所防备,这些日子,项真全力在操练新军,想必还未知晓朝中发生如此大事吧。” “好的,明日,儿子便去军营,告知!”蒙恬应声道。 蒙娅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蒙武制止了,沉声道:“好了,吾尚未用晚膳,先用膳吧,明日事明日说。” 蒙恬与蒙娅进屋准备晚餐去了,蒙武抬眼看着黑色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犹如这黑夜般沉重。 046章街边术士 046章街边术士 (求票啊,推荐票啊,看看收藏有四百多,可推荐票,太少啊,大家既然收藏了,就麻烦一下推荐吧,你们的推荐是我的动力,多谢了) 项真在军营中忙得昏天黑地,一连月余,只回家数次,每次在家也是仓促一晚,与燕姬恩爱一番,即可返回军营。燕姬乃独居深闺之中,一介妇孺,又是客居秦地,举目无亲,闺中丫鬟婢女都甚少出门,根本就不闻城内之事。 而蒙娅对项真回城不曾知晓,待赶至项真府上时,项真又已经前往军营,二人一月未曾碰面,自然就无法将秦王政之事告知,所以项真两耳盲聪,朝堂之事全无了解。 蒙恬第二日,就赶往新军军营,项真惊讶蒙恬前来探望,本心高兴,谁知蒙恬告知吕不韦联络重臣准备重夺权柄的事情,让项真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里暗忖难道是蝴蝶效应扩大了。 在他的印象中,秦王政平定嫪毐之后,很快就掌握的朝政,最后下诏令吕不韦退休还乡,怎么还有这档子事呢,是原本历史上就有,自己不知道,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历史,产生了逆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历史熟知这个自己最为仰仗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玩笑开大了。 自己本来就是伴大款的,找潜力股,如今好不容易傍上了,这潜力股却出现掉头跳水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与秦王政绑在一起,一定要想办法挽回此事。 原本蒙恬见面所带来一番兴奋之意皆无,代而为之乃忧虑朝堂局势,心里没谱,也就没啥心思训练新兵了,交待一番,收拾一下,就随同蒙恬返城。 一路不停,直接来到蒙府,拜见自己的岳父。蒙娅见到爱郎前来,自然欣喜万分,一分玲珑心全挂在项真身上,也不顾父兄在场,自顾自的挽着项真的手臂。 反正都已近允若将蒙娅嫁于项真,见二人恩爱,蒙武父子自然高兴,当然不会说什么。蒙武晓得项真为何而来,事关蒙氏家族的命运,当下也将朝堂之事详细解说给项真,看看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婿有何良策。 项真听后,很是焦虑,但是后世身为特工,多年的特工生涯,让项真知道越是最危险的时刻,越要冷静,不能慌乱, 立马开动锻炼出来的缜密的逻辑能力进行分析推断,此事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关键是如何破局。 可惜这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从回城开始,项真就在苦思破解之法,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让他有些头疼。 回城第二天夜,这天晚上,万里无云,月光如昼,空气清新,微风轻抚,是个外出散心的好时候,项真早早用过晚膳,心里面挂念着朝堂的事情,有些烦躁,换了便装,带着三两护卫,身穿便服,嘱咐蝶儿好生照看燕姬,就出了府邸。 出了府邸,转过一条长街,便到了主道上,只见家家灯火辉煌,一些个商家还在门口街道上扎着灯景,摆放着吆喝用的商品,人来人往,酒肆、茶庄里面人声鼎沸,真个是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项真一路上闲逛,兴致盎然,情趣高亢,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咸阳城最热闹的地界儿——下九城。 单说这下九城,那是咸阳城内百姓们,经常逛的去处。不管是男女老幼,富贵贫贱,都会在下九城一带溜达。或是一般的纨绔浪子,打扮得和花蝴蝶相似,往来下九城地方,借此寻找美女,饱餐秀色。或是那些个淫*娃荡*妇,乘间晤会。 这下九城上下,各种摊贩,三教九流,群居混杂,无所不包,江湖术士,医卜星象都趁着这些个情势出来做买卖。 那时的下九城两旁,满列着江湖上人的篷子,如卖拳的、售药的、看相的、测字的等等,不知凡几。后世的项真见过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现代夜市,却从未逛过二千多年前的夜市,登时被吸引着流连忘返,暂时忘却了烦恼。 忽见下九城西景云街左边设着一个灯虎摊子,一班闲看得人围满了一大堆,项真叫随从分开了众人,走近了摊子,只见居中坐了一个术士,这术士的面貌倒也奇特,面如猿猴,面狭而长,身型瘦高,身形有些怪异。只见他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有些笔墨,竹简、卦枚,龟壳之类的物品,原来是一个测字、相面的摊位。 摊子后方竖立着一副灰色旗子,旗上书写着四个秦篆:“相不足凭”,项真有些诧异,定睛一看,摊前还抻着一对长条竹简,上面雕刻着,有点像对联,但又不是对联的两句话:“风鉴无凭无据,水镜疑假疑真” 项真默默地读者,甚觉奇怪,张口就问道:“这位先生,尔言相不足凭,为何又与人相也?” 那术士见项真,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上下打量一番,莫测高深地笑道:“公子,尔所目视,吾所语焉,人之相,实真似假,吾欲参透真假,故相尽天下士,测灵验否,如可,则定真假也。” 项真听了这术士的怪话,心里面好笑,这和后世摆摊设点,帮人算命的差不多,都说不要钱,只是有缘,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准呢,你就看着给点,也算是结个善缘云云。 心里自然有些瞧不起,毕竟后世来的,无神论也好,科学也好,这玩意儿纯属不信则无,信则有范畴,看个人的喜好。 这些个江湖术士,就是靠着那些个模棱两可的话,骗一些无知百姓的钱财,要是真能够相面准确的话,估计这人肯定不会在这里摆摊了。 项真摇了摇头,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待准备要走,旁边来了一位身穿儒袍,面貌清秀的青年,身材消瘦,面带忧色,带着一个小童,却径直自上前坐下。 那术士问道:“公子是测字,或相,或卜卦?” 项真心里面还是有些好奇的,想看看这术士的水平怎么样,看到如何看相、解字,便站立住不走了,竖起耳朵听起来。 只见那秀才青年吞吞吐吐道:“吾,吾,吾乃,卜,卜,卜卦?” 这话一出,众人皆笑,原来此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可是个口吃,可惜了。项真听他说话,都替他着急,半天才出来。 “哦,尔想何卦?或姻缘,或财,或官?”术士有些专业的问话道。 “吾吾,乃乃,韩国,人人士,承蒙大大,大王恩恩典,拜拜为,朝朝议,郎。奉奉,奉大王王,指指令,前前来,秦秦,国,借借粮,但,吾吾,信信,心,不不,足,恐恐,有,有失,大大王,所所托,故而..前来问..卜前途。”秀才文人面红耳赤地,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原委。 他这一通话,说的耳红脖子粗,听的是急的满头大汗,太费劲了,项真听了这话,不禁摇头,原来是赴秦国的使节,可这韩王不知怎么想的,派此人前来借粮,能说的通吗。 估计此人,也有自知之明,怕完不成任务,所以求卜问卦,唉,不知道说什么好。姑且听下去看看,这江湖术士的本事。 术士要了那秀才文士的生辰八字,便掐指,卜枚问卦起来,少待片刻,术士既有了结果,秀才文士见状急切地问道:“先先生,如如何?” 术士沉吟了片刻道:“公子,莫急,从卦象看,你此番,借粮不顺,多有波折,但尔命中多金,命格中有贵人相助……” 话还没有说完,那么秀才文士边着急地道:“什什么,先先生,说说吾,借借不,不到到粮,那那,吾,如如何面面见,大大王也!” 这句问话将术士和项真都逗乐了,术士呵呵一笑道:“公子莫急,吾言未尽,虽尔无功,但与贵人赏识,成业非凡!” 术士的话,让这位年轻的秀才文士很是不高兴,“吾吾,乃乃,禀持持,王王命,而而来,大大秦,今今年,粮粮食,丰丰收,韩韩秦,乃乃,友邻之之国,焉有有,不能能,借借粮,之之理。至至于,尔言,贵人之说,乃乃,无根根之之语,不不,可可,思议议,依吾吾见,尔乃骗骗人矣?” 这术士的涵养也是不错的,听闻了这秀才文士的话,也不恼怒,只是含笑而言道:“公子不信本人之言,吾也无法强求,卦象如此,信不信有你。” 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这术士如此和声悦耳地对自己说话,这秀才学士则无话可言,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术士见此人发呆,便说道:“这位公子,可有何询问,如若没有,不好意思,承惠三百钱。” 项真见到此景此事,也有些好笑,这名秀才文士对自己的能力,说他自负吧,没有信心,寻求问卦,不说自信吧,估计此人原来有抱负的,是个人才,可这会儿竟然如此,可叹阿。 (猜猜口吃公子是谁!?) 047章韩非公子 (各位大大,泣血求推荐票,既然收藏了,说明本书还算可以,那请不吝赐推荐票票,当然广泛收藏也是要的,多谢了) 这名青年学子被刚才术士之言说得气愤,心里面恼怒不已,术士的话提醒了他,手指着术士,胸中想要骂他,可嘴巴跟不上,说的结巴,脸却涨的通红:“尔尔,乃乃,欺欺诈诈,之之人,吾,吾,奉奉王命,出出使,大大秦,尚尚未,拜拜见,秦秦国,相相国,尔尔,如如何,知知晓,吾借借,不,到到粮,岂岂,不不是,胡胡,言言乱语吗…..” 这番话让术士有些不高兴了,“吾观公子,乃学子也,当知理悟道,问卦卜算,乃自行自愿矣,尔问,吾卜,乃天定之事,尔命如此,吾实言,有何不对?尔奉王命出使大秦,如何知晓大秦愿借与你呢?尔已问卜,自奉三百钱也。” 一席话,呛得青年学子满脸通红的,可是自持读书人的身份,不擅长骂街吵架,憋了半天说道:“尔,尔,真乃骗骗也,吾乃荀荀师之徒,非非做,如,如此,下下贱,之之事,尔尔,即是是,欺欺诈,之徒。” “哎!吾言尔此人,不识道理也,亏你还是个学子,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才行,不要乱语,告诉你,今天的问卦金,在下我是要定了,你不给,那咱们去见官!”这术士见此人,有些蛮不讲理,也就不再斯文说话,直接就是乡民的语调,不依不饶地说道。 “尔,尔…..”青年学子指着术士,尔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就他那口才肯定,说不过术士,因为理亏有些心虚,说起话来底气难免不足,但是就是不肯给钱。 当下两人相持不下,争吵起来,项真站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心里面有些向着学子,毕竟自己从后世过来的,对于这些所谓算命看相的不相信,存心位学子解围,便上前道:“二位,听吾一语可否?” 术士和学子见旁边有人说话了,都停止了争吵,静下来听听项真说什么。 “刚才二位的争执,吾在旁边看了许久,事情起因也明了,这样,吾做中人,吾也请术士问卜,如果确实准确的话,那么吾与公子的卦金,就有吾一人支付,二位意下如何?” 项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笑吟吟地看着争吵中的二位,青年学子本是理亏,现如今有人出来帮自己解围,刚好可以顺着台阶下了,便点头答应。 术士见项真衣着不凡,英伟俊朗,知道是个人物,况且这样吵下去,自己今天的生意恐怕难以继续,也只好点头答应。 见二人都答应了,项真边走到卦摊前面,学子早已是站起来,让位置给项真。 项真面带着微笑,看着术士,目光炯炯有神。 术士很是自信地看着项真,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只见神色逐渐地凝重起来,瞪着项真半晌没有说话。 项真被这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当下好奇地问道:“先生,你看在下的面貌如何,是何出身啊?” 那么术士被惊醒了,严肃地道:“在下观公子之容貌,乃天圆地方,天地相朝,五岩对峙,命格极为怪异,不在此世,不在此山,不是凡人,只是。。。。。。” “只是如何?”项真急切地问道。 “只是出身来历皆无可测,知晓今后公子前途无量,万望公子恕罪!”术士认真说道。 看着术士的表情,项真心里面暗自思量着,难道这位术士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来?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后世对于算命和看相那是相当批判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老祖宗的玩意有很多神奇的事情,只是到了后来失传了,说不定这算命看相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旁边的学子不知道这二人葫芦里面埋着什么药,好奇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言语。 项真复又问道,“吾还想测一个字?” “噢?那请您写来!”术士正色道,“如问测字,烦请您书写一个字来,在下拆字测字,便能知其中之意。” 项真顺手取了桌上的笔,手握毛笔,醮了点墨,随意地写了一个“汝”字。这名术士看了看,呵呵一笑道:“乃问女子之事也。” 项真虽觉得和自己得意思某种程度上相似,但也不全对,当下也不表示什么,静静地道:“哦,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旁边的青年学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术士道:“女子之水,乃泪也,可见公子之指女子身为苦处,有伤心之事。” 项真心中微微动容,不过他所问之事,如今整个大秦国内处处耳闻,江湖术士皆是灵巧狡猾之徒,观人颜,听其行,皆可推断八九不离十。 不过,即便这样,这位术士倒也有些小聪明,项真鬼使神差地求道,“可有化解之法。” 术士呵呵大笑起来,似有深意看着项真。 项真一下明了,当下长身而立笑道:“不错,不错,先生果然胸怀鬼谷术数之学,洞晓天机,吾佩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那位学子的卦金,吾一并付了”身后卫士掏出三百钱来,放到桌子上。 术士淡然道:“承蒙尊驾缪赞,微末之技,乃旁门也。” 旁边的青年学子,见项真也认可了术士的水平,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赫然道:“先生,小,小生刚有得罪,还请海涵!”说完,还朝项真作了一辑,表示感谢。 项真有心结识这两人,朗声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今我三人相遇,也是缘分,不如互通姓名,而后到前面不远处的酒肆,用些酒饭,二位意下如何?” 听了项真的话,青年学子和术士双眼亮光一闪,术士笑道:“好一个相逢即是有缘,如此精妙之话,吾生平第一次听闻,不虚此行也。” 青年学子也是想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可口吃让他慢了一步,见术士说出他心中所想,也是颇为激动的点头确认。 项真表面谦虚几句,如今这时不时流露出后世成语词汇,已经无法让他紧张,麻木了,随便怎么说都能遇到这时代没有的词汇和语句,干脆就默认也不解释了。 当下,三人在项真的带领下,同行前往不远处的酒肆,自有项真的侍卫和青年学子的书童,收拾着卦摊。这酒肆在咸阳成内也是个有名的去处,整日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杯光交斛,生意好得不得了。 酒肆的小二领着三人就上了二楼雅座,捡了个清静点客房,坐下了。等小二出门,三人落座,其二人非要推项真上主座,项真推诿不过,值得顺意。 落座后,寒暄几句,三人相互介绍,才知道青年学子乃当今有名的韩国学者韩非,这让项真肃然起敬,见到二千多年前的大家啊,这哥儿们的水平,相当于后世大学教授啊,而且还是有名大学教授,不过韩非悲催,有满肚子的学问,却有着让人着急的口吃,真应了后世一句话,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难怪不受韩王的重用。 还没打发到秦国来,要知道如今秦国内部纷争不休,大臣与大王顶牛,那有心思理这么一个求人借粮的小使节呢,于是韩非来了秦国十余天,被冷落了十多天,上求无门,连大王都见不到,今日气闷,出来走走,心急借粮之事,恰好遇到卦卜的,就顺便问问,哪曾想这卦卜不顺着他所想而言,所以冲撞了。 待韩菲解释完自己的事情后,术士却没有马上介绍自家身份,而是笑着对韩非道:“韩公子,你今日就遇贵人也?” 韩非不明,眼神疑惑地看着术士。 术士不言语,却带着深意望向项真。项真无奈只好介绍自己的身份,韩非这才明白,敢情这术士早已知晓自己是何人,也猜测项真的身份,所以才有把握说出一番精准的推测来。 可见术士观察细微,举一反三之能力,确实让人佩服。 最后术士也详说了自身的来历。术士名为茅焦,燕国沧郡人,师从鬼谷术数一脉,出师后游历天下,考察各国,愿辅佐明主以平天下,可六国现状让他失望,前些时日,初到咸阳,见秦国军法严厉,武风兴盛,隐有一统天下之势,便留下来,准备找准时机投靠。 三人一番介绍来历,又亲近了许多,对于韩非,项真是敬重,于是答应有机会就将他的事情禀报给大王,让他放心,也许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韩非见自己心中所想大事落定,顿觉放松了许多,谈吐也轻松些,口吃也就没那么严重。正当三人畅谈之快时,韩非的书童跑来,说是使团的令丞找他有事相商,无奈下,韩非只好告辞,项真和茅焦也颇觉遗憾,韩非虽口齿不俐,但博学多才,胸有韬略,乃益友也。 韩非告辞后,项真心中有所动,之前茅焦说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看他师从鬼谷一脉,乃计谋也,恐有奇计,于是项真试探地说了太后之事。 048章借酒献策 (还是泣血求推荐票,既然收藏了,就不要吝啬推荐票了) 茅焦这人相貌不可取,学问也不错,可就是吃相难堪,一听就美酒,两眼发光。 他愿意陪项真前来酒肆,一来此人确实想找个他看得过眼的投靠,作为进阶之路,虽说战国时代各个贵族大臣就豢养门客,可他心高气傲,一般的还真不愿意去尝试。 于是来到秦国月余,一直就是东奔西跑,摆摊设点,希望能够遇到合适之人作为投靠,今日见项真,发觉相貌惊奇,与心中听闻的秦国新贵项真项军候,有所相似,试探之后,才发觉真是本人,所以就有心结交。 恰好,项真邀约饮酒,嗜酒如命的他岂可经受住诱惑,于是应了项真之请。 韩非因急事离去,尔后小二上来美酒菜肴,茅焦也不顾项真主人身份,自顾端起美酒便是豪饮一番,带着酒嗝就开始放开了说:“今日能饮酒,还是托项统领之福,大秦刑法严苛,吾入咸阳月余,乃滴酒未尝也,今日得尝美酒,吾乐也。” 项真欣赏他的直率,举杯笑道:“吾敬先生一杯,相逢有缘,今日痛饮,不醉不归。” 茅焦一拍桌面道:“好,项统领,多谢了。”说完仰脖大口将杯中酒饮尽。 俗话说,酒能煽情,酒能拉近距离,几杯酒落肚,二人关系直线上升,已经从最初的统领,转化为贤弟、兄长之称了。” 酒过三巡,项真心中一动,放下杯盏,面露忧虑之色,长叹一声。 茅焦见适才二人都言谈甚欢,此刻转瞬间就变脸了,便疑问道:“兄长,何事忧心伤怀?” 项真抬头看了一眼茅焦,也没言语,又是一声长叹:“唉!” 茅焦有些急了,放下手中杯著,关心地问道:“兄长,有何为难之事,可否说与吾听,吾为你参研一番。” 其实,项真还真记得刚才在街边,茅焦为自己测字的时候,那有深意的眼神和话语,急于想求办法,可临到面前,却发觉不太适合说,毕竟牵扯到秦国宫中秘事,虽说茅焦有仕秦之意,但如今依旧还是外人。 为难之际,二人关系直线上升,精通心理学的项真,自然知道机会来了,才故做此态。 这人喝了酒,脑子一热,啥都变了,原本机智百出、预料先机的茅焦,也变得俗人一般,果不其然,茅焦追问项真。 项真见他问的急,只好嘱咐此乃机密,不可外泄,茅焦被逼的狠了,发誓不外泄,项真才细细道来。 听完项真的讲述,茅焦却不着急,喝了一杯酒,夹了一口菜肴,细细品味,这才轻声说道:“此事吾亦有闻,街坊传言甚多,众人云:儿子囚母,天翻地覆,岂有此理!” 项真点头道:“真是如此,如今大王进退两难,贤弟可有良策教我?” “此事破局,说易也易,说难也难。”茅焦神情自若地道。 “哦,还请先生解惑。”项真急忙问道,看他神色似有解决办法。 “破局之心,乃秦王。”茅焦颇为神秘的说道。 “何解?”项真一头雾水。 “太后乃秦王之母也,秦王侍孝太后,乃人之常情,理所当然,只需秦王下诏承认错误,迎回太后,此局必破矣。”茅焦说出了原委。 项真点了点头,可依旧没有解决问题,还是不得法,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项真愚钝,还请先生详说。” 茅焦附耳在项真说了一番话,只见项真先是皱眉,随即又露惊讶之色,最后笑颜顿开,可见有计可施。 ******* 韩非收到书童禀告后,即刻赶回韩国使团下榻的馆驿。 进了馆驿门口,就发现了使团令丞在院内焦急的踱步,似等他归来。见韩非返回,令丞还有些责备道:“少君责任重大,吾等至秦数日,借粮一事无丝毫进展,少君还有心游玩。” 韩非心中歉疚,想要解释,可脑中所想,说出来却难,“令令,丞,大大人,吾吾,今今日,非非……” 这令丞知道韩非的口吃毛病,真要让他说起来,半天没结果,能把人急死,所以一挥手就止住了他,不耐烦地道:“少君勿言,今日,吾多方求寻,终得确切消息,明日秦国左相国吕大人予以接见吾等,少君,吾等应彻夜相商,如何拜见,完成大王诏令也。” 韩非被顶着满脸通红,惭愧不已,听到令丞如是说,心中有些不同的意见,刚才见到了舍命救过秦王的项真,如果他引荐的话,是不是更快得到秦王的批准呢,本想将意思说出来,可想到自己口吃的毛病,无奈只好憋回肚子里。 令丞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韩非,嘴里嘀咕道:“空有一副才华,原来也是华而不实之辈。” 韩非人年轻,耳朵好使,这话不自然就传到耳际里,一股委屈,自心中陡然升起,哀叹自己空有满腹才学,却无施展空间,自己身为韩国贵族,本想可助韩国强盛,却没想到韩国如此弱国,国内上下全都是破罐子破摔的风气。 他血气方刚,可难溶于世,被国人耻笑,就是韩王安也躲着他,实在没法了,就把他打发到秦国来,美名其曰为国谋利。 这些韩非都知道,但他不服气,总认为国人的渺茫、放弃,是暂时的,作为直接面对强秦的东方六国中最弱的韩国,是很悲催的。 其建都于新郑,辖境含山西东南、河南中,南部地区。可韩国西临强秦,北接赵国,东连魏地,南邻楚国,处于诸强包围之中,偏偏又无险可守,处境十分不利。 地势虽然不利,但韩国却处于天下的腹心,所以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正所谓“咽喉之所在”。重要的战略位置,谁都想,为此,强秦灭韩之心久矣。在秦王政亲政之前,韩国已被蚕食了大片国土。 早在秦昭王时,秦相曰:“今天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枢也,王若用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 国家大事如此,国人又如此,作为韩之“诸公子也”,他与李斯同学,乃荀况之学生,学成回国后,见韩国羸弱,日渐衰败,外有强秦虎视眈眈,内有庸臣保持朝政,亡国之日指日可待,十分焦急,于多次上书韩王,阐述自己对内政外交的看法,均不同用。 (各位大大,既然都收藏了,就多给点推荐票吧,泣血求票,下一张高潮就要来了) 049章君臣苦肉 049章巧计破局 (票票,收藏、推荐票票,快点,高潮到了) 早晨五鼓时分,天朦胧亮,整个咸阳城还笼罩在晨雾之中,远处的天际上挂着闪亮的启明星,天边泛着一丝鱼肚白。 秦宫宣德殿内外,灯火通明,火把闪亮,文武百官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按照官阶高低顺序,徐徐进入殿内。 今日朝堂气氛诡异,吕不韦意气风发,神情轻松,步履坚定地走在文官最前面,前些日子的汇集串联,已让大王处于风头浪尖,这次朝会定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到时候,自己又会像十余年前,先王辞世,自己奉诏辅助幼王登基,把持权柄,操控朝堂的风光时刻。 三响静声鞭过后,秦王政登上御案,群臣三呼万岁,免礼起身,开始了秦王政10年六月的第一大朝会。 小黄门一声尖喝:“臣工可有本呈奏?” 文武百官们正襟危坐地跪坐在案几后,半晌没出声,秦王政正要说话,却听到殿外,一阵哭泣声传来。 群臣诧异,议论纷纷,大殿内一片嗡嗡之声,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朝堂大殿外哭泣,难道有何奇冤不成。 秦王政也很惊讶,急令小黄门前去查看。 未几片刻,小黄门前来复命,道曰:“乃,城卫军统领项真哭诉!” 这下,大臣们议论的声音更加大,军方将领面面相觑,不知所谓,杨瑞和紧张不已,赶忙悄声询问蒙武:“蒙兄,尔可知何事。” 蒙武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知道这事不得了,面露紧张之色道:“吾不知也。” 王齿等老将军纷纷摇头,这项真太不知事了,在宣德殿外哭诉,如若今日之事非国之危亡时刻,那么项真就要人头落地,家族蒙冤了。 秦王政赶紧命人前往。 项真直到殿前,伏地大哭:“微臣项真,情愿上谏大王。” 小黄门查看了,并问道:“项统领因为何事劝谏,是否与太后之事无关?” “正是为此事而来!”项真答。 小黄门回报:“项统领果然是为太后之事而来。” 这下文武百官们神态就各异了,前些日子参加过串联的,纷纷露出喜色,暗道如今就连秦王最信任和欣赏的臣子,也反对他,可谓是众叛亲离。 吕不韦面呈讶色,心中有所警觉,此事蹊跷,要知道项真的军功,就是靠嫪毐叛乱之事获取的,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大王迎回太后,太后焉能不记恨于他,若如大王失权,自己把持权柄,岂不下罪于他,绝对有问题,静观其变。 而端坐在御案后的秦王政大怒,嘱咐小黄门:“带他去看看殿前堆放的尸体给他看,不要因为他曾经救过寡人,就如此放肆,寡人家事,岂是他能非议的!” 小黄门跑到项真面前,传达大王诏令,可项真毫不畏惧,回答道:“天上有星宿二十八,降生下凡,即为正人君子,如今已死二十七人,尚差一人,吾之所以劝谏之,就是为了凑足二十八星宿之数。古圣先贤哪个不死?吾岂是怕死之人?” 无奈小黄门回报,秦王政勃然大怒,就连自己信任的臣子,都反对自己,要对抗,他咆哮狂吼道:“来人啊,准备鼎鼐(nai),寡人要活烹了他,看他哪来全尸。去凑二十八人之数?” 群臣中纷纷摇头,这项真太不识趣了,这会肯定是没命了,少数正直大臣,心中悲叹,对项真的铮铮铁骨赞叹不已,又悲哀他马上要命丧宫外了。 蒙武着急的很,几次想要站起来出声为项真辩解,却被杨瑞和死死拖住,这个时候,谁上去谁就会是同伙儿,活不了,蒙武的一双虎目逐渐通红,心中悔恨交加,主要是怪项真不懂事,顶着秦王政的风头行事,又懊悔自己吩咐蒙恬把消息告诉他,他训练新军不是挺好的嘛,干嘛啊,这回可好,把自己的准女婿给搞没了。 “来人,将项真带上殿来,寡人倒要瞧瞧他有几颗脑袋?”秦王政大声怒喝。 秦王政按剑而坐,龙眉倒竖,口吐唾沫,大叫道:“把那大胆狂徒拖进来烹杀。” 项真被带进来,面无惧色,步履稳重轻缓,彷佛不是去死亡,而是平日朝堂参会的姿态,数百道叹息、怜悯、嘲笑、幸灾乐祸等各色目光,投注在项真身上,如此视死如归的风范,就连那些讨厌他、厌恶他的官员们,都不得不暗地赞叹,此子乃人杰也。 蒙武已是双目含泪了,看着缓步向前的项真,双拳紧握,暗地里用力猛捶地板,指骨关节都捏的发白,用力过大,都略显血迹来,而杨瑞和死死地看住蒙武,生怕他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项真走到前面,再拜叩首,说:“大王逆天行事而不自知,微臣逆耳忠言而大王不愿听,呜呼,秦国大业!” 说完就站起身,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双目紧闭便不再言语,这番话语与动作让原本以为哭谏太后之事的所有大臣们目瞪口呆,这是干什么。 只有项真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心里却暗自叫苦,我靠,装什么逼啊,这样姿势太他妈的难受了,大王怎么还不说话啊,赶紧进行下一步。 秦王政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项真并没有提到太后之事,问道:“尔到底欲说何事?先说于寡人听。” 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项真心道大王啊,你总算按照剧本走了。 于是摆正姿势,躬身道:“如今,大王不是希望一统天下吗?臣闻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欲急闻也,大王欲闻乎?” “是,又如何?” “如今天下之人之所以敬重秦国,不仅仅是武力使然,也因为大王乃天下英雄之主。故此,忠臣烈士才四方云集于秦。如今大王车裂假父,实不仁太甚;囊杀幼弟,乃不友之人;囚母别官,不孝至极;诛杀劝谏忠臣,陈尸殿下,比桀、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大王危之!大王若想统一天下,而竟做出这等事来,又何去征服天下人之心呢?吾话已毕,请大王烹吾吧!” 说完,项真立即开始脱解衣物准备就烹。 他这话说完,那些大臣们各个傻眼,这人真不要命了,这会儿还指着大王的鼻子骂!真是找死啊。 蒙武已经急了,要站起来了,杨瑞和使劲地按着他不让他动作,吕不韦则是双目圆瞪,难道说此子真是站在这边的,不知晓后果严重嘛,如果这样此子不足虑。 右相国芈权也不在是哪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精神头好了起来,锐利的眼神直盯着项真,彷佛要看透其中什么,而李斯早已经将项真从内心中划出,正在思量如何和他撇弃关系。 那些欣赏项真的大臣们早已是惋惜之声暗呼了。 不过,就当所有人以为项真命不保,秦王政却无先前的愤怒,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他急忙走下殿来,左手扶住项真,右手却吩咐道:“去掉鼎鼐!” 项真却嘴硬道:“大王悬榜拒谏,不烹吾,无法示信于民。” 可秦王政却大声命令道:“来人,收起榜文,给项统领穿上衣服。” 于是在满殿掉了一地的眼镜声中(当然得有这玩意儿)。两个内侍给项真穿上衣服。秦王政却拱手朝项真施礼道歉道:“以前劝谏的臣工们,尽是数落寡人的罪过,没有说明国家存亡大计,上天叫爱卿开启寡人茅塞,寡人岂敢不恭心听从。” 项真做感动状,再拜稽首说:“大王即听吾言,恭请速备车驾,迎还太后返宫,殿下堆积尸首乃忠臣贤士骨肉,恳请以礼厚葬之。” 秦王政高声道:“爱卿言之有理,寡人即可下令,收拢二十七人尸骨,准备棺椁葬器,合葬在龙山之上,旌表为‘会忠墓’。以彰显其忠烈之事。 同时,寡人下诏,对大秦国子民,诏己之罪,尔后诫勉,朝会后,寡人亲临御驾,迎还太后回宫。” 当秦王政下令去掉鼎鼐的时候,吕不韦已经明白了,这是君臣二人共作的一场好戏,苦肉计也,博取天下同情,又可彰显秦王政虚心纳言,诚心改过,下罪己诏,这是从未有过的手段,自周天子以来,各国君主诸侯,从未下过,此开先例,可见原本诽言汹汹,顷刻见就会转而高呼大王英明。 果不然,项真听了秦王政所言后,即刻跪地,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的群臣,不管明白的,糊涂的,纳闷的,还是迷迷糊糊的,全都跪在地上,随同项真山呼万岁,只有吕不韦心中苦笑,神情失落,惶然而跪。 他知道所有的努力策划,在这一刻全然无用,也明白,君王既是君王,哪怕犯了错误,只需一道自悔之言,就可推翻一切,立刻获得臣子们的拥护。 而项真与秦王则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彼此都能明白的笑意,一场危机就此简单的化去。 天色已经大亮,巨轮般的朝阳自云雾中喷薄而出,东方的地平线上彩霞万丈,远山弯弯曲曲的轮廓分外清晰。朝霞金色的光芒,自殿门透射而入,阳光照在秦王政绚丽的衮龙袍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远远望去,秦王政如身披云霓的天神,又似自天而降的勇士,于是大殿内万岁声再次震动大地,就连项真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喊了起来。 050章亡羊补牢 050章亡羊补牢 经过此次与秦王合谋共演一副苦肉计,让项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政治斗争,正应了太祖的那句话,政治斗争,什么叫政治斗争,就是把支持自己的人搞的多多的,把反对自己的人搞搞的少少的,就是政治。诚不可欺也。 秦王政很高兴,当然允若给予项真奖赏,项真到并没有挟功自傲,只请求娶蒙氏小姐蒙娅为妻。 如今秦王政对于项真那是信任再信任,有谁三番两次挽救危难于一线,不仅仅有舍身救命之功,更有智计破局之谋,文武全才,如此人才,又是心腹之人,能不高兴吗,当即下诏赐婚。 全场哗然,只有军方人士各个喜笑颜开,蒙武在大秦军方的人缘较好,不贪功,善于提拔人才。 吕不韦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人群中的项真望去。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早已把项真凌迟了。 蒙武、蒙恬父子激动之极,特别是蒙武从紧张到灰心,再到绝望,最后喜剧般回转,一切彷佛是梦中,饶是这位经过无数次刀光剑影,战场厮杀的上将军,也是心慌惊悸。 高兴之余,蒙武有想要问清楚的冲动,如若不是在朝堂,早已上前揪住项真,猛揍一顿,害他担惊受怕。 当日下朝,项真被人簇拥的回府,整个项府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歌舞狂欢。 恰好蒙娅正在项府中等待消息,早上知晓项真前去叩阕,一颗芳心跳到嗓子眼里,担扰的很,甚至都有决绝之心,一旦项真不测,自己立刻自刎随爱郎而走。 心中担心事情没发生,却迎来让人措不及防的好消息,当得知冤家于朝堂求婚,秦王下诏赐婚后,蒙娅两手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泣不成声,天!自己终于成了爱郎的老婆了。 不过项真最为感激的还是茅焦,昨晚若不是他献计,此局还难破。 项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给茅焦一个长长的作揖,并告之他,自己没有贪功,已经将茅焦推荐给秦王政。 大王很高兴,特意赐封为朝议郎,授官于城卫军令丞,协助项真统率新军。茅焦闻言却有些意外,虽然他有卦卜之能,却无法算计到项真如此的磊落坦荡,不贪功好爵,此人乃可交心之人,阅人无数的茅焦心底暗自决定必报相知之恩。 众人谈笑间,膳后,蒙武立刻就去书房议事,项真并没有避讳茅焦,这让茅焦感动不已,如此信任,难能可贵。 蒙武父子见项真信任茅焦,也没说什么,项真看重之人,当有其道理,以项真之才,定不会做出糊涂之事来。 径自来到后宅一间小书斋,进了屋,项真、茅焦、蒙恬、蒙武四人围坐地席。 蒙武拍了拍项真肩头,一脸嗔怪道:“小子,这回尔可以详说了,好好交代,否则看吾揍尔。” 项真听他语气毫无责怪之意,略显亲切,于是站起身,对着蒙武和蒙恬父子二人长长作揖到地:“小子惭愧,累至岳丈和大兄担心受怕,还望岳丈、大兄恕罪。” 蒙武看他还真装模作样的赔罪,心中好笑,故意板着脸道:“好了,赶紧说。” 于是,项真就将昨夜如何焦虑,散心去街头,遇到茅焦,然后二人意气相投,茅焦献计,告知如何破局。 项真连夜进宫面陈大王,将目前的局势以及所要面临的压力,详细地分析给大王听,然后又将茅焦的破局之策献上,最后说服大王,二人合谋共演苦肉计,一来警告那些想要继续谏言的大臣。 二来,在大臣们绝望之际,立刻予以止杀,答应要求,这样就可以获得太后一系和嫪毐荫萌的大臣们的支持,也可以将军方彻底地拉过来,让大秦子民认为大王是个知错就改,海纳百川之贤君,把坏事变好事。 这么一细说,蒙武和蒙恬才知道一晚上经历了多少事情,于是笑着说道:“算你老实。” 然后转头对茅焦道:“茅先生,多谢尔献计也。” 不管茅焦如何持才傲物,对于一个大秦上将军,而且在六国赫赫有名的蒙武,那是相当的敬重,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恭敬的施礼道:“有劳上将军谬赞了,学生与项将军投缘矣。” 蒙武道:“幸好现在项真有如此机运,否则大王与我蒙家可就凶多吉少了,这回应可暂时消解不利的形势。“ 蒙恬虽性格直爽,但亦不是无谋之人,忧心道:“只怕左相国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此次妹夫彻底破坏他的计谋,得罪了他,定会设法把项真陷害,亦不可不防。“ 蒙武却冷哼道:“虽然左相国与吾蒙家有恩,但早已还清,如今想谋吾蒙氏家人。哼!吾蒙氏岂是引颈就戮之辈。” 茅焦道:“现在左相国已经露出了对付吾等的恨,又有其他文臣在旁推波助澜,吾等亦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措手莫及。“ 项真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来到秦国算是顺风顺水,竟然把自己最擅长的情报搜集工作给丢了,作为特工,早应该知晓枪打出头鸟,自己三番五次破坏吕不韦的大计,还这么毫无防备之心,可见太相信历史,和太麻痹大意了,这次事情是个教训,不能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项真想好道:“岳父放心吧!吾其实擅长的不是带兵,而是消息收集,如今吾等更要小心,无时无刻不利用往外之便,布置后路,待吾心中有眉目,过些日子很快可把完整计划奉上,让岳丈考虑。“ 蒙武点了点头,他是带兵作战的,知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想要获得胜利,敌方消息搜集最为重要。于是说道:“贤婿,尽可放手去做,吾蒙氏家中亦有一两个好手,到时候让他们助你。” 项真正在苦恼,自己手下没有人能够擅长此事呢,没想到岳父就有人送过来,正是瞌睡送枕头:“那就多谢岳丈大人了。” “唉,客气什么,你我一家人,今天乃尔大喜之日,大王赐婚,过些时日,择机与娅儿完婚,尔可舒心享乐,其他事都可搁在一旁。” 成家立业了,项真大喜,急行忙谢礼。 051章情治伊始 051章情治伊始 夜已深沉,吕府书房内却依然闪亮着烛光,屋内有两人,一人跪坐在案几后,一人却挥舞着双臂,像是在发泄不满。 “竖子,竖子,老夫纵横秦国朝堂十余载,今日却栽在这竖子身上,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吾誓杀尔。”吕不韦咆哮不已,面孔狰狞,已无相国顾盼生辉的风采。 跪坐在旁边的蔡泽,却面现愁容,唏嘘不已,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计谋,如今被秦王政与项真合谋共演的苦肉计,轻轻的破解。 当秦王政在众大臣面前亲口下诏承认错误的时候,以吕不韦的老练,就已经知晓君臣二人是共演一出戏,是演给那些左右动摇大臣们的。 “苦思的计谋,长时间的筹谋与计划,最后功亏一篑,连带着秦王政的威望更高一层,如若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相国大人你,就该致仕养老了。”蔡泽感慨说道。 吕不韦骤然转身,睁着红红的双眼,不甘地道:“休想,本相当年既然能够扶持他登上王位,亦能让他下台,十余前在赵国邯郸,本相还只是个商贾,都能够想尽办法让先王登上王位,何况如今,这满朝上下谁人不是本想提拔赏识的,谁人不知为了秦国,本相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蔡泽心有戚戚焉:“相国大人,这些学生晓得,可大王毕竟是秦国大王,身份摆在那儿,如何能够操纵。” “哼,这又如何,本相侍奉两位大王,未尝不可侍奉三位大王。”挥舞着袖袍,吕不韦恶狠狠地说道。 蔡泽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胡须,沉吟道:“相国待学生如国士,学生必已国士报之,相国大人即有如此想法,还请恕学生多言,则早做打算。” 吕不韦闻言,神情有些激动,看着蔡泽说道:“先生厚爱,不韦多谢了。还请先生策?” 蔡泽想了想道:“欲让大王失措,就得减除大王身边之人,如今大王师傅王翦不足虑,李斯墙头草,师覃乃百无一用书生也,冯去疾父子乃正直诚实之人,谋略欠缺,唯一可虑之人便是项真,此子勇武异常,足智多谋,况乃兵法大家尉缭子之徒,乃秦王政一大臂膀也,若除之,则虎去爪也。” “哦,先生此言何讲….?.”吕不韦双眸闪烁这狠淚。 “此前,大王封赏项真,谓之代大王邀其师入秦,相国大人可如此如此….”蔡泽一脸阴险地说道。 吕不韦脸上晦暗不明,微微点头,目露定色。 ********** 后世里,作为情报部门特工,基本已将自己交给国家了,其身不由己,至于家人、家庭那只是任务间隙中偶尔从脑海某个角落冒出的概念,为了国家利益,处于地下生活之中,在所有人都可以自有享受生活的社会里,自己是黑户,没有任何资料和档案。 每次执行任务,都随时准备献身,还可能国家不予以承认,但是为了祖国的强大,为了心中那份信仰,特工们往往担负着常人想象的重任和压力,拼命去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时间长了,项真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回家了,总是想着自己会没命回家。来到这战国时代,本以为自己傍上大款,就可以富贵荣华,高枕无忧,成家立业,享受一番常人的生活,可事实上,却依然要担心回不了家,操心祸从天降,累及身旁爱自己的人。 二千多年前的古代,人们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努力使自己成为强者,又或依附强者而生存,这时代也是门客最多,最盛行的时代,纵然茅焦这样的绝世人才,都不例外,想尽办法加入高官贵族,成为旗下门口,以待有朝一日能够,有个平台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 昨夜,蒙娅虽然很想留在项府,与爱郎缠绵,把多日的思念,划为浓情蜜意中,但是父兄都在,实在是拿不下面子,只好跟随父兄回家。 项真只好狠狠地折腾一番燕姬,只让这可人儿不住地告饶,全身瘫软无力,连床都无法起来。 早上起来,项真在练武场大了一番拳法,又练几轮箭后,返回内宅,却看到蝶儿二婢女正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兴致勃勃在修剪花草,见他回来,欣喜不已,赶忙放下手中活计,伺候他洗漱。 还未用早餐,蒙娅就带着舒儿、惠儿,以及几个下人,搬着十多个行李包裹来到内宅,项真被蒙娅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蒙娅见爱郎有点傻头傻脑,噗嗤娇笑语道:“项郎,怎么了,奇怪嘛,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再说了大王赐婚,全咸阳城都知道了,有什么可怕,再说我搬过来,每天都可以见你了。” 项真哭笑不得,婚前同居啊,旋即又感动不已,这妮子对自己那是全心全意的,来了也好,可以终日三皮了,说起来他对蒙娅确是非常疼爱迷恋,嬉笑道:“嘿,欢迎,当然欢迎了,以后每日都要抱着你和燕姬睡。“ 玉指轻点项真的额头,蒙娅俏脸一红,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哼,想得美。”说完咯咯一笑,跑开了,然后麻利指挥下人搬放东西,布置空出来给她的东厢那两个房间和偏厅。 这时候,屋外的动静,惊醒了燕姬,慵懒的燕姬乖巧地来到项真身旁笑道:“蒙姐姐过来了,真好,以后妾身就不会孤单,总有说话的人儿了“ 看着眼前的佳人,项真爱怜的搂着她的腰肢道:“快乐吗,今后咱们是一家人啦!“ 燕姬昂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眸,柔情似水,娇羞地点头,神情欢悦。 项真陪着二女用过早膳,便带着卫队跟着前来带路的蒙傲来到蒙府别院,这座别院位于咸阳城西龙首山下,依山傍水,曲幽通静,林深树茂,不仅风景诱人,更兼偏僻安全,加上这时代空气质量超好,走在林中心旷神怡。 蒙武给项真推荐两个人,都是蒙家原来专门从事细作打探事情,是蒙家家族奴仆之子,忠诚度无疑。 一人叫蒙山,身材普通,相貌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看不出来的人,这点让项真满意,做特工或者情报搜集之人,就属于普普通通的,类似于自己或者后世007那样的绝对凤毛麟角。 另一人叫蒙元,身材略胖,脸色和善老实,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感觉人很随和,让人不由自主亲近,却无防备之心。 对于这两人,项真较为满意,熟知情报工作的他没想到二千多年前的战国,对于间谍的使用就有如此心得了。 项真谢过蒙武后,就带着二人返回家中,随即他命蒙元于城内购买一处不显眼的屋舍作为情报中心的总部,并添置一些器具、物品。让蒙山带着金银、钱去咸阳城外或者人市哪儿购买一些十来岁的孤儿或奴隶,用作培训谍报人员。 随后,项真带茅焦返回军营,并茅焦负责新军后勤保障工作,调蒙毅出来,他要正式组建特别行动部队,对外称是统领卫队,这是自家保命的,可定要用自己人。 “行动部队“则由新军中挑选出信得过士卒和蒙武家丁组成,大约一百五十人左右,日夜操练,以应付将来突发事件的班底。有项真这后世经过特种训练,行动组特工主持,这批人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月的魔鬼训练,不愧是精选出来,都进步神速,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后的侦察与作战技术。 蒙氏作坊实力强大,其中不乏能工巧匠,项真设计出特别行动部队和谍报人员专用装备,让这些冶炼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匕首、和暗器等器具。 同时,项真更不忘特别训练蒙毅,这是自家兄弟,以后准备让作为特别部队指挥官呢,蒙毅听了项真的训练计划,大感兴趣,被项真操练的死去活来,才发觉之前所学习的训练,简直是小孩儿的玩意儿。 而项真自己则不停的阅读战国时代的兵册战书,听蒙武介绍和讲解这个时代的谍报与战争案例,努力钻研兵法。 052章 受命东归 052章受命东归 这一个多月是项真来到战国后最悠闲的美好时光,虽然每天依旧高强度的训练,有时还要抽查行动部队训练情况,教授蒙元、蒙山等人情报的搜集,间谍的培训等等,但是却无生命之忧,斗争之扰,一切都如此平静。 只要有空余时间,便和蒙娅、燕姬外出踏青,在蒙氏马场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射。又不时与蒙恬、王麟、王贲、蒙毅等四个大秦青年将领互相切磋技艺,练习各种武器的掌握运用,战阵战术的使用。 于此同时,大秦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对外征战,鉴于细作传来六国的谍报,魏公子元吉正在筹谋合纵,特别是想让魏、赵联姻,由信陵君之子魏豹迎娶赵国公主,达成合纵之目的。 为了让合纵胎死腹中,大秦开始了两手准备,一是由上将军杨瑞和领八万大军兵出上郡,直逼大梁,威慑魏国,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二是派遣使节携重金、美女,前往魏国,游说朝中大臣,离间朝堂,破坏合纵。 秦王政10年7月,上将军杨瑞和领兵八万自东郡突破魏国防线,连下三城两郡,直逼大梁,天下震动,魏王急调大将芒闪师军十五万屯兵于安邑,与杨瑞和大战十数场,堪堪挡住,魏国上下惊慌失措,魏公子元吉急忙派人出使赵国,寻求五国合纵,以抗暴秦。 远在魏国大梁的事情,项真不知晓,只是听到茅焦为他解读朝中军报,在得知大军进展情况。 蒙山找来二三十个十来岁的孩童,项真综合这个时代的训练细作的办法制定了一个间谍培养计划,让蒙山参照进行,将这十来岁的孩童训练好,为今后征战六国还是自保做准备。 蒙元则专心在外,利用开设酒肆、客栈等名义,设立情报点,招募外围情报人员,反正项真钱多,在秦国有俸禄,那此秦王政赏赐的百万钱都没怎么动,蒙娅家中也是富有的很,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项真专心陪伴妻妾,闲来则和蒙毅、蒙傲、蒙墨等加紧训练蒙家的“特种部队“,当然少不了灌输他们有关一切为伪装身分拟定出来的资料,以免露出马脚。 这日,项真在营中休憩,秦王政派出小黄门前来宣召,让他即刻入宫觐见。项真不敢怠慢,立刻快马加鞭直奔王宫。 进了宫,通传后,见到秦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王政告诉项真,如今朝局稳定,秦国统一大业不能停止,久闻其师乃当世兵法大家,让项真前往齐国迎接尉缭子入秦。 鉴于秦、魏两国交战,路途不安全,刚好秦国军方为了离间魏国合纵,收买魏国内部大臣,准备派遣专人以贩奴的商队为名,前往大梁,项真武艺高强,可带精兵数人,以商队护卫的名义,先期护送商队进入大梁,随后前往齐国迎回尉缭子,与商队汇合后,再返回秦国。 项真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这会儿秦王政突然想起来让自己迎师傅入秦,不过当初自己也答应过的,如今自己在秦国也是站稳脚跟,看着秦王对尉缭子颇为敬重,求贤若渴,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选择两国交战的时刻出发,总让有点不是时候的意味。 “茅先生,你看此事是否有何异常?”项真不得不谨慎,自从在秦国立功之后,数次背后暗箭,特工生涯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不妥,但是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将军,大王诏令,不可违,依照将军之前承诺,大王令你接尊师入秦也是合理之处。”茅焦摇了摇头说道。 时机不对,并不代表有何阴谋,他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让人居心叵测的地方。 “要不,让蒙元派人打探一下,这事情是大王自己突然想起,还是有人进言。”项真觉得还是要查探一下。 “可以,不过,即使查探出来,将军此行还是不得不出发的。”茅焦点头道。 项真脸色平淡,不管是什么,自己从来就不曾怕过。叫来蒙元,让其派人打探一下此事的情况。 蒙娅知晓后,梨花带雨非要与他一起去,说是不放心,好说歹说才把他劝慰好,那边燕姬又开始哭泣,担心爱郎有危险,如果是平时,她们到不担心,可如今是秦、魏两国交战,谁知道这有何意外发生。 蒙武、蒙恬父子俩也是接到消息过来看望项真,项真仔细询问了关于商队之事。“岳父大人,这商队是什么回事?” “贤婿,吾大秦历来都有离间东方五国之策,各色商队都活跃于各大国之间,收集消息、离间贿赂各大臣,否则吾大秦如何立于七雄之上。”蒙武详细说道。 “恩,这么说,这次让我护卫商队,乃是巧合了。”项真问道。 点了点头,蒙武笑道:“贤婿,可有何疑虑,此事吾知晓,前日朝堂上商议的。” 项真没有言语,思索了一番,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商队主事?” 蒙恬接过话头,介绍道:“吾大秦各商队,均有重臣世家组件,朝堂则根据需要安排相关细作人员参与其中,这次商队乃右相国芈氏家族商队,估摸商队主事乃芈小姐。” 是她,项真艰难地从记忆中,搜寻到那位美绝人寰的记忆来,那是自己刚到咸阳时遇到那位夫人,还起了冲突,没想到这回儿却要护送她去大梁,真是山不转水转,又碰到一起了。 很快,蒙元那边传来了具体消息,此事不是有人进言,而是因战局焦灼,大秦军方准备以离间贿赂手段,促使魏国和谈,割让一些土地的时候,有大臣偶然间提出来,让大王突然想起项真师傅的事情。 得到消息的项真,总算是放了半颗心,因为即将出行,那晚项真纵情欢乐,可是即使在销魂蚀骨的时刻,他的脑海仍不住闪过一丝的疑惑。蒙娅、燕姬二女知他魏、齐国之行迫在眉睫,离别伤感之下,份外对他痴缠,欲求无度,难舍难离。 项真挑选了二十名经过特种训练的精锐士卒,当然他们只训练了一个多月,还远未成军,但是王命难为,只好勉为其难,统一由蒙傲带领,项真命令蒙毅按照自己制订计划继续训练剩余的特种人员。 至于身份、化妆、资料收集、器具准备等等,其他一切有关赴魏、齐的安排,全交由蒙元和蒙山二人处理。 五天后蒙山来到府邸,通知项真一切安排妥当。 053章项真说韩 053章项真说韩 “夫君,蝶儿,舒儿正等着你哩。” 甜美娇柔的声音,把项真从熟睡中唤醒过来,睁着有些朦胧的双眼一看,初升的骄阳早散发朝霞,和熏的阳光透着纱窗照射在窗帘,项真猛然坐了起来。 美丽温柔的燕姬被项真猛的动作吓了一跳后,抿嘴娇笑道:“想必夫君昨夜太过操劳了。“言罢俏脸飞红,羞意盎然,显是想起了昨晚激烈三人战况。 出发日期已经临近,各项准备事宜就绪,就等与商队确定走的具体日子,二女舍不得自己的爱郎,自然夜夜笙歌,日日所求,让项真好生疼爱。 项真给她提醒,伸了伸手,尝试舒展自己的筋骨,发觉只有腰部稍微有些疲累,其他依旧无恙,生龙活虎的状态,心中高兴,哈哈一笑,一把搂着燕姬,往床上倒道:“吾的姬儿,好美,让为夫再疼你一次吧。“ 燕姬浑身发软,娇躯发热,欲拒还迎,想要挣扎推开,可却无力爬起来,只好喘息娇吟道:“韩国的韩非公子,正在前厅等候你呢。“ 项真突然想起,昨日韩非遣下人说是今日过府拜访感谢自己,只好叹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浴火,将手伸进燕姬的裘衣,抚弄胸前的高耸,放肆地揉捏一番后,才已有未经地起身,让蝶儿和舒儿二人侍候着盥洗更衣。 韩非端坐在前厅,品茗香茶,神色平静。 说实在的,项真看着韩非,对其一见即有好感,除却韩非后世名声很大,乃是战国学术大家的牛人情结外,此人还真是老实孩子。 但见韩非长得面目清奇,悬胆鼻、方口、长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充满着智慧的光辉,因是韩王安的堂弟,自有他的贵族气度。 客套了两句,霜儿献上茶点,韩非开门见山道:“多谢将军帮忙,让学生得以完成大王重托。“ 韩非虽不像一般辩者口若悬河,说话却也是条理分明,层次清晰,不兴奋激动的时候,口吃的现象并不严重。 不过项真知晓,意味着这人很容易兴奋激动,自然口吃的机会就多,与这种人辩论,最好的战术就是说歪理刺激他,其中一项就是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他就会气得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可能这也是韩非口吃的真正原因。 知他是李斯的师兄,师事荀子,钦佩他的才华,项真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韩非摇了摇头,否定道:“唉,对于将军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于学生可是天大之恩。”因他口吃的原因,来秦国多日,受尽了白眼和耻笑,很难有这么一个人尊重他,肯定让他激动万分,感激不已。 项真淡淡道:“你我能够遇见,乃是天意儿,项某虽是初见先生,但却像早知道了很多关于公子你的抱负,又是因为曾闻韩兄游学于荀卿的关系吧!“ 这话让韩非兴趣上来了,脸色轻现潮红,看得项真摇头,此人还真容易激动啊。 “将军,亦曾知晓学生的想法?”韩非急问道。 项真点了点头道:“公子所做《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等大作,传遍天下六国,项谋虽为一介武夫,倒也有所耳闻和拜读。“ 韩非真的很高兴,自己的著作既然能够让秦国军方的人士认可,让胸怀天下为己任的他能不兴奋嘛。 “将军也认同学生的观点。”韩非迫切地想要得到项真的赞同,毕竟在韩国他属于异类,韩王安被他搞烦了,才让他出使秦国。 “赞同,对于你的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的观点颇为佩服。”项真认真地说道。 这是《韩非子.扬权》里面的话,说的意思是全国的大事要事,权力应在中央,而中央之主,则是君王,所以君主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要想安国,必先要尊王。 项真认同是因为项真知道自秦国一统天下后,二千余年时间内,中国就是高度统一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正因为如此,才从历史上逐渐演变成后世共和国版图与中华文化。 要想尊王,就必须维护中央的绝对权力,也就是加强中央集权,可如何加强呢,韩非提出了法、势、术的主张,提倡依法治国。 项真在知晓这些文章后,感慨过,二千余年前中国就有依法治国的启蒙思想,可到了二千年后这个思想还只是人民的一种期望,是后世政府的一个远景规划,可见人治在中国有多麽的顽固。 来自现代,习惯了以法律为准绳的项真,陡然间遇到一个大谈法的家伙儿,自然而然就有股亲近感。 而依法治国,才能维持国家稳定祥和,必可强国,这是后世带来的经验,是项真与韩非共鸣的地方。 不过来到秦国后,项真就发现大秦虽然依法立国,但是秦法过于严苛,让百姓长时间处于高压之下,难怪自秦始皇死后,天下很快就崩塌,横扫八荒,气吞六合灭六国的大秦,在短短三年时间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固然有赵高和李斯这两个败家子存在,更多的想必是高压之后的暴力反弹吧。 韩非虽然提倡依法治国,但他又不赞同全部都用严刑峻法,他明确的发对严苛的刑法,让项真比较好感,他认为君主还需要强大的权力,合理而严谨的控制制度和体系,来掌控天下,其实这就是他所说的“势”。 项真将他的这些想法,采用这个时代能够接受的语言告知韩非后,让这位郁郁不得志的韩国公子,将项真引以为知己。 “公子,如此大才,又信奉依法治国,吾大秦自鞅相革新以来,便以法立国,岂不是与公子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嘛,故以项谋看来,公子应该来秦国,方可施展你的抱负。”项真却说道。 韩非感谢项真的知遇,但是让他来秦国,内心故国的情感上过不去:“将军之言,韩韩,非,知晓晓,但是,韩国,乃乃,韩非故国家园,为人子者,岂可弃故国家园而不顾。” 一激动,韩公子的口吃又来了。 项真忍住笑,镇静道:“公子,故国家园故而不可弃,然韩国弱小,韩王安胆小怕事,贵国朝堂不认可公子的想法,你的抱负岂能实现。” 被项真点到了痛处,韩非脸更加红了,自身在国内的处境,与秦国受重视的对比,让他激动万分:“将将,军,韩韩,非非,乃韩韩国国,王室室之之人,理理当当,效忠忠故故国。”项真的话语让他无从反驳,只好强辩,可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低,自己都信心不足。 韩非很为难,也很尴尬,一方面是家国情怀,一方面是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一方面是故国排斥,一方面是自己的治国思想无法施展。 项真没有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韩非涨红着脸,慢慢地低下去了,嚅嗫道:“只只要要,学学生生,持之之以以恒,许是是大大王振作作,或或采纳纳韩非之之言。” “唉!”项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给韩非面前的茶杯倒满,然后说道:“公子,大王看过尔所写的《孤愤》、《吾蠹》等书,很是高兴,曾谓之:吾若能见此人,与之来往,死之不恨也。所以你能够觐见到大王非项谋一人之功,乃公子的才华让大王钦佩啊。” 韩非浑身一震,抬头看着项真,脸色变换数次,心里面波动不已。 项真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服不了他,已经按照大王的意思,把话带到了就行了,一颗种子埋在了心底,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的。 054踏上行程 054踏上行程 终于出发了,在缠绵离别之后,告别两个梨花带雨的美娇人,项真带着精选的三十余特别行动队人员,出了咸阳,在城外三十里外的一个集镇上与商队汇合。 前去打探消息的蒙傲早已联络好商队头领,此人名叫芈方,乃是右相国芈权的家将,三十余岁,善身材微胖,一绺小胡须,面目和蔼,言辞,说话和气,浑身上下透着生意人的精明与干练。 芈方使人把项真一干人等领到市集附近一个营地里,他听说过项真,对项真立下的功绩和故事仰慕到不得了,神态自是恭敬之极。 直到这时项真才知道自己护卫的对象主要是芈氏小姐鞠夫人,想到这项真只有苦笑,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自己伤好后初入咸阳,就在城外偶遇过这艳名在外,号称咸阳城三大美女之一的芈小姐,不过那次相遇,貌似不够友好。 商队的营地守卫森严,一眼看去大大小小的营帐四五十座,每座帐前均有人把守,不知是防止奴隶逃走,还是预防有人来劫营。 营地外还搭建一个马厩,约莫近百匹马儿在里面。 因为是战争的缘故,考虑到安全问题,芈氏商队多调派了些人手,整个护卫商队的兵力添至三百六十余人,加上项真三十余人精英队伍,四百余护卫载了芈氏小姐、婢仆、奴隶等的三十七辆马车,以及装载有粮食、宿营等杂物的五十辆骡车,浩浩荡荡,沿着官道前往东方,路程的第一站就是秦魏边境的绳县。 当然这仍在秦国境内,因大军调动,各处山匪、马贼都不敢轻易出动,所以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虎贲军统领又遣了三百骑兵护送他们直至魏国边境一座集镇之处。所以项真心情轻松,真正有些担心的,可能是踏上对面的魏国边界才再烦恼。 项真对这个时代的经商与贸易是个门外汉,看着两国交战,可商业贸易却不断绝,各国哪怕打得你死我活,该做生意的依旧做生意,乘着旅途无事,带着好奇,向手芈方询问。 芈方很健谈,又知晓项真的身份,所以不厌其烦地解说道:“自春秋诸侯争霸以来,各位战事频繁,物资消耗甚巨,战争乃生死悠关之事,各国对战都竭尽全力,倾全国之力抗之。当年长平之战,秦国便尽起十五岁的成童叁军作战。 唉,如今大战人数越来越多,战争残酷也愈发激烈,各国成年男子伤亡巨大,无人从事生产,可日子也要过,于是为了国内太平,贵族享乐,各国睁眼闭眼允许商业贸易往来。” 项真知道芈方乃芈氏族人,知晓今次任务,和他说话少了很多顾忌。 芈方知无不言的道:“战争越大越大,商贾也越来越肥,譬如赵国的大商人郭开,其从事冶铁,赵国八成的铁器由其生产,齐国、魏国也有多半是郭家的,所以郭开在这几个国家很吃得开,往往还能左右朝局。” 项真大为感叹,无论后世与古代,发战争财都是最暴利的,君不见后世两次大战,造就了美国一超独大。 芈方低声道:“今次我们是给魏国送去赶制衣物的奴隶,这些奴隶都是从山野中抓获的夷人、羌人,人数不多,约有二百来人,夷女健壮,貌美,一来用来生产物资,二来亦可供贵族淫乐,夷人男子则可以耕种、作坊等,另外,离间魏国大臣之事,显见大王非常重视此行,是很难得的了。“ 项真回头看去,见到身后护卫的数十辆车和数百护卫,堕在最后方。为了安全,项真分派了自己亲卫队,每队十余人,一队负责外出斥候,由从精英特战队中筛选出来的李立带领,还有则是由蒙傲统领,作为贴身警卫。 由于车辆众多,加之这个时代的管道,就是些平整的土路,不似后世的水泥高速路,一日最多能走三十里路。 在享受后世高速快捷的交通,战国时代的长途旅行时间很痛苦的事情,幸好沿途风光如画,项真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间中又可训练自己的卫队,倒也不觉得寂寞。 只不过,这一路行来,芈氏小姐和她的婢女却一直躲在车里,没有露面,就连吃食饮水,都是有专人从进车里的。 项真虽很想见她,但却要克制着这冲动,她终是商队主人,又是相国的女儿,还是秦国军方大将的遗孀,身分地位尊崇非凡,可能为了避嫌,当然不可以随便和一陌生男人交谈,何况二人之前还有所交恶,只不过不知晓这位大美人是否还记得。 黄昏时分,芈方和芈氏家将统领且过,下令大队安营休息,且过安排士卒寻找一处水源,在管道旁二里地方的有一条小溪,小溪的西边是方圆数亩的平坦草地,还真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项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与大队安排,对于这个且过,心中佩服,一看就是久历军伍,一切都符合军阵原则,很快在数百名士兵和奴隶的忙碌下,半个时辰,草地上竖起了二百多个营帐。 在项真的主帅大帐里,项真、且过、蒙傲、李立以及芈方等一共五人,围坐席上,享用晚餐。 在座的都是军旅出身,话题自然离不开目前正在进行秦、魏大战,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所以都以专家身分,纵论战争的变化和形势。不过言语之中,众人都看好杨瑞和将军的指挥,对于秦军的战斗力那是有相当的仔细,谈及大秦士卒,都流露一股自豪来。 且过道:“杨上将军,善用大规模步骑兵的野战和包围战,今次又摈弃了,车战为主、整齐又好看的冲击战。战术亦复杂多了,所谓兵不厌诈,采用设伏、诱敌、包围、腰击、避实击虚,以逸待劳等等。所以才取得了连下三城两郡战绩。” 李立道:“不过,魏国芒闪也不得不防,虽然此人不善于进攻,但是性格谨慎,宁可固守,绝不出击,如今在崞县与国都之间,十二个县及四个郡,都各自筑起高城和堡垒。想征服魏国,便要一个个城防堡垒攻下去。如若战事延长,恐有补给各方面的问题。” 蒙傲道:“李校尉多虑了,此战之目的以占夺土地,杀死敌人为主,以取俘夺货、屈敌从我为次要,故而杨上将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芈方却感叹道:“魏国恐怕不行了,如今大都属于临时征调农民充当兵卒,可战争愈来愈专业化,不但有常备的兵士,训练亦严格多了,临时招募之兵卒如何能战,在这么下去,不出数年魏国乃我大秦囊中之物。“ 项真深刻地感受到大秦军人对战争熟知与好战,暗忖若连商人都是如此心态,何愁天下不平。 055章 初现端倪 行伍之人,无酒不欢,项真的豪爽,平等待人,很快让这些直来直去的汉子们折服,一夜痛饮之后,消除了隔膜,项真也与队伍中几个领头关系熟络起来。 一夜无事,早晨的草地葱翠,空气清新,远处的山腰薄雾笼罩,仿若女子的丝带般缠绕在山间。 欣赏眼前的美景,呼吸含氧量极高的空气,让项真觉得心旷神怡,禁不住大生感触。 二千年前的大自然是多么美丽,生机盎然,远离阴谋与战争的地方是如此动人,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尚未开发处女地,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 没有工业化的污染,没有雾霾,没有钢筋水泥森林的侵蚀,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只仍在开始的阶段。后世,虽然科技发达,物质文化生活到达了极致,但这是牺牲环境的代价而获得的,这是条不归路,大自然已经开始惩罚人类,地球温室效益、地震、海啸、海平面上升、沙尘暴等等,却似到了尽头,使人类饱尝苦果。 正思索间,忽然李立带着两名特种士兵快步走来,脸上神色严肃。 项真感动愕然,何事让速来冷静的李立异动,抢步朝他们走去。李立快步来到项真身旁,恭敬施礼,而后悄声在耳边说道:“将军,斥候赵墨、及关抓到一名奸细。” “奸细?”项真一怔。“确认了吗?” “将军你看,从奸细身上发现了这个。”李立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来,上面雕刻着一些团案和文字,不过很明显看得出来是营地的布置及人数。 项真皱眉问道:“在哪里抓到的?” 李立侧步闪开,身后的赵墨、及关上前,抱拳施礼,赵墨道:“将军,今日是属下与及关二人突前十里查探,在营地前方一里处的山头上发现奸细的,当我们靠近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吃着干粮。” “那你有没有搜查此人附近的区域,有没有同伙?”项真仔细问道。 “没有,我们按照您教授的战前侦查指责,前出侦查,尔后原地扩展半里地,没有任何发现。”及关解释道。 项真点了点头道:“恩,不错,那人现在何处?” 李立道:“在临时马棚里。” “还有谁知道?”项真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赵墨回答道:“没有,生擒此人后,我们立刻禀告给李统领,然后李统领直接带我们到将军这里。” 不错,这两位处理的非常有条理,项真真担心他们说出去了,打草惊蛇,万一团队里有同伙,惊动那家伙儿,不在活动,那就麻烦了,老是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在,总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走,带我去看看。“项真命令道。 项真在李立等三人的带领,悄没声息的,绕开其他人,前去马棚。 马棚这边还有李立调派的三人在看守,见他来了,都上前恭敬施礼。项真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就进了马棚里。 里面躺着一人,神情惶惶,贼眉鼠眼的,三撇胡子,身材瘦小,衣服已经撕烂了几条,嘴唇、眼角等都有些许乌紫,嘴角还有几丝血印,头发乱糟糟,身上沾满了泥土、枯叶、青草,嘴巴被一块破布塞住,看起来受不少苦头。 见到来人,这名奸细眼神中划过一丝害怕,随即又假装不在意的模样。项真随意的查看了一眼,轻声对李立说:“审问一下,看看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窥视我们的营地。我在前面等你,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李立脸上顿显兴奋之色,有些狠酷地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将军,瞧好吧,半柱香定让他全盘托出。” 项真点头,嘱咐道:“注意分寸,别弄死了。” “属下知道。” 项真径自走到不远处一块裸露的石头上坐下,看着远方的天际,思索这其中关系。 按道理自己和商队的行踪是保密的,他们是什么人,如何知晓的,土匪、马贼,或是魏国的细作,如果是土匪和马贼的话,没道理,这次商队,没有什么贵重商品,就是一些女奴,不值得他们下手。 正思量间,李立跑了过来,脸上一丝怨气,禀报道:“将军,那小子太尿了,我都还没怎么用刑,那小子就全盘招了,真是个软骨头。” 项真哭笑不得,李立啥都好,就是有一点酷爱审问,觉得审问是一门高深的技术,当项真教授一些后世的审问技巧后,那被李立拜为天神,天天都想试用一番。 项真问道:“情况如何?” 李立这才恢复严肃的神情,沉重道:“那小子叫孙泰,是一伙马贼的伺候,他们这伙马贼,专门在魏秦、韩三国边境打劫,首领叫巴圭,人数有千余人,打劫对象都是来往商队,实力不容小觑。” 项真赶到有些棘手,如果只有三五百人,凭借商队的护卫,应该没问题,可这都是亡命的马贼,凶悍异常,关键是人数是这边三倍,力量悬殊,看样子要从长计议。 项真吩咐道:“你去叫芈方、且过、蒙傲三人过来。” 李立很快到营地带三人过来,项真一五一十的将审讯到事情告诉三位。 芈方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并谢谢道:“项统领,多亏有你在啊,我经常跑这条线,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马贼,实力相差太大,可如何是好呢?” 且过也震惊不已,苦恼道:“马贼是如何知晓的呢,难道是我们这里面有内奸。” 项真点头道:“这次队伍行走的路线,是非常保密,我等都受有王命,知晓的人没有多少个,能够猜测到我们行走到这边,多半是有内奸了。“ 蒙傲道:“如果有内奸的话,我们要尽早挖出来,要不然咱们肯定全军覆没。” 几人商议一番,都觉得要挖出内奸了,项真提议外松内紧,表面上没有发现此事,私下里,各自安排亲信心腹,仔细观察周围人群,特别是找借口出入营地的。 另外,项真安排李立、蒙傲二人,带领着特别行动队,分成二人一组,实施全天候监控营地异常情况,要留意一些特殊的记号等等。 至于如何对付马贼,项真心里面略有腹案,只等内奸抓获,就可以布置相应的防御手段和措施。 056章灵光一闪 自从发现了马贼探子,项真就安排人员进行严密保卫,设立外松内紧的原则,仔细排查内奸。 可车队继续前行还是留下清查隐患,意见不一,是走是留各有各的道理,由于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阵指挥,项真不懂,所以无奈只好找众人商议。 虽然他能够头头是道地讲出后世各种战略战时,经典作战案例,但真正要指挥数百人摆阵势,进行冷兵器时代的攻防战,他就不够看。 哪怕是后世,他最多也只是指挥过最多十来人,实施特种行动,对于大规模的野外战争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芈方也请示了芈小姐,芈小姐说是自己是女流之辈,对于这战阵也不是很懂,让项真和且过商量着办,芈方把小姐的话传递过来,项真决定让且过来指挥车队。 为了保证安全,同时让内奸显露出来,且过决定车队降低行进速度,每日行进十五里便找安全地带扎营。 黄昏的落日,霞光点点,天色逐渐变暗,行进两日后,车队再一次扎营,这次选择的地方依山傍水的一个小草甸,前面有条小河,河水很浅,直没到人膝盖,营地后面则是较为陡峭的山坡,这样好处是防止四面围攻,山顶上只需要布置些许人警告即可。 人吼马叫,这一路仿佛蜗牛般的速度,一开始让人有些牢骚,部分护卫骂骂咧咧地招呼着奴隶们安营扎寨,赶着驮马的御夫们则不停的大声吆喝,唱出那特有秦腔韵调。 暮色已经开始笼罩四处。繁星点点。星空壮丽得似乎要将天地间一切都包裹在怀里。九月下旬的夜风,已略微有些凉意,让人清醒已极,篝火已经一处处的点燃,火堆上面都架上了大锅,一块块干肉,丢了下去。小铁壶吊在火堆上,香茗的味道一阵阵飘来。 极目四望,天上地下,都是黑暗廖廓,只有籍着天际一丝暗光,可以勉强看到远处大山的轮廓。 走了一天路,适才又和且过二人一同查探了营地的防御,项真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解下身上的装备,一翻身就斜躺在榻上,懒懒地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有些疲累,哪怕他后世练就的身体,在古代长途旅行还真是个考验的活。 后世自己也是忙忙碌碌,为了信仰,把命在搏,原以为到了战国,傍上大款,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告别那种时刻面临死亡的生活,可愿望美好,现实骨感,这一路来,打打杀杀,暗箭阴谋,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要不是自己后世练就的本事,早就尸骨无存了。 胡思乱想一阵,当然是什么结果也没有。突然又想到咸阳城内,真苦盼自己安然返回的两个美女,项真忍不住又了要告诉自己振作,不可松懈。 半梦半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正思索间,帐外传来混乱的人声。 项真猛地惊醒翻身起身,刚站起来,疑惑的时候,帘子一把被掀开。就看见蒙傲出现在面前。口气带着兴奋道:“将军,内奸找到了。” 项真大感愕然,抢往帐外。 出了大帐,项真就望见芈小姐的营地处围满了士兵,吵闹声不断传来。项真快步走了过去,蒙傲在后面紧紧跟上,到了现场,才发现李立和几位特别行动队的士兵,正紧紧地押着一个身穿芈小姐家将卫队服装的汉子。 见到项真到来,李立上前抱拳施礼道:“将军,就是这小子正准备传递消息,被咱们的人发现了。” 真说着,且过、芈方二人也匆匆忙忙赶到,且过看到被押这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芈方则是一脸的愤怒,看着那汉子。 项真和蒙傲交换了个眼色,这事情还得他们来审问,人是自己这边抓住的,要是咱们这边审问,肯定会让那些护卫们心存不满。 被抓的是芈小姐的家将墨泗。 且过脾气暴躁,上前就是一脚将墨泗踢飞出去,口中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杀了你。” 项真赶紧拉住,柔声道:“且统领,稍带,咱们还得审问呢。” 转身又吩咐道:“李立,你把事情经过说一下,芈爷、蒙傲让护卫们都散了吧,注意警戒,莫被马贼钻了空子。” 蒙傲和芈方应声而去。 李立就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自从,那日发现探子后,按照布置,大家伙儿都特别留意进出营地的人。今日扎营后,原来这人趁几名头领各自忙碌,无人看管,于是以巡查的名义溜出营地,恰逢李立带着特别队员,对守护营寨的护卫进行例行查探,看此人有些鬼鬼祟祟,于是留个心眼,派遣两人跟随,后来就发现此人在一处大树上留下消息,就立马将其抓住。 听闻事情经过,且过恨的后牙槽都咬的咯嘣响,双目喷着怒火,紧盯着墨泗,好似想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项真思索了一下,就对着且过说道:“且统领,此人即是你的人,那就由你审问,看看马贼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且过点头,恨恨地说道:“项将军,你放心,定要这狗贼好看。” 那墨泗也算是个汉子,自知必死无疑,大声叫道:“哼,且过,你切莫得意,我死了,稍带不了多久,尔等皆陪我而去,哈哈,等马贼来了,踏平营地,男的砍头,女的奸杀,哈哈,……唔” 墨泗的话语,让且过暴怒不已,一拳打响他的面颊,半边牙齿掉落,混着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翻滚到底,双手背向反困在身后。且过还不解气,疾步上前,双脚猛踢墨泗,直踢的墨泗不停翻滚,口吐热血,可算硬气,咬着牙硬撑着,哼哼。 项真怕他打死了他,套不出马贼的情报,上前一把拉住且过,警声道:“别打死了,将他和那探子见面,绝望之下想必说出,马贼行动的时间,咱们也好防备,要不然日日防贼,车队难以承受。” 且过这才骂骂咧咧停手,招呼身旁的士卒们将他拉起来,带走。 这时蒙傲也回到身边,项真吩咐蒙傲和李立二人,陪着自己查看营地。 一路走来,士卒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三人,有些人知道项真大名的,还不时指指点点,议论一番,想必马贼来犯消息应该传开了。 项真一边看,一边思索,这马贼与自己的探子失去联系了两日,而内奸也憋不住了,今日出去发消息,想必他们是等不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马贼发动的时间不是今晚,就是明日,看起来要加强防御措施。 想定后,项真举目四望,觉得单纯用栅栏和陷进还不足以防御马贼的到来,可用什么方法,冷兵器自己可不太懂,隐约记得平地上对付骑兵,可用长矛、长枪组成方阵防御,可自己这边的人数处于劣势,而且目前这几百号也没人操练过长枪方阵来抵御骑兵攻击,这真是伤脑筋。 可又不是城市巷战、斩首、特种侦察之类的战斗,这些自己是熟手,套路多的很,可这是涉及了将近两千人的大规模遭遇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单纯自己所带的三十来日,凭借着特种训练的优势,打不过绝对可以跑得过,如今这车队数百人,还有那么多的柔弱女子,一旦失败,下场是可以预期的。 想到这儿,项真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皱,苦思破解之策。 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围拢在一起的车队,并列排在一起,脑中犹如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他忍不住有些好奇说道:“蒙傲,这车队都是这么排列的吗?” 蒙傲有些奇怪:“是啊,这些天一直如此,聚集在一起,护卫守夜,防止有人纵火。” 项真挠挠头,想起后世他看过的一些书籍,好像是关于美国的,说是十八世纪美国开始西部大开发时候,那些白人迁徙到现在西部千里无人烟的地方,也是这样一大队的车马,为了防止野狼群或印第安人的突击。过夜的时候都是围成一个圆圈。车子首尾相连,外面铺着门板或者钢板,人在里面,就是快速组建一个移动的堡垒。可没有这样聚集在一起摆放的。 他想着就比划了出来:“干嘛不围一个圆圈……车子在外,马匹在里面……” 057应对措施 项真越想越兴奋,立马吩咐蒙傲、李立把且过、芈方二人找来,共同商量防御措施。 二人领命而去,项真一屁股蹲在地上,用匕首在地上划拉一番,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不一会儿,且过等人就跑了过来,见项真在地上划着什么,都很好奇围了上来。项真见且过等人围拢上来,赶忙问道:“审讯情况怎么样。” 且过道:“墨泗这狗贼,在咸阳城内被人收买了。” “是谁?”项真有些惊异道。 “据他说是一个秦人,因为听口音是咱们的秦腔,可人他不认识,只是给了他五十金,让他如何联络马贼,透露咱们车队的消息,事后再会给他五十金。”芈方详说道。 “好大方啊,是什么人要致咱们于死地?”项真有些疑惑。 且过摇了摇头,搓了搓手道:“不知道,咱们这又没有与谁这么大的仇恨。” “难道是其他商贾车队,你们挡了人家财路?”李立好奇地猜测。 芈方沉吟一番,摇头否决:“不可能,我芈家专门从事奴隶生意,这行大秦很少与咱们相争的商家,其他国家的各自都有各自门路,不至于花这么大力气,来除掉咱们。” 项真拍了怕手,阻止了大家继续猜测:“不去想了,现在想想咱们如何面对马贼吧。” 说完抬着头扫了一眼几人,见众人都看着他,引起了注意,项真指着底下划拉的图案,继续说道:“据那二人交待,马贼有一千多人,咱们只有七百余人,其中包括一两百妇孺,能战之兵就只余四百余人,与之硬拼,吾等不蒂以卵击石,恐怕挡不住。” 且过上过战场,又指挥过数百人的战斗,对此有着丰富的经验,他脸色沉重道:“项将军说的对,马贼近三倍于我,此战凶多吉少,唯有坚守方可堪保。” 项真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且过,此人表面暴躁,内心还是挺稳健,不似一般人喊打喊杀。 芈方忧色甚浓,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吾等当真要舍命于这荒郊野地?” “那倒不至于,适才我苦思寻策,堪堪想出一个办法,让大家参详参详。”项真安慰道。 项真的话让且过眼睛一亮,芈方则是喜出望外,紧忙道:“项将军有何良策,赶紧道来。” 项真对着地图,详细讲解了自己的想法。 芈方听了有些半信半疑,这法子闻所未闻,从没见过,以往车队遇到马贼,小股的就是车队护卫围杀,车队直冲过去,大队的就只好丢了车队,人骑马分散脱逃,逃不掉的就认命。 且过倒是仔仔细细地思索,嘴里自言自语,半晌道:“嗯,有道理……咱们这么多车,如果真按项将军那样,可以组建一个临时堡垒,咱们人数虽然不多,可要是围拢在一起,有防护的话,一般数倍之马贼还不一定攻进来,须知围城攻坚之战,数倍于敌,方可奏效。” 芈方见自己这边最有战场经验的统领都赞同了,无奈也的应和,毕竟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商议完毕,大家都分头行动,且过组织刀盾手收集可以作为护盾的木板、盾牌,用做防护,防止马贼弓箭和弩的远程射击;蒙傲则组织长枪、长矛手护卫,李立将营地里所有会射箭的弓手,以及所有的弩全部收集起来,尽可能的组成多的远程打击力量,尽量让马贼不能靠近车队。 项真还对且过仔细叮嘱,这种防御的阵形,别指望护卫们单打独斗。只能依靠车厢,形成圆形的防御圈。将射箭的弓手、弩手组织起来,按照项真的建议,在十个人当中选一个射箭最好的队长,统一射箭,以大面积的覆盖,形成足够的火力打击力度。 另外,项真将亲自带领三十几个特别行动队士卒们,都集中在了一起。哪里出现被突破的迹象,就向哪里增援。 项真还问清楚了,且过也算的上神射手,有把祖传的三石弓,于是秘密吩咐他,如果发现马贼头领,就远程射杀,擒贼先擒王。 项真则安排车队围拢一起,构筑防御措施,芈方则是召集组织一些妇女奴隶们负责后勤、饮食、疗伤等准备工作,就连那些强壮的奴隶们都人手一把长矛组织起来。 按照对后世的记忆,项真将近百辆车马,给他摆成了内外两个防卫圈。马匹都从车上卸了下来,聚集在靠后山处,。放在了最里层。车子之间都用特制的绳索链接上。摆出一个团圆乌龟阵型。 芈氏小姐虽然一直没露面,但她的丫鬟们对这些军汉们折腾,还是有些意见的。只不过当项真淡淡的说一句,今天晚上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就吓得不敢作声了。 一直忙到亥时,这一切才算布置停当,项真还吩咐斥候队五人向四处派了出去,潜行营外侦查。 夜风似乎一下就变得凉了起来,周围的火堆上的火苗突然被拉得好长。项真捏着鼻子一脸慎重的样子。低声自语:“太安静了……” 在他身边的蒙傲也被感染,谨惕的四下望去。夜色已经笼罩在整个天地之间,四野黑沉沉的。偶尔一声骡马低嘶,连草中秋虫,在这一刻似乎都没了声音。 恰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芈氏小姐要见项真。 项真心中一动,也想见见这个自己有一面之缘,艳名远播,与自己妻子齐名的女人。 来到芈氏的大帐前,下人传报后,芈氏在大帐的主厅见他。 项真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看到芈小姐。 掀开帐帘,突然浮现出一张低眉敛目却又风情万种的绝美面孔,黑色的衣裳和卷曲蓬松的黑发,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深深的眼线,性感娇小的红唇。黑色的大眼睛里燃烧着足以让人融化的热力,曲线玲珑的身材每一寸都在书写着“我是女人”的字样,一切的一切,都美得宛若画中的女神。 一抹黑色的绸裙堪堪将她胸部部的两个半球包裹住,偶尔裸露在外的肩膀在缀着金丝的披纱内若隐若现,春水汪汪的双眸荡漾漾着迷人的光芒。她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 身穿是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058章 帐中迷情 058章马贼来临 让项真着迷的是此女的成熟感,风华绝代的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慵散丰姿,一举一动增添成熟迷人的风情,完全不同娇嫩少女的青涩,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甜腻而心醉。 她的年纪恰好在二三十岁之间,正是成熟女人的最为艳丽的时段。 看着这动人的艳妇,让经历两世为人,阅女无数的项真,竟然食指大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征服绝代尤物。 熟知女人心态的他,故作不为迷惑的姿态,昂首挺胸,大步来到她面前数步远,施礼道:“项真拜见芈小姐。” 语气恭谨,但稍后的动作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对方那惹火的身材,目光中却丝毫没有淫亵的意味,并没有常人般色授魂与,彷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般。 芈小姐表情冷淡,但声音轻柔道:“项将军,请坐吧!“ 项真淡然一笑,很潇洒的坐了下来,眼睛却毫不避讳地看着对方的双眸,却不问对方为何召他而来。 项真的直视,让芈小姐有些不自然,脸露不悦道:“项将军,你我算是重逢吧。” 项真从容一笑,自负地道:“芈小姐好记性,当日咸阳城外与小姐匆匆一瞥,令在下回味无穷啊。“ 没想到项真如此大胆挑逗的话,让芈小姐呆了一呆,俏脸冷霜密布,随即坐直娇躯,胸前自然凸起。 项真的眼光不自然的落到她高耸的酥胸上,而且更是毫无顾忌,本以让项真的话弄得有些恼怒的芈小姐,娇声叱喝道:“大胆!无礼!你在看什么?” 摸透此等熟女心态的项真,知晓掌控火候的重要性,自然而然地正襟危坐而不在轻佻,正容道:“芈小姐,如今大敌当前,末将正在忙于布置,何事召我。“ 一会儿无礼,一会儿调情,此刻又正儿八经,从未遇到过如此奇特男子的芈小姐,有些手足无措,芳心已乱,呐声道:“项将军,此战可有把握。“ 项真很想说没有什么把握,但目光触及芈小姐那深邃而幽怨的目光时,一股油然而来的保护欲涌上心头,当下脱口而出:“有我在,可保小姐的安危,放心吧。” 项真的豪气,让芈小姐俏目亮了起来,深深盯了他一眼,抿嘴笑道:“那一切都拜托项将军。” 项真见她变得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眼光不由落在她高挺的酥胸处,心中一痒,调侃道:“若是芈小姐,献上甜蜜的吻,项谋将更有把握击退强敌,把马贼头子的首级献于小姐。” 说完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芈小姐给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充满挑逗的言语,弄得芳心大乱,俏脸绯红,亦使她更加艳采照人。 芈小姐白玉的般牙齿轻咬红唇,神情数变,脑海中正做着激烈的争斗。 项真等了半晌,见此女没有动作,故作失魂之状,仰天长叹一声道:“唉,看起来,项谋不受芈小姐喜欢哩。” 说完转身欲走。 项真之语让芈小姐芳心震动,娇躯一震,纷乱的目光看着项真伟岸的身躯,不自然地从榻上起来,轻声喝道:“将军,留步。” 项真暗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让人不自禁的爱怜。 缓步走向项真,芈小姐发觉自己完全没法作顽抗,娇体一软,倒入他怀里,轻叹道:“为何项真要戏弄人家呢。” 轻揽住芈小姐的纤腰,隔着衣服项真都能够感受得到包裹在其那具身体具有多么丰润的弹性。 虽说那不是什么敏感部位,可芈小姐还是感觉耳根一阵燥热,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似乎都能够撩拨起她心的柔弦。 项真盯着眼前这位娇媚的女人,心神迷醉,真是天生的尤物,一双黑如墨汁般深邃迷人的眼睛,一双弯似新月般的黛眉,一副红火欲滴的唇边溢出的微笑,都是那么无可挑剔。 奶白色的肌肤泛起诱人的光泽,高耸的乳峰伴随着呼吸微起微伏,一阵淡淡的香水阵阵袭向项真。 项真发自内心的赞美道:“芈小姐,你太美了” 芈小姐俏脸红彤彤地,喃喃道:“叫人家燕儿。” 项真一手紧紧的揽住她的细腰,入手满是弹性惊人的丰润;一手轻轻地挑起芈燕的下巴,低头用力的吻了下去。 久久的相拥,热烈的亲吻,芈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这疯狂的一吻熔化。 突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喊叫声音越来越近:“将军……将军!大队…大队的马贼!” 被这突入起来声音惊醒,项真轻轻地推开芈燕,脸色郑重道:“马贼来了,我的去指挥,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 芈燕双眸湿润,低下头,喃喃道:“小心点,如若不测,我也不活。” 项真拍拍她的脸蛋,颇为自信地道:“放心,这个世界想要杀死我的人,还没呢。”转身掀开帐帘消失在黑夜中。 当项真的背影被那帐帘遮住的一刹那,芈燕眼里溢满了泪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脸颊而落,她此刻突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整个人的身心灵魂,都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开而被彻底的抽空。 项真走到营中,却见且过、蒙傲正指挥士卒们开始列队,纷纷靠近车队后面,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芈方正在呼叫那些女子靠后一点,准备热汤、衣物、药材,见到项真,赶忙跑了过来脸色发白道:“来,来了!” 及关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地跑到项真面前,敬礼汇报:“禀将军,马贼还有一里之地。” 项真急切的问道:“人数多少?” “看不太真切,约莫千余人。”及关大口喝了一口水,粗声回答。 项真精通观察敌情之道,猜出敌人仍在远处,未成合围之势,快步跃上车顶,黑夜中,没有夜盲症的他,很容易看清楚远方的情况。 先是零散的马蹄,逐渐增多,突然又多了起来,在夜空天边连成一片。车厢都在微微抖动,插成一圈的火把火苗熊熊,照得每个人都是脸色青白,马匹也不安的骚动着。 059章大战马贼 059章大战马贼 马蹄声越来越大,转眼就看见四面派出的探马几乎都在亡命的回奔。他们举着的火把就是零星一点,忽上忽下的在远处跳动。在这些零星火把的背后,是一片火光的海洋朝这里涌动。正不知道有多少马贼,向这里集中! 车队里面不知道谁突然吓得大叫了一声:“马贼,马贼来了啊!” 回应这声喊叫的,是突然响起的弦蹦声,“蹦蹦”声连成一片,瞬即就是箭羽划破空中“嗖嗖”的声音。 “混蛋,谁叫你们射箭的,马贼离得还远呢。”且过粗大的嗓门传的老远,想必是护卫队中一些胆小的武士,紧张之下,提前射箭了。 吼声,怪笑声,唿哨声都已经从远处传来,响彻四面。几乎是转眼之间,这个车队,就不知道被多少马贼包围了! 马贼终于来到,听得周围健马的嘶叫,忙把营地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马贼,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车队顿时骚动了起来,那些女奴隶、丫头们的哭叫声更加尖利。给这里面的混乱紧张气氛更增添了不少惶恐。每个人都在扯开嗓子大叫:“马贼!马贼!” 项真亦是头皮发麻,不住叫自己冷静。他叫住蒙傲、李立让他们带人去协助且过稳住惊慌失措的弩弓队伍,这是他们唯一仗持的远程力量,如果不稳住,一旦垮掉,后果不堪。 蒙傲、李立带人领命而去,项真带着剩下的十个特别行动队队员在场地中央查看态势,随时准备支援。 倏地一阵蹄声,数百多人的马贼,分由一个集团往车队冲来,囗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 蓦地冲击最前排的马贼人仰马翻,且过指挥弓箭手放箭,虽说不是那么整齐的射箭,但是马贼众多,闭着眼睛也能射中,数百枝箭雨覆盖,马贼于是纷纷跌下马匹,累得跟在后面的马贼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倒了下去,连锁反应下,马贼阵型一阵混乱,气势汹汹的冲击为之一顿。 马贼也有善战之辈,一个头目摸样的悍贼,立刻呼喊道:“散开,散开,绕到两边。”聚集在一起的马贼分散开来,策马环绕而奔。 四周亮起了上千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火光之下,项真站在营中高处朝外望,今夜这么多马贼来打劫!看这规模,怕不有一两千人的上下。 而车队内外早就乱作一团,毕竟是商队护卫,不同于大秦正规军,单打斗狠可以,一旦面临战争,就有些慌手慌脚,心中暗忖凭借这群乌合之众,能否抵抗这么多马贼的掠袭么?生平第一次感到信心不足。 很快马贼的反击开始了,远远地各色弩、弓箭,直接朝营地射击,一阵箭簇声中,不少裸露的弓箭手、长矛手被击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翻滚到地,原本紧张的护卫们,更是一阵子骚乱。 看似齐整的方阵,出现混乱,见到有人伤亡,原本被吓得神情惶惶的弓箭手,更是不堪,其中一些个胆小的,“呀”声中,丢掉手中的弓箭,四下逃窜,就在这慌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且过气急败坏,一把抓住一个逃窜的护卫,挥刀劈翻在地,一股热血喷洒在且过的脸上,这让他更显狰狞。 只就听见且过中气十足的大喊声音:“慌什么?马贼还在外头!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你们手里的弓箭、弩弓是干什么的,赶紧,放箭,还有,那盾牌,赶紧上盾牌,挡住弓手。” 一旁看傻眼的刀盾手们,赶紧你推我搡的,猫着腰顶着盾牌,走到车队后面,竖起长盾和木板。 “哆.哆”顿时就是一片纷乱的剪枝击中盾牌的声音,剪枝冲击力让一些体力弱小的盾牌手手臂颤抖,几乎要被震的脱开。 而那些被且过杀人震住的弓箭手,怕死的驱使下,慌七慌八的搭弓射箭,远远地,项真看的分明,这些马匪离这里怕有五六十步远的距离。 让这些没怎么训练,慌里慌张的弓箭手,这样胡乱射箭,除了自乱阵脚,个别运气好的能伤着人外,其他的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项真一阵懊恼,临时的就是临时,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且过,朝他吼叫道:“且过!这样不行,马贼是一鼓作气而来,人数多,胡乱射箭,根本杀伤不了多少人,只有助长他们气焰!放近了打,等命令同时射箭!以最大的火力杀伤他们!” 且过的确是胆气过人,也经历过战阵,不过这种短兵相接,而且又是一群没经过训练护卫来说,让他仓促指挥确实为难了他。 马贼远远就开始全力冲击,图的就是暗夜当中先声夺人。虽然人数多,但是因为马力不同,已经前后拉开距离。乱放箭无法形成火力密度的话。只有让他们冲近身,这些护卫们在马匪靠近,被人数吓傻了他们,还能不能,有没有勇气进行还击,那可是真的成一个大问题了。 冷兵器时代,特别是还没出现骑射战术的冷兵器时代,对于骑兵冲击,就是要强调射击纪律,讲究集中火力杀伤、打倒第一批,破坏敌方的冲击阵势,扰乱对方的节奏。 后续的马贼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近代军队,能不能继续冲击那可就成问题了。项真说得很多道理,可是这是夜晚,而且这些护卫们平时根本就没怎么训练过团队作战,加上害怕,能够很好贯彻才有鬼了呢。 对于项真的建议,且过还是很好遵守,他也努力组织起来齐射,在他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几十把弓箭、弩手同时设计。 “嘣”“嘣”“嗖”“嗖”连声,激起映着火光直飞马贼,顿时倒了一大片,随即四面都是射箭的声音。可事先安排好的排射,分段射击,保持火力持续的安排却根本没人理这个茬。 这数百箭是打得零零落落,每个射手都朝着自己随便选的目标打去。没有足够的火力密度,这种高运动的目标。命中率实在有些可怜。加上距离太远。冲过来的马贼浪头一点都没有受到阻碍的样子,仍然在高速接近营地。 火光下,项真都看到对面马贼,还真是骑术娴熟精湛,见到一些射来的剪枝,不少人都就耍出了鹞子翻身、腹里藏身这种高难度的骑术技术,挥舞着刀剑吆喝声也越的大了起来。 060章拼死抵抗 060章拼死抵抗 且过举着那把长剑,只是大声蒙吼:“射!射!射!” 蹄声如雷中,除了三十几个特种训练的士卒所带领的队伍外,其他大多的护卫们手忙脚乱的连弩箭都装不利索了。 几轮射击最多射出去零散的百十只箭,这对于上千的马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威胁,那些火力较弱的区域,马贼们已经冲到了二十余步左右的距离! 突然马贼里,唿哨一声,不少冲近的马贼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有得端起弩箭,有得顺手甩出斧头,有得投射短矛,“嗖嗖”声音在空中直响。 他们的准头可比这边护卫们要高明太多,一些防卫不到的护卫们,顿时惨叫着就倒地。项真眼睁睁的看着左边车厢后面三四个长矛手被射中,一个捂着喉咙,热血泉涌般往外冒,全身抽蓄,两个被射中眼睛,捂着双眼,满脸鲜血地,在地上打滚嚎叫。 还有不少护卫们,被短矛穿透了胸腔,远远地插在地上,低垂的头,有得被斧头砍断了手臂,嘶喊的叫救命,场面极度混乱。 唯独有李立、蒙傲驻守的防线,在有条不紊地射箭,不时组织盾牌手护住弓弩手,其他都是凭借着本能在抵抗。 护卫们纷纷的朝车下蹲躲,让空间留出来,箭支如暴雨般飞入营地,甚至还有不少火把被摔了进来。 车上的货包上已经插满了各色箭支和短矛,且过还在挥着长剑叩开飞来箭支,一边指着外面疯一样喊射箭。 马贼早已冲近了车队团团围住,后面火把跳动,更不知道有多少涌来。入耳的全是怪腔怪调的吼声:“抢啊,有财货啊,女人啊。” 马贼虽然凶悍,不过这时才看出项真布置的一点用场。虽然只有组织阵型的弓弩手比较凌乱的射箭。但是马贼们冲近跟前却扑不进车队来。在外面一层大车连成的圆圈防线纷纷勒马。 后面的还在不断涌进。顿时乱纷纷的挤成了一团。 项真见状,赶紧呼喝且过、蒙傲、李立过来,急声吩咐道:“且过,你组织盾牌上,赶紧用盾牌门板护卫马车间的缝隙;蒙傲你组织那些手持长戈的,从里面伸出去用戈切割那些马腿或者脑袋;李立你带着长矛队,只要跌下马匹的,就刺。每个人带着我们的士卒当伍长,一定不要乱。” 三人领命而去,芈家的护卫多半都猥琐在最里面一层车子防线。只有那些项真带来的士卒们,组织人手在外圈坚持抵抗。这么近马贼们也没有了装弦射弩箭的时间,不少勇悍的就从马上朝车上跳。 李立已经开始安排长矛手,有着组织的拿起长矛,听着呼声,有规律的刺杀。马贼虽多,但是一次性投入的兵力却有限,而且因为车队阻挡,只能围绕马车 转悠,这样速度就变慢,蒙傲招呼长戈手,纷纷蹲在地上钩马腿,顿时人仰马翻,哀嚎满地。 且过招呼百余人拿着笨重盾牌,从这辆车连着另一辆车,见缝隙,两人一组的挡住,自己手中长剑舞动,有如一团白光,不停的磕飞射来的箭支。 有些已经跳进来的马贼,只要碰在他手里,都惨叫着被劈飞出去。双方的吼骂声音响成一团,震耳欲聋。人马兵器的碰撞声惊心动魄。里里外外,都拼上了老命! 项真再也没有想到,他穿越而来,经历过生死之战,即使在平乱中,都没遇到的这么惨烈的一幕。 自己带来的三十余人再勇悍,在这么多马贼的冲击下,又能支撑多久?现在改派都派出去了,该吩咐的都吩咐,可就剩下自己身边还有五六人。 虽然情势危急,但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项真一边带着五六人游动营地,见到那边稍微告急,就上前帮忙,不多时,身上全是红色点点,血迹斑斑,五六个护卫中还有两人手臂受了店伤。 想起什么,项真回头看了看,就看见内圈里也早就乱成一团。芈方战战兢兢地带着女奴隶们,抬伤员,包扎伤口,护卫芈燕的家丁还有十来人,各个炒着兵器,紧张地戒备在她的大帐外,她的丫鬟也被打发出来帮忙。 项真看着护卫芈燕大帐的还有十来个人,直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帮家丁还死死护主,不知道去帮忙。 现在外圈打得紧急,这些护卫们也有点忍不住了,但是护主之命在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手中的弓弩,射杀那些跳进车队里的马贼,不过但车队里的刀盾手早就和马贼杀成了一团。十几个人干举着弓弩不敢开射。 人数不够,越来越多的马贼从车上跳了下来,当机立断,项真快步冲到帐前。怒吼道:“你们赶紧过来,听我的号令!” 这吼声又大又狠,吓得那家丁们和一些乱纷纷四处乱窜,毫无章法的的人都是一愣,就看见项真狠狠指着最紧张的南面。 那里的马贼已经有不少人冲了进来,还有不少正在上货车,有些正在和护卫们扭打。 项真几乎吼破了嗓子:“快!听我的,列队,三段射,及关你带着人整队。” 由身后的五六个人加入其中,项真组织六十余人的弓弩射手们,终于整齐起来。 项真又开始狂叫道:“营中护卫,蹲下。” 乱斗当中,护卫们听见这个号令,也不知道谁出的,只是下意识的就朝下蹲。项真又跟着大吼:“弩箭射!” 第一排二十余只支弩箭同时射出,秦弩的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单发,射完了要一支一支的上弦,项真很怀念后世的枪械,如果给他一把ak,他一个人都能防守一面,可惜,记忆中连射的弩,在这个时代还没发明,他知道有这么个武器,可却不知道怎么做。 不过弩箭一支一支上弦慢,但是三段射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依旧不是那么整齐,依旧有些慌乱,好歹在项真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口令当中,连打了四五轮,顿时车上、营地内几十个马贼纷纷倒地。 一时间,将这边突破的马贼气势压了下去。 “长矛手下蹲!放!”这下除了使项真组织的人外,那些适才被冲击来打散的,护卫们都有不少惊魂稍定,组成弓手队跟着射箭。 一阵箭雨飞过,东边的马贼又给打得纷纷栽倒,车厢上的马贼被清空。形势有所稳定,有了这么一个远程火力支援,刀盾手、长戈手、长矛队,就不怕来自空中或者突破车厢进来的马贼了,不怕贴身搏斗。 所有清醒过来的护卫们都盯着在哪里镇静指挥项真,似乎这一刻有了主心骨。上百把弓弩集中射箭的杀伤密度,在这么狭小的范围还是相当惊人的。居然转眼间就打干净了四面冲上来的马贼。 看着那么多马贼被打倒,后面不断涌来的也迟疑了。 人马以更大的混乱撞在一起,这时候营地已经被清空了,到处倒毙各种姿势的马贼,双方的尸体交杂在一起,黑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火光的照耀,泛出妖艳的光芒。 061章二次攻击 061章二次攻击 项真见状,捏着拳头大喊:“所有弓弩手,听我的号令,贴近车子,分三段,同时射!” 弓手们朝防线四周涌去,长戈和长矛队护卫们,纷纷让开位置。 趴在了刚才逃开的位置上面。随着口令,轰然同时射。密密麻麻的弩箭几乎将前方一大片区域完全笼罩。挤在车队外面的马贼一片人喊马嘶,给突然密集起来的箭支火力打得晕头转向,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不少马贼就已经开始拨马朝外逃,后面的也停住了脚步,在马上架起大枪朝这里射。但是一方有掩护,一方没掩护,对射一阵就迫得这些突进车队的马贼纷纷退向箭支的射程之外。 项真这时知道自己这边暂时稳住了,赢得了第一波次的防御胜利,为了最大限度的于敌杀伤,项真并未叫停,而是一个跃步,飞跳上一辆车上面。捏着拳头用力挥下:“放箭!装填!放箭!装填!……”很有节奏的指挥者。 那些逃的慢的马贼,纷纷被箭支射中,如下雨般从马背上跌倒在地。 看到马匪退远,他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长时间的紧张陡然间的放松,让他有一阵子发软,差点跌倒在车上,不过还是坚持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体。 没有了他号令,亢奋的人们才慢慢停止了射击。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微风飘荡在营地中央,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车队内外那些没有及时毙命的护卫和马贼们,凄惨的呼号声,此起彼伏,在黑暗之中渗得人心发慌,犹如阎罗地狱般。 慌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整个车队除了长长短短的人马垂死惨叫的声音,其他那些健在的护卫们,竟然是一片安静,没有出声,看着场内外战场的境况,一时都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车队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虽然很累,但是项真知道此刻并不是放松的时候,从刚才战斗的情况来看,马贼也就损失了三百多人而已,己方估计也损失了百余人,兵力倍差依然存在,如果马贼重整旗鼓,不计伤亡全力攻击,自己这么点人肯定都都要交待在这里。 很快,且过、蒙傲、李立等人都围拢过来,三人身上都是鲜血,都带着伤口,用白色的帛布包裹着,身上血迹斑点,还真不知道是自己伤口渗透的还是敌人喷溅的。 神情都很疲惫,想必适才一番激烈的厮杀,透支了不少体力,且过刚才非常勇猛,处于救火员的身份,哪里有危险,就前往哪里救援,基本上都是贴身搏杀,饶是他身材强壮,也禁不住长时间厮杀,以至于现在拿着水袋喝水的手都是颤抖的。 项真叫他们过来是布置任务,调配兵力,并告知马贼肯定会持续进攻,而且这次进攻的强度肯定比第一次要强烈很多。 满营地都是伤员哀嚎,一些女奴隶强忍着心里头上不适与恐惧,协助营中羌人奴隶们抬尸体,包扎伤员。就连那芈氏千金小姐芈燕都从营帐里出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项真与她都无暇,谈情说爱,各忙各的,有的也只是远距离的眼神交流,往往都是匆匆一瞥就转向别处。 果不其然,还没到半个时辰,马贼又来攻击了,那让人胆颤心惊马蹄轰鸣声,再一次在车队的耳边响起,告诫那些护卫们血战开始了。 这次马贼学乖了,不在分散兵力,而是集中,从东、南、西三个方面分成三个箭头攻击,每个方向都是三四百人,远远大于防守一方的兵力。 马贼也将弓箭手集中起来,在靠近营地三十来步的左右,相互远程的箭支开始在空中交汇,漫天遍野的下起了箭雨,双方不断有人被命中倒毙。 地面上冲击的马贼紧紧地贴在马身上,快速地靠近车队,在快要接近时候,甩出斧头与链球,杀伤那些盾牌手,为后面的马贼提供机会。 由于马贼改变了战术,不在使用添油战法,而是凭借人数优势一鼓作气,想要攻下车队,车队们的压力顿时增大许多,伤亡也开始增加了。 虽然,项真极力维持着三段火力攻击密度,弓箭手也是逐渐熟练,奈何敌人人数众多,根本封堵不过来。 很快马贼攻击一个时辰后,西边的最先防守不住,被数十名马贼攻进车队内,贴身近搏护卫们不是对手,很快不少护卫被砍翻在地,缺口逐渐扩大。 紧要关头,项真抽出身上的唐刀,带领着几个特种护卫,上前堵漏,且过也带来十来人一起奋力砍杀。 手起刀落,快速凌厉进攻,简单有效的杀伤,直接命中敌方软弱的部分,所有与之相对的敌人都无一合之将,项真杀神般的形象,让面对他的马贼胆寒。 很快西面被突破的消息,如同电波般传到每个马贼身边,于是马贼的头领即刻调配人手,朝缺口处涌了过来,而且马贼头子亲自带队。 项真一边砍杀,一边关注着战场情况,发现缺口外面有一队马贼,与别的马贼不同,骑具精致,为首马贼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疤痕,更显面目狰狞,此刻看到缺口扩大,这厮舔了舔舌头,眼神流露出兴奋与残忍的意味。 挥剑吼道:“破营了,冲啊,抢钱抢女人啊。” 身后跟真十几个精锐马贼,其余马贼被这人激的嗷嗷叫,像是打了鸡血般,怪笑声四起,都朝缺口涌。 项真赶紧找到且过,指着那马贼头领所在位置道:“且过,看见那人没?” 且过顺着项真指着位置,点头道:“看到了。” “那是马贼头子,距这儿有七八十步远,有没有把握干掉他。”项真狠狠地说道,擒贼先擒王,这会儿自己处劣势,最好来个斩首,可以破坏马贼的军心和势头。 且过面色严肃,反手从后背拿出家传的三石弓来,搭着一支箭,缓缓地展开弓弦,箭头直指马贼。 项真看着且过,心被提到嗓子眼儿,都不敢大声呼吸,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且过,周围喊杀声、刀剑声、呼救声等等,彷佛都未曾听见,脑海中只有一个心思,只等他射出那雷霆一箭,扭转战局。 062章 击杀贼头 062章击杀贼头 (写在前面的话:各位大大,对不起了,昨天章节发送错误,以至于到晚上我回家才知道章节没有发,因为前天我生病,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勉强写完一章,于是直接进入后台,点击定时发布,一般情况,我都会提前设定了定时发布的时间的,以前也是这么做,不过以前做的时候是凌晨12点以后了,所以不需要选择时间,前日是十点钟完成了,完成后就睡觉了,吃了感冒药有副作用,困得很,所以也没仔细看发布的时间。 第二天,自己生病,孩子感冒,老婆嗓子不舒服,全家人都在生病,一天都没上网,到晚上上网才发现章节没法送,进入后台一看,才知道日期错了,所以晚上十点多钟上传的。在这里对大家说声对不起,特别是铁杆支持我的,我的书点击率不高,但是点击率和收藏还算正常,对不起了,今天上午我这里停电,差点我以为我的稿子没了,还好刚才回来发现没有丢失。) “嗖”的一声,那支长箭疾如电闪般飞向群贼中的贼头,周围的都在厮杀,谁都没注意到这划破长空的一箭,就连项真觉得这一箭会成功射杀马贼头子的。 或许是多年亡命生涯的警觉,又或许是天生的第六感,就在箭支快要到达的时候,马贼头子反应极为敏捷,瞬即挥剑朝这支箭簇击去,箭支的速度和力量相当惊人,马贼头子仓促之下没有磕飞,只好狼狈的在马背上侧身闪避,箭头带着马贼头子脸上一小块皮肉飞掠而过,几颗血珠临空暴起四散开来。 马贼头子被激怒了,锐利而带杀气的目光阴狠朝且过一瞥,高声嚎叫:“杀光他们,彻底底杀光他们。女人就是你们的了。” 随即策马指挥马贼加强攻击,周围马贼更加激动,各个悍不畏死,不顾伤亡,誓死进攻,由于马贼人数本来就是数倍于护卫,加之士气大振,又不计伤亡的攻击。 护卫们无法守住,防线岌岌可危,不少地方马贼已经开始跳到车上,有些车厢处马贼局部还占有优势。 项真察看情势不利,赶紧吩咐且过带着剩余的人员前去救火,哪里出现险情就去那里救火。 项真的发号施令,让阵外的马贼头子是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这个车队的指挥,他是恨之入骨,原本从情报里得知不过是个三四百名护卫的商队,以他千多人的实力拿下不费吹灰之力,可哪曾想竟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损失这么如此之巨。 哪怕今次灭杀了这群商队,获得全部财物,自己一伙也相当程度上伤了元气,没有长时间的休整根本无法恢复,说不定还有被别的马贼、土匪所吞并。 所以对于商队的头领他是恨不能生啖其肉,喝其血,如今发现了头领所在,马贼当然也要来个擒贼先擒王。 于是,马贼头子朝手下人吩咐一声,只见身边马贼立即投入正面的进攻,生力军的加入让原本不堪重负的护卫们,登时垮了,抵抗出现了混乱,中路大开,马贼头子阴惨惨地笑了,双腿一夹马腹,挥舞着长剑。 马匹吃痛,向前疾驰,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阻挡在前面的马贼、护卫们,无不被四蹄翻飞的马掌踹飞,一路撞到多人,来到车对前,一拉缰绳,马匹长嘶,马蹄高高扬起,马贼头子趁着马蹄扬起的刹那,从马背上站起来,手提长剑,一个鱼跃,飞身至车顶上,随即空中一个翻滚,避开刺过来的三支长矛,翻身落在营地内,未等长矛手反应过来,反手长剑一闪而过,三名护卫倒地而死。 马贼头子一连窜动作娴熟流畅,从跃马飞奔到营地杀人,不过几口气的功夫,项真神情慎重,此人是自己来到战国时代所遇到的第一个让自己感觉到棘手的对手。 刚才马贼头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可见是训练有素,技艺高超,项真哪怕是看到了他的目标,连喊注意的时间都没有,对方已经连杀三人,不愧为上千人以上马贼队伍的头领,没有本事是不可能领导如此之多的亡命徒。 不过,越是这样的对手,越值得自己去挑战,身为后世特工之王的骄傲,以及难遇棋逢对手的心境,让项真心中涌出一股浓烈的战意来,你要战,便来战。 四周无人,变成一对一,王对王的局面。 看着,项真单手拿着式样古怪的兵器,马贼头子持剑缓步走过来,充满杀气的目光盯着项真,彷佛在看一个死人般,冰冷的声音彷佛来自九幽之镜:“你就是商队的护卫头领?” 籍着火光,项真望着马贼头子笑道:“正是。” “你,很不错,能够坚持这么久,现在投降,我留你一个全尸。”马贼头子伸手朝四周指了指,意思是项真这边坚持不下去了,如果现在投降的话,还来得及。 项真傲然一笑道:“杀了你,我便赢。” 马贼头子双目一紧,眼前这人狂妄自大,已经彻底激怒了他。 而项真卓立营地中间,一身纯黑,黑色头巾,黑色劲装,黑色皮靴,风吹拂着他的头巾,猎猎飞扬,他的眸子冷沉又淡漠,凝注着眼前有些抓狂的马贼头子。此刻的项真,正有如一尊俯视着九幽血池的魔神,有如一只以冷眼睨睨猎物的猛鹫,显得那样的伟岸雄霸,又那样的冷酷彪悍! 风凄凄,草莽莽,气氛在无比的紧张中带着无比的肃杀,四周都是在为生存而奋力砍杀的人们,心腔在狂跳着,热血在澎湃着,营地里血肉横飞,哀嚎满地的景致融合着人心里的感触,好不惨烈。 马贼头子回眸瞥了一眼他的手下们,但是,就在他的目光尚未转回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纵跃的动作,整个人已突然飞向了项真,几乎快得象疾逝的流光懊闪,手中长剑在一溜寒光里带着尖啸击向了项真脑门。 这种攻击方式,是项真所惯用的,如今敌人竟东施效颦跟着来了这么一记,项真未免觉得十分好笑!他暴闪而出,同时手中唐刀横档过去去,掌影如刃猝掠,马贼头子阴笑着连旋十六转躲开。 在这旋转中,他的长剑便舞起漫空的芒彩,在穿曳交织的劲力排荡下猛罩项真!马贼头子的剑法浸淫了十多年的火候,所以施展起来,也就异常的纯熟与老辣,甚至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是以他甫一展开攻击,项真即已感到敌人招术的凌厉及雄浑,这种深湛的造诣,项真确见得不多,不过,却也并没有出他的意料,在他的想法中,这马贼的首领所该具备的本事,便原应如此。 凌空的身形突然急速飞旋,项真在蓝光闪烁的异芒光条中穿射弹跃。每在翻腾之时,俱是出手如电,挥刀如风,以纵横并飞的劈砍之势来牵制敌人连绵不断的攻扑,于是,两条人影追逐奔掠,此起彼落,一刹那长剑呼啸耀眩,一刹那狂风暴雨般侵袭而至,在尖锐的劲风声里,两个人追搏于宇宙之间,拼杀在星光之内,将天下幻为一粟了。 不错,马贼头子的功夫果然十分高强卓越,且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技巧,能够统领千余名身经百战,亡命天涯的马贼,自是非同小可。 可是眼前他的对手却不是寻常的江湖人物,更不是徒具虚名的庸才,那是后世中煌赫多年的特工之王,纵横无敌的黑狐,也是索以狠辣寡绝见称的杀手! 融合上千年中国武术传承之精华,集合现代人体解剖学、力学原理,揉搓在一起的搏杀术与刀法,岂是一般技击功夫有能比拟的。 项真今天在技击上的成就,那是经过无数的严格训练,科学数据分析的基础上获得,无论在招术的连用上,技艺的融汇上,还是出手的反应与变化上,都非马贼头子能够媲美的。 项真艺业之霸道精湛,竞要胜他两筹,尤其难绝的,是项真机警得很,刁钻得多,也狠毒得多。 马贼头子也是感觉久拖之下,恐生变故,于是手中长剑突然加重压力,一片一片的芒彩旋回呼啸,就宛如一波一波的巨浪掀腾冲激,刃影伸缩刺飞,空气带起尖锐之声,眨眼间,项真退了三步! 就在这时…… 不过,这只是暂时退却而已,之间项真后脚一顿,猛地电射前行,唐刀以鉴虹贯日之势飞刺暴劈,双手狂砍力捣,四扬的刀光及穿掠的剑影融合在一起,那么快速而强烈地互相罩向对方。 “嘣”地一声闷响倏起,那马贼头子整个身体被震飞半空,他的一口热血方才喷吐;流灿转舞的唐刀已经九次劈砍了他的身体,翻滚身子,马贼头子强行落地稳住身子。 不过受伤过于严重,已经迟滞他的行动了,“嗤”地一下,项真的唐刀已毫不客气地透进了他的胸膛!一种迷悯的、恐怖的、痛苦的、也是惊骇的表情立即浮现在马贼头子那张疤痕的面孔上,他浑身突然抽搐“当”地一声,那只沉重的长剑,便坠落下去,他那双充满了绝望的眼睛缓缓投注在胸前没入一半的锋刃正闪眨着冷冷寒芒。 喉头开始有―阵窒息般的咕噜响起,象是在拉着一只破旧的风箱,也宛如一头垂死的猛兽在断气前的哀吟,马贼头子的脸色迅速由黄转白,由白转青,他眨动了两下业已散了光的眼睛,讷讷地开口。 “呃……呃……这……这就……完了?” 手握剑柄,项真悲悯又不忍地移动目光,沉重地道:“怕是如此了。” 又痉挛了一下,马贼头子吸着气,语声衰弱:“早……就……等…..着这天啦……难免……” 项真闭闭眼,苦笑道:“亡命生涯,原本充满狠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