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朝之中华崛起》 第一章 议定新君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天特别冷。好在呆在亲王府里，暖炉烤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王翰再次感慨幸亏自己生在王爷家，要是摊上普通百姓家里，搞不好就会被冻死。 马上就要过年了，本来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时候，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同治皇帝驾崩了。自己的老爹，作为皇帝的叔叔，大清国的醇贤亲王被从被窝里叫出来去宫中议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翰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生产物——宅男，每天过着睡觉、吃饭、上网循环的日子。靠着从网络上搞点兼职，也能养活自己。作为标准的宅男，他三五天都不出门是正常现象。 不过这天，天降鹅毛大雪，家里没了存粮，给超市打电话，超市不愿意给送。王翰只得亲自去马路对面的超市买东西，就在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汽车呼啸而至，狠狠的撞在了王翰的身上。 王翰死前的念头居然是：地球很危险，出门需谨慎！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穿越了。没过多长日子他知道自己穿越成了咸丰皇帝的侄子、光绪皇帝的哥哥，醇亲王的大儿子——爱新觉罗·载瀚。 载瀚虽然得病死了，可是王翰借着他的身体继续活了下来。 作为一名穿越者，还是穿越在清朝，他当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改变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幸运的是他的出身极高，很容易就能做出一番事情来。自己弟弟日后会成为清朝的皇帝，作为皇帝的哥哥，自己只要不犯严重的错误，一个亲王是跑不了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刷声望，也就是知名度。于是很快醇亲王家的小王爷天生睿智的名声穿了出去，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上手都很快。五岁的时候，在他的要求下，醇亲王还给他请了一个洋人教授他西学。 转眼间他的弟弟，后来的光绪皇帝降生。这位清朝未来的皇帝，现在正被醇亲王福晋婉贞抱在怀里。载瀚望着正被哄着睡觉的载湉，心道也就能这两天安生日子了，过不了几天你就得进宫接受慈禧这个老巫婆的蹂躏了。 想到这里他有开始同情这个小弟弟了，记得前世看过的书中，小光绪小时候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慈禧没有时间照顾光绪，慈安则是没有心思照顾他，就把光绪交给了宫女太监。因为伺候的是皇帝，下面的一帮宫女太监唯恐有点闪失，就连吃饭也不敢多给，能糊弄就糊弄，导致他吃不好，喝不好。因此光绪从小体弱多病，再加上没人疼爱，一直被慈禧压着，形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见了慈禧更像是老鼠见了猫。慈禧见他这样对他更加的厌恶，如此恶性循环最后变法失败被关到了瀛台，渡过了十几年的囚禁生涯。 可怜的小弟弟，趁这两天你还能享受一下母爱，就多享受一会吧。 叶赫那拉·婉贞算是大清很有福气的女人，虽然当年选秀女没能当上妃子。可是跟了一个疼爱自己的亲王，也是让无数人羡慕不已的事情。现在自己又有了两个儿子，自然是非常的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怀里的小儿子将要被带进宫里，从此想见上几面也难了。她更加不知道，自己有些调皮的大儿子居然已经被调包了，当然如果她知道自己历史上的真实情况，恐怕会庆幸这些。 婉贞一边轻轻的拍着抱在怀里的小儿子，一边不时地望向外面。她有点担心自己的丈夫，这都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走的时候，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当太后的姐姐会不会给他们一些饭吃，天这么冷，再饿着就可就麻烦了。 “额娘不用担心，阿玛在皇宫里不会有什么事的。”载瀚见婉贞这样，知道她担心自己的便宜父亲，便出言劝慰。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婉贞轻声斥责了一下载瀚，不过也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懂些事了，知道疼自己了。再看载瀚一直打着呵欠，知道儿子困了便说道：“天这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那孩儿就回去睡觉了！”载瀚给婉贞行了个礼，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望着还坐在榻上，等着父亲的母亲。载瀚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你知道老爹回来带回来的是让载湉进宫的消息，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想让他早些回来。他不由得将头转向皇宫的方向，那里应该很热闹吧。 他猜得没错，正在议事的养心殿，此时确实非常热闹。 按说皇帝驾崩，让皇帝的儿子即位就可以了，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同治别说儿子，孩子都没有一个，所以这个方案只能抛弃了。 既然同治没有儿子，那么按照父死子继的传统，应该从同治侄子辈里寻一个血缘关系近的过继给同治当儿子继承大统。 从道光算起，他这一脉溥字辈的只有一个就是皇长子奕纬的孙子溥伦。这个奕纬是道光寄予极大希望的儿子，很可惜“喜年华正好，恨无常又到”，虚岁24岁即亡，无嗣子，咸丰继位后，从乾隆一系的宗室中，选择载治为奕纬的嗣子，载治生子溥伦。 这个溥伦今年7岁，要说这年纪过继给同治当儿子继承大统，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并不是道光的嫡亲一脉，他爹载治原为乾隆第十一子成亲王永瑆的曾孙、贝勒绵懿第三子奕纪之子。过继给道光的皇长子奕纬为子。这血脉远了很多，这个建议提出来没怎么讨论就给否决了。 既然不能给同治皇帝找个儿子，那就按照兄终弟及的规矩，从他的兄弟中找一个继承皇位。 可同治皇帝没有兄弟，就他自己。这样只能从道光的孙子们中间，找一个人了。 道光虽然有九个儿子，可是老大二十四岁就死了。老二老三早夭，老四是咸丰也死了。老五奕誴过继给了道光皇帝的弟弟、所谓老五太爷作嗣子，以后封爵惇亲王，也算出本支了。剩下也只有就是老六、老七有儿子，老六恭亲王奕訢的儿子载澄、载滢，老七醇亲王奕譞的儿子载瀚和载湉。 这载澄今年十八岁，按说直接登基亲政就好。可是这个载澄风评太差，而且同治皇帝只所以染上天花就是他带着皇帝出宫逛窑子惹出来的。 大臣刚一提出这个名字，慈禧咳嗽一声，大臣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全都不再说话。 “钟郡王载滢今年十五岁，可入承大统。”又有大臣提出一个人选。 这个载滢原本是奕訢的儿子，后来道光的八子钟郡王奕詥去世没有孩子，就把载滢过继给了奕詥为子。载滢十五岁，要说当皇帝也是可以的，可是坏就坏在他是奕訢的儿子。 恭亲王奕訢自“辛酉政变”之后，作为议政王、首辅军机大臣，掌握朝政十几年，名满天下，门满天下，几乎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两宫太后为此已经剥夺了他的议政王称号，如果让他的儿子当皇上，他就成了事实上的太上皇。这是慈禧和慈安都不能允许的。 恭亲王自己心里也有数，来不及细看是谁害自己，连忙出列跪倒在地：“载澄天生愚钝，不能入承大统。”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载澄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儿子了，可是他却不得不跳出来表明心迹。 对于他的这番态度，慈禧还是很高兴地，老六还算是识相。 “醇亲王长子载瀚，今年九岁，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有圣祖之风，可立为皇帝。”既然载澄、载滢都不行，那么接下来就是载瀚。 说到这个人，所有的人眼前一亮，当然除了奕譞意外。 载瀚由于刷声望的策略，现在可以说是名满北京，谁都知道醇亲王的儿子天生聪慧，机敏过人，就连慈禧也在几个场合夸过他。 大臣也都知道慈禧想要垂帘听政，载瀚正好岁数不大，可以满足他继续垂帘听政的目的，选他比起风评极差的载澄还有确实有些愚钝的载澄都要强上许多。 慈禧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把他给忘了。载瀚今年九岁，过了年就十岁，再过五年就可以亲政了。她想继续垂帘听政，自然想选一个年幼的君主。她知道只凭自己说大臣们不一定会认同，于是她将主意打向了慈安。 “文宗皇帝只有皇上这一个儿子，现在皇上驾崩了，如果选择一个年级大的人来承嗣文宗皇帝的血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需要选择一个年级小些的，从小教育才是正理，我和姐姐都是这么想的。醇亲王长子载瀚尚需承继醇亲王爵位，次子载湉可承嗣文宗血脉。” 慈禧偷换了概念，不提立新君的事，而是说要给咸丰找一个儿子，这就变成了皇族的家事。再说所有的人都知道慈禧的权利欲很强，这个时候谁真要是忤逆了她，日后绝对没有好下场，大殿之内没人再开口说道。 “姐姐以为如何？”慈禧见众人都不说话，便转头问向慈安，毕竟她才是咸丰帝的皇后。 慈安自己没有儿子，对她来说几个侄子立谁都没什么区别。至于垂帘听政，她也没有兴趣。现在听慈禧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道理。若是找了一个年级大的孩子，性格已经养成，对她们绝对不亲，还倒不如找个年纪小点的孩子，从小抚养对她们关系也更好一些。 “妹妹所言极是，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定了，立爱新觉罗·载湉为帝。剩下的事情，你们都去准备吧！”慈安站起来一锤定音！ 第二章 载湉进宫 慈安此话刚落，就见醇亲王奕譞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哭了几嗓子直接晕了过去。 慈安和慈禧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恭亲王连忙叫太监、宫女把醇亲王抬到一边，再命人传太医前来诊治。然后和军机大臣们商量迎接新君入宫的事情，这种事回请对于大臣们都不是难事。可是在拟写圣旨的时候，又有疑问，载湉以什么身份入宫？是皇帝，还是文宗的嗣子？ 如果是皇帝，那么载瀚将从大清门入，如果是嗣子则没有这么麻烦。文祥等人拿不定主意，便询问奕訢。 奕訢想了想，说道：“方才圣母皇太后说的是，爱新觉罗·载瀚过嗣给文宗为子，继承文宗大统！他既是嗣子也是皇帝，就从大清门入吧。” 圣旨拟好之后，内务府的人开始忙活迎接新皇帝进宫事宜。 午夜时分,紫禁城正门全开，一只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去西城，直奔宣武门，迎接新皇帝进宫。 再说醇亲王府里面，醇亲王被送了回来，可把福晋给吓了一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去的时候好好地，怎么晕倒着回来了。随行的御医告诉他，王爷是情绪过于激动才昏迷过去，并不碍事。 “王爷走的时候好好地，怎么就会过于激动呢？”婉贞十分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御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嘱咐了几句，便告辞了。婉贞一面差人送走了太医，一面安排人照顾醇亲王，就在这个时候内务府来了个官员。 “请福晋将皇上叫醒，仪仗很快就到，我们先给皇上将龙袍穿上！”官员将太后决定立载瀚为皇帝的事情讲给了婉贞听，，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婉贞一听要让儿子载湉进宫当皇帝，也是吓了一跳，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没有丝毫的高兴，满满的都是惊恐。 她从小与慈禧一起长大，慈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自己的儿子进宫当皇帝，以后还有个好么？更别说从此以后想要再见儿子一面可就难了，而且按照礼法，见了皇帝也是要叩头的。自己儿子还小，还没有断奶，就这么进了宫中，日后想必会受不少的委屈，想到这里婉贞眼里哗哗的就掉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内务府的官员在旁边等着呢。 载湉在睡梦中被叫了起来，首先看见的就是自己额娘婉贞那张脸。 “额娘，天没亮呢？”载湉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刚才接到懿旨，你被太后立为皇帝，他们来接你进宫来了。”婉贞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 载湉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懿旨，什么叫做皇帝，什么叫做进宫。他只知道此时睡不醒很难受，宫女们上来给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又哭又闹。 不过这事不是他做主的，最终，他换好了衣服，被奶妈抱到了正厅，等着迎接皇帝的队伍的到来。 载瀚因为前段时间给皇帝冲喜，被封了一个辅国公的头衔。这会要迎接圣旨，也穿上了自己国公的朝服，在正厅一并等着。 他们也没等几分钟，隐约就听见外面锣鼓喧天，仪仗队到了府门口。 自然有人将王府大门打开，随着一声圣旨到。屋里所有的人都到院子里跪下接旨。 这圣旨是以同治皇帝的名义写的，乱七八糟的载瀚也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就听见最后说，载湉承继文宗皇帝大统，继任大清皇帝之位。 因为醇亲王这会还晕着，载瀚代载湉谢过圣旨之后，他的九叔孚敬郡王奕譿跪倒在载湉面前：“奴才恭请皇上上轿进宫！” 在大清所有的旗人都是皇帝的奴才，别说是他的九叔，以后就连载瀚的父亲奕譞、哥哥载瀚在他面前也只能以奴才自称。 奕譿礼毕起身，载湉由奶妈抱着，哭着闹着上了轿子。 先不说小载湉怎么哭闹，要找额娘。载瀚在府中一边劝慰伤心的母亲，一面安排下面人照顾父亲。 第二天早上，醇亲王才悠悠转醒。 望着睡在自己床边的儿子，奕譞心中大慰，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 奕譞才刚起身，载瀚就醒了。 “阿玛你醒了。”载瀚被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候的精神也不好。醇亲王的卧室也没有表不知道几点，看外面像是天明了。 “倒是辛苦你了。”望着儿子这个样子，奕譞仍不住叹道。 “这是孩儿应该做的，阿玛饿了吧，我叫他们送点吃的过来。”说罢载瀚走了出去，吩咐下人准备些吃的。 回来的时候奕譞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坐在板凳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弟弟尚且年幼，在宫中，阿玛当想些办法让他过的舒服些才是。”载瀚见奕譞不说话，想起光绪幼小时期的遭遇，便开口提醒道。 奕譞听载瀚这么一说，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同治爷今年已经20了，两宫太后十几年没养过孩子了。再说她们要处理朝政，也没有心思照顾弟弟。倘若将弟弟交给下面那些奴才，我怕他们小心过度，反而不美。”载瀚见奕譞反应迟钝，只得挑明道。 奕譞是个聪明人，听儿子这么一说就知道什么意思。两宫太后疏于管理，任由下面的奴才折腾，小载湉确实不会又好日子过。 “那该如何是好？”奕譞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大儿子只有九岁，张口问道。 “其实这也简单，一是咱们能派人进宫去照料。其二，就是请宫里的人多加照顾。”载瀚特意加重了一个请字。 “我真是糊涂了，还不如你想的周到。”奕譞见儿子提出来的意见也算可行，慈爱的摸着载瀚的头说道。 下人送了饭菜来，爷俩吃得早饭，奕譞开始筹划怎么和宫里的奴才们搭上关系。载瀚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起了回笼觉。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简单的洗了把脸，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可是根本没有心思看下去。自己的弟弟就要在宫中受罪，难道自己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么？如果能改变载湉的性格的话，对中国也许是件好事。 将书放在一边，载瀚摸了摸脑袋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要是自己能进宫和弟弟一起就好多了，毕竟如果有自己在的话，那些奴才不敢放肆。自己也可以哄着弟弟，不至于让他哭闹惹得慈禧头疼。不过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有去找奕譞。 见了奕譞把这个意思给他说了，奕譞知道这也是个好主意。 “你确实比我想得周到，你先回去，我好好筹划筹划。”奕譞见儿子懂事，也是十分高兴，只是这事怎么办还真的好好筹划。 奕譞想了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妻子去求慈禧太后，毕竟他们是亲姐妹，有些话好说。 婉贞听说要大儿子进宫去服侍小儿子，心里也是老大不愿意。毕竟小儿子不在身边了，大儿子再不在身边，她心里更难受了。 “夫人放心吧，载湉当了皇上，我的一应差事肯定得全部辞去，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在家里陪夫人。”奕譞猜出来自己妻子的心思，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婉贞进宫见了慈禧，将意思说了一遍。慈禧正愁着载湉这两天哭闹的烦人，就答应了。 下午，载瀚接到懿旨，被封为多罗贝勒、内大臣，赐御前行走，留宿宫中，照顾幼主。就这样载湉进宫三天之后，载瀚进宫，成为了大清的从一品大员，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保姆。 第三章 皇帝保姆 载瀚进宫之后，就听见载湉在哭闹。载瀚进宫让那些宫女太监们松了一口气，自从奶妈被赶走，小载湉闹了一上午了。这位可是大清的皇帝，这帮当奴才的一个个不知所措，这小皇帝又打不得骂不得，哄了又不停，只能任他哭。 这回载湉见哥哥来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哥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好几天没见额娘，载湉可是十分想念。 “不要胡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里，你看我这不来了，过两天阿玛和额娘也会来的。”载瀚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道恐怕你以后想见他们就不怎么容易了。 “额娘真的回来么？”载湉眼巴巴的望着载瀚。 “会来的，不过你要是再哭不听话的话，额娘可就不要你了。”载瀚威胁道。 小孩子都吃这套，听到载瀚这么说，载湉也就老实了一些。 这些日**里都忙着先帝驾崩、新君登基的事情。除了一些需要载湉出席的时候之外，平时两个人都呆在毓庆宫里。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可是哥哥在身边，载湉也就不那么闹了。 慈禧得知载瀚进宫之后，载湉就不哭闹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小皇帝成天哭闹不是个办法，自己又国事在身，哪有这么多时间陪小皇帝。 时间过的比较快，转眼过年了，过年的时候载瀚也没有出宫，而是留在宫中过年。这段日子，载湉也找过几回额娘，也喊过几次要回家，但是发现最后都没有结果，再加上载瀚绞尽脑汁，陪他玩，给他讲故事，他也就老实了很多。 听到下人回报，慈禧知道这个外甥年纪虽然不大，可是非常懂事，让他照顾小皇帝恐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慈禧时不时的也过来看看载湉，不过每次来载湉都要行礼，这让他不喜欢慈禧。 正月初五，礼部送上新帝年号：光绪。从此载湉就成了光绪皇帝，1775年也就成为了光绪元年。 正月初六载瀚过生日，慈禧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特意送来点心以示慰问。 正月二十，光绪登基那天，一大早载瀚就给光绪打预防针。 “今天你可要听话，不可以胡闹，你若是不哭，我就讲故事给你听。”对付3岁多的光绪，载瀚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讲故事。 这段日子载瀚讲了不少的故事给光绪听，光绪渐渐的也不再找额娘了。 “我今天一定不哭。”光绪仰着小脸说道。 “来咱们拉钩！”载瀚伸出小拇手指。 这是载瀚教给光绪的，他见哥哥伸出了手指，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登基大典繁琐至极，别说光绪只有3岁多，就连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载瀚都有些吃不消。幸好光绪没怎么哭闹，这倒是让慈禧非常满意，一高兴又赏了载瀚一些点心。 载瀚收到赏赐，忍不住撇嘴，您老人家就没有别的好赏的么？除了点心就是点心。却不知慈禧就把他当成小孩，除了点心还能赏些什么？难不成赏女人么？ 正月二十一，光绪登基的第一次朝会。在养心殿举行，载瀚站在宝座旁边，与载湉、两宫太后一起接受朝拜。 三呼万岁之后，醇亲王奕譞出列：“臣侍从大行皇帝十有三年，昊天不吊，龙驭上宾。仰瞻遗容，五内崩裂。忽蒙懿旨下降，择定嗣皇帝，仓猝昏迷，罔知所措。独犯旧有肝疾，委顿成废。惟有哀恳矜全，许乞骸骨，为天地容一虚糜爵位之人，为宣宗成皇帝留一庸钝无才之子。” 醇亲王要辞掉身上所有的一切职务，大家都知道这是他要避嫌，虽然儿子当了皇帝可是他不是太上皇，反而应该避免权势过重，否则容易引起猜忌。 光绪一见自己的阿玛，便偷偷向载瀚道：“哥哥，阿玛。” 载湉的声音不大，但是也够身边一些人听到的。载瀚唯恐大臣们听见，连忙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摇了摇头。 载湉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不让自己喊阿玛，咧着嘴就要哭。载瀚见他这样，连忙给他做了个鬼脸，载湉又嘿嘿笑了起来。 慈禧也知道自己小叔子的意思，心道你也算识趣。可是就这么夺了小叔子的差事，也有些于心不忍,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毕竟在这件事上他算是吃亏最大的一个，怎么补偿给他呢？ 就在这个时候，慈禧看到了站在光绪旁边的载瀚，便和慈安嘀咕了起来，不一会两个人有了主意，既然你想请辞，那就补偿给你儿子吧。 “醇亲王既然宿疾在身，哀家也不便强留，就答应你的请求，赐亲王食禄一份。醇亲王爵，世袭罔替！另，多罗贝勒载瀚年少知礼、聪慧过人，封多罗礼郡王。” 这样把醇亲王的所有的差事给免了，不过他却多了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的爵位，自己的儿子也一跃成为了郡王。按照这种形势，载瀚以后只要没什么大的过错，一个亲王是少不了的，这样一家有两个亲王爵位也算的是殊荣了。 新皇登基，要大赦天下，给王公贵族们奖赏，给藩国、属邦赏赐，就不一一再提。 这朝会也是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小载湉早就坐立不安，幸好有载瀚在旁时时提醒，也没有作出什么失礼的地方。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转眼已经是光绪二年，小光绪虚岁六岁。按照清朝的组制，皇子六岁上学，小光绪要上学了。 慈禧给光绪选择的师傅一个是翁同龢，官任署侍郎、内阁学士，另外一个是侍郎夏同善。翁同龢和夏同善是同科的进士，翁同龢主要教给他书，识字，四书，夏同善这个时候主要教给他写仿格，写字。还有御前大臣，主要教他学满语文，蒙古语文和骑射。 翁同龢再次被任命为帝师还是很高兴地，两任帝师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绝不多见，是个绝大的荣耀。来到毓庆宫，一切环境都是那么熟悉。正在他有番感慨故地重游之时，载瀚领着光绪进了毓庆宫。 互相见礼之后，翁同龢望着已经有些沉稳的光绪暗暗点头。再看光绪身边的载瀚，更加的沉稳，他对这个一年多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郡王爷印象很深。 载瀚对翁同龢的印象也很深刻，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历史上这个帝师把控户部十几年，处处掣肘李鸿章，北洋要银子，一律没有。那几年恰恰是战舰日新月异的时候，原来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渐渐的落后于世界。 甲午海战中战败，固然指挥的错误，李鸿章不想自己的实力过于受损，命令舰队死守不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海军多年没有添置新舰，李鸿章心里没底才不敢应战。 载瀚对翁同龢的评价是：一等的文章、二等的人品、三等的官品。文章做的好，可是做人做事比起李鸿章等人差的太远。自喻清流，办不成什么事，别人办事还处处使绊子，挑毛病。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学问还是不错的，能考上状元，肚子里绝对的真材实料。 “老臣幸蒙太后不弃，添为帝师。必将竭心竭力，教导圣上！”一番表态之后，翁同龢和光绪开始了教学。 光绪听着三字经没有什么意思，他也是非常聪明的，在王府已经开始启蒙。在皇宫这一年来闲着没事干，载瀚就读书给他听。不知道是光绪受了载瀚影响，还是原本就这么聪明，他虽然比不上载瀚过目不忘。可也是聪明非常，比一般的孩子强了很多。 眨眼间到了光绪六年，这一天是正月初八。载瀚就要在皇宫度过最后一天，他的十五岁生日过去三天了，像他这个岁数已经不适合再在皇宫呆着。这五年来，光绪从一个不怎么记事的孩童，变成了如当初载瀚进宫时一样的少年。在载瀚的教育下，光绪变的内敛、沉稳。载瀚相信，他已经给光绪打好了基础，至于以后他怎么发展，那自己就没有多少干预的机会了。 “皇上，以后在宫中就靠你自己了。”载瀚握着光绪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光绪像个小大人一样，点头说道。 “皇上保重，微臣告退！”载瀚给光绪一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远去的载瀚，光绪强忍泪水，我是皇帝我不能哭！ 第四章 太后赐婚 出了宫门，载瀚远远的看见奕譞正在那边走来走去，脚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这些年醇亲王因为辞去了差事，自然不用上朝，除了逢年过节之外，载瀚也见不到他几次。 “儿子叩见阿玛。”载瀚走到奕譞身边，连忙跪下见礼。 “快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点回家，你额娘在家里着急的很呢！”奕譞扶载瀚起来，望着已经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载瀚，高兴的说道。 这五年来，载瀚也没回过几次家。之前的王府因为是光绪住过的地方，成为潜邸。慈禧便将贝子毓橚的府邸赐给了醇亲王，又拨给他纹银二十万两修缮府邸。现在的王府位于后海北沿，是原来明珠的宅子。 回到王府见到了早就在大厅里转来转去的婉贞，母子二人，什么话没说，又是抱头痛哭一场。 载瀚本来就不是一个沉稳的人，这些年在宫中一直压抑着自己，虽然在慈禧面前有时候也扮作调皮讨她欢心。可是毕竟是刻意逢迎，不是真心实意也无趣得很。 慈禧没有想过自己十来岁的外甥有这么多心眼，在她看来这个外甥还是不错的。一方面聪明好学、（翁同龢、夏同善等人向慈禧报告的）端正懂礼，另一方面，在自己面前也不拘束，真正像自己的后辈。 她对待同治和光绪都是一个模式，那就是父亲，因为她要培养未来的皇帝，向来都是严加管束。可是对于载瀚就不必这样，真心把他当自己的后辈晚生对待。 后来听翁同龢以及光绪的师傅们经常说，礼郡王十分聪明，学习能力很强。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弓马骑射，都很快上手，而且愿意刻苦努力，日后必是大清的柱石之臣。 慈禧也在一直暗暗观察，发现众人所言不虚，作为皇帝的哥哥，载瀚确实值得培养。古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载瀚倘若真的成材，也算是给光绪留了一大助力。 正月十六，宫中设宴，作为郡王的载瀚当然也要出席，一大早便跟着奕譞进宫。 “老七啊，你生了一个好儿子，翁师傅他们都说载瀚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成大器啊。”慈禧见到奕譞父子心中高兴，笑眯眯的对奕譞说道。 “多谢老佛爷夸奖。”自己儿子被夸奖，奕譞自然高兴。 “载瀚已经是十六岁了，也该娶个媳妇了，这事你们不用操心了，哀家给你们找一个亲家包你们满意！”慈禧望着奕譞旁边的载瀚笑着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僧格林沁的儿子，博多勒噶台亲王伯彦纳谟诂来见慈禧。 见伯彦纳谟诂过来，奕譞便带着载瀚去和别人说话。 一番行礼问安之后，慈禧突然想起了僧王有个小女儿，便开口问道：“哀家记得僧王有个女儿好像同治三年出生的，如今可曾婚配？” 慈禧提起这个妹妹，正是伯颜纳谟祜头疼的事情。 按说自己是亲王，自己的妹妹的婚事不用愁，可是事实不是如此。因为僧王死的早，这个妹妹全府上下都非常疼爱，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惜她不爱女装爱武装，从小舞刀弄枪，不习女红。 一直到今年都十七了，还没找到婆家。亲王的妹妹要嫁人，对方最少是个贝勒、贝子。可是门当户对的家庭，没几个喜欢自己妹妹这种舞刀弄枪的女孩子。有愿意娶妹子的人，家世却有些不堪。如此一来，这位格格的亲事成了老大难。 现在听慈禧这么一说，伯彦纳谟诂心念一动，莫非太后要指婚，这可是件好事啊。 “启禀太后，小妹没有婚配，全凭太后做主。”自己是蒙古王公，太后指婚绝对是门当户对，再说太后金口一开，也不怕对方不答应。 “十七岁了，让哀家想想，对了，醇亲王世子、礼郡王载瀚今年十六岁，你们两家结成亲家如何？”慈禧一听十七岁，和载瀚正合适，僧王是道光的外甥，辈分也不差，越想越合适。 “奴才叩谢太后！”礼郡王那可是当今皇帝的哥哥，慈禧的侄儿、外甥，伯颜纳谟祜当然满意，他一激动，大声说道。 一下子满屋的人都看了过来，心道这个博多勒噶台亲王又得了什么好处这么激动。 就在大家纳闷的时候，李莲英过来找奕譞和载瀚。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李莲英一脸的喜庆的给奕譞和载瀚行礼道贺。 “李公公，本王何喜之有啊？”奕譞有些纳闷的问道。 “刚才老佛爷将僧王的女儿赐婚给礼郡王，奴才特意来请两位王爷过去。” 父子俩相视一眼，只得向太后那里走去。 “呵呵，哀家自作主张，将僧王的女儿许配给了载瀚，你们爷俩怎么看？”慈禧做媒成功，当然高兴，嘴里说的怎么看，其实就是让他们谢恩来着。 能怎么看，太后说出去的话就是懿旨，只有领旨谢恩。载瀚没想到进宫一趟，得了个媳妇回来。 回到家中奕譞将这事和婉贞说了，婉贞一听女方是僧王的小女儿，当时不乐意了，一皱眉头道：“怎么就选了这个丫头？” 载瀚一见她这副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额娘婉贞，性格温婉，带人也是非常宽厚，怎么说起这位格格，这副表情。难道这位格格有什么毛病？该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额娘，这位格格相貌很丑？”载瀚连忙问道。 “这倒不是，这位格格，额娘见过，生的十分标致。只是喜欢舞刀弄枪，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是一个做福晋的好人选。”婉贞见载瀚想歪了，连忙解释道。 载瀚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喜欢舞刀弄枪么？我还以为生活不检点，或者生理缺陷呢。 太后赐婚是件荣耀的事情，奕譞和伯彦纳谟诂都不怠慢，毕竟两人的岁数都不小了，当下开始准备两人的婚事。 现在看来一个十五周岁，一个十六周岁，可都是中学生。可是在那时候，父母都开始操心婚事了。 载瀚自从得知僧王的女儿是个美女，也就安心了，这年头婚姻自主啥的想都不用想，更可况自己的身份地位，必定是由太后指婚。再说了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娶侧福晋，到时候可以找个情投意合的。 因为载瀚也辞掉了宫里的职务，也就不用进宫，乐得在家清闲。每天看看书，打打拳，日子倒也过得快活。这可样的快活日子过了还不到三天，慈禧把他招进了宫中。 第五章 新年新差 “臣，载瀚叩见老佛爷，老佛爷万福金安。”载瀚自打进宫就自称臣，要说这跪也就跪了，毕竟不管怎么说慈禧是他的长辈。可是张口奴才闭口奴才的叫着，他心里始终不舒服。 慈禧对于这件事情，倒也是不以为意，开始的时候她认为载瀚只是个小孩子，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改了。再说奴才毕竟不是什么好词，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吧。 “就你嘴甜，坐吧。”慈禧笑眯眯的说道。 看样子是件好事，载瀚见慈禧这副表情心里猜测道。 “你已经十五周岁了，也算是成人了。之前你一直在宫里照顾皇帝，功劳不小。我一直想着给你找个什么差事，但是又怕安排了你自己不满意，你自己说说想当个什么差啊。” 慈禧这话一出，倒是让载瀚心里十分感动。毕竟慈禧愿意跟他商量，不管是真心才是假意，都让他心里很舒服。 “我当然听老佛爷的安排，老佛爷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老佛爷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载瀚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个小猴崽子，就会说这些调皮话，这里有道奏折你看看吧。”慈禧听了载瀚的俏皮话笑了笑，指了指榻上的小桌子说道。 载瀚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奏折不长，很快看完了。 这奏折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上奏的事情也很稀松平常。就是说神机营的士兵连年荒废操练，如今上不得马，抗不得枪。这种事情在载瀚看来是很正常的，这帮少爷兵，每天就知道遛鸟、吸大烟，要是有战斗力才奇怪呢！ 载瀚将奏折放下，心里猜测慈禧是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去神机营管教这些人？ “你怎么不说话？”慈禧见载瀚看完奏折一言不发，就问他。 “这神机营之前的统领是我阿玛，现在的统领是我的舅哥，里面当差的，都是八旗爷们，我无话可说。”载瀚不明白慈禧什么想法，自然不愿意多说。 慈禧听了他的话倒是点了点头，载瀚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并没有少年人常见的鲁莽：“我知道这里面的事，所以才叫你来。正因为你是醇亲王的儿子，伯王的妹夫所以你才是整治神机营最佳人选。你在神机营怎么闹腾，都会有人给你兜着，哀家也会支持你。” 载瀚一听慈禧这么说，才知道她居然真想让自己整治神机营，顿时头大，对于神机营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神机营在恭亲王奕訢手里成兵，同治年间为了分散恭亲王的权力，慈禧让醇亲王奕譞统领神机营。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可这奕譞为人忠厚，神机营也就是在他手里慢慢的疏于训练，开始堕落。 光绪登基，奕譞辞去了所有的职务，这个差事由伯彦纳谟诂接了。这个时候的神机营已经烂了，再加上伯彦纳谟诂也不愿意得罪里面的宗亲贵胄，就由他们的性子来了。 慈禧经常接到这样的奏折，可是实在没有办法。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神机营的士兵还好说，里面的管带这些人都是宗亲，动不动就跑来哭诉。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更何况还得照顾醇亲王和伯彦纳谟诂的感受，就任由这神机营烂下去了。 现在神机营官兵三万多，可是各部分署官有五百多人，这些人都是拿空饷不办事的主，要知道兵部的官员也才三百多人而已。 自己纵然有身份上的优势，可是面对这个烂摊子也是无能为力，莫说自己即便是让李鸿章、奕訢等人前来，恐怕也是难办的很。 “不是臣不愿为老佛爷分忧，实在是神机营积重难返，与其费尽心思整顿神机营，倒不如再练新军。”载瀚可不想接这个烫手的芋头，只得开口说道。 “再练新军，说起来容易，且不说这练兵的钱财哪里来，这神机营成军也不过是短短十几年的功夫，再练新军又能撑几年！”慈禧一听载瀚说要练新军，气不打一出来，声音有些严厉起来。 “老佛爷息怒，容臣禀明。”载瀚一看慈禧生气，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 “你说。”慈禧倒不是真对载瀚不满，只是一时气大，见载瀚有说说，消了消气说道。 “启禀老佛爷，我大清自太祖皇帝以来，无论是八旗兵勇、还是绿营兵丁，都是世代为兵。第一代士兵可能尚武勇猛、二代三代之后，一代不如一代。太祖、太宗年间，我大清打天下靠的是八旗兵勇，圣祖、高宗年间只能依仗绿营为战。到了长毛叛乱、捻军造反，只能靠团练、勇营。神机营初自练成就没有经历过战争，神机营的兵勇又都是八旗子弟，这些人成天游手好闲，哪里是打仗的材料。再加上久驻京城繁华之地，堕落自然是再快不过的了。孟子有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军队亦是如此，当兵的内无忧、外无患，自然就没有上进心。想增加军队的战斗力，非引进竞争机制不可。”载瀚对这件事情也想过，虽然不是很透彻，可是也算是抓住了重点。 慈禧当然也明白此间的关节所在，现在又听载瀚说竞争机制便有了兴趣：“你说说这个竞争机制。” “所谓竞争机制，既是洋人所言之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每年可在军中进行一次考核，凡是不合格者一律裁撤，另外每年招募新军入伍。这样可以保证兵勇一直具有危机感，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懈怠。另外除了引进竞争机制，严格的军令更是必不可少。双管齐下，不愁军队没有战斗力。”载瀚捡重点的和慈禧说了。 “你的见识确实不错，可是你可曾想过，这样一来几十万人卸甲，如何安置？先不说这个，若是你来练兵，多久可见成效。”慈禧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感到有些头大，不过既然载瀚提出了这个意见，也不好冷了他的心思，便开口问道。 “回禀老佛爷，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即可见效。”载瀚给慈禧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哀家就准许你练一营之兵，如果有成效，哀家再许你操练新军。”载瀚的回答让慈禧心里稍稍安慰。 可是毕竟载瀚是小孩子，他究竟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还是真正能提兵打仗的白起，她心里没有多少数。只能让他先试一下，如果有效果那当然最好，没有效果对于国家也没有什么损失。 “臣叩谢老佛爷。”载瀚给慈禧，跪下谢恩。 说完这事，慈禧又问了载瀚一些家事，便让他回去等圣旨去了。 第六章 元帅家教 回家之后，醇亲王问起载瀚慈禧召见有何事，载瀚将事情说了，醇亲王仔细听载瀚说了慈禧的话，抚了抚自己下巴的胡须，高兴的笑了笑，然后给载瀚分析起来。 “你想的太简单了，老佛爷绝对不会让你新招募士兵练兵的。她原本想让你整顿神机营，你却开口要练新军，她同意你练兵，却没说让你练新军。只说练兵有了成效再练新军，据我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你从神机营中挑选一营之军来训练。” “从神机营中挑选士兵？神机营中的士兵，除了那一两营每天去皇宫站岗的之外，还有可用之兵？老佛爷让我从这些士兵中选人，那和整顿神机营又有什么区别？”载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开口问道。 “当然有区别，老佛爷自然知道神机营是什么摸样，她让你整顿神机营就是要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怎么样？如果你能把神机营的士兵练好，自然说明你是有能耐的。到时候对你委以重任，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如果你练不好他们，老佛爷也不会怪罪你，估计到时候会敲打敲打你，让你长长记性。看来老佛爷是真心想培养你啊。编练新军，兹事体大，老佛爷怎么会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你，朝中能练新兵的大臣多了去了。”醇亲王见载瀚想的太简单了，便为他解惑。 载瀚这才明白闹了半天，慈禧还是不信任他。再听醇亲王说招募新兵来练，朝中很多人都能做,心里更加不爽，便低头不再说话。 醇亲王一看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心里笑了笑，儿子到底年轻气盛：“怎么你还有些不服气，且不说曾国藩编练的湘军、李合肥的淮军，这神机营当年不也是在恭亲王手下成军。拿一张白纸作画，谁都能画，区别只是好坏而已。能在已经有了污点的纸张上作出佳作，这才是上等的画师。你能做成这件事，老佛爷自然对你另眼相看。你若做不成，那又如何，再锻炼几年就是。” “儿子明白了。”载瀚听醇亲王这么说，抬起头来笑了笑。醇亲王说的没错，自己就算是重生人士，比阅历、比经验还是不如那些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精们，更不用说曾国藩、李鸿章这些人杰了。 “你明白就好，做事没有那么容易，有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揣摩老佛爷的意思。对了，你让我给你找的洋教习，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他下午应该就过来。”醇亲王见载瀚精神好转，知道载瀚想开了，心中高兴，又想起来前两天载瀚让他给找个德国教习这事，便开口说道。 “儿子不孝，让阿玛费心了。”载瀚从小没怎么出过王府的大门，稍大一些就进了宫，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多少了解，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奕譞去办。 “你我父子，何必说这些，你去见见你额娘吧，她也惦记着你。”醇亲王摆了摆手，让载瀚去见母亲了。 到了婉贞那屋，婉贞拉着载瀚说了会子话，在她那里用完了午饭，闲着没事干，便起身去家里的校场转转。 醇亲王府内的校场其实并不大，只供家里的护院兵丁操练。醇亲王的护院兵丁各个都是精锐，而且忠心耿耿。见载瀚过来，一个个全都跪倒在地。 “你们都起来吧，本王闲着没事过来转转。”载瀚摆了摆手，让众人起来，然后往校场看去。 没想到校场除了刀枪棍棒，还有火枪。载瀚抄起枪来一看，与自己在皇宫见到的步枪不一样。皇宫中的步枪是毛瑟步枪，已经是拉栓式的步枪，只不过栓子是竖着的，而不像后世自己小时候见过的猎枪那样是往下垂着的。 载瀚现在脑子里还记得后世传为经典的毛瑟89式步枪的结构图，以后有机会得把这枪仿制出来，不过貌似仿制出来这种枪也没用，因为他不记得无烟**，更别说怎么把无烟火药应用到子弹上。作为一个军盲，他也不知道这种枪好在哪里，以后有机会给懂行的人说说吧。 载瀚拿着枪在那里想着事情，可把府里的侍卫们吓得不轻，这些枪很容易走火，万一伤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好他只是看了一会，就离开了，让这些侍卫们才放下心来。 回到自己的书房，载瀚继续读自己的书，刚看了几页，就听见有些进来禀报说，洋人教习到了。 载瀚便起身来到厅房等洋教习，一会的功夫，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洋人走了进来。这个洋人带着高礼帽，手里还拄着文明棍，带着一副洁白的手套。 “德意志帝国驻大清帝国武官参赞：科尔玛.冯.德.戈尔茨参见郡王殿下。”来人见到载瀚，知道这位就是清朝当今的皇帝的哥哥，多罗礼郡王载瀚，当下脱帽弯腰行礼道。 “戈尔茨阁下你好，不必多礼，快请坐。”载瀚听到这个名字，眼前一亮，脑中瞬间有了此人的资料，心中高兴，对戈尔茨拱手回了一礼，然后说道。 “多谢郡王殿下。”戈尔茨冲载瀚微微弯腰致谢，然后待载瀚坐下，才将帽子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凳子上。 “本王未曾想父王居然找了阁下，来做家教，真是万分荣幸啊。”载瀚真没想到醇亲王居然找到了德国未来的陆军元帅、土耳其陆军的缔造者—戈尔茨来当家教，也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来。 “能够为郡王效力是在下的荣幸。”戈尔茨谦虚的说道。 载瀚对于戈尔茨了解不是很多，前世也只是在百度上了解了一下他的资料而已，他知道这个戈尔茨是土耳其陆军的重建者，不过历史上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军校教书才对，怎么就来了中国了呢。 “既然阁下以后将会是本王的老师，咱们以后之间的称呼就要改一下的，以后我叫你先生，你叫我的名字吧。”载瀚总觉得阁下、殿下的叫起来太麻烦，不如随便一些好。 “郡王殿下，这可不行，叫您的名字太没有礼貌了。”戈尔茨虽然是个落魄贵族，可是一直以贵族的礼仪来要求自己，直呼一个郡王的名字，这根本不符合一个贵族的礼仪要求。 “那你就叫我王爷吧。”载瀚知道德国人的古板，便说道。 “那好吧。”戈尔茨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想遵循礼仪，可以后毕竟是师生，如果每天都是阁下、殿下的也确实太正式了，便点头同意。 说话间，王府的下人奉上茶水、点心。又客套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我对对德皇陛下统一德意志的功绩万分钦佩，对德国陆军的强大也是十分羡慕，对德国文化也是非常的好奇。请先生来，一是学习德语，而是学习德国的军事方面的思想，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德国的陆军一直是世界顶级的，作为后世人载瀚自然更是深知此点，所以他才要请一个德国的家教。 当初请家教的时候，他要醇亲王尽量找一个有军事素养的，为的就是能学习一下德国的军事理念，没想到醇亲王居然直接将未来的陆军元帅请来了。 “王爷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他成语用的不是很标准，可是态度很端正。 其实戈尔茨根本不想来中国，他在军校当讲师好好地，却因为看法与主流观点不同被排挤，反倒是老毛奇很看重他，便要他来中国当个武官参赞。 中国？那个未开化之地么？戈尔茨从心底就排斥这个任命，可是没过多久，德皇亲自召见了他。 德皇指着世界地图说道：“德国四周强敌环绕，若要有生存之地，与各国之间必有一场战争，俄国必是我国的巨大敌人，能牵制俄国，一个是奥斯曼帝国，另一个就是遥远的清国。这两个国家现在都正在处于变革之中，这个时候介入其中对于我们有巨大的好处。就算是不能争取为盟友，也要让他们对德国心存好感。卿责任重大，不可轻慢。” 戈尔茨是个明白人，毕竟德国刚刚统一，现在虽然够不着清朝，但是再过些年，德国在亚洲的利益必定会越来越大，未雨绸缪是一个参谋的必备素质。 戈尔茨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也只能来中国了。下了决心之后，他就请了一个中国的家教教自己汉语和中文。去年夏天来到中国之后，更是努力学习汉语，现在已经能够非常流利的与人对话了。 载瀚又问起德国陆军现在的情况，和西欧的一些形势，戈尔茨认真的为他讲解。一下午几个小时，轻松的就过去了。 留了戈尔茨吃了个晚饭，又派马车送他回去， 真没想到自己这支蝴蝶真的有了效应，戈尔茨居然来到了中国，而且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于这位德国元帅载瀚知道绝对的是真材实料，如果他能为己所用。为中国建立一支现代陆军，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是慈禧愿意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来做。 不管怎么说请到这个家教，真是赚到了。 第七章 军纪涣散 第二天，载瀚正跟着戈尔茨学着德语，宫里来太监传旨，任命载瀚为神机营营务翼长，兼任专操大臣。领旨谢恩之后，载瀚让管家送太监回去。 奕譞想的没错，慈禧只是任命他为神机营营务翼长和专操大臣，根本没提练兵的事情。慈禧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你小子有能耐就自己折腾，一旦折腾过了火，慈禧不轻不重的斥责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想想也是,慈禧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初衷呢。 两人又学习了一会，下午载瀚便去伯王府拜访伯王，虽说神机营醇亲王掌管了几年，可是毕竟这些年都是伯王在掌管。找他了解情况是很合适的，当然要是能见到那位传说中很漂亮，却爱舞刀弄枪的格格就更好了。 可惜得知伯王在神机营官署，并不在府中，载瀚只好再回王府。 第二天，载瀚身穿朝服、全副依仗去神机营官署报道。 神机营的官署位于煤渣胡同，载瀚来的时候正是马上要点卯的时辰了。煤渣胡同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载瀚心里安慰，都说这神机营纪律涣散，现在看外面没几个人，估计大家已经早到了。 待轿子停在了神机营衙门口，载瀚从轿子下来，发现门外四个个卫兵磕头打盹，哈欠连天。见到载瀚到来，四人只是眯了一眼，载瀚抬步往里走，也没有人询问，就让他这么进了衙门。 进了神机营大门是一个颇为宽阔的庭院，院子里有三五个人站在那里。 “格鲁，你去问问那几个人，该去哪里找谁报道。”载瀚身边现在有了两个家里的包衣作为侍卫，一个是巴颜·格鲁，另一个是巴颜·瓦尔格，这两人是兄弟俩，身材魁梧，一身的功夫也不错。 “喳！”格鲁一拱手，向那边的人走去。 过不了一会，那边一人跟着格鲁走了过来：“卑职神机营步兵营统领库瓦，给王爷请安。” “免礼。” “谢王爷。”库瓦起身，又给载瀚行了一礼，身体微躬，单手扶着腰间的佩刀，头略往下低。 “你们每天早上什么时辰点卯？”载瀚开口问道。 “回禀王爷，神机营卯时点卯。”库瓦拱手行礼回答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载瀚又问。 “现在是卯时。”库瓦恭敬的回答道。 “你带本王去点卯的地方。” “喳！”库瓦知道这个年轻的王爷，是新任的神机营营务翼长，专操大臣，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王爷能不能整顿好神机营。不过一想起神机营那帮子宗室贵胄们的嘴脸，就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这个王爷才十五岁而已。 到了后面的校场，王涛看到台子上有三个座位。便径自走到最中间的那个座位坐下。库瓦想说，那是伯王的座位，可是一想这位王爷的身份，生生的将这话咽回了肚子里。 在庭院里的人也看到了载瀚的到来，也知道这位就是神机营新任的营务翼长，礼郡王载瀚。只是他们都习惯等人来的差不多齐了再一起进大厅点卯，至于说点卯的时间已过，神机营什么时候按时点过卯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两刻钟过去了。 神机营各个营的统领、管带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便一起吆喝着，打着招呼，往后面校场走去。 到了校场，有机灵的主发现台子上的座位上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不再吱声，有那些没眼力劲的，还在那里喧哗。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提醒我，我提醒你，大家终于都发现了坐在上面的载瀚。一个个的闭上了嘴，毕竟礼郡王新官上任，必有三把火，真要把这火烧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值了。再看载瀚一张脸毫无表情，端坐在那里仿佛雕像一般。大家都识相的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形态，一个个及其标准的站在了那里。 一时之间校场掉针可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提着鸟笼子，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呦，大家都还来的挺早的，怎么一个个的这般老实，连话都不说了。”那人一边说这话，一边迈着八字步，走到了前面。 到了前面才发现上面坐了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再看这人身穿紫青色绣蟒官服，补子上一个盘龙栩栩如生，头戴皮棉官帽，上面两个猫眼大的红宝石镶嵌其上。身前一串朝珠大小匀称，再看那人脸上面无表情，只是这样望着自己。 “卑职马兵营统领善喜参见王爷。”善喜可不是傻子，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位就是当今皇帝的哥哥，最年轻的郡王，礼郡王载瀚。 “点卯误时，依照军令当如何处置？”载瀚终于开口说话了。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头上冒汗，要知道真按照军法处置，点卯误时，可是要杖责二十。 “杖责二十。”善喜知道自己成了出头鸟，都怪昨天自己与丫鬟缠绵太久，忘了今天新营务翼长要上任的事情，自己最后一个来，自然会被责罚。 这个时候，负责点卯的官员才姗姗来迟，一看主座上坐了一人，心想伯王今天怎么回来点卯，再看那人不是伯王，却是新任营务翼长礼郡王载瀚。 “下官给王爷请安。”负责点卯的人，连忙跪下叩头。 “你起来吧，本王尚未交接暂时还不算神机营的营务翼长，你们点卯照常进行。”载瀚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 “是。” 负责点卯的人，便一个个开始点卯。很快点卯完成，大家都待在那里等载瀚训话。 “本王奉皇上圣旨、太后老佛爷懿旨担任神机营营务翼长，兼任专操大臣，专门负责神机营的营务以及士兵的操练。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今天的点卯本王很不满意，尔等管带尚且如此，如何带兵服众！按照军法点卯误时者，杖二十。本王先给你们记着，一个时辰后，全营校场集合，如果你们的操练不能让本王满意，休怪本王不念情面，都散了吧！” 随着载瀚话音一落，下面的人齐刷刷的说了一声：“下官告退。” 众人鱼贯而退，善喜拍了拍膝盖上的浮土，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可一想起礼郡王还要检阅三军，顿时觉得头大，只得希望手下的人，今天能到齐，想到这里快步向自己的营房行去。 载瀚跟着负责点卯的人，去神机营后面的办公衙门办理交接。 第八章 集体杖责 一个时辰之后，载瀚打马来到顺治门外的校场，校场之上已经的站满了兵丁。 载瀚站到校场台之上，望着下面数万官兵，心里非但没有一丝的激动反而是非常的不满。看看下面的兵丁，一个个打着呵欠、无精打采，队列也是七歪八扭，甚至连当初自己上高中时候的军训水平都不如。这就是新练成20年不到的神机营，载瀚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检阅还得开始。 “本王是新任神机营营务翼长兼专操大臣爱新觉罗?载瀚，今日是本王第一次会操神机营，各营清点人数，验明正身，凡无故不到者、冒名顶替者，立刻逐出神机营。管带隐瞒不报者，一律撤职！现在各营开始清点人数！”载瀚从小习武，中气十足，虽然没有扩音器，可是这几万人的校场，人人都听得到他的话。 此话一出，全军哗然，要知道神机营已经多年没有正儿八经会操过了，以前也有王公大臣奉命检阅，大都是走走过场，冒名顶替成了正常现象，没想到新上任的营务翼长竟然要开除这些人。 不管下面的反应如何，清点已经开始，一个又一个冒名顶替者被揪了出来。 望着出列的人越来越多，载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清点完成，冒名顶替者竟然有三千多人，总共三万余人的神机营十分之一是冒名顶替的，剩下的这些战斗力如何尚不可知。 “现在开始会操，所有人蹲马步半个时辰，前一百名体力不支者，逐出神机营。”载瀚又下了一道命令。 所有的人都开始叫苦不迭，平时哪里受过这罪啊，莫说是蹲马步，就是列操都没有进行过，可是现在硬着头皮也要上。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蹲起了马步，各营的管带、棒操到处溜达的看着，仅仅过了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歪倒了。 歪倒的人立刻被拉到了空旷的地方站着，这人垂头丧气，他知道神机营优厚的待遇从此与他无缘了。此人还没走到指定的地方，又有一人歪倒。 随着时间的流逝，歪倒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出列，两刻钟之后站着的人也就几百人。三刻钟之后，仅有不到百人依旧在坚持者，载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三万多人的部队，蹲马步能坚持一个小时的只有不到百人，要知道这可是古代，蹲马步可是训练最基本的科目。 终于半个时辰结束，依旧蹲着马步的人仅仅三十六人，其中一半是冒名顶替的人。这种结果让载瀚对于下面要进行的项目已经没有了兴趣，见微知著，马步都蹲成这样，其他的项目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要不要进行下一项。”以前的专操大臣，神机营步兵统领察哈台此时已经是心惊胆跳。神机营的训练是现在这种结果，作为专操大臣，他难逃其咎。 就在载瀚准备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发现有人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犯病了？”载瀚面露疑惑之色的问道。 “启禀王爷，那人烟瘾犯了。”察哈台这回更加郁闷，这帮人一个个真是不长脸，明知道今天礼郡王上任，也不知道抽完了烟再来。他口中的烟瘾自然不是现在社会所说的烟瘾，而是大烟也就是鸦片的瘾。 “烟瘾？军中吸食鸦片者有多少？”载瀚向察哈台问道。 “不到三成。”察哈台开口答道。 “希望你不要蒙骗本王，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载瀚忘了察哈台一眼，冷冷的说道。 “王爷饶命，下官说实话，全营吸食鸦片者，十有七八！”察哈台本来就提心吊胆，听载瀚这么一说，连忙跪倒在地上叩头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载瀚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神机营自己来之前已经想过究竟会烂到什么样子，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这帮鸦片鬼怎么上战场打仗？靠着手里的烟枪么？！ 烟瘾仿佛会传染一样，第一个人倒地之后，就有其他的人也抽搐倒在地上。 来之前载瀚对于神机营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醇亲王昨天和他说神机营有几个营还是不错的，其中包括库瓦的那个营，没想到今天一试，神机营已经从根上全烂了。从军官到兵丁能挑出一营合格的士兵就算不错了。 “本王今天第一次会操，没想到堂堂神机营三万官兵，考核合格者竟然只有区区三十六人。按照本王之前所言，凡是冒名顶替者全部逐出神机营，考核前100名不合格者逐出神机营。考核合格者准许留在神机营，各营管带上前！” 随着载瀚一声令下，五十个营的管带站到了最前面一排。 “点卯误时者，仗二十，现在开始行刑！”载瀚原本还想如果操练的结果让自己满意，他就饶了这帮人只打善喜一个，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结果，那就没的说了，全打！ 话音一落，十几个个手执仗棍的士兵走了过来，各营管带全都趴在地上。这帮执法的士兵可不是神机营的士兵，是载瀚从家里带来的侍卫，一个个可不会手下留情， 只见他们仗棍高高扬起，狠狠的落下，校场上想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旁监督执法的士兵，帮着数数“一、二、三……十八，十九，二十！” 打完之后，有的管带甚至疼晕了过去。 “各营管带回去之后，清点营内吸食鸦片者，明日呈上来。考核合格者留下，其余散了吧！”载瀚大手一挥，几万人就此散去。 被留下来的三十六人一个个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个小王爷要对自己这些人说什么，不过他们知道肯定没有坏事。 “看到尔等，本王心中稍有安慰，你们可以说是神机营最后的希望，也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本王奉皇上和太后之意整顿神机营，神机营未来重建是必然的结果，到时候尔等全是神机营的栋梁之才。希望尔等不要骄傲，日后继续努力，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载瀚的这番话听在这三十六人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他们加入神机营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升官发财。如今能傍上载瀚这条大腿，哪里有不愿意的。 三十六人跪倒在地上齐声说道：“我等定当努力！” “好了，都起来吧，来人啊，没人赏银百两！”有罚就有赏，这些人考核合格，自然要奖赏! 众人听说还有银子当然高兴，全都再次跪倒在地：“谢王爷恩赏！” “都起来吧，你们回营吧！”载瀚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返回了营地，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别的不说，单单每人五十两的纹银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知道这三十六人只有一个是家境富裕的人，其他三十五人都是指望着进神机营能够出人头地的，否则也不会在别人都懒散不堪的时候，还在那里努力。 三十六个人也不错，希望这些人以后都能成材。想到这里载瀚笑了笑，都成材自己可就赚大发了。今天自己第一天上任，给了全军一个下马威，也不知道反响会如何。 第九章 创模范营 载瀚有些纳闷自己回到家里，原本准备好回答奕譞的询问，可是没想到回到家里没见他有什么表示。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这样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办。 载瀚白天在神机营所作所为,醇亲王自己是早就知道了，他在神机营经营多年都有自己的人，神机营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醇亲王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一下子断了几千人的前程。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真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性子像谁，自己从小谨谨慎慎，唯恐说错一句话，自己的福晋也是宽厚仁慈之人，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这种手段。 他痛快倒是痛快了，可是这几千人可不是一般的士兵，从建国到现在200多年，满族之间盘根错节，相互关系复杂。指不定那个人就有很大的来头，虽然自家是皇帝子嗣，可是毕竟都是宗亲，这样总是不地道。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老佛爷的态度怎么样。 伯王今天是特意没有到神机营，他唯恐自己在那里，自己未来的妹夫不好施展。这回见识到了妹夫的手段，他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这神机营可不比别的军营，里面的士兵哪个不是八旗子弟，宗室皇亲。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神机营军纪涣散，战斗力日益不堪，只是里面的水太深，所以他也只能任其烂下去。 载瀚却没有这些压力，他在神机营闹腾，醇亲王和自己自不必说，就连老佛爷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神机营现在是个毒瘤，有人愿意动他，大家高兴来不及，谁又会找不痛快呢。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帮人的能耐和胆量，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有人跳出来参载瀚。 “礼郡王年轻鲁莽，上任第一天竟然逐几千人出营，如今军心不稳，数万将士无心操练。建议革去礼郡王职务，将逐出之军士恢复军籍。" 慈禧听到这话，再看那人是宗人府左宗正，豫亲王本格。 豫亲王岁数不大，也就是五十多人，可是为人古板，耳根子软，还喜欢收别人的东西。估计这次又是收了别人的东西，所以要把载瀚赶出神机营。这个老东西，自己不做事，还不想让别人做事！慈禧心中不满的想到。 “哀家知道了。”慈禧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知道了! 这就是慈禧的态度，慈禧临朝听政十几年，这帮大臣也都摸透了她的心思，慈禧这番表示的意思就是，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见慈禧这种态度，本格无奈的退回班列之中，不再说话。原本准备跟着上奏的人，见豫亲王说的话都没有用，一个个的忍耐了下来，只等载瀚再犯错误，再行参奏之事。 慈禧散朝之后在御花园溜达，李莲英随伺左右。 李莲英明显的能感觉到慈禧的心情并不好，他隐约也能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清朝的祖制是太监不得干政，可是最为慈禧最为宠爱的太监，他知道的事情可比一般的文武大臣多得多，明白的也多得多。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礼郡王军前杖责军官，哀家还能理解，这是杀鸡给猴看。可是逐几千人出营这事，确实有些鲁莽了。到神机营当差的本来就是八旗子弟，能雇得起人到神机营冒名顶替的，哪个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哀家以前觉得他还是很稳重的，没想到第一天就干出这种事情了，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李莲英只是静静的听着，什么话都不说，他知道慈禧这个时候说话，也只是把想法说出来，并不是想咨询自己的意见，或者和自己讨论，自己只要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就好了了。 “不过这猴崽子倒是有些魄力，比前怕狼后怕虎强多了，也罢，就让哀家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慈禧说到后来，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当载瀚带着四个洋人走进神机营衙门的时候，早就站的整整齐齐的管带们，一个个的惊呆了。这年头洋鬼子并不稀罕，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倒还是头一次。 点卯之后，载瀚将所有的人留了下来。 “这四位是本王从德意志请来的教官，德意志的陆军在欧罗巴大陆所向披靡，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本王也知道病倒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所以我想先成立一个模范营，让这四位德国的教官来训练这个模范营。两个月之后，全营再进行会操，到时候如果模范营确实有可取之处，全营都按照德国方式训练。如果模范营没偶效果，咱们则继续现在的训练方式你们觉得如何？” 按说这种事情载瀚应该是和神机营的几个头头商议，可是今天来到衙门一看，几个头头一致请了病假。载瀚知道这是这帮人给自己上眼药呢，不过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神机营的头头们有胆子给载瀚上眼药，可是下面这些办事的，可没有这胆量。昨天几个人管带都挨了板子，让这帮人知道了，这位礼亲王心狠着呢。 “卑职等没有意见！”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笑话谁敢有意见，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既然都没有意见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载瀚倒也没有太折腾，就是把昨天表现出色的三十六人加入到了库瓦的那个营，然后让四个德国教官负责那个营的操练。 “对于本王的安排，你有什么想法么？”和库瓦一起安置好了四个教官，载瀚在库瓦的营房向坐在下首的库瓦问道。 “王爷的安排自然有深意，卑职不敢妄言。”库瓦话说的好听，可是意思却很明确，你是上官，作为属下只是服从命令，不敢可不是没有。 “你对欧罗巴的事情知道多少？”载瀚突然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卑职才疏学浅，不通外洋之事。”库瓦倒也是诚实。 “如今的世界正在经历千年未有之变革，科技发展一日千里。欧罗巴之英、法两国原本只是直隶大小的国家，短短百余年间，现在国土横跨数个大洋，有大清两三倍之多，靠的就是船坚炮利。我们以前的练兵之法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战场了，几百人手执洋枪，任你千人冲锋，不近身前，全被打死。” “以前恭亲王说过，师夷长技以制夷，军中训练也应当如此。这些德意志人都是经历过德意志统一战争的老兵，也在他们的军校学习过。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要虚心的向他们学习。孔子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而改之。可能你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这个弯，可是在平时的训练中要以德意志人为主，如果让本王听到什么风雨声，别怪本王不讲情面。”载瀚最后厉声警告道。 “卑职不敢！”库瓦见载瀚这般说话，连忙跪下表态道。 “不敢最好，父王曾经说过，你是神机营可以引以为心腹的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载瀚也算是恩威并施，至于效果如如何相信，就看库瓦知不知道轻重了。 “卑职何德何能，得王爷看重，必当肝脑涂地，报效王爷知遇之恩。”库瓦听载瀚这么说，激动的叩了个响头。 “不必如此，只要你尽心辅助本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载瀚见他这样，心里高兴，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神机营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个人，这个库瓦据醇亲王所说品行端正，而且并不迂腐，好好栽培是一个将才。自己现在手下最缺的就是人才，戈尔茨虽然有本事，可毕竟是个外国人，他来中国显然有其政治目的和军事目的，现在自己可以依靠他做很多事情，可如果中国一旦强大起来，德国对中国的态度必然会发生变化。 不过想在想这些有些早了，当务之急是将神机营整顿出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三把火已经烧了两把了，第三把火也该点着了。 第十章 新奇训练 “呜呜呜！”一大早，太阳才刚刚冒出头，神机营步兵营地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 已经收拾停妥的哈奇，一甩手中的马鞭，大声吼道：“快，都快点给老子爬起来！” 士兵们努力睁开双眼，一个个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起来。 一边起床还一边埋怨，这大冬天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才几点就起床。埋怨归埋怨，可是手脚确实非常的利索。 哈奇一边在营房巡视，一边叫喊着让士兵快点。他们的速度很快，穿上军装之后，将被子叠整齐，然后拿了枪在营房门口集合。 集合完成之后，哈奇带着这些人跑步向校场行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四个德国教官，管带和帮操都已经站在那里了。看了看校场的情况，哈奇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第一个来的。 快速的整好队列之后，他们站到应该站的位置。 “报告！模范营第三连、第一排第二班班长哈奇率部到来！”哈奇向德国教官行了一礼，报告道。 “归列！”德国军官这两个字已经说得很正宗了。 “是！”哈奇又行了一礼，转身回到队列中。 模范营一共不到五百人，按照载瀚的要求按照营连排班三三制的原则，重新编组训练。正好四个德国教官，一个总教习，另外三个每人负责一个连。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全营集合完毕。这个时候神机营其他营房的士兵都在暖和的被窝里呼呼的睡大觉呢。 “这些日子，我们进行了队列和一些基本训练，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添加新的训练项目，体能训练和射击训练！”总教习的中国话还是带着一股怪味，不过大家都能听的差不多了。 听到终于不用进行队列训练，士兵们松了一口气，这些天自己这些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傻子一样被别人围观。一个个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可是谁都知道礼郡王的手段，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库瓦这个营的士兵，要么是家境不怎么好的，要是是极有上进心的，模范营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论军饷，模范营的军饷比普通营多两倍。论前程，这是礼郡王亲自创建的模范营，将来必受重要，因此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可是他们都忍耐了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要重复一下队列的练习！按训练队形散开！” 随着总教习一声令下，全营迅速的分散开来。 这个时候，载瀚在库瓦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的训练怎么样？”载瀚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将士们对这些训练都很不适应，私底下多有埋怨。”库瓦实话实说道。 “那你觉得怎么样？”载瀚笑了笑，士兵们不理解是正常的，关键是这些底层军官是怎么想的。 “卑职以为，队列训练，与以前的扎马步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则是锻炼士兵的耐力，磨磨他们身上的戾气。二则可以提高士兵之前相互配合的意识。”库瓦能成为一营的管带，自然能够明白其中的奥妙。 “你能认识到这两点，就说明这训练没白进行。士兵们不理解是暂时的，等到以后汇演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现在的巡礼啊你有多重要。”对于库瓦的表现，载瀚满意的点了点头，队列训练的重要性，可是经过历史考验的，当然有其道理。 这个时候各排已经分散完毕，按照各排长的命令，进行一项项的训练。载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这些人的训练已经有模有样了，动作都很标准，只是他们的军装样式不够简洁，没有后世军队进行操练时候的整齐划一和赏心悦目，可是在现在的清朝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了。 见士兵们都在努力训练，载瀚吩咐库瓦中午加餐，又转了一会就回王府了。 士兵们吃过早饭，就开始进行设计训练。 神机营虽然说是用洋枪，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懂瞄准，一个个射击全凭感觉。射击之前，几个洋人教官先试射了几次，一手漂亮的枪法让模范营的士兵们很是震惊，就连一直对洋教官不以为意的库瓦也是很受震动。要说射箭，他的水平还是可以，可是这打枪，他确实不怎么行。 “刚开始训练，你们先学瞄准，你们看看，这枪上面有标尺，标尺就是用来瞄准目标的。”洋教官手拿着一把枪指着标尺讲解道。 一心想学神射术的士兵们，一个个认真的听了起来。 讲解完之后，洋教官们，摆出射击的三种姿势――跪姿、卧姿、立姿。先从最简单的卧姿开始，教官讲解了姿势要领之后，各班开始了练习。 哈奇作为班长自然要以身作则，他是没落的旗人，以前每天无所事事就等着领每月的银粮，后来被一个公子哥请来当做替身。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因为在军营每天吃饭都不要钱，还能赚到银两，这样才能养活家里的弟弟妹妹。 后来礼郡王接掌神机营，一上来就要开除冒名顶替的人，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这样一份好工作就没有了。可是没想到后来礼郡王给了一次机会，让自己这些冒名顶替的人也参加会操。 最后自己居然是三十六个合格的人之一，一下子还领到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钱。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王爷给了自己机会，自己一定要珍惜！ 模范营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做。德国教官们既不教他们打拳，也不教他们刀枪。每天就让他们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他不明白做这些有什么用，可是他与那些发牢骚的士兵不一样，教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要对得起王爷的信任，他不光对自己要求严格，对自己一个班的兄弟们也是非常严格，他知道自己表现的好，王爷就不会亏待自己。 一天的训练之后，哈奇照例受到了表扬，谁都知道他是训练最刻苦的一个。别人对他也羡慕不起来，人家能够狠得下心来训练。 各营管带在一开始还能严加约束士兵，后来见礼郡王也不经常来，没过多久故态萌发，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却不知道他们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第十一章 封闭训练 二月初二，龙抬头，载瀚想起已经有几天没有到过神机营营地了。也不知道模范营那些家伙训练的怎么样了，正好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去看看吧。 想到这里载瀚叫上格鲁和瓦尔格三人骑马向神机营营地行去，来到神机营外，在外面巡逻的士兵见到载瀚认出是礼郡王，给载瀚见礼之后，带队的小头头便引着载瀚把马放在了马棚。 今天的天气不错，按说是训练的好时候，可是营地的各个校场空无一人，载瀚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帮家伙真是不求上进，这才几天功夫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走到最后来到模范营的营地，让他欣慰的是模范营还在坚持训练，看到士兵们各个端着枪，或站立、或跪倒、或卧着，脸色终于好看起来。 来到模范营的营房，库瓦正和德国教官马库斯正在那里讨论什么，一抬头看到载瀚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库瓦跪倒行礼，马库斯则是行了一个军礼。给二人回礼之后，载瀚让两人坐下。 “刚才见你们讨论的很激烈，在讨论什么？”载瀚笑眯眯的问道。 “回禀王爷，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要进行的科目。”库瓦见载瀚发问，起身拱手回道。 “坐下回话，军营之中不必多礼。我看士兵们都在那里端枪训练，可曾实弹射击过？”载瀚摆了摆手，让他坐下，问道。 “现在士兵们刚刚掌握射击的姿势和要领，尚未进行实弹射击。”库瓦恭敬的说道。 “我把这营的官兵交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训练我不管，可是两个月之后必须要出成果。对了库瓦，神机营的其他各营怎么没有训练啊？”载瀚听他这么说，心里明白，又问起了自己的疑惑。 “他们只是在王爷刚刚接手的时候认真了两天，您几天没来，现在又变成以前的样子了。”库瓦苦笑一声说道。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看来神机营不下猛药是治不好了。”载瀚生气的锤了一下桌子，生气的说道。 怎么改造神机营载瀚心中有了腹稿，他现在手里有各营吸食鸦片者的名单，吸食鸦片的人数占神机营的七成多，依照他的想法这些人都该赶出神机营，可是他也知道这样做无疑会得罪更多的人。看来得想个法子，将这帮烟鬼赶出去。 对了烟鬼，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方法！载瀚想到烟鬼，懊恼的心道。 谁都知道抽烟尚且有瘾，更何况是抽大烟。只要让这帮烟鬼接触不到烟，他们不就会犯烟瘾，到时候让这他们自动退营，他们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想到这里载瀚心里有了主意，和库瓦、马库斯又聊了一会便起身回了煤渣胡同的神机营官署。 第二天各营得到通知，二月初五开始全军封闭训练一个月，封闭训练期间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出入营地！如果有接受不了的，神机营接受退营。 神机营的抽烟的不少，可是没有几个是傻瓜，真要是封闭训练一个月，自己的烟瘾还不把自己折磨死！一些本就不缺这些军饷的八旗子弟，很光棍的选择了主动退出。可是有一些人还得靠着军饷供自己吃喝抽烟，当然不愿意退出。可是不退出，这一个月的烟瘾怎么解决。 很多人都有办法，那就存货，多买一些大烟存起来，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一下也就过去了。 二月初五那天，全军集合，载瀚却让手下带着模范营的士兵各个营房搜查大烟和烟枪。 全军解散之后，回到营房之后士兵们才发现自己藏着的大烟都不见了。 第一天训练就有很多人烟瘾复发受不了折磨，主动退出神机营。 第二天退出的人更多，三天之后原本三万多人的神机营，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还在那里训练。 载瀚的训练可不是好混的，这帮人吊儿郎当了好些年，一个个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这一个月进行的全是体能训练，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扎马步、练拳、举重。 当然他不是白让这些人出力，退出神机营两万多人的军饷被拿来改善伙食。七八天之后，神机营的士兵一个个脸上也有了精神，很多人的身子骨也扎实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封闭训练之后的士兵出来之后仿佛各个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次集合的时候，望着下面站着这些士兵，载瀚知道这帮人将是神机营的主力。 其他各营这一个月的训练更是突飞猛进，载瀚原本计划两个月的训练项目，他们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看来封闭训练之后，就可以进行训练了。 一个月的封闭训练结束，载瀚将所有的管带和帮操聚集到了一起。 “模范营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大家看热闹也都看的差不多了。估计也都想知道这洋鬼子的训练到底怎么样，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决定三月十五进行两军攻防演练。一方是模范营，另一方你们各营抽调五百人组成一营，模范营赢了，全营进行西式训练，若是模范营输了，咱们依照以前的方法进行训练，你们觉得如何？”载瀚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众多管带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礼郡王对洋人教官太自信，还是太瞧不起神机营的兄弟们了？神机营再怎么不行，几万人中挑出500人和模范营攻防演练，模范营会有胜算？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咱们自然不能当缩头乌龟就依王爷的法子！”这帮人见载瀚这么说正是求之不得，自然满口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各营休假两天，好了你们都回各营吧。”载瀚笑了笑，对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众将对载瀚行礼退下，望着这些人的背影，载瀚笑的更开心了。神机营自建营一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争，更何况十几年过去了，训练一天不如一天，虽然这一个月突击训练了一下，也不过是将众士兵的身体改善了一下。比起一直是精锐的模范营自然不如，更别说现在又经过德国教官训练了两个多月。 看来自己的计划正要一步步的实现，只是不知道慈禧太后的病怎么样了，现在自己还需要她的支持呢！ 第十二章 检阅部队（上） 慈禧病的有些蹊跷，她的身体一向都不错，二月初二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样与慈安垂帘听政。 可是仅仅一刻钟，她就感到身体不适，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王公大臣们得到的消息是太后凤体欠安，可是这一欠安，她连续十几天没有听政。慈禧病重的消息传得越来越烈，甚至很多人都传说她要死了。 就在大家都在四处打探她的身体情况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可是听政没有三天，她再次病倒。 如此反复将近一个月，就在载瀚准备要攻防演练的时候，宫里突然下了一道旨，命恭亲王奕訢连同兵部尚书庚寿、沈桂芬、左宗正豫亲王本格定于四月初一检阅神机营。 现在才三月初十，怎么二十天之后的事情，现在就发了圣旨来。载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干脆将攻防演练的时间改到四月初一。将圣旨宣读给各营管带，让他们加紧训练，务必让三位大臣心中满意。对于不是模范营的士兵，这段时间主要进行一些基本的队列练习。 看习惯模范营的训练，这帮管带对于队列的练习也不是很排斥。 “你这段时间接管神机营，成效如何？”吃完晚饭之后，奕譞叫住了载瀚，父子两个来到书房，奕譞问道。 “虽不是十分满意，也算是小有所成。”载瀚谦虚的说道。 “哈哈，我确实没想到你确实有些本领，本来老佛爷要你练兵，我是十分不同意的，你虽有早慧之名，可是这练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真没想到你真能把神机营脱胎换骨，为父曾经想过很多整顿神机营的方法，可现在想想那些法子都是去标不去本的一时之计。你能够狠下心将吸食鸦片者全部挤出神机营，确实让为父刮目相看。”奕譞捻了捻胡须高兴的说道。 载瀚在神机营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他是十分的满意。 “阿玛过奖了。”载瀚口中不说，心中高兴。 “年轻人展露锋芒是好事，可是太过锋芒毕露也不好。天朝为官讲究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事以和为贵。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得罪某些人，日后做起事来，抽冷子、下绊子，让人防不胜防。不过好在老佛爷对你恩宠尤嘉，替你挡下了许多责难，四月初一检阅一定要让所有的人说不出话来。”奕譞夸完载瀚，又给他提醒道。 “我正想问阿玛，怎么老佛爷突然想起来让几位大人来检阅神机营。”载瀚将自己疑惑说了出来。 他虽然两世为人，可是毕竟上世是宅男，这辈子也没太多的玩心眼，不比醇亲王老谋深算。 “哼，还不是豫亲王一直在老佛爷哪里说三道四，否则这次阅兵怎么会有他。”醇亲王听他这么问，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道。 “阿玛放心好了，到时候必定让他心服口服！”载瀚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有信心就好，对了明日就要往伯王府问期，你是属牛的佳期在五月、六月、十一月。十一月不太可能了，六月的吉期不多，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这一天为你娶妻如何？”奕譞话头一转提到了载瀚的婚事。 “此事但凭阿玛做主。”载瀚听奕譞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慈禧赐婚了，这段时间忙起来完全把这事给忘了。五月、六月也没什么区别，话说自己两世为人还没有结过婚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月二十八，为了三天后的检阅，载瀚带着戈尔茨参观一下模范营，让他提提意见。 “王爷，如果不是亲自参与，我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短短两个半月训练出来的士兵。他们的军事素养完全可以和我们德国的陆军一较高下！”戈尔茨这话略带恭维，毕竟模范营与德国经历多年多年战争的士兵无法相比。 不过神机营士兵的老底子很差，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功还是很震惊的。 “这都是先生和几位教习的功劳，等到攻防演练之后，神机营全军进行新式训练，到时候也算是给大清的陆军播下了一颗种子。”载瀚也是非常高兴，他就不信几位大臣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三月二十九、三十，神机营全军上下打扫了一遍卫生。四月初一，恭亲王奕訢和兵部两位尚书：庚寿、沈桂芬会同神机营王大臣伯王以及左宗正本格一起来到了神机营的驻地。 载瀚早就带着神机营的统领、管带们站在营外等候，看到几人下马，载瀚走上前去见礼。 “神机营营务翼长、专操大臣载瀚见过恭亲王、豫亲王、伯王，两位大人。” “哈哈，载瀚不必多礼，又没有外人。”恭亲王爽朗一笑说道。 “卑职见过恭亲王、伯王，两位大人！”几人走到管带面前，所有的人一起行礼道。 “诸位请起。”恭亲王说罢，率先和豫亲王一起走进营地。 两位兵部尚书紧跟其后，伯王和载瀚跟在后面，其余各官员依次进入营房。 载瀚还仔细的看了看豫亲王，这位王爷五十岁左右，脸庞很白，略显清瘦，居然有些教书先生的模样。 “神机营在本王手中成军，这些年国无战事、日久升平，训练也都涣散了。老佛爷命你整顿神机营，本王刚开始并不是十分赞同。可是今日见神机营气象，才知道真是大错特错，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啊。”恭亲王一行在载瀚的陪同下走进神机营，看到整洁的营房，然后来到校场望着正在操练的士兵，感慨的说道。 “王爷谬赞了，此次练兵多亏三军用命，只靠载瀚一人绝无此成就。”载瀚连忙谦虚的说道。 “哦，这就是你新创的模范营么？”奕訢指着正在进行训练的士兵说道。 “回王爷，这不是模范营，模范营不与其他各营一起训练。”载瀚摇了摇头说道。 “哦，这还不是模范营，那带本王去模范营看看！”奕訢有些吃惊的说道，在他看来这些士兵操练得当，气势不凡，应该就是所谓的模范营了，没想到居然不是，那模范营会是什么模样，他开始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