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仙修》 序章 轰地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势,勃然而发,数间房屋瞬时燃烧起来,整个宅子立即陷入了慌乱之中,家丁、丫鬟们都四散跑出,惊恐地大叫。 “什么人?如此猖狂?!”慌乱中,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男子,从一侧厅堂里冲出,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掐起姿势,竖起一指,目光如电扫过四周,最后视线停在了半空中。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半空中云吞雾绕,漆黑朦胧,但借着一丝月光,也隐约可见三个人影,脚踏浮云。“你们是什么人?”中年男子神色里出现一丝慌乱,但很快压了下来,沉声问道。 “我们自然是来取你等性命的人!”半空中那三人,一男两女,忽然飘然而下,如同神仙下凡,但手段却凌厉无比,手在半空一挥,三道剑光像是破空的利箭疾射而来。 “你们是天一剑宗的人!”中年男子见到剑光闪烁,刺眼夺目,顿时大惊。但他并不就此束手,右手指诀一动,口里念念有词,“呼”一道烈焰自指尖燃起,待口诀念毕,烈焰已涨到人头大小,此时剑光也已经临面而来。 “去!”中年男子退后几步,甩出指上烈焰,汹涌的烈火包裹向三道剑光。但剑光并没有就此消弭,而是去势不减,破开烈焰,继续冲来。中年男子脸色一凝,拍了拍腰间的布袋,口中念叨:“起。”顿时,同样一道剑光从布袋中激射出来,竟然比那三道剑光更加莹亮夺目,直接将三道剑光分割开来,散作了一片晶莹。 “果然还有些小本事,不过遇到我们,你的性命也就此到头了。”三人其中一个男子,从浮云间飘然落下,目光中布满了森森寒意,他冷笑道:“要怪就得怪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如果我交出来,能否放过我们!”这时一个老人从一旁走出,随同而来的是一个少年,少年正准备跑上前,见到三个神色不善,满脸杀气的年轻人,立即停下了步子,紧张地看着局势。 那中年男子看见少年沉着的模样,点点头,又看向那老人道:“舅叔,别说了,给他们无疑是与虎谋皮,你带天保先走,这里我还抵得住!” “不行。柔儿闯下了大祸,现今生死未卜,我们也决不能因为这件宝物,而覆灭整个家族!”那老者忿然道。他大袖一抖,抖出一个包裹,撑开了看了一看,随即露出一丝怅然之色,再抬起头,便要把东西扔给那三人。 “现在赶紧交给我们,还可以饶你们不死!”那边的年轻人哈哈大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中年男子见那三人都是一脸掌控一切的态势,顿时觉得不妙,再一默默运功,却忽感经脉间晦涩迟钝,刺痛难忍,额上冷汗直冒,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不好!不要交给他们,他们偷偷施了毒!不管给不给都要赶尽杀绝啊!快!带着天保快走!不要管家族其他人了!”中年男子大叫起来,怒发冲冠,随即再一拍腰间的布袋。这次似乎是拼尽了全力,瞬间十余道剑光一齐飞出,像是漫天飞舞的银丝,伴随飕飕风声,狂卷向三人。 与此同时,中年男子的嘴角也渗出了一丝丝鲜血。 那老者听到之前的话,也默默运转了功力,果然如其所说,是在无声无息中,中了剧毒。“你们!你们天一剑宗的人居然如此歹毒!”老者大怒,忍住经脉的疼痛,拈起指诀,同时对身旁的少年喝道:“天保,我施展符器秘术,再以神行无踪,带你马上走!” 说着,老者浑身间白气蒸腾上涌,一直贯穿到眉心处,形成一个白色光点,只见他用力一喝,与此同时,一侧厅堂内也爆发出白色的光芒,一道银白符录,冲天而起,与眉心的白色光点呼应。 “人符合一!”老者左臂搭在少年身上,右手一指点向自己眉心。忽然那道符录一振,就化作一道白色光芒,融入了自己眉心中。老者仿佛得到了洗涤,整个人精神百倍,浑身上下,气息澎湃,好似脱胎换骨。 “不好!”那边三名年轻人中,其中一名女性,看见老者这边气势暴涨,顿时提醒道。 整个庭院内,连绵的剑光,不停穿梭,不给三人任何的空隙施展高明术法,只能僵持不下。 眼见久攻不破,而老者也蓄势待发,居然不知施展了何等秘术,朝这边一指,一道白色纤光,直射而来,正是对准三人中那最弱的女子。“不好!”那年轻男子闪出一步,背后的湖蓝色金纹长剑,锵地一声冲天而起,轻易地将那老者施展的白色光芒反射开来,附近的一面墙顿时炸得粉碎。 “原本想来是很轻易就能拿下的,没想到,那贱婢居然留了这么些后手!不得不全力施为了!”年轻男子冷哼一声,指诀一引,那柄长剑就好似游龙翻腾,辗转之间,把半空中飞舞而来的剑光全部接下! “快走,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中年男子见剑光被破,朝那老者大喝道。他猛地喷出一口精血,在手心里画了道血符录,血符在功力催动下,光芒一闪,顿时厅堂内又也是一声金鸣,一只白色小剑,飞了出来,与那年轻人的湖蓝色长剑交相辉映。 “哼,区区炼气期三层,就强行驭使法器,你真以为境界上的差别能拿命来弥补么?”年轻人冷笑道。 “爹!”少年已经发现情形不对,顿时就要扑上前去,却被老者死死抓住。 “快走!”中年男子再次提醒道。 “保重!”老者目光一闪,手上交错的指法,如同幻影,口里的念词也越来越快,连同少年在内,都被符器的白色光芒包裹住。“神行无踪!”老者大喝一声,脸上也涌现出一股奇异地潮红,接着符器的白色光芒全部收敛聚拢,只在老者和少年的脚下凝聚了一个光圈。 “走!”老者拉着少年,身形居然轻盈迅速,瞬间就越过房顶,空中再一虚踏,转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中。 “还不快去追!”年轻人朝身旁两女喝道,说着一引长剑,剑光化作一道湖蓝匹练,冲向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毫不示弱,猛地又喷出一口精血,洒在剑身上,剑光更胜,随手指一引,与那长剑撞在一起………. 耳旁的风声呼呼响起,眼前的景物也成排倒开,老者带着少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树林中,而身后不远处,半空中闪耀着两道光华,正是两名女子,驾驭法器,追赶而来。毕竟老者还是境界低下,哪怕借用符器施展了秘术,速度也仅此而已。 老者带着少年一路奔逃,后方的两名女子像是附骨之蛆,始终追赶不止,但眼看脚底的光圈渐渐淡化,老者也觉得浑身的气血开始翻腾,额上汗珠淋漓。符器的力量衰退,潜藏在身体里的毒素也压制不住了。 “看你们还往哪里逃?!”其中一名女子,忽然加快速度,半空中指诀一掐,似乎是蓄势已久的一击。她五指光芒闪动,一手剑光从天而降,炸得地上留下一个个指头大小的窟窿,其中一道剑光竟然直接击向少年的后背。 老者尽管身法不错,加上光圈加持,速度极快,但为了保护少年,也不得不伸手一挡,肉身挡剑光,自然是连同骨头都被穿个通透。 剑光余威不减,仍有部分威力打在少年后背上,少年痛叫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老者忍住疼痛,依旧抓紧了少年,飞奔而去。 如此迂回奔逃了一个多时辰,老者气息越发微弱,二人身下的光圈也明灭不定起来。极目处,可见一座座房屋林立,那是离清水城不远的渔港镇。但眼下身后两名女子穷追不舍,二人只能被逼迫到一处悬崖边,终于还是陷入了绝境。 海风轻轻吹拂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绕过鼻尖。 “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两名女子从天而降,手中的剑,在月光照耀下,发出夺命的清光。 “拼了!”老者鼓起最后一丝气力,提膝一跃,冲上前去,顺势由衣襟里抽出一柄匕首,一派搏命之势。其中那一女子,只是微微一侧身,让过老者,手中法剑一撩,就往老者脖颈刺去,老者又敏捷地闪开,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他的毒发作了。 就在老者与那女子争斗之际,另一名女子趁机上前,意图抓住那怔在原地的少年。 此刻少年已是泪流满面,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了一切。他只觉得世间所有都陷入了黑暗。 那女子目光冷冽,一手抓向少年,不想少年亦有所修为。他猛然侧退一步,闪过抓摄,踩在边缘,一颗石子塌落,落下悬崖。他身体晃了晃,体内毒性催发,脸色顿时煞白,险些掉下悬崖。 但感觉到胸口一股温暖的气息涌入,整个人又面色红润起来,精神一振,他忽然目光一凝,居然一掌击出,携着一股厚重的力量,攻向女子。 那少年看起来也就炼气期一层的样子。本来那少年闪过她的抓拿,就已经够吃惊了,但眼下少年居然作出如此凌厉的反击,更让女子凝重。她脑里念头一闪,忽然笑道:“原来那东西在你的身上!” “天保!”老者拼着被划伤一记的代价,扭过身来,想要解救少年。 那女子侧过少年一掌,又见老者一拳击出,打在她的身上,但老者已然衰微,女子亦有所防备,只是护体灵光闪了一闪,气血有些翻腾。 她趁势向前,口里迅速念叨着,继而一掌击在少年的胸口。少年只觉掌中带刺,像是有银针突入经脉之中。 银针游走之余,只感全身经脉紊乱,断裂。少年口鼻出血,如抖筛糠似的,顿时站立不稳,被那女子擒拿住。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女子也已蓄势,发出一道剑光,斩向老者。 老者身形一动,但还是被剑光划开后衣,脊背上裂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老者忍住伤痛,居然直接要从背后扣住那擒拿少年的女子。女子忽有所感,正要腾闪开来,却不想老者这只是障眼法。 只见老者一声狞笑,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悄悄一动,就此印向那女子。当离女子身前数寸处,忽然隆隆作响,爆发出太阳一般的光华。 “这是什么?!”那女子还来不及闪开,但却下意识的捏碎了手间玉符。一股磅礴的冲击,如摧枯拉朽之势,将其震飞开来。 老者已然血肉模糊,不能分辨面目。 而那少年则受到巨大冲击,直接震落悬崖,划过黎明的夜空,扑通一声,坠入海中。 第一章 船行卫水 “卫水汤汤,源远流长。穿林入海,养息引航。” 晨辉徜徉,粼粼波光,遥远处,有一艘货船缓缓驶来。海浪翻滚间,船身上下摇曳,细看一面船舷已断,桅杆倾折,只剩下半卷风帆扬起。 此刻船头,正站一人,白帽白衫,容貌俊逸,唇红齿白,弱冠年纪,是个文雅青年人,其把扇一摇,举目四望,似顿生灵光,就此吟诗作对起来:“红日初生霞光在,白浪尽覆金复还。” “好诗,好诗。”身后掌声清脆,走来一锦袍男子,与那青年模样十分相似,留有几撇胡须,稳重庄严,“这出海一趟,吾儿的诗,作得愈发好了,看来考取功名十分有望。” “父亲言过了,中原大地,有才之人比比皆是,这次回卫郡赶考,恐怕并不轻松。”青年把扇一收,摇头叹息道。 “也是,但你比起为父当年,还是犹胜许多。”锦袍男子言语亲和,目视前方,见那云深雾隐间,陆地隐约可见。锦袍男子指点道:“看,中原大陆已在眼前,一两个时辰便可停船靠岸。想当年,我就是那青竹镇的一名小厮,后来一路打拼,又偶有运气,终得所成。但可惜啊,后来又发生了那许多事…….” 男子浓眉一耸,止住言辞,好一会儿,却又语态间略带沧桑:“唉,匹夫不提当年勇。” “嗯。我知道。此次归来,我也正想见识下中原大地,是否如书中那般瑰丽奇峻。”青年没有多想,只是心中愈发坚定,浑身透露出自信的锋芒。 这时,船忽然咚地一声,像是磕到了什么东西,速度变得缓慢起来。正在船舷上扬帆作业的两名小厮,赶紧跑到船头去看。刚一躬身,拿着长竿捣弄一翻,这一搅动,水中居然出现一个人影,把两名小厮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瞧,水中躺着的,居然是一个身穿青衣,眉目清秀的少年。 两人瞬间变了脸色,连叫:“不好了!出人命了!”那锦袍男子跟那儒雅青年也都正在船头,听见大喊,连忙三两步就跨过去,往船下一看,确实是个人,被船边挂着的渔网圈着,在水上漂浮不定,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捞起来。”锦袍男子当机立断,就让两名小厮捞人。两名小厮一面用长竿撑开渔网,一面向上拉,手忙脚乱一阵,总算将那少年救起,平放在甲板上。 锦袍男子蹲下身去,先探了下鼻息,又把了把脉搏,然后在少年身上推拿了一阵,也不见少年吐水,但总算脸上多了一丝红润,但并没有醒转过来。 锦袍男子再探脉搏,又见他闷喝一声,一只手按向少年腹部,手掌顺着腹部转了一圈,神色却逐渐凝重起来。一旁的青年也凑上来,问道:“父亲,怎么了?”锦袍男子沉声道:“他不是一般的溺水,他应该是中了剧毒后,游了很久,但终究毒性发作才溺水的。” “什么毒让父亲你都难解?”青年好奇道,“莫非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百里黄泉’?” “如果是‘百里黄泉’他应该早死了。这孩子所中的毒,我也从未见过,大概是一种慢性的毒。”锦袍男子顿了顿,继续道:“我刚才探了探,这毒潜伏在他的丹田,几乎充满了整个气海。他不运功则以,一运功就会扩散全身。不过因为恰巧他又受到重创,经脉尽断,以至于丹田内的毒素失去了传输通道,于是这才保住了性命!” “究竟是什么人下得如此毒手,连这十二三岁的少年都要赶尽杀绝?”青年有些难以置信。 “唉。只道是江湖险恶,原本当年出离中原,就是为了躲避战乱。这一路看来,中原大地并不是那么平静。”锦袍男子叹息道。 “咳咳……..”躺在甲板上的少年,忽然有了知觉,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双眼睛略显迷蒙,当看到身旁居然有好几个人时,他忽然警觉地向后挪了几步。 “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锦袍男子温言细语说,“我们是来自海外的商人。” “是啊,你看看,我们难不成像恶人?”青年摇头道,挥手指挥那两名小厮:“你们去舱里喊厨子弄点饭菜,再端碗水来。” “是。”两名小厮溜溜地跑去。待一碗水递到手里,那少年环顾了一圈,一饮而尽,这才放松了些心态,勉强撑起身体,缓缓开口问道:“多谢二位相救,方才是我太警觉了。你们这是去往哪里?” 少年说话很是文雅老成。锦袍男子指向那边若隐若现的山峦,山峦下影影绰绰,似乎能看见些许建筑,他郑重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准备沿着卫水,一路北上,直至卫国都城卫郡。” “卫郡,卫郡。”少年眼神一闪,问道:“你们能否带我前去?” “没问题。”青年折扇一摇,道:“我看小兄弟你也有应通晓些文采,这一路上正好可互相指教一番,不然真个是无趣。” 就在这时,正在掌舵的水手,大喊道:“老爷,前面快到渔港镇了,我们是在那里靠岸,还是再行一程?” “渔港镇……”少年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怎么?难道你仇敌在附近?”青年小心问道。 “是的。我的仇敌神通广大,他们一定会派人在附近搜索的。” 少年把事情略微道来了一番,只大概说了自己家族惹到强敌,最后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最后还说到坠崖的事情,但一些具体经过却是省略了。在场二人听后,都是安慰叹息不已。 “那我们得改道而行了。”锦袍男子神色一凝,郑重说道。他经历江湖甚久,他知道,往往如少年这般灭门之事,定然是‘斩草不除根,难解心头恨’。想来现在渔港镇附近,一定有人把手。如果贸然靠岸,让有心人察觉,发现了那少年,一经通报,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 少年拱手一拜,旋即低下头,目光闪烁不定。他并没有说出真实情况,他的家族也并非一般的家族,而是一个修仙的隐世家族。自从一个月前,他的堂姐,从修仙门派回来,托付个父亲一个玉佩之后,他的家族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他还记得自己被其中一名女子一掌打落悬崖的场面,离渔港镇并不远。 “对了,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姓名?”青年转移话题,问道。 “我叫温天保。”少年这次没有隐瞒。 “今后就称呼温兄弟如何,我叫张子儒。”青年微笑道。 “张兄,张大人。”温天保恭谨道。 “小友你就别大人长大人短的,看你也应是个有身份的人,叫我张先生就行了。”锦袍男子笑道,“如今你就跟我们一起,闯荡闯荡。说不定,过几年,你也可去考考功名。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不必思虑太多了。” “嗯,多谢张先生提醒了。我也知道大仇一时片刻难报,只要我还活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用仇人的头颅来血祭亲人。”温天保说得面目狰狞,他闭上眼,攥起拳头,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平静。 “唉。”张先生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如今那少年经脉尽断,加之三言两语中描绘的灭亡家族之事,只怕仇敌非同小可。假使少年经脉没有断裂,丹田没有积蓄毒素,他还可以教授少年些许武艺,今后少年习武有成,融入中原几大门派,运用势力,倒可以报仇雪恨。 至于他自己,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如今年事渐长,也不再想参合江湖之事。 “老爷,往哪走?现在我们改道可以,但起码要多走好几里。”那边的掌舵手喊道。 张先生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只听温天保开口道:“不,就往卫水走,只要不在渔港镇停靠就行。不然现在贸然改道,恐怕会被有心人惦记,到时候逃到哪里都没用。” 温天保深知,对方已经知道宝物在自己身上。而自己落下悬崖,生死不知。对方概不可能轻易罢休的。很有可能,方圆数里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矛头直指。结果,不仅自己身死,更会连累这一船人。 “温兄弟说得对。”青年也思虑道:“如今我们切莫临阵改变航向,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把温兄弟藏匿起来即可。” “温小友心智过人,思考周到,看来现今之计,的确只能如此。”张先生叹息一声,随即朝一名小厮招手道:“你叫那王老妈子帮他易装一番。顺便清洗更换一下。” “好。小兄弟,随我来。”小厮领着温天保往舱里去了。 “你怎么看?”张先生背着手,眺望远方飘浮的云,缓缓道。 “我觉得这位温兄弟虽然有些难言之隐,但总归应该还是善良可信的。”青年道。 “不,我意思是说,这温小友的背后,恐怕并不简单。”张先生在船上踱了几步,摇头叹道:“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了。” 第二章 半路触礁 海风渐淡,船入浅岸。渔港镇的面貌呈现眼前,只十余座房屋,盘绕在丘陵以及沙滩四周。几个蓑衣渔人,正在沙滩边拾贝叉鱼,几艘小船由锁环铐在岸头钉柱上。见一艘商船驶过,也不见怪,显然是经常遇见大船来往。 “我看这渔港镇也还风平浪静。”张先生双手把在船舷,目光看向渔港镇,点头道。 一旁一个并不高大,却满脸胡渣的男子,环顾四周,松口气道:“好在运气比较好。”他的声音却不似面上的粗犷,反倒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哈哈。”另一边,一个身穿白袍青年,朝那满脸胡渣的男子笑道:“我看你这形象,配上声音倒是有点滑稽,如果真的有官兵之类的查探,一听声音就得露馅。” “真如果出现那样的状况,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胡渣男子也笑道。 “哈哈哈,这都是我跟我娘的手艺噢。”背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胡渣男子回头一看,却是船里王老妈子的女儿,肤色匀淡,长相还算秀丽。她也是那张先生的义女,名为王青依,跟着那王老妈子,都是张先生早些时候在路上,遭遇海贼,击败海贼后,救下来的。如今又救下一个温天保,可见张先生的为人。 呼呼风声拂来,没有海风腥甜的气息,而是山里的清灵之风,让人神清气爽。 几人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山顶,一朵浮云轻轻飘过,须臾又消失不见。 船很快辗转行过了渔港镇,往一处汇流入海的大河,逆行而上。大河仅有三两艘商船宽,加上是顺流直下,水流十分湍急。 几位水手,竭力拉动长桨,摇起风帆,商船才这才缓缓地逆流而上。比起海上的行程,已经慢下许多。整整行了一日工夫,眼看就要日暮西山,夜色降临。但却迟迟没有靠岸之地。 “下一段是到什么地方?我记着卫水入海一段,是有一座叫汇源城的城池吧。”船上的张先生,有些急促地看向远方,却只见大河滔滔,两岸青山相隔,极目处却迷雾重重。 “是啊。大概还有一两里工夫。”舵手此刻也放下舵桨,借着一旁的煤油灯笼,摊开一张地图,指点道。 “好像还起雾了。”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从船舱里走出,遥看远方,眉头一皱,发出的却是少年声音。正是那温天保。 他还未洗掉脸上的妆扮,只待过了这段路程,去往了那汇源城,融入人群之中,便就不必担心了。 如今忽然起雾,却并不是个好征兆。因为这不单单是延误行程,若是停靠在岸歇息,难免会遭遇山里一些野兽强盗什么的,特别是在这夜间。 众人并不愿意就此靠岸,而是要再顶着大雾,多行一段路程。而且船上一应俱全,可以日夜兼程。 “呼”~夜晚寒风凛冽,两岸的树林沙沙作响,半空中躁动的夜莺盘旋不已。船上的水手们加紧了扬帆划桨,破雾前行。 夜晚的速度比起白天显然快了许多,一来是行到了平稳的河段,二来是夜间的风大了。此刻,其他人都已经睡去,只有一行水手在船头忙活。而温天保、张先生二人,则站在船尾舵手一旁。 “温小友。”张先生微笑道:“不知道你到时去往了卫郡,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寻一位远房亲戚,谋得出路。” “哦?温小友现在也还有尚有亲属在卫郡?不知道是哪位官贾?” “那不过是远房亲戚罢了,鲜有来往。”温天保摇摇头,沉默不语。 他确有远房亲属在卫郡,不过并不是姓温,只能算作表亲罢了,是其堂姐温清柔的夫君家。眼下虽因为那件宝玉,引得祸患,已然是去不得。他对那张先生一番说辞,也只是为了打消他的一些顾虑,顺便好在卫郡脱身。 此番,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一面去卫郡打探其堂姐温清柔的消息,然后是为了寻找、并加入一个宗门:还虚门。他早年在他父亲那里,看过一本记载有仙道门派典籍,叫做《仙门普录》。 这本书中一共记载了中原大陆五个国家,主要的十几个修仙门派,以及它们的一些修炼情况与宗门特征。 温天保之所以想要加入还虚门,正是因为这个修仙门派,是卫国唯一能够抗衡天一剑宗的门派。他的堂姐温清柔,就是天一剑宗的弟子,本想来是可以兴旺家族,却不想惹下灾祸,造成灭门惨案。 二人正在思索交谈之际,忽见眼前浓雾如烟,竟然扑面而来。烟雾阻隔之下,几乎不能视物。整个船上的水手见此情形,都是一阵手忙脚乱。 “靠岸,靠岸!”张先生大喝一声,正要指挥。 不想整个船身像是撞击到了什么,砰地一声沉闷巨响,一排大浪由船头拍起,冲出老高。此刻,船身剧烈摇晃,众人都险些站立不稳。还好水手们经验丰富,三两下调整了身姿,有的抓紧船舷,有的则紧掌风帆。 张先生也险些一个趔趄,随后又身子一动,脚下如生根般,稳稳地钉在了船板上。至于温天保,则是借着这个倾覆之力,半空翻了个跟头,也稳稳地站住。 “好小子。”张先生见温天保如此身手,不由夸赞道。在他看来,温天保全身经脉尽断,丹田气海又有毒素,不能运用内力。如今露得一手,虽无丝毫内力运用,可对身体掌控细微之至,且敏捷非凡,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怎么回事?”张先生朝船头的水手喝道。 “船头触礁了。”一个水手跑上前来汇报。 “该死的!”张先生一拍脑袋,随水手向船头走去。温天保也相继跟随。 走到船头,只看见一连串礁石立耸立前方,任河水拍打。其中一块礁石,正卡进了船身。与此同时,从船舱里,鱼贯走出几人,其中正有那儒雅青年张子儒和那少女王青依。 “父亲怎么了?撞到什么了?”青年急忙上前问。 “唉,一些礁石堆,现在不得不停船靠岸,休息一番了。估计要待明日才能修好。”张先生叹息不已,他很是雷厉风行,立即向几位舱房小厮问道:“你们把货物都收拾好了没有?漏洞堵了没有?” “漏洞暂时是堵了。但是没有修补。现在下面有些人正在搬离货物。”小厮恭敬地说道。 “好。你们马上都把绳索拴好,把船拖上岸去。“ 在张先生指挥之下,很快整艘货船都被拖向了一旁的岸边,好几道绳索拴在一旁的树上,这才稳定了货船。 温天保也参与了忙活。待他从船上下来的时候,众人在岸边不远处已经生好火,搭好帐篷,火架子上还串着几个肉干。那青年和少女,看到温天保下船,都伸手招呼来吃东西。 温天保刚走上前几步,扫了眼四周,敏锐地直觉,告诉他这地方有些诡异。 第三章 林中惊变 月出寒光,浓雾笼罩。四面树林,枝头虬曲,形状古怪。且按理来说,逡野荒林间,难免有些飞鸟、野兽的声音,如今却寂静异常。 温天保只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散入鼻尖。细细一嗅,精神便如入迷蒙,大脑忽感顿滞。甩甩头,方才略微清醒了些。这异香,竟然能让人昏沉欲睡?! 温天保一时惊恐,对面众人还兀自谈笑,那青年又招呼一声道:“温兄弟,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一起喝酒聊天,吃些东西吧。” “怎么了?”背后一个宽厚大掌拍在其肩膀上,是那张先生的声音。 “我感觉这林中有诡异。方才我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温天保神色凝重,如实答道。 “嗯?”张先生也抬头,仔细感应了一二,“果然是有股异香,而且这异香似乎有麻醉人的作用。” 温天保没有多说,他印象中,有一种树木成精,便会散发出奇异香味,而且是越老越陈。若是那种千年近乎成丹的树精,十里之内,香气都会弥散。凡吸入香气者,轻则昏迷,重则神智遭受破坏,甚至死亡。 “此地不宜久留。”张先生当机立断,就朝前方,那正在吃喝烧烤的众人,呵斥道:“你们赶紧收拾好东西,回船上。此处怕是有危险!” “父亲。怎么了?”青年问。他正要站起身,却不由晃了晃,似乎是不胜酒力。 “子儒?”少女扶了他一把,但看其神色,也略有迷醉。其余的水手、小厮,有的稍好一些,有的则更加不堪,直接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这时,周围树林忽然沙沙作响,交织的叶片,如同奏起了乐响,整齐划一,摇曳不止。“什么东西?”张先生率先抢步,冲到众人面前,两手一揽,把青年、少女揽住,接着脚步一蹬,迅速后退开来。 其余人,清醒的也顿感不妙,连忙互相帮扶,勾肩搭背,帐篷篝火也不撤掉,直接往船方向跑去。 “嗖”地一声,像是有利箭刺破空气,穿透而来。接着,张先生眉间一耸,眼见树林间,一道粗壮的黑色枝桠,直刺而来,他立即身形暴退。但枝桠仿佛通灵,且柔韧非凡,居然临时弯曲折转,再次席卷而来。 温天保知道张先生手拿二人,施展不开,他立即飘身上前,胸口处,宝玉再次闪烁,一丝精纯灵气涌入掌中。 他嘴唇一动,低声默念,旋即掌心光芒一闪,莹莹生辉。 这是他家传的,也是修仙界耳熟能详的法门,大力术。此术法,能让人在转瞬之间,坚韧厚重,力大无穷。如今以温天保的修为,加上仅可催动宝玉中一丝灵气,于是仅仅只能维持在掌中。 “乒乓”就像是打在金石之上,那粗枝虽是一震,止住了去势,但随即林中骚动更盛,隐约透过月光,可见里面有一颗庞然大树,枝桠飞舞,像是在嘶吼。 “快走!”温天保等人俱是大惊。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往船上奔逃,恨不得再多生两只脚。 “刷刷刷”,一连串的破空之音传来,如同一道道黑色长锥,漫空扎来。一些来不及逃离的,顿时被粗枝挑起,惨叫连连,然后迅速收回,成为了那树精的口腹之物。 温天保与张先生也来不及救援众人,只得眼睁睁看着血雨横飞,一来二去,已然有七八人惨死树下。 “还是快些上船得好。”张先生也不顾那么多了,赶紧提醒温天保。 “好。”温天保如今还十分脆弱,他每次榨取宝玉的那点灵气,连火焰术都不能够施展,于是只好明哲保身了。 就在温天保随张先生越上船的瞬间,忽然又好几道枝桠,疾速席卷而来,这次极其凌厉,就好比拉满弓弦的利箭,枝头上森森血迹,仿佛催命的寒芒。 “呔!”张先生反身运劲,连续数刀劈下,快如闪电,重如泰山,却只在枝上划出一道道细小印记。而温天保面临两道粗枝扑来,他两手灵光一闪,用力一拨,却也只拨开寸尺。而他人却借着拨开反震之力,想要回身上船。只要到了船上,一切都可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原本纠缠张先生的那跟粗枝,忽然临阵一动,居然从背后偷袭,刺向温天保。 “可恶!”温天保前有危机,后也危机,他已然陷入绝境。即使张先生在身旁,以他的武功,却根本无力挽救。 关键时刻,他忽然一咬牙,居然不闪不避,直接倒向前方的两道枝桠。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跟粗枝,尾随而上。前后夹击之间,温天保身躯像是变作一条蛇,敏捷非凡,他左臂抱住前方一枝,两脚勾住一枝。本想以右臂使力,击偏后方的粗枝,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听温天保闷叫一声,右肩被枝头贯穿。 “温兄弟!”连同张先生,青年张子儒,少女王青依,以及许多水手见此情形,都是惊叫起来。 但眼下,已经是无力解救的局势。众人都是眼含泪光,毕竟温天保也与他们相识了一天之久,这个少年的坚韧也让他们佩服。 温天保右臂被刺穿后,其余两道枝干一裹,就将温天保缠成了‘粽子’,一阵风似的,穿过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见。 整个商船又陷入了平静。 温天保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身处何地,满眼的漆黑。 腐臭的气味充斥鼻间,温天保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黏住一般,四周的粘液紧紧地束缚着温天保身体。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身体在升温,像是要溶化一般。他用力挣扎,不仅肩上越发疼痛,浑身上下,也愈感灼烧。一来二去,他如同身陷火炉之中,全身燥热刺痛,简直生不如死。 但他的神智非常清醒,他肯定自己是在树精的腹腔内。而那一团团粘液就是它的消化液。寻常人沾上它,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腐蚀成渣。温天保如今只是炼气期一层的修为,而且还受过重创,比起平常人好不到哪去。 ‘如果能激发宝玉更多的灵气,施展火焰术就好了。’温天保如是想道。 他身上的宝玉,虽然在一个月前,尚未遭灭门的时候,经过他父亲、舅公的合力催动,让它与温天保有了一丝联系。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温天保也仅仅通过这一丝联系,能感应催发出蕴藏在宝玉里的灵气,而且分量也极其稀少,以至于连基本的火焰术都无法施展。 至于他自身,已然就是个废人,如果没有药物去接续他的经脉,他就根本不能修炼。而且丹田气海里的毒素,也是一个巨大障碍。 虽然修士修炼的是丹田紫府,武者才修炼丹田气海,但气海、紫府一气共通,只要稍有触动,毒素就会迅速转移。 想到这里,温天保忽然灵光一闪,居然意念一动,与宝玉再次激发联系,一丝丝灵气渗透入体。这次他并没有激发出来,而是将其汇入一条连接丹田,却又破损枯萎的经脉中。 这条经脉不比其它直接断裂的经脉,它在一丝丝灵气游走,刺激之下,居然渐渐饱满、通畅起来。灵气一路刺激,一直贯穿到左手小指的指肚处。 “通了!”温天保大喜过望。 此刻,他已经能感觉到丹田里蠢蠢欲动的毒素,正在缓慢地从气海,转移到紫府,再缓缓随着经脉,贯通而出。 他意念一动,再次透过宝玉渗透灵气,借着这道经脉,渗入丹田紫府。 丹田气海内的毒素一感觉到有灵气涌入,立即狂暴起来,温天保控制之下,原本注入丹田紫府的灵气,又随着经脉涌出。那毒素似能感应灵气动向,也随之冲过经脉通道,由小指肚渗发出来。 温天保感应到毒素透体而出,也并不紧张。他如今经脉大多断裂,境界也跌落,丹田紫府空空如也,可以说,已经不算是修仙者。 但那树精每日吸收天地灵气,又吞噬生物血气,却有修为。 仅仅半刻钟过去,温天保只觉得毒素完全排空,而外面却发出一阵剧烈响动,像是在嘶吼。而他也感觉到整个树精的腹腔中,温度也渐渐降低,四周粘液好似水流般划落。过了好一阵,外面的响动终于停止,四周漆黑中,也一片寂静,甚至有股寒冷的感觉。 温天保揉了揉疼痛的右肩,站起身来,却是一身的水渍,正是那粘液融化后的结果。 他口里念念有词,胸口宝玉光芒一闪,接着击出一拳,打在一处壁垒上。轻而易举地,就听垰地一声,龟裂开来。温天保再一拳击出,终于砰地一声响,露出了一个大洞,外界的月光透过洞口,照射入内。 温天保借着月光,才发现里面全是脓血与锈蚀的兵刃。 忽然一道在脓血中清辉闪烁,“嗯?”他定睛一看,捡起来,发现是一枚令牌。上面画着一个眉目有些阴邪的道人形象,再翻到背面,却是一排文字:‘一真道法,无上长生。一真道人,无量天尊。’ “什么一真道,我怎么没听过?”温天保翻看一下,就不以为然了。他感应到这枚令牌中,蕴含有一丝灵力,比起他每次调动宝玉的力量还不如。 他把玩了一下,眼珠一转,就把‘一真道’的令牌收到衣兜里。再一迈步,出了树精的腹腔,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第四章 获得丹药 夜色尚暝,晨日未升。 远处一览河川延绵,苍茫沃野。山腰处,一条官道四平八稳,通达前方。官道一旁,莽林遮障,鸟雀吱喳,树枝摇动,一片安详静谧。 “哒哒哒…..”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声音愈发靠近,蹄踏马啸,几只鸟雀闻声,惊得连忙展翅扑飞,不一会儿,就没入了遥远云端。官道蜿蜒处,渐渐显现一群骑马官兵的身影。 为首一铁塔大汉,皮肤黝黑,肩膀宽阔,虎背熊腰,眉目浓郁粗犷,浑身透着一股煞气,不怒自威。 “前面再有一里,大概就快到汇源城了吧。”那浓眉大汉,朝身旁一并行的年轻骑兵问询道。 “是的,只消熬过一个时辰,便可入汇源城,届时与方大人会面,也就安全了。”那年轻骑兵面目削瘦,大眼尖腮,一看就是精明人。 “唉。”那大汉朝四周看了看,但见属下十余人,皆是灰头土脸,身上也带痕挂彩的,显然是一路遭遇不善。他叹息一声,忽然轻声道:“本以为用粮草掩盖,加上我们的威严,就可保一路顺风。不想居然还是一路受阻。” “只能说流年不济,最近卫国与越国交战,弄得兵荒马乱的,才让那一群群匪徒猖獗。一想到两国交战,就热血沸腾,激烈程度,难以言说。据说,连两国仙师都被惊动了!”年轻骑兵也是一脸慨叹,却又有些神往之色。 “嘿,我看你小子就整天就想着访仙问道。”大汉由腰间摸出一袋水囊,猛喝一口,继续道:“我听说这次丹鼎派的仙徒大会,就在汇源城外的百里坡,十年一次,不容错过,只要你有资质,就能够跟仙师去那神仙之地,学道长生。” “我算算好像离上次仙师下凡,已经有九年多了吧。那时候我也参加过一次,但是根本连第一轮选拔都没过。而且据传这次参加也需要刻有仙师印章的‘身份文牒’,一般人没机会。”大汉一掐指,忽而拍拍年轻骑兵肩膀道:“与其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多想想,如何升官发财吧。” “也是也是。”年轻骑兵虚心道。 说罢,一行人加快了形成,手中马鞭齐甩,飞奔向汇源城。 “不知这汇源城收修仙门徒的,是个什么门派。”草丛里钻出一人,全身污垢,右肩上绑着一块破布,上面渗着血渍,正是温天保。 他从那树精腹中脱逃开来,如此在树林中转了一阵子,才寻到了正路官道。 温天保四下警觉地扫了眼,就继续潜入草丛,他一路在草里潜行,循着官道方向跑去。 方才追赶了数百米,便听到远远地传来厮杀的声音。 “啊!”“你们究竟什么人!”“该死!”……..乒乒乓乓的刀兵交接声不绝如缕,时不时还有阵阵惨叫发出。 温天保凑上前去,小心观察,发现居然是方才过去的一行官兵。 这一行官兵,如今死死伤伤,正被一群身穿黑白袍的人包围。两边人手都差不多,但是显然那身穿黑白袍的一方人更占上风。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铁塔大汉又问了一遍,他的手在颤抖,一丝鲜血从护腕里渗出,滴落在地,清脆有声。他身旁的那年轻骑士,随同着剩余的几名官兵,靠在一起,俱是紧张地看着对面。 “只要你们交出东西来,就饶你们不死。”对面为首一名半金半银面具的男子,举起手中长剑,遥遥一指,冷哼道。 “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铁塔大汉他眼珠一瞪,兀自硬气道。 “好好好,不交?那就送你下黄泉!”那为首的面具男子,踏出一步,长剑刺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有点不可思议。“小心!”之前那年轻骑士,猛然跳上前,手中大刀抡起,虎虎生风,与那长剑交错在一起,激起一片火星。 “小子,武功不错啊。”那面具男子阴阴一笑,他也不招手下群起而攻之,回身收剑,就此站在那里,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他要干什么?”温天保躲在草丛里,看到面具男子方一收剑,掌心就蒸腾起一股热浪,热浪之中,冥冥朦朦,有一丝丝荧光闪烁。 温天保感觉到这股荧光,似乎是一股灵力。 铁塔大汉和那年轻骑士等一干官兵,都紧张地看着对方。面具男子忽然一笑道:“到此为止吧!”他双掌齐出,热浪激涌,如排山倒海。 周围的人都感觉气浪扑面,尘土飞扬,面具男子身形一动,就此双掌,一边印向铁塔大汉,一边印向年轻骑士。铁塔大汉使锤一挡,居然抵挡不住,整个锤身被击飞开来,那掌携着无匹威势,直接打在了大汉身上。年轻骑士手中的大刀也是,仿佛遭遇到了金铁一般,同样被磕飞开来。 铁塔大汉与那年轻骑士都是双双吐血,半跪在地。 其余官兵见主帅二人受到重创,立即挥刀上前,要与那面具男子死战。 但面具男子身形飘逸,又携同一干黑白袍,顷刻之下,就将众官兵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躺在地上喘息的两名主帅。 “收他们身!”面具男子命令道。 不一会儿,手下一人便收出一个包裹,面具男子从中取出一方装饰精美的盒子,他轻轻一打开,众人便觉一股清香扑鼻,霎那间浑身舒泰,神清气爽。 温天保也闻到了这股味道,凝目一看,那盒子里却似是一枚丹药。难道是净灵丹?温天保是从修仙家族出来的,也知晓一些基本的修仙丹药。 净灵丹,是净化全身,排除毒素、巩固体质的丹药。对于修士来说,一般体质经脉并不是很重要,寻常来说,吸纳灵气的质与量,靠的是灵台灵根。但倘若如温天保一般经脉尽断,身体又可能残留有余毒,体质虽外强但中干,这就对吸纳灵气、激发灵力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这净灵丹有巩固体质功效,说不定能够修补好经脉。当经脉皆续,体质恢复常态,就能够重新修炼,再次踏入修仙者行列。 他脑子一动,忽然从一旁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借用宝玉的一丝灵力,勉强施展出御物术。石头在温天保操纵之下,如同一道电光闪过,那半金半银面具的男子,忽然感应到什么,身形暴退,却还是被飞速撞来的石头击中肩头。一声脆响发出,显然是骨头断裂。 众人只见一道泥影从天而降,不仅衣着破烂,连面目都是布满污垢。 那人动作迅速,发力甚猛,一拳击出,那面具男子还不曾反应,就被击倒在地。 “严长老!”一干黑白袍正要来救助,却见那人左手一抡,就此扼住了那男子脖梗。 “说,你们是什么人?”那浑身泥泞的人,声音嘶哑道。 “我们是一真道的人,前辈你虽说功力高深,但想必也不能匹敌我们道主,今日你若杀了我们,道主大人来了,飞剑一出,只怕你区区凡身,也难以抵抗。”那面具男子嘴硬道。 “什么?飞剑?一真道…….”那人喃喃自语起来。 “我们道主是仙师,我们一真道的人都有仙符仙牌,做得好更有仙丹赏赐,可保长生。”面具男子见那人沉凝不语,以为他被吓住了,继续得意道:“我看你武功不错,加入我们一真道,说不定也是个长老职务。我们共同把丹药奉献给仙师,便可收获赏赐。” 那浑身泥泞的男子正是温天保。听完面具男子的话,顿时心中一跳:想来那道主起码是炼气期五层以上的功力,才能够驾驭飞剑。 “一真道。”温天保冷笑一声,居然当机立断,直接手一施力,扭断了面具男子的脖梗。随手将其手中的那盒丹药捡拾。 其余一干黑白袍见温天保毫不留情,都是大惊,也不容他们行动,温天保身形一动,施展出大力术,一拳一个,转瞬间就将一群人击杀。 回过头,只是看了看那铁塔大汉,以及那年轻骑士,咬咬牙,也没多说话,便要往汇源城方向走去。 “且慢。”那铁塔大汉忽然喊道,语气有些虚弱。 “你们想怎么样?”温天保嘶哑道。他并非冷酷无情,但也不会主动施恩。 “我们方大人花了很大代价,才好不容易弄到这枚丹药,是要给小姐治病的。”铁塔大汉勉强支起身,义正言辞道。那年轻骑士赶紧扯住铁塔大汉,生怕他再多说,引来杀生之祸。 “噢?”温天保淡淡一笑,沉声道:“如果没有我,你们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还想要丹药?” “如果我没猜错,你只是个十几的少年吧。”铁塔大汉目光炯炯,看着温天保,道:“我这么多年阅历,听得出来,你声音是装出来的。” “呵呵。”温天保目光一寒,也不再伪装,道:“你难道就不怕死?” “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想必小兄弟也不是寻常人。”那大汉微笑道,“假如你治好我家小姐,丹药赠给你又怎样?” “你要知道,这不是你跟我谈条件,而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温天保冷笑道,“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如果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假如方大人震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年轻骑士忽然跪拜起来,悲声道。 “年纪轻轻的,难道就这般冷血?”大汉看了年轻骑士一眼,随即神色一凝,郑重道。 “好吧。我就随你们走一趟。”温天保思虑片刻,终于答应。他毕竟还是少年心思,阅历不够,耳根子易软。不过他也另有打算,如今离十年一期的仙徒选拔已经不远。与其靠自身,到卫郡附近去寻找那还虚门,还不如先参加这次选拔。 他虽修炼有八九年,但也才炼气期一层的修为,而他的堂姐温清柔,却已成为修仙门徒,那时把宝玉交付给家族时,已经是炼气期九层的样子。而且原本堂姐本身资质斐然,十几岁就已经是炼气期三层,加入天一剑宗的时候,也是测得五品灵台,水木灵根,道心也是五分。 他如今虽也十三岁,但仅仅炼气期一层修为,可见资质之差。 但他并不气馁,他身怀宝玉,此物也说不定也会是修炼的助力。 第五章 炼气二层 哒哒哒,三匹骏马由官道一路缓慢行去。正前方二人,正是那大汉,和那年轻骑士,一会儿接触,他已知晓二人姓名,大汉名叫李元,年轻人则叫钟不凡。而他自己则只说了自己姓温。 温天保显然骑术不行,慢慢吞吞,落到了后面。两人也不取笑,也放慢步伐。 温天保自小喜好看书,兼之修仙一道。大多全依仗自身修仙者的力量,于是骑马也不多,特别是驾驭这官兵的马,颇有野性,他费了很大的力,才渐渐慑服马匹,但骑术不行,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后方。 虽说比不过他的脚力,但好歹在马上也能休息一会儿。 坐在马上,他轻轻打开了装有丹药的盒子,刹那间,再次浓香四溢。 “果然是净灵丹。”温天保轻轻捻起丹药,仔细分辨了一番,又深深呼吸了一口,只觉得瞬间念头清明,丹田紫府里的一丝灵力蠢蠢欲动。 “好丹药。”温天保又小心地把盒子盖上。他不准备就地服下,因为一来马上颠簸,第二离汇源城也并不远了。他准备先在城中寻个客栈,小憩一二。 “看,前面就是汇源城了。”只见那叫李元的大汉往前方一指,回头道。 温天保顺方向看去,豁然只觉眼前一变,像是久居山林的隐士,再次看到热闹的城市一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只见云开雾散,阳光普照,那千米外,一座宏伟大城拔地而起,十余丈的城墙,如同钢铁壁垒,气势伟岸。其周围绿树成荫,花草相映。四面附近,则是重山环绕,更有一弯大河,清澈有灵,仿若明镜,恰也绕过城池。再衬托那普照之下的晨光,更觉金碧辉煌。 “果然是个大城。”温天保心中慨叹。他家族曾居住的清水城,与这汇源城比起来,就如同小镇一般。他从小到大,出门不多,加上平时又有亲眷打点,生活丰饶知足,就更不会有这些感慨了。如今因家遭横祸,虽说一脸冷酷,但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未蒙世面的毛头小子。 “走。我们赶紧往城里去。”温天保道。 虽还是天色尚早,但这千米的路上,已经排满了农人。许多人挑着蔬菜担子,或肩抗猪肉,赶往城中。一些人就直接在城口的酒肆旁,摆设摊位,叫卖起来了。当然,也不乏乞讨者,饿殍,蹲在城边角落处,可怜兮兮。 温天保看了看这世俗百态,不禁摇摇头,再想到之前解救他的一行商贾,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到了这汇源城,总之他心中感恩戴德,是希望那一船人平安。 忽然间,他只觉思绪飞扬,脱口成诗道:“人间百态几蹉跎,却向仙路求超脱。凡俗其实才自在,仙祸不知何其多。”假如他没有横遭灭门,或许他也不会有这般感叹。 “好诗。温公子诗中有仙气,但又不免充满感慨,仿佛蕴藏故事,让人陶醉。”那叫钟不凡的年轻骑士也夸赞道,不过他又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用仙祸二字就有些不妥吧,改为仙缘、仙丹才好。” “过奖了。只是偶尔有感而发。”温天保忽然眼中一闪。三人骑马很快到达城下,两名身穿铠甲的士兵走上前,一眼就看到受伤的大汉以及那年轻骑士。 “原来是李偏将跟钟副将。”两名士兵立即跪拜道。 “起来吧。”李元跟那钟不凡二人下了马,就让两名士兵牵到一旁拴住。温天保愣了一下,也随即下马。 稍加安顿后,三人就往城里走去。 城中的店铺都还刚刚开门,路上行人也并不多。成排的房屋,整齐延绵。宽阔的街道,平坦洁净,一直贯穿南北两头。 温天保一进城不久,四下看了看,就见着一个还算偏僻的客栈,座落在一巷道边。“两位,天色虽早,但我连夜奔波,有些劳累,还是先在此住下半日,洗漱一番,届时自当去你们方大人府上看看。”温天保伸手指向一旁名为‘静尘’的客栈,道。 李元看了温天保一眼,从身上摸出几粒碎银,连同一个刻有‘方’字的铁令牌递给温天保,道:“拿去换一身衣服,住店打尖也需要钱,希望你能信手诺言。”随后,与那钟不凡一起拱手告辞。 温天保目送二人远去后,就往‘静尘’客栈走去。 走进店面,那客栈小厮见温天保一身污垢,原本一脸不屑之色,但见温天保掏出几枚碎银,便立即喜笑颜开,按照温天保的吩咐,烧好热水,置办衣物,并一路引到二楼角落一个僻静整洁的房间。 很快,温天保就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褂,颇有几分俊逸。 他也不耽误时间,吃过饭菜后,就盘坐在床上,从盒中拿出那枚‘净灵丹’,毫不犹豫,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融作一团清甜津液。温天保喉咙一咽,只觉一股清流入腹。顿时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清爽之感。 温天保并不贪想感受,而是意念一动,全神贯注地运转起功法。 他按照了家族修炼的功法《木元经》修炼起来。《木元经》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功法,而且也只记载到炼气第八层。 随着意念指引,一股股丹药灵气,滋润向四肢百骸,一股麻痒感从身体各个部位传出。温天保知道,那是正在修补损伤的经脉。 他清晰的感觉到,经脉正如雨后春笋一般,在丹药的滋润下,缓缓的生长接续,而腹部丹田中残余的毒素,也像是遭遇了克星,渐渐溶解,消失。整个丹田壁也渐渐恢复光泽,且在丹药的润泽下愈发的光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天保从盘坐中醒来,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容颜,似乎比之前更菱角分明了些,而且身高也高了些许,整个人看起来像十四五岁的样子。此刻,他的体质已经恢复到常态,甚至更胜以往,所有的经脉都已经接续,如今他已经能够在不催动宝玉的情况下,自由的吞吐、收发灵力了。 而且方才丹药药性强大,居然直接辅助他冲破了炼气一层的束缚,达到了炼气期二层。不过想想也是,温天保在炼气一层卡了数年之久,这会儿得到一枚灵丹,资质再差,也激发了他积蓄的潜能。 如今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紫府内涌动的灵气,像是一条条小鱼,在其中缓慢飘荡,而在以前炼气一层的时候,他丹田紫府内的灵气简直如同小虾米,微弱得可怜。若不是有宝玉能激发一丝灵力,他施展术法都十分吃力。 现在他已经成功到达炼气期二层,他也急于想要试试一些法术的威力。 只见温天保口里念念有词,手指作了个姿势,指尖摩擦,“火焰术!” “兹~”地一下,温天保的指尖窜出一团小火苗,光芒有些微弱。“可惜,还是威力不够。”他意念一动,同时激发出宝玉的灵力,不想本来只能激发一丝灵力,如今境界提升,却能激发出十丝灵力了,十分地精纯,相当于他如今丹田紫府里的三分之一的灵力。 原本在指尖的微弱火苗,受到灵力激发,忽然一跳,居然窜作拳头大小,温度炙热,如果温天保一个不慎,将其释放出去,只怕能将房间墙壁烧穿一个大洞。 “果然厉害。”温天保感受着火焰术的力量,心中十分满意。如今他愈发有信心了,有宝玉的辅助,他只怕连炼气三层、炼气四层的人对抗。毕竟别人释放术法,是能节省就节省,往往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拼尽全身灵力的。而温天保,有宝玉相助,释放术法完全不必担心灵力,他只需要一面催动一丝本身灵力,再借助宝玉的灵力,就能极大地提高术法威力。相信没有哪个修士,能如温天保这般肆无忌惮的消耗。 想到这里,温天保心中大喜,又一连试验了几种术法,譬如水球术,御物术,疾行术。他如今彻底恢复了修仙者的身份,而且已经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在世俗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他已经算准,此去那方府,只怕是要遭兵刃之灾。但即使如此,他也要前去看一看,他做事向来是有原则,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如今已答应别人,更受了一些银两,安顿了食宿,他就绝不会变卦。 想到这里,温天保立即起身,就出了客栈。 第六章 先天武者 此刻已经是正午,艳阳高照。街上行人络绎,吆喝声不绝入耳。 经过路人指点,温天保很快就寻到了方府所在处。 方府府邸十分的阔气,雕梁画栋,红墙绿瓦,正门一个大大的牌匾,镂金刻着二字:方府。他正走到方府门前,门口便有一小厮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敢问你就是温公子么?” “当然。”温天保一脸淡然,一身富家公子气派,周围不知情的都还好奇,还以为又是哪位富家少爷,前来提亲了。一时间街面又引得引论纷纷。 “温公子请。”小厮接引道。 温天保袖子一摆,两手背负在身后,就随着小厮往宅院里走去。 方府府邸着实很大,前庭庄严肃穆,正堂修得气派高大,其中供奉有先祖等灵位。经过,垒石小道,通道四面,中庭则如一个广场,上面兵器陈列,青冈石堆砌的平台上布满了刀剑痕迹。再随小厮一绕,穿过一个回廊,来到后院,只觉豁然开朗,像是来到一个花园,四面到处鸟语花香,荷浮潭上,红莲点缀,潭中央还有一方石亭。 石亭上正有一个少女,半大年纪,肌肤细腻,甜美可人,但面色却并不太好,略显苍白。她身旁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与她有说有笑。 温天保看了一眼,就随着小厮指示,来到角落一间屋子。 这屋子修得比较正规,但不太透光,整体昏暗,白日也点上了蜡烛,想来是商讨机密的地方。 “老爷。温公子到了。”那小厮先入内,道。 “好!”待好字刚落,温天保忽然心生警兆,方才跨入屋中的半只脚迅速收回,整个人也飘然后退,先是梁上刷刷一连串银针,飞速射来,被温天保及时躲过。接着又是一连四道利箭,扑面而来。 温天保并不惊慌,也没有念动术法,而是身子一矮,滑步挪移,双手顺势向上一抓,把其中两支箭抓在手中,再猛一使力,往方才出箭的方向投去,动作一气呵成。 只听里头乒乓几声,接着一道极快的身影,风驰电掣般,朝温天保冲来。 旁人看不清楚,但温天保他看得分明,那是个老者,但却一身肌肉虬结,太阳穴鼓鼓的,出拳开掌间,目露精光。 先天武者! 温天保心中一跳,但立即恢复平静。 看到对方浑身气势,如同猛虎,掌风猎猎作响,他便知不能硬碰硬,哪怕是施展了大力术也不行。毕竟大力术也是有极限的。 他嘴上念动口诀,蓦然间,身形移动比之前快了数倍,立即闪过了先天武者的拳掌。 “哼,先天武者又如何?”他站在另一边,冷笑道。随即他再次口齿念动,指尖一错,撮出一团火焰,空气中发出火焰蒸腾的啵啵之音。对面的先天武者本想再次上前扑杀,看见他指尖的火焰,眉眼一跳,半路中身形居然顿住。 “你是仙师!”那老者惊呼道。 “呵呵。”温天保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正走出房门的锦衣中年人,寒声道:“我信守承诺,好心好意来这里要给你们家小姐诊治一二,你们居然想要杀我?!” “这…….”那锦衣中年人,神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问道:“那,丹药哪去了?” “丹药已被我服用。”温天保一仰头,道:“你还要作何?” 一边的老者眉宇皱了皱,拳头捏了又松开,咬牙道:“算了吧。” 就在这时,宅子里其他人听到响动,都相继聚拢过来。得知一位仙师降临院内,众人都是一脸恐惧。 其中一人,一脸粗犷,正是那大汉李元,他当即上前躬身道:“温公子既然是仙师,还请救救我家小姐!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受疾病困扰,请过大夫,大夫说需要仙师炼制的一种叫做‘净灵丹’丹药,于是我家家主方大人,千辛万苦,花了重金,才终于在一个没落的修仙世家里够得此丹。如今既然温公子身为仙师,想必定有仙法,可治好我家小姐,我在此感激不尽!” “还请仙师大人大发慈悲!”一些丫鬟也跪了下来。 这时,就连之前那貌美少女,也因此赶了过来,走路有些缓慢,短短百米路程,已经气喘吁吁。那貌美少女,正是方家小姐。 “怎么回事?”方家小姐,见一面剑拔弩张,一面又跪拜祈求,一时间有些惊慌。 “馨儿,过来,叫你不要乱跑,你……”方家家主,也就是那个锦袍中年人有些气急败坏,他赶紧把那少女拉到一旁,并命人寻了个椅子,让其坐下。 “仙师大人。”另一边的跪拜依旧。 温天保听到耳旁的声音,慢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家族里笑语欢声的一幕幕,然后画面一转,又到了家族遭受灭门的惨案,以及坠崖的瞬间。他浑身上下,也是时而平静,时而愤怒,时而充满杀意,周围的人为之而惊恐。 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好,我尽力,还有,无论事成不成,你们都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尽管答应!”锦袍中年人一口应允,“你要什么都可以!就连整座宅邸都行,但你必须救得我家馨儿的性命!” “能不能救我还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温天保道。 原本惊喜的众人,又咯噔一下,半喜半忧。 “好!”老者也在旁边道,“希望你能救得馨儿性命!”说完,居然也躬身一拜。他作为先天武者,又是比温天保大的长辈,居然如此一拜,可见对那馨儿关照之重。温天保点点头,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不习惯如此,我喜欢清静。” “都下去,我要跟温公子谈谈。”那锦袍中年人也示意道。 说完,众人相继退下,一旁只剩下那叫馨儿的小姐,以及老者、还有那锦袍中年人。 “来,都进屋说话。”锦袍中年人手一挥,引道。 几位小厮连忙把座位摆设好,点上了蜡烛,整个昏暗的屋子一下子锃亮起来。众人相继坐好,温天保被引为上位,与那锦袍中年人方大人并排。一会儿小厮送上一盘盘水果,糕点,茶水。 方大人斟了口茶,这才道:“方才恕我唐突了,还请仙师见谅。” “不敢。”温天保一拱手。他忽然心念一动,直言道:“这设伏杀我,不知是谁出的主意?”那方大人闻言,沉着了一会儿,才道:“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钟不凡,就是随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 “果然是他。”温天保冷笑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也实在不知情,在你进门的时候,他人已经不知哪去了。”方大人诚恳地说。温天保盯着他脸色,看了半饷,没发现什么端倪,这才作罢。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好一会儿,那老者忽然道:“唉。不知道温公子对于治疗小女有什么主意?” 温天保看了眼那坐在方大人身旁的少女,自始自终,那个少女都没有开口,温润端庄,又貌美可人,只是身患疾病,近看脸色有些青白之色。 他已经看出一些端倪,面有青白之色,与修士木气不衡类似,但具体原因却另需探究。 温天保没有直接回答老者,而是问那少女道:“敢问令千金此病是否罹患自先天?” 少女点点头,声音很是清脆,道:“是的。我娘生下我就去逝了,而我一生下来就患有这个病。找了许多名医都无果。我爹一开始甚至想寻仙师来为我治病,但是茫茫人海,终究难寻…….后来…….” “唉。”一旁的方大人一面叹息,一面稍稍揭开了自身胸膛衣襟,温天保定睛一看,顿时吸了口气,原来方大人的身上胸口大大小小布满了伤疤,有几道疤痕甚至深可见骨,只听方大人道:“馨儿的母亲原本也是名仙师。” 温天保好奇道:“那怎会下嫁给你?” “她是被追杀,逃到这里的,我当时也并不是一般的武者,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先天巅峰,傲视群雄,甚至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化境,也就是你们仙师口中的筑基。武者不比仙师,武者先难后易,进入化境,就能成倍强大自身。” 方大人顿了顿,继续道:“我当时就是在一个雨夜,结识了馨儿的母亲。追杀她的修士,修为并不高,在我与她联手,拼死搏斗之下,居然杀死那位仙师。但她也被其击成重伤。我也受了重伤,就此止步先天,多年来,再无存进。” 温天保也知道,武者并非一无是处,据说越国一个修仙门派,就是兼修道、武,很是强大。 方大人说着有些哽咽,道:“后来,后来她虽然服用了丹药勉强保住性命,也与我生活在一起。相守了一年多后,她怀孕了。但是没有想到,在生下馨儿后,不足一月,她便伤情发作去逝。临终前写下了一些东西给我,有关仙师的一些讯息,说馨儿的病是因她而起,先天经脉木化,气血不能正常运行,要我寻‘净灵丹’救回馨儿。” “原来如此。”温天保听完也是一阵唏嘘。 第七章 五行失衡 “气血不畅、面色发青、先天经脉木化.......这好像......好像是木气过多,蓄积体内的表现.......” 温天保踌躇片刻,忽然想到家族的功法,名为《木元经》,正是主修木灵力的功法,不知道他若施展家族功法,能否为那少女驱除体内淤塞的木气,重焕生机。 他站起身,郑重道:“我大概知晓了一些,待我运转功法,试得一试。” “好!”方大人听得温天保所言,眼睛一亮,立刻道:“还是先请温公子移步偏房,再行诊疗。” “不用。”温天保道:“也不必避讳什么,我直接渡气入体即可。” 他起身走到少女身后,先示意少女坐直身体,上下扫了一圈,然后,双指一并,循着脖子与肩膀之间的一个位置,轻轻按了下去。 温天保右手并指一边按住轻揉,一面左手掐诀,口里还不断念念有词。渐渐地,他眉目也半闭起来,但两指却猛地施力,“啊。”少女不由痛叫一声。一旁的老者以及那方大人,都是连忙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一切。 只见温天保也双目一睁,额上渗出一丝丝汗珠,手指开始颤动起来,随着颤动,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青色气体,由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缠绕在温天保的手指上。 温天保脸色一变,想要将收回手指,却只得任由那一丝丝青气,往温天保的指尖里渗入。随着青气的涌入,温天保的手臂经脉也渐渐突显,像是一道道青色的线条,一直延绵向四肢百骸。 “该死。”温天保一时大惊。他只觉得内府五脏,像是硬化一般,变得干涩,还伴随着一阵阵刺痛。甚至于,丹田紫府,也如同坠入了一块块石头,变得沉重,紫府内飘动的灵气,在这股青气混入后,运动也变得缓慢。 即使他本来主修的是木属性功法,灵气大多也是呈现淡绿色,但也并不能承受这股青气的力量。 “再如此下去只怕境界都要跌落。”温天保心中焦急。即使他竭力催动胸口的宝玉,不断输入一丝丝精纯灵气,抵挡青气。初始好像有些成效,青气被压制在丹田之外,但接着随着青气源源不断涌来,他以宝玉的力量也抗衡不住了。 眼看温天保脸上由原本净白色,逐渐异化,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绿色。 “这……”老者与那方大人都看在眼里,见温天保似乎要支持不住,两人相视一眼,居然也一左一右,托住温天保的臂膀。温天保只觉两股激涌霸道的气流,融入体内,包裹住那些青气,虽然不如灵气的温润舒缓,但也胜在数量与平稳,一时间,数股力量的帮扶下,居然与青气僵持不下。 如此维持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涌入的青气才逐步减少,乃至不再涌入。 此刻,正前方安坐的少女,脸上也恢复了红润,睁开的双眸也神采奕奕。但温天保的身体状况却并不理想,他才改善体质不久,终于恢复了修仙者的身份。却没想到出了这一遭。 虽说如今体内的青气似乎已经被镇压,不再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但是他明显能感受到,来自周身经脉中,甚至于整个丹田,固附其上的青气,就像是污垢般淤积,难以驱除。 “咳咳。”背后的方大人咳嗽一声,倚靠在一旁的梁柱,一脸苍白,显然是损耗不轻。那老者也是,但并没有方大人那般吃力,想来是体质很好,没有如方大人那样身有隐疾。 温天保缓缓转过身,如今他行动迟钝,迈步费力,脸上也青白不定,明显是体内木气过度淤积,五气失衡。 “呼~”温天保深深吐了口气,排出的却是淡绿色的气体。过了好一阵,才有所缓解。 “温公子!”那少女正要道谢,却见温天保状况不对,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温天保轻轻松开馨儿的拉扯,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转头看着少女道:“你如今身体怎么样,应该差不多痊愈了吧。” “还要多谢温公子的仙法,才让小女子性命无忧。”馨儿睫毛一眨,拘了一礼,然后有些担忧地问道:“温公子真的没事?不如先去卧房休息休息。” 这时那方大人也调理完毕,跪拜道:“多谢仙师大人,救得小女!”说罢,那老者也屈膝跪拜起来。之前,方大人他们也都是称呼温天保为温公子,而如今温天保治好了方大人女儿的病症,在他们心中,地位也迅速攀升,居然直接称呼‘仙师大人’。 温天保扶起二人,道:“先别拘这些繁文缛节。如今我虽治愈馨儿小姐的疾病,但身体亏损,五气失衡,倒是还望两位能够提供一些物资帮助。”温天保直言不讳,他并不担心因此而遭遇老者与那方大人暗算,因为他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那种阴险狡诈之人。 “温公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方大人道。 “我需要这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说着,温天保从一旁的文案上,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些草药名称:金银花、氺甘草、葳草、小蕨根、血坨泥、寒丘草…….他早年修仙不行,但看书颇多,眼下一连报出十五种药材的名称,乃是三种丹方的药材。这三味丹方,一味是调理气血体质的,另两味则是增进修为的。 方大人接过温天保写下的药草方子,立即就寻着小厮去置办了。 “药材估计要过几日才能到,眼下几日,还请在宅邸里休养一番,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办。”方大人指引道。 “好。”温天保一口答应,如今他并无去处,修仙资源匮乏,即使有方大人照看,能找来些许药材,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算了算,离那十年一度的,仙师收徒仙徒大典,估摸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此番也不知是哪个修仙门派,在这汇源城广纳仙徒。温天保须得将自身调理到最佳状态,最好能更加精进一番,达到炼气第三层,这样更能弥补自身资质上的不足,让修仙门派看中。 一连几日,温天保都足不出户,在方府修炼调养。整个方府的人都知道温天保身为仙师,又治好了方家小姐的疾病,于是对温天保都是毕恭毕敬。温天保也没有什么要求,他喜好清静,只是吩咐方府下人按时递送饭食,自己则闭关了几日,化解体内失衡的五气。 可惜他并未有其它的修炼功法,只有《木元经》供他修炼,主修木气,此木气虽温和,不如体内淤积那般狂暴,但以温养来化解,效果还是差强人意。 若是有其它属性的功法,特别是五行之中,克制木气的金气,驱除这木气便就简单迅速了。 “如果不及时炼制丹药,如此下来,起码要数月工夫才能调养好,届时只怕会错过仙徒大会。”温天保心道。不过他经过几日的调理,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体内布满了隐患,不仅施展术法会有滞障,他的修为也有所亏损。 他刚准备出门,散心一二,便听到有敲门声传来。 “温公子。”温天保听到是个柔婉地少女声音,正是那方馨儿。 “进来吧。” 方馨儿推门而入,就见温天保正坐在茶几旁,自斟自饮,脸色比起前几日好了许多。“温公子,爹爹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温天保一眼就看到方馨儿手中提着的药箱。她将药盒放在茶几上,继续道:“不知道这几日,温公子身体调养好没有?” “还行,有劳你费心了。”温天保看向方馨儿道,但见她眼波流转,贤淑可人的模样,温天保不禁心中一动。方馨儿刚与温天保目光交接,温天保便不由红了脸,目光立即散乱开来。方馨儿也不禁低下头来。 “毕竟仙凡两隔。”温天保摇摇头,甩走了一些驳杂思绪。 “对了,馨儿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温天保平静道。 “没有没有。只是问候一下。”方馨儿愣了愣,抬起头,见温天保又变作了淡漠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就多谢馨儿小姐了。”温天保站起身,迎送道:“如果没有什么事,这一周时间我恐怕都还要炼丹修炼……” “嗯。”方馨儿正要走出门,却又转过头,看了眼温天保,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再转身便走远了。 “唉。”温天保关上门,深深呼吸吐纳了一次,驱除了脑海里的杂念,接着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药箱上。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八章 古武世家 打开药箱,各种草木的气味,便纷呈扑鼻。温天保一一捻起,闻了闻,接着挑选出其中一些草木。接着,他出门让方家下人寻了蒸锅,鼎炉,支架,还有些柴火,便就在房间闭关炼制起丹药来。 温天保先以水,将几种需要的草木洗净,然后放入蒸锅,蒸锅分两层,底层注水,上层放药草。再将柴火架住蒸锅,温天保口诀念动,双指一错,就燃起一簇火光。温天保手指一点,火焰飘向柴火,呼地一声整堆柴就燃起,烧得极旺。 之所以不直接用火焰术烧水,是担心温度过高,蒸发水气,甚至将药草的精气蒸腾出来,他要的就是以柴火的温和,将药草的药气尽量释放,这样在之后用鼎炉烧制,菊更容易出丹。 这些方法自然都是从家族里悉知的,但过去他并没有亲身试过,虽说看起来动作比较麻利,但这只是个开始。真正困难的,却是鼎炉烧丹的火候掌控问题。 不足半刻钟,只听蒸锅里水声哗哗,滋滋作响。一股扑鼻的清香,由上层药草的发出,弥散在空气中。待整个房间都充斥满药草的气味,温天保终于掌心一拍锅盖,旋即锅盖飞出老高,一股蒸腾的气雾盘旋而出,如烟云袅袅,氤氲异香。 温天保不疾不徐,左手托起鼎炉,放在一铁支架上。右手掐诀,接着又是火焰燃起,这次他却是借助了宝玉之威,加大了火焰,足足有拳头大小的火焰,在指尖跳动。 “水甘草、血坨泥、金银花……”温天保左手按照记忆里炼丹的顺序,一一把蒸好的药草,投入鼎中。 随着药草一一投放,他的右手火焰,也接触到鼎底。不一会儿,啵啵的炙烧声,就开始响起,鼎底也渐渐被烧得通红。这是凡鼎,即使是上好的深铜制作的,也还是不如那修仙界的法鼎。 这凡鼎炼制,本来就材料不行,无论温度调节、还是排气、或是密封性,都实在欠妥。别说温天保从未炼过丹药,经验不足,就算是颇有些经验的,也难保丹成。 温天保也知晓不易,他早先就要求备好数份药草,且需炼制的,也并不是什么上好丹药。因此,也还有些信心。 他把持着火焰,先是大火连烧了半刻,再收敛了宝玉之力,火焰收缩,小火慢熬,大约需半个时辰的工夫。这半个时辰却是难熬,温天保本身就只有炼气二层的修为,即使他有宝玉能随时供应灵力,但在精神上也支撑不住。他的额上已然渗满了汗珠,手指也微微发颤,火焰在操纵之下,也摇晃不定。 还只有一刻钟工夫,就听鼎炉内,砰地一声闷响。接着,从上方气孔内,冒出几缕黑烟。“唉。”温天保一看就知道,这是毁丹的征兆。 摇摇头,他并没有气馁,将鼎揭开,顿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里面也沉淀了许多漆黑碎渣。稍微休息吐纳一番,恢复了些灵力。他就又倒出了渣滓,又重新投了药草在锅炉蒸煮了一番,继而又放入鼎中,炼制起来。 “砰”“砰”“砰”……. 一连数次,温天保都失败了,无论是那增进修为的小灵丹,还是增进体质的小还丹,他都并没有炼制出来。 这次失败,无疑是对温天保一次打击,本身资质差不说,炼丹水准也是这般。饶是温天保心性颇坚,也不禁有了自叹之意。好在此次虽说失败,但也因此累积了一些经验,也算是为温天保打好炼丹基础。 “还是先出门散散心,一连数日没有出门了,也说不定能有所收获。”温天保收拾好东西,就起身出了门。 一路走过方府院落,往来下人都毕恭毕敬。待温天保走到中庭的演武场时,却见演武场一旁三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二人温天保都认识,正是那先天老者跟那叫李元的大汉。另外一个是个劲装年轻人,眉目刚毅,面容净白,发髻高束,神色有些倨傲,他的周身气息很是古怪,温天保看不透。 老者跟李元,一见温天保到来,立即笑颜接待道:“温公子,这是来自越国的宫公子。”说着,老者对那年轻人说了一句:“温公子可是仙师。” “噢。”那宫姓年轻人,却并不惊讶,只是收敛了高傲,平视温天保,抱拳道:“原来温公子是仙师。幸会,幸会。我来自越国的古武世家,宫家,我叫宫逸常。” “古武世家?”温天保心中讶异,他看过许多典籍,知道古武是一种神秘的武学,据说古武兼修紫府与气海,十分强大。并且根据《仙门普录》中的介绍,越国的灵武派,就是有名的古武门派,修炼高深者,不用法宝,不必掐诀念咒,光凭肉身沟通天地灵气便能移山倒海,实在不可小觑。虽说这宫家,温天保并不知晓,但想来修炼古武的世家,也跟修仙世家一般,平起平坐。 “原来是宫公子。”温天保也谦恭道。随即,他话锋一转,疑惑道:“不知道宫公子千里迢迢来到卫国是作何?要知道,近来卫国越国两国可是在交战。” “我来到这里正是为了仙徒大会。”宫逸常也不隐瞒,道:“虽说两国交战,也有世俗修士参与,但真正的修士之间,是不会为此而大动干戈的。而且我虽本是越国宫家出身,但其实早已非宫家之人……..身在他乡,自当入乡随俗。” 宫逸常说着脸色有些僵硬,他停顿片刻,转移话题道: “我本来在告示上,听闻方府的方家小姐,身患先天疾病,特来治病,也却不想已有温公子先行一步。” “宫公子仁义心肠,在下佩服。”温天保拱了拱手,其他二人不知道为何作为仙师的温天保,为何与这年轻人相谈甚欢似的,但听得古武、修士、仙徒大会之类,便也知这年轻人并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仙师。 温天保道:“我也是为参加仙徒大会而来,此次治病也是意外使然,既然遇到宫公子,相逢即是缘,就此先喝上两杯,多交流交流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好不容易来到卫国,还未曾遭逢修士。今日正好,与温公子一见如故。”宫逸常也笑道。 “二位都是仙师,又恰巧光临我寒舍,实是方某大幸。”这时,从前庭曲廊上走来一人,正是方大人。他转头看向温天保道:“小女病愈数日,还未摆设宴席感谢温公子。今日趁此机会,摆宴设席,也是大好。” “方伯。”方大人向老者吩咐道,“你去召集府上诸人,安排一二。” “好。”老者随即与那李元,就此离去。 宫逸常与温天保攀谈一番,也应着方大人邀请,往正前方的迎客大堂走去。 第九章 宴席逢杀 傍晚时分。 整个方府都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整个大堂里,装点得十分华丽,成排的蜡烛,照亮了每个角落。如同新婚大典似的,每个人都是一脸喜气,新衣新裤,笑逐颜开。再听得外面爆竹炸响,烟花冲天而放,好不热闹。 确实,离年关也将近了。如此,设宴一番,其实也算是提前迎接新年。 方大人知道温天保并不喜欢人多,也就设宴在府上,并没有叫外人,都是府内的人。 温天保与那宫逸常都与方大人坐在上座,然后那方家小姐方馨儿也紧挨着方大人,然后是那老者、李元等,其余的方家亲信,都坐在下首。方馨儿换了一身白色新装,锦缎丝绸,映衬得她如雪的肌肤,显得美丽脱俗。她的目光时不时移在温天保的身上,让温天保好不自在。 “哈哈。”宫逸常也看到方馨儿的目光,以及温天保羞怯的神情,不由笑道:“温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就趁今日的宴请,将那方馨儿娶了如何?” “宫公子还是莫要取笑了。”温天保侧过头,有些尴尬道:“我毕竟还是修士,仙凡两隔,是注定不能与凡人有瓜葛的。” “你这句话就说得不对了。”宫逸常道:“许多修仙世家不都是如此,座落在凡俗,与世俗之人结亲,安乐一生,总比在修仙界出生入死好。” “你说得不错。可惜啊…….”温天保叹了口气,脑海里又浮现出历历在目的往事,然后他斟了一杯酒,猛地灌了一口,正色道:“修仙界虽说残酷点,但若没有磨砺,怎能有收获?没有收获,又如何扭转命运?” 宫逸常点点头,赞道:“我看温公子你虽年纪甚小,但性格沉稳,颇有认识,待参加仙徒大会,入了修仙界,必定不凡。” “唉。仙路漫漫,障碍何其多?”温天保摇摇头,又倒满一杯,举起酒杯,道:“一杯清樽酒,一世福禄寿。千秋于此宴,万事皆无俦。” “好诗。好诗。没想到温公子还颇有学识。”方大人听罢,也是眼睛一亮。他也斟酌了一杯,站起身来,众人也是齐齐起身,只听方大人举起酒杯敬道:“温公子救得小女一命,实是感激不尽!“ 座下的众人也都是举酒赠言,那方馨儿也道:“小女子今日安康,全是由温公子所赐。小女子无以为报,就敬一杯酒罢。” 说完她也学着众人,一饮而尽,饮尽一杯,却是一阵咳嗽,脸上也不禁升起一股潮红,眼睛里也微微有些醉意,迷迷蒙蒙的。温天保不经意一瞧,只见方馨儿微红着脸,眼含秋水,拨得温天保心弦直跳。但他是心中沉稳,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不再去看方馨儿。 一群人吃喝言笑,把酒相谈,温天保连饮数杯,也不禁有了些醉意,他不是习武之人,虽说身为炼气二层的修仙者,但也没有逼酒清神的术法,加上又是少年人,不谙酒事。于是,渐渐有些恍惚迷离,醉意初生。 宫逸常很是厉害,始终脸不红气不喘,说来也是,他修行古武,灵武合一,自然是不凡。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热闹之中时,忽然一阵冷风穿窗过堂,透人心凉。一些半醉之人,都不禁浑身一颤,接着神色也逐渐清明。 温天保也刹那有些清醒,摇摇头,好奇地四下顾盼了一番,最后凝目看向门边的阴影。宫逸常也是,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在吃喝。 方大人反应迅速,他眉头一皱,朝着门口道:“来者何人?”说着,老者方伯跟李元也站起,蓄势待发。 “哼。”忽然间众人听到一阵冷哼,接着狂风一卷,直接把门都掀开,一群人都是衣发吹起,浑身发冷。 “装神弄鬼!”老者方伯正要一动,出门查探。只听温天保挥手制止道:“小心,慢!” 但已经迟了,就在方伯踏出门口的一步时,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扑面而来,方伯连忙运劲一闪,却不想还是被几分火焰沾染,沾上衣服的瞬间,顿时像是泼了油似的,瞬间蔓延开来,整个人都来不及扑灭,就燃作了一团火球。 “啊啊啊啊~~~”方伯的惨叫声传来,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方家小姐方馨儿也是脸色惨白,被方大人连忙护在身后。 这时,温天保已经完全清醒。他与那宫逸常相视一眼,就飘然而出。 跨出门的刹那,温天保已经准备妥当,口诀一动,胸口宝玉一闪,手指上泊泊如泉流,凝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水球。宫逸常见温天保术法,也不由讶异,他看得出温天保只有炼气二层修为,施展的术法却如此浑厚凝练,相当于炼气三四层的灵力。 他修炼古武,是先天初期修为,但比起传统的武人强横得多,修为法力上按理相当于炼气四层的修士,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灵光暗动。特别是拳头凝聚之中,毫光乍现,暗藏神威。 两人刚一跨出门,就见两道同样的拳头大小火球,迎面撞来。温天保手指一曲,蓄积的水球就激发出来,与火球相触,滋滋的燃烧声传来,蒸发出一阵阵水汽。 而那宫逸常却是拳头击出,看似古朴无华,但其中毫光一闪,携同豁然拳风,居然把火球直接击飞开来。火球飞向一侧的树上,顿时整个树都燃了起来,转瞬变作枯木。 “居然是两个修士?其中一个还是古武修士?!”二人对面正站着一个模样阴邪妖异的道袍老者,看着二人轻易破掉术法,顿时大惊。 “你是什么人?”宫逸常指着道袍老者道。一旁的温天保没有说话,但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与数日之前,在那树精体内找到的令牌一个模样,后来遇到的一真道长老,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腰牌。此老者,正是所谓的一真道道主。 “贫道木一真,道友莫要动手。”那道袍老者见二人难缠,连忙道。他一面将大袖一挥,左手背负,一面郑重说道:“既然我们都是修士,就此和解如何?就连那枚丹药也不追究了。” “丹药?”宫逸常闻言,看向温天保,温天保稍微解释了一番,便就站上前,道:“丹药都已经被我吞服了,你追究也没用。”他凝目细看,道袍老者背后正背着一个长布包裹,隐约有灵力跳动。与此同时,身旁的宫逸常则抬头看向了屋檐处,眉头大皱。 “没事,没事。”道袍老者笑道,“此番只是想与两位道友来修个善缘,可否给个薄面,光临我们一真道,交流交流。” “真的么?区区一两句话就能化解?”温天保微微一笑,道:“若是去了,岂不是作茧自缚?” “我保证不为难二位,而且还礼为上宾。”道袍老者继续道,他边说又边靠前了些,温天保见状,也不退缩,反而是淡然自若,但是他胸前宝玉一闪,加上丹田灵力一动,暗蓄在左右双手中。 这时,温天保只见一旁宫逸常也上前几步,宫逸常笑道:“那好,就请木道人为我们带路一二。”道袍老者居然很是机警,见宫逸常上前,他反而悄悄地朝后挪了一挪。修行古武的,往往近身作战迅猛敏锐,寻常修士很是惧怕。 那边大堂内都众人都是紧张地看向外面,不敢动弹。他们知道,这是仙师之间的对抗,凡人武者根本插不上手。 “还是这位道友爽快,来,请。”道袍老者侧身往墙角退后几步,让出一条道来。温天保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在那道袍老者侧身的瞬间,温天保发现他的嘴角微微在动,似在念叨什么,同时他收敛在背后的左手伸了出来,随袖一拂。 就像是一个信号。 周围的屋檐上,忽然一齐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并且光芒中一条条细线互相窜连,形成一个六菱形。 “小心!杀!”宫逸常居然抢在先前,冲上前去。双手肌肉一动,拳出朦朦灵光,身形疾速,刹那就击向道袍老者。 与此同时,温天保已经念咒完毕,指尖一手盘绕火焰,一手凝聚水球,此次催发到极限,迫人的烈焰,沉凝的水球,仿佛催命利箭,一手飞出一个,射向老者与屋檐上一人。 “迟了!”道袍老者脸上忽然狞笑,背后的长布包裹,忽然撕裂开来,如同匹练一般,冲出一道碧绿剑光。宫逸常一时大惊,他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飞剑! 温天保虽早已知晓对方有飞剑,但是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为谈,本想虚与委蛇,却还是嫩了一点,被那老者先下手为强。 宫逸常见飞剑朝自己劈来,立即脚步一动,全力腾闪开来。 而此刻温天保发出的一团火焰,也席卷向道袍老者,老者一面催动飞剑,一面另行催发术法,脚上像是装了车轱辘,一溜就躲过了。 此刻,房檐上六菱形的光线一闪,就洞穿了水球,并如一条小蛇般,射向温天保。温天保连忙施展疾行术,身法连动,却觉那光线如同附骨之蛆,临空变化,蜿蜒缠绕,躲也躲不及,直逼得温天保气喘唏嘘。 没有温天保的照应,宫逸常在道袍老者的飞剑之下,立处下风。 宫逸常虽是修行古武,但不代表他肉身成铁成钢,他的肉体目前顶多比普通修仙修士强横些,根本不敢硬接飞剑,只能窜逃躲避。 飞剑极快,宫逸常修行古武,又施展了加持术法,却还是步伐稍慢,几次面临险境,身上的衣服都被飞剑一道道割破。 如此反复,宫逸常终于也有些气喘,身法一慢,顿时被飞剑划中臂膀。如此一来,整个场面更加凶多吉少。 第十章 斩除老道 一面屋檐上六人,施展秘术,操纵光线,紧追温天保不放,温天保难以逃脱。他跑得一会儿,只觉得浑身乏力,内里经脉似乎如同木头,僵硬生涩,牵扯着肌肉、灵力都开始迟缓。 “糟糕!木气发作了。”温天保脸色一青,整个人晃了晃,险些就被光线射中。 就这偏移工夫,那光线射离丈许,又转了一圈,正待再次射向温天保。 温天保脚底如生根,难以挪移,他自知木气发作,待到光线再次疾射而来,便无可躲闪,到时候只怕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但眼下身上除了宝玉系于脖颈,也只有一些银两,再就是那方一真道的令牌。 就在温天保思考的一刻,光线已经绕向他的侧面,温天保侧过头,像是一记催命之光,扑入眼帘。 “拼了!”温天保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迅速地运转灵力,以御物术掷出一真道令牌。那光线直接与一真道令牌撞击在一起,玄色的令牌上,阴冷道人的目光忽然闪烁起来,居然与光线贯通一气,把那道激射而来的光线串联起来。 温天保只觉得眉心一跳,与屋檐上六人有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六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温天保再一感应,却是觉得六人的念头逼迫而来,虽然每一道念头并不强大,只相当于炼气一层的精神,但是六道念头贯穿一气,便是成倍增长。简直如同炼气三四层的精神意志,压迫而来。 温天保虽然法力能借助宝玉之威,达到炼气三四层的程度。但神魂上,依旧是炼气二层。强大的压迫之下,温天保只觉得头脑鼓胀,神魂念头,像是要被挤压出来般。哪怕他全力抵抗,但炼气二层的精神,却只能勉强保持一点清醒,稍有不慎,就会被趁势而入,变成白痴。 那边的宫逸常已然浑身挂彩,满布剑伤。他满头大汗,勉强运转灵力,与那道袍老者周旋,老者神色轻松,就像是在逗弄一件玩物,指引飞剑在其周身绕了绕去,时不时地突然爆发,划过一记。 眼看场面情势危及,温天保的神魂也将要吞灭。却不想正在挣扎中温天保突然,眉心一闪,他感觉胸口宝玉跳动,一股清凉之意,冲入神魂,本来要迷失的神魂,忽然一振,温天保像是破开了懵懂,彻底清醒过来。 温天保连忙恪守灵台,保持这一线的清醒,与此同时,重新调动四散的精神,继续与那六道精神对抗。此前,那六道精神意志尚是强大,但连续爆发了几次,已然衰微。 屋檐上的六人都是炼气一层的修士,恢复能力自然没有温天保快,虽然合纵连横,叠加起来,将温天保险些逼到绝境。但就在绝境关头,温天保居然因神秘宝玉,挺了过去。自此,六人的精神逐渐衰弱,温天保却逐渐恢复过来,收拢残余精神,集中一击,顿时把六人精神意志击得溃散开来,六人残余的精神连忙借着令牌牵引分别回归。 而温天保则趁胜追击,收拢起六人溃散的精神,再次汇作一条洪流,首先就冲向其中一人的灵台,那人顿时神魂被压迫得发生迷失,溃散的精神被温天保收拢,继续顺着牵引冲向第二人。 六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温天保紧逼而来的精神击溃。 再顺着令牌的牵引,精神返回灵台,温天保终于睁开眼睛,目光中精芒浮动。此刻,七个令牌还在运转,不过是彻底由温天保掌控。连其中原本潜伏在内的道袍老者的一丝精神,都完全消散。 至于那六人,已经目光呆滞,口水直流,勉强走了几步,晃了晃,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你!”道袍老者本来是运筹帷幄,但见温天保突然神色清醒,击溃屋檐上六人,又掌控了令牌,顿时大惊,左手手指指诀猛闪,飞剑更加迅速,弄得宫逸常更加狼狈。 与此,他右手掐动法诀,口里念念有词,接着掌心光芒闪动,像是有漩涡在流转。“灭!”道袍老者双目一瞪,一股粗如儿臂的白色光柱,由掌心激发,冲向温天保。随即他整个人就脸色苍白,仿佛是透支了太多的灵力。 温天保不疾不徐,宝玉灌输灵力,丹田里的灵力也涌动,全力催发七道令牌。 七道令牌先是七道光芒相联,然后光芒汇聚,组成了道袍老者发出的一般大小的光柱,与道袍老者的光柱撞在一起。 道袍老者乃是炼气五层的修为,温天保只有炼气二层,但全力爆发下,居然与其不相伯仲。两道光芒互相冲击,逸散的光线,洒落四周地面,滋滋地蒸发声传来,地面上露出一道道浅淡痕迹。 一时间,道袍老者满头大汗,他催动飞剑本来就消耗灵力,如今又加上全力施展术法,根本经不住消耗。 一会儿工夫,那光柱就开始减淡,老者的身体都摇晃起来,那边的飞剑也随之战栗,发出嗡嗡的声音。 宫逸常趁势出击,他脚步挪移,突破飞剑的封锁,几步就到了老者面前。 “道友且慢!”道袍老者脸已失色,连声惊呼。 但宫逸常却并没有丝毫停顿,老者不由一面停止手中灵力催发,一面断了与飞剑联系,脚下一溜,躲过宫逸常的拳头,全神贯注下,他又施展出一招术法。 只见他身体一矮,脚下石板微微陷落,居然是土遁之术! 可惜,老者如今灵力衰微,加上地面又是青石板,一点灵力,根本不足以完全撼动。此刻,温天保激发的光柱,随着他的操控,朝老者击来。老者精血一喷,浑身灵光再闪,脚下又陷落了几分,堪堪只剩下头部,裸露在外。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温天保激发的光柱,已经打在他的头上。 就像是西瓜炸裂,血雨四散。老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身首异处。 “这老道果然厉害。”见到道袍老者死亡,宫逸常也长长舒了口气。他浑身衣衫破裂,血痕遍布,但好在伤势不重。 温天保收拢了七道令牌,揣进怀中,有些踉跄地走到一处空地,把地上遗落的飞剑拾起。 “宫兄,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一人只怕会命丧黄泉,这柄飞剑就送与你了。”温天保给宫逸常递上了那碧绿飞剑。 宫逸常却不接,摇头道:“这次击杀老道,你功不可没,我只是在与他周旋罢了。况且,他也要加害于我,才迫使我出手。并且我看温兄弟是修炼木属性功法的,这柄飞剑也正是木属性,在温兄弟手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温天保听罢,也不再推辞,他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对方不需要,那他便也自当笑纳。 这时大堂里众人见打斗结束,纷纷出来。 那叫馨儿的少女正被方大人护得严严实实,见到地面上老道陷落在地的半块脖梗,这才松了口气,放开少女。 温天保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只见少女扑向他,满眼泪光,“温公子!” “啊。”温天保原本就浑身疼痛,加上方馨儿扑在他身上,顿时更觉疼痛难耐。 “你怎么了?”方馨儿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担心道。 “我体内的木气又发作了。”温天保一个趔趄,脚下一软,方馨儿连忙扶住。此次一战,温天保不仅体内灵力消耗过大,连同精神上也负担极重。虽意外吸收了六人的精神,但之后催动令牌也消耗过大。 他眼前忽然一黑,还好方大人与那宫逸常二人及时上前架住,与方馨儿一道将其抬回了房间。 第十一章 意外消息 “砰”一声巨响,温天保只觉眼神一迷,从崖上坠落。还不等他呼喊,却觉得背后好似有一弯纤柔臂膀,搂住他,止住了下落之势。 恍惚中,他听到耳旁少女轻柔的呼唤:“温公子。”温天保缓缓睁开眼,从睡梦中惊醒。甫一睁眼,便见如花似玉的容颜凑到眼前,明眸皓齿,吐露芬芳,温天保只觉得心中一暖。 昨日休息了一晚,虽说身体恢复了些,但头脑还略感胀痛,他猜想大概是昨晚意外击溃了六人,并吸收了六人大部分精神的原因。“馨儿。”温天保第一次不加掩饰地表露心思,他看着方馨儿,眼神有些复杂:“你知道的,仙凡永隔的道理,过些时日我便要参与仙徒大会,籍此去往仙门修行了。” “我知道。”方馨儿抿了抿嘴,眼圈微微有些红润。这些日子,虽说二人并没有过多交流,但是二人却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一切都不言而喻。 “剩下这些日子,你能陪伴我吗?”方馨儿咬着唇问。 “唉,尽量吧。”温天保点了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我还是希望,你就当如过眼云烟。我有很多苦衷,因此希望你能明白,就当我是个江湖郎中,来去匆匆。” 说到这里,温天保只觉心中苦涩难当,不禁又叹:“沧海桑田,无朝无夕。人间有意,仙道无情。” “……人间有意,仙道无情……”方馨儿喃喃念叨,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划落。 “不要哭。”温天保伸出手,轻轻拭去方馨儿脸上的泪花,展颜一笑道:“弄得那么悲伤干什么,如今府上一片安泰,按理说当是喜庆才对。” “是的。”方馨儿也止住眼泪,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个沉厚的声音传来:“馨儿?温公子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方馨儿笑道,随即上前打开房门。 果然是方大人,他一身红褐金纹袍,显得意气风发。他已经从李元口里得知了一真道的消息,这次多亏了两大仙师在府上,帮忙解决了府上的大难,他自然也十分高兴。 此刻,温天保也起身,穿好长靴、外套,走出门。 “温公子伤势怎么样了?”方大人问道。“没事了。”温天保淡笑道。 “没事就好。唉…..”说着,方大人叹了口气道:“可惜方伯遭遇了不幸。” “不必过多悲伤,眼看都年关在即,方大人也当开心才是。”温天保道。 “是啊。”方馨儿也点头道。 走出卧房,转过几个回廊,便又来到中庭,此刻庭院青石板上还弥留了许多痕迹,昨夜老道陷落所在处,几个小厮正在洞边刨土,洞里老道的半截身躯渐渐出现。“温兄弟醒了?”这时,从一侧厅堂内,走出一白袍男子,面容俊逸,抱拳一敬,正是宫逸常,他已换下昨日的劲装,精神矍铄,表面上也看不到伤痕。 “宫兄。”温天保也敬拳道。 “昨夜真是激烈。”宫逸常看了看老道所在的坑洞,心悸道:“假使慢得一步,老道若逃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嗯。”温天保道,“看那老道尸体要被抬出了,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也有什么收获。” 方馨儿跟方大人没有同来,他们去往了后堂,似去参加方伯的送葬仪式了。 温天保与宫逸常二人见两名小厮将老道抬出,立即上前,二人第一眼就看到老道左手中指上的玉扳指,油光透亮。 “这是…….”宫逸常将其玉扳指剥下,在手中看了好几遍,又运转起灵力,只见玉扳指绽放出绿光,宫逸常手往往老道断裂的脖子处一移,顿时只见其脖子上,血肉蠕动,缓慢地愈合起来,当真是神奇。宫逸常只催动了一小会儿,绿光就黯淡起来,显然是灵力不够。摇摇头,将玉扳指取下,递给温天保道:“这东西颇为鸡肋,需要大量消耗灵力,我修行古武,灵力本来就少,此物还是你拿走吧,说不定有用武之处。” “好东西。”温天保欣然收下。他有宝玉维持灵力,刚好适合用这玉扳指。 接着,两人在老道身上又翻出了一本精装的书籍,还有一枚白色月牙型的琉璃物,其中莹星点点,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温天保见宫逸常拿着这琉璃般的月牙,看了半天,呼吸都有些沉重。 “这东西我就拿走了。”好一阵,宫逸常才缓过神来,他勉强压住激动情绪道。温天保并没有去争,此物他不认识,拿了只怕也不会运用,也就让与他了。 “魂炼诀。”温天保把注意力放在那本精装书上。翻开第一页,他就被吸引住了,此书居然是来自器魂宗的基础功法。从目录到具体的功法,甚至一些基本炼器技巧,都有所记载。并且其中记录的功法,一直到筑基。 “这东西,按道理是宗门藏书,一般不外传的,不知这老道是如何得到?莫非他是器魂宗的人?”温天保心中好奇。此刻,宫逸常则反复摸索着那月牙,这本书对他而言,似乎丝毫不重要。 “宫兄,这书?”温天保喊向宫逸常,宫逸常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就挥手道:“你是修仙者,这书你参悟再适合不过。”说罢,他将月牙揣入怀中,神色如常,笑道:“温兄弟,这次我们都有收获,实在高兴,走!到外头喝酒去!” 虽见宫逸常有些古怪,但温天保也并未多在意。 二人出了方府。 几日来,温天保都足不出户,这下出门,都感觉街道变了模样。眼看年关将至,加上据说半月之后,便有十年一度的仙徒大会。街头巷尾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座屋檐都挂满了红灯笼,一些墙壁也横幅高挂,彩条束结,连街边的摊点都铺盖了红布毯,整座城都喜气洋洋。 温天保随宫逸常转了几条街道,来到一座颇为锦绣的八角楼。 此时,八角楼里一楼已座无虚席,许多人吃喝谈乐,好不热闹。客栈小厮见二人服饰华贵,一脸恭维之色,连忙请上三楼,温天保与宫逸常在三楼外厅寻了个位置坐下,小厮先上好一壶热茶,又举了一碟凉菜、花生米,随即宫逸常点了几个菜肴。听着一旁胡吃海喝的喧喝声,再感受来自窗外的城市风景,温天保不禁点头道:“好地方。” “我初来这汇源城的时候,便是在此处吃喝。”宫逸常夹了一颗花生米,嚼了嚼,又喝了口茶,道:“那时候我还比较迷茫,无亲无故,如今遇上温兄弟,届时共同参加仙徒大会,想必能有所照应。” “当然。我听说修仙门派里面都是明争暗斗。而我与宫兄是一见如故,自当互相扶励,方才能在仙路上走得更远。”温天保道:“还有,我好奇宫兄修行古武,为何不加入越国的灵武派,反而来到此处,要加入这丹鼎派?”这几日,温天保早已摸清楚汇源城仙徒大会的举办门派,正是丹鼎派。其门派善于炼丹,对炼器也偶有涉猎,阵法术法上却并不甚高明。 宫逸常淡淡一笑道:“其实说实话,加入这丹鼎派,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躲避仇敌。” “原来如此。说来我跟宫兄也类似。”温天保也笑道。 二人正谈论之时,忽听旁桌一人,站了起来,对着几位听众,高谈阔论道:“知道吗,那天夜里,当真是鬼哭狼嚎,着实惊悚!我当时就在河边没事投石子,就见整个河上突然起了大雾,然后接连听到几声巨响,我眼睛好,好生一分辨,发现是有好几艘船都莫名搁浅了……我还不以为然,后来的事,却直把我吓了一大跳!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船?搁浅?”温天保神色一凝,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起来。 “看到了什么?”坐下几人都是一脸肃穆,静待下文。 “我看到了河里居然冒出许多乌黑的骷髅头,都朝那几艘船扑去。”那人说得眼睛一瞪,惊恐道:“除此之外,我还听到有人在吹笛子,那声音实在渗人得慌!” 第十二章 明争暗斗 “都说卫水时常因为洪涝死人。只怕是这些人都死不瞑目,成了鬼怪。”有人附和道:“不过,那个吹笛子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当时我吓得跑都来不及。”那说话之人,一拍脑袋,悻悻道。周围的人都听得惊奇,七嘴八舌讨论开来,温天保又听说白天发现一些船沉没的事。 “莫不是张先生他们都出了事?怕是我害了他们!”温天保心中一寒,“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祸千载。”他不认为大雾中船的触礁是场意外。如今听来,倒像是有修士刻意的行为。 不过,一般修士都不会干涉凡俗,就算是魔修,他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直接封锁卫水河道,然后施法召出妖魔鬼怪去覆灭船只。 “难道我早已被发现?”温天保又暗自摇头:“不可能,假如被发现了,恐怕早就连同一船人,在海上就覆灭了。” “只有唯一的一个可能,那就是那覆灭家族的凶手,天一剑宗的人,在遍寻未果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全面封锁,连整个河段所有船只都不放过。” 温天保目中寒光一闪,拳头不禁捏紧了几分。 “怎么了,温兄弟?”宫逸常见温天保脸色不对,他也听到了方才的消息,只道是寻常世俗魔修所干的恶行,不想见温天保脸色,忽然若有所思。 “没什么,只不过想到几位故人。”温天保道。 “噢。认识这两天,我还不知温兄弟是来自哪个修仙家族?”宫逸常旁敲侧击道:“我看温兄弟仅仅炼气二层,灵力却是比较深厚,昨日大战表现简直如炼气四五层修士一般,想来应是个颇有名望的修仙家族吧,不然怎能如此强横。” “我不过一介散修,只是自小有所奇遇,服下过一枚‘运灵草’。”温天保搪塞道。他自小读书很多,这‘运灵草’恰好,就是属于温和性质的药草,凡人服用能在数年之内自行拥有灵力,哪怕灵台没有灵根,都能达到炼气一层以上。 宫逸常显然也是见多识广,他并没有怀疑温天保的言辞,点头道:“‘运灵草’确实是个好东西,能化腐朽为神奇,但此物太过珍惜,一般只听在传闻中。没想到,温兄弟原来服用过,真是好运。” 温天保正要应答几句,却听楼道间传来喧嚣之声。 “整个三楼我们全包了,你们这些人都下去吧!”整个三楼的人,都往楼道看去。不一会儿,一红色菱纹锦衣男子,面目冠玉,气质脱俗,在众人簇拥之下,昂首阔步,走了上来,一旁的小厮连声恭歉,却毫不奏效。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滚下去?!”男子身旁一獐目青年,见三楼的人都不为所动,颐指气使道。 “看什么看?老子不仅要看,还要打!”一张桌前,三名大汉站起,怒目而视,为首一人刀疤脸,当即就挥拳砸向锦衣男子。 “真是不知好歹!”獐目青年袖袍一挥,就是三团火球飞去。温天保眼中一闪,他对火焰术再熟悉不过,但凝练到这种程度,近乎火球般的火焰,他是万万释放不来的,即使他修为再高两层,加上宝玉之力,却也只能增加火焰的大小,做不到如此凝聚! “啊!~~”“啊!~”“啊!~” 一连三声短暂的惨叫,三名大汉就在火焰包裹下,燃成了灰烬。 “仙师!”“居然是仙师!”……场面瞬间骚动起来,许多人都噤若寒蝉。獐目男子目光一扫,三楼大半的人都低下头,然后陆陆续续惊恐地往楼下走去。 温天保与宫逸常本来也要动身,因为这几人实在太过恐怖,要知道,温天保昨日意外吸纳了六个人炼气一层修士的精神,现在虽说还未彻底融会贯通,但也差不多达到了炼气三层的精神修为。他略微感应,就觉得几人气息强大,几乎都超过了当晚的炼气五层的道袍老者。 尤其是为首的锦衣男子,看似人畜无害,但从他身上,温天保居然感应不到任何修为的征兆。 三楼的众人已走了大半,包括温天保、宫逸常在内,却还有九人置若罔闻,依旧在吃喝,甚至有一桌上的二人,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那二人皆身穿蓝色缎褂,其中一人也不盘发髻,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另一人则是盘发女子,样貌净洁朴素。 “嗯?”獐目男子先是扫视了一番,接着目光看向毫无所动的那桌二人,眉头一皱,上前问道:“看你们衣着……莫非是水龙宗弟子?”语气没有方才那般桀骜不驯。 其余人的目光都看来,另一桌有二人,年纪轻轻,都是一脸淡笑,就好像在看戏。 “是又如何?干你何事?”其中披发男子放下筷子,微微一偏头,目中寒光闪动。 “你!”獐目男子居然被其眼神吓退半步,硬生生咽下话语,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正待尴尬,他目光一闪,看向另桌那二人,似乎要发作。但那二人却也丝毫不惧,盯着目光,对视起来。 “原来是水龙阁的修友,在下丹鼎派莫泉,多有得罪。”这时那锦衣男子上前,和言道。 “丹鼎派莫泉?没听说过。我们要吃饭,你等不要再打扰,否则…….”那披发男子淡淡地说道,虽无杀意,但暗藏杀机。锦衣男子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仿若无事一般,带着众人往另外一边座位走去,正是温天保一桌所在的方向。獐目男子没有跟随,他心中愤懑,只见另桌两人,只觉是软柿子,好拿捏,便向那桌靠近。 这一面靠窗的座位,除了温天保与宫逸常,便只有二人身后的两男一女三个青年。 “宫兄,怎么办?”温天保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这一行人修为深厚,自己与宫逸常加起来,也只怕瞬间会被拿下。 “不要妄动。等等。”宫逸常倒是比温天保更沉稳些。 锦衣男子在内,五人走到这附近,先看了看温天保与宫逸常,再看向那桌三人,道:“我看你几人,都是散修。想必都是来参加我丹鼎派的仙徒大会。这附近位置不错,比较清静,你们几个可否给分薄面,让让座位。” “好。”温天保与宫逸常都是满口答应,对方人多势众,修为高强,虽说之前高傲了些,但眼下只是让让座位,并没有太过的举措,因此断不能意气用事,恐遭灾祸。 另外一桌人,互相嘀咕了几句,正要回应。忽然,众人只觉空气中一股热浪扑面,回头一看,却是那桌的两名年轻人,与獐目男子发生了争斗。 只见两名年轻人先是凝聚出两个水球,将獐目男子的火球浇灭。接着,二人背后光芒一动,两道飞剑,一蓝一白,像两条游龙,直扑那獐目男子。 “不过是低阶飞剑而已。”獐目男子冷笑一声。獐目男子手一掐诀,口里念词,再看他双袖一挥,两道银芒如箭出弦,与飞剑撞击,发出砰砰轻响。温天保定睛一看,那银芒原来是一道银锥。 对峙碰撞了才两回,温天保就见那两名年轻人喘息起来,两柄飞剑也随之嗡嗡直颤,没等獐目男子再次催动银锥,两柄飞剑已被召回。两名年轻人脸上也变得苍白起来。 “哈哈。”獐目男子见状大喜,就要指挥银锥杀死两名年轻人,而两名年轻人却也并不害怕,手底藏匿袖中,额上也隐有汗珠,似要有什么作为。 “且慢。”之前那锦衣男子忽然制止道。 “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们?”獐目男子问。 锦衣男子并不回答,而是走到两名年轻人跟前,笑道:“两位藏得好深,想来袖中是‘爆焚符’吧。你们,是符国的人!” “符国?”不仅温天保、宫逸常、以及另那三人神色动荡,之前那两名水龙阁的人,也不禁侧目看来。 符国乃是修仙界唯一政教合一的皇朝,实力在中原大陆五国里,居于首位。它之所以强大,就是这整个皇朝都是修仙者一手统治,操办,而且有一套独特的统治机制,几乎每个权力滔天之人,都是拥有移山倒海力量的强大修士! 除此之外,符国最厉害的,便是那符录之术,无法不符,万法皆符。 “呵呵。”两名年轻人冷笑道:“没想到,居然在世俗遇到你们这批高手,实在是不幸!” “说!千里迢迢来我卫国,是有什么意图?说出来,说不定能饶你们一死!”那獐目男子厉声道。 “莫急。”锦衣男子摆了摆手,道:“你这样逼他们反而适得其反……”说着,他右手往后一摆,背后几人像是心领神会。还没等那两名符国年轻人反应过来,便见两道金光如绳索般,激射而来,先缠再紧,瞬间便将二人捆缚。接着,又是两道红色光点,如丹丸似的,落入二人的眉心,二人还未来得及反抗,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好了,此二人可以交付给功德殿的金师叔,算作一笔大功!”锦衣男子露出笑容,他身为丹鼎派弟子,抓到这类似奸细的符国之人,想来定有大赏赐,心情高兴,居然也忘了其他几人,直接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之前那桌水龙宗的二人,却站起来。披发男子拦住几人,道:“几位之前高傲得紧,我且尚未算账,如今该交出些什么补偿补偿吧。”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十三章 螳螂捕蝉 “你们水龙阁的人,也想插手此事?”锦衣男子眯起眼,再不客气,浑身升起一股迫人的气势。披发男子仿若不觉,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抬眼直视对方。 “把那二人交出来,或者是拿一两件上品法器补偿,说不定可放你们一马。”披发男子沉声道。 “居然如此威胁我们,你真当自己筑基修士,高高在上?!”獐目男子狠声道,其余四人也是异口同声:“水龙阁是在欺我丹鼎派的没人?” 披发男子刚准备应声,却见那为首的锦衣男子,忽然大袖一挥,十余道银光闪烁,如点点星光,冷冽逼人。披发男子反应也极为迅速,他身形一闪,退后数步,口里嗫嚅一二,大手一挥,两道水柱自喷薄而出,直接淹没银光,迫向锦衣男子面庞。 “哼。”锦衣男子并不惊慌,他手指一动,指尖上三色光芒闪烁,如破空长虹,三色光芒缠绕扭转,与水柱撞击在一块。砰砰~~两声爆响,众人都是连连退后,与此同时,二人身前也旋动起朦朦灵光。而周围的桌椅,都在四散的冲击中,化为齑粉。 温天保二人,以及那三名修士,见事态不妙,都是从窗口翻身落逃。 还未落定,只听身后砰然巨响,楼房震颤,街道行人都是受到惊吓,目光投向这座八角楼,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很快,浓烈的烟尘布满整个楼阁,一楼、二楼也源源不断涌出客人,吵闹声、惊恐声不绝如缕,一时间混乱四起。 “走。”在混乱中,温天保只听宫逸常说了一声,再一转眼,其人便不知所踪了。四周扫视一道,只见得那三名修士在一边漫看。那三名修士见温天保目光看来,都是报以微笑点头,温天保也微笑回应,但互相并未有结交之意。 不一会儿,整栋楼阁都发出咯吱地摇曳声,似乎要倾覆倒塌一般。与此同时,其中跃出数道人影,皆是浑身伤痕,气喘唏嘘。温天保定睛一看,却是那锦衣男子一干人等,几人头也不回,就驾驭法器迅速离去,又引起现场的骚动。 接着又听呼呼两缕风声,两道人影倒飞而出,摔落在大街上,口鼻出血,生死不明。 温天保看得清楚,那两人便是之前来自符国的年轻人。 那三名修士见状,有心想要上前搜刮一番。不想整栋楼阁忽然轰然垮塌,无数灰尘漫卷而来,其中看不清人影,隐约又是四五名修士,其中灵光煌煌,各色纷呈。温天保心道不好,连忙朝一旁巷口退去。 整条街道彻底混乱起来,一些看热闹的人也遭遇波及,甚至之前那三名修士,也不免被拖入混战之中。 烟雾很快散尽,露出其中四五道身影,各色衣服,有男有女,其中就有那披发男子以及那样貌朴素的女子。几人不停施展术法,火球、水球、冰锥、符录、飞剑、乃至其它各种法器纷呈。原本平整的地面,都是一片龟裂。之前那三名修士想要逃脱,却是被圈制在其中,不得不顶起了一个光罩,三人合力,勉强抵抗。 “没想到,小小汇源城,不是卫郡,也不是符国的符都。居然涌现了这么一大批年轻修士。”那披发男子身前飞剑缓缓转动,挡下一片火球,守住身旁的女子,凝重道。 “师兄。还是赶紧走吧。”他身旁的女子急忙道,“要不然待会丹鼎派的执法队伍来了,我们就是拿出水龙阁的名号也不好交代。” “好。”披发男子点点头,他一面拉住女子,一面连掷出数道符录,纷繁的爆炸声传来,接着就见两道光芒一闪,二人驾驭飞剑飘然而去。 就在二人刚离去不久,温天保就听还在争斗的众人,大叫不好,纷纷驾驭法器,登空而去。温天保抬头一看,天空中浩浩荡荡,破空之声传来,一个黑色小点在视线中迅速放大,上面飘摇着一绘有鼎形的大旗。居然是一艘船型法器! 就见船型法器上,船首一人大袖一挥,好似一道狂风崔巍,逃得慢的几人,顿时半空一滞,接着船型法器上,就有几人驾驭法器而来,几道绳索直接捆住。顷刻之间,就将好几名修士拿下。及时逃窜的,除了之前水龙阁的二人,便只有另外两名黑袍人,此二人竟然仿佛幽影般,根本不受影响,逐渐就消失在天际。 温天保不敢露面,他躲在角落处。眼见从船型法器上下来几人,在街道四周收拾了一番,把死伤的几人,包括之前那三名修士,都强行带走,这才恢复了平静。 大战之后的场面,空旷寂静,一片狼藉。好一阵,见那船型法器远去,温天保才出来。他本想捞取渔利,却不想最终还是空手。好在并不像那三名修士,被强行带走。 原本他与卫国第一修仙门派,天一剑宗的人有矛盾。此刻虽是丹鼎派的人降临,但万一自己被抓去盘问,被有心人发觉,只怕会不堪设想。 他一直都未在那宫逸常、以及方府众人面前提及自己的真名,他们也并未在意,一直称呼自己‘温公子’。这些时日,他经历颇多。先是被张先生一行相救,接着又从树精的腹下逃脱,然后再是遭遇了方府一系列的事,如今又在亲历了这群修士的争斗。 这番遭遇,使他有所成长,但更多的是,对修行路上的忧虑。不自觉中,温天保攒紧了怀里的宝玉。 他如今才炼气二层修为,比起今日遭遇的众人,实在是差距太大,加上他身体中淤积的木气,还需要长时间的洗涤,方可清除。而仙徒大会已经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加入仙门,靠的除了资质,便是修为术法了。他自认资质不高,唯有靠修为术法来弥补,因此是任重道远。 刚回到方府,便听小厮们在议论纷纷,说的自然是酒楼这一干事。今日仙师斗法、仙师降临,许多凡人都亲眼看到。如果这是在符国,那都是常事。但这是在卫国,并不是政教一体,凡人与修士有巨大的分界线。其实原本就是如此,炼气期修士一般百岁无碍,多则一百五十岁,而筑基期至少三百岁寿命,凡人寿元则六七十已然古稀。 温天保在方府并未见到宫逸常,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宫逸常本来就来历神秘,加上昨日获得那枚琉璃似的月牙后,更加有些奇怪。但其并未加害于温天保,故然也就作罢。眼下最棘手的还是仙徒大会之事。 “温公子回来了。”方大人一见到了温天保,就热情地上来招呼道。 “方大人。还记得前两日,我曾说的,想要你答应一个条件么?”温天保郑重道。 “噢?先进屋说。”方大人捋了捋胡须,引着温天保到一侧的厅房,关上门,问:“不知是什么重要条件?” “我想方大人的地位应该能帮我弄个身份文牒吧。” “身份文牒?”方大人略感惊讶,他一思虑就知道其中缘由,悄声道:“莫非是仙徒大会?” “想必方大人也能猜测到,我一介散人,并没有身份。原本前几日我就要说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时日。”温天保道。 “温公子有难言之隐,我自不会去追问。”方大人道:“但一来是时间仓促,二来是最近官府管理得十分严格,据说是受到仙门的仙师压力。” “你也知道,近日来,城中多出许多陌生人的消息吧。”方大人小心道。 “这个自然也知晓,方大人,这点事,你应该不会办不到吧。”温天保淡定道。 “如果只有你一人当然没问题,但是今日清晨那宫公子也提到过此事,只怕一下办两个,有些棘手。” 听闻宫逸常也提到过此事,温天保不由眉头一皱。不过想来也是,那宫逸常是越国之人,也不知如何来到卫国的,其中必定有很多玄机。 方大人见温天保神色,郑重保证道:“温公子大可放心,是小女救命恩人,自当是全力以赴,办妥此事。” “好,那就多谢了。”温天保也不问许多,一切都有方大人操办,他便先行告辞。 处理此事之后,他便来到自己卧房,第一件事就是将从老道身上得到的那本《魂炼诀》从怀中拿出,翻看起来。今日遇到的事情,让他大开眼界。在他看来,如今必须多提升修为了,特别是一些保命逃逸的手段。 第十四章 小有所成 室内熏香袅袅,淡雅清爽。一个少年正盘坐床头,闭目凝神,吞云吐雾,身前七道令牌环绕旋转,手指交错变幻,一点点金色光芒从令牌中凝聚出来。 光点汇聚,绕指跳动。呼吸之间,光芒散作粒粒金豆,透过指尖,融入身体之中。只见光粒骤闪,在牵引下游走各经脉。与此同时,少年的呼吸也开始缓慢而沉重,吐纳之间,几分青气隐约弥散在空中。 如此吞吐了一会儿,便又见他双手一合,胸口处隐现宝光,令牌抖动,叠作一排,一股股线状光芒而生,拢入双掌,游走经脉,金芒更亮。金色的光芒穿梭的七经八脉,像是一股洪流洗涤而过,最后在丹田又旋转了一圈,凝作一团,再蓦然上升。便见少年口唇一张,吐出一道金色的光球,光球之中,缠绕着青斑绿线,甫一接触到空气,便如烟云拂过,渐消渐散。 这时,少年眼皮一动,睁开双眸,他面色红润,神色间充满释然。 “终于消除大半的木气了。金克木,这‘金行光’术法,果然厉害,居然能根除淤积的木气。”这少年正是温天保。他花费了数日,大致参悟了《魂炼诀》。 《魂炼诀》此功法记载颇多,总共二十多页,图文并茂。前十页大约都是此功法的修炼要诀,是主修神魂,辅修金属性功法。后十页则是一些术法修炼的记载。最后几页则是有关基础炼器炼丹之谈。此功可谓是炼气期散修的瑰宝。 ‘金行光’正是当日老道施展的术法。温天保因为修炼的是木属性功法,金灵气稀缺,便只能借助令牌施展。那七道令牌,其本质也是激发金属性光芒的法器令牌,原本是八块,名为‘八卦令’。温天保并不单纯地把这种术法,作为攻击性的法术。 他举一反三,很快抓住了其中的精髓,操纵金属性的光芒,洗涤自身淤积的木气。他精神力强大,如今相当于炼气三层的精神,离第四层也十分接近,操控上自然是顺利至极。原本五行上金就克木,加上宝玉灵力激发,增强威力,故然轻易地便将木气排出大半,彻底杜绝了隐患。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数日内,他与方家众人并没有太多交际,那宫姓青年也并没有再出现,仿佛消失了般。 一旁的漆檀木桌上,正有一口小鼎,一柄蒸炉,一盒药箱。温天保刚修炼完毕,心觉神清气爽,正要借着此时状态再次炼丹。他轻轻揭开药箱,从中小心捻出几株药草。这一箱药草,自然又是开口找方大人收集而来的,和上次的差不多分量。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温天保这次变得小心翼翼,不再如上次那般急躁。蒸炉升起柴火,几株药草徐徐放入,小火慢蒸。 “先以血坨泥包裹水甘草,使其蕴含的水分在炼丹不尽早流逝。”温天保有了上次的经验,知晓其中失败关键。温天保从旁拾起一镊子,夹出一枚蒸好晶莹小草,并将一团红糊糊的泥土,包裹住此草,投入小鼎之中。 上次那口鼎,经过烧灼之后,已然半毁。此次温天保从方大人那里要了个玄铜的鼎,上次那口是深铜,虽然透气性不错,但坚硬与耐久却不尽人意。固然温天保要了个玄铜制作的鼎,虽也是凡鼎,但毕竟厚重坚固,数小时的连续灼烧都不会有异样。 接着,温天保念动口诀,法指一并,一股核桃大小的火苗窜起,鼎底逐渐发热通红,丝丝水汽也随之从鼎上气孔里透发。在数日之前,他不催动宝玉,火苗仅仅是豆粒大小,如今看来,却是有所进步,离炼气第三层只怕不远。 说来也是,自上次晋级炼气二层后,先是木气入体,导致五行失衡,又是与那老道斗法,获益甚多。近日潜修,连番洗涤木气,平衡五行之余,灵力修为也随之渐长。 一连循序投入了数种药草,温天保便以鼎塞,彻底封了上面的气孔。底下的火焰也借宝玉催发庞大,呼呼燃烧,铜鼎内发出又开始啵啵的炒豆声。 这时,温天保右手火焰一小,左手蓄起一股灵光,拍向铜鼎。 “嗡!”一声金铁重鸣回想整个房间,接着鼎内便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儿,当铜鼎又发出啵啵之响时,温天保又再发一击。 一连震动鼎身五次,当听到鼎中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挤压声,温天保这才微敛火焰,小火慢熬起来。 这番炼丹手法,自然是源自于那《魂炼诀》中的炼丹篇。此篇载曰:‘…….丹行烈焰,五轮拍击。慢火浅烧,成丹有望…….’ 如此慢熬了一两个时辰,温天保终是有些疲惫,正力有不逮,便听得铜鼎中“咚”地一声炸响。温天保见此,心中大定:“丹成有望!” 他收敛火焰,从桌上拾起一个铜钩,勾住鼎盖,慢慢拨开。 一股清香袅然如烟,入目扑面,好似百花齐放,又如春暖芬芳。温天保闭目深吸一口,便感精神大振,灵力运转十分顺畅。 待到雾气消散些,他入目一瞧,只见铜鼎内装着五粒黄褐色丹丸。此丹,正是修仙界耳熟能详,增进修为的灵丹,‘小灵丹’。 此丹虽不及净灵丹,但其中蕴含的灵力也不容小觑。温天保连忙将其中一粒丹药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灵津落喉,仿佛飞瀑流泉,其中灵力转动,便在丹田润泽沉淀起来。 温天保就在一旁的座位上盘膝而坐,运转灵力。在药力的冲刷之下,丹田紫府里翻腾的灵气再一步壮大。很快,丹药效用一过,温天保马不停蹄,直接吞下另外两粒。两粒丹药如同滚滚洪流,丹田内的灵气又再壮大一分。温天保再行催动,却觉得灵气一振,再不能壮大,似乎有达到瓶颈的倾向。 “瓶颈…..”温天保心知自身资质较差,这点灵力根本不足以强行冲关瓶颈。不过他平日里都有宝玉辅助修炼,他丹田紫府里虽然灵气较少,也很微弱,但是十分精粹。他念头一动,胸口的宝玉光芒一闪,又是一股精纯的灵力,与那丹药灵力汇合在一起,冲入丹田紫府中。 丹田紫府中无数飞腾的灵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压迫,纷纷炸裂开来。 温天保只觉得喉头腥甜,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还是大意了。”就在温天保以为强行冲关失败之时,忽然感觉炸裂开来的灵气,重新组就起来,原本因此有所损伤的丹田壁也在那股灵力激发下恢复,并且愈发坚实。温天保心中大喜,连忙运转功法,丹田里纷涌的灵气,由小而大,比起炼气二层时磅礴了许多。他知道,此次冲关成功,一举打破了瓶颈,到达了炼气期三层!而他的精神修为也有所突破,简直可以比肩炼气四层! 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日幕月出,已然是傍晚时分。 温天保用玉盒收拾好余下两枚丹药,便有心要试试如今的修为,他打开门,给自己加持了疾行术,在院中转了一圈,动作比以前敏捷了许多。转了一阵,寻到一个角落,他停下步伐,法诀拈起,口里念叨咒语,最后一字“遁”话音刚落,脚下泥土翻开,他人便钻入泥土中。在泥土之中,他念头往哪移动,哪处便泥土松开。他稍适练了一番,就从已熟悉诀窍,一会儿便从另一处的花坛里钻了出来。 “哈哈。”温天保拍了拍身上泥土,只觉得信心大增。随即他又祭起得自老道飞剑,摇摇晃晃转了几圈,借助宝玉的灵力,好不容易才熟悉过来。以他现在本身的灵力,操纵飞剑并不顺畅,毕竟飞剑此物,需要炼气五层才能顺利施展。不过,温天保有宝玉在手,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应,他就相当于炼气五层的修为,甚至更加厉害。 第十五章 离开府邸 又是数日过去,眼看仙徒大会在即。 这些时日,温天保几乎都足不出户,潜心修炼,他如今浑身已调整至巅峰,术法上也掌握得炉火纯青。他如此刻苦修炼,一来是入仙门心切,二来就是有心避开方馨儿。 不过方馨儿时常来送饭食,与温天保也偶有聊天,两人每次见面都是颇为尴尬。眼看时间已然不多,方大人也准备举办送行宴。温天保没有推辞。 这日,温天保与方馨儿散步在庭院。 “温公子,这么些时日,馨儿只知你姓,却不知你的名。”方馨儿抿嘴细言,声含苦涩,“虽然你说有苦衷,不愿透露,但眼下就要道别,小女子别无他念,只有铭记你的容颜姓名。” “我…..”温天保停住脚步,摆手道:“馨儿,你还是不要知晓为好。你不必铭记什么,我早先就说过,就当我只是治病的郎中。我与你也没有多大的关联。” 方馨儿听罢,眼圈一红,嗔道:“若是我也去修仙,是否….是否…..”她说着有些哽咽,娇容微颤。 “修仙一途,前程渺茫,凡人修仙概无可能,修仙之人皆需灵根资质。况且,就算身具灵根,修仙路上障碍甚多,血腥争斗,相比起来,凡人生活美满许多。”温天保叹息道。 方馨儿没有再说话,她低下头,花容带泪,但很快她又挥袖把泪光擦干,抬头道:“馨儿一定会记得的。” “好了,你爹正在大堂等着。”温天保不忍看她的眼睛,偏过头去,说道。 二人一同来到大堂,便见方府的人都在,方大人正在上座。 温天保扫视了一眼,仍不见那宫逸常在。方大人见温天保到来,挥手让他坐在一旁。“今日温公子便要离开,特举宴席,以作淳淳谢意。”方大人首先端起酒杯,敬道。 方府其他子弟也纷纷相敬,温天保也连忙回敬,杯盏碰了一圈,道:“这些时日,劳烦方大人招待了!我也没有什么感谢的,这里有两枚灵丹,说不定能为方大人滋补身体,提升功力,早日突破先天,达到武学化境。” 说着,温天保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轻轻打开,便见两枚黄褐丹药,药香扑鼻,里面正是小灵丹。 “多谢馈赠!”方大人接过玉盒,感谢道。 “方大人严重了。我也只是一点还礼,以敬这十几日的招待。”温天保道:“不必拘礼什么的。” “哈哈。”方大人笑道,“温公子说得是,今日你也多吃点,多喝点,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他正要再敬酒,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小的书簿,道:“此便是身份文牒,我已将你化名为方晋元,此名乃是源自我一个已故的表侄,是个秀才,年龄也与你甚仿,十五岁。” 温天保其实现在才十三岁,但因为修仙的缘故,举手投足,怎么看都有十五岁左右。 “好。多谢方大人。”温天保接过书簿,翻看一二后,脸色一喜,拱手敬道。旋即他又问:“不知那宫兄哪去了?” “我也不太知晓。”方大人慎重道:“此人有些神秘,温公子见到他,还是谨慎点好。” “嗯,这我也知晓。”温天保点点头。 众人在宴席上吃喝谈论一番,温天保酒足饭饱后,就将行李整顿好,正要与方府一干人道别。正巧,从府门走来一人,看其身形着装,便知是那宫姓青年宫逸常。此时,他与前两天似乎有所不同。 温天保清晰地感应到来自他身上澎湃的气息,时而稳定、时而紊乱。并不是温天保修为高,眼力好,而是那宫逸常身上变化巨大。其实这种状况,唯一可能就是修为暴涨造成的失衡。 “几日不见,宫兄居然变化甚大,周身气息浑厚程度,简直不亚于那天酒楼遇到的那名年轻人。”温天保惊异道。 宫逸常微微一笑,打了个哈哈:“只是侥幸有所突破而已。倒是温兄弟已经晋级到炼气三层了,可喜可贺。” “过奖了。”温天保转过话题道:“听闻丹鼎派的仙徒大会是在城外的百里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参加?” “若算上凡人,只怕不下数千。”宫逸常道。 “凡人?”温天保顿感惊讶,在他印象中,凡人是不可能加入修仙门派的,至少在这卫国,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没有修为的凡人,即使有灵根,能够通过第一轮的测试,也不能通过的仙徒大会另外两轮,甚至会在另外两轮残酷淘汰中死亡。一般至少应是修炼高深的武者,甚至是修行古武的,才有资格闯过另外两轮测试角逐。 他从《仙门普录》上看到过,修仙门派收取弟子,都是极其严格的,从“资质”,到“心性”,再到“修为”。每一步,都是艰难的比拼。至于具体比拼什么,这个按照各大修仙门派自己制定。 方馨儿一听凡人也能参加此次大会,顿时又惊又喜:“那我也有机会加入修仙门派吗?” “馨儿,万万不可,修仙界十分残酷,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去的吗?”方大人拉了方馨儿一把,他自然知道修仙界的残酷,好不容易才救得女儿性命,如今女儿又说要去修仙,怎不让他头疼。他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是啊。馨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你还是不要再去想修仙之事了。”温天保也是郑重劝道。宫逸常同样表示不支持,道:“今年这丹鼎派不知为何开始收取凡人,一般来说,至少是武者,才能在测试中自保,除非自身灵根出众。而且这丹鼎派收取凡人,只怕根本是另有目的。” “宫兄说得有理。”温天保急忙道,“方大人,照看好馨儿,万万不能让馨儿去参加。” “不。”方馨儿的眼中充满了执着,道:“娘是怎么被逐出门派的,你也跟我说过一些。爹,你难道就不想给娘报仇了吗?” “你爹现在只想安分地守着府邸,然后你给寻个好夫家!”方大人把方馨儿抓得牢牢的,方馨儿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盯着温天保,眼泪哗哗。 温天保也十分无奈,他摇摇头,深吸口气,转过身来,朝一旁宫逸常招呼道:“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早些到还可以熟悉一下。” “好。”宫逸常点点头。 待方大人也递上一枚书簿给宫逸常,二人朝方大人一番告谢,走出府门。方府的小厮早已备好了马匹,二人翻身挎马,策马扬鞭便朝城外行去。 方馨儿已经止住泪水,但兀自有些花容憔悴,她在方大人带领下上前几步,呼喊道:“温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温天保禁不住转过头,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本《魂炼诀》,指上灵光跃动,像是刀片一样刻下‘温天保’三个字。接着,他以御物术将书抛出,待稳稳当当落到方馨儿手里,他这才松了口气。 温天保心中既定,于是快马加鞭。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街道,离开了汇源城。 </a><a>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 第十六章 仙徒大会 风铃萧萧,马蹄踏踏,黄沙飞扬,举目四顾,是一望无际的竹林。冬去春来的时节,风声微动,摇曳林海,竹声幽幽,入耳清灵。 “你把那本书给了方家小姐,莫非她身具灵根?” “但愿如此,其实那本书给她不过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也好打消她前来的念头。” ………….. “吁~~”两匹骏马停在官道一旁,一个少年、一名青年翻身下马。感受四面竹林围绕,清风入耳,如此静谧之景,不由得浑身舒泰,心境空明。恍然之间,竹叶随风翻飞漫卷,竹林枝桠狂舞,伴随着一阵阵金铁交鸣,肃杀之音响起。 温天保一眼就看到,远远的竹林深处,叶片纷飞,十几人在互相厮杀。 “不过是些武者在厮杀罢了。”宫逸常不以为然道。二人也没有理会在竹林中拼杀的人群,加持了轻身术法,就几个纵跃,消失在另一头,目标位置正是百里坡。 温天保虽然有得自老道的飞剑,但眼下却不便使用。近日以来出现了许多神秘的年轻修士,温天保修为低微,若是贸然驾驭飞剑,前往那百里坡,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惦记。那宫逸常大约也是如此,他一直都只展露自身的修为,从未籍用法器。只见他人一个纵跃,便是十余丈高,在树梢上疾速飞窜,温天保即使加持了疾行术,也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而且看宫逸常一脸轻松的模样,显然这只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 好在其人没有加害之心,不然真的防不胜防。 一座百里坡,一片青竹林,简直成了尸山骨海的修罗场。途中时不时见着地上淋淋血迹,横陈尸体,可见一路上武者凡人间的斗争多么惨烈。二人也有几番遭遇先天武者的袭击,但无一例外,都被轻易地击杀。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一穿过幽深竹林,来到一座百丈高的土山前,这便是‘百里坡’。说是‘坡’,可事实上高度几近陡峭、且湿滑泥泞的土山。此山全由泥土堆砌,也没有道路通达。即使有铁索攀附链接,但春日多雨,山坡湿滑,一般人也决计是不能上去的。 刚来到此坡的一角,便见有十余名武者,脚步飞踏,粘住坡端,手再一借力攀索,迅速地由下而上,飞快地跃上坡端。不过此坡有百丈之高,甚是难攀,加上各个武者互相阻挠,一会儿,便见坡壁上,拳脚声不绝,泥土垒石倾塌,接着是一个个攀附的武者,发出惨叫之声,坠落在地。 “真是残酷。”温天保皱眉看着这般惨烈场面。 “走吧,这些凡人武者受罪,我们可是修士,法器一动,就能飞上高台。”宫逸常将身后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两柄漆黑色泽的蛇形刀,蛇形刀形状怪异,似刀又非刀,中间有凹槽接扣,宫逸常将两刀一接,交叉相合,如一柄十字形飞镖。 温天保未曾见过宫逸常施展法器,此刻见他随手便拿出一个奇异的法器,暗道厉害,那宫逸常更显得神秘莫测。但见宫逸常灵力灌注,此物便光芒一闪,如旋转的风车般,呼呼而起,宫逸常一脚踏入其上,凌空而立,稳如泰山。 温天保见此,也不犹豫,从背上揭开布裹,念诀掐咒,一柄飞剑冲天而出,往温天保身前一横,悬停不动。他上前跨出,略感有些摇晃,随即便调整好身姿,借助宝玉灵力,驾驭起飞剑,随那宫逸常扶摇直上,往高台而去。 二人很快升入空中,四下坡端攀爬的武者都是瞪大了眼。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二人便如冲霄之势,迅速飞上了高台。 “温兄弟炼气三层的修为,居然能这般顺畅地驾驭飞剑,可见灵力深厚啊。”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宫逸常声音隐约传来。 “不过如此,还是宫兄这法器,实在厉害,腾转挪移迅捷无比,加上宫兄的修为,更加如虎添翼。”温天保回赞道。 那柄由双刀交叉的法器,实在是诡异无比,上下悬停,左右闪挪,最让人咋舌的是,温天保居然感应不到其中有灵力的牵动。 二人刚入百丈高空,便觉眼前一亮。一座巨大的青石高台修葺在坡顶,青石垒就得并不平整,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周围四面的山坡角落,不断有人攀爬上来。高台之上,已然站满了人。但显然都是分有阵营的,结党聚群,互相提防,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正前方天上飘浮的船型法器,狂热之态溢形于色。 此船型法器并非温天保当日所见的船型法器,此船明显更加高大,船身呈长方形,四周更有巨型翅膀,柔软坚韧,缓缓扑扇。与此同时,一股磅礴气流自船身下喷涌,维持着平衡,整个船就像此悬浮在半空,十分稳定。 船上有一座两层高楼,楼宇锦绣,高耸入云,春日阳光普照之下,当中一方大鼎,金鳞闪耀,好不气派。楼宇之下的船板上,正有十余名年轻人一脸洒然,静看下方芸芸众生。其前方数名中年人倚舷而立,为首一人虬髯凤目,面白如纸,一身灰黑色的长袍,凌风招展,气宇轩昂。 温天保望向前方的巨型大船,一脸震惊之色,他自小蜗居在修仙家族里,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如今见着真正的修仙门派的仪仗,不由连声道:“这就是丹鼎派,居然如此气派,壮阔!” 一侧的宫逸常却不以为然,似乎见过许多大场面,只听他微笑道:“这也不过如此,据说器魂宗的器天宫,万器门的大千琼宇才称得上惊世骇俗,宏伟壮阔!” “噢?”温天保闻言,问:“莫非宫兄都亲临过?”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真正亲临当然还是没有这个无福分。”宫逸常目光一移,看向附近其他的修士,道:“这次参与的修士也甚多啊。” 温天保早已注意到这些修士。只不过比起天上驾驭法器的修士来说,高台之中的凡人,及那巨型飞船才引人瞩目。 这些零零散散,驭器凌空的修士,其实加起来也只有二十来人,又太过松散,也就根本不太起眼。说来也是,炼气期能有法器的修士本来就不多。 温天保扫视了一遍,都是些并不认识的修士,大多一脸肃穆,凝神自若。偶尔有几人感应到温天保,立即扫来狠毒的目光,杀气凛然,显然是尸山骨海里摸爬滚打出的散修,看得温天保心中一凛。 如此等待了片刻,随着那巨型飞船上,那一方大鼎嗡嗡作响。巨型飞船上的那虬髯中年人,大袖一挥,低喝道:“肃静!” 一道清风悠来,透体凉爽,携着袅袅音波,回荡天际,顿时盖过了天台上凡人、武士的喧嚣,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此术好厉害。”温天保只觉耳畔回音阵阵,一股清风入脑,精神为之清爽。 “这不过是寻常的清神术、大音术罢了。”宫逸常淡淡说道。温天保正奇怪那宫逸常怎知晓的,就在这时,半空中的巨型飞船开始降落,几个年轻人踩着云朵,从船上率先飘落。 只见几人一字排开,挥手生风,扫过混乱的天台,在几人的指挥下,原本散漫的众人,皆是排成了两列。 一列一看就是身体薄弱,衣衫褴褛,但个个却目光炯然,意志坚定地看着神仙般的修士们,显然是凡人阵列。另一列驳杂不齐,七嘴八舌交谈着,也有淡漠傲慢之辈,大多都身体强壮,气息沉凝,太阳穴突兀,明显都是习武之人。 另有一小团人,只有四五十名,看起来如寻常人差不多,但其中最小不过八九岁,眼神里却充满智慧,最大七八十的模样,佝偻背脊,好似弱不禁风。温天保知道这一小团人,定然是修仙之人,但无法器,又无高明术法,只能站在下方,与凡人一般。 底下阵列分明的场面,从高空看下,着实危巍壮观。 温天保正心驰之时,便又听一声阔大之音响起:“各位修士也请一并下来。”听到此言,温天保、宫逸常连同二十余修士,都是驾驭法器,从天降落,这二十几人自然都是站在那四五十名修士之前,正对着那巨型飞船。 温天保没有注意到,在他降落在天台上的时候,人群之中,有一道冷冽锋锐的目光,正紧紧盯看着他。 只见飞船甲板自行徐徐摊开,几个身穿不同颜色长袍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十年一度,仙徒大会。此次,我丹鼎派广纳门徒,体味天心,福泽人间,遍寻英才。古语云:成仙非是修仙者,入道其实俗道人。修仙之路,万千阻障,不止需斐然资质,更要有大毅力大坚定,除此之外,还需有大运!”其中一枣红袍中年人站上前,声如奔雷,说得人心底沸腾:“你们中,有修仙之人,也有习武之辈,更还有普通凡人。不论你们在世俗中,身份多寡,在此处,当是一视同仁。有资质者可入仙门,有大毅力者也可入仙门,有大运修为高深者也可入仙门!怎样把握机遇,就全看你们自身了!” 说罢,他退后一步,然后之前那身穿灰黑长袍的虬髯中年人,走上前来,大袖一挥,居然凭空冒出一方圆台,有半人之高,上面分别呈现九种颜色,如同绘制的彩云,缥缈绚丽。周围的武者凡人见到那虬髯中年人挥手间,就凭空变物,都是瞪大了眼,大都也惊喜万分,恨不得早点加入仙门才好。 修士间也是眼神灼灼,不过皆是紧盯着那中年人手中的碧绿指环。温天保也知晓,那碧绿指环便是储物戒指。储物戒指这种东西,在世俗里比飞剑还难寻觅,也无怪之前击杀那老道,没有获得。 只听那虬髯中年人含笑道:“此为第一轮测试,此柱名为开灵柱,一来能测试灵台品级,灵根属性资质;二来能开启一些隐灵根,不至于使璞玉蒙尘。” &amp;amp;lt;/a&amp;amp;gt;&amp;amp;lt;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amp;lt;/a&amp;amp;gt; 第十七章 璞玉蒙尘 “龙紫烟,洛雯兰,楚萧,你们三个去检阅身份文牒,此次没有身份文牒的一律不允参加!”虬髯中年人道。说罢,几名中年人分别手一挥,布下几张竹椅,闭目养神。 “谨遵古师叔之命。”两女一男三名青年恭敬道,说罢,便各个手持一只银灰色圆盘,分别对应三排人的位置。这三人都是白袍,男的袍子上面绣着绿叶状图案,而另外两名少女所穿的白袍,则是绣着梅花。 温天保只感应到这三人如同凡人一般,暗道这几名年轻人只怕是筑基修士,不由对这丹鼎派更添一分敬畏。他如是思考着,这卫国排行并不高的丹鼎派,居然都如此强大,那数一数二的还虚门,天一剑宗,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如此一来,报得家仇的希望愈发渺茫。 “从你开始。”专程检查修士的,正是那名叫作楚萧的男性。当先是个光头大汉,光头大汉拿出一簿文牒,与温天保从方大人那里得到的一般无二。但不知为何,当楚萧将圆盘放在文牒之上时,却见圆盘先乍地一抖,然后嗡嗡震动起来。 “这是假的!”楚萧话不多说,立即将身份文牒还予对方。那大汉却是一脸不满,目露凶光,正要发作,却见楚萧先下手为强,手底一翻,一枚莹润剔透的丹丸,仿佛一只透明水珠,穿入大汉的衣服、肚皮,没入其丹田之中。 “咣”地一声,只见大汉满头大汗,跪倒在地,他连声惨叫:“啊!”双手拼命捂住丹田部位,浑身瑟瑟发抖。“你意欲冒犯,图谋不轨,可是知罪!”楚萧冷喝一声。 “我错了,我错了!”大汉忙不迭地叩头,咚咚作响,头都叩破了,楚萧这才嘴唇一动,手指一引,其丹田中攸地弹出一只丹丸,如水波荡漾,随即没入楚萧的掌心。 “滚!你们都听着,不要以为有几分修为,在世俗里能作威作福,就多么的了不起。无论是什么修仙家族,什么世俗地位,在面对我们丹鼎派时,都得掂量掂量,免得惹得尸骨无存。”楚萧一脸傲然地说道,目光扫过一圈,周围的人都是低下头来,有的人甚至开始发颤。 温天保领略到其目光,只觉浑身一冷,比之前那几名大汉充满煞气的目光,更加恐怖,如坠冰窖,不由暗道厉害。 那光头大汉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方才缓过气来,便一脸恐惧地朝后方退去。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场面,瞬间变得肃穆。每个人都是屏息凝神,毕恭毕敬,再不敢嬉笑妄言。“好,你可以过。”左边管理凡人一列的,是一名冷艳少女,肤如烟霞,发丝翩飘,眼角下点着一颗黑痣,更显韵味。她的美艳盖过了右边那清秀女子,不论武者还是凡人,大都屏息凝神,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肤生紫烟,肌透妙玉,想必此女便是那龙紫烟。”温天保初见此女容貌,也是眼前一亮,但随即他感觉到宝玉中的清凉,便又恢复了常态。一旁的宫逸常倒是气定神闲,完全的高人风范。 很快,温天保与宫逸常交付了身份文牒,圆盘上光芒一闪,与文牒上一块章印相合,顺利通过。温天保十分庆幸遇上方大人,也深感方大人的厉害,居然能获盖法章。如今他化名为方晋元,前身方家一名表侄秀才,而宫逸常则是化名方誉,是方家一名书童的身份。 修士这列人少,于是很快便已办好,除了大汉之外,也驱逐了好几人。温天保目光看去,那边的凡人、武者的阵列,已有不少人被驱逐,有的甚至跪地苦苦哀求,但检阅的修士两女皆无动于衷,遇上麻烦,那楚萧就直接出手。 稍加看过一阵,温天保忽然眼皮一跳,眼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从武者阵列里站出,一身黑袍,盖住了全身,密不透风。但从其瘦弱身形,动作姿态来看,温天保总觉得从哪里见过似的。 “通过。”那清秀少女将身份文牒收起,那黑袍男子也应声慢退,他始终低垂着头,不露正脸,显得十分神秘。但这仙徒大会,怪人甚多,之前也出现过好几名异装之人,也便不足为奇,自时通过灵根测试,前往修仙门派,再作要求整顿。 大约三个多时辰,待到接近傍晚,才将高台上的人群分化出来。温天保一眼望去,整个高台至少少了一半人,少的大多都是武者、凡人,他们一来消息不灵通,二来可能临阵遭遇了变故。 夕阳斜落,晚霞余晖,照得高台上人影约绰,只见几名丹鼎派的年轻修士,抛出几枚玉色的光球,光球自然上升,就停在半空飘浮不定。这几枚光球,似乎是按照一种玄奥的轨迹排列,修士都能感受到,半空灵气涌动,光球暗自遵循灵气轨迹串联,接着原本黯淡的光球,逐渐发亮,直将整个高台照得通明。 仙徒大会已经接近关键时刻。 “现在开始逐一测试灵根!”竹椅上的虬髯中年人,淡喝道。其余坐着的中年人,俱也缓缓睁开眼睛。 一名名凡人、武者、修士,按部就班。当下自然是让修士测试。 当下参与测试的一名年轻人,将手轻轻放上立在中央的圆台,圆台上有一手掌大小的凹槽,凹槽四周有一圈奇异珠子,有大有小,有明有暗,各种色泽,闪动不息。随着珠子的闪烁,圆台上栩栩如生般的九朵彩云雕刻,也开始徐徐转动。 各色珠子闪了一会儿,接着其中一部分熄灭,余下三枚小珠珠子光芒依旧,呈现赤橙黄三色。接着,九朵浮云飘浮排列,有三朵排在三枚珠子之下。 “三品灵台,三灵根。”一旁监督的丹鼎派年轻修士,看了看圆台,道:“恭喜你,通过第一轮测试,请在一旁静候。” 温天保知道,这灵台灵根之说,标志着资质的好坏。灵台分九品,灵台品级越高,修炼越快,冲击境界希望越大。灵根则是分为金木水火土天地七种灵根,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七种灵根,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隐性的灵根,例如冰灵根、血灵根、光灵根…… 隐性灵根是需要开启,才能获得,但并不是隐性灵根就强大,毕竟明面上的七种灵根才是主流,修炼起来才得心应手,大部分术法都是根据七种灵根特性,应运而生的。 ……….. “二品灵台,四灵根。” ……….. “五品灵台,五灵根,资质不错。” ……… “啊!居然是六品灵台,天灵根!”修士之中,出现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坐上的几名中年人听罢都是睁开眼,看了看那年轻人,跟之前五品灵台的五灵根修士一样,让他站在了一旁。 天地灵根极为特殊,凡孕育天地灵根者,灵台资质都不会差。身怀天地灵根者,修炼极速,比起之前那五品灵台的五行灵根来说,更加优秀,因为一来几乎没有境界屏障,二来其灵力没有属性,任何法诀都能修炼。 接着修士队伍里,又出现一名七品灵台的火灵根、一名五品灵台的三灵根加之两隐灵根后,就不再出现资质优秀者。轮到宫逸常的时候,温天保只觉得原本他有些混乱的气息,忽然一收敛,圆润如玉,好似一个普通人。只见他手一放,居然引得圆柱上的三朵彩云闪烁起来。接着,三股颜色的灵力,由掌心冲入脑中,场面顿时有些骚动。过了一会儿,待光芒消失,圆台上出现两色大珠,两个暗色小珠,下面五道云朵整齐排列。此时,整个场面也安静下来。 “又是一个资质斐然的。五品灵台,纯净的金木灵根,更有光暗两枚隐灵根,灵根属性相生相克,此子简直奇才,实不亚于之前的天灵根。”几个中年人立即站起,双目皆是一亮。那灰黑袍的虬髯中年人,居然亲自迎接宫逸常,将其带在一旁,攀谈起来,很是器重。 温天保也着实有些惊愕,宫逸常此人,在之前是修行古武的,也并不显锋芒,如今测试灵根,却如此惊天动地,实在令人咋舌。温天保甚至都好奇,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或者从得到那枚琉璃状的月牙后,从中参悟获得了什么,于是变得不同凡响。 不过,温天保也并不因此而气馁,修炼一途,资质虽然重要,但仙途漫漫,纵使天才也难免夭折。温天保出身于修仙家族,曾经的堂姐温清柔,据说五品灵台,水木灵根,又得自天一剑宗的赏识,却不想还是惹了大祸,最终引患于家族不说,自身也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温天保不禁又是脑门一热,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 “下一个。”温天保知道轮到自己了,他一脸淡然,走上前去。他自知资质甚差,最近有所突破,全是意外使然,但好运独有一两次,没有人能始终一帆风顺,况且他这些时日,一直是灾劫不断,几番生死碰撞,方得化险为夷。在他看来,资质不过为辅,最主要还是步步为营,明哲保身,才能在修仙界生存下去。唯有活着,才能报得大仇! 他将手放上圆台,很快,光芒闪动间,居然也如之前宫逸常那般,出现了隐灵根的征兆。他感觉一股热流汇入脑中,神魂顿感清明,一时大喜。但只是须臾,这股热流便消散了,温天保定睛往圆台上一看,除了五颗寻常色泽的珠子外,便多出了两颗极其黯淡的珠子,下方二道浮云整齐排列。 众人一开始见又一隐灵根开启,只觉得充满期待,前面宫逸常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但很快,这份期待就转瞬落空。 “二品灵台,五行灵根,另有风雷两隐灵根。”一旁监督的年轻修士摇摇头,叹息道。 若是灵台品质高些,达到五品,此资质也绝对算是斐然之资。但眼下居然是二品灵台,算是极差的灵台。换个比方,若灵台比作水桶,水桶大者,再粗糙,一次性也可容纳更多水源,而水桶小者,再精致,也远不如大桶。资源都供应不足,何谈精萃? 不出温天保所料,果然先天资质不佳。他并未落寞之色,好歹也开启了两道隐灵根。但实际上,多开启这两道隐灵根,反而算是多出的负担。那边的几位中年人,看着温天保,都窃窃私语起来。 “此子若是灵台优秀,就是上佳之资。可惜啊,一品灵台,七种灵根,修炼起来只怕是缓慢至极。若没有足够资源,终其一生都无忘筑基。” “确实,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 温天保按照指引,站到了几位中年人身后不远处,此处皆是身怀灵根,却资质不佳的修士。好几名修士见温天保过来,连忙打了个招呼,与温天保攀谈起来。 “我们都是散修,资质又不怎么样,在门派中只怕会遭受打压。”其中一名满脸麻子的年轻人,道:“如今相识一番,以后说不定有所照应。” “也是。”温天保微笑道:“我叫方晋元,汇源城方家出身。”他可不敢透露真名,身份文牒一旦交予丹鼎派,到时便会记录在册,名字若对不上,只怕会引来祸患。 “见过方小兄弟,我叫田稹。方小兄弟如此年轻,居然到达炼气三层,以方小兄弟的资质着实令人吃惊,还以为是什么大家族出来公子。”那麻脸年轻人打量了温天保一番,惊讶道。 “侥幸而已。”温天保打了个哈哈。那田稹也不多追问,随后他话锋一转,一一为温天保指点起来,“这是周盈,何子车,马年,黄蝶衣。”温天保拱手一一向介绍的两男两女道谢,那四人也是客气回应。稍作交待后,众人就站在一块,静看余下诸人的测试。 很快,余下众人中,又出现了骚动。“又是一个奇才,八品灵台,金灵根!”一个武者在将手掌放下后,满脸微笑地看着众人,然后站在了几位中年人旁边。 “一品灵台,火灵根。” “二品灵台,水土灵根。” …………. 温天保一直有所关注的黑袍人上场,依旧是躬背垂首,待手掌一放,居然是四品灵台,三灵根,很快站在了资质普通的那群人阵列里。 武者阵营里一完,接着就是凡人那列。随后这群凡人中,居然大部分都身具灵根,其中也还出现了一位七品灵台,三灵根的中年文士。 自此,第一轮灵根测试宣告完结。 几位中年人也收起座椅,吩咐几名修士分批带众人上船,随即亲自带着几位资质斐然的天才之辈,驾起浮云,飘然而起,落入船上二楼的平台。 ――――――――――――――――――――――――――――――― 情节开始步入高潮了,希望得到书友们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我写作的动力! 第十八章 初见仙门 夜幕降临,星稀月明,几方云朵遮幕而来,其中点点清辉闪烁。“呼”地一声,刹那间,拨云破障,从中冲出一只巨型飞船。 此船长如方盒,大如广场,四周珠光溢彩,满船通明。其两翼振翅扑扇,涌动气流,像一只巨鸟呼啸而去。船上修葺着二层楼台,屋檐上明珠生辉,照得六名中年人的笑颜。 “此届选拔比上届要好,居然出现了六名奇才,刚好我们六人掌管六殿,此次也不必争来争去了。”其中那灰黑长袍的虬髯中年笑道。 “此言差矣,还有掌门师兄,依我看,他会从那天灵根弟子,或者是那灵根属性相生相克的弟子中择选,剩下来才由得我们。”一旁的枣红袍中年眯着眼道。 “这事先不急,先将道心测试过再说。道心测试,能看出每个人的大致历程,以免奸细混入。”之中一绿袍中年目光锐利,看向远方道。其余五人闻言,俱是点头,神色略有凝重,只听那虬髯中年道:“我早就注意到最近世俗里的变化。据说这件事与天一剑宗的一件宝物遗失有关。” “哦?是什么宝物引得世俗大动?我看另有蹊跷吧。”蓝袍中年发言道。 “我倒觉得世俗混乱,是因为卫国与越国大战所致。最近,卫水一带就有妖人频繁出没,害死了不少人,虽已派遣弟子前往搜剿,但至今未抓到凶手。我听闻一些弟子传言,此事与天一剑宗有关。如果此事不算,上次抓的那群散修中,出现了符国、晋国的奸细。这该不会仅仅是为了一件宝物吧。”一绿袍中年也接续道。 “正是因为此事迷雾重重,所以这次收徒,才会如此严格。”虬髯中年道,“待会道心测试后,再行商榷。” …….. 温天保与方才结识的几人,都站在船舷一角,一阵眺望。飞船行得虽快,但有一股弧形光罩,屏蔽了吹来的罡风。故然众人并不感到寒冷。 远处山脉耸立,若隐若现。下方平原河川、房屋栈道,俯瞰之间,有股囊括天下的豪迈之感。半个时辰过去,飞船速度逐渐减慢,也逐渐下降,一方矮小山脉,映入眼帘。此山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见飞船缓缓驶过此山,便见眼前如水华发散,薄雾笼罩。温天保等人先是觉得陷入了重重雾霭,须臾后,便见雾散景开,一方全新的天地展露眼前。 “这是。”温天保与那一行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但见万千山峦,高耸入云,层峦叠嶂,峰壁如刃,高绝巍峨。无数高山之间,薄雾缠绕,灵韵自生,绿树碧草丛生于峰壁之间,奇险卓绝,更添渲染。 “丹鼎派!”一旁那叫作周盈的少女,都激动得大叫起来,其他人也是目光锃亮。来到这方人间仙境,谁不欣喜?其他凡人武者,也都是一脸喜色,眉开眼笑,幻想着此后的生活,各个不禁神色迷醉,不胜山水情。 温天保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心中也是波澜起伏,难以平息。一处巨大山脉顶上,座落着庞然大物般的建筑,比世俗里的皇宫更显辉煌。此建筑修得奇诡玄妙,形如丹鼎,古色古香,建筑的顶端,有一颗巨大丹丸悬浮运转,一重重淡蓝光辉如波纹般,迸涌向四方。 飞船绕了一圈,就此停在了一处平台上。船的两翼收缩,前甲板摊开形成一条道。 众人都是意气风发,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不止是激动,还是灵气太浑厚,让人有些不太适应。每个阵列都已经被分化好,由不同的修士掌管带领。 带领温天保那片资质低下的修士的,是个黄脸修士,面容有些呆滞,但说话却很流利,也很善意地在为众人指点。 “你们都跟着我走,进行第二轮测试。这第二轮测试,是测试道心,你们都作为修士,想必也从一些典籍上看到过,有所了解。道心道心,就是测验有无坚定的意志。修士修仙,概不能被心魔所左右,心魔越大,瓶颈就越大,修为就无从增长……”那黄脸修士,一面侃侃而谈,一面带着这队人随着其他队伍,走下飞船。 这时,便见船上楼台,升起六朵浮云,六位身穿不同颜色长袍的中年人,带着六位奇才,往远处飞去。那六人中,正有那宫逸常。其人似乎被那虬髯中年十分看中,一路上都眉眼含笑地攀谈。众人便见那六人停在了远处一山腰间的洞府旁,洞口两名守候的修士,朝几个中年人拱手一拜,旋即几位中年人就带着六名奇才就走了进去。 “那就是道心洞。我们丹鼎派独有的天然幻洞。只要不是筑基修士,进入此洞,必定守不住心神,陷入幻境。当然,也不乏心智坚定者,闯过重重魔障。这些心性坚定者,也是备受宗门重视,即使资质甚差,也会拉入内门培养。”黄脸修士指着远处那方洞穴道,“所以你们也都还是有机会出头,不必灰心,当年我就是三品灵台,五分道心,如今虽没有筑基,但也不远了。” 温天保有些担心,他心中并不坚定,常常思想徘徊,内心更藏匿有种种妄念,这第二轮测试,只怕是困难重重。 此时,便见那黄脸修士,嘴里念念有词,手掌一翻,一只小旗从中跳出,呼地一声,铺开一圈云雾。“法阵。”温天保暗道。 这圈云雾范围较大,差不多能容纳二十来人。温天保这批资质较差的修士,只有十几人,因此绰绰有余。十几位修士,都相继站上云雾,接着,黄脸修士也跳上来,手指一引,云雾就随着他的操纵,向那边的道心洞飘去。 其他队伍差不多也是施展法阵,唯有那队普通资质的修士队伍,带头的是那疑似筑基的楚萧,他术法高明,直接凭空一凝,汹涌的灵气,迅速凝结成一股灵云,此云比起法阵释放的云,更加坚实,更灵光闪闪,十分夺目。只见那队人,一溜烟,迅速飞向道心洞。 接着,温天保这队人,紧随其后。再次之,则是武者类资质平凡的一列,由那洛雯兰带领,至于凡人,则是由龙紫烟带队。 不一会儿,云雾收敛,众人降落在道心洞口。此洞看似寻常,仿若只是山腰上,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洞穴。但凡修士,或者修炼有成的武者,却能感到来自洞里,迸发的一股股收摄心神的力量。 “各位不要害怕,此洞只会引发心灵幻境,不会真正损害到人,况且有几位师兄师姐监督下,在关键时刻也会出手相救的。”见许多人都是脸色煞白,黄脸修士连忙道。 “修士队伍的先一同进去。”楚萧手一挥,就领着众位修士,朝洞中走去。 路过两名守洞修士的时候,温天保方知此洞的可怕。一股股迫人心神的力量,从中叠发入脑,晃动灵台心神,诡异莫测。温天保这群入派散修,都是修为低下,感受之下,脸色迅速惨白。而这守洞修士,却目不转睛,面不改色,可见其修为之高。 第十九章 三分道心 方入洞中,阴风透骨。虽说四五十人共同行径,人数众多,但并无温暖安全之感。几乎所有人都莫名心绪烦躁,加上阴风阵阵,一经入脑,便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即使修炼到炼气四五层的修士,也完全不能幸免。这股阴风,是穿透心神的,除非是修炼到筑基,拥有灵识才能对抗。现在虽全是修士,但面对阴风,却如凡人无异。 带头的楚萧,显然是筑基修为,他对此毫不在意。 初始还有所亮光,能见四壁,很快周围便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远处不时闪动着星星点点,晃人眼目的亮光,不知是何物。 “兹”地一声,众人只见那楚萧手里飘起一团灵光,飘浮于头顶,碧蓝光芒,驱散了黑暗。这股灵光紧随前进。众人见能够视物,一时间心情稍有平复。 但很快,随着前进,阴风逐渐浩大,“啊!”一些修士已经忍不住按住头部,面部有些扭曲,不知发生了什么。温天保也只觉浑身发冷,脑袋如冰冻般裂疼。 “守住心神,忘却感受,有即是无。”只听那楚萧的声音传来,一些人有所领悟,很快调整好心态,任由阴风滚滚,脸色却不再变化。温天保也连忙凝神屏息,稍作调整,也缓了过来。有四五名修士,却是心神不坚,跪倒在地,一连惨呼。 这几人自然被守门弟子知晓,当即被带出了洞。 一行人继续向前,此刻,众人来到一处空旷溶洞,阴风已经消失,但此溶洞却更加诡异。四面镶嵌着如星点似的晶亮物,晃人眼目。温天保的眼中,全是一道道的五彩斑斓的光芒,他凝神聚目,却不想忽然,洞中四壁一振,有股奇异的声音汇拢穹顶,一声嗡鸣响起,像是沉闷的钟声响起。 温天保循声抬头一看,却顿感天旋地转。一股股嗡鸣从心底响起,目光间五彩炫动,他的神智逐渐迷离起来。嗡嗡之音,好似缥缈的魔声,摇曳心灵,整个人如浮萍般,站立不稳。眼前的场景也扭转变换,一个个历历在目的场面,扑入眼帘。 从小到大,从家破人亡到方府之事,一切都如浮光掠影,却又循环不息。温天保的心绪也愈发不稳,父亲临终驾驭飞剑的场面,舅公临死以世俗霹雳弹与两名修士死拼,玉石俱焚的场面、张家一船人解救他却又似乎遭遇噩耗的场面、与方府小姐离别时的场面…….悲痛、苦涩、哀愁…….他几近迷失。 就在这时,胸口一股清凉之意传来,脑袋瞬间清明。眼前的幻境,如同碎裂的琉璃。温天保晃了晃,趴在地上,呼吸沉重。他转过头,周围近半修士,都是陷入混乱,手舞足蹈,嘴里喃喃自语。另外也有个别,只是脸色惨白,却并狼狈之色,显然意志坚定非凡。 田稹,周盈,何子车,马年,黄蝶衣五人中,有那田稹跟马年都很快醒来,显然是道心坚定,几无心魔。那何子车比温天保醒来晚一些,而另外两女,周盈醒的更晚,还有一个黄蝶衣,始终没有醒来。 不远处,那楚萧正站在一石台旁,石台上放着香炉,炉上的香已燃却大半。他一手拿着玉简,玉简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句。他时不时看一下众人,然后手上灵光闪动,在玉简上记录着什么。 很快,香已燃尽。楚萧手指往香炉上一弹,香炉壁发出一股透人心肺的清鸣。尚未醒来的修士就此醒转过来,之前有两名恶狠狠的大汉,醒来之后,都是萎靡不振,显然是被幻境折磨得不轻。各种复杂的神色溢满于众人的脸上。温天保与五人聚在一起,都是互相唏嘘慨叹,那黄蝶衣似乎是心魔不浅,仿佛受到了极大刺激,即使醒转,也一直煞白脸色,沉默不语。几人见状,也是摇头安慰不已。 “好了。此次测试完毕,我先送你们出去。”说罢,楚萧手一挥,又聚起灵云,众人走上云端,一下便从洞上穹窿飞出。 出了此洞,温天保方觉压力一轻,豁然开朗。 灵云围绕此山,转了一个圈,便扶摇直上,一路到了原先众人来时的平台。此台之上,便是一层层阶梯,梯高十余丈,数百阶,阶上便是那丹鼎派伟岸壮阔的山门。一个巨大牌匾:丹鼎派三字,黑漆隽字,锃金透亮。 此时,阶梯旁早已等候几人,其中正有那绿袍中年人,以及那黄脸男子,都是一身灰袍,虽不如楚萧的白袍,却也颇有另一番意蕴。 “李师叔。” 那绿袍中年人脸色似乎有些不快,接过那楚萧递来的玉简,略一感应,眉头更皱,只听他缓缓念道:“张博远,六分道心…….任凡,六分道心……..田稹,五分道心,马年,五分道心…….‘方晋元’,三分道心……何子车,二分道心,周盈,一分道分……萧炎,不合格…….黄蝶衣,不合格……..” 温天保听到自己化名的‘方晋元’,只得了三分道心,不禁摇头。不过若是没有宝玉相助,只怕他就会跟其他一些修士一样,测试不合格。 不过比起黄蝶衣,他至少还是通过了测试。 但见那黄蝶衣苦涩模样,田稹虽一脸麻子,模样鄙陋,但十分懂得怜香惜玉,连忙安慰道:“黄师妹,不必苦涩。”温天保等人也相继安慰。 一共三场测试,若非天才,资质甚差,只要一场没过关,几乎就没有可能进入内门了。三场测试就算全部过关,进入内门也险而又险。 但若那几位资质斐然的才俊,只需要过前两道测试,即可进入内门,甚至直接成为真传弟子。 “你们通过的,随楚萧,去往道场,进行第三轮测试。没有通过的,随钱枫前去外门,再作安排。”绿袍中年人道。就在这时,从阶梯上又走来一年轻人,这人先恭敬一拜,然后给绿袍男子递上一张簿子。 绿袍男子翻看几下,挥手道:“慢着。”正前往外门的一行人停了下来,大多不解之色。这时,绿袍男子从中指点出几人,又转头,看向内门,又指名道姓几人,道:“你们都跟楚萧去内门,到时自然有安排。” 温天保等人见状,便肯定这批人背后定然是修仙家族出身,给予了利益,走了后门。不用参加第三轮测试,获得评价,直接就入了内门。 除去去往外门的,原本四五十名修士,就只剩下二十余名。虽然其后有凡人、武者,但这批人定然是去往外门,而且在外门也身份低微。 如此说来,温天保即使是第三轮没有通过,成为外门弟子,其实也还是颇有地位的,说不定能混个外门执事,掌管一些世俗事物。但倘若勉强成为了内门弟子,就须得摸爬滚打,低声下气。毕竟内门弟子的强横看在眼里。光看之前那黄脸修士,便是筑基的修为。至于楚萧、龙紫烟、洛雯兰等人,显然地位更高,估摸是真传弟子。 温天保自然不是胆怯之人,他虽资质低下,心志也并未坚定,其实也是年少使然,未曾纯熟。他并不会轻言放弃,若苟居外门,便无修炼的资源,修为无法提升,便决计难以报仇。 第二十章 击败傀儡 道场座落于另一座高山,由栈道连接主峰。此次自然也是由那黄脸修士,带领下驾云而去。这道场极大,四周绿荫环绕,更有石阶座椅层叠,广场中央有一方凸起的巨型平台。 此刻平台上有数个颜色大小不一的木人,递次排列。台下熙熙攘攘站着二十几名修士,温天保自然也在其中。也不知道武者、凡人那列队伍,是去参与怎样的第三轮测试,但这批资质平庸、甚至不佳,又没有后台的修士,就只能硬着头皮参加这第三轮测试。 “你们听好,这几具木槐,分为元、甲、乙、丙四阶。丙木傀儡,相当于炼气一层,乙木傀儡,相当于炼气三层,甲木傀儡,相当于炼气六层,元木傀儡,相当于炼气九层。我看你们这批人,元木傀儡就不用想了。击败甲木傀儡者,我会在评价上给你们多打几分。”黄脸修士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轮测试都是有评价的。门派按照综合评价,来择选优异者,进入内门栽培。温天保灵根甚差,道心也差,严重影响了评价,但倘若他击败了甲木傀儡,则还是有机会进入内门。说来他对自身术法造诣,还是颇有信心的。 早前他勇斗树精,再击杀老道,加上拥有宝玉灵力加持,法器飞剑,七道令牌,掌握数种术法,更有一枚有治愈功效的扳指。按理说,他的身家简直能等同于那些上等修仙家族的修士。 想到这里,温天保心中大定。 “好了,你们站好,我念名字一个个来。你们自行挑选傀儡等级。不过,我奉劝一句,你们切莫妄自尊大,还是按修为来择选,莫要因此而造成损伤。”黄脸修士说完,就掏出一枚玉简,念道:“王正风。” “到。”其中站出一名中年散修,大概也就炼气三层的模样,他似乎很谨慎,来来回回在傀儡前徘徊了一会儿,这才指向那乙木傀儡。 这时,一旁两名丹鼎派弟子,走到乙木傀儡身后,掏出一枚莹光剔透的晶石,安在傀儡背后。众人一看便知,此为灵石。灵石这种东西,在世俗极其稀缺,一般就算是上等的修仙家族,也拿不出几块。别说来拿给傀儡供应能量,就是供给自己修炼都珍贵万分,当年温天保在家中,也只见过一回灵石,还是其堂姐加入天一剑宗后,带来的。 “嗡嗡嗡嗡”一连串轻微的喑鸣声响起,傀儡的眼窟窿里光芒骤闪,接着咔嗒咔嗒地缓慢移动起来。方才那名王姓中年见状,一脸大喜,以为这高大傀儡行动迟缓,虚有其表。初始他也没用什么法器,嘴角一动,手指并拢,窜起一撮拳头大小的黄光,嗖地发出,稳稳击在乙木傀儡的身上。 此乙木傀儡居然毫无异样,反而似乎被激怒一般,原本迟钝的身躯,忽然变得迅捷,连走几步,厚重的拳头,携着猎猎罡风,怒砸而来。 王姓中年一时大惊,嘴里念叨法诀,脚下一溜,就此闪过一击,但面对如此厚重的拳风,他也险些栽倒。这时,他借着灵动的身形,就与乙木傀儡周旋起来,想要移到傀儡身后,但傀儡却一直正面紧逼。如此不断念动咒诀,手指连抖,黄光就如弹幕,不断击打在乙木傀儡身上,几次关键时刻,还动用了一枚法器飞镖,连砸在傀儡身上,不仅毫不奏效,反而出现了一丝裂痕。 只是片刻工夫,便见王姓中年消耗过大,气息混乱起来。眼看,乙木傀儡又是一拳击出,正要击中其头颅。这时,黄脸修士曲指一弹,一枚圆形物体飞射出来,打在乙木傀儡的后背一个部位上,乙木傀儡顿时身躯一震,后背中心处的灵石居然被震落出来。乙木傀儡的拳头就此,停在王姓男子的头上三寸处,吓得王姓男子满头大汗。 “王正风,败,没有评分。”黄脸修士一挥手,道:“下一位。” 众人见修为炼气三层的王姓中年,居然收拾不下同等级的傀儡,都是心中一凛,接下来数人都是选择了比自己修为低的丙木傀儡,丙木傀儡行动明显比乙木傀儡迟钝一些,但身躯依然坚硬,需要想办法将灵石击落。 不过接下来几人,包括何子车、周盈、方马年、田稹,他们都是炼气三层左右的修为,有王姓中年前车之鉴,都是稳中求胜,三下五除二,顺利地拔除丙木傀儡的灵石。 中间也有修为颇强之人,居然达到了炼气五层,他也不托大,选择乙木傀儡,好一番周旋,才寻到机会,用一柄锤形法器,将乙木傀儡直接震出了场地,也算是胜利。 “方晋元。”温天保听到此名,知道已轮到自己。 当众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丙木傀儡之时,温天保却意外站在了乙木傀儡前,让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方小兄弟,你年纪轻轻,虽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但不要托大,输了得不偿失。”身后传来田稹等人声音。 “无妨,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温天保捏紧了拳头,道。 “小兄弟,你确信选择挑战这乙木傀儡?”那黄脸修士也不赞同,劝阻道。 “我意已决,既然来了,就应挑战一番,无论成败。”温天保淡然道。黄脸修士听罢,目光一闪,点头应允。 很快,乙木傀儡被启动,步伐沉重而迅捷,当先就给温天保一个下马威,拳如磨盘,虎虎生风。温天保急忙念动咒诀,施展疾行术,脚下一滑,像溜冰一样,就往拳下走过,移到了乙木傀儡的侧面。乙木傀儡一拳无果,接着又躬身横拳一扫。温天保大吃一惊,他虽见过之前几场对抗乙木傀儡的战斗,隐约摸索出一些套路,但真正上场,却才知道,这乙木傀儡,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见拳头横扫而来,他急忙翻出一个跟头避过,不想傀儡另一拳连贯而至,幸好温天保有所经历,与树精枝干相斗之时,他就敏锐地闪过。如今,这傀儡比树精的枝桠明显慢一些,他腰身一扭,堪堪闪过,凌烈罡风,都将其衣袍掀得飞舞。 就在这闪躲之中,温天保的嘴上法诀不断,宝玉灵力激发,猛地一喝:“出!”背后的布袋撕裂,一柄碧绿飞剑冲天而起,当空一转,就往傀儡身后刺去。 这一套连贯纯属的招式,让众人都是惊讶。“炼气三层,居然能如此顺畅地驾驭飞剑?”黄脸修士也是十分吃惊。 眼看飞剑就要刺到傀儡身后的灵石,不想傀儡猛地一动,身体一抖,铿地一声飞剑刺在了其背部。“此傀儡居然如此厉害。”温天保面色一寒,引动飞剑再次一绕,这时傀儡的拳头却往其头部砸来。 黄脸修士都准备出手相救。 这关键时刻,温天保再次催动,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腰间布袋忽然震开,七道令牌冲出,排列成行,借助宝玉灵力的再次激发,迸发出金色的光芒,与傀儡的拳头撞在一起,傀儡的拳头去势不减,直接连同令牌,一一击碎开来。但就是这一片刻缓冲,温天保从生死关头中逃生,他奋力一翻滚,通过傀儡的两腿之间,翻到了其身后。 温天保施展出大力术,一面迅速跳起,右拳就往傀儡背后灵石处砸去。不出温天保的所料,傀儡果然反应迅速,立即转身避过他的拳头,抬起右脚正要踩下。与此同时,他掐诀的右手,已经引动飞剑从半空刺下,稳稳当当地刺中了灵石。一搅一拉,飞剑剑尖顶着灵石,飘飞出来。 乙木傀儡失去灵石供应,又抬起右脚,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好!”只听田稹那群人惊喜地大喝起来,周围的人也都是瞪大了眼,惊讶万分。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居然硬生生击败了同级别的傀儡! 只听那黄脸修士道:“方晋元,击败同级别的傀儡,满分!” 此刻,温天保浑身有些脱力,精神也十分疲惫,他一连催动两个法器,自然有十分从台上走下,田稹、何子车几人都是围了上来。 “没想到方兄弟的修为如此之强,炼气三层居然能同时驾驭两种法器,其中一个还是飞剑,寻常修士可是炼气五层才能顺畅驾驭飞剑类法器。”田稹惊异道。温天保也不作辩解,只是微笑。 “是啊,原想方兄弟恐怕要进入内门十分困难,这次打了满分,看来进入内门也颇有希望。我们三个说不定到时就是同门师兄弟了。”马年跟田稹一样,都是道心不错,灵根虽略差,但也比温天保好一些,击败傀儡的分纵使不高,但也颇有希望,综合评分应该靠前。 “唉,我们两个就相形见绌了。”何子车看了眼周盈,无奈地摇头。 “不要紧。就算进不了内门,你们的修为,也能在外门混个好职务,以后做得好,也还是有机会升入内门的,不必妄自菲薄。”马年道。 几人稍微交谈了一会儿,便见第三轮测试有了结果。一些人垂头丧气,另一些人则是意气风发。其中更出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有炼气八层修为,震惊四座,当下挑战甲木傀儡,居然还成功了,见其术法手段,黄脸修士都是脸色一变。 “你们的成绩都已记录在案,待会将交予人事殿的师叔们评定一二。”黄脸修士看向众人道,“待会先给你们安排到那边后院休息片刻。” 说着,他朝道场不远处的山包下,一处大院,装潢精美,看起来也颇大,此院落是属于临时宅院,专门供给外来修士或者是他们这些尚未加入门派的散修住的。 第二十一章 草木堂 执法殿,桌上小炉上竖着熏香,青烟袅袅,两名中年人正一面饮茶,一面审视着手中玉简。但见其中的黑面中年,目光低垂,手中灵光滑动,玉简上也不断显现出文字。 “此次比以往强多了,记得十年前那次选拔,脱颖而出的只有楚萧、龙紫烟、洛雯兰三人,如今他们三个也修炼有成,再过几年,他们也该掌领殿务大权了。”其中灰黑袍的虬髯中年道。 “是啊,原想让他们三人,前往乱魔窟历练的,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各宗各派都盯着我们,实在不可妄动。”一旁黑面中年沉思道。 虬髯中年叹了口气,目光旋即又凝重起来:“近来世俗里是怎么回事?吴师兄,你作为执法殿执事,应该很了解一些世俗境况吧。我听说在广纳门徒之前,就死伤了不少人。上次搞得汇源城大乱,你们执法队伍都出动了,其它门派,甚至历届选拔前,都并未出现过这等情况。” “古师弟是人事殿的,关于这件事,想必古师弟比我更加清楚。”那吴姓黑脸中年有些愤怒地说道:“前些日子我们执法殿的执法队伍,一路横扫,抓了十余名修士,其中大半居然是别国的。我现在就担心,水龙阁、天一剑宗这两个宗派,勾结别国宗门,想要从内部瓦解我们丹鼎派!” “原想我们丹鼎派在卫国五大修仙门派中,名次靠后,但好歹有药草灵丹供应三分之一的市场,他们不会因此而翻脸。但如今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吴姓中年逐渐恢复冷静,沉声道:“之前我已派遣手下弟子,调查过了,选拔之中的修士内,就有好几名可疑对象。这几人,已经被我列为重点关注者,时刻有人监察,一发现有异样,即刻就捉拿。” 古姓虬髯中年听罢,抿了口茶,思考了一番,皱眉道:“那你说,我们这次招纳的几名天才中,是否也应有奸细藏匿?” “我看也有可能。”吴姓中年道:“我看那叫做方誉的修行古武的年轻人,就是重点怀疑对象之一,此人进入道心洞就在假装心神失守,但是我偷偷用灵心镜照过,发现此人心神稳定,根本没有失衡的征兆。还有那八品灵台金灵根的武者,他进入道心洞中心神失守时,泄露了一丝灵力,别人没看到,却被我的灵心镜捕捉到了,可见此人隐匿手段之高明。” “怎么?你当时居然动用了灵心镜?连我都没有察觉!”古姓中年听罢也是吃惊,暗道吴师兄的厉害。 “凡事当然须得小心谨慎,道心洞只是个普通的天然幻洞,根本不能直指本心,只好用灵心镜进一步检查了。”吴姓中年微笑道,“说来也只是最近有所突破,离化丹只有一墙之隔,不然哪能瞒得过古师弟。” “不愧是吴师兄,如今以吴师兄的修为,俨然已是掌门之下第一人了。”古姓中年恭贺道。 “古师弟你就不要恭维了,我们两个可是多年师兄弟,这样说显得生分了。”吴姓中年话锋一转,目光忽然变得狠戾:“倒是掌门师兄,全靠关系与资源夺得了位置,抢了我的女人,这么些年,我实在不甘。如今丹鼎派成为众派的眼中钉,势必要有一场明争暗斗。我就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再扳倒此人,执掌大权。到时候…….” 此话一出,让那古姓中年都吓了一跳,连忙道:“我知道吴师兄与掌门有深仇大恨,但此私人恩怨还是先放放,眼下宗门事务要紧,切莫因此而误了大事!” “也是,如今还未成丹,尚且无力争锋。”吴姓中年眼中的戾气逐渐消散,转过头看向那古姓中年,语气仍然有些森冷:“我要求的事,不知古师弟你办好没有?” “已然办妥。我已经从凡人武者中挑选出二十余名资质极差的,可供吴师兄神功大成,晋升化丹。”古姓中年连声祝贺。 ………… 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源源不断有丹鼎派弟子降落,接引众位修士。周盈跟何子车都是十分遗憾,不幸落榜,被选入外门,在外门执事手下任职,由一名外门执事弟子带领而去。而马年、田稹二人一样进入了内门,马年被一名丹火殿的修士接走,而田稹则被器殿的修士接走,在场只留下温天保一人。 偌大的宅院内,一众修士静待其中,温天保也在其中,有些紧张。就在这时,便见空中一只仙鹤徐徐降落,鹤身一俯,上面下来一素衫女子,扫了眼剩下的修士,问道:“哪位是方晋元?” 温天保走上前,看了眼那素衫女子,拱手道:“我就是。” 素衫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天保,见温天保面容清秀,十分年轻,略感惊讶,旋即又恢复了冷漠之色,道:“我是草木殿百草堂的林瑶,奉师傅之命,前来接引。” “多谢林师姐。”温天保应道。虽然不知为何被纳入草木殿,成为草木殿弟子,但自己修炼木属性功法,想来这草木殿,应该是种植草木之道,对此应也得心应手。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师傅他们等着见你。”林瑶见温天保发愣,催促道。 温天保虽驾驭过法器,乘过云朵,但从未乘过仙鹤。此鹤大约三人高大,一身雪白,充满灵性的大眼,正盯着温天保。温天保刚顺着仙鹤的背脊爬上去,却见此鹤脖梗一摇,躁动起来。林瑶赶紧拍了拍仙鹤脖梗,附身在仙鹤耳边,喃喃说了几句,又喂了一枚丹药,此鹤才平静下来。 “林师姐,这仙鹤脾气为何这么大?”温天保苦笑道,他方才险些摔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坐稳。 “这鹤只亲熟悉的人,对于陌生人,一向都是这样,不过我已经给它说过了,方师弟不必担心紧张,以后多熟悉熟悉就好了。”林瑶一面说道,一面指引,仙鹤应声飞起。 一路飞了一圈,便徐徐降落在一座山峰之上。此峰并不高,比起其他几峰来说,可谓是矮小。但是此峰面积甚广,峰下周围也呈一种空谷之形,谷中有诸多灵田,灵雾缭绕,成块均匀排列。温天保从峰上看下去,只见一片片良田洋溢出淡淡光芒,影影绰绰间,一些年轻弟子,正在洒肥耕田。峰峦之上,则是设有屋檐楼阁,各大院落。 温天保随林瑶来到一处庭院,院外牌匾上写着‘百草堂’三个字。推开院门,便见院中百花齐放,两名弟子正在为花浇水施肥,见到林瑶,当即打了声招呼:“林师姐好!” “这位是方师弟。”林瑶朝两位弟子引荐道:“以后也是我们百草堂的人了。” “简川见过方师弟。” “郭远孝见过方师弟。” 互相敬过之后,温天保便随林瑶进入正堂大厅。厅中央一只半人高大的香炉正在燃烧,草木的清香之气环绕鼻尖。一位面容枯瘦的老者正在香炉前扑扇,每嗅一口便像是飘飘欲仙般,举头眯眼,充满迷醉。 温天保嗅了一口此香,也觉得脑中清明,如旱逢雨,浑身舒泰,精神猛地旺盛,居然比之前更强大了一分。温天保心中大喜,恨不得多吮吸几口。这时,便听一旁的林瑶干咳一声,温天保缓过神来,抬起头,便见那老者正盯着他,连忙恭敬道:“拜见师傅。” 老者对温天保的语气还算和善:“你就是方晋元吧,炼气三层的境界,但相当于炼气五层的修为,就是灵根资质可惜了。不知道你此前是修炼什么功法?” 温天保不假思索道:“是木元功。” “噢。这功法在世俗间流传甚广,功法温和,不过你有相当于炼气五层的灵力修为,应该是有什么奇遇吧。”老者也不待温天保解释,只见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温天保道:“这是我草木殿的一门基础功法,也是木属性,名为‘灵木诀’,比起‘木元功’更胜一筹。里面同时记载了我草木殿的一些术法要诀,特别是精养草木,耕种灵田之法。记住,此虽不是什么高阶功法,但也不得外传。” “徒儿记住了。”温天保接过此书,躬身道。 “好了,我还要再体味一下这草木精气。你们就先出去吧,林瑶,你先给方晋元安排一处院落歇息。”老者道。 “是,师傅。” 林瑶带着温天保往另一处院落走去。 “对了,林师姐,师傅那香炉里装的是什么,一闻之下,居然让人神魂清明,精神大涨。”温天保问道。 “那是师傅新研制的,延寿香。我们百草堂算是草木殿中人数最少的一个堂了。这么些年,全靠师傅一人支撑,之前原本有位师兄要继任师傅的位置,但是却死在了一次宗门试炼中。”林瑶的脸上流露出哀伤,叹息道,“如今百草堂在各堂之中声威渐失,好不容易才招收一人。眼看师傅大限将至,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百草堂都会被其余各堂兼并除名。” “唉。”温天保听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摇头,“林师姐无须伤感,说不定也还是有机会。”林瑶点点头。 随着林瑶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有些荒凉的小院。院中杂草丛生,灰尘密布,显然是长期没有住人。 林瑶看了一眼院落,略带歉意道:“本来还有一座院子,但是已经住满了,也就委屈师弟住在这里了,待会我会让几位外门来打扫收拾一番。” “多谢师姐劳心了。”温天保倒是很满意。在他看来,这座院落正好比较僻静,平日修炼,也不会受到打扰。他心知宗门之中各种斗争不断,他住在这偏僻的院子,正好免去了此番忧虑。 “也没有什么的,以后方师弟你有什么困难的都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找简师弟、郭师弟。”林瑶微微一笑道。 …………………….. 第二十二章 摘药草 林瑶离去不久,几名外门弟子便前来打扫,对温天保也是十分崇敬。这几名外门弟子显然只是普通的外门弟子,都还在幸苦的打杂历练中,根本没有什么修为,见到温天保这等内门弟子,自然是眼含敬意,任劳任怨。 花费了两个多时辰,几名外门弟子才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还特意烧好了洗漱的水,温天保自然也是乐得舒坦,一番洗漱,便坐于卧室,翻看新获得的功法:《灵木诀》。 《灵木诀》显然比《木元功》强横多得多,‘灵木诀’除却基本吸纳天地灵气的法门,更有吸收草木精气的法门,坐卧站立,皆可修行,也无怪于温天保师傅,也就是那老者,烧制香炉,吞吐吸纳了。 粗略翻看了一些,温天保发现里面大致记载了数种术法,皆是辅助为主,却没有什么攻击术法。再翻十几页,却都是些草木图谱,温天保虽然修仙,精神强大,但并非是过目不忘,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罢了。要有过目不忘,至少得达到筑基,形成灵识才行。于是,他囫囵吞枣记了一些草木图谱,就专研观看其中的术法起来。 ‘灵雨术’:调动灵气,凝聚灵雨,修为越高,激发范围越广,灵雨蕴含的灵力越精粹。 ‘元谷术’:辅助草木谷物吸收养料,能与草木精气有一定交流感应。 ‘驱虫术’:通过与草木共振,感应草木脉络间滋生的虫类,用灵力驱除虫害。 ‘养木术’:运用灵力滋润受损的草木,激发草木精气。 ‘凝云术’:以灵力凝聚浮云,可驾驭浮云。 唯一属性攻击性质的术法,就是‘木藤术’与‘木剑术’。温天保之前也学过《魂炼诀》里的一些术法,例如‘土行术’、‘金行光’,另有一些鸡肋术法不提。《魂炼诀》是主修神魂的功法,因此如今温天保精神修为十分稳固,之前击败傀儡,一连操纵两种法器都只是稍有疲惫。不过如今他的七道令牌已经被傀儡毁掉,无法激发金行光这类术法。如今,他倒是会《魂炼诀》中一些炼丹炼器方法,但如今并没有资源挥霍,别说稍好的大灵丹,就连最基础的小灵丹也无法炼制。 思虑片刻,温天保便开始修行起《灵木诀》里的功法,不一会儿,他便屏息凝神,沉入修炼之中。一夜宁静,无风无雨。 次日,晨光照耀在温天保的脸上,温天保的眼睛缓缓睁开。一夜的修炼,他感觉丹田紫府里的灵力又浑厚了一丝。以往他修炼的《木元功》,按其资质早已陷入瓶颈,几乎不能有所增长,而修炼此《灵木诀》却是感觉到了增长,虽说缓慢,但也聊胜于无。 稍微洗漱了一番,正要前往百草堂,却听门外传来呼喊声:“方师弟,方师弟。” 温天保推门一瞧,见是一灰袍男子,模样普通,略显黝黑,笑容可掬地朝他招手,正是那郭远孝。 “原来是郭师兄。”温天保也打了招呼,道,“我正要去百草堂找师傅,请教一下功法里的一些问题,不知道郭师兄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师傅说了,虽然方师弟你新来才一天,功法没有熟练,对周围也并不熟悉,但是最近我们百草园的灵草大多成熟了,缺乏人手,也只能委屈师弟你前去帮忙做采撷灵草之类的活。”郭远孝挠挠头,有些尴尬道。 “好,我也正好没事,也可以顺便结识下众位师兄弟。”温天保点头道。 “好啊,亏得方师弟有这份心,相信待会大家见到师弟,都会很高兴的。”郭远孝笑道。 温天保听了,也是微微一笑。他初来丹鼎派,原本也结识了几名同来的散修,但是如今这几人都已各自分散,无亲无故的,如今正好籍此,结识下众位师兄弟,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他看得出来,这百草堂虽然落魄,但是从林瑶师姐、还有这位郭师兄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人心的淳朴。 如果说在方府时,那宫姓青年与他亦友非友的关系,方大人对他是敬重与感激,方家小姐对他也是感激与真情实意。而在这里,他则是有种真正同辈相交,恬淡自在的感受。 …….. 郭远孝带领温天保,绕过诸多院落,往一个偏僻陡峭的石阶,慢慢走下山去。温天保好奇为何不乘坐仙鹤,却听郭远孝解释说是修为低微,只有林瑶师姐有权力调动仙鹤,因为仙鹤是另外一堂灵兽堂豢养的。同时,走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是为了躲避其它堂里的师兄弟。温天保深知修仙门派颇有斗争,百草堂作为草木殿最弱的一堂,其中弟子自然是受到欺压的命。 一路走下石阶,温天保与郭远孝交谈,当得知郭远孝身世坎坷,村里人都当他傻子,早年有所奇遇,获得一部修仙功法,开了智慧,后来郭远孝也是因为意外在十年前被选拔入丹鼎派。温天保听后,不禁唏嘘感叹。 不过十年前的仙徒大选,却是没有如今声势浩大,弄得世俗皆知,那时候丹鼎派主要还是招收散修,偶尔有凡人,武者,也是有大运气大毅力,才能拜入,哪像如今这般,广泛招纳。但是温天保一经思虑,思及此前汇源城内外的诸多事件,却是隐约嗅到一股阴谋的气息。甚至那宫姓青年,他也觉得此人愈发疑雾重重。 一番思虑,不经意又思及方家小姐的温柔笑貌,他连忙甩了甩头,忘却此番杂念。 一路顺着阶梯走下,便见浓雾逐渐淡去,一方方良田渠道展露眼前,许多弟子正在辛勤耕种。见这些弟子都修为甚弱,最高也不过炼气一二层,温天保不禁好奇道:“这些都是外门弟子?” “不,这些都是灵谷堂的弟子,因为修为低微,又没有潜力,这才被下派来耕种灵田,收获灵谷。”郭远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们百草堂算是比较优待的了,每人需要种植一小片药田,而且各位师兄弟也颇为和善,哪像这些弟子,在别处受欺压不说,还要受到堂内各种欺压。” 说着,温天保便见到一名盘坐在田埂旁休息的弟子,被另一名弟子提了起来。 “让你休息才能休息,还不快去!”只听那名趾高气昂的弟子,一面怒喝,一面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打。那名休息的弟子见状,吓得连声认错:“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说完,就硬着头皮在灵田旁施展术法起来,一团小小的云朵,摇摇晃晃地聚拢,落下一片片灵雨。那弟子的额上也渗满了汗珠。 “这简直是连世俗都不如啊。”温天保感叹道,“这修仙门派简直就是在圈养修士奴隶,也无怪于许多修士宁可在世俗安家处所,也不愿在修仙界打拼。” “是啊。当年若不是有师傅收留,只怕我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估计十年后依旧是小小的炼气一二层弟子。”郭远孝看着眼前情景,目光里充满怜悯之色。 温天保也不禁脸色一沉,拳头也不自觉捏紧,联系到那晚天一剑宗弟子在其家族作威作福的嘴脸,心中没来由一阵愤懑,恨不得让这些门派渣滓受到千刀万剐。一旁的郭远孝见温天保狠戾的神色,生怕他弄出是非,连忙拉着他往一旁岔路走去。 温天保自然不会乱惹是非,他修为低微,自知明哲保身才是第一位。 “方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恐怕是有仇怨,愤懑不平,但现在我们都是门派弟子,实在不可因此而惹祸,不然一不小心,就算是师傅也保不住你。”郭远孝苦口婆心地劝告道。 “放心吧,我也还是懂得隐忍保身之道的。”温天保缓过神来,压制住心中情绪,目光看向了远处一侧绿草交织的山谷。 此山谷前,一旁的山壁上镌刻着‘百草园’三字。温天保还未走进山谷中,便闻到一股股草木之气,清灵自然,虽不及那师傅香炉里烧制的延寿香刺激神魂,但胜在各种灵草气息,浓郁又不失清爽,透过浑身的毛孔,温天保只觉得身体都轻盈了许多。当然,这只是初来时的错觉,以后便就习以为常了。 刚进入山谷,便见一簇簇灵草,被规划圈定。一些角落,还种植有灵树,七八名弟子正在撒肥施雨。见到温天保二人到来,弟子们都是停下手中活计,转过头,一脸笑容,“郭师弟,这位就是方师弟吧,见过方师弟。” “方师弟,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 温天保一一见过,这批弟子中,近半年龄都到了中年,那郭远孝、林瑶、简川都是平辈的年轻人,不过也有二十好几了,唯独温天保这位小师弟最小,身份文牒上虽写着十六岁,其实他如今也才十三岁罢了。 “郭师弟你先去忙吧,我来指点一下方师弟。”林瑶走上前,让温天保跟她来到一处空旷的药草地。 “方师弟,有关灵草的学问,博大精深,你初来不久,我也就不一一说了,免得你记不住。一般的灵草摘取方法很容易,只需要用灵力切断,快速摘取放到玉盒即可。所以就给你说一些特殊草木的摘取方法。”林瑶指着一株破土而出的紫红色藤蔓,道:“就比如这株‘紫心藤’,此藤你千万不要用手去触摸,上面有许多细小的毒刺,你若是用手去摘,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毒性便会封闭经脉,导致浑身麻木僵硬。虽然毒性不大,有药可救,但是也起码要在床上休养月余之久。” “还有这株药草,名为‘红果苗’,几乎是每天午后一熟,熟了就会变成鲜红色,千万要在他熟透之前摘取果实,错过了时机,熟透的果实变成深红,就会产生毒性。”林瑶也不停下,又指了一株绿色的小树苗,上面结着一颗颗嫩红色泽的小果实,显然还未成熟。 “还有这株…….” 一连指了二十几种药草的特性,直到把这方范围的药田都摸清楚了,才让温天保实践。温天保初始在监督下,按照方法,倒是也利索,灵力一动,不差分毫地就收割几株草木的枝叶果实。林瑶见温天保对灵力掌控如此娴熟,也就十分放心,又指点了几句,便放任温天保自己在圈定范围内摘取了。 而她也到指定的药草田旁,细心地施法照料起来。 很快,以温天保娴熟的手法,就将范围内一大批可摘的草木,截取下来,分别放入玉盒内。此玉盒不同于世俗那般玉盒,此盒是修仙界一种半玉半灵石的杂质物混造的,密封十分严密,草木放入其中,几乎不会渗透出精气,只怕数年都不会腐坏。 摘灵草时间过得很快,温天保几乎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便见日隐西山,一落霞光照入山谷中。此刻,众位弟子都是忙的汗流浃背,温天保与两位弟子将玉盒堆在一起。只见林瑶走来,将腰间的布袋取下,嘴里念叨法诀,布袋灵光一闪,立即张开,她另一手掐诀,又施展御物术,顿时一枚枚玉盒就落入布袋之中。 “林师姐,这是储物袋?”温天保看着这布袋,有些眼热。 林瑶见温天保神情,笑道:“方师弟,我这个储物袋,都是好不容易,出生入死完成宗门任务后获得的。我们百草堂不像其它堂,财大气粗,我们这除了我,也就简师弟有了,其他师兄弟安于平淡,不愿做宗门任务,也都没有储物袋。” “是啊,我们这批来到百草堂的,资质都很一般,就林师妹、简师弟还不错,有炼气七层的修为,这才敢出外完成宗门任务。”一位中年弟子叹道,“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修为停滞,无法寸进,也就只能这般安享生活了。虽说不及在世俗享乐好,但每天采采药草,日落而作,日出而息,也还乐得自在。” 各殿都有座下分堂。草木殿中分有草木堂、灵谷堂、元木堂、灵兽堂四堂,四堂处在一块,本来是十分和睦,奈何草木堂曾遭受变故,如今成了其余各堂压榨的香饽饽。 温天保皱眉道:“难道宗门就没有发放灵石,然后供给买卖储物袋之类的东西么?平日的灵草收入呢?” “平日这些灵草的收入,大半都上缴给草木殿执事了,留下来的,基本够我们修炼,哪还有买卖的余地?至于灵石,每人每月就发放几颗灵石,为了安生,偶尔还必须讨好那些高阶弟子,根本就没有积攒的可能。而且储物袋这东西,对于我们这些不外出的,也不是很重要,还不如攒起来购买香炉什么的,增进修为。”另一位中年弟子也是一脸消瘦,垂头丧气道,显然是这些年受尽了苦楚。 “唉。”温天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百草堂如此破败,可谓已经是被欺压到了极点,他虽有心改善,但却力不从心。他自己如今修为都不知如何突破,地位如何提升,更别说帮扶他人了。 林瑶见场面气氛有些萧瑟,连声安慰道:“没事,我们这些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再熬一段时间,我们百草堂说不定能出头。我听说最近宗门招纳了不少凡人、武者进入外门,这几年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升迁到我们百草堂,人气一旺,自然就能受到宗门的关注,也能改善拮据的现状。” …………….. 第二十三章 养药草 将上缴的药草收入储物袋后,众弟子开始分配起余下的药草来。林瑶与简川修为高,自然分得多一些,而温天保是新人,受到照顾,也稍微了分了三株有助修为的药草。 分配好药草之后,众人这才各自离开。温天保回到小院里,就迫不及待地烧了锅热水,按照《灵木诀》中的‘熬物篇’,将三株药草按顺序放入锅中,并且加上一些调料。很快,一锅香浓的药草汤,就已熬制好。 温天保以大勺舀了一瓢,浅尝一口,但觉汤味浓郁、鲜香滋爽,浑身有劲。多喝几口,丹田紫府也暖热起来。温天保心中一喜,连喝几碗入腹,便立即盘坐于床上,修炼起来。 次日一早,温天保神采奕奕,略微一感应,灵力又有了一丝增长。若一直服食增进修为的汤药,只怕不出一年半载,炼气四层都有望。想到这里,温天保就有一股动力,以他的资质,只能靠药草灵丹,才能突破修为屏障,如果亲自有个药园,种满了灵药,那是否意味着就能有源源不断的供应,修为也能长足得到进步? 当然想法是好的,先不说温天保在哪里选块地方种植药草,就拿他术法造诣来说,如今‘灵雨术’、‘元谷术’等术法都还只是看过一遍,实践谈不上,熟练掌握更谈不上。思考了一阵,便听得门外呼喊声,温天保一听便知,是郭远孝来喊他去百草园了。 来到百草园,众位师兄师姐都已经按部就班,挥手间操纵灵雨,或是蹲在药草前,为药草养生除虫。这日显然不比昨天,昨天正巧碰上了药草大丰收时节,一来较为轻松,二来每个人又获得了福利。转眼到了今天,又得辛苦作业。温天保心知种植药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是需要耐心苦功,才能有一份收获。 温天保跟众位师兄师姐打过招呼后,便听那头正在拨弄药草的林瑶,起身招手喊道:“方师弟,你过来一下,今天我教你如何施展术法,滋润养护药草。” “书上的东西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现在我就先给你演示一遍。”林瑶说着,口里念念有词,指上的动作也变幻不定,温天保之前已经看过书,自然对于口诀指诀都有所熟悉,只听林瑶轻喝一声“去”,便见其指上飞出一道灵云,此云升入半空,逐渐变大,最后涨到了几丈方圆。温天保一抬头,一缕缕雨丝就落在脸上,雨丝渗入毛孔,带来阵阵清爽。 再低头一瞧,下方土壤里的药草都像是酒逢甘霖般,纷纷升级勃发,不停地吮吸灵雨,愈发地光泽莹润。待药草稍微吸收一阵,便见林瑶收敛术法,看向温天保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灵雨术,你来演示一遍。” “好。”温天保早已想试验一番,他照猫画虎,有模有样地施展起来,法诀刚毕,一股灵云凝聚于指上,温天保有些得意,只看过一两次书,又见林瑶现场施展了一次,他便初步掌握要领,在术法上可谓是有所天资的。就在他心神一分散的时候,灵云却是“呼”地一下,如一阵风般散开,手心里只留下一团团水渍。 “施法的时候不要分心,我看师弟你在术法上还是有天分的,应该很快就能融入我们,说不定师弟你到时候造诣比我们更深一层也说不定。”林瑶诚挚地说道。 “师姐过奖了。”温天保也不拖泥带水,又施展了一遍,这次灵云十分稳固,随温天保手指一动,离弦而出,飞入半空。此云只有半丈大小,操纵轻易,如臂指使,温天保略一感应,便觉空气中一股股灵力由云聚拢,凝成一丝丝雨水。温天保心念一动,雨水便如烟丝,纷然落下,比起林瑶凝聚的雨水实在小了许多。如果说林瑶聚起的雨可称为线的话,那温天保凝聚的却比丝还细那么几分。 温天保原本是有宝玉,可以进行加持,说不定能将云朵雨露更壮大几分。但即便在场同门,都是和善之辈,却也怕因此传播出去,被有心人惦记,那便后果不妙。 “方师弟学得不错,基本上是学会了,但还是要熟练一二。”林瑶指点出其中的问题道:“在念法诀的时候,你实在太过刻板,法诀本来就是初期辅助沟通用的,若是术法小成的修士,根本不需要念动法诀,直接挥手就是云雨。当然,一般术法小成的,都是筑基修士。我们炼气修士,只能尽可能地改良法诀,使施法上更顺畅,更合适自己。” “多谢师姐的指点了。”温天保忽然想到当日在酒楼中,那名施展一手精妙‘火焰术’的修士,问道,“那是不是任何术法练到一定程度,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这个问题问得不错。确实如此,但全看自身如何改进了。师傅曾说过一句话,‘术法术法,若认为术是术,法是法,那么注定只是小道。’真正修为高深的修士,言出法随,随意沟通天地灵气,挥手间山崩地裂,简直不能想象。” “明白了一些。师姐可否再给我演示下‘元谷术’、‘驱虫术’、‘养木术’另外这三中术法。”温天保并不好高骛远,他如今只想先完全学会这有关种植灵草的术法,至于术法小成之类,那都太过缥缈。毕竟修为才是根本,哪怕一名炼气期弟子再术法精妙,却是不可能击败筑基修士的,这就是修为境界上的鸿沟。 “初期不要贪多,以免发生混淆错误。”林瑶劝说道。 “师姐只要给我演练一遍看看即可,我好回去再研习,到时候自然就融会贯通了。”温天保坚持道。 “好吧,你看好了。”林瑶也不推脱,直接又给温天保分别演示了‘元谷术’、‘驱虫术’、‘养木术’的用法。温天保自然认真铭记。 待林瑶演练完毕,温天保便在指引下,在一处范围内施展‘灵雨术’,给草木滋润灵力。在没有宝玉的供给下,温天保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一片药田给洗礼了一遍,弄得精疲力竭。 林瑶等人见温天保疲惫不堪,便让他及早回去休息。也是,在这群弟子中,他的修为最弱,只有炼气三层,其次都是炼气四层以上,而且又没有动用宝玉,自然续航不足。 此刻正是正午,温天保走在路上,还未到石阶处,便见前方路旁树下,站着好几名弟子,这群弟子虽也是灰袍,但质量上明显比温天保所穿的弟子服好得多,明显是世家权贵一类的存在。温天保眉间一挑,微微低了低头走过,刚走出几步,便听其中一人立喝道:“慢着,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温天保慢慢转过身来,不卑不亢道:“我是百草堂新晋弟子,见过各位师兄。” “哟,看你小子说话还挺文雅,我们也就不刁难你了,拿一枚灵石即可。”那带头的细眼青年一脸微笑,仿佛是在说一件轻松的事。 温天保身上并无灵石,但别说是没有,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如此窝囊地交出。但眼看对方有好几人,不知修为深浅,于是也不敢硬碰。只得一边后退,一边周旋道:“我是新人,师兄你也知道百草堂里十分穷困,别说我们新人,就是那些老弟子,也不见得随手就能拿出灵石来。” “哦,这我也知道,既然你拿不出灵石,就交其它东西可以了吧,听说你们最近收获颇丰,每个弟子都发放了一些药草,看你是新人,就只需要上缴一部分来就可以了。”细眼青年嘴角一翘,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好,我上缴便是。”温天保满口答应。 那青年没想到温天保答应得如此干脆,先是惊讶,而后笑容更盛,在他看来,这名弟子是已经屈服于他们这群人的威严之下了。不想温天保是假意周旋,他一面在口袋里掏来掏去,一面已经暗自掐诀,人也悄悄挪到了一边的土地旁。待到众人看到他念动咒语的时候,已经迟了。宝玉灵力激发下,“扑”地一声,土壤松动,整个人就落入其中。众人都是一惊,那青年首当其冲,飞快地念动法诀,一团十分地凝练火球,炸在温天保之前所在的位置,其威力不亚于酒楼碰到的那獐目男子,直将土地烧了个焦糊。 “这小子居然会遁术!”那名细眼青年脸色难看起来,但他并不甘心,四下命人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终是不见温天保的踪影,于是只好作罢。 话说温天保在土中如鱼得水,加上宝玉灵力加持,他一路围着山绕了个圈,最后停在山脚正门石阶前。先是感应一下,察觉到附近似乎并无弟子,这才冒出头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又如没事一般大摇大摆从山脚正门上去了。 第二十四章 药草变 正门石阶,宽阔冗长,盘山而修,许多低阶弟子都往正门的石阶上下。虽然温天保一身泥土,这些低阶弟子自然也不会过多注意他。直走到山顶处,看到一座座院落楼阁,温天保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此刻,院落四周来往的弟子繁多,温天保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一道目光,略带疑惑地盯了他了几眼,随即就消失在人流中。 ………. 元木堂。一名青年正盘膝而坐,浑身上下跳动着一颗颗如丹丸似的球形灵光,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这些灵光也闪烁生灭。忽然间,他猛地一睁眼,目光沉稳冷静,其口微微一张,一粒粒灵光,就如一粒粒丹丸一般吞入腹中。 此时,他的身上也霹雳扒拉一阵作响,好一会儿,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墨色的眼眸精芒毕露。他走下床榻,换上了一身锦衣,推开房门,院内几位弟子见了,顿时一惊,随即恭贺道:“恭喜师兄突破到炼气七层!” “炼气七层…….”那青年目光一凝,沉声道:“比起堂中的付师兄来说,我还差得很远,上次水龙阁那两名弟子,也是极其厉害,哪怕如今有所领悟,得以突破,可也只怕有些差距。” “上次那水龙宗的两名弟子,确实厉害得紧。还有两个黑袍人,更为恐怖,起码都在炼气八层以上,我们好几名弟子联手,都是不敌。不过他们还好没有下杀手的心思,不然我等早就没命了。”一名弟子仍然心有余悸道。 “也幸好我们跑得快,也通报即时,执法队伍抓了大批人,好几名疑似奸细的修士也直接被关押起来。我听说上次那两名黑袍人,倒是逃掉了。”另一名弟子道。 “说实话,那两名黑袍人并未逃掉,而是死了,连同浑身修为都被吸干,其中一人还被扒了衣服。”有位深知内情的弟子一脸恐惧地说道。 “怎么回事?”青年满脸凝重问道,他闭关了十几日,自然不知最近宗门内的传闻。 “莫师兄你有所不知,这几日传来许多骇人听闻的消息,首先就是当日那两名黑袍人被吸干的事,听说后来百里坡上招收弟子时,在场也有好几名黑袍人,当时并未引起重视,现在发现问题了,但碍于当时并无影像记录,所以调查起来,根本如同大海捞针。”那名一脸惊恐神色的弟子道,“现在唯恐宗门内潜伏有吃人的魔头,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只怕人人都将如坐针毡,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前不久卫水河畔一大片船只都遭遇鬼物祸害之事…….难道这二者是有什么联系?”青年疑惑道。 这几人,俨然就是上次酒楼内的趾高气昂的丹鼎派弟子,这莫姓俊逸青年就是当日为首那名锦衣青年,本想将符国奸细拿下,却不巧发生争斗,最后更是身无所获。 就在这时,从院外走进一人,身形削瘦,模样有些贼眉鼠眼,正是当日的獐目男子。 当先跟几位弟子打了招呼,便看向莫姓青年,“莫师兄,今天我可是发现一件趣事。” “什么事,不要卖关子了,直说。”莫姓青年问。 “发现了一个年轻小子,上次酒楼里逃掉的,如今居然入门成为我丹鼎派的弟子,恐怕是奸细,图谋不轨,要不要抓去领功?”獐目男子阴笑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莫姓青年先是不以为然,随即告诫道,“还有,你最近注意点,少偷奸耍滑出些风头。如今风口浪尖下,抓对人了还好,抓错了,那就是陷害同门,这可是大罪!我都保不了你!” “好吧,看来师兄现在是不信任在下了。”獐目男子皱眉道,“你可是我的堂兄。” “不是不信任,我做事向来大事为重,你那鸡毛蒜皮的事就不用计算了。”莫姓青年淡然道,“眼看时间已经不多了,如今宗门比斗在即,三年时间,我还要继续闭关,同时在人事殿领取任务为好。” “还有,过些时日你跟几名师弟去招揽外门弟子。” “好,就听莫师兄吩咐。” ………….. 温天保一回到小院,第一件事并非打坐休息,他夜里时常修炼《魂炼诀》的‘养神篇’,每晚只需要养两个时辰,一天便精神矍铄。之前,他只是灵力消耗过大,从而身体上有所不支。不过昨日服食的药汤还剩下一些,他喝完剩下的药汤,便恢复了灵力,精神大振。 温天保一经恢复,随即来到院中一僻静角落,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颜色不一、有大有小的种子。这正是他今日灌溉药田时,从一些药草上弄下来的。之所以将这些种子留下,就是为了组建他自己的药园。他有宝玉在身,不仅时常保持头脑清醒,更能借助宝玉,源源不断补给自身灵力,虽然这股灵力他只能调动,但并不能主动吸收,但也已经足够了。 温天保将种子一一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后从一旁的角落里拿来铲子,一铲一铲挖掘起来。大约开垦了半个时辰,终于将一片硬实的土壤翻得松软。接着,温天保将一枚枚种子放入其中,用手将土壤夯实,聚成一坨坨小土堆。 “红熏瑰、崇明草、灵芯藤………”温天保也效仿着百草园里的做法,将诸多药草分类,用一个个木板刻上名称。如此安排妥当,温天保只觉得心情也愉悦许多,再顺手弄了一些藤蔓,编织成围栏,前面又借着一杆撑杆,晒了些布匹作为遮挡。于是乎,小院里就多出了一片隐秘的小药园。 “不错。”温天保拍拍手,看着这片小药园,十分满意。他也不拖延,当即掐动法诀,这次宝玉灵力激发之下,术法效果居然提升显著! 只见他手指间凝聚出一朵凝实的浮云,当空一抛,此云逐渐放大,最后竟然笼罩了三、四丈大小,只比其林瑶师姐凝聚范围小一些而已。更令人称奇的是,云朵之间汇聚的雨露,居然随着宝玉的加持,变作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雨珠,饱满透亮,落入土壤之中,居然带起一股自然的芬芳! 温天保从典籍上看过,一些灵气极为浑厚的地方,才会降下自然灵雨,而这被宝玉加持下,激发的灵雨实在是不亚于典籍上所说的自然灵雨! 一阵阵灵雨降落,拍打在土壤上,土壤都仿佛镀了层光泽,光泽之中,似乎又有几点莹辉,慢慢渗透出来。温天保睁大眼一看,当即如天降至宝一般,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只见灵雨之下,原本刚种下的几株药草种子,居然开始生根发芽,几乎有破土而出的倾向!温天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他以为宝玉功效只不过加持下术法的威力,平日里修炼也并不能化解其中灵力,就连那次突破,其实也是因为无法化解,强行冲关,意外突破的。随着修为的增长,他可不敢再冒险一试。如今发现了宝玉新的功能,居然如此地强大,温天保心中乐开了花! 不一会儿,他见那几株药草破出几道新芽后,就不再增长,便收起了灵雨,蹲身细看起来。“这是崇明草,泥梧花,还有箐泾兰,芳栖草,红熏瑰。”温天保看着一株株含苞待放的花草,脸色越发欣喜。 他计算过,若是按这种速度催生药草,那么不消半月,他的灵草就能被催熟,而且还并未算上以‘元谷术’配合肥料的运用。肥料都是灵石碎渣或者灵兽粪便、以及一些软润的器物渣滓构成的,所以眼下温天保也没有肥料供给。 药草是不可能长时间靠吸收灵雨就能维持生命的,就跟人一样,长期喝粥吃流质食品,缺乏谷物粗粮,也会滋生疾病,甚至夭折。温天保虽然意外发现能极快催熟药草,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高枕无忧。药草,是需要长久的照料与呵护,并不是简简单单如豢养兽类一样投下饵料就能放任不管。 当下他眼看还有些时间,便琢磨寻思如何弄到灵兽粪便,或者是一些炼器废料。他忽然想到自己手里那一枚近乎鸡肋的,能治愈伤势扳指,此扳指跟那令牌一样,都只是根据《魂炼诀》中的‘炼器篇’炼制出来低阶法器。器魂宗排名靠末,这部功法除了能炼神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眼下也只有这枚扳指可以充当肥料,于是温天保果断地将扳指取下,一手御物术将扳指浮空,一手火焰术焚烧,直过了好一阵,扳指才融化成一片片灰沫洒落在药田中。如今他也算识货了,此扳指不过勉强算是低阶法器罢了,功效对于凡人还可,对于修士来说,材质不行,效用也过于鸡肋,也无怪于这么轻易就灼烧成灰烬了。 “试试元谷术。”温天保一掐诀,就地施展开来。元谷术此术,与功法交相辉映,可以随时吸纳草木精气,也可以用灵力巩固草木精气。 土壤上一片片灰沫闪动着斑驳灵光,温天保左手掐诀,右手放在土上。随即他的右掌氤氲起一股青淡的光芒,正是纯净木属性灵力。在宝玉的加持之下,这股灵力在操纵下像是风暴一般,旋转的灵力流,划过一寸寸药田,一粒粒法器渣滓在这股风暴中,都逐渐化为一股精粹的能量,溶解在药田之中。 温天保看见之前那几株破土而出的药草,愈发地焕发光芒,温天保脸上也愈发欣喜,这药草生长得实在完美,比百草园里的药草精神许多,真正用‘灵草’来形容也不为过。 第二十五章 魍魉之体 虽说这几日肥料问题已经解决,但是也并不是长久之计。而百草堂拥有的肥料都是定量熬配调度的,也不好要取,因此温天保想到‘灵兽堂’的灵兽粪便。 灵兽堂在山顶另一面,虬松傲立,万仞绝壁,一座大院里全是灵鹤、灵鹰之类的鸟兽,院中一些低矮平房内还隐隐传来阵阵低吼声,显然是更加恐怖的猛兽。 “这位师弟,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请问你来我们灵兽堂有什么事?”一名正在喂养灵鹤的女弟子,见温天保走进院中,好奇地问道。 “我是百草堂的新晋弟子,想要一些灵兽粪便作为肥料,不知……..”温天保拱了拱手道。 “一枚灵石,一斤肥料。”那名女弟子一听是百草堂的,目光也不屑起来,语气也变得冷淡。温天保只觉头疼,百草堂的地位也实在不堪。 “可以用药草来兑换么。”温天保问道,他身上没有灵石,只有两株前天获得的药草。 那名女弟子睨了温天保一眼,见温天保囊中羞涩的模样,嗤笑道:“都说百草堂的弟子穷得响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好吧,算我倒霉,三株低阶药草换一斤肥料。” 温天保拿出两株药草,皱眉道:“我只有两株药草,可否宽限一下。” “穷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换肥料?百草堂现在穷得连肥料都买不起了?还是你这小子不自量力,还想开小灶种药草?”女弟子眼睛一眨,看也不看灵草,嘲笑道。 “你!”温天保闻言,顿感恼火。 “你什么你,你难道还要动手?你们百草堂现在除了那简川、林瑶两个还有些本事,其他人不过都是一只只土狗而已。”女弟子说话尖酸刻薄,毫不客气。 “好好好,我百草堂都是土狗,那你是什么东西?!”温天保见对方逼到这份上,也是不经犹豫,施展了‘疾行术’,一个箭步就冲向女弟子,耳光奉上。女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大胆,自己还没动手,他就先发制人了。“啪啪”两个耳光清脆落下,女弟子的脸上多出了两坨鲜红的巴掌印。 “啊,你,你找死!”女弟子鼻子一酸,眼睛瞪向温天保,她退后两步,居然念咒掐诀,一拍腰间的灵兽袋,“呼”一阵寒风扑面,从布袋中飞出一只猎鹰,此鹰高大壮硕,两张翅膀延展有两米,比起院中豢养的鹰类还大一些。此鹰在指引下,立即飞扑向温天保,一双鹰隼直勾勾盯着温天保,锐利慑人。 狂风呼啸,卷起一地粉尘,温天保在劲风面前,居然险些站立不稳,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姿态,顺势一滚,躲过了猎鹰的扑击。“木剑术!”温天保刚闪过扑击,便掐诀念咒,手指间绿气缠绕,汇聚成一只淡绿色小剑,形态朦胧,还有所不稳。温天保这是初次施展,不过他聪明慧智,又受到猎鹰的压迫,很快掌握到诀窍,顺势一指,那道淡绿色小剑,就往继续扑来的猎鹰冲去。 这猎鹰颇有灵智,见此剑飞来,居然灵活地伸翅一挡,剑身刺在翅膀上,立即化成了淡淡的绿雾,消融弥散。 温天保见此,心中一凛,正待思考对策,却见一旁内院中鱼贯走出五人,连声喝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温天保转过头,见为首的女子肌肤赛雪,面如烟霞,目光中秋水脉脉,不由一怔,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涌起,脑门也开始发热,就在这时,宝玉一振,又是一股清凉之意浸透心神,温天保的目光又炯然有神起来。此女正是那日入派所见的龙紫烟。 之前那名女弟子见到为首女子,脸色一变,连忙将猎鹰收入灵兽袋,立即半跪道:“弟子不慎惊扰了师姐,还请师姐责罚。” “没事,起来吧。”龙紫烟没有看那名女弟子,注意力倒是放在了温天保的身上。 “敢问这位师弟姓名,来我灵兽堂是有何事?”龙紫烟靠近了几步,明眸皓齿,吐气如兰,相隔一米都能闻到芬芳。温天保眉头一皱,他早在入派的时候,就见此女颇为诡异,直视间令人心神摇曳,方才他又差点陷入迷幻的境地,幸好有宝玉相助,才保持清醒。 “在下百草堂弟子方晋元,只是来此购买一些肥料,不想你们堂里那名女弟子言语刻薄,恶意羞辱,这才发生了争斗。”温天保也不避讳她的目光,微笑道。 “你胡说。”女弟子嗔怒道:“分明是你先动手扇了我耳光,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好了,你先不要说。我要跟方师弟谈一谈。”龙紫烟摆摆手,看向温天保,道:“不知方师弟出身何处?” “我出身汇源城,之前乃是世俗一介秀才。”温天保淡然道。 “哦?”龙紫烟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天保,继续逼迫道:“方师弟是新晋弟子吧,居然能抵抗我的魍魉之体,如此心境,按理说应是道心非凡,近乎赤子,宗门定然会大力栽培,不知怎么被选入了百草堂这种地方。” “这只是侥幸罢了,而且百草堂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像其它堂那般欺人太甚。”温天保振然有词,反驳道。 龙紫烟没有争辩,只是呵呵一笑,“最近新晋弟子真是藏龙卧虎啊,而且总是侥幸连连。”“不知师姐此话怎讲?”温天保眉间一挑,道。 龙紫烟仔仔细细看着温天保的脸色,看了半天,却也不见有任何异状,这才作罢道:“算了,就当我没说。” “言冰,此事你就与他和解吧,顺便赠他两袋肥料。”龙紫烟吩咐之前那名女弟子道,那女弟子虽不情愿,还是照做,温天保接过两袋肥料,之前的怒意也消散许多。龙紫烟看向温天保道:“这两袋肥料就算作刚才赔礼道歉。”饱含深意地看了温天保一眼,就领着其余弟子离去了。 ……………….. 这两袋肥料,至少能维持温天保小药园好几个月的消耗。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温天保的‘灵雨术’、‘元谷术’更加熟练,中途药草生虫的时候,他也施展了‘除虫术’、‘养木术’,在宝玉的加持下,术法效果卓著,一些药园里都难以根治的药草隐疾,居然被完全压制。 他翻看《灵木诀》,从中也学会了多种汤药的配置方法。如今他的药田生长喜人,早在几天前,便有几株药草成熟,另外一些药性强烈的药草,也逐渐成长起来,露出了尖尖的芽苗。这种生长速度简直是惊人! 要知道,百草园都是每个月收获一次,他借助宝玉的灵力加持,至少缩短了一半时间! 不过温天保惊喜之余,行事也是更加低调。每天除了跟随众弟子去种植药草,剩下的时间就是照看自己的小药园。当然,这个秘密一直未曾被发现过,毕竟他居住的院落偏僻,每天早上他也很早就出勤,没再让师兄来叫唤。 “崇明草,泥梧花,箐泾兰……芳栖草,红熏瑰…….”这日,温天保一连放了十种药草,火焰术在控制下,缓慢激发,又煮了一锅增进修为的药汤,名为‘十色汤’,乃是炼气期上好的药汤。原本他这锅炉不属于法器,但也好于世俗的材料,煮出来的效果都不是上佳,至少得流失大半。但他种植的药草,十分有灵性,本身蕴含的灵力浑厚,蒸煮出来,居然喷薄出氤氲,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灵药烟雾中。 光是吞吐着云雾里的药气,温天保便觉得丹田紫府里灵力蠢蠢欲动起来。 药汤熬煮了大半个时辰,温天保这才收敛起术法。只见锅中十色纷呈,浓香怡人。不一会儿,温天保将汤药服下。一股股药力浸入四肢百骸,丹田紫府,灵力增长无比迅速。温天保循序渐进,丹田紫府里的灵力愈发浑厚,修为逐渐接近炼气三层巅峰。 温天保再喝下两碗,药力炼化成灵力,却是达到了瓶颈。若是其他人,这般大补,早就突破屏障,达到炼气四层了。但是温天保灵台二品,身具五行灵根,又有两种隐灵根,资质实在是差,炼气期每一步都存在瓶颈。这股瓶颈,一般若是缓慢冲击,则还需好些时日。 “如果我再借助功法中吸纳草木精气的法门,是否就能突破?”温天保思虑及此,他便又猛喝了两碗,起身到了小药园中,盘膝坐了起来。《灵木诀》中虽说是有吸收草木精气的法门,但也不是掠夺式的吸收,反之,此法十分中和。盘坐在药田中,温天保运转功法,略一感应,便与周围几株药草产生了联系。这几株药草喷吐出草木精气进入温天保的丹田紫府中,而温天保则反馈给灵力。 这就是《灵木诀》最根本,也是最精粹的法门。当然,物极必反,若是完全地倚靠草木精气,就会被其中浓郁的草木灵气同化,五行失衡,产生与方馨儿类似的症状。如今,温天保体内灵力充裕,加上有药力辅佐,多吸收一些也未尝不可。 他只觉一股股精纯的草木灵气,进入体内,与紫府里的灵气中和。温天保他修炼的是木属性功法,又因为时常有宝玉辅佐,耳濡目染下,修炼出的木属性灵气十分精粹。而如今又增添这股草木精气,他紫府内的灵气一振,发生变化,颜色更显浓郁深沉,自身无法突破的瓶颈居然因此有了一丝松动的征兆。 此刻,温天保再悄然引动了一丝宝玉灵力,进入紫府之内,刹那间,紫府里再次出现上次那般情况,但是由于温天保有所控制,只引动了一丝,加上又有药力与草木精气的中和,于是紫府里灵气只是稍有狂躁。在这股力量催动下,温天保只觉紫府轰然一动,灵气比起之前浓厚许多。达到了炼气四层的境界! “看来以后达到瓶颈,只要有这双重保障,就能借助宝玉的灵力,进行突破。”温天保似乎掌握到了诀窍,目光闪动,炯然有神。如果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在接下来半年之内,他说不定还能进一步突破! 如此修炼速度,比起那些资质斐然的天才来,也决不遑让! “不知那宫姓青年,以及那天灵根弟子,深受各殿师叔栽培,如今修为增长到什么地步了。”温天保心中思忖道。 ............. 第二十六章 招纳外门 第二日,温天保照常前往百草园,众人一见,都是万分吃惊。 “方师弟,你的修为。”林瑶第一眼就看到温天保,瞪大眼道。 “方师弟才初来半个月就突破了,可见天资不错,看来我们百草堂又有一位独当一面的能手了。”简川倒是没那么吃惊,微笑道。 “简师兄过奖了。侥幸,侥幸。”温天保客气道,也没有多作解释。简川也不疑虑,继续道,“不知几日后外门弟子晋升收纳仪式,方师弟是否愿意前去。” “收纳外门弟子?”温天保好奇道。 “自从前些年的乱魔窟事件,我百草堂牺牲了许多弟子。如今宗门广纳新徒,百废待兴,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机会。最近外门弟子众多,资质不错的,也还是有的,多招揽几名,就是对我们百草堂复兴的一种帮助。”简川郑重地说道,他跟林瑶如今都是百草堂独当一面的师兄师姐。在百草堂里,师傅因为寿元无多,常年不管事,整个堂内就是他跟林瑶两人管理了。 温天保听罢,也没有多思虑,便点头答应下来。他去代言百草堂,参与招募仪式,一来是因为长久没有活动,也该出行一趟,二来是想看一看与他同入门的,最后被选入外门的那三名弟子。 “好,既然方师弟同意了,郭远孝,高明,你们就和方师弟一道,前去招募外门弟子。”简川拍手吩咐道。如今堂内年轻又有些修为的弟子不多,那高明是人近中年之人,沉稳大气,很有一派风度,与郭远孝都是炼气五层,虽说真实实力未可知,但已经足够撑住场面了。 “好,多谢简师兄。”三人齐声应道。 “你们先不忙着准备,一些事项我都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们三个只需要坐镇现场,看看比试,然后选取弟子即可。当然,如果有其它分堂,或者丹火殿、器殿各堂的弟子拦着你们…….”林瑶在一旁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一些,“先看情况,能忍则忍。” 林瑶一番话说完,看向温天保,道:“我还是非常信任方师弟的,当时入门情况都记录在案,在炼气三层,就能击败同级别的傀儡,如今炼气四层,想必更上一层楼。” “师姐谬赞了。”温天保拱手道:“若是有人恶意阻扰我们百草堂收纳弟子,我定是全力以赴击溃其人。” “有方师弟这句话,我相信我们百草堂会迎来新生的。”林瑶欣慰一笑,道。 ……………. 数日之后,众人相聚在百草堂主院。温天保几人都在院中,在听取林瑶与简川二人的告诫,从旁一只仙鹤摇头摆尾,众人正待出发。却不料见一名老者从一旁漫步而来。 “师傅!” “拜见师傅。” “见过师傅!” .………. 院中几人都是躬身一拜,老者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随即捋了捋须,上前踱了几步,最后目光看向温天保,温天保不知老者为何紧盯着他,心中一凛。只听老者沉声道:“方晋元,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十几种药草的气味,年份虽不久,但十分精粹,简直像是由天然灵雨灌溉一般。” 众人都是狐疑地看向温天保,在他们印象中,温天保虽作为新人,获赠了好几株药草,但都是普通的增进修为的药草罢了,根本没有老者所说的玄妙。 “我……”温天保也没有想到师傅的鼻子如此之灵,要想解释却不由卡壳。此事根本无从解释,如果说出真相,那宝玉一经暴露,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别说是他自己,就连整个百草堂,草木殿,甚至整个丹鼎派都会遭殃。 见到温天保有些慌张的模样,老者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看你小子,我不过是随口说几句,居然这样紧张?” 温天保已然汗透重衣,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回禀师傅,此事不过是小子的一项奇遇,不足为谈。” “噢?此等奇遇,还是要收敛些好,免得被有心人惦记。”再次深深看了眼温天保,老者拂袖而去。 “师傅怎么了?”林瑶看着老者的背影,又看向温天保,目光一凝,问道:“师傅说你身上有十几种药草的气味,你从哪里弄来的药草?最近宗门不太平,各种传闻,有传妖邪,又有传别国宗门奸细的……..方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们?” “我….我没有,此事也不好过多解释,我只想说,我不是什么别国奸细,也不会是与妖邪有接触!我既然身为百草堂弟子,就会与百草堂共进退!”温天保义正言辞道。 简川听罢,点了点头,对林瑶说道:“也许方师弟是有什么苦衷,不过各有各际遇,只要他是一心为我们百草堂,你也就别为难他了。” “我相信方师弟的为人。”郭远孝也在一旁附和道。那高明则是十分沉稳,没有说话。 见到简川与郭远孝都是如此肯定温天保,林瑶也是叹了口气,道:“方师弟,希望你对我们百草堂都是真心实意的。” “师姐,你……还是多虑了,自从来到百草堂,我感觉心中都宁静了许多,每天与你们养护药草,与你们都相谈甚欢,你们就是我的朋友,我决不会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的。”温天保一脸肃穆,“还有,今天的事希望你们都不要说出去,不然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师弟这句发自肺腑的话就够了,我简川发誓不会说出去的。”简川道。 “我也是,我完全相信师弟,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郭远孝也保证道。 “我相信方师弟,我保证不会说出去。”高明道。 林瑶看着温天保郑重的神色,也开口道:“方师弟,我信任你的为人,我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们也不为难你,但必要时还请希望为我们百草堂着想,仅此而已。” “好,多谢各位。”温天保拱手谢道,他表面虽庄严肃穆,但心中却如惊涛骇浪,此次事发突然,简直措手不及。虽说没有直接发觉他身上的宝玉,但也非同小可。他甚至在想假如自己小药园再一经暴露出来后,该如何搪塞。即使得到了这几人的保证,但是也并不能完全保证不外泄。并且师傅那边,态度也十分诡异,这让他心绪一阵不宁。 “好了,方师弟的事暂且不谈,时间不早了。就即刻送三位前去外门。”林瑶吹了一记口哨,那仙鹤就自行趴下,回身招了招手道:“你们都上来吧。” 温天保、郭远孝、高明三人就一同骑上了仙鹤,四个人,虽然有些拥挤,但也勉勉强强。 至于为何是乘坐仙鹤,而不是施展‘凝云术’,自然是因为‘凝云术’此术要求过高,能驭使‘凝云术’的,起码都是炼气八层以上修为,事实上‘凝云术’就是‘灵雨术’的一种升级变种。如今温天保灵雨术凝聚的云都不够厚实,更不用谈‘凝云术’腾云驾雾了。温天保虽也有飞剑,如今也没有带出。他没有储物袋,飞剑背在身后极其显眼,最近他正考虑如何同林瑶、简川二人一样,弄个储物袋来。 很快,仙鹤飞过重重云烟,再由主峰正前一阵俯冲,不过百余里远路程,便来到一处低矮的丘陵。丘陵上四处都是房屋,也有一些良田,但看其灵光微弱,显然是缺乏灵气灵料滋养。这丘陵内外,来往人数众多,若是聚集起来起码有数千人。正中设有一个较大的平台,十分醒目。仙鹤微微低身,就降落在那平台之上。 此刻,平台上没有什么人,五位早已等候许久的外门弟子,连忙点头哈腰,接待起来。温天保看了一眼,这五人都不过炼气一层的修为,修为实在低下。这五人正是与百草堂有所联系的外门弟子,不过看他们衣着,却也如百草堂的师兄弟一般,略显狼狈。 “几年不见了,这几年你们过得怎么样?”林瑶看向那几名外门弟子,问道。 “师姐你有所不知,自从几年前发生变故后,我们一群依附于百草堂的弟子,都是散的散,走的走。现在,也就我们五人了。”其中一布衣中年人感叹道。 “幸苦你们了,我们最近堂内灵石也拮据,就这点药草,给你们熬些汤药,增进修为。”林瑶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盒,其中装了些药草。几人接过玉盒,自然是千恩万谢。 “方师弟你跟随他们两个的安排,就当是历练。”林瑶道,“先走一步,你们多保重,不要轻易与各堂弟子冲突,过几天你们传讯过来,我会来接你们的。”朝众人一挥手,林瑶便驾着仙鹤离去。 &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lt;/a&gt; 第二十七章 焰术突破 离开那片平台,大约走了一圈,便见一排排大小院落,其中来往弟子大都炼气四层修为以上,甚至还有炼气五层以上的弟子。温天保、郭远孝、高明三人被安排在一处院子。刚进此院,几名外门弟子还没来得及介绍,温天保的目光已经与其中院内一人交接。 此人尖腮细目,身材削瘦,自温天保一进院中,便目光一凝,“是你!”那人缓缓开口,语气颇为不善,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摩梭,似乎随时要掐诀施法。但见温天保嘴角一翘,微笑道:“就是我,见过这位师兄。”眼前这个青年正是上次半路拦截,索取灵石的家伙。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又在此处碰到,还是居住在一个院子。 那青年先仔细看了眼温天保,再扫了眼温天保身旁二人,也没有动手,冷哼一声,嘲讽道:“师弟不错啊,这些时日居然就突破到了炼气四层,不过炼气四层就敢前来参与收取外门弟子,看来你们百草堂已经无人,更不知深浅,到时候别空手而归才是。” 温天保也不争执,和颜道:“师兄的话我铭记了,我们本是同门同殿,又同住一院,况且本来也没有什么矛盾,何必如此?”眼下他与此人同住一院,又正值收纳外门弟子之时,若是撕破脸皮,发生冲突,对外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声誉。而且,他也谨记了林瑶师姐的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温天保也是抱着化解的态度。原本百草堂已经成为一坨香饽饽,遭受打压,再多结怨,只怕以后同门师兄弟出行都有风险。 “呵。”青年冷笑一声,道:“你们若是上缴个一两枚灵石,或许此事能够化解,就当是师兄弟之间礼尚往来也不为过,在收取外门弟子事宜上说不定也能照应一二。” “你这是欺人太甚。”一旁的郭远孝早看不过那青年嘴脸,呵斥道。青年笑容更带戏谑,“我当然是欺人太甚,而且我不仅要欺人太甚,还要骑在你们头上!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灵谷堂作为草木殿座下最大门堂,你们平时吃的灵谷灵粮都靠的我们,比起你们百草堂效用更大。别以为宗门供应都是你们百草堂。自从几年前发生事变之后,宗门决心改革,取消分堂制度,只设各殿,我们各堂内部也都早就开始种植药草,好让你们百草堂彻底除名,呵呵,你们百草堂迟早要被归纳入我们灵谷堂,就算有你们百草堂那个姓厉的糟老头子也没用。” “你竟敢侮辱我们师傅!”郭远孝十分憨厚仁孝,当即大怒,掐指念咒,伸手往旁边草木一指,草木一颤,分出一团淡绿色气体,与手中淡绿灵光相合,颜色更加浓郁,再一变化,凝成了一只碧绿小剑。他这一手‘木剑术’,实在炉火纯青,比起温天保的高明许多,温天保是借助宝玉提升威力,但并没有他这般纯粹的术法威力,而且更不会如此快速地引出草木精气,与自身木灵气相合来增强威力。虽说此法与《灵木诀》中的与草木沟通转换之法异曲同工,但是温天保也修炼没多久,也只能看出门道,而无法摸出其中的奥妙。 那青年见郭远孝要动手,他也不示弱,一拍腰间储物袋,直接光芒一闪,一把通体绿色,带有波浪纹理的飞剑直逼而来。温天保并未带出自己的飞剑,不过看此飞剑的灵光材质与温天保飞剑相差无几,都是低阶法器罢了,其实如果术法高明,也还是能抵挡的。果不其然,郭远孝的‘木剑术’实在厉害,凭借此术法,只听砰地一声,飞剑一震,淡绿色小剑稍微散开了一些绿气,居然将其飞剑抵挡住了! 此时几名外门弟子已经躲在了一边,战战兢兢,温天保两人则在一旁压阵,随时辅助。见青年面色一沉,左手一动,旋即又是一记拳头大小的火焰保当即同样施展出同样的火焰术,‘术法术法,若认为术是术,法是法,那么注定只是小道。’他心中默念,似乎有所领悟。‘我法五行,木可生火!’ 原本稍显黯淡的火焰,忽然焰芒一闪,黄中带青,十分明亮,两团火焰在空中啵啵燃烧,炸出一团绚烂烟花。青年没有想到,烟花之中,居然暗藏着一粒细小浓焰,呈浅青色。竟然是宝玉灵力激发之下,催生出了更强的焰心。 “这是什么火焰!”青年惊呼一声,给自己加持了一轻身术法,身形暴退,焰心在温天保的引动下,紧随而至。他手指一动,飞剑离开与郭远孝的争斗,转而挡在自己身前。 “滋滋滋滋”灼烧的声音传来,飞剑坚实的剑身,居然开始溶解,一滴滴器液从剑身上滴下,不一会儿焚尽,留下满地器液。温天保自己都难以置信,一股兴奋之意涌上心头,他长久以来惯用的火焰术居然得到突破,更上一层楼!虽说也有宝玉功劳,但是不得不说,也有温天保天生聪慧的缘故,他领悟术法很快,要知道,他在凡俗里都曾举一反三,用凡鼎炼出了小灵丹,如今有所领悟,领悟木与火的道理,火焰威力剧增,也不足为奇。 “方师弟的术法居然到达这种程度了!”郭远孝与高明都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原本要想拿下那青年,三人还需消磨一段时间。可短短一瞬间,温天保的‘火焰术’居然突破到此等程度,居然连法器都烧得一干二净。要知道,寻常‘火焰术’虽然温度极高,但也是凡焰,固然能用一些凡俗器物炼制一些下下品的丹药,不过此术消耗非常小,可以连续施展,一旦灼烧到人也是极其厉害。不过如今温天保施展的‘火焰术’,才是真正的可怕,他领悟到了术法之中的精髓,‘木生火’的原理,在宝玉激发之下,威力更大,已近乎小成。 那青年看着温天保,目光已含惊恐,他没想到区区炼气四层的温天保,居然能激发出如此强大的火焰,他也不敢再驭使什么法器,连忙退得远远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在温天保即将乘胜追击之时,三人俱是感应到背后灵力涌动,也不及转身去看,急忙闪躲。与此同时,数道风刃无声无息,疾速旋转飞来,三人反身分别施展出‘木剑术’与‘火焰术’,与风刃接触下,风刃一下子消散开来。 风刃刚消散,又是数道银色锥子,几枚银丸,相继狂轰而来。不过在温天保的‘火焰术’帮助下,这些银锥银丸都是瞬间溶解,之后出现了五名年轻男子,都是清一色炼气四层。“你们百草堂的,居然敢惹我们灵谷堂,欺我灵谷堂的无人?!”面前五人一眼就分辨出三人的着装,都是面露杀气,语气森冷。 “分明是你们灵谷堂欺辱在先,我们不过自保而已。”温天保冷声道。他余光瞟向远处那细眼青年,那青年的手正放在储物袋上,似乎还准备心怀不轨。温天保猛一转头,就见嘴角微动,飞指连弹,连续六团青黄色火焰飞出,其中五团飞向面前五人,一团冲向那边的青年。他如今火焰术有所成就,居然连施法都变得简单,稍微掐指,念动咒诀,便可激发出火焰。这一套连环施展下来,直教温天保一阵畅快,他本是修炼木属性功法,更适合施展木属性的术法,但现在领悟到‘木生火’的道理,等于是木与火融会贯通,再无阻滞。 那四人见温天保只有炼气四层的修为,却一连施展火焰术,只认为温天保是妄自尊大。四人不仅不闪躲,反而硬接,其中两人还施展出水属性的术法,想以水球妄图扑灭火焰。但待到双方术法接触时才发觉,对方的火焰实在炽烈恐怖,先是两团风刃被吞没,接着是两团水球蒸发成气。而火焰却余威不减,扑面而来。还好四人都反应迅速,狼狈地滚了一圈,险而又险地躲过火焰。 火焰撞在地上,发出“啵啵”的灼响声,原本青石铺就的地面居然都烧成了焦炭,其中一人不慎踩了一记,刚接触青石烧化形成的灰黑色粉末,一股烟立即从靴底冒出。可见此焰的温度达到了何等程度! 另一面那团火焰,在温天保的操纵下,迅速扑向那青年,青年急忙连番催动储物袋中的法器,居然又一道法器飞出,形态如鼎,微微一倾覆,从中激射出淡蓝色的水华,一时间火焰都无法穿透。 青年一时大喜,疯狂激发自身灵力,灌注其上。那团水华立即涨大一圈,扩展成了水幕。水幕凝实厚重,火焰初始只蒸发了薄薄一层,但随即其中便冒出一个小洞,洞中悠然飞出一粒火焰,此焰通体淡青色,正是火焰焰心。 见鼎形法器激发出的水华都阻挡不了此焰,青年立即慌张起来,连声大叫:“我错了,我错了,求师弟饶我一命!”温天保并不理会,继续操纵,眼看就要将青年烧着,忽然间,从一侧连续飞出三团凝实的火球,与温天保的火焰焰心撞在一团。 “砰”“砰”“砰” 一连三声爆响,火焰焰心终于消散开来。温天保转头一看,发现院中又多了一人。此人头脸尖削,獐目隆鼻,眉目间满含阴邪之意。温天保见了,顿感吃惊,此人正是酒楼里那位獐目男子,如今已然是炼气五层巅峰,更有一手纯熟的火球术,火球术正是火焰术的升级变种版。但是现在温天保对火焰术也有领悟,几近变化,加上宝玉的加持,完全胜于火球。 獐目男子见到温天保,也是十分吃惊,他万万没想到,当日在酒楼里所见的普通散修,加入了门派不说,更修炼到了炼气四层,并且术法造诣也如此之高! ―――――――――――――――――――――――――――――― 此书方向逐渐明朗,高潮开始! 第二十八章 化解仇怨 “那次在酒楼里我貌似见过你。”獐目男子脸色一沉,缓缓开口道,“没想到今天又碰面了。” “只是打个照面而已,师兄又何必无端干涉呢。”温天保淡淡说道。 “不,我只是救了师弟一次。”獐目男子露出一丝微笑,道:“要知道,杀害同门是大罪,师弟不知道宗门戒律么?” “我当然知道,但要明白,人善被人欺,如果我不下狠手,也许今天死得就是我。”温天保道。 “你的心中有魔性。”獐目男子眯起眼,道,“我怀疑你就是宗门里的魔头。”此言一出,高明、郭远孝二人都上前一步,冷哼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师弟就是魔头?你有什么证据?” 之前那青年,也站起身,狠声道:“我也认为这家伙是邪魔,他才炼气四层,术法怎会有如此威力?”事实上在没有宝玉的加持之下,温天保纵有所悟,也不能够激发出此等火焰,但进步是确信的,火焰术作为他拿手之术,定然不会逊色。 “我不知从何招惹两位,还请两位收回口中这番言辞,否则,到时候我也可以去人事殿控告两位,说你们欺压同门。”温天保毫不示弱。 “欺压谈不上,你有心杀害同门是众人可见的。”獐目男子伸手指了指之前五名年轻弟子,又看向青年,道:“我们这么多人来作证,你就等着人事殿受理此事,然后把你交予执法殿好好惩处一二,好好给你一个教训!” 温天保听罢,不由心中发冷。他之前还是太过冲动,如今被人这般抓住把柄,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但他并不惧怕这番威胁,笑道:“你们尽管控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添油加醋也行,我就算有杀害同门的倾向,那也是你们压迫下无法停手而已。” “你们若要与方师弟作对,就是跟我们百草堂的人作对。”郭远孝、高明齐声道。 “很好。”那青年目露寒光,冷笑道:“此事我不仅会上报给人事殿,更会禀报严师兄的,先关你几日,等到宗门比斗之后…….”獐目男子则在一旁没有多言,他不过是一把柴,时不时来两句,让这场火烧的更旺,事情更严峻罢了。毕竟他是住在隔壁院子,偶然听到打斗声才到来,与这灵谷堂的弟子并无交集。 很快,又听门外有喧闹声,只见之前那几名外门弟子带着两批弟子赶来,原来是他们见情形不妙,即时通报了隔壁院子两堂的人。一批看衣着是灵兽堂的,另一批则是元木堂的。元木堂几名弟子见到獐目男子,立即站队到獐目男子身后。而灵兽堂一批弟子,大多是女性,为首的是一名清秀女子。温天保目光扫过,却见其中一少女,正撇着嘴,眼睛瞪向他,他心中咯噔一下:真是冤家路窄,此女正是上次被他扇了两耳光的言冰。 今日差不多草木殿四堂的中层弟子都聚在一团,但与温天保有所仇怨就三人。其实说实话,真正仇怨也就言冰此女,温天保看向她,都略感尴尬,因为上次的确是自身冲动,先动了手。至于其他两人,则根本是无端生事,特别是那灵谷堂的青年,仗着有几分薄面,一些人手,就为所欲为,简直不是一个修士的行径,连世俗的地痞流氓都不如,也不知怎么修到炼气五层的。而獐目男子,此人有心针对他,挑拨是非,十分阴险诡谲。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灵兽堂的清秀女子当先打破了沉寂,问道。 “莫炎见过张师姐。”獐目男子抱拳回答,一脸讪笑。 “原来是莫师弟。”张姓女子显然对其有些厌恶,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打了个照面,便不再理会,她目光一移,看向站在中间的温天保。 “你就是方师弟吧,我听龙师姐提到过你,上次你还与我们灵兽堂的言冰有些冲突吧。”一听此言,温天保心底一梗,生怕再度生事。要知道,他已经给百草堂惹了不小的麻烦,可不想再得罪人。 “是的,见过张师姐。”温天保拱手道。 “你不必多礼。”张姓女子似乎看出了温天保的心思,道,“我们各堂本来就是同气连枝,你与言冰的矛盾,上次就算是化解了,所以也不要担心什么。” “多谢师姐!”温天保顿感欣喜,原本以为又要结怨,却发现峰回路转,张姓女子居然十分袒护他。“你不用言谢,我也是秉承了龙师姐的意旨。不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张姓女子指了指地上飞剑化成的液体,还有一团团烧焦的痕迹。 温天保还没说话,那灵谷堂的青年顿时大叫冤屈道:“就是他!他蓄意加害于我,他就是宗门里暗藏的邪魔,如果不是那位师兄相救,我只怕就身死道消了!”说着,他还指向那獐目男子,使了几记眼色,不过莫姓獐目男子却没有帮他说话,而是冷眼看着,目光闪动,不知在思考什么。 “如果不是你先肆无忌惮地侮辱我们百草堂,我们会动手?斗法之间,方师弟是出于自保,一时失手也在所难免。”高明在一旁呵斥道。这时,那灵谷堂的五名弟子也站不住了,连声喝骂,顿时整个场面吵作一团。 “停!”张姓女子喝止道,她有炼气六层的修为,在这里可谓修为最高,加上灵兽堂善用灵兽的手段,虽为巾帼,却也颇有威严,不一会儿,吵闹声就息止了。 “你们几个还是修士吗?”张姓女子睨向那五名弟子,冷冷说道,“此事既然没有伤亡,大可算作一场误会。如此锱铢必较,这还是同门之间?我们丹鼎派何时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发生几年前那件事情?” “不,师姐……”青年还想争辩什么,却是被打断。张姓女子继续道:“最近宗门为什么广纳门徒,就是为了吸纳更多的新血,洗涤一下宗门不正之风!本是同宗人,相煎何太急?你们难道不知道最近我们丹鼎派已经成为各派众矢之的么?你们不仅不去为宗门效一份力,反而搞起内斗来。搞垮了门派又有什么好处?” “此次宗门比斗之后,宗内就会进行一场改革,各堂之间都要合并,汇聚一殿,而不是分散在各堂内。或许你们中一些人会认为自己所在堂,能获得更多利益,但恰恰是错了,此次变革,是为了使宗门更加凝聚,资源分配更均匀。” 听到张姓女子一番言语,四周众人都是沉默起来。温天保哈哈一笑,拍手称快道:“师姐说得很有道理,小子受教了。” “我不过是为宗门着想,龙师姐也是,我也希望各堂也应该以宗门为重,而不是互相斗争计较。”张姓女子目中流露出坚定之色,旋即看向温天保道:“方师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向那位师弟道个歉,此事就此揭过吧。” “好。”温天保也不推托,他之前确实动了杀心,险些酿成大祸,如今认个错也未尝不可,于是他朝那青年拱手敬道:“小子方才太过冲动,有所得罪,师兄还请见谅,望能化解之间的恩怨。” “你呢。”张姓女子抬眼看向青年,青年不敢直视女子目光,他神色闪烁不定,挣扎了片刻,终于才咬牙道:“方才我也有所过失,不过我李磊有一言奉劝方师弟,做人切莫做得太绝,人情大过天,如果一味地横冲直闯,不知道低头,你迟早会知道苦痛的。” “李师兄你是什么话,我不是已经低头认错了?”温天保面色一沉,他知道那李姓青年依旧不甘。 “我不过是说一说,方师弟莫要见怪。”李姓青年撇过头,冷冷说道。 “好了,你们既然都互相道歉,那此事就暂且算了,不要再发生什么不快之事,我们草木殿四堂都在一块,当是齐心合力。遇到丹火殿、器殿的弟子,也不要有什么冲突之类,我们都是同门,不是仇敌。”张姓女子劝告道,显然知道就这几句话,是不可能直接化解仇怨的,但至少是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众人也不再争吵,互相都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离去。温天保自然也跟言冰道了歉,作为同门之间,当是和睦为重。当灵兽堂与灵谷堂弟子回到隔壁院子,温天保三人也重新面对李姓青年六人。 “李师兄不会还想与我们争斗吧。”温天保如今修为虽是炼气四层,但实力颇为强劲,他隐约成为三人中的领头人。 “当然不会。师弟实力高强,我自然不会再触霉头,我也希望师弟不要伺机而动。”李姓青年显然颇为忌惮温天保。 “我当然不会,只要李师兄不作怪,一切都相安无事。”温天保言语也毫不避讳。说完,他就与郭远孝、高明二人在院里寻了三间空屋住下。 第二十九章 秘闻 次日清晨,温天保独自一人出了院子,他也不担心什么,如今他术法有所成就,配合宝玉之威,炼气五层巅峰的修士都奈何不得他。 此时外门弟子选拔大会还未开始,正值无事,他便准备去转两圈,见一见大半月前一同加入,却被选入外门的三名修士。虽然与这三人也未曾深交,但总归看一看也好。在询问过一名外门弟子之后,便立即得知周盈和何子车都在外门执事手下工作,担任的是管理宗门通道的职务。 事实修仙界与凡俗贯通相连,只是修仙门派占据了灵脉,又借用大阵法屏障,方才使得门派灵气浓郁,而世俗间则灵气十分稀缺。而阵法节点就是出入山门的位置,这周盈与何子车也正好就守在山门通道处。 说来温天保初来这大半个月,还只学习了一部基础功法,根本没有学习到其余炼丹、炼器、阵法技艺,即使会熬制一些药汤,但也很是基础。他看着这巨大的屏障,心中一动,又想起初来山门时,几个弟子借用阵旗施放出大朵凝云,供数人站立遨游的场景。“看来要找师傅去询问一下其它功法的事项了。”也是,他才入门大半个月,按道理来说,光参悟一本功法都已经十分复杂,须得一两个月的工夫。很少有人如温天保一般,短短时间,就将功法基本悟透。可见温天保天性聪明。 温天保在外门弟子指引下,走下丘陵,往一出开辟的大道走了半个时辰,便看到眼前一团巨大的屏障,一片片五色光影呈波浪形浮动,屏障一脚下就是一道巨大的山门,似乎与阵法相连,上面也呈现出奇异的五色灵光。山门之下,便站着几名弟子,身穿外门弟子服装,互相有说有笑的。 见到温天保缓缓走来,其中一人扭过头,其面目俊逸,翩翩儒雅,如同世俗里的一介书生,正是何子车。 “啊,原来是方兄弟,不,现在应该叫方师兄了。”何子车一脸惊讶。一旁的秀雅女子,也是奇道:“方师兄不是在内门修炼么,怎么有空来到外门,难道是要出山门?” “不用客气,就叫我方兄弟吧,我是来选拔外门弟子的。”温天保道,“你们怎么没有参加?” “我们这些初来的外门弟子是不能参加选拔的,至少需要等到下一届之后。”何子车摇头道,“我们如今现在只能在这里守山门,不过一个月也有一枚灵石的奖励,说来方兄弟在内门,想必资源丰厚吧,我如今都看不透方兄弟,想必方兄弟已经突破到炼气四层了吧。” “唉。”温天保叹息道:“说来话长,我所在的百草堂最近是倍受打压,如今还未到一个月,还不知灵石发放情况如何。” “听说内门争斗的确很激烈,看来我们两个在外门,也算是颇为安宁了。”何子车似乎比较疲惫,没有了初来丹鼎派时的意气风发。也是,原想修仙门派应该是世外桃源,实际到了门派中,才知道是步履维艰,内幕重重。 何子车问道:“不知田稹、马年两位怎么样了?”“他们两位在另外两殿,距离较远,倒是不曾看见过。” 温天保与两人寒暄几句,忽然想到一人,问道:“跟你们一同来到外门的那个黄蝶衣呢?怎么没见她人?” 不想刚提及此女,何子车就眉头一皱,道:“已经去逝了。”温天保闻言,脸色微变,道:“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其实是与她的仇恨有关。”何子车慨叹道:“曾经她所在的修仙家族,就是被那名内门弟子害得灭亡,还将她强bao。为了报仇,此女前来加入丹鼎派。上次她先在道心洞深受刺激,后来又没有选入内门,难有出头之地,郁郁寡欢之下,在数日前就已经病逝。” “好好的一名修士,就这般病逝了。”周盈说着哽咽起来,随即泪流满面。 “唉,都说人间多尘埃,其实修仙界才是真正的残酷。”温天保闭目了一会儿,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玉盒,此盒里装的是几枚有助修行的药草,“何子车,周盈,我看你们平时修炼也缺乏资源,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几枚药草,助你们修行。” “这怎么行?”何子车与周盈相继推辞道,“你也是要修炼的啊。” “我药草很多,你们大可放心。”温天保道。几人推了好一会儿,终于何子车与周盈满带感激地收下了。温天保刚要离去,却听何子车恭敬道:“结识方兄弟实在是大幸,我自觉没有什么报答的,就跟方兄弟说些个隐秘。” “噢?”温天保一听是‘隐秘’,顿时来了兴趣。 “方兄弟想必听过几年前‘乱魔窟’事件吧。”何子车道。 “此事知晓一些,但是不多,据说就是那件事后,我们百草堂便人丁稀少,从此一蹶不振了。”温天保听到‘乱魔窟’三个字,顿感一阵神秘与心悸。最近又宗门传闻宗门内潜伏有‘邪魔’的事情,他隐约觉得这两者有些联系。 “我守山门,经常得到来往修士的讯息,甚至有时候比你们内门弟子讯息还通达一些,外门执事中一些老弟子也给我讲述过。几年前所谓‘乱魔窟’历练,说是被魔修伏击造成伤亡那是假的,其实另有隐情!”何子车的话语有些急促。 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自仙徒大会选拔完弟子之后,外门执事统计过,我们外门新接收的凡人武者中的弟子至少少了二三十名,据说这些人都是被内门一位师叔接走了,但不知是谁。我听外门一个长者说过,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一般都是少一两个人。这次广纳门徒,收取弟子较多,固然更明显一些。” “你的意思是,我们宗门内早就潜伏有‘邪魔’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宗门内一名师叔?”温天保闻言十分吃惊。他并不认为何子车是在天方夜谭,何子车虽然是外门弟子,但是并不代表了解甚少,平日里总要与来往的修士打交道,自然认知比一些内门弟子还丰厚一些。 何子车微微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们加入丹鼎派是错的,一些外门弟子已经选择前往世俗里坐镇,不愿再待在门派之中。前两天就遇到好几名受伤弟子,听说是在外出完成宗门任务时遭遇了伏击。现在门派内忧外患,虽然很多事情被压制宗门高层下来,但迟早会暴露出这些问题。”何子车有些怜爱地看了眼周盈,道:“只要宗门一有变化,我就立即跟周盈远走高飞,在世俗里安家落户,从此再不踏入修仙界。” “唉。”温天保看着何子车与周盈一对,不知为何想起了方馨儿此女,虽说两人并没有什么肌肤之亲,但却情投意合,只是温天保不甘家族仇恨,坚持要修炼有成,报得仇怨,于是这些儿女私情也就渐渐埋葬。 ‘待我修炼有成,达到龙师姐一般的高度,或许我会前去探望,但是要成就筑基,还得何年何月?’温天保心中叹息。 近日以来,自强行突破炼气四层以来,他觉得瓶颈越来越大,修炼速度也越发缓慢,他计算过,就算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就靠服食中阶药草熬制的汤药要到筑基,只怕都要数十年的工夫不止,除非他会炼制一些中阶丹药,再辅佐药汤,多方助力之下,才有可能及早突破。他如今都只培育出低阶药草,中阶药草还任重道远。眼下宗门明暗之间,又有各类事情出现,这只会让他的修炼一途,更加困顿严峻。 “方兄弟,我看你也及早作好准备,就在这几年里,恐怕就有变动,到时再应对就来不及了。”何子车告诫道。 “多谢何兄的指点了,我会多注意的。” 第三十章 外门评比(上) 告别何周两人,温天保只觉心中的担子更沉重许多。 近日以来,外门弟子选拔如火如荼进行中。温天保三人与那李姓男子一干人并没有再发生冲突,不过二者虽同住一院,却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与另外两堂弟子倒是有所往来,甚至还跟丹火殿、器殿两殿弟子有些交流。毕竟都是一宗之内,也不是人人都阴险狡诈。 他自到百草堂以来,基本都打理药草为提升修为去了,对于许多常识十分匮乏。几日交谈中,温天保也收获甚多,获得了许多修仙界的知识心得。同时,他才发现丹火殿与器殿的弟子才是身家丰厚,几乎人人都有储物袋,一些弟子甚至还穿着法器长袍,虽是低阶,但也不同反响,隐约有一丝光泽流转其间。不过论起修为,三殿弟子中,最高的不过是器殿一位炼气六层巅峰的弟子,这弟子显然是因为无法突破境界,前来散心,期望得以松动瓶颈的。 “咚咚咚咚咚~~~~~”一连串地鼓声响起,如同雷鸣,在山间回荡不绝。一个个外门弟子,正在广场旁,架鼓助威。这些击鼓的外门弟子显然都是武者,半裸上身,肌肉虬结,卯足力气敲打大鼓,个个挥汗如雨。 整个广场四周人山人海,旌旗飞扬,环绕的石阶上坐满了外门弟子,起码有数百人,这些弟子各个面色红润,心情澎湃,隆隆的击鼓声激起了每个外门弟子的热血。 此刻,临近平台处,则设有一条条长桌,桌上拜访有许多灵谷、灵茶、灵酒,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外门弟子提供的,质量并不高,但口感倒是不错。桌前每张毛皮大椅上,都坐着身穿灰袍的弟子,他们的袍上绣着不同图案,标志着不同殿堂。 丹火殿弟子、器殿弟子、草木殿弟子,三殿的弟子都齐聚一块,总共加起来也有四十余人。温天保自然也在其中,他稍稍环顾下四周,便见一些年轻貌美的外门弟子,朝他抛出媚眼来。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地位天差地别,这些外门女弟子只怕终生无缘内门,自然各个都想着抓住机遇,攀龙附凤。当然,温天保对此自然是一扫而过。他差不多将整个环形石阶上坐着的外门弟子都扫视了一遍,其间还见到些许熟面孔。 他忽然心中一跳,想起入宗前那黑袍男子投来的阴冷森寒的眼神,只觉心中发冷。特别是最近宗门内的种种传闻,更让他有些不安。‘此人究竟是谁,既然是武者,那肯定是进入了外门,但现在为何没有感应到这个人。’他站起身,又扫视了一圈,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只好作罢。 “方师弟,你在看什么?”一旁的郭远孝见温天保多次起身,左顾右盼,不由好奇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数一下外门弟子数量。”温天保已经重新坐下,微笑道。 “这次参与观看的外门弟子并不多,也就五百多名,毕竟也不是每个外门弟子都能参与观看这选拔大会的,一些弟子还有许多外门事项。”高明在一旁解答道,这些时日,多亏他经验丰富,此次大会一些外门事项都有他参与。 “原来是这样。”温天保心中微定。 鼓声一连响了一刻钟工夫,终于了停了下来。这时,一男一女两名修士走上中间的平台,不过炼气三层修为,看其衣着,再观其模样也十分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显然是外门执事中的精锐。在外门中,炼气三层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修为了。 两名修士手中都有一枚螺形号角,男姓修士将号角放在嘴边,只见号角上灵光一闪,声音立时扩大数倍:“又到了十年一度的外门弟子选拔大会,此次选拔大会如往届一样,炼气一层以上即可参与,点到即止,莫论生死………” “这号角有意思。”温天保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手中的号角道。 “此号角甚至连低阶法器都算不上,不过是一种特殊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能数倍扩大音量罢了。”高明学识十分广博,解答道,“凡是炼气五层以上都能炼制出低阶法器,这些炼气三层的弟子炼制出的不过是伪法器罢了。” “看来高师兄在炼器一道也颇有研究,我初来不久,到时也请高师兄指教一二。”温天保道。 “没问题。师弟你应该多去去功德殿,里面有个藏书阁,第一层多讲解有许多基础知识,每次只需要花费一枚灵石即可。”高明道,“我们许多弟子都是每月一领到灵石,就去其中参悟一番,相信师弟你的聪慧,在术法、甚至阵法上应该都能有所领悟的。” “多谢师兄指点了。”温天保话音刚落,便听后面石阶上许多弟子高声鼓掌起来,他一眼看去,原来是已经有人上台。此时台上似乎被启动了阵法,由一层薄薄的透明罩圈笼,防止因比斗逸散出术法,伤害到观众。 比斗很少出现武者,即使有,也是先天中阶以上的修为,相当于炼气三层左右。修炼到这种程度的武者,已经不愿意再转修修仙功法,自然都希望以武入道。更多的则是修士,各类功法、小术层出不穷,十分熟练,斗法上也诡谲莫测,刁钻刻薄。一些内门弟子在斗法技艺上,只怕都会自叹不如。内门弟子的优势便是法器修为。 外门弟子比斗制度与内门不同,参与比斗者,不论成败,只要获得台下的评定即可。当然也有外门弟子想要凭借贿赂换取评定。不过多是向丹火殿、器殿一些修为强横的师兄贿赂,似乎都不愿意接触草木殿。原因温天保自然也是知道,他来到草木殿也有大半个月,见过许多压榨,特别是其中灵谷堂的弟子,人数虽多,但大多形容奴隶,简直不像是宗门弟子。倒是另外两殿无论资源修为,举手投足,都颇有宗门弟子风范。 “砰砰砰砰”台上一名先天武者正在闪躲一名修士的术法,温天保立即在桌上的名单上划了个圈。 “方师弟,你不能这样评价,往往比斗完给对方打分,更客观一些。”一旁的高明道。“这名武者肯定会胜,他的身法极其厉害,那名修士虽然有炼气二层修为,也有一些小术法,但根本不能持久,败亡是迟早的事。”温天保胸有成竹,他与武者打过交道,特别是那修行古武的宫姓男子,对武者的身法修为都有所了解,不一会儿已经看出了门道。 果不其然,那名修士一连催发术法,又躲避武者的拳脚,精神、体力都迅速消耗。不足半刻钟,此修士便自行认败。 “看来方师弟在斗法上颇有造诣,观察力这般强。”高明也是讶然于温天保的观察力,他本想这位师弟入门不久,虽有些奇遇成就,术法天资也颇高,但毕竟年少,资历不够,评价难免不客观。可事实却是点评甚好,一语见地。 “过奖了,我们还是继续,以免错过了精彩。” 比斗一直从清晨到了正午,到了午后的饭食时间,这才暂时停息。三殿修士四十余人自然都齐聚一块,坐在外门弟子开设的一处酒楼里。这并非世俗里的酒楼,每样吃食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灵气,不过味道就不如世俗了。毕竟下厨者都是修士,而非世俗大厨。 “各位师兄弟。”那莫姓獐目男子很擅长声色犬马之道,上来就四处敬酒,许多弟子见其十分客气,也都有结交之意,一来二去,此人倒是在其中混得风生水起。高明也善于人际,与几位师兄弟侃侃而谈起来,温天保与郭远孝则在一旁旁听,偶尔插话一两句。 众人举杯喧闹之际,忽然那器殿炼气六层巅峰的师兄开口道:“诸位,你们知道我六层巅峰的修为,为什么来这里,而没有闭关修炼么?”他方才喝得有些多,面色红润,眼带迷蒙,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师兄来此自然有师兄的道理,想必师兄是为了舒缓心境,此番回去定能突破境界。”獐目男子当先恭维道。另外一些弟子闻言,也纷纷紧随,只差把那名师兄的脸上都赞出花来。 “不,我来此是为了完成宗门任务,找出一些潜伏在外门弟子里的奸细,甚至是魔修。”那名师兄一脸神秘地说道,“你们,你们都是内门弟子,而且都是宗门可信之人我才说的。还告诉你们,最近为了扫清宗门里潜伏的危险,功德殿的赏赐都加倍了,如果你们好好干,说不定就有机会。” “啊,有这等事。”一些不知情的弟子顿时一脸狂喜,恨不得马上就抓出一些奸细,领取赏赐。另外一些弟子则一脸沉重,不知在思考什么。 温天保自然也是脸色凝重,如今宗门提高赏赐,分明是已无力控制局势,想要用利益收买人心。而且宗门既然派遣一名炼气六层巅峰的弟子来抓出外门奸细,肯定潜伏在外门的人不一般。 原本热闹场面气氛,就在这师兄一席话后,逐渐陷入了沉重。众人的话题也从恭维,上升到宗门事项,许多人都一脸忧心之色,以至于这场宴席提前散会。 第三十一章 外门评比(下) 一连三天,众人看斗法都已然疲惫,那名器殿师兄却神采奕奕。在其目光下,每个斗法的外门弟子似乎都无所遁形。 这些外门弟子中,纵然有优秀之人,都是寻常的修士对决,偶尔也有实力极强,先天巅峰的武者出现,但都并不精彩。不过诸多外门弟子倒是看得很过瘾,一个个群情激昂,一派喧闹。 这时上来两人,一个身穿普通长袍,微瞑双目,淡然自若,看起来不过炼气三层修为,实力在外门中当然不错。另一位是一名中年武者,浑身充斥着极强的力量。 当宣布比斗开始之时,那名普通修士略一掐指,几道冰蓝色的小箭就已形成,还未等那武者动手,此箭疾速飞出。 “瞬间释放出几道冰箭,看他释放的冰箭也十分纯粹,此人莫非也是冰灵根的修士?”丹火殿有一位弟子惊异道。 观看的外门弟子都为武者捏了把汗,提紧了心弦。那武者却是一脸不屑之色,脚步骤然一动,也不见踏什么玄妙步法,直接以速度闪过了冰箭。 “这武者也十分厉害。”一些正在评点的内门弟子也来了兴趣。 台上那名修士见几枚冰箭奈何不得此武者,又挥指连动,一排排连贯冰箭飞出。这一手,让许多内门弟子都顿感吃惊。要知道,灵力是有限的,不是每个修士都如温天保一般,有宝玉相助,灵力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人仅仅炼气三层,发出这么多冰箭,明显是超境界发挥,简直比起炼气五层的修士都不遑让。 “砰”地一声衣衫撕裂,露出了壮实的肌肉,他身形一动,居然隐现幻影,可见速度有多快。他出拳不同于寻常武者,一股强烈的罡风随拳劲挤压而来,平台上四面的旌旗都猎猎狂舞。 “此人已经触摸到了武者中的化境!要知道化境可是等同于筑基的存在,武者一旦迈出这一步,瞬间就能脱胎换骨,实力倍增。此人居然在外门!他是怎么修炼的?”高明以及其他一些弟子都站起身来,他们没有想到小小的外门,居然出现这样一名强大的武者。如此实力,几乎等同于炼气五六层不止。 温天保也是目光一闪,这武者实力太过强横,比起内门里一些中层弟子都强一些,只觉得那股罡风都弥散出平台,刮在了脸上。他有接近炼气五层精神修为,都只看得到几道重叠的幻影。 那名炼气三层的弟子见此,眸光一闪,脸色瞬变,显然没想到出现这样一位怪胎,但他随后脸色又迅速恢复平静。 对方速度如此之快,几乎是在顷刻下就要接近,他居然也不躲闪,也不见他咒诀念动,双手蓦然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也不见寒气泄露,似乎人畜无害。随即他也一拳击出,与那武者的拳头撞在一起,“啪”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那层凝冰随即散落一地。当众人以为那炼气三层弟子要败的时候,却发现那名武者拳头一颤,身形滞顿,经脉都开始突兀,额上也渗出汗珠来,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冰心诀!”台下器殿那名炼气六层巅峰的师兄目光一凝。“冰心诀?那不是失传许久的功法,传自数百年前称霸整个卫国的极冰宗?据说修炼此功需要六品灵台以上的冰灵根,才能迸发出极寒之力,施展冰属性术法更是毫不费力,威力倍增!此功最著名的还属‘极冰手’,若是筑基期的施展此术,只怕会凭空凝聚冰掌,方圆十余丈无一幸免。”另一名弟子也是惊讶道。 “正是。”器殿师兄眸光一闪,道:“没想到,外门弟子中卧虎藏龙,如果不是我从藏书阁一些典籍里看到过此功法的介绍,只怕此人就要蒙混过关了。”听闻两人谈话,周围各殿修士都是凑过脸来,草木殿中最强,炼气六层的张姓女子见此,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这人该不会是奸细吧,那么十年前就潜伏在我们丹鼎派了?”丹火殿一名弟子紧张道。 “别说十年,为了扳倒我们丹鼎派,掠夺我们丹鼎派的资源,就算有潜伏数十年的也不会见怪。”器殿师兄忿然道,“前几日几名内门高层弟子都被抓捕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师兄可否容我现在就去会一会这家伙,将其拿下。”器殿一名年轻弟子自荐道。 “这位师弟,不要冲动,还是等到比试完了之后,我们再行商榷,以免打草惊蛇。”张姓女子在一旁道。 “确实应该先等等,这位师妹,待会比试完后,可否与我一道,将那两人都拿下。”器殿那位师兄道。 “全凭师兄安排。” “好,我倒要看看,这外门弟子中,有多少人有问题?或者还能发现一些新晋的问题弟子,一网打尽!”器殿师兄似乎已经运筹帷幄。 就在这时,那武者居然并不认输,身躯一抖,从毛孔间升起一股股蒸腾的热气,“他的武道修为居然已经能抗衡这极冰了!”有人惊呼道。此言刚落,只见那武者使劲向前一踏,力道巨大,脚下平台瞬间凹陷,连场上的阵法光罩都晃动起来。平台上那名修士显然也没有想到局面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已经不能挽回。 “他居然要突破了,不行,必须阻止他,他若是奸细,一旦突破化境就等同于筑基,我们都得出事!”器殿一名弟子急忙喊道。 场面已经快控制不住,许多外门弟子都惊叫起来。温天保等内门弟子都直接站起身来,随时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这时,便见那名炼气六层巅峰的师兄,一拍腰间储物袋,一道黑色飞剑飘然而出,此剑剑身上刻有一些奇异的纹理,其中幽暗光芒一闪,这道飞剑就直接穿过屏障,稳稳地刺入了那武者丹田。“你!”武者缓缓转过头,狠狠看向那位师兄,目中布满了血丝,一脸狰狞,怒喝道:“你竟然杀害同门弟子,不得好死!”与此同时,一股汹涌地气流从其丹田气海处爆发初来,武者修气海,修士修紫府。如今这武者的气海中喷薄出的已然不算是‘内力’,而是真气! “轰”地一声,只见武者身躯在逸散的真气流中爆炸,漫天血雨间,整个平台也塌陷了大半。在场的外门弟子先是震惊,接着是恐惧,惊呼声不断,场面变得一片骚乱。“朴师兄,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死他?”张姓女子盯着器殿师兄的脸庞,想要看出点什么,那朴姓师兄却是一脸镇静,反驳道:“若他是奸细,突破到化境,就相当于筑基修士,甚至某种方面来说比普通筑基修士更为可怖,到时候只怕我们都得命丧于此。师妹,与其冒险,不如消除风险!” 眼下局面已经不能控制,尽管一些内门弟子都连声安慰,压制混乱,但阶上的外门弟子却仍旧纷纷逃离。之前台上那名外门修士早已经趁乱逃离。 温天保反应极快,紧随十余名修士的脚步,立即前去追拿那名外门弟子。虽然温天保加持了‘疾行术’,又有宝玉增进术法威力,但无奈速度还是比起那些修士来说慢了一截。 一来是他本身才炼气四层,那些修士各个都是炼气五层修为,即使再怎么样,灵力也比温天保浑厚一些,虽然温天保灵力质量很高,但也无法弥补其中的差距。二来术法上,他的‘疾行术’毕竟还是太过逊色。 眼前景物飞逝,温天保也气喘唏嘘,一路追随十余名修士到一处偏僻的山坳中,再一观察,却不见众人的身影了。 ―――――――――――――――――――――――――――――― 已经达到十万字大关,各位书友可以放心观看了! 第三十二章 危机四伏 这一章刚刚改了,可能是我昨天写得太急促,改得自然一点了。 ―――――――――――――――――――――――――――――― 山坳所在处,四壁刀削斧凿,犹如一道弧形天坑。山坳中密林葱郁,草木茂盛,几乎连阳光都无法渗透而入,偶有薄雾笼罩,更是遮蔽视线,一片朦胧。 温天保见众人已消失在树林中,他目光一闪,脚步轻轻一掂,微猫着腰,也随即潜入。刚走入一片草丛之中,便见眼前浓雾扑面,温天保也不犹豫,迈步其中。一连走了十几步,却感觉眼前迷雾仍旧不散,一片白茫茫。 “此处是怎么回事?”温天保伸手想要触摸,摸索了许久,却感觉四周一片空白,什么也摸不着。眼看雾气愈发地浓郁,连下半身都被浓雾缠绕,变得模糊起来。“这,难道是幻阵?”温天保心中一凛,他掐指念咒,指尖立即生出一团火焰,心念一动,火焰就飞扑而出,四周的浓雾也随着火焰的飞出散开了一些,但随火焰飞远,浓雾也又重新遮挡起来。随后,他一连施放了几道火焰,都被浓雾吞没。 温天保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浓雾,当浓雾掩盖到他腰间时,他心念一闪,想起学会的‘土遁术’,他一掐诀,顿时整个人就陷入脚下泥土之中。在泥土之内,果然再没有浓雾迷眼,整个人似乎都清醒了许多,他从泥土中游走了一段距离,微微一探指,感觉到上方没有浓雾逸散,这才钻出头来。一钻出头,果然是豁然开朗。 他四下张望一番,却惊觉居然离之前所在之地并不远。前方不远处,更有几株烧成灰烬的植被,正是他方才释放出火焰术造成的。 “果然是幻阵。”温天保也不多想,重新潜入一片草丛中,如此行走了大约数十丈,忽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温天保循着气味走了几步,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年轻弟子,看衣着是丹火殿弟子,他身旁一只法器断剑已经失去光泽,身上也被搜刮一空。“居然不是冰属性术法击杀的?是由一不知名法器一击毙命。”温天保一眼就看到他眉心上细微的小洞,这小洞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显然是刚刚击杀不久。他心底一沉,隐约觉得事态变得严峻。 刚一起身,只听前方一片林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温天保不由一惊,连忙闪身突进,拨开眼前的灌木一看,正见到一名器殿的弟子,面目狰狞,操纵着数道针形法器,插入面前两名丹火殿弟子的头颅,另一名器殿弟子倒是及时施展出一道盾牌,挡住了一枚银针。 “师兄你!”那名器殿弟子瞪大了眼,神色惊恐。那名师兄见一击未果,脸色一沉,踱了几步,插入那两名丹火殿弟子头颅的银针飞了出来,一股脑浆喷发而出。“师兄,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宗门叛徒!”那名弟子忙不迭退后,连掐诀的双手都颤动起来,身前一道法器盾牌徐徐旋转,随时准备抵挡对方的袭击。 温天保听得也是吃惊,没想到这群内门弟子中,也有叛逆。如此一来,整个宗门已然是摇摇欲坠,病入膏肓了。 “宗门叛徒又如何?你觉得你现在还逃得掉吗?”师兄冷笑道。 “逃不逃得掉不是你说了算,你等着,待我禀报朴师兄,定将你们这些宗门叛徒一网打尽!”那名弟子说完又一拍储物袋,十余道银色弹丸连贯飞出,随即他指诀一引,法器盾牌也撞向面前的师兄。而自己则加持了轻身术法,几个箭步,朝林中奔去。“朴师兄也是我们越国‘万器门’的人,你就算回去也定是死路一条!”那师兄冷笑一声,见银丸法器相继撞来,他储物袋中也飞出一轮法盘,此法盘如同一道盾牌,但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齿轮。 法盘先是一竖,挡住银丸法器,接着横起,像是一道旋转的齿轮,齿轮间灵光闪动,兹啦一声,居然将那道盾牌撕裂开来,旋即直扑那名逃窜的弟子,不一会儿,就听到那名弟子的惨叫声。 “中阶法器!”温天保心中一跳,他如今除了一柄低阶飞剑放在院子里外,什么都没有,这等强大的中阶法器,实在让人眼热。 他刚微微一动,那名师兄居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一转,直视温天保所在的草丛。他有炼气五层巅峰的修为,哪怕温天保精神修为相当于炼气五层,但也不如这师兄。 “糟糕!”温天保也再不躲藏,立即跳了出来,微一掐动法诀,宝玉也激发灵力,挥手便是数道明黄色火焰,那名师兄见草丛里跳出一人,还在顷刻间就激发出数道火焰,感受着火焰中蕴含的炙热,不由一惊。 他连忙一手引回法盘,一手拍向储物袋,又一道精芒乍现,那是一柄幽黑色的飞剑,与那朴师兄的飞剑无异,只是上面的纹理少了些,不如那朴师兄。不过此飞剑,也远超普通的低阶法器。其速度飞快,在那名师兄的操纵下,灵动自如,刹那间翻转了一圈,以一种灵巧的手法,将数道火焰弹射开来。 砰砰砰砰砰~~一连数声爆响,四面的树木草丛燃烧起来,顷刻夷为一片净土。 与此同时,那名师兄的法盘也携着猎猎风声,刺耳的旋转声,如同催命之音,往温天保后脑袭击而来。温天保早有防备,他脚下泥土一松,整个人就坠入泥土之中。“土遁!”那名师兄也是没有想到温天保这般难缠,法盘一击落空,就旋绕在他周围,随时待发。他环顾一圈,忽然感应到什么,储物袋中再次喷出一道菱形尖锥,此锥疾转,倒头就落。 与此同时,其幽黑色的飞剑也插入土中。不过此番接连驾驭法器,这位炼气五层巅峰的师兄,精神上也颇为吃不消,他额上隐有汗珠,操纵上也有些吃力了。 下方的温天保只见一道尖锥钻入土中,直逼头颅,他立即掐诀,手指一道火焰燃起,与尖锥相触,顿时这道尖锥就毁作了灰烬。随后,那道幽黑色飞剑也接踵而至,这柄飞剑十分锋锐,即使在土中,它也灵敏异常。 温天保一面往一旁游走,一面施展火焰术焚烧,但不想此飞剑材质非常,温天保宝玉加持威力下的火焰术都无法将飞剑烧融。只能看到幽黑色的剑身上更添锃亮之色。似乎愈灼烧愈光彩。 温天保想要继续下潜,但不想下潜到一定程度,就感觉地底出现了坚硬的岩石,温天保即使有宝玉加持,都无法钻透。如此一来只得横向脱逃。“呼呼呼”飞剑疾速飞来,上面纹理闪动,在土里像是闪烁的荧光,温天保不敢回头去看,拼命地拨开身前泥土,往前方游去。 上方的师兄显然不会放过他,他在地下移动,师兄也在上方移动,同时感应着飞剑,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两相僵持之下,一连奔逃了许久,温天保终于未曾感应到身后的飞剑。似乎是那位师兄放弃了。但他却不敢钻出头,在土里待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冒出头来,双目四下一扫,没有看到那位师兄的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可刚刚从土里跳出,他便感觉到头顶有灵力波动,他宝玉一振,下意识地施展出火焰术,直指上方。他一抬头,上方大网就笼罩而下,不过随即火焰也扑向此网,顿时滋滋的灼烧声响起,顷刻间焚作灰烬。火焰中一丁青色焰心,速度不减,继续飘飞上去。 “呼呼”此树顿时燃烧起来,其中枝桠上一道身影保目光一凝,此人是丹火殿的一名弟子,不过炼气五层左右,却不是器殿那名炼气五层巅峰的师兄。 “这位师兄,你这是何意?”温天保指着地上的灰烬,皱眉道。 “我方才见师弟从土里钻出,还以为是别派弟子。”这名弟子呵呵一笑道。 “我们都在一起聚过餐,早已熟悉,怎么会认错?你分明是想杀人越货。”温天保冷笑道。 “师弟这样说就不对了,有时候失手在所难免。”这名弟子背负双手,来回走动。温天保盯着他一举一动,知道不妙,当先就是掐诀念咒,先发制人。 “噗”一团火焰呼呼飞来,那名弟子不由吃惊,他没想到对方施法速度居然比他快了一截,而且火焰居然如此精粹炙热!他手忙脚乱加持了某种轻身术法,身形暴闪。 温天保一面操纵火焰追踪,一面另一只手聚集出一只淡绿色小剑,此剑一出,速度比火焰快了许多,腾转挪移,十分迅捷,直扑向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面色一冷,一拍腰间储物袋,先是十几道银丸飞出,连贯撞向淡绿小剑,接连撞击下,此淡绿小剑居然被四分五裂,化成了淡绿之气。这种银丸温天保已经见过多次,这东西不过是炼器渣滓制作而成的,胜在数量,倒也颇有几分威力。 接着,他一面游走,一边激发出一道火红色飞剑,不过此飞剑只是低阶法器,方才与那火焰一接触,就似乎经不住灼烧,变得通红,随即化作一滴滴红色液体滴落。 见此情形,那名弟子更是面色一沉。他迅速退后十余步,飞快吞下一枚火红丹药。这时,他再指诀连动,嘴里念念有词,整个皮肤都变得有些通红。“呼”那弟子手中忽然火光乍现,回旋扭转,只听他闷喝一声,立即喷薄出一道柱子大小的火蛇,颇具威势,顿时将温天保的火焰吞没。 温天保经有宝玉催发的火焰,连低阶法器都能溶解,但居然被此人以同样的火焰术法破解! 不过看这名弟子浑身通红,脸上也有扭曲之色,显然是受到了一些痛苦。还未等温天保反应,那名弟子已经引动火蛇,火蛇一转,狰狞可怖,迅速扑来。 第三十三章 极冰手 此火蛇极其凶猛,携着无匹威势,还只相隔数丈,就有一股热浪席卷。 温天保正欲故技重施,土遁而逃,不想从远处激射出一道白光,顺势攀附,束缚住他的身躯。温天保只感觉浑身一麻,灵力运转迟钝起来。 眼看火蛇就要焚烧而来,灼热的气浪喷薄,连头发都开始卷曲。“遁!”温天保拼命感应宝玉,激发灵力。宝玉之中开始传来一丝丝精纯灵力,源源不断汇入温天保的手脚之中,“擦”地一声,就像是锦缎破裂的声音,温天保只觉躯体一松,再无累赘。 “遁!”温天保掐指之间,人就沉入土中,火蛇恰巧烧过他的头发,温天保只觉头皮都有些火辣,连发丝都变得焦灼,但好歹没有损伤。 火蛇从半空游走而过,飞到一半,便消散殆尽。紧接着,便听到那名修士的惨叫之声。温天保略一探头,只见一道幽黑色飞剑从其腹中穿梭而过,一名年轻修士从草丛里缓缓走来,目光冷冽,直视温天保道:“任你逃到哪里,都始终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此人正是器殿那名炼气五层巅峰的师兄,温天保一时心悸,他毫不迟疑,遁入土壤之中,接着飞快地逃离。“唰”那道飞剑紧随其后,温天保一个不慎,背部吃痛,被划开了一条伤痕。还好只是略一触碰,伤势并不严重。温天保继续激发灵力,宝玉也随之加持威力,速度再次加快,一会儿工夫又甩了那名师兄老远。 那名师兄仍旧不甘心,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炼气四层弟子,居然把他玩得团团转,三番两次逃脱他的手掌心,他似乎催动了什么秘术,飞剑上纹理一闪,速度顿时加倍,温天保只感觉背后有一股透骨阴风,时时刻刻夺命一般。温天保面如土色,虽说他有宝玉源源不断供应灵力,逃脱轻而易举,但是如此下去,他精神上也吃不消。 “呼呼”就在这分神之际,那道飞剑又紧逼而来。温天保心中一凛,双手用力一划,眼前土壤被拨开许多,一个折转间,又避过一次险境。 来来回回,数次遇险,温天保身上已经大大小小布满了伤痕。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伤,但温天保却越来越感觉不对,身体仿佛正在流逝什么,精神也愈发萎靡,“糟糕,难道此剑能带动流逝鲜血!”温天保连忙凝聚心神,不想灵力却越运转越迟钝,明显是因为体质逐渐虚弱的缘故。而上方追来的那名师兄却是没有任何滞顿,显然此人也另有手段接续灵力。 “你逃不了了!”就在此时,身后风声大作,飞剑疾速刺来。温天保连忙向上一窜,冲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双手指诀连动,宝玉一振,一连贯的火焰飞出,锁住对面那名师兄的退路。那名弟子操纵飞剑微微一抖,将数道火焰抖飞开来,与此同时,他一拍储物袋,法盘再次飞出,速度极快,像是一道破空的利箭,飞旋而来。 “遁!”温天保再次遁入土中,眼看自身灵力运转愈发缓慢,温天保一咬牙,喷出一口精血,双指法诀一掐,速度更增长几分。成排的泥土倒开,温天保就像如同水里的游鱼,迅速前进,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上方追踪的那名师兄显然也是吃惊,“你身上究竟有什么法宝,居然能支撑你这么久?!”随即他似乎感应到下方灵力逐渐微弱,又冷笑起来:“中了我黑冥剑,伤势便难以愈合,不及时救治,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会鲜血流尽而亡,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温天保闻言也不坐以待毙,胸中反而燃起一股热血,全力催发灵力,丹田紫府里灵力疯狂运转,连宝玉都供应不上来了。 一连冲刺了数百丈,温天保忽然感应到上方爆发出极强的灵力波动,还以为是那师兄又施展出什么秘术,顿时下沉稍许。“砰砰砰~~”轰天巨响不断,身前松软的泥土都瞬间凝固,温天保只觉一股微弱地寒气由土中渗透而来,浑身都开始发颤。不过在这股寒气渗入的瞬间,温天保却感到精神一振,背后的刺痛都减弱了几分。 温天保心中无悲无喜,他端坐在泥土之中,运转灵力,布施在身上的伤口上。他修行的是木属性功法,灵力自然是木灵力居多,而木灵力又颇有几分治疗效用。加上有这股冰寒之力侵入体内,原本澎湃的血液也逐渐缓慢下来。这就间接压制他伤势的发作,延缓了治疗时间。他也并没有再管上面发生的一切,他只感觉到上方泥土不停震荡,甚至于彻底凝结成冰。他自在泥土之中,运转功法,岿然不动。 他有宝玉在身,自然能不断供应灵力,使得他一面压制寒气,一面修补伤势。 灵力滋润,以及寒气侵入之下,流血渐止,伤势居然得到了缓解,一些小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他的身躯逐渐变得莹润起来,甚至比起以往更加结实! 就在此时,上方泥土忽然砰然炸开,一线天光照在温天保的脸上。温天保也来不及继续治疗伤势,他伤口已经结痂,也不再会失血,灵力自然能顺畅流转。他身形一动,拨开泥土,往一旁迅速离去。 “居然逃掉了!”此刻,上方正有八人在互相争斗,地面上也躺着好几具尸体。这八人中分成四方之势。其中一人正站在温天保之前所在的坑前,身前法盘旋转不止,正是之前那名师兄。见没有击杀到温天保,他也并未泄气。随即不再关注温天保,而是把目光转移到对面一个普通年轻修士身上。 这个普通年轻修士,浑身上下寒气勃发,相隔数丈,众人已觉得有股透入心扉的极寒,此人便是之前逃窜的奸细,不,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更多!“冰心诀果然不凡!”其中一名修士显然是丹火殿的,有炼气五层巅峰修为,与那师兄一般,他与另两名炼气五层的弟子靠在一团。另一边则是两名草木殿弟子与一名器殿弟子的组合,这三人都已浑身挂彩,神色又紧张又惊惧,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则是之前那名器殿叛徒师兄,此人自恃甚高,法器众多,而且其中还有中阶法器,一般炼气六层的弟子只怕都不及他。 不过眼下众人方才争斗了一番,形成了四方之势,谁都不敢先发制人。正前方那名浑身寒气,看起来不过炼气三层的年轻人最为冷静,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我看你们丹鼎派已经面临崩溃了,诸位弟子各怀鬼胎,怎么跟我们斗?不如就此化解恩怨,加入我们极冰宗。” “什么!极冰宗居然还存在?!”一名弟子惊呼道。 “当然,我卫国离北寒域最近,只可惜现在北寒域被那‘幽冥派’占据,于是只能暗自分散在国境各处。如今你们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那名普通年轻修士笑道。他微微一耸,把双手缩在袖中。 “不好!”就在这年轻修士将双手收在袖中的瞬间,那名炼气五层巅峰的师兄似乎感应到什么,立即身形暴退,另有一些修为不错的弟子也是急忙退后。另外几名弟子只是临阵运转法器。但那名年轻修士身躯上迸发出“乒乓”之声,寒气暴涨,衣袍上都凝结出一层寒霜。他的修为也迅速增长,一直到了炼气六层! 接着,他双袖排开,“突突突”一连无数穿刺之声传来,其中激射出数十道冰锥,此冰锥速度比普通低阶飞剑还快了一截,威力也让人震惊! 此刻,温天保已经遁逃到数十丈之外,远远观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七名弟子中有三人法器破裂,被穿透身躯,倒在血泊之中。另有四人逃得倒快,但是其中二人也肩头中锥,眼看灵力都运转不畅起来。 那名普通修士此刻已经完全不普通,他举手投足就是几道冰箭飞出,根本没有施法障碍,“啊!”其中遁逃的一人惨叫一声,他刚驾驭起法器,便中了一箭,从半空中直直坠落。另一人虽然从地上潜伏而走,身形闪得也快,但随即便见那普通弟子速度更快,像是溜冰一般,几个箭步就扣住了此人的脖梗。也没听到此人发出呼喊声,便见一只栩栩如生的雕塑在刹那形成。 逃得最快的除了遁在土中的温天保之外,便是那两名炼气五层巅峰师兄。 这两名师兄都已经驾驭起法器,破空而去。但见那名普通修士也即刻不追踪,他双手一动,凝聚出两团冰球,法指一引。 那两名师兄分别以法器阻挡,器殿那名叛逆显然强横许多,他操纵中阶法器,那轮法盘溜溜一转,就将冰球切成两半,但随即法盘却迟钝起来。另一名修士则一连以两道低阶法器阻挡,终于才将冰球彻底击溃。 眼看那两名师兄就要逃离此地,那名普通修士却面色一寒,整个人都形如冰雕,施展出更恐怖的术法,“极冰手!” 只见两道充满寒气的大手掌冲向两名师兄。这个大手掌显然只有半人大小,根本比不得传说中筑基期的十余丈大掌。而且看那名普通修士的模样,显然是越阶释放,引起了寒气反噬,整个人被冰覆盖,都快分不清面目。 此刻连那器殿的叛逆师兄,引动法盘都无能为力,之前他以法盘阻挡冰球本来就被寒气侵蚀,有所迟钝,如今直接被那大手击飞,随即他身下换作一普通飞剑驾驭,以那柄黝黑法剑对抗,却也无能为力。这柄法剑显然是抗火能力强,而抗冰能力十分薄弱,直接就寸寸断裂。随即其一连祭出低阶法器,最终大手消散了一些,有部分仍旧印在他的身上。 另一名师兄虽然灵力几乎与其相当,但根本没有强横法器抵抗,直接半空被冻成了冰人。 “哇啊!”惨叫发出,半空中跌落二人,狠狠摔进了密林之中。 第三十四章 生死冰封 二人刚刚跌落在地,不久,一个人头从土中冒出,探头一阵张望。方才摔下的二人中其中一人已经摔得四分五裂,而那名叛徒师兄还只是受了重创,苦命挣扎,他刚一起身,就见身前多出一名少年。 “你!”那名叛徒师兄脸色一寒,正准备一拍储物袋,温天保身形一动,也没有施展术法,直接一拳就击在其胸口,原本那名师兄胸口遭受重创,再经一击,顿时气息一滞,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温天保也不迟疑,顺势又是一掌拍落,这名师兄连哼声都来不及,顿时头颅被拍碎。一时间地上只留下一轮法盘,以及两枚储物袋。温天保立即将储物袋拾起,稍微一感应,便将所有东西收起。 只有筑基期修士才有灵识,才能种下烙印,哪怕修士死亡后都需要重新祭炼。而炼气修士的遗物,则是拿之即用。 温天保也来不及多看,就直接潜入土中,继续逃逸。 “嗯?”方才将二人击落,之前施展‘极冰手’的那名修士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他双手掐诀,寒气随着法指变动收敛起来,深深十几个呼吸,身躯上的凝冰最终逐渐散去,他目光一扫,随即定格在一个方向。 “没想到,还有一名修士。” 那名修士当然不会放过他,只见他掏出一枚淡红色丹药,甫一吞服,双手掐诀,一股热气从身上蒸腾而出,苍白的脸颊上顿时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他似乎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目露精光,身形呼地一动,就带着一带寒气迅速冲向一个方向。 温天保还以为躲过一劫,逃遁了数百丈,便依靠在一处山脚下的泥土中,翻看起储物袋来。“居然有如此多的灵石!”两个储物袋中加起来居然有上百枚灵石,虽然都是下品灵石,但要知道百草堂普通弟子月入也才数枚灵石,这一下获得上百枚,简直可以抵几年的供给了。温天保一时心中大喜。他一一查看,除了那中阶法器外,又从其中发现两道低阶法器,另有数十枚银丸银锥,以及几个药瓶。 不料还未得小憩,背后那名修士居然已经追击而来,此人速度比起那名炼气五层巅峰的弟子还迅捷许多。 温天保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修士已经发现了他,并且追踪如此之快。 感应到汹涌而来的极寒之力,温天保索性不再逃逸,从土中跃出,他如今有两修士遗留的法器等物事,等于是有了几分底气。他也不敢驾驭法器逃逸,毕竟他经验不足,只怕在空中也会如那两名师兄一般被击落。 他激发宝玉,上手先连发数道火焰,对方显然经验丰富,见温天保忽然冒出,反应也极快,他十指一张,也激发出数道冰箭。明黄色的火焰与冰箭交织在一起,冰箭砰地发出碎裂之声。随即,明黄色的火焰中青色焰心飘飞而出。 “这火焰…..”那名修士本以为温天保只是个炼气四层的普通小子,但不想斗法经验丰富不说,施展的一手火焰术也如此炉火纯青,威力非凡! 几豆青色焰心飞来,那修士只是面色稍凝,嘴角微动,摊掌之间有寒气迸发,冰寒之气旋转成团,轻盈一推,便有一团团冰球撞击而去。冰球与焰心交击,凝冰融化,火光四溢,居然是不相上下。 “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那么几分本事,此火居然能与我修炼的极寒之力相比。”那修士微感错愕。他完全想不到此火有如此威力,其实与温天保拥有宝玉有所关联,若是温天保没有宝玉,根本不能与其对抗。 但这只是开始,还未待那名修士喘息,随即便见一道碧蓝色低阶飞剑冲来,那名修士双手一动,寒气变化,凝聚成一道冰蓝色法剑,与此飞剑撞击。温天保手段自然不在于此,紧随其后,更有一道淡金色小剑游走,见缝插针,暗地袭来。 “才收刮了法器,居然就运用得如此娴熟,看来更要将你击杀了!”那修士面色一沉,他原本资质不凡,得以修成‘冰心诀’,虽然暂时隐藏于这丹鼎派外门,但实际实力绝不逊色于一些内门弟子。但如今眼前一名炼气四层的少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不仅术法造诣颇高,以‘火焰术’都能抵抗他的极冰之术,运用法器也十分熟练,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纵之资!这等天才,是必须要被扼杀的! “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那名修士面无表情道。只见他猛然一声冷喝,嘴里不断念动某种神秘的咒诀,浑身再次爆发出极寒之力,面目也凝聚出冰霜,逸散出的寒气连冻得周围草木直颤,温天保只觉有股莫名地心悸感,体内灵力都略微有些迟钝。 呼呼的寒风围绕他的四周,就像是一层厚实的暴风雪,“这一招术法又是什么?”温天保在远处双手连动,操纵着两柄法器突入其中,却是像陷入了泥淖一般,无比迟缓。 “呔!”那名修士双目中忽然寒光一闪,这股涌动的寒风猛然震荡,两柄法器都被掀飞开来,化成了一寸寸的银丝消散坠落。 旋即这股寒风在修士操纵下,席地卷来。温天保一掐指,就遁入土中。不料此修士早就算计好似的,这股寒风恰巧通过细密的土壤间隙,穿入其中。 “嗞嗞嗞嗞嗞”一股极寒之力,渗透泥土,一道肉眼可见的冰寒汹涌而来,所到之处,泥土不断冻结。 温天保刚落入土中,便觉得浑身一阵颤栗,一大股寒气侵入体内。他连忙祭出那道法盘,此法盘之前受到了‘极冰手’的抓摄,虽无损坏,但上面沾染的极寒,根本难以驱除。温天保一面以法盘在身前抵挡寒气侵蚀,一面迅速后退。 转眼之间,那道法盘上就凝结了一层极厚的寒霜,一些逸散的寒气都钻入温天保的体内,他的躯体逐渐变得麻木,血液流通缓慢起来。“这寒气居然如此厉害!”尽管温天保接连催动宝玉,以灵力护体,同时身前的法盘也迅速旋转,想要将寒气尽数挡开。但只移动了数十丈,他便觉得四肢失去了知觉。这股寒气源源不断,着实可怕,再如此下去,只怕他就要冻毙在这泥土之中。 眼看灵力也渐渐不能顺畅,温天保心中一动,连忙催动宝玉,念叨咒诀,“呼”一道微弱火苗从指尖燃烧,显然是灵力供应不足导致。但此焰也颇具温度,温天保向后一指,火焰就将泥土上的寒冰融化,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就在温天保感觉到寒气减弱,身体恢复知觉之时。 “砰”地一声巨响,上方的泥土被掀开,那名修士的身影出现了坑洞之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寒霜,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俯视中目光充满寒意,“真是难缠啊!不过,你喜欢在地下逃窜,我现在就将你永远地埋葬在地下!” 说完,他口里念念有词,双手再次凝聚出一团寒霜,他轻盈一推,寒霜就往温天保身上呼啸而来。 “不!”温天保急忙驾驭那道已经覆满冰霜的法盘抵挡,但见吹来的寒霜如同滔天大雪,连法盘都不能阻挡,不一会儿就布满全身,几乎成了冰人。此刻温天保还保有几分神智,但是他的身躯丝毫不能动弹,甚至连自身灵力都不能运转。 不过他勉强还能与宝玉有所感应,在感应之下,肌肤中在宝玉一丝丝灵力的滋润下,居然勉强保持了生机,不至于完全被冻裂。这股寒气也似乎并没有之前的寒气那般冰冷刺骨,显然是那名修士灵力也面临透支。不过即便如此,他也难有幸免的可能。 就在这时,那名修士似乎感觉到什么,蓦然抬头张望,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随即他一低头,看向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温天保,目光一凝,发出一道冰锥,冰锥尖锐迅速,像是一道利箭一般刺入温天保的胸口。做了这番举动,他才完全放下心来,连忙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第三十五章 脱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谷里一处土坑中,一块厚实寒冷的冰块咔地一声出现裂痕,露出一张略显稚嫩,却颇为刚毅的脸孔。忽然,其目光骤闪,浑身中一股灵光闪烁,周围原本出现裂痕的冰块顿时完全碎裂。其中的少年浑身晶莹白皙,热气蒸腾,一层薄薄的灵光在身躯间闪动。 “终于出来了。”少年双臂一振,一手拿着法盘,一手提着两枚储物袋,从土坑中蹦了出来,摸了摸胸口,略微揭开衣襟,一块普通宝玉呈现眼前,大小适中,翠绿的玉身光洁剔透,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奇特之处。此玉正是温天保一直佩戴,且功效非凡的玉佩。 “幸好有宝玉,不然只怕早已因那极寒而殒命。”温天保仍然心有余悸。此玉在最后关头,为他挡下一记冰锥。否则的话,凭他的修为,他那薄弱的身躯,根本不可能抵挡冰锥。而现在他更因祸得福,身躯比起过去来说更加强大,灵力也隐隐有所增长。他轻轻捻起肩膀上最后一块寒冰,虽然此冰一直透发出寒气,但入手并没有多么寒冷。 “看来,我的身躯抗寒能力有所增强,这笔债,我迟早会讨回来的。”温天保目光炯炯,看向远方。 此刻已经是夜幕,满天的星辰闪烁,一轮明月从星间挂起。温天保看了一阵,低下头,检阅了一番储物袋。这两个储物袋空间大小都相近,不过几丈方圆,不过装的东西都也不是很多,温天保索性将其中一个储物袋的重要物品,都分入另一个储物袋,随即将剩余的一些银丸杂物都放入了那没有用处的储物袋。 做完这些事之后,温天保便将法盘拿起,仔细查看,他仔细地翻看了一下法盘,法盘上还凝结有一些寒冰,温天保一掐诀,施展出火焰术,顿时将寒冰融化。 将法盘上的寒冰溶解殆尽,法盘这才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在月光下,整个盘都反射出明亮的光泽。温天保再将法盘翻过来,查看法盘内环,发现法盘中有一些纹理,这纹理跟器殿师兄用的幽黑色飞剑类似,但形态大不相同。他自然知道这纹理是什么,此纹理就是炼器师炼出的器纹。凡是修士,要掌握炼器的技巧,都需要先学会刻画器纹。 没有器纹的法器,用料再好,也就是低阶法器,甚至低阶法器都算不上。一个法器一旦有了器纹,就表明了此法器合格了,达到了中阶法器的水准。 许多普通低阶飞剑,都没有器纹,只是材料颇有几分灵性,这才让人能够使人驾驭,但威力上颇为不足,如果以温天保放在院中的飞剑,与那名器殿师兄被毁坏的那名幽黑色飞剑相碰,只怕温天保的那柄飞剑要瞬间被撞得四分五裂! “炼丹、炼器、甚至阵法一道,我都需要任重道远。”温天保想着就觉得一阵头大,他初来不过大半个月,虽然修为术法有所突破,但毕竟只是开始而已。要想有长足的进步,需要在更多方向发展。他并不是那名修士口中的天才,他虽说在术法参悟上颇有天赋,但是真正在修为成长上其实是缓慢的,若没有小药园,没有宝玉,他也走不到这一步。 “我需要有真正自己的东西,才能有所成长。”温天保已然有所领悟,这么些时日来,他太轻信于自身这点微薄的技艺,若是他有自身的更多保命手段,攻击手段,与那名修士的战斗便就不会如此狼狈,以至于险些丧命。 一番思考之后,温天保便将法盘放入那比较重要的储物袋中,然后将那储物袋藏入衣服里,另一枚储物袋则放在腰间。做完这一切后,温天保这才大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树林前那幻阵似乎已经被解除,温天保直接就走出了山坳。几个折转后,就来到了外门广场处。 广场附近还张着一些灯火,只有零星的外门弟子在广场附近走动。 温天保走上前,随便拦下一名弟子,问道:“师弟请留步,请问现在离外门比试过去了多久了?” 那名弟子走着忽然见身前多了一人,都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个少年面孔,又看到温天保身穿的是内门制服,这才松了口气,道:“师兄你有所不知,离外门比试已经过去两日了。当日外门比试发现了奸细,当时真是闹得天翻地覆……..”这个外门弟子添油加醋地说着,好像此事非常严重似的。 那名弟子说的绘声绘色,温天保也不打断,继续听下去。 “据说死了许多内门弟子,都是被一个什么‘极冰宗’奸细所杀,后来数名师兄弟也在追杀他,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而且在此之后,我们外门中又发生了好几次动乱,许多人都被抓起来了,现在搞得人心惶惶。”那名外门弟子神色紧张道,他一边说一边还东张西望,温天保有些好奇,正待继续询问,不想从一侧角落里走出一名身穿内门制服的弟子。 那名弟子上来就喝问道:“你是谁?怎么穿着内门服装?不是所有活下来的内门弟子都被接了回去么?” 这一连串发问,就如同审讯一般,温天保心中一阵恼火,但还是忍了下来,解释道:“我当日前去追踪,与众位师兄都遭受了外门奸细的暗算,我当时就昏迷过去,醒来后就回到了这里。”他这番说辞真中带假,真假难辨。那名弟子听完,却是声音更加严厉:“既然昏迷过去,为什么我们前来救援的师兄没有发现你?!” 温天保当时在冰中,只勉强保有几分的神智,全力运转宝玉与功力,想方设法驱除体内的寒气以及身上厚重的冰块,其中究竟有没有师兄发现过他,都尚未得知。 他定了定神,冷静道:“当时我几乎被掩埋在土里,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没有被师兄们发现。” “原来是这样。”那名弟子对温天保的话半信半疑,围着温天保踱了几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突然他目光盯准了温天保腰间的储物袋,厉声道:“说,此储物袋从何而来的!” “什么?”温天保自认心思细腻,做事小心谨慎,储物袋他早就上下看过,根本是普通至极的储物袋,没有丝毫异常。 “你还不承认?”那名弟子紧紧盯着温天保的脸,想要看出些什么,“你一名炼气四层的弟子都佩戴了储物袋,这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打开储物袋让我检阅一下。” “这……”温天保话语一梗,他没想到这名弟子心思居然如此细腻,甚至有些天马行空,连同他的修为与储物袋都联系起来了。不过随即他心中电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师兄你有所不知,我出自一个还算不错的修仙世家,自然有一些丰厚的储蓄。” 说着温天保轻轻解开储物袋,就当那名弟子的面,从中掏出两枚灵石,微笑道:“师兄我看你也在这附近转悠久了,比较幸苦,这两枚灵石权当效劳。”他已经与弟子间冲突几次,逐渐知道其中的关节,已然不是初出茅庐时,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愣头青。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如果没有办法脱身,一旦被带到内门的人事殿或者执法殿,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自然是要表现得客气一点。 见到温天保递过来的灵石,那人顿时眼睛一亮,随后又收拢起贪婪的神色,严肃道:“我看你出手阔绰,也不像个奸细。不过你要也要明白,不要站错队伍,被人蛊惑,跟那些奸细为伍,否则就算你出身再好,也抵挡不住我们丹鼎派的怒火。知道了吗?” “谨遵师兄所言。”温天保郑重保证道,“我既然身为丹鼎派弟子,我自然是全力为丹鼎派效力,决不会做出对不起丹鼎派的事!” 那名弟子也不听温天保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接过灵石之后,就堆满了笑容,连忙挥手示意温天保离开,还生怕别的弟子发现似的。 温天保恨不得早点离开,他开始还假装慢慢走离,当走离了外门弟子所在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他便驾驭起法盘,迅速朝一座山峰的方向驶去。 第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耳畔“呼呼”风声游过,眼前景物迅速放大,远处一柱低矮山峰逐渐呈现,幸好有灵光护体,不然如此速度,面对吹来的罡风,温天保只怕会一个不稳,从法盘上栽落。 眼看临近山峰,温天保却并不直接飞到顶端,指引着法盘溜溜一转,往山下一处草丛里停下,待将法盘收入储物袋中,温天保这才完全放松,大步朝此峰走去。 他并没有走正门,因为眼下是多事之秋,正门定然有弟子把手。况且之前他才驾驭法盘降落,肯定有弟子看到。为了避开一些麻烦,他自然是要朝另外的石阶处偷偷摸摸上到山顶。走过一片片灵田,又来到那处狭窄的石阶。 就在他走上石阶的瞬间,周围不知从何窜出两名弟子,显然已经潜伏多时,看其身上的标志,是灵谷堂的。温天保对灵谷堂弟子印象十分不好,从初始来到丹鼎派之时,便见到这些灵谷堂弟子目中无人,作威作福,还欺压同门。 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居然碰上了灵谷堂的弟子。温天保心知不妙,但还是转过身来,带着标志性的微笑,问道:“两位有什么事?”这两位都是炼气四层弟子,按修为与他是同辈,自然是以同辈论称。 其中一名中年弟子上前一步,与那名年轻弟子呈掎角之势,一下子封住了温天保的退路,逼问道:“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外面游荡?是有什么企图!”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威逼说我有企图?”温天保本想小事化了,但这二人居然上来就不给情面。 “我看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奸细。”年轻弟子看了温天保几眼,道:“最近几日已经有几位奸细被抓了出来,都是如你这般,夜间出没。说!你是什么人?” “两位。”温天保皱了皱眉,辩解道:“我就是百草堂的弟子,你们想一想,百草堂人这么少,我如果是奸细,要混入百草堂岂不是一下就被查出来了?” “也是。”中年弟子略一思索,又仔细看了温天保模样,见是个少年,道:“看你十分年轻,莫非是新晋弟子,姓什名何?” “我当然是新晋弟子,我叫方晋元,你大可去查证。”看到温天保如此凛然自若,这两名弟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人僵持了一会儿,中年弟子终于还是同意放行。 当温天保上了陡峭石阶,一路隐没在夜色后。那中年弟子立即朝那年轻弟子吩咐道:“这件事记录下来,到时上报给堂内的严师兄。” 温天保根本不知道此事已经被记录下来,而且已经被上报,他还以为再次躲过了一次麻烦。待到他人回到小院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心底发寒。 此刻他在小院角落修的篱墙,以及一些隔离措施已经被剥离,一大片药园裸露在外,上面的药草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连根摘取,还有一些则散落在土地四周,近乎枯竭,灵性已经消散。 “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温天保又急又怒,他才离去不久,没想到幸苦打理的药园已经被尽数捣毁。焦急过后,他心中更生出一丝惶恐:“我的药园既然被人发现,现在宗门又处在危及关头,严防叛徒奸细。若是一经通报出去,只怕此事就难以善了了。” 他认为这件事定然就是有预谋的行为,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与他有矛盾的二人,叫做莫炎的獐目男子,以及那名灵谷堂的青年修士。 “不论是谁办的,只要上报了,我就立即处于危险的境地了。”温天保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也不去捡拾药草,反而静静思索起对策来。 “我如果真死了,此事还好解释。但眼下我活蹦乱跳地出现,只怕会引来许多猜测,甚至会被关押审讯,到时候宝玉的事也会抖落。唯今之计,就是逃离丹鼎派,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他的药园没有被发现,就算他没死,宗门调查起来也不会严苛。关键是假如药园之事被发现,上报之后,宗门定然会怀疑。要知道才加入门派不过大半个月,就种植了这么一片药园,还有一些低阶药草都已经生长成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系列事情贯穿下来,足以将他逼上绝境! 不过眼下宗门守备森严,如果他想要逃离,这点微薄的修为,是决计不可能的。 思及于此,温天保逐渐冷静下来,他反复思索,重新整理思维。终于想到其中的关键点――之前那两名弟子发现他人之后,却没有立即抓捕他,这就间接证明了他并不是被通缉之人。“或许这只是意外?或许没有上报?” 温天保身上担子稍微松懈几分,先决心按兵不动。 一番收拾过后,温天保把药园彻底铲平,只留下一些药草籽,装在一小瓶中,放入了那贴身怀揣的储物袋中。随后他来到房间,房间也是一团糟糕,几乎每个角落都有被翻开的痕迹。温天保脸色一沉,但他还是保有一线希望。他翻看了一下角落里的柜台,见到那柄低阶飞剑还在,心中稍安,将飞剑放入储物袋中。 整理了一会儿,他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也是,他不是筑基修士,两天没有吃东西自然难受。随手在一旁弄了一些宗门发放的剩余的灵米,简单处理蒸熟,吃完之后,就盘膝坐在床头。 他中了寒气,表面上没有什么大碍,但事实上他的经脉,以及他的腹脏也蓄积了暗伤,身上更还有一道道伤疤,如今他需要恢复到最佳状态,以应对意外。 温天保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个小瓶,一一揭开,分别嗅了一嗅,接着又分别从中捻起一枚,舔尝一二,感觉其中效用。 其中火红色丹药他稍微尝过一丝之后,都只觉丹田紫府里蕴生出一股灼烧感,另一枚黄色丹药,则是让他感觉精神振奋。最后两瓶中,一个是增进修为的,最后一个绿色丹丸才是治愈伤势的丹药。 温天保将那绿色药丸彻底放入口中,入口即溶,其中蕴生出一股清凉,布满全身上下。随即他感觉到身上每处伤痂开始红润,发痒,伤疤四周皮肤也开始发热。同时,他的经脉、腹脏也逐渐得到滋润,一些隐患也得到根除。 “好丹。”温天保只觉沐浴在温泉之中,浑身上下充满了药物的清灵之气,不一会儿,他身上的伤痂也开始脱落,其中是一块块新肉。 这番滋养之下,他可谓完全地恢复了最佳状态。再运转功法,以木灵力在身上游走了数圈,这才渐渐收功。温天保睁开眼,窗外一线晨光照入,温天保望向窗外,天空还正处于半夜半晨的交接处。 “已经是清晨了。”温天保也不迟疑,趁着早晨,立即起身赶往百草堂。 虽是清晨五更,百草堂里已经站着三位弟子,其中两人正是林瑶跟简川。温天保深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林瑶、简川二人正还以为是其他弟子赶来,也没有多注意,却不想听到的是温天保的声音:“林师姐,简师兄,你们好。” “是方师弟!”林瑶顿时惊喜道。 “方师弟居然还活着!”简川也是一脸惊讶。 如今倒是温天保最为轻松自在,他原以为药园的事被有心人通报,不想却是虚惊一场,不过他心底仍然有些疑问,不知是谁居然将其药园翻了个底朝天,但总归决计不是那莫姓男子两位。 “师弟失踪这两天哪去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简川说着,忽然一眼看到温天保腰上绑着的储物袋,讶然道,“方师弟这次居然收获不小,得到了一个储物袋?” “师弟你该不会…….”林瑶看着温天保,欲言又止道。 “唉,此事一言难尽,我们进屋去说。”温天保摇了摇头道。随即三人进屋说话,温天保当即道出部分实情,说到自身在树林中遭到同门师兄劫杀,不断逃逸。还因意外获得了一名死去师兄的储物袋,勉强自保,最终却被众师兄大战波及,昏死在土中。他省略了自己与那名炼气六层修士的大战,毕竟这太过惊世骇俗。要知道一名普通炼气四层修士,就算灵力再如何浑厚,也不可能在逃遁那么久之后,还能与一名炼气六层修士恶战。这件事说出来反而会引起猜测。 “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弟没事就好。”简川打量了温天保一番,道:“我看师弟此次前去外门又成长了许多,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以后成就不在师兄我之下啊。” “确实,我也觉得师弟成熟了许多,想必也是磨练后的结果。”林瑶看着温天保道,关切道:“不过师弟你虽然意外有所收获,但也不能松懈,知道吗?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法门可以教授,基础功法都已经教授完毕,接下来一些进阶的东西,师弟需要自行去功德殿‘藏书阁’观看品读,第一层,一次一枚灵石,听师弟说获得了一些灵石,正好用在这上面。” “多谢师姐指点。”温天保道。 只听一旁简川接续道:“此次虽然遭逢了变故,但也招收了一些外门弟子,这批外门弟子正好作为新血,接替一些不必要的工作。” “以后方师弟你有更多的自由时间了,在这个时间里,你可以多去功德殿走走,里面有个‘藏书阁’,一层是普通的由纸张记载的功法。二层就是由玉简所记载,不过你要要观看二层的玉简,需要达到筑基期,拥有灵识才行。” 第三十七章 功德殿 “师弟,还有,你现在尚在宗门失踪的名单中,贸然出行也许有些麻烦。这里有封信笺。如果有弟子拦着你,你就打开给他看,自然就可为你放行。”简川摊开一张纸,用毛笔焦了点墨汁,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随即从一旁的桌案,取下一个印章按上。温天保仔细一看,印章上刻着‘人事’二字。 丹鼎派名义上分为三个殿收纳弟子,传授功法。另外人事殿则是供给弟子择位任事,在其中完成任务,然后再到功德殿领取赏赐。相互制衡,环环相扣,故然丹鼎派才会长盛不衰。但如今却暴露出其中的弊端,一些弟子在其中图谋不轨,欲闹分裂,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宗门的权威! 温天保倒是有心去人事殿任职,但是如今他才炼气四层修为,除了种植药草之道,他会的东西很少,若是真正再次面对上次的状况,他可不保证自己能再逢好运。 简川刚刚给了一张‘通行证’,林瑶也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以及一张薄薄的,闪有灵光的纸张,递给温天保道:“这是辟谷丹,师弟初来不久,想必也知道。原想要等到师弟炼气五层,我们自然会教授这类丹药的炼制方法。但师弟实力高强,听说上次一人之力,以一手火焰之术,大败了一名炼气五层的弟子以及几名炼气四层弟子。可见师弟灵力深厚,术法造诣亦是不凡。如此火焰与灵力,也应该可以炼制一些基础的丹药。所以,这里还有一张丹方,上面有四五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其实每个殿都大致相同,只要炼气五层以后,基本上所学大同小异,最为不同的是在筑基之后的一些培养方向上。温天保如今提前学到的‘丹方’,其实也并不足为奇。不过这些‘丹方’可不比他记忆中的‘小灵丹’之类的,至少都是‘净灵丹’级别以上,与他从基础功法上获悉的熬制‘十色汤’近似,不过汤药药性舒缓,却容易挥发,效用比起丹药来说实在不高,是重在长期的‘固本培元’。 经过一番简川、林瑶二人好一番指点,温天保这才告退。刚离开小院,只见郭远孝与高明等几位师兄走来,身后跟随着二十余名弟子,这些弟子都只有炼气二、三层的修为罢了,虽穿上了内门制服,但神色却依旧拘谨,见到温天保,当先都是齐声喊:“师兄好”。温天保也是点头回应。 “方师弟,你居然…….还活着......”郭远孝见到温天保,先是讶异,接着是激动,说话都有些哽咽,要知道整个百草堂就属林瑶、简川、郭远孝三人与他最熟识,也是最为亲切。一旁的高明则是一如既往地淡淡一笑,温天保以近乎炼气五层的精神修为,居然有些看不透他,显然他的修为又有所增长,在温天保不显露实力的情况下,他俨然是林瑶、简川之下第一人了。高明朝温天保点头道:“原以为方师弟已经不在,没想到方师弟吉人自有天相,这般的生龙活虎。” 温天保笑道:“这件事说来也是曲折,不过还好我福大命大,化险为夷了,诸位师兄弟来得这么早,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当然是有要事,我们来这么早,自然是教导新的外门弟子。”郭远孝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你们一个个都在忙,而我倒是十分清闲了。”温天保耸耸肩,道。“放心,待你过几年,也得像我们这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另一位比较熟识的师兄哈哈一笑道。 与众人攀谈了好一阵,温天保才一脸喜色地从百草堂中走出。原以为会引起宗门的关注,但实际一点事都没有。也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又不出名,也自然不会将事情扩大到宗门的地步。而且虽说近来宗门管理比较严格,但也不至于到了乱抓妄为的地步。想到这里,温天保只觉胸中意气勃发。 “起。”温天保一拍储物袋,掐起法诀,飞剑微微一转,如一条绿带划了一圈,然后稳稳停在身前。温天保站上飞剑,遥遥一指,飞剑立即加速,就往不远处的功德殿所在山峰飞去。 功德殿所在山峰在几峰之间并不出彩,不高不矮,就像一个浑圆的柱子,高耸而立。山腰处层层叠叠修有建筑,甚至一些崖壁上也架设着房屋。温天保驾驭飞剑,直接就飞到了山峰顶端,此峰峰顶没有百草殿的峰顶宽广,一座翘梁高楼拔地,房檐六脚像是龙腾,高高昂起,下方九只漆红圆柱顶住,当中则是一张镶金边的朱漆大匾,上面一笔一划,稳稳当当写着三个字:功德殿。 温天保早年在世俗中看过一些文人典籍,甚至有些文人真迹,字体有娟秀、豪迈、大气、诡谲........但都是聚神于内,行家才赏识得其中的真妙。但这‘功德殿’三字却是神形俱在,这等字体,从神到形,不仅仅是超越了一般世俗行家,其中更有一股淡淡的灵性。“这笔中神韵实在厉害。”温天保相隔老远,就看到那方额匾上隐有精光闪动,甚至愈发仔细凝视,愈觉得目中刺痛。要知道,草木殿灵木制作的灵木大匾只是有些灵性,但这个匾上不仅有灵,有神形,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 温天保甚至都怀疑这匾是个经过特殊炼制的法器。 刚刚从半空落下,就见殿旁两名炼气六层的弟子走上前来,面无表情,以一种盘问的语气道:“最近宗门奸细众多,请出示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温天保只有炼气四层修为,相比起来,自然地位低下。若是换做林瑶、简川二人,这些弟子决计不会如此冷漠,反而得毕恭毕敬。 这二人如此冷淡,甚至有一种轻蔑之意,温天保也不在意,和颜道:“两位师兄,我是百草堂的弟子,这里有书信一封,可以作为凭证。” 说着,温天保递上一张书信,其中一位师兄接过书信,稍加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如此轻松的通过,自然是因为在人事殿有任职的简川师兄。温天保谢过两位弟子,就大步走向了功德殿。 离那殿外额匾越近,温天保越感觉其中的玄妙,走到柱子旁的时候,温天保忽然眼皮一跳,朝柱子一看,柱子上也有一道道字迹,不过比起那额匾来说,更加隐而不显,以温天保的鉴赏水平,甚至看不出其中的神韵,而且其中也没有灵性。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柱子、这额匾,甚至这栋建筑,都充斥着一股神秘诡异的力量。 “看来这功德殿非同一般,难怪是另立于三大殿之外的存在,仅次于执法殿。”温天保心道。 走进殿中,殿内陈设也十分考究,装潢精美不说。阶梯、座位层次分明,一些果盘、桌椅也摆放得十分整齐,檐梁、墙壁上四处装点着明珠,照得满堂生辉。再加上那一缕缕香炉烟丝,正把‘功德’二字中暗含的宝光贵气体现无遗。 殿中虽然有许多来往的弟子,但都保持着清静。一旁的香炉烧得正旺,一名正在烧香的弟子,见到温天保东张西望,似乎是第一次来,立即转过身,询问道:“这位师弟看起来很是面生,难道是新来的弟子?” “我的确是新晋弟子。”温天保看了看周围,道,“初来此殿,也不知道殿中的情况,听说殿里有个藏书阁,希望能在其中有所收获,还请师兄赐教。” 第三十八章 藏书阁 “这个好说,我最喜欢接纳新弟子了。”这位弟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但说话却老气横秋,“‘藏书阁’一层藏书数万,若是新人弟子贸然前往,一时半会儿也翻阅不完,一本本的翻看,甚至还会耽搁许多工夫。这就需要有人指引。” “我作为指引弟子,自然是要收取一些费用的。”这个弟子淡淡说道,他手指一竖,温天保立即心领神会,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灵石,道:“这点费用自然没有问题。” “好,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新人弟子。”这个弟子接过灵石,脸上和善许多,领着温天保走过一条深长的回廊,愈深入愈有一股香气扑鼻,温天保稍微一嗅便知道这是书本墨香之气,这里面的书籍众多,而且又长期有修士翻阅,年深日久,沾染了些灵性,都散发出了一股自然的墨香之气。 再走近几步,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方巨大的藏书室呈现,藏书室的穹顶上有一颗巨大莹润的宝珠,正供给室内光亮,故然整个室内的一片明亮通明。 此时藏书阁里并无弟子,一是因为还未到月底,新晋弟子自然没有灵石来此观看,第二是老弟子早已对此不屑一顾,而且温天保又来得很早,在场自然没有什么人。 “这就是....藏书阁。”温天保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他自诩从小博览群书,家中的书屋也有上千,但比起这丹鼎派的藏书,实在少得可怜。一个个书橱整齐林列,上面摆放的书籍也层次分明。温天保一一扫过,只觉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见到温天保略显呆滞的模样,这个弟子也见怪不怪,道:“不用这么看,我们这里借阅书籍都有特殊的方法,先跟我来办理借阅。” 温天保跟着这名弟子走过宽阔的藏书室,走到尽头,便见一名老者正坐在一张竹木摇椅上,半眯双眼,不停晃动着摇椅,悠游自在,像是一个世俗里的普通老头,浑身上下似乎感受不到半点灵力波动。他的一旁有一条狭长阶梯,显然是通往二楼的。 “见过鹤长老。”这名弟子一拱手,深深一鞠躬,十分恭敬。 “不用多礼了,看这位又是被你坑骗过来的弟子吧。”鹤长老斜瞟了那名弟子一眼,也不责怪,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呃,长老,我这不也是手头有些拮据么.....”那弟子与那鹤长老显然很熟悉,挠挠头,尴尬一笑道。 “得了,我也不说你什么。”长老停下摇椅,看了眼温天保,又对那名弟子道:“我看这位新人弟子穿着也不算好,你就将灵石还给人家,等会只怕他要借阅书籍,却也没有灵石垫付。” “好吧。”那名弟子见长老发话,也只好一脸苦涩地将灵石退给温天保,不过温天保却没有接,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储物袋,道:“这点灵石我也不缺,就当是师兄的一点见面礼,以后还请师兄多关照一二。” 这并非温天保奉承,而是他根本也不缺这一枚灵石,而且他还要常来这功德殿,多认识一人也有所照应,对一些事物更能有所了解。 “既然师弟不缺灵石,那我也就放心笑纳了。”那名弟子一拍温天保肩膀道:“我叫曾才,以后师弟来我们功德殿有什么事,只要有问题,有求必应。” “我叫方晋元,以后也还劳烦曾兄了。”温天保道。 “不劳烦不劳烦,只要师弟多多关照些......”那名弟子正要继续说道,却听鹤长老咳了几声,吹胡子瞪眼,似乎就要发作。惊得那名弟子拔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这番夸张举动,连温天保都是惊讶。 “刚才那位弟子是我十年前收取的一名不成器的弟子,一心就想着灵石,在修炼上也不成气候。”鹤长老摆了摆手,道:“你以后见到他,他若索要灵石,你只管通报我便是。这家伙除了贪财,歪点子多,什么都不会。不过他本性倒是不坏,你不给灵石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好了,不说这些了。”鹤长老转眼一脸郑重道:“第一层凡阅读一本书一枚下品灵石,第二层一本一百枚下品灵石,至于第三层,一千枚下品灵石,我们藏书阁的规矩都一视同仁。不过,我看你也不用去第二层以上,其中都是玉简,需要你有筑基期修为,有了灵识才能阅读。第一层有许多无用的书籍,真正易于修为的书比较少,所以关键要找对方向,不要盲目。” “还有,借阅书籍需要十枚灵石一本,期限一个月,如果遗失了,需要照价赔偿。”长老再次吩咐道。 “多谢长老一番告诫,我想先筛选一番。”温天保也不犹豫,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灵石。其实也就是来这里稍微逛一逛,先熟悉一下环境。 “好,新人弟子都需要先熟悉一下环境。”鹤长老也不嫌一枚灵石少,接过灵石,就招呼温天保上前,让他按住桌上一个凸起的半球。 似乎是看出了温天保的疑惑,便听鹤长老解答道:“这是‘搜灵盘’,我们这里每本书其实都是灵纸制作,稍加炼制一番,与这搜灵盘互相沟通。方便你们这些炼气期弟子查阅。” “你只需要将手放在上面,激发灵力,略微感应,然后心中默念需要的,比如‘法阵’、‘丹方’、‘轶闻’等等。只要你心中所想,它都能将一些信息传递过来,完全不亚于筑基期用灵识扫描玉简。”鹤长老示意温天保将手按上去。温天保照做,刚一放上那凸起的半球,运转灵力,心中念叨‘法阵’二字。他来到藏书阁最想阅读的就是‘法阵’之类的书籍,而‘丹方’从师姐那里已有所获。 若是学会了‘阵法’,他便可以完全掩盖他的‘药园’,防止有心人造成破坏。 刚一激发灵力,那凸起的半球灵光一闪,从中涌出一道电光,通过手臂绵延而上,进入眉心之中。温天保只觉空旷的脑海里似乎多了一些图案,一本本书籍旋转在识海之间,不过都相距甚远,像是一本本漂浮在半空的天书,有上百种之多,这数百种‘阵法’比起满屋的书籍自然少了许多。温天保自然也容易挑选,他先随意感应到其中一本,那本书便自行在脑海中放大,《清风阵法》:‘通过聚集灵气,制造出一道道清风,炼气一层以上即可。’ 接着,温天保又一连感应了好几种阵法书籍,《小火焰阵》、《小水行阵》、《雨露阵》、《净尘阵》等等。当观看到一本《小蜃楼阵》的简介时,温天保忽然有些心动,此阵法正是当日在树林中遭遇到的‘幻阵’,此阵因为是适用于炼气五六层的低级阵法,不是以影响本心的幻阵,而是发自眼睛。 所谓发自眼睛,也就是说,此阵是以一种特殊手段,专门针对人的五感中的眼识感官,对于拥有灵识或者是眼力特殊的人自然无效。 此阵也只是基础的幻阵,如果真正闭着眼睛,走一段距离也可脱离阵法,或者如温天保当日一般用‘土遁术’脱困。当然,此阵威能不强,如果有一定的破坏力,自然也能破开其中的迷障。因此,也无怪于当日温天保纵有宝玉,可克服任何迷幻,却没有发挥作用。 “这个阵法好,可以为我的新药园作一份屏障。”温天保心中一喜,就意念一动,锁定了这个阵法书,想要获取此阵。 就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阵风声,人也从感应中醒来。他顺势一接,正是那本书籍。温天保转头一看,不远处一橱书架上,出现了一个空缺。原来由此‘搜灵盘’感应的书籍,一经选定,便能够随时调取。 “此书不错,我租用了。”温天保轻轻抚过此书,略微一翻阅,就有所领悟。这本书其实记载的不止是当日那一种幻术法阵。故名思义,这蜃楼阵,阵法一分为二,前为‘蜃目阵’,后为‘幻楼阵’。 “十枚灵石。”待温天保看完,鹤长老伸手道。 “好。这里是十枚灵石。”温天保支付了十枚灵石,就将书放入储物袋中,接着,他继续将手放上半球。他现在有上百枚灵石,资金丰厚,自然可以继续租阅。这次,他依旧准备搜取‘阵法’。 第三十九章 天然溶洞 ‘阵法、幻阵’温天保心中默念,一道电光再次射入眉心,这次只有上百本阵法类书籍浮现脑海。温天保一一筛选,随即又挑选了一本《隐气阵》,书很薄,但内容简单精粹。这种阵法是移动型的,既可以隐匿自身修为,亦可藏纳十余丈方圆的区域。不过也只是普通炼气期修士无法发现罢了,若是有特殊手段的炼气期,或者是筑基修士还是能窥见的。这部阵法最出彩的地方,当然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可立即加持阵法,快捷易用。 温天保自然又花费了十枚灵石租用。 随后,他又深入了各种书籍的探索中,连一旁的鹤长老都暗自惊讶。要知道,温天保才仅仅炼气四层修为,一般这个时期都专注修炼,而不是来此处学习参悟其它外道。毕竟修士修为最为重要,一般炼气修士不到炼气六层,很少有人来参悟这些书籍、特别是阵法一道,往往一种阵法就有多种论解,各番变化。 若非聪明智慧,一般炼气修士要想参悟都得费很大精力。当然,筑基修士则另当别论了,因为筑基修士开辟了识海,拥有灵识,等于是脱胎换骨,过目不忘,学习能力大大增强。眼下温天保一连选了两本较为复杂的阵法,鹤长老都在担心他是否是在囫囵吞枣,有心劝阻,却见温天保目光又是一闪,耳旁风声划过,伸手一接,又是一本淡金色线状书,这本书与其它阵法书明显不同,厚重又醒目。 淡金色线状书上,以正楷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聚灵阵’。 “就要这个阵法了。”获得这本‘聚灵阵’,温天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你确信要这本阵法?”鹤长老略一皱眉,显然并不赞同温天保学习此阵。“当然。”温天保拍拍胸脯,递上十枚灵石,十分自信。 “这本阵法太过复杂,往往炼气九层的修士,想要冲击筑基期屏障,又没有丰厚资源,这才会选择学习‘聚灵阵’。”鹤长老顿了顿,见温天保并无放弃之意,反而眼中灼热更浓,继续道:“要知道,聚灵阵首先需要深厚的灵力,再就是其中变化太多,一般炼气修士没有精密的计算与掌控,很容易使‘聚灵阵’爆炸,爆炸飞散的灵气流威力极大,一些炼气八、九层的修士,都难以抵挡,更别说你才炼气四层。” “长老不必担心,我倒是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这部阵法。”温天保淡淡一笑道,这本阵法他方才已经看过,虽然困难,但似乎经过一段时间推演,也还是能够掌握的。至于灵力上的问题,他就更不必担心,他本身灵力浑厚如炼气五层,又有宝玉辅助,源源不断,在灵力供应上几乎超过任何炼气期修士。 不过,他也只是因为宝玉有无限供应,但真正爆发力还不如炼气六层修士。关于这本‘聚灵阵’,他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聚灵阵的聚灵规模,不然此阵一旦脱离自身的灵力掌控,就容易狂暴,最终毁于一旦。 他时常修炼《魂炼诀》中有关增长精神上的功法,本身精神修为也达到炼气五层,其中一些控制精神的法门,也很有助益,自然有把握学习这‘聚灵阵’。 见温天保信心十足,鹤长老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丹鼎派建派史上不是没有过先例,一些阵法天才,天赋异禀,天生精神力强大不说,更能化繁为简,自立一套独特的推演,完全激发阵法的威能,甚至更上一层楼。温天保炼气五层的精神与接近炼气五层的浑厚灵力波动,自然没有瞒过鹤长老的眼力,以鹤长老的修为,根本是早已将温天保探了个通透,唯一发现不了的是温天保所佩戴的那方朴实无华的玉佩。 “好了。我暂时就借取这几部阵法。”温天保将三本阵法书都入储物袋,朝鹤长老告辞道:“长老,我先告退了。” “你去吧。注意一点,这几本阵法不得乱传,如果上面多出了其它修士的气息烙印,多出一道,就要赔十枚灵石。”鹤长老道。这些书经过特殊处理,每个翻阅之人都会留下气息烙印,温天保早在之前翻阅也知道了,这烙印似乎与那道半球法器链接,受鹤长老的掌控,若没有鹤长老一般的修为,根本驱除不掉。 至于鹤长老修为有多高,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温天保所见的,当日收徒中最强的虬髯中年,只怕都完全不及这鹤长老。 走出功德殿,温天保的目中精光一闪,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境,也一阵澎湃。其实那本‘聚灵阵’对他而言,无疑比获得绝世功法更重要。要知道,他有宝玉在手,以宝玉特殊的灵力,肯定能将‘聚灵阵’催发到某种难以想象的地步。若是完全掌握了‘聚灵阵’,既可以供给自身修炼,还能籍此联系‘灵雨术’加强催发药草。 温天保心思敏锐,从入手‘聚灵阵’已经有所联系,走出大殿,更是将心中的想法无限放大。不过一切都需要真正实践才能得知其中妙用。宝玉功能愈神奇,他一路晋级,达到筑基的希望就愈大。与此同时,温天保也更加小心翼翼了。他已经不准备在小院里种植药草,决心换在丹鼎派群峰间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驾驭起飞剑,在四周山峰绕了几圈,最后停在草木殿所在的峰前,徒步穿过丛林数千米,寻到一处山坳,接着再驾驭飞剑,贴地悄然飞了许久,途中一连看到许多颇为隐秘的盆地,他都只是驻足看了一下,随即就驾驭飞剑继续探索。直到离丹鼎派几峰已极远,几乎都快到达丹鼎派门派屏障。 忽然,他看到一块盆地的角落里,有道半人高的夹缝。温天保连忙降落,立即感觉到来自夹缝中汹涌的对流风。一般要鉴定山缝中是否有溶洞,自然是观察是否有对流风。风势越强,证明溶洞越大。 眼下这股对流风极其强大,表明其中定有一方空阔庞大的溶洞。 “就选这里了。”站在山缝前,一股股磅礴的风力,直将温天保的脸都吹得有些变形,直到他运转灵力,这才抵消了这股狂风。 他先在溶洞前附耳倾听一番,只感觉到其中除了风声,便是水滴声。心中一定,温天保一猫身,就往溶洞里钻去。 初始山缝十分狭窄,温天保甚至不得不匍匐前行,走了好一段路程,他感觉风声渐消,滴水声不绝入耳,夹缝也越来越大,眼前也越来越黑。“呼”当他从夹缝中出来的时候,只觉天光照耀,景物逐渐清晰。温天保呆滞在现场,眼前的一切令他万分震惊! 这是一处极其庞大的天然溶洞,其中钟乳石林立,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从洞壁上的凸起渗出,滴落在脚下泥土地,清脆入耳。不远处一道天光倾泻而下,落在溶洞中间,其中泛着微弱的荧光,温天保仔细一看,似乎是一潭泉水。 “这个溶洞!”感受着一股股浓郁的灵气,温天保心中一惊。这似乎是个极好的风水宝地,灵气充沛,占地也十分广阔,更有天光普照,简直是种植药草、闭关修炼的绝佳之地。 在门派中,温天保可是听说只有筑基期修士才有权利开辟洞府。而他现在,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处灵气充裕,不亚于灵脉洞府的天然溶洞!他若愿意,此处也可化为他的洞府。只不过这一切都要悄然进行,一旦被宗门发现,首先就会给他一个‘越权行事’的罪名。丹鼎派是一个严谨的门派,制度森严。他药园的事也许是虚惊,但是这个洞府的事,就更要保守机密。 温天保忽然想到什么,贴地附耳,竭力感应,之后起身才松了口气。“此处虽然灵气氤氲,但显然是长久无人,积蓄而成的,幸好并没有灵脉,不然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想到这里,温天保心中大定。他就是要这样一个没有灵脉的洞府,来种植药草,加上阵法的掩盖,定能避过宗门眼皮。 第四十章 学习阵法 思虑一番过后,温天保把目光转向一片水潭。 远处的那片光泽通透的水潭,尤为诱人。越离得近些,越发感到其中蒸腾的灵气,此灵气聚集凝结下,已近乎于雾。在那一泄天光的照耀下,氤氲顿生,稍微呼吸,都觉得浑身清爽舒泰。 再前行几步,温天保只觉口舌生津,往潭水中一看,只见潭中灵光粼粼,清澈见底,温天保只望了一眼,便不由咂咂口舌,有些馋了。“真是好一潭灵潭。”温天保眯着眼,有些陶醉之色,称赞道。随后他轻轻用手一揽,拘了一汪纯白潭水,往嘴里一送。入口极尽清爽,有一股发自肺腑的透凉,散布于周身,通明入脑叶。 “正所谓世外桃源,府邸洞天。滋爽灵泉,飘飘欲仙。就是这个道理吧。” 温天保就这样怔然站立在泉水旁,双目微瞑,一时居然有些忘我。此刻,宝玉也激发出一股异样的纯白光芒,接着一道灵力涌入温天保的身躯,游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温天保的眉心处。与此同时,温天保的眉心也闪动莫名的精光,与宝玉交相辉映。 直过了好一阵,温天保才恍然回过神来。他方才就那么一会儿站立,似乎有一种顿悟的感觉,丹田紫府里的灵力迅速运转,转瞬间更浑厚了几分。“怎么回事?”温天保刚醒来不久,感受到丹田紫府里的灵力运转速度逐渐缓慢下来。他随即又捧了一瓢潭水,却只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灵力,滋润四肢百骸,接着又渐消渐散。 “难道我刚才那种状态是修仙界常说的顿悟?”温天保心中惊讶。随即他再一闭目,试着冥想,再没有那般顿悟的玄妙感觉,却感觉与宝玉联系更紧密了一分。以前,他虽然能借助宝玉激发术法威能,还能清净神魂,固神培元,但其中的灵力,却略显狂暴,每次融入身躯,都十分危险。现在他与宝玉有更深入的联系,他有一种感觉,如今的宝玉不像原来那般有些排斥自己了,能够调动的灵力似乎更加地中和平缓,精粹浑厚。 温天保试着将宝玉中的灵力调动,果然如他所料,一股纯粹净白的灵力,随着他的引导,缓缓渗入丹田紫府中,再没有当日那般狂暴。 虽说如此,但温天保要消化这股纯净的灵力,依旧十分困难。他竭力运转,甚至一连喝上了灵潭里的水,一番分解融合,这才化为他本身的灵力。 “现在居然没有危险性了,那也就是说,如今我可以在服食其它丹药的基础上,再沟通宝玉中的灵力,两相汇合之下,必定能快速晋升。原想我二品灵台,七种灵根,修炼极其缓慢,但现在,我似乎已经完全可以媲美别人五六品灵台的修士,甚至不止于此。”温天保捏紧了拳头,眼前浮现出当日家族被屠杀的情形,“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拜访天一剑宗。” 情绪波动之时,他只觉宝玉一凉,随即就如吃了‘定心丸’,转眼间,所有愤怒、抑郁、躁动都烟消云散,神色恢复了往常的淡然自若。 看着眼前这汪灵潭,温天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想法,他完全可以继续在小院重新设立药园,种植一些低阶药草,再收取一些潭水,作为每天滋润所需,此潭水虽然不如宝玉激发‘灵雨术’那般神奇,催发药草,但至少有掩人耳目的作用。 想到这里,温天保只觉得心中大石尘埃落定。这下,就算有人有心针对,或是怀疑,他只要抛出灵潭之水,便可化险为夷,没有任何把柄。 他储物袋中正好有些无用的瓶瓶罐罐,于是他一股脑全装满了。做完此事之后,他也没有急于开垦土地,种植药草。而是驾驭起飞剑,往上面的天顶飞去。 飞出天顶,立即如换白昼。温天保驾驭飞剑,顶上,往下看去,便见到三丈方圆的小洞,处在诸多绿草之中,这就显得深邃隐蔽,加上此处盆地密林环绕,人迹罕至,也无怪于没有人发现此洞。 温天保见此,也彻底放心下来。他驾驭飞剑,就往草木殿所在的矮峰飞去,不一会儿,就降落在百草堂所在的方向。他也没有去见那些师兄师姐,现在还未到午时,他们自然还在百草园中教授弟子。 温天保来到自己所居住的小院,立即在原先种植药草的地方开垦起来,很快就初具原先的规模。此时,温天保再将几个装满灵潭水的瓶罐,放在药草一旁。先略微浇灌了一下,便见一些已经失去灵性、色泽黯淡的种子,逐渐变得光滑亮丽。可见此水虽不如宝玉加持施展下的‘灵雨术’,但效果也颇为可观,远超普通术法、甚至一些灵料带来的作用。 “果然是好东西。”温天保做好一番工序后,就直接回到了卧房。 他坐在一处靠窗的桌椅旁,将几部阵法书籍放在桌上。他首学‘蜃楼阵’、‘隐气阵’这两部相对简单的阵法。这两部阵法都能够助他隐藏药园,特别是‘隐气阵’还能掩盖自身修为气息,有很大的作用。 分别翻开两部阵法的基础纲要,大同小异。无非是讲解基础幻阵布施迷惑的原理。所谓基础幻阵,是从人的五感出发,五感即是“形、声、色、味、触”。若要学习这基础幻阵,便要先对五感有充足的了解。 人体五感,在阵法中的体现就像是一种变化的规律。所谓‘形’,视觉,在阵法中就应该构造出一种如‘形’的势。而‘声’也有‘声’的‘势’。 这种‘势’,用最简练的话来说,就是一种能量变化。自然界的任何物体,都是由能量组成。所谓‘万物有灵’,就是这个道理。灵力就是其中一种能量形式,它最具变化,固然能够通过灵力来运转阵法,达到演化各种能量形式的目的。而幻阵,在阵法中也是神秘多变的类型。游离于虚实之间,无中生有,有中带无,错综复杂。 无论‘隐气阵’还是‘蜃楼阵’,两部虽然是炼气期阵法,但其中也是蕴含了许多变化的道理。 也无怪于阵法一道,极其繁琐复杂,许多修士望而却步。但温天保不同,他天性聪慧,领悟力极强。里面千奇百怪、晦涩难懂的阵图,在他的眼中似乎有了几分眉目。就好比是抬头看星星,要从中找出一颗有名有姓的星辰,普通人是十分困难的。这不仅仅要非凡的眼力,更要有强悍的记忆力。 温天保自诩记忆力尚可,还好此阵法也是处于炼气期的阵法,相对更高深的阵法来说,简单许多。并且这阵法为何装订成书,就是从各个环境的阵法变化,都有详细描述,对于刚刚接触此道的修士来说,无疑是瑰宝。要不然,哪怕温天保有几分聪明才智,也不能一下子了然于胸。 经过大约数个时辰的翻阅,温天保已经有些劳累。阵法一道,博大精深,极其损耗人的精神。每一步,都需要斟酌推演,甚至设身处地,身临其境般的进行思辨。 温天保只有炼气四层修为,精神修为虽然达到炼气五层,但也不至于能维持如此高负荷的推演运转。要知道,寻常炼气六层以上的修士,心觉修为难以存进,才会来藏书阁,学习阵法之类的别道。温天保显而易见,正如那鹤长老所说,是囫囵吞枣了。 反复推演之下,温天保感觉到了疲惫,甚至脑袋里隐隐作痛,于是才盘坐在床上,运转起《魂炼诀》中养神的法门。这次消耗实在过大,经过四五个多时辰,方才恢复了最佳状态。 此时临近傍晚,一轮月色隐没在层云中。温天保睁开双眼,神采奕奕。他准备继续挑灯夜读,早日将阵法学会,这才好继续他的种植大业。 窗外清幽自然,空灵岑静,连虫鸣声都不曾有。也是,在这灵气旺盛的丹鼎派,有弟子每日打理,又有灵气洗涤,几乎不会滋生虫类。 温天保方才修炼完毕,精神焕发,甚至于敏感,窗外一草一木的动静,都在他的感应之中。原本静谧的小院,独有微风习习,草木摇曳,此时,从中却多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这种声音虽然异常轻微,简直比一根针掉在地上还轻微,但却被温天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也没有起身,而是稳坐在床头,不动声色,待时而动。 第四十一章 拨云见日 只见一个阴影随着月光,投入室中,温天保略微感应到一道沉着的目光,正盯着他。他假装沉入修炼之中,无知无觉,但暗地里已经掐指,随时就能先发制人。但这道阴影只是在外伫立了片刻,似乎并未有加害之意。 “咯吱~”窗户像是被风吹开,紧接着,一道穿堂之风,呼入卧房。漆黑的卧房里出现一道神秘的身影。温天保半瞑着眼,悄然窥视这个身影。此身影虽然黑衣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但也能看出身形较为高大挺拔,站在黑暗中,像是一道柱子,竟然有几分熟识感。 他首先朝温天保所在床边,扫看一眼,见温天保依旧不动,于是也不紧不慢,脚步悄然挪动,就往温天保的床边走去。温天保的储物袋正放在桌上,此身影显然是看准了这个储物袋,一步一步,轻手轻脚接近。 他似乎很小心翼翼,一边挪步,一边脚下还刻意制造一些小声音,目光则始终在温天保与桌上储物袋间游离。 温天保自然也知晓了此人的意图,心中暗笑,他桌上的储物袋只是个幌子,装有法器等物的储物袋是贴身收藏,连眼皮也不眨,就静待此人上钩。他方才已经感应到此人只有炼气五层巅峰的修为,完全有能力拿下此人,自然是毫不惧怕。就在这个神秘人手要放上储物袋,接近的刹那,温天保猛然一声大喝:“什么人?!” 这道喝斥来得突然,加上温天保最近又有所精进,精神又趋于最佳状态,目光逼视下,直接将这神秘人惊得浑身一振,连忙后退。此时温天保从床上跃起,念起口诀,宝玉涌出一道纯白光芒,与自身灵力汇聚。 顷刻间一道三寸碧绿小剑凝结出来,若不是仍有一丝丝绿气逸散开来,简直如真剑一般,他手指一抖,甩出碧绿小剑,小剑如一道绿影,冲过黑蒙蒙的夜幕。神秘人倒是心境不凡,见小剑迎面而来,立即恢复了沉着。 他并指一竖,念动口诀,先是扔出一道火焰,接着身形一闪,又投出一道风刃。他目光一闪,暗自投出一道飞剑,贴地冲来。风火两相交错,似乎威力更盛,就要瓦解温天保的碧绿小剑。温天保不紧不慢,操纵术法凝聚的碧绿小剑与风火撞在一团,火克木,风又生火,碧绿小剑绿气一振,爆出一片火花,就此焚烧起来。一些散出的火星沾染在窗帘,纸笔等易燃物体上,顿时将整个房屋点燃。 点燃的瞬间,一道法盘破空飞来,带起一阵烟雾,击向这神秘人。同时地面上,一道碧绿飞剑与暗地袭击来的飞剑撞在一起,灵光跃动,发出铿锵之音。 温天保这一连贯的手段,直教神秘人吓了一大跳。特别是法盘旋转而来,迅速无比。就这距离,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要拿取神秘人的首级。 不过这神秘人倒是并没有那般不堪一击,他一拍储物袋,一道极亮寒光就冲了出来,灵力波动惊人,满屋都成了白昼。温天保原以为有中阶法器、法盘在手,就能击败此人。但不想这神秘人临阵居然扔出一件神秘物体,与法盘相撞,光芒顿时黯淡,但是法盘也被撞击得回退。“这是什么东西?”温天保眼皮一跳,他只觉这道光芒,虽然黯淡,但似乎仍有余力,溜溜一转,就落入那神秘人手中。 屋里的火焰已经烧得旺盛,房梁都发出咯吱的爆鸣声,一阵阵热浪席面,似乎就在下一刻,房屋便要坍塌。温天保与神秘人隔着一道火墙,相对而视,在火光的照射下,特别是透过那双眼睛,温天保愈发觉得此人十分熟悉。 二人就对视须臾,温天保便主动出击,再次操纵法盘,点点灵光在法盘上跳跃,旋转发出刺耳的空气摩擦声。“哼!”神秘人早已有准备,冷哼一声,就往一侧破窗而出。 “留下!”温天保胸中宝玉猛然闪动,法盘速度立即加快数倍,四周的火焰都围绕着法盘旋转起来,法盘就如同一道火轮,砰地一声,墙体破裂,接着窗外寒芒再闪,这次却没有完全阻挡住。“啊!”神秘人惨叫一声,脚步却没有停顿,迅速消失在深邃夜色中。 温天保也迅速跟上,院中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赫然在目,地上也散落了一地水银似的晶体,晶体上散发出一股股灵魂的波动,温天保只看一眼,便觉得有些熟悉。那名神秘人一个箭步,越出小院,随即一道流光闪烁,消失在夜幕中。温天保也立即驾驭起法盘,追上前去,此人驾驭的是低阶飞剑,自然速度不如温天保的中阶法器。 原本百丈的距离,加上此人已断掉一臂,身体虚弱,很快就越发拉近。“你逃不掉的!”温天保冷喝一声,就操纵飞剑杀向这神秘人。神秘人身影前倾,以一种近乎直线轨迹,垂直降落。若不是有灵光护体,与飞剑紧贴,这修士只怕早就栽落。 在这神秘人垂直下降之际,温天保的飞剑也紧随其后,神秘人动拐西折,几番甩过飞剑,但温天保却驾驭法盘越逼越近。 不过温天保一连操纵两柄法器,其中一柄还是中阶法器,只要炼气五层的精神修为,也还是略感疲惫。 两相较量下,已飞离草木殿的矮峰老远。温天保精神微感疲惫,这人灵力却也近乎枯竭,甚至连飞剑都摇摇欲坠,若不是此人连连催动精血,早就得被飞剑捅了个对穿。不过,眼看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温天保与他的距离甚至拉近到几丈远。见到这人身形都开始晃动,飞剑时明时暗,像浮萍一样摇摆,温天保也不再下杀手,只是操纵飞剑一顿消磨。他有心活捉此人。 不一会儿,这人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最后喷出一口精血,就驾驭飞剑摇摇没入一片树林中。温天保不慌不忙,紧随其后,很快也站定在树林中。 对面的神秘人眼中带着疲惫,与温天保对视片刻,叹息一声,道:“方师弟,别来无恙。” “是你!”温天保虽然早猜测是熟人,也有一些猜测,但真正听到神秘人开口,却也有些惊诧。 “是我,我是你的师兄,高明。”正如他的名字,人如其人,他高明之处就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态度,沉稳慎重,按理说是个君子才对,不想却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是你将我的药园破坏的?”温天保心中电光一闪,很快想通了许多关节,直视高明的双眼,冷冷说道。 “我承认是我所为。”高明将蒙面揭下,苍白的脸上露出自嘲的一笑,“师弟你的药园我们自然都知道,只是当时都没有说而已。不过我无意中听到林瑶师姐与简川师兄的谈话,他们说你可能拥有‘灵泉’,这种东西可遇可不求,浇灌药草,能够缩短药草成熟时间,于是我心生贪念.......” “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有所谓的‘灵泉’。”温天保直接承认。如今发现了一个灵潭,虽然不如真正的‘灵泉’,但也颇有几分效能,用‘灵泉’来搪塞再好不过。他语气冷漠道:“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宗门戒律。” “还请师弟见谅,此事万万不可涉及宗门!”原以为说出温天保的秘密,温天保为了保守秘密,便能放他一马,不料温天保根本不吃这套,似乎对于此秘的泄露一点也不紧张。要知道,任何在宗门内发现的东西,都需要上报给宗门,不可私自侵吞。不过制度是制度,许多弟子其实暗地里也根本没有理会这一套,当然一般小东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灵泉’这类对宗门建设有极大裨益的,一旦知晓,宗门自然不会放过,象征性给弟子一些奖赏打发,然后就会收取。 “你没有机会了,跟我走,让宗门裁决。若是再想动手,休怪我不顾这师兄弟之情!”温天保狠声道。 “师弟,我求你不要告发我!我在宗门已经待了十几年,不想因此而被关押,贬出宗门!恳求师弟网开一面!”高明闻言,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居然跪了下来,连声恳求道。 “想让我饶你?之前我看在你眼熟,只施展‘木剑术’与你周旋,不想动杀手,但你却一施法就是要绝我后路,简直不像是同门,你说我如何愿意饶恕你?!”温天保冷笑道。 “师弟,这一切都是误会,只怪我当时情急,一时失手,毕竟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啊,那个灵谷堂的弟子不也跟你和解了吗?我现在已经知错,师弟若是肯网开一面,我以后唯师弟马首是瞻!”高明急忙道。 “呵呵。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让我放过你吗?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温天保也不理会高明的祈求,他猛地一扬手,下方跪着的高明吓得往后直缩,但他身受重伤,挪动缓慢,转眼就被一记掌刀劈在脖梗上,昏死过去。 随即温天保就将高明绑在法盘上,一掐诀,驾驭起法盘飘然而去。 第四十二章 诽谤 转眼已是接近清晨,天尚且蒙蒙亮。温天保居住的小院里,聚集了一大批弟子。他的卧房早已烧成了一堆焦炭,甚至一旁才种植的药草也焚毁了大半。一些弟子正站在烧焦的房屋前,其中不仅有林瑶、简川一干草木堂弟子,更有外堂的弟子,居然是灵谷堂弟子。当先一个剑眉星目、气质俊逸的青年,正与林瑶几人交谈,越说诸人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流光划过,那名青年徐徐转过身来,指着远处飞来的身影,对林瑶、简川二人说道:“那个少年就是你们百草堂的方晋元吧,上次我们有个弟子还说他刻意欺压,我还没有找他来算账,这倒好,又出了这一系列的事,你们百草堂的怎么解释?” 简川、林瑶二人都是眉头一皱,正待发话,一个少年身影从天而降,法盘一收,地上多了一个捆绑结实的中年弟子。那剑眉青年与林瑶、简川三人首先就看准了这法盘,俱是目光一缩,其次才把目光转向地上的高明。 “高明师兄!”有弟子见状,急忙上前要解救高明,看向温天保的目光充满了怒意。 简川倒是十分沉着,他挥手制止,先看了眼瘫倒在地,如同死狗一般的高明,紧盯着温天保的眼睛,道:“方师弟,我一向觉得你是个诚实可信之人,本来我不愿相信一些事实,但你这番作为实在让师兄我感到失望。虽然有些自私,但好在是宗门的一份子,而且我很看好你的聪慧,师傅曾都有心吩咐我跟林瑶多培养你,所以对于你一些不危害宗门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你连同门都.......看来林瑶之前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简师兄,你有所不知.....“温天保正要解释,却被灵谷堂一名弟子打断,那弟子喝斥道:“在数日之前,我们的李师兄还差点命丧你手!如今你更变本加厉,狼子野心,连你同堂的弟子都加害,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这弟子正是那索取灵石的纨绔李姓青年的党羽之一,温天保眼中寒光一闪,直视道:“我们堂内师兄都没下结论,你一个外堂的弟子,不知真相,凭什么污言造谣?” 那名弟子见到温天保冷冽的眼神,吓了一大跳,生怕温天保情急发作,拼个鱼死网破。当日温天保一手‘火焰术’击败所有人,甚至险些击杀李姓青年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那弟子缩到了那剑眉青年的身后,似乎有了依仗,冷笑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不过你不要以为你有些本领,就能为非作歹,你再厉害,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以为你能在众目睽睽下杀人灭证?只要有我们严师兄在,你今天就法网难逃!” “你无需多言,”那名剑眉青年正是严师兄,炼气七层巅峰,与炼气八层只有一步之遥。温天保早就注意到此人,也一直保持距离,十分警惕。 “方师弟,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如果敢撒谎,或者意图周旋逃逸,我大可就地将你击杀。”严师兄冷冷地说道。 温天保环顾四周,不卑不亢,脑中如电光一闪,豁然想起了一些症结,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高明有心偷取我的‘灵泉’,以及一些法器。我开始为了自保,与其周旋,没想到他下手却十分狠毒,我修为又比其低,情急之下,出手难把握分寸,才将他伤成这样。说句实话,这种宗门败类,杀了也罢,说不定就是潜伏多年的奸细。” “你不要颠倒黑白,高明师兄与我们共处这么多年,为人沉稳和善,说他是奸细,你有什么证据?”百草堂一名中年弟子立即跳了出来,义愤填膺道。 温天保哈哈大笑,就如同听到了一句天大笑话,“我颠倒黑白?只怕你们与他共事多年,都不知道他的为人,也还没有发现他的秘密!” “他有什么秘密?”简川看到温天保如此自信,没有半点惧怕畏葸之意,不由问道。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院中遗留下来的碎片?”他对昨晚高明发出的神秘寒芒映象极深,那东西似水银一般,散作一滩,明显非同寻常,虽不知是何物,但也绝不同于丹鼎派弟子使用的东西。这种东西乍一看,像是‘器魂宗’的东西,温天保知道器魂宗的一些基本炼器手法,器魂宗善于炼制一种叫做‘魂器’的器物,这种器物极其强大,但威力过大,极其损耗精神,又限制于材料,所以‘魂器’一般都是几次性用品。 “什么碎片?我们只看到一条手臂,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东西。”林瑶、简川等人都是一脸茫然。温天保眉头一皱,他原以为此言一出,会给众人一个点拨,但见众人茫然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深陷了死胡同。到底是谁把东西收起来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严师兄见众人表情,便觉温天保是在欺瞒,连声质问道,“你私藏‘灵泉’,是否第一条罪?还有,你祸害同门,是否是第二条罪?第三,我怀疑你才是真正的奸细。” “严师兄不要无端恐吓,宗门里有规定,在尚未定罪的情况下,不允许威逼恐吓等行为,这是同门之间基本的尊重。”温天保振振有词。 “看来你对宗门里的制度礼法颇为了解啊。”严师兄面色一冷,背负双手,语气稍缓:“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权利将你带到人事殿,对你进行审查!”话音刚落,他念动咒诀,袖中飞出一道青色光链,温天保反应迅速,却还是没有闪过,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就算要我去人事殿接受审查,也大可不必这样,让我自己走。”温天保运转灵力挣扎,却发现此链越捆越紧,连同他的灵力都完全封锁了。 “你不用挣扎了,这具‘捆灵链’乃是中阶法器,以你的修为是不可能挣脱的,你就老老实实让我们带你去,如果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会主动释放你的。”严师兄的话传来。 温天保当然不惧审查,不过他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他与宝玉一感应,就激发出一道灵力,他双手拈诀,口里念动法咒,“滋”地一团火焰就从手指上燃烧起来,接着,绕在手间的那段链条,顿时烧得发红。在灼烧下,链条不住颤动,但却没有烧化的迹象,只是略微松弛了一些。他拼命鼓动灵力,用力一挤,似乎更撑大了一点。趁着链条松动的间隙,连忙施展‘土遁术’,就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滑入土中,只剩下一条空链坠落在地面上。 “嗯?”严师兄眼中精光一闪,接着便见温天保从一侧的土中跳出。 “捆。”也不待温天保准备,严师兄法指一引,那‘捆灵链’又猛然朝温天保缠绕而去。温天保心生警兆,一记闪身,将地上的高明拉起,挡在身前,冷冷说道:“严师兄,你还忘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噢?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你莫非指望他替你辩解?”严师兄见温天保拿高明当挡箭牌,立即收了‘捆灵链’,抱臂而立。 温天保拍了拍高明的脸,又渡了一些灵力,高明才逐渐醒转过来。这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高明,他现在是重点。 高明刚一醒转,虚弱不堪,还有些迷糊,就听身旁的温天保道:“你若想要活命,你就得听我的,你的事情我已经基本掌握,不要耍花招。我问你,你那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什么东西?”高明面色一惊,神志恢复了一些,看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立即收敛了惊色,转而道:“我不知道师弟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昨晚确实受方师弟邀请来到此院,不想方师弟趁我不备,偷袭于我,尽管我拼命抵抗,仍然不敌,最终被擒下,还被砍下一臂。我如今要问师弟是何居心?” “我是什么居心?你还真是会变脸啊。”温天保冷笑一声,一手扣住高明的脖子,道:“你还想狡辩?莫非真的是不要命了?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该放过你!” “方师弟,你有心残害同门,形似奸细,众人明鉴。如果以我的性命能换取宗门太平,我也当之无愧了。”高明面色淡然,闭上眼睛,振然道。 “你果然这般狡诈!”温天保虽然早知道高明会来这一手,但高明真的装作若无其事,倒打一耙的时候,也不禁令他心中愤怒。他扣住高明脖子的手忍不住一紧,高明立即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急促的抽搐声。 “方师弟,你快住手!” “方师弟居然.....难道是真的......” .......... 在场弟子都是满脸惊骇,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万分震惊。林瑶与简川都连声制止,原本较为沉默的郭远孝也开口了:“方师弟,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还年纪轻轻,为什么如此凶残狠戾?”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解。温天保扫视了一圈,只觉得如坠冰窖,孤立无援,他从众人的眼神里,明显看到是对他的愤怒与难以置信。 若不是忽然出现一个严师兄,若不是遗留在小院里的‘证物’莫名被清理掉,此事决计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况且他本来是可以凭借‘灵泉’,明哲保身。叹息一声,松开了高明,一副任由那严师兄处置的态度,“严师兄,你要捆就捆,我不反抗。但是,我也请你不要冤枉于我,一些事到了人事殿再说。” “这个是自然,我一向以宗门为重,公私分明,即使你与我堂弟子有私人恩怨,我也不会籍此来报复于你。”严师兄保证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温天保话音刚落,‘捆灵链’就将他捆缚住,严师兄又施展出‘凝云术’,一团三四丈方圆的灵云聚拢而出,接着两名弟子将温天保押解上云,随后是一脸沉稳的高明。一旁的林瑶与简川提出一同前去,严师兄自然同意。 很快,灵云飘起,升入半空,朝人事殿所在的高峰飞去。 ―――――――――――――――――――――――――――――――― 情节已经高潮来临,明天周五,准备爆发。希望能得到大家支持。 &amp;amp;amp;lt;/a&amp;amp;amp;gt;&amp;amp;amp;lt;a&amp;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amp;amp;lt;/a&amp;amp;amp;gt; 第四十三章 问责 人事殿修得肃穆庄严,古色古香,没有半分过多的修饰,整个建筑呈现一种稳定的格局。来往的弟子络绎不绝,神色或喜或忧。一道灵云从远处飞来,迅速无比,转眼间就停留在人事殿所在的山峰上。几位弟子已经守候多时,见到云端前方的剑眉青年,都是恭敬一拜:“见过严师兄!” “古师叔他在殿中么?”严师兄问道。“在,不过古师叔正在开会,另外几殿的师叔都在场,还有分堂的堂主。这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无法受理事务。”其中一名弟子道。 “不是说会议要过几天么,怎么提前了?”严师兄皱眉道。 “我们也不知道,门派里的高层弟子、甚至是真传弟子都已经在现场了。” “好吧,等一等也无妨。”严师兄带着众人朝人事殿后放的小院走去,路上遇到了好些弟子,见到这严师兄都是恭敬地打招呼,可见他在门派中颇有几分人脉地位。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三名青年,其中一人獐目尖腮,另外一人削瘦英俊,若是仔细一看,便会觉得这二人长相几分神似。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二人跟前那位,灰黑色的头发,深邃的目光,浑身散发出一股草木枯败的气息。温天保见到先那两名青年,目光一凝,这二人正是莫泉与莫炎两位,莫炎不足为谈,依旧炼气五层巅峰修为。但那莫泉却是炼气七层的修为。那莫泉自从那次在世俗与温天保打过照面后,就没有出现过,如今一出现,加上他身旁的莫炎与温天保有过冲突,无形中,都透出一股巨大的压力。 “严兄也修炼到了炼气七层了,可喜可贺。”莫泉见到当先的严宽,不由惊讶道。 “这是自然,倒是莫师兄深藏不露,一身灵力浑厚澎湃,随时像有无数灵丹在身体中窜动,肯定修炼了‘百丹还灵功’。”严宽似乎对莫泉了如指掌。 “这都没有瞒过严兄,当日我在世俗发现奸细,及时通报宗门有功,宗门奖赏了我这上等功法。不过严兄居然能看出我功法的玄机,可见修为之高,只怕已不止于炼气七层了。”莫泉目光一闪,缓缓说道。 “运气而已,比起殿中那些老牌弟子,甚至于真传弟子他们实在差得远了。”严师兄呵呵笑道。“不管是运气还是真正实力,几个月后,很快又是宗门比斗了。胜者为王,到时候还请严师兄不吝赐教!看看严兄是不是真的厉害了许多。”莫泉语气有些森冷。 “好,到时候莫兄不要临阵退却为好。”严师兄抬首直视,毫不客气。二人一番话,都争锋相对,暗藏深意,气氛立即急转直下,似乎有股剑拔弩张的意味。 “二位要争斗还请去那边主峰的道场,这里可不是打斗的好地方。”对面那一直没有说话的灰黑头发的青年一摆手,淡淡说道。 “还请付师兄见谅。”以严师兄的修为,居然都对这灰黑头发的青年称呼为‘师兄’,可见此人非比寻常。 “无妨,这位是百草堂的林瑶、简川吧。一个炼气六层,一个炼气六层巅峰,修为不错。”付师兄看向严师兄身后的林瑶、简川二人。 “付师兄谬赞了,见过付师兄。”二人之前没有开口,自然是因为修为在其中不足为谈,如今付师兄主动搭话,二人也连忙回敬。 付师兄点点头,就把目光投向被押解住的温天保与高明,“你带着这几人来人事殿,是怎么回事?” “付师兄也应该知道,这一向都不太平,先是外门出事,恐怕很快内门也会暴露一些问题、而这二人有一些嫌疑,我来此自然是为了交予人事殿的古师叔审查。”严师兄道。 “原来如此,这个弟子很不错,年纪轻轻就炼气四层巅峰,恐怕离突破也不远了吧。如果来我们灵谷堂,以我们灵谷堂的资源,你的修为应该不止于此。”付师兄看向温天保道。话音刚落,那莫炎与莫泉两位都把目光放在了站在众人身后,似乎并不起眼的温天保。 “是你!你居然没死!”莫炎一看到温天保,就惊呼道。 温天保站出身来,笑道:“莫师兄怎么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要诅咒我死?我跟你有仇吗?” “仇倒是没有,不过你当日有心加害同门是有目共睹的。”莫炎冷笑道,他正要把温天保的罪过数落一番,只见付师兄将手一扬,道:“都冷静下来,许多事情在无结论前,都不要轻易判定,同门之间,莫要因此伤了和气。” 莫泉连忙将莫炎拉到了身后,而温天保也被那严师兄拢在身后。 严师兄朝身后随从吩咐道:“你们带着这二人先押向后殿,注意,他们现在不是犯人,而是弟子,所以客气一点。” “谨遵严师兄懿旨。”身后几名青年拱手道,然后将温天保与高明二人押往了后殿。林瑶与简川二人没有跟随,有严师兄那番话,他们自然放心温天保与高明的待遇。 做完这一切,严师兄指了大门紧闭的人事殿,忽然问道:“不知道最近的大会是什么情况?难道宗门真准备取消分堂制度?” “唉,我今日来此正是为了探究情况,我怕取消分堂制度事小,真正的目的在于清理隐患,扫清障碍。你要知道,最近宗门内外都不太平。”付师兄神色略显凝重。 “那些宗门虎视眈眈,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难道不知道没有我们丹鼎派,修仙市场至少要少三分之一的丹药供应吗?”严师兄奇道。 “我听说这件事错综复杂,有人说是与天一剑宗丢了一件宝物有关,也有人说是为了几年前乱魔窟中遗失的至宝‘极煞月髓’。总之,都是因为至宝。不过,这件事究竟为何怀疑到我们丹鼎派的头上,原因尚且不知。” “‘极煞月髓’!这东西是数百年前噬空门的最强至宝,据说噬空门的宗主凭借此髓,改天逆命,修炼极快,不到五百年修炼,就接近了灵婴境界。要知道,宗门中传闻最高的,最神秘的太上长老尹长老,都修炼了八百多年,才达到了虚胎境界。”简川博闻广识,惊呼道。 “的确如此,传闻中那宗主实在恐怖,据说那时候卫国最强的‘极冰宗’,联合越国最强宗门灵武派,晋国的天衍仙宗,三国最强宗门与那横空出世的‘噬空门’大战,那一战天昏地暗,灵武派仙武双修,几乎无敌。当时灵武派武道修为灵武境、仙道修为虚胎的太上长老俞无极,都被击杀。最终‘极冰宗’直接灭亡,灵武派、天衍仙宗从此也一蹶不振了。”付师兄仿佛身临其境,说到这里,身形都不由一颤。 在场几人都是唏嘘不以,他们如今才炼气期修为,别说虚胎,筑基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 人事殿虽大门紧闭,但殿内灯火通明,早已坐满了人,左排站着的一批中年弟子,各个有筑基期修为,而右排则站着一些年轻弟子,气息浑厚,一些人的修为也不亚于对面的老牌弟子。这些弟子的前方,都分别有中年或老者坐镇,显然是各堂的堂主。这些堂主都神色凝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互相之间窃窃私语。 座上六只漆木大座上,坐着六名中年人,分别是草木殿、丹火殿、器殿、人事殿、功德殿、执法殿的殿主。这六人大多一脸肃穆,抬手放在座上扶手,朝后一靠,或半瞑双目,或闭目屏息,淡然自若。有一名虬髯中年,正襟危坐,神色略显僵硬。 六人之上,还有一道宝座,一名面相和蔼、沉着儒雅的中年人,稳如泰山般坐着,从他身上时不时透露出一股掌权者特有的气质,目光扫视间,在场的议论声逐渐息止, 只听那儒雅中年人缓缓说道:“本来准备在几天后在主峰会谈的,但眼下形势严峻,刻不容缓,所以今天提前就召集了诸位。” “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宗门内忧外患,许多外出弟子死死伤伤,加上前不久爆发的外门动乱事件,宗门现在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今天召开会议,就是来商讨此事!”那中年人站起身来,就如同世俗里的皇帝,气势逼人,在场的师叔弟子都是气息一窒,“首先,我先诫告一下在场个别人,不要有侥幸心理。若是一心想要宗门动乱,火中取栗,最终就是飞蛾扑火的结果!”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包括六殿的殿主,都纷纷侧目。人事殿那位虬髯中年脸色更变,一旁的执法殿殿主,也不禁面色一沉。 “古师弟,吴师弟,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儒雅中年目光如炬,看向座下两名中年人,正是人事殿与执法殿的殿主。这两名中年人终于脸色大变。 执法殿殿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掌门师兄自然说得很对。” “吴师弟能与我意向相合,再好不过了。”儒雅中年人随即又看向一旁满头大汗的人事殿殿主,笑道:“不知古师弟怎么了,难道是修炼上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承蒙掌门师兄关照,我最近确实在修炼上有些走火入魔,不过现在稍微好点了。”这人事殿殿主起码是融元期修为,走火入魔显然是不可能,在场众人听到此番言论,都看向了这虬髯中年,一脸惊讶与不解。一些深知内幕的人,都开始盘算起来,神色也愈发凝重,在场的空气弥漫着一股不详的预兆。 “哦,既然古师弟好了一些,那我也就放心许多了。毕竟宗门里的大多事务都需要你来上手,所以还请古师弟保重身体才是。否则,在这关键时期,一旦古师弟出了问题,那我丹鼎派还如何妥善运转?”儒雅中年人话里有话,暗藏机锋。 “多谢掌门师兄的开导,我自当为宗门赴汤蹈火。”古姓中年勉强保持冷静道。 “这句话说得倒是好听,不过我想问古师弟,最近新晋弟子中,有二十余名弟子失踪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仿佛惊涛骇浪,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震。这早就不是宗门里的秘闻,一些弟子间早就有过流传,但掌门以及各殿殿主始终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却是忽然提及,众人只觉得隐约有大事要发生。 第四十四章 仙根种灵大法 人事殿殿主,那名古姓中年已经满头大汗,不想一旁的吴姓中年微笑道:“其实这批弟子并没有失踪,而是在我手底下秘密培养。” “秘密培养?我看不可能吧,吴师弟每天钻研于各种术法,难不成还有时间教导弟子?”儒雅中年显然不信。吴姓中年却是不置可否,他起身朝一名弟子道:“你去找钟不凡、李一那批弟子前来。” “是,谨遵师叔懿旨。”那名弟子赶紧出了殿。过了半刻钟,大殿大门打开,其中鱼贯走进二十几名弟子,这批弟子各个气息浑厚,有的身体异常强壮,目露精光,有的身周环绕着神秘的气息,大都有炼气五层的修为。这批弟子的出现,彻底震惊了整个大殿,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在这批弟子身上。 为首的两名年轻弟子,更是恐怖。其中一人修炼武道,达到了先天巅峰修为,跟温天保当日在外门遇到的那名弟子一般强大。还有一名修士,炼气六层修为,浑身上下似乎随时都在吸纳灵力,一股股澎湃的灵力来往于他的周身,似乎是坐立行,每时每刻都在提升修为。 此刻,他们的风头已经完全盖过那些老牌弟子,甚至一些年轻弟子都目光一凝。 “这才大半个月,这批新晋弟子居然都清一色的炼气五层以上,有的武道修为也达到了先天巅峰,你给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儒雅中年豁然一惊,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能是灵丹堆积上去的,掌门师兄你要知道,大量服用灵丹堆积修为,没有精神来维持,轻则丹田破损,神志混乱,重则爆体而亡。”见到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批弟子身上,吴姓中年嘴角一翘,神秘一笑,道:“其实我只是靠功法给他们培养的。” “不可能,什么功法能让他们这些人短短时间,就达到这种程度的修为?”儒雅中年震惊道。在场也顿时沸腾,简直如炸开锅一般,一片喧嚣。 “当然有可能,这是我自创的‘仙根种灵大法’。所谓‘仙根种灵’,就是从人体的精神出发,将神魂化为‘仙根’,‘仙根’一出,修炼便再无限制,吞吐灵力比‘天灵根’甚至还快上几分。因为仙根就是精神,精神就是仙根,所以也根本不必担心会因为灵力暴涨而驾驭不住,引发爆体。”吴姓中年笑道。 “居然真有这种功法,那吴师兄你为何不把功法拿出来,交给我们门派,让所有弟子都受益?”草木殿殿主是名女子,她眼神灼热,似乎对这等功法有极大的兴趣,“假如我们门派弟子人人都修炼这功法,那么假以时日,我们丹鼎派必定会成为最强的宗门,称霸卫国?甚至连中原大陆都能唾手可得。” “你错了。我这等功法只适合资质极差的弟子,资质越差,效果越好。反之,则会适得其反。因为若灵根越好,对仙根就有所影响,到时候只怕不仅修炼不能快速增长,还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后果。”吴姓中年解释道。 他这番话让一些弟子顿时泄气,要知道,在场都是资质极好的弟子,而他的功法却只适用于资质奇差的弟子。一些弟子甚至生出了一股妒忌之意,恨不得觉得自身资质变差得好,这样就能投入执法殿,修炼这等神奇的功法。 “你不要蛊惑人心,吴师弟。我现在要追问你,为什么要秘密培养这些弟子,不给宗门请示,要知道,这是大罪!”见到转瞬间这吴姓中年似乎聚拢了人心,儒雅中年终于不再有儒雅之色,忍不住喝斥道。 “掌门师兄此言差矣。我秘密培养弟子,完全是为了宗门,有了这批弟子,以后宗门万一出现祸患,也能够出奇制胜,力挽狂澜,哪是掌门师兄所想的那样。我看掌门师兄是公报私仇,嫉恨于我!”吴姓中年字字机锋,直视那儒雅中年。 “吴师弟,你请记住,这是大殿,请注意你的言辞。”儒雅中年面色稍缓,沉声道,“若不是念在同门师兄弟份上,就凭你这句话,我还可以定义你扰乱会议的罪名。” “呵呵。”吴姓中年冷笑一声,直接撕破脸皮,“我看掌门师兄是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不分辨青红皂白了,你若有非有心加害于我,为何要步步紧逼?我看这场会议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显是冲着我与古师弟来的。” “是的。掌门师兄,你要知道,当初祖师为何创造丹鼎派,分为六殿,就是要相互制衡,就是防止权力滔天,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你是掌门师兄,我们敬重你,也听取你的意见,但也不要刻意打压我等。”古姓中年也说出一番慷慨有力的话,直教儒雅中年下不了台面了。 “好了,我觉得现在和气为重,不要在这关键时刻发生争执,甚至内斗。”器殿殿主发话道。 “掌门师兄,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吧,此事先放一放,待散会后再行商榷。”丹火殿殿主也开口劝道。 “好,会议之上,我先就不追究一些内务要事。毕竟最重要的还是现在宗门发展。”儒雅中年咳嗽一声,表示肃静。吴姓中年随即也示意二十几名弟子退下,眉目含笑,稳稳坐着,似乎运筹帷幄。 儒雅中年接着道:“如今宗门面临危机,要解决其中的隐患,须得尽快重组门派。我口中所说的重组,就是整合各殿中的分堂。我们门派本来就是有些松散,现在面对外来一系列威胁,我们门派更如一盘散沙一般,根本没有凝聚力。眼下只有整合各堂,加强奖惩制度,让每个弟子都互相交流,而不是互相争斗,这样才能让我派焕然一新。” ............ 此刻,温天保等人正在后殿一处厢房里休息。他盘坐在床上,半瞑双目,处于修炼的状态。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唉,这次会议不知怎么,开了这么久,看来不妙啊。只怕到时候不仅仅是普通的制度改革。”严师兄的声音响起。 “严师兄,没有那么夸张吧,取消分堂制度而已,相信宗门也会照顾好我们这些人的权益的。”林瑶道。 “不,你想错了,那些殿主以及掌门只会以宗门利益为重,不会主动为了我们这些普通修士的。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牺牲一些人。”严师兄沉声道。 “那方师弟的事情.......”简川声音的响起。 “此事过几天,会与宗门整顿事务一并处理的。不过至于怎么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温天保原本是在盘坐,听到三人的声音,他立即睁开双眼。声音就在门外,他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以他缜密的心思,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正在酝酿一股不详之兆。取消分堂制度之事事小,但最重要的,最可怕的是这场会议后的清洗。 宗门面临危亡,不可能不进行清洗。此事一旦发生,必定有许多人遭逢灾难,到时候只怕也会连累于他。 “看来只有几天时间了。”温天保心中一沉。他现在根本无力抗争,他只有区区炼气四层巅峰的修为,在宗门里十分渺小,不论罪名是否坐实,就算道出所谓‘灵泉’,也难以以功洗罪。一旁的高明见温天保一脸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他被吓到了,睨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方师弟,你作恶多端,就等着受到宗门的处罚吧。” “算你厉害,宗门有你这样的伪君子真是不幸!”温天保说完,闭上眼,不再理会高明。这时候,林瑶、简川二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方师弟,高师弟,你们两位就在这里待几天。到时候自然会由宗门派人来调查处理。”严师兄道。 林瑶、简川二人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高明,又看向温天保,神色十分复杂。林瑶叹息一声:“说实话,方师弟,其实我是不愿意怀疑你的,但自从你来,我们百草堂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还有高师弟,你在百草堂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也不愿意相信你有罪名,但最终结论,还要经过宗门的反复调查。结果无论怎样,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林瑶说着眼圈有些红润。 “是啊。但愿这只是一场误会。”简川也摇头道,但事实摆在眼里,其中错综复杂,真相难辨,他尽管也不愿相信,但就是发生了。高明与温天保其中必定有一人有罪。 这时候,严师兄也发话了:“方师弟,不知你能否提供一下‘灵泉’的具体位置。如果你将‘灵泉’上交给宗门,即使你有伤害同门的罪名,或许宗门因为你的功劳,会减轻一些。” “这个自然可以。”温天保知道严师兄并不是狡诈奸恶之人,所以也全盘交代。那所谓‘灵泉’对他根本不重要,他唯一要藏好的,就是贴身那块宝玉。此玉万万不能暴露。 交代过后,严师兄已记录完毕,林瑶、简川又与二人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厢房内只留下高明与几名守候在旁的弟子。 ―――――――――――――――――――――――――――――― 明天准备爆发三更。 第四十五章 审讯 第四十二章有个地方修改了,第四十三章标题修改,更合理了。 ――――――――――――――――――――――――――――――――――――――― 一连五日,温天保与高明都被限制在小院之中,时刻都有弟子看守。这些弟子各个都有炼气五、六层修为,可谓防卫森严,几乎断绝了逃跑的念头。 这日温天保漫步在院中,既然他无力抗争,也只好安分守己,偶尔在院中赏花弄草也不错。此院的确装点精美,花草芬芳,吐露出一股股富含灵韵的异香。温天保在其中东转转,西转转,似乎在作研究。 他自然在精研术法,他所习的‘元谷术’能够与草木沟通,配合功法,能够与草木互相转换,草木吐露草木精气,而他则反馈给灵力。他覆掌放在一株花朵上,这朵花立即渗出一丝丝草木精气,通过他的掌心,融入丹田紫府。而他宝玉光芒一闪,一股充满生机,温和纯粹的灵力,进入了花芯之中。此花仿佛受到极大的滋润,无风自摇,很快变得更加莹润,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反馈的草木精气也更加加倍。感觉到此花到了极限,温天保便收敛了灵力,朝另外一株走去。 这几日,他几乎将院中的花草都洗涤了一遍,自身灵力也又有所增长,他隐约觉得很快就能突破到炼气五层修为。他经过‘顿悟’,相当于洗涤了一些心灵壁障,原本难以突破的瓶颈,居然变得极为松懈。他有一种直觉,如果给他足够的资源,数年之内,必定能够达到炼气九层巅峰。 “哟,没想到方师弟术法造诣颇高啊,才来近一个月,这一手‘元谷术’连师兄都不如了。看来方师弟身上的秘密挺多,不过很快你也守不住了。”高明从一侧厢房走出,冷嘲热讽道。 “高师兄的话,小子铭记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高师兄应该更小心些,你在宗门多年,想必党羽众多,不过被一网打尽也是迟早的事。”温天保冷笑道。 “方师弟这番话就不中听了,什么是党羽?说得我好像是奸细似的。方师弟,你还是多想想自己,是被宗门废功流放,还是关押个几十年。”高明呵呵一笑。 “我如何,不必高师兄操心。”温天保冷冷地说,这时,门外走进几名宽袍男子,袍上绣有人事殿的标志。 “执法殿已经来人了。”高明睨了温天保一眼。 几名宽袍弟子走上前来,指着温天保与高明道:“你们两个就是温天保与高明吧,你们的事,我们人事殿已经有所了解,现在你们只需要来我们殿中接受审讯。” “好。”高明与温天保二人都毫不畏惧,一同答道。 人事殿外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一股肃杀之意充斥其中。就在方才,温天保看见了数名弟子被带出殿,带着哀嚎被押向了执法殿。此刻每个殿外守卫弟子,都是一脸煞气,清一色的炼气六层以上。温天保甚至从其中看到了简川的身影。 “方师弟、高师弟。”简川也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押送而来的温天保与高明,“简师兄。”温天保与高明二人也应道。 “哎。你们多保重,但愿能将事化了。”简川也不多说。 二人也就与简川打了个照面,就被带到人事殿上。此刻人事殿内有些阴暗,每块阴暗处,都站着弟子,看衣着绣有携着金丹的鹰标志,明显是执法殿弟子。执法殿与人事殿如今似乎已经有联并的趋势。 人事殿上坐着一名虬髯中年,神色严肃。一旁的弟子看见温天保与高明二人依旧站着,当即就是一喝:“见到殿主,还不跪下!” 高明立即虔诚下跪,温天保却不为所动,一旁弟子面色一冷,一脚踹去,再顺势一压,温天保就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见两人已经跪下,殿主却把目光投向高明,深邃而威严,缓缓开口道:“高明你可曾知罪?!” “什么?殿主你搞错了吧,我应该是无罪才是,他有心陷害同门,才是真正大罪,应该以宗门律法处理!”高明急忙道。 “放肆,殿主所言还有假,你就是戴罪之身,所有情况都已经查清楚了!”殿主一旁有一名弟子目光一闪,冷喝道。 “不可能。殿主,我在宗门共事十几年,我始终忠心耿耿,从来以宗门利益为重,这十几年来,与师兄弟们也相处甚好,从未有过失,怎么会是戴罪之身?”高明不愿相信。 这时,人事殿殿主,那名虬髯中年道:“我这里当然掌握有证据。首先,你们草木堂的账务一向由你高明打理,你这十几年从中也获取了不少利益,这是第一罪。第二,我们最近抓到了一些外门弟子,他们也是你培养的手下亲信吧,甚至最近草木堂新晋外门弟子中,就有好些是你的人手。我们从一名弟子居住所在搜到了这个东西。” 说完,一旁的弟子呈上一个盘,盘中如琉璃一般,闪动着无数光泽,细看会感觉有股灵魂的波动。“我问一句,这是什么东西?”虬髯中年声音猛然加大了一些,一股灵威压迫而来,震得高明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喷出。 灵识笼罩下施加的威压就是灵威。每个筑基修士都拥有,何况这位殿主远超筑基,已经是融元期以上修为。温天保只觉得这股灵威极其强大,即便灵威没有针对于他,可连他都感觉身体发冷,精神受到了极大地压迫,连本身灵力都运转不畅起来。 而一旁的高明直接都被压迫跪在了殿上,浑身不住地颤抖,精神都有些涣散。 眼看高明就要死在殿上,虬髯中年却收敛了灵威,他示意一名弟子上前。那名弟子给昏死过去的高明渡了些灵力,将他拍醒。接着,一股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传来:“高明,你在宗门潜伏了十几年,培养了不少外门叛逆。不要以为宗门发现不了。经过这番清洗,什么万器门、极冰宗、幽冥派的弟子都已经扫荡一空。不过要知道,我丹鼎派素来是与器魂宗交好。真是没想到现在你们器魂宗也把我丹鼎派当成了软柿子,想要分一杯羹…….”温天保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果然猜测没错,这高明就是器魂宗派来的奸细。 高明已然面如死灰,他原以为自己聪明隐忍,计划周道,不想此次宗门一网打尽,连外门弟子都不放过,让他功亏一篑。 这时,虬髯中年语气稍缓,道:“你如果现在吐露一下,宗门里还有哪些潜伏的中、高层的弟子,宗门或许会酌情给你赦免,饶你一条性命。” “呵呵。”高明摇头叹息,似是癫狂,“所谓赦免就是毁掉丹田,流放到世俗中?笑话!我既入了修仙界,就算死也不当凡人!” “哼!你居然敢这么跟殿主说话,找死!”一旁弟子就要上前斩杀高明,虬髯中年却是一挥手,道:“先饶他性命,带下去,交予执法殿审讯!” “是!”一名弟子提起死狗一般的高明,向殿外走去。 这时,虬髯中年把目光投向温天保。见到高明的惨状,以及那番激昂陈词,温天保不由心中发颤。此刻,见到虬髯中年看向他,他更觉如坐针毡,浑身发毛,似乎在下一刻就要面临与高明一般命运。 第四十六章 因祸得福 “方晋元。”虬髯中年的声音仿佛从他的耳边隆隆响起。温天保心中一跳,只觉得不妙,连忙抱拳要解释一番:“在,殿主,我…….” “不要紧张,起来吧。你原本有私藏‘灵泉’的过失,不过念在你事后主动上缴‘灵泉’,而且宗门已经调查过了,那泉也不是真正的‘灵泉’,只是一潭极富含灵气的‘纯水’罢了。不过对于宗门来说,也是一大功劳。”相比起审讯高明来,虬髯中年语气明显和善许多。温天保都觉得十分奇怪,要知道,他与虬髯中年地位相差甚远,并不熟识,他怎会态度这般善意。 “你不用多想。”虬髯中年似乎看穿了温天保的心思,道:“这算是我徒弟的意思,你跟他一同出身,又曾有恩于他,他便托我关照一二。” “你的徒弟难道是……”温天保想到了当日虬髯中年领着那宫姓青年的身影,“宫……方,方誉?” “是的,这次清洗中,一些关键意见也是由他提起的。”虬髯中年笑道:“方誉不仅资质高绝,奇遇非凡,更是万分聪明。我看你虽资质不如方誉,但为人刚毅,也颇有几分智慧在胸,不如来我人事殿任职,也好让你与方誉交流交流。不过现在他正在闭关修炼,待过些时日,他就会出关。” “来人事殿任职?”温天保忽然有些发懵,方才还是戴罪之身,现在形势立即转为升迁的命运,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发问:“来人事殿任职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你还可以时常回你的百草堂,噢,不过现在应该叫做草木殿,因为已经完全整合了。我看你修为也不高,只要炼气四层巅峰,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轻松职务,至于你具体是什么职务,你大可跟我身旁这位弟子说一说,就能替你安排。一个月有十枚灵石的奖励。”虬髯中年说得十分轻松,就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以温天保的修为地位,的确是微不足道。“多谢殿主!”温天保也不推辞,既然对方都把话道这份上,而且职务也并不繁忙,他也就满心答应了。 “好了。张立,你带方晋元去四周转转,讲解熟悉一下。”虬髯中年道。 “是。”张姓青年就领着温天保离开了大殿。 大殿外,简川依旧在驻守,不过想必已经知道了真相,一脸的沉痛之色。要知道,堂内一名资深的老弟子居然是奸细,任谁也不敢相信。“方师弟,看来你是对的,哎,只怪知人知面不知心。”简川叹息道。 “这次清洗过后,想必一切都将改变。简师兄,还有我们,还有百草堂其他弟子。”温天保拍了拍简川肩膀道。 “百草堂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草木殿,这几日重组,许多人都已经分散。”简川微闭上眼道,“话说这中间甚至还有许多冲突,那是一番血腥的镇压。” “没有镇压,怎么能革新宗门?”张姓青年在一旁附声道,“虽然手段血腥了一点,但也是针对图谋不轨的人。而整合各堂,分散各个弟子,事实上也是为了宗门凝聚力。” 稍加攀谈一番,温天保便随张姓青年漫步在人事殿,听他一一介绍各类职务。人事殿与执法殿几乎是同气连枝,他若愿意,甚至也能去执法殿任职。 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让温天保自己都觉得波折离奇,环环相扣下,时至今日,温天保才算是真正在丹鼎派中安身立足。要知道,在人事殿、执法殿任职的一般都有一些特权,等于地位大大提升,此后,只怕什么莫炎这类弟子再也不敢随意找茬。想到这里,温天保只觉心情大好,无比愉悦。 一旁的张姓青年见温天保模样,笑道:“恭喜方师弟,从今天起方师弟也将是我们人事殿的弟子了。” “我都觉得这些时日的经历就如一场梦一般。”温天保感慨道。 “的确是的,一场清洗过后,宗门改头换面,势必有新的弟子升迁。这其实也是个好的开始。”张姓青年道。 “对了,我想在藏书阁任职,不知道你们人事殿能否帮帮忙?”温天保忽然问道。他之所以想要进藏书阁,一是因为他如今知之甚少,第二藏书阁相对清静,第三他也可以没事找鹤长老解答修炼与其它外道上的疑问。 “功德殿的事,我们恐怕管不得多,就算功德殿殿主批准,但要进藏书阁任职,真正需要跟鹤长老商议。”张姓青年皱了皱眉。 “是这样啊,鹤长老那边我去问问,想必他应该会同意吧。”温天保道。 “别看鹤长老表面慈眉善目,实际早在几十年前,他是有‘心狠手辣’的称号。不过是因为一场大战,修为跌落,从此留下隐疾,最终才在藏书阁安生。几十年来,性格也变化很大,现在殿中一些老弟子甚至是各殿主,以前的堂主,都是十分惧怕他。”张姓青年显然不看好温天保的选择,道:“听说鹤长老收了一个弟子,那个弟子原本资质不凡,但整天却不务正业,修为停滞在炼气七层,好几年都没有突破。鹤长老非但没有管,反而主动放任,如果你是有心找鹤长老指点修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无妨。我其实选择去藏书阁任职,是为了观看更多的典籍。”温天保也不隐瞒。 “师弟,说句实话,你现在才炼气四层巅峰修为,离五层想必也不远了,应该多把时间放在修炼上。我听说你资质不怎么样,但也不要自暴自弃,勤能补拙。相信加上我们人事殿资源支持,师弟还是朝筑基冲击的可能的。”张姓青年劝慰道。 冲击筑基?怎么可能?这张姓青年自己都才炼气八层,离筑基都尚且有些距离,而温天保就更加遥不可及了。温天保自然不会将张姓青年这句话当真。 “多谢张师兄了。此事我决定了,还是要选择藏书阁。”温天保郑重说道。 “既然师弟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再相劝了,但愿师弟能够进入藏书阁,有所收获。”张姓青年道,“如果藏书阁不收方师弟,我们人事殿,甚至执法殿还会为你敞开大门的。” “好的,多谢师兄。” 二人又攀谈了一阵,这才分别离去。温天保站在人事殿峰前一角,伫立弥望。他现在可谓完全放开了心胸,因为他如今已经彻底融入了宗门,宝玉之事注定会继续隐藏下去。看着远处连绵苍山,成片田埂,青翠沃野,心觉瓶颈更松懈几分,体内的灵力如同破茧之蝶,似乎就要冲开瓶颈。 温天保连忙压制修为,此处自然不是冲击的地方。他驾驭起飞剑,就往百草堂所在方向飞去。来到了草木殿所在的矮峰上空,温天保一眼看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格局陈设依旧如数日之前那般。不过,随着温天保降落,隐约有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顺着血腥气味看去,只见地面上呈现一块块斑红之色,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过血腥镇压。 “真是残酷。”温天保甚至看到一片人形的凹坑,里面全是一片殷红。 走了一圈,温天保见到了许多还未干涸的血迹,即使清理过依然余迹尚存。“幸好在清洗的那几天,我都在人事殿被关押,不然混乱中,说不定也会连累于我。”想到这里,温天保心中暗自庆幸。 温天保来到原先百草堂所在的小院,一眼就看到林瑶等诸位弟子正在院中站着,另外其他许多熟识的弟子已经不在,显然是被调到了其它地方,反而多了一些新面孔,一名老者在前方教唆弟子。 “现在宗门已经将各堂整合,你们中一些人不论以前怎样的情况,现在就应该接受新的环境,新的变化。”老者道,“还是那句话,同门之间当以亲兄弟一般,而不是互相争斗。还有,我不会太过多关注你们,修炼一途,都找林瑶、简川两位,还有这位别堂转来的弟子,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弟子们都是齐声应道。 众人话音刚落,便见一名少年走来,一些熟悉的弟子立即激动起来,“方师弟回来了!”他们显然已经得知了真相,喜悦中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沉重。毕竟那高明共事多年,却不想是奸细,任谁也难以置信。 “是我。”温天保走过队伍,成排的弟子闪开一条道,他走到老者面前,恭敬一拜,道:“师傅,我是来告辞的。” “告辞?”林瑶从队伍中走出,问道:“方师弟难道不准备待在我们百草堂了吗?”尽管已经整合,但林瑶还是没改口头说‘百草堂’的习惯。 温天保道:“我其实是过些时日可能要去准备任职,也许是功德殿的藏书阁,也许是人事殿,也许你们不会每天见到我了。不过,我不会忘了各位的。” “原来是这样,这也没什么。那么,今日我们都替方师弟接风洗尘。怎么样?”林瑶喜道。 “这……”温天保正要推辞。却听一干熟悉弟子都叫好,温天保也只好答应。 这时,老者走上前,道:“方晋元,你从来到宗门时,因为你资质并不是很好,加上我也不是善于教导弟子人。我并未刻意关注你,但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只差一步就达到炼气五层,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是迅速。当日,我对你也有所误会,真没想到,你获得了类似‘灵泉’的潭水,也不怪于修炼到了这等地步。” “不过经过此番事变之后,方师弟也将在人事殿任职,可谓是因祸得福。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馈赠,就送上一本早年写就的心得,从炼气到筑基的许多体会,甚至于一些术法,都记载其中。虽比不得藏书阁的诸多藏书,但言简意赅,对你而言,也有颇多益处,” 老者手中指环一闪,其中出现一本灵光闪闪的书籍,模样很是古朴,甚至有些泛黄。温天保欣喜地接过,连声告谢道:“多谢师傅馈赠!弟子无以为报,这里还有一些灵潭水,虽是不比真正的‘灵泉’,但也效果不差,弟子知道师傅一直在想办法延年益寿,说不定通过这富含灵气的水,有所助益。”温天保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好几大罐灵潭水。 “好!好弟子。”老者见了,自然眉开眼笑,立即收下。 ……… 第四十七章 天纵奇才 一番接风洗尘,酒足饭饱。温天保带着一丝醺醉回到小院。 院中在这几日之内,居然又重新修建了一座厢房,格局跟烧毁之前一般无二,而且院中除了温天保之外,更多了几位师弟。这几位师弟只有炼气三层修为,一脸蜡黄,见到温天保走进小院,先是惊讶,接着便知道温天保是小院的原主人,连忙为温天保端茶倒水。 “不必了。我自己来,你们忙你们的。”温天保不喜他人伺候,挥一挥手,示意退下。这几名弟子点头哈腰,躬身告退,显然是以前被欺压惯了。 见几名弟子退下,温天保这才回到自己原先的厢房。 厢房中陈设如当日,只是多了几分新鲜感,一股灵木的气息从房间四角渗透。“真是好木。”温天保在木制上摸了一把,感应到其中散发的阵阵灵气,心中一喜。这等新鲜的灵木,仍残留着大量的灵韵,自然是有助于修炼。温天保已经失去药园供应,但他现在有这满屋的木气,一经吸纳,实在不亚于草木精气。 他盘坐在厢房之中,心中默念口诀,指诀不断变化,很快随着他的指尖曲躬,一道道木气从房屋四壁中渗透而出,汇入他的指尖,然后融入到丹田紫府。 一连吸收了大约一个时辰,感觉屋内充裕的木气稀薄很多,温天保终于睁开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瓶,此瓶中装的是增进修为的丹药,是当日温天保从那名器殿叛逆师兄那里搜刮获得的,当日还借助另一瓶丹药修补伤势。 温天保打开此瓶,从中捻出一枚丹药,他一口吞下,又掐诀运转起功法来。紫府内淤积的木气,在这股丹药的冲刷下,渐渐融合消化,汇作一股灵力流,冲刷着丹田紫府壁垒。 一番冲刷之下,温天保只觉意犹未尽,又是一连吞服丹药,很快又是一股股灵力洪流,在丹田紫府里旋转。随即,温天保的宝玉光芒一闪,又是一道精纯强横的灵力流融入温天保的体内,与之前那几股灵力流合在一起,杂质由呼吸间排出,而精粹则留在了紫府之中。源源不断下,温天保只觉得灵力暴涨到了修为的极限,就在这个时候,温天保大喝一声,身体一沉,丹田紫府里的灵力也受到一股挤压,“啵!”就像是抄豆一般的声音,从他的紫府里响起,响声轻微,只有温天保一人能听到。 顿时,温天保只觉得灵力从挤压状态中散开,在四肢百骸,甚至眉心头脑都游走了一圈,进而又融入丹田紫府之中。一番运转之后,温天保双眼缓缓睁开,闪动一丝精光。 “终于突破了,而且直接晋级到了炼气五层巅峰!” 这是厚积薄发的结果,温天保之前有宝玉助力,又喝过灵潭水,之间还顿悟过,加上连续服食丹药,修为顿时被快速推进,达到炼气五层巅峰也并不稀奇。 “我现在的精神与修为彻底平衡了。”温天保之前精神修为达到了炼气五层,如今灵力修为增长,精神修为也随之增长,他如今是标准的炼气五层巅峰。 “我修炼居然如此之快,数月之内,接连突破了两层境界,几乎都是借助了宝玉。如果是寻常资质的修士,从炼气三层到四层起码半年时间,四层提升到五层,则要一年多的时间。而我有宝玉,以及许多资源助力下,修炼时间大大缩短。不过那都是精神修为颇高的缘故,如今精神修为没有突破,以后恐怕不能再提升如此之快,只怕要先斟酌考虑精神修为了。”温天保心念一闪,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关节。 不过他有足够的时间继续修炼,借助《魂炼诀》中增进精神修为的功法,缓慢提升,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趁着天还蒙蒙亮,温天保又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三本阵法书,仔细研究起来。这三本书他在被关押的时候也时常研究,如今他修为增长,加上最近一番经历,特别是感受到那殿主强大的灵威之后,对于之前一些不懂的地方,似乎又有了新的见解。 “所谓‘隐气阵’,就是借助某种玄妙的图形,封锁灵力节点。但封锁力度却是很巧妙,可以随时开关,这就是所谓的‘隐气’。”温天保不断翻看书本上的图案,似乎要将这玄妙复杂的图案记住,但图案诸多变化,也让温天保一阵头大,精神逐渐疲惫。 看着看着,他忽然闭上眼睛,脑海默默回忆一番。一道道图案在他的脑海中,渐渐重组,随即又散开,化成了一道道单独的图案。 “对了,这与炼器一道似乎有些关联,我记得《魂炼诀》中炼器篇,这部功法中所说的魂炼之术,似乎就有关于阵、器、魂的理解。‘器’源自先天,故然会滋生‘器纹’。而‘魂’与‘器’其实也息息相关,‘魂’中精神能刻画出‘器纹’。而所谓‘阵’就是一种后天刻画的,不过也需要凝聚‘魂’中精神,实际上‘器纹’与‘阵图’是异曲同工!”温天保心中电光一闪,似乎有所领悟。 “就是这样!”温天保的脑海中,各种复杂图案不断闪动,最后都归化为一种原始而简单的图案,若有人来看,居然有一丝‘先天’的意味在其中,这当然是他借助‘器纹’原理,将阵图简化的结果。 “我终于知道‘隐气阵’的原理了,而且我将它更简单化了,甚至能够更直接地作用于自身。”温天保睁开眼睛,他一掐指,调动起丹田紫府里的灵力,将所有的灵力都游走到了身体穴位数十个关键点,这数十个穴位点互相沟通,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这个图案粗看极其简单,但若有人来看,越看就越觉得其中有一丝神秘的意味。 “隐气!”温天保心念一动,数十个节点中的灵力团,全都闪动光芒,如数十个星辰闪动,交相辉映,他按照阵法中的变化,一经发动,数十个灵力团忽然变黯,他只觉得修为随着灵力团光芒愈黯,愈发地下降。相反,若是光芒愈盛,修为则节节上涨。 当然,这只是错觉,实际上,他并没有跌落修为。不过寻常的‘隐气阵’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甚至连自身都有修为跌落的错觉,可见他改良的‘隐气阵’有多么神奇。 “这简直……”感受着修为节节跌落,最终如同凡人一般。温天保先是震惊,接着是大喜。若不是他还能通过精神操纵体内诸多灵力团,他甚至会认为自己一个不慎,走火入魔成为了‘凡人’。 他试着将灵力团收回丹田紫府,果不其然,随着灵力团地缩小,甚至消失,他的修为也渐渐攀升,最终重新回归了炼气五层巅峰修为。 “哈哈,‘隐气阵’我已经彻底领悟了,而且更上一层楼!”温天保大笑一声,站起身来,他已经彻底掌握了‘隐气阵’,他隐约有一种错觉,恐怕就连筑基期修士,都无法看透他的真实修为。 因为他一旦激发‘隐气阵’,灵力就已经化为了数十股,潜伏在许多穴位深处,加上一道玄妙的图案,沟通之下,黯淡的灵力团,如果不深入他的体内查探,恐怕连筑基期修士的灵识都无法感应到。 又一连演练了数遍,温天保感觉愈发纯熟,一大早就满脸喜色,推开房门,来到了百草堂小院。 许多师兄弟已经在院中等待吩咐,见到温天保到来,都是打招呼。昨夜宴请,连新转来的弟子都认识了温天保。 林瑶、简川二人见到温天保,都走上来寒暄。简川立即感觉到了温天保的变化,他身为炼气六层巅峰修士,如今居然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了。 “方师弟是怎么回事?你的修为?!”简川微感震惊,随即他似乎想到什么,问道:“莫非方师弟学会了藏书阁的‘隐气阵’或者是某种‘敛气术’?” “简师兄说得没错,我学会了‘隐气阵’。”温天保微笑道。 “你才炼气四层巅峰,按理说增进修为才是正理,怎么去选择学习阵法了?”林瑶也大感吃惊,要知道他和简川都没有学阵法。因为这实在太耗时间与精力。不过眼前的温天保,似乎是个怪胎,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学会了一种阵法。这简直是在打击她与简川的自信心。 “我修为到了瓶颈,这才去学习阵法。不过现在已经突破了。”说着,他体内灵力一阵波动,修为节节攀升,简川与林瑶二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你居然已经达到了炼气五层巅峰!” “侥幸而已,自从上次得到‘灵泉’,我有所‘顿悟’,昨日一不小心,就突破了修为,然后直接攀升到了炼气五层巅峰。”温天保道。 “‘顿悟’?”林瑶眼神看待温天保已经有些奇怪。这位师弟修为提升极快不说,还出现‘顿悟’,这简直是天纵奇才! ――――――――――――――――――――――――――――――――――――――――――――――――――――― 求收藏,求推荐,明天再爆发三更! 第四十八章 任职 温天保与简川、林瑶二人交谈一番过后,便抱拳告别。他驾驭飞剑来到功德殿,进入殿中,刚到藏书阁门口,便看到门口的两名弟子正在交谈,温天保认识二人,一人便是人事殿的张姓青年,另一位则是藏书阁的曾姓弟子。 温天保主动上前打招呼道:“张师兄!” “原来是方师弟啊。”张姓青年转过头,初始他还没有发现温天保的异样,倒是他身旁那位玩世不恭的曾姓弟子,一脸惊讶道:“方师弟修为到达什么程度了,居然连我都看不透?” 张姓青年闻言,也是稍加感应,却觉得温天保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简直如同凡人一般,他甚至施展了某种秘术,双目闪动灵光,仔细看过一遍,却依旧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温天保随即撤开了‘隐气阵’,修为又转瞬恢复炼气五层巅峰。 “原以为方师弟资质不佳,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从炼气四层巅峰直接冲到炼气五层巅峰?!”张姓青年更是讶然。 “此事也许是最近经历颇多,有些‘顿悟’的缘故。” “‘顿悟’?师傅跟我说过,能够‘顿悟’的修士,万中无一,无论资质,几乎都是人中龙凤,这才是真正的‘道心’,是‘慧根’。而‘道心洞’检测的不过是意志是否坚定罢了。传闻上古一些修士,根本不需要修炼功法,而是体悟天地自然,从而一朝得道,飞升成仙。现在的修士比起来,实在相去甚远了。”曾姓青年显然对此颇为了解。 “没想到曾师弟懂得如此之多?”一旁的张姓青年也是讶然,他原以为这曾姓青年只是个纨绔弟子,荒废修炼,贪慕灵石,在宗门里也有一些坏名。但听到如今曾姓青年这番言论,只觉得眼界都开阔了一些。 温天保有过‘顿悟’经历,虽然只是小小的领悟,但也让他心境大变,修为增长。对于曾姓青年的话,也是十分赞同。当日‘顿悟’之时,他就觉得体内灵力自行迅速运转,修炼是平日的数十倍之快,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其中的意蕴更是深埋心中。若是如入定一般的‘顿悟’,一坐数日,甚至数年,那他的境界能达到什么程度?! “上古修士真的这般厉害?那现在是否还有这类修士,和古武修士一比如何?”温天保好奇道。 “当然有,古语云:‘下者以力破仙障,中者以灵会仙境,上者以道悟仙真’。如今哪怕是古武,兼收并蓄,也未必能达到‘上者之境’。不过,我们已经走上了‘中者’的道路,修炼灵力,逐渐提升境界,不过即使有‘顿悟’,也比不得真正的上古修士。”曾姓青年似乎学识极其渊博,也不经思考就出口成章,种种修炼的疑问都如云开雾散,温天保与张姓青年都是沉思不语,各有所悟。 “对了,曾兄,你既然懂得如此之多,为何卡在炼气七层修为多年?”张姓青年听闻这番言论,已经称呼对方为‘曾兄’了。 “我猜测曾兄一定修炼一种玄妙的功法,结合了上古修士的‘顿悟’与现在修士‘境界’,相必若是一朝领悟,曾兄的修为定然迅速攀升。”温天保道。 “方师弟果然聪慧,从我只言片语中,便猜测出我功法的玄妙,看来张兄弟推荐你到我们藏书阁任职,确实是没错的选择。”曾姓青年夸赞道。 “过奖了。我曾在世俗中,读过许多书籍,特别是世俗中人撰写的一些经典,这些经典中往往都有许多人伦、天道等哲理,方才听到曾师兄说到上古修士,又结合曾师兄资质与卡瓶颈的情况,便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温天保也不谦虚,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师弟果然聪慧非常。”曾姓青年微微一笑,似乎又恢复了那种纨绔的状态:“不过,师弟有些聪慧也不能这样轻易就加入我们藏书阁啊,若有百枚灵石,或许我就能在师傅面前好言几句,到时候保证师弟堂堂正正进入我藏书阁。” “这么黑?上百枚灵石?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温天保皱眉。 “哈哈,开玩笑的。”曾姓青年见到温天保严肃的表情,不由笑道:“你若任职藏书阁,就等于是我的师弟,我这人从来不坑同门师弟的。” “那我们这些其他地方任职的就不算是同门吗?”张姓青年似乎有些不悦。 “不不不,恕我心直口快,其实......”曾姓青年挠挠头,“其实有些事,这也是师傅默许的。” “怪不得,许多师兄弟时常因为藏书阁额外收费,怨声载道,甚至给各殿殿主告状,但却没有成效。原来是因为鹤长老的缘故,看来鹤长老对于当年的事还耿耿于怀,自己不能出面,就教唆弟子来坏宗门规矩,而宗门也不敢管。”张姓青年道,他转过头,指了指温天保,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殿主那边的申请也差不多弄好了,就看鹤长老这边了。这方师弟的事究竟能不能办好?” “当然没问题。”曾姓青年一拍胸脯,保证道:“如果我没办好方师弟的事,我主动奉献上百枚灵石赔罪。” “有你这句话,我大概就可以放心交代。”张姓青年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温天保肩膀,道:“现在事情差不多办好了,方师弟,我看以你的聪慧,肯定能弥补资质上的不足的。也不多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张姓青年告辞之后,温天保便随那曾姓青年来到藏书阁。 鹤长老依旧如当日一般,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悠游自在。见温天保与曾姓青年前来,他先是不经意地撇了眼温天保,问道:“你才过这么一周时间,就回到这里,莫非是对于阵法有什么疑问,想要老夫解答?” “要老夫解答可是要收取十枚灵石的解答费。”鹤长老先是漫不经心,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直直地盯着温天保身上,语气都是一变:“这是?‘隐气阵’!你将这种炼气期阵法,居然改良到了这种程度,这种奇妙的阵图设计,实在是空前绝后。简单中带着复杂,复杂中充满变化,更重要的是居然能以灵力凝聚光点,在自身体内设阵!” 鹤长老像是在审视一件稀罕物,直接起身,在温天保身周转来转去,看得温天保心底发麻,他生怕鹤长老仔细查探,会发现他身上的宝玉。但是,宝玉神秘而隐匿,鹤长老来回踱步,甚至都放出灵识观察,却没有发现宝玉。若不引动玉中灵力,此玉就像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物事。 “如果不是亲自检查,我差点还以为你是某个千年老魔头附体。”没有发现温天保有何异样,鹤长老这才重新坐好,看向温天保的眼神,无比热切,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我不得不承认,你在阵法上的天赋,比我当年还高,这‘隐气阵’在你手中,已经化腐朽为神奇,显然再不是一般炼气期的阵法了,它的精妙,已经与一些筑基期的阵法可比,关键是,你化繁为简,炼气期也可施展,这实在神奇!不知道你是怎样想到的?” “其实我也只是误打误撞,结合一个道理。”温天保将《魂炼诀》中一些炼器原理结合阵法原理,娓娓道来,一番话说来,鹤长老不住点头。不过,他没有将学过别宗功法的事吐露,只是说平日看过许多典籍,从中体悟得来的。 “好!你既然见解深厚,又极富创新,确实是学习阵法的天才。而且前些日子见你还是炼气四层巅峰,这么一段时间,就炼气五层巅峰,相必资质也十分不错,堪比一些天才弟子。我决定了,收你作为我的第二个徒弟。”鹤长老拍案直说。 “呃。我其实已经有师傅了,恐怕.....”被鹤长老直直盯着,温天保脸上有些不自然。原本他也有些心动,但因为身怀神秘宝玉。这位鹤长老虽然曾境界跌落,但如今依旧是化丹期修为,万一一个不慎,将宝玉暴露,后果便不堪设想。 鹤长老看到温天保的神色,面色一肃,沉声道:“如果你不愿拜老夫我为师,那来藏书阁又是何事?若不拜我为师,我可不会免费指点你一些疑问的。” “师傅。方师弟他是来藏书阁任职的。”一旁的曾姓青年道。 “噢?你既然都选择来任职,何不直接拜师?以你的聪慧,我会全力辅助你学习阵法一道,并且供应资源,进行修炼。虽说你有师傅,那也不碍事,再拜我为师,也并不触犯宗门规矩。毕竟我身为长老,在宗门里地位超然。”鹤长老再次劝道。 温天保低着头,心中一番思虑,最终还是摇头道:“小子学习阵法,只是一时兴趣,承蒙长老抬举了。” 鹤长老眼中猛地精光一闪,盯了温天保半天,温天保只觉心底发麻,如果不是宝玉忽然迸出一股冰凉之意,让他清静下来,只怕在这股无形压力下,他都要浑身发颤。见温天保毫无异样,鹤长老忽然大笑道:“许多弟子想来我手底为徒,我都不收。这次破例收徒,却被是弟子拒绝,有趣,有趣!” “长老......我.....”温天保硬着头皮,正要再开口。却听鹤长老摆摆手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拜师,我也不勉强,你就在这里任职吧,只是可惜了你的阵法天赋。不过,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提出,我不收取费用。” “多谢长老。”温天保深深一拜,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下。 ――――――――――――――――――――――――――――――― 有书友指出其中了的不足,其实我写着写着也觉得偏离了方向,所以今天准备大改几章,还有主角修炼时间上一些问题也修改了。 在下是新人,在剧情设计上有许多不足。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希望各位书友提出,我一定努力改善! 第四十九章 再遇紫烟 半年之后。温天保从小院里出来。如今宗门因为变革,整合,他的小院也热闹起来,几名别堂的弟子也加入了其中,加之宗门清洗之后,人心惶惶,哪有什么斗争之心,自然相安无事。 不过温天保如今半年也并未在种植药草。而灵潭水那块已经被宗门圈拢,他也根本没有开辟洞府种药草的可能。 以他的资质与一点资源,在半年里简直如同煎熬,即使时常吸收宝玉供应的灵力,不知为何,他也难以突破修为。 这日,温天保再次突破失败,他走出厢房,神色略带疲惫。虽说境界未提升,但他经过数月时间,倒是参悟了一些阵法的奥妙,‘蜃楼阵’、‘小火焰阵’等基础阵法都有涉猎,连鹤长老都啧啧称赞。但他可不敢跟鹤长老走得太近,生怕被发现身怀宝玉。 他走出卧房,正待散心,准备再作突破,这时见简川匆忙走入院中,满脸喜色道:“方师弟,大好消息,最近宗门为了迎接新一届的内门评比,发下了一些丹药赏赐,以期待弟子们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有这等事?”温天保这几月早就吃完了当日收刮来的丹药,甚至连药草都接济不上,因此才难以有足够的灵力一鼓作气推动修为增长。他的宝玉也并非万能,即使如今能直接吸收,但每次的量都不大,无法籍此冲关,倒是因此将灵力提纯了不少。原先他的灵力不并凝实,就算是聚成团,其实也不过是一条条灵丝组成。现在,他只觉得灵丝越发增粗细腻,原本是呈现淡绿色,如今也逐渐淡化,类似宝玉灵力的净白色泽。 他怀疑无法突破修为,正是因为吸纳了此宝玉的灵力,自身灵力连同整个丹田都发生异变,特别是整个丹田壁垒,都愈发晶莹坚硬,几乎如同顽石一般。 如今宗门发放丹药自然很好,恰好能解他燃眉之急。 “这当然是真的,现在许多弟子都在殿中领赏。”简川道,现在许多事物在各殿进行,权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各殿主身上。 “好,事不宜迟,我们也去领赏。”温天保已经迫不及待,这半年几无修炼成果。已经令他焦头烂额。 二人来到草木殿,草木殿中早已排满了长队。 许多弟子都满怀喜悦地捧着一瓶瓶丹药出来,如获至宝。虽说这些弟子有的也善于炼丹,但毕竟修为底下,炼丹成功率不高,就如同温天保一般,他有炼气期的丹方在手,但如今缺乏药草以及丹鼎,自然无法炼制,只能偶尔熬制汤药。宗门发放的显然是比自身炼制得好得多,尽管也如同‘大锅饭’,由一些筑基修士一炉炉开丹,但是效用甚佳。 场面十分热闹喧嚣,就像是世俗里过年一般。当然,温天保也来到丹鼎派有接近一年时间,又是寒冬腊月天气,在这丹鼎派完全体现不出,似乎是因为丹鼎派阵法的缘故,四季如春。 就在二人排队等候时,身后弟子忽然发生了骚动,随即排满的队伍逐渐散开。温天保转身一瞧,却是一名气质非凡,肤如紫烟,含笑之间颠倒众生的美艳少女。 “龙紫烟。”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了,温天保依旧心神动摇,待宝玉再次激发清凉之意,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而他朝四周弟子一望,只见四周弟子都是目光呆滞,望眼欲穿,似乎陷入了迷惘的境地。甚至连身旁炼气六层巅峰的简川,都被龙紫烟的容貌深深吸引住。 不过其中也不乏有意志坚定的修士,面色涨红,全力屏息凝神,不过比起拥有宝玉相助的温天保来说,实在相形见绌了。 龙紫烟是与几名女弟子一同前来,身旁的几名女弟子尽管也国色天香,但比起她来说实在相去甚远,走到一半,忽然看到一脸平静的温天保,眨了眨眼道:“一年不见,方师弟修为居然到了炼气五层巅峰,看来我想得没错,方师弟并非池中之物。” “过奖了。比起师姐来说还差得许多,听说师姐可是在数年前就筑基成功了。现在看着满殿弟子的神态,只怕更上一层楼了。”温天保笑道。 “不说这个,我听说师弟可是有幸到了藏书阁任职,真是好运气,要知道,鹤长老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当年我前去请教疑问,他都没给我好脸色呢。”龙紫烟拢了拢秀发,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散发出来,一些心志不坚的弟子甚至开始流鼻血了。 温天保嗅到这股异香,都觉得浑身灵力有些躁动,险些心神失守,他定了定心神,指着周围弟子笑道:“不知道来草木殿是有什么事,总不可能是领取丹药赏赐吧,难道只是吸引弟子们的万千瞩目?” “当然不是。你也看到了,我最近修炼有成,体质正待蜕变,所以一时也无法收放自如。我来殿中自然是有要事与殿主相商。你也知道,半年前宗门初步压制了内乱,但依旧暗藏忧患。外部的问题却始终没有解决。你没有出宗,不知道现在修仙界的情况.......”龙紫烟欲言又止,她瞅了眼漆黑莫测的内殿,随即转身悄声道:“眼看快要宗门评比,一些内门弟子要晋升为真传弟子全靠这个过程,但我奉劝师弟,还是不要参加为好,先不说你修为不高,里面大多炼气七八层弟子,我更有预感,这场评比中会发生真正的变故。” “什么变故?宗门不是上次已经诛杀了不少潜伏在内的奸细,整个宗门制度都有所改变。师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温天保奇道。 “我只是觉得你很不一般。具体哪里不一般,我也说不上来。”龙紫烟也没有回答,嘴角一翘,妩媚一笑。身旁的一些弟子见到温天保与龙紫烟交谈,都实在看不过去了,目光齐转,一脸愤怒,似乎只要温天保再做出什么亲近之举,就会剑拔弩张。 “呃。”温天保不由咋舌,正待无语,却听草木殿内殿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发人肺腑,周围原本深陷其中的弟子,都在这铃音之下,豁然清醒。场面立即由骚动转为了沉浸,甚至是尴尬。与此同时,内殿中走出一名中年人,手持一摇铃,摇铃十分有灵性般,无风自动,阵阵清灵回荡每个弟子心头,这中年人只是身着普通的内门弟子服装,但修为却远超普通内门弟子,甚至可能比起一些年轻真传弟子都不遑让,深不可测。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龙紫烟一挥手,带着一阵香风离去。朝那名中年弟子点点头,走入了内殿之中。 这时简川已经清醒过来,一扫之前的失态,看向温天保的目光大有深意,笑道:“方师弟不错啊,你是怎么认识龙师姐的,她可是真传弟子啊。” “这.....还是先领完丹药,回去路上再说。”温天保略有些尴尬,想来这简川是误解了。 很快,待到轮到温天保与简川二人领取丹药,温天保刚获取丹药,之前的那名手持铃铛的中年弟子,却是伸手一拦,语气有些不快:“之前一幕我都看到了,你最好不要与紫烟走得过近,否则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什么?我想这位师兄你是想多了吧,我与龙师姐没有任何关系。”温天保皱眉道。 “没有就好,她高高在上,而你只是一名普通内门弟子而已,区区炼气期修为,连炮灰都不如。”那中年弟子冷冷地说。 听到这番近乎羞辱的言辞,温天保也不生气,反而是淡然道:“师兄的话我谨记了,不知道师兄能否将丹药还予在下。” 见温天保一脸和善,那中年弟子脸色也稍缓,将手挪开,还给温天保多放了一瓶,“记住就好,我看你识趣,就多赏给你一瓶。”那中年弟子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权贵,打发一名贱民一般。就算温天保近来沉稳许多,有几分涵养,也不由脸颊一抽搐,但对面身为筑基修士,他还是压制下心中的怒火,一副人畜无害表象。 “多谢师兄。”温天保隐忍着接过药瓶,转身离去。 第五十章 宝玉阵眼,天地异变 温天保回到院中,他即刻吞服了几枚宗门发放的‘大灵丹’,却是发现早已达到了瓶颈。药力转化为灵力后,一部分自行逸散出体,另一部分勉强潜伏在经络穴位之中。但就是无法突破瓶颈。 “如果不是聚灵阵没有参悟透,只能通过灵石来沟通天地灵气,而且一次不能用量过大,不然我早就可能突破了。”温天保叹息,他现在就算在藏书阁任职,能够观看一层所有书籍,但理论总归是理论,实际修炼还是需要看自己。 关于‘聚灵阵’,他不是没有参悟过,他在藏书阁任职期间,时常还与鹤长老讨论其中的问题,早已将阵法中的变化摸清。在半年之中,他也多次试着使用灵石,摆放‘聚灵阵’突破修为,但每次最终只能操纵二十余枚灵石沟通,一旦过多,他的精神负荷就增大,正如鹤长老所说那样,若是强行超越自己的精神修为沟通‘聚灵阵’,灵力紊乱之下,恐怕会发生爆炸。他可不敢冒这种风险。 “如果不及时突破,安于现状,就算是不参加宗门评选,我也难以安心。现今丹鼎派似乎仍旧不平静,如果不及时提高修为,到时候真的发生大事,正如那人所言,只怕连炮灰都不如。”盘坐在床头,温天保反复思索,“必须想办法强行冲击,现在冲关的关键,就是如同用强横的灵力流,冲开紫府壁垒。但是现在壁垒如此顽固,一般丹药药力太过温和,而现在宝玉灵力性质也变得温和了,而且贸然吸收宝玉的灵力有害无益,根本会加深我的修为瓶颈,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厚着脸皮去找鹤长老要一枚灵丹?” 他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却是无果。当他准备再次以仅剩不多的十几枚灵石施展‘聚灵阵’,正待布阵施法,他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用宝玉当作阵眼,沟通天地灵气。 以往,他是以自身灵力作为阵眼,运用灵力使布成阵形的灵石沟通天地,从而吸纳更多的灵气,转化为灵力。而宝玉作为阵眼这个想法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个想法极度危险,要知道他连多操纵一些灵石修炼,都觉得精神负荷极大。而现在以宝玉沟通,只怕带来的天地灵气加倍,更为可怕,到时候一个不慎,阵法就可能因操纵失衡而爆炸。 “不行,必须放手一搏了。”温天保目光坚定,不到筑基期,永远只是修仙界的尘埃,而他如今距离筑基十分遥远。 收拾好东西,他便驾驭飞剑迅速朝丹鼎派阵法边缘飞去。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往灵潭水那个方向,现在灵潭水被宗门管辖,时刻有人把手,他担心自己运用宝玉时动静太大,于是便找了另一个无人的方向,一路飞驰,待到寻到一个灌木浓密的盆地处,终于降落。 这个盆地十分狭窄,是在两座山峰之间,又有许多遮挡,显得隐秘。温天保先熟悉了下环境,在几个关键部位,以几枚灵石布下了‘蜃楼阵’,顿时一团浓雾就散布开来。做好这一切后,温天保这才放心地盘坐在一处空地上。 此时,他先运转了《魂炼诀》中养护精神的功法,将精神调整到最佳,这才将宝玉掏出。宝玉在手中朴实无华,淡绿色的玉身里甚至还潜藏着一些斑驳的细纹,任谁看了,都还以为是世俗里极其普通的玉。 在手中摩梭了一阵,心中祈祷一番。温天保才又在身周布下了十几枚灵石,这些灵石排列规律,在温天保法诀引动变化下,闪动阵阵灵光。“聚灵!”随即温天保宝玉光芒一闪,纯白色的灵力一送,融入阵法之中。 忽然间,所有的灵石都蒙上了一层纯白色泽,灵石四周升腾起亮白色的氤氲,这股氤氲之气不停地回旋扭转,像是一层层光环,围绕在温天保的周身上下。温天保顿感惊异,原以为会发生异状,难以掌控,不想居然如此温和。感受着这股氤氲之气,温天保一呼一吸间,浑身愈发有力,一道道纯白氤氲,钻入毛孔里,带出一道道杂质来。 “这…..”除了当日‘灵潭水’之时,宝玉激发出了这纯白光芒,寻常时候都是激发一股修为能够承受的强横灵力。如今再次见到这股纯白光芒,却真正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博大,温润,深邃,自然…….不同于这修仙界任何一种能量。 温天保沐浴在纯白光芒之中,如同雨后春笋,浑身上下的气势,无时无刻不在攀升,不仅躯体内的杂质渐渐排出,连同他的紫府壁垒,也开始在纯白光芒的渗透下溶解,扩大。紫府的扩大,标志着修为的提升,他卡在炼气五层巅峰已经有半年之久,如今终于能够得以突破。 他感觉在这股纯白光芒的照耀下,他的紫府壁垒变得莹润光滑,就像是玉髓堆砌,净白无暇,映射出道道玉辉。 就在他即将突破桎梏,达到炼气六层的时候。忽然天空一道霹雳闪过,无数的电花在云朵间迸发,像是雷雨降落的前兆。温天保听到一声惊天霹雳,顿时惊醒,抬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他头顶起码有数百丈方圆的天空,都扭曲变形,迅速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这漩涡缓缓旋转,其中电丝骤闪,似乎蕴含着一股来自天地的威压。这股惊人的天威,正在蓄势待发,平地间也忽然风声乍起,温天保如风中残灯,身体直晃。 “那是什么?”温天保隐约觉得事态有些脱离掌控,不过他现在正在突破的关键期间,也不能撤销阵法,一旦撤销,遭遇了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 就在这一刻,丹鼎派上下众弟子,几乎都看到了这等奇景。 主殿之中,掌门正在内殿里与一名长老弈棋,这位长老相貌清癯,神采奕奕,每一步落子似乎都是玄机。 “现在丹鼎派几乎都被人事殿与执法殿一手遮天,我作为一介掌门,如今实在如坐针毡。”掌门重重落了一子,心有不甘。 “切莫慌张,你要知道,现在我们被各大门派随时盯着,上次进行宗门清洗,其它一些门派已经蠢蠢欲动,现在你还在这里想着内斗。”长老叹息一声,“早当初,我就不该将你扶上掌门之位,应该把位子交给吴刚。”说完白子一落,棋盘上一团黑子忽然化为了烟雾,留下一片空白。 掌门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不是这样,我是有心铲除那二人不假,但更怀疑他们是宗门内奸,是邪魔!” “何出此言?”长老皱眉道。 “谭长老你前不久与谷长老二人外出了,不知宗门的具体情况。”掌门把大殿上的一五一十都说与谭长老听。 “听你所言,这‘仙根种灵大法’倒是与我印象中一门魔功有几分关联。”谭长老神色凝重道,“还记得‘乱魔窟’事变吗,本来是寻常历练之地,斩杀魔修,但最终许多弟子陨落其中。旁人都传闻是各宗弟子斗争所致,其实是因为有人偷偷开启魔窟底层的灵封,让魔头出世,当日接到两位殿主的传讯,我与谷长老二人,加上其它几宗的长老,都只是将其击成重伤。我怀疑那魔头,很有可能就是数百年前的噬空宗宗主,灵婴巅峰。” “不是说已经击杀了吗?那魔头居然还活着?!难道宗门近来这些年传闻沸沸扬扬的魔头事件…….”掌门忽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莫,莫非,那吴刚已经被夺舍了?” “不,如果他是被夺舍,只怕我们宗门早就不保,他也不会在大殿上那么一番与你辩驳,而且丝毫不惧暴露他的秘密。”谭长老捋了捋胡须,道:“想必他是从底层取得了《噬灵天功》。据说其中有一部‘噬灵诀’与‘噬灵秘术’,‘噬灵秘术’为主,而‘噬灵诀’为辅,凡修炼‘噬灵诀’的,都会受到修炼‘噬灵秘术’者的掌控。‘噬灵秘术’的修炼者修为越高,被控制的人修为就提升越快,而且根本不需要灵根资质,而神魂上,也其实是在沟通‘噬灵秘术’的修炼者。” “居然是这般,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目的就是借用此术,培养种子,然后待到这些种子突破到筑基,就夺取他们毕生的修为精华,甚至连神魂都不放过。我猜想他是为了借助魔功,突破融元期屏障,晋级化丹境界。”说着,谭长老脸色一冷。 “为了突破境界,连续三届新晋弟子,他都或多或少有抓去培养。有陷害同门的嫌疑,加上私自修炼魔功的罪名,论那吴刚是殿主,也要被废除修为!”掌门愤懑道,他早就想要铲除这两殿主,如今知晓了真相,只要抓住把柄,就能一网打尽! “我之前说的你都没听?眼下就算他突破境界,加上人事殿的古博,也无法对你造成威胁。毕竟有我在背后支持。所以,你现在应该按兵不动,将宗门安顿好就是。还有,其它各宗都说我丹鼎派藏有至宝,你最好彻查此事,没有就好,如果有,将东西交来,我来处理。”谭长老眉头一耸,转而叹息道:“最近我们几位长老要与其它几宗长老交流交流,延缓局势。能不能办好这些事,就看你的才能了。办的好,我们丹鼎派度过此劫后,我可请示尹长老,为你灌顶,甚至有诸多赏赐。” “若是办不好,丹鼎派出了问题…..”谭长老目光一冷,看得掌门发颤,“就按宗门律法处置!”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忽然天空中雷声震天,隆隆的回响环绕整个丹鼎派,久经不息。谭长老脸色一沉,身形一闪,人就出现在主殿外。抬头望向远处空中转动的漩涡,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劫云!”谭长老脸色大变。 ――――――――――――――――――――――――――――――― 情节正式推上高潮,希望能得到各位书友的支持。我会加倍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玉化濒死,长老惊现 天空中偌大的漩涡徐徐旋转,电蛇飞舞,雷光耀目,无穷的威压自天际降临,连同丹鼎派的阵法屏障都开始动摇,灵光不停闪动,阵法随时要破灭般。 这时,丹鼎派一处神秘的密室之中,一位盘坐的古稀老者蓦然睁开双眼,刹那间似乎有神辉乍现,“劫云?仙灵之气?”古稀老者喃喃自语,声音缥缈难测,随即就见他盘坐的身躯中似又有一道身体脱胎而出,浑身闪烁五色灵光,朦胧玄妙,看不清面目,像是神仙下凡,绚烂的五彩闪烁,那道身影忽然消失,留下一脸淡然的老者。 此刻,漩涡之下的温天保,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而且他隐约觉得,这次突破绝非寻常。他丹田紫府里的灵力都逐渐改变了颜色,原本木属性居多的浓绿色灵力,此刻愈发浅淡,接近一种淡绿色状态。而且他的紫府也迅速扩展,从初始的碗口大小,涨到了有磨盘之大。这简直已经不是炼气六层修为该拥有的紫府。 得到这般好处,他也不顾头顶隆隆作响的天威,面上古井无波,一心淡然,全力操控环绕周身的纯白氤氲。这股氤氲之气,在他的身上穿梭来回,很快他的躯体也仿佛得到了滋润,成长,原本极为普通的肌肤,变得晶莹剔透,连毛孔都收缩消失,整个身躯像是一块人形之玉,宝光熠熠,完美无暇。 “啊!”沐浴在纯白氤氲之中,温天保只觉得浑身舒爽,忍不住一声惊呼,就在这一呼之中,一股废气从他的口中吐出,无论内外,杂质尽去,他只觉像是要登仙一般,身体轻盈,精神浩渺,彻底脱胎换骨。 他身躯猛然一振,一圈纯白氤氲回荡开来,彻底提升到炼气六层,甚至修为还在持续暴涨。四周的草木感受到这股氤氲之气,也如同雨后春笋,节节生长,原本只是杂草遍布的低矮山谷,在顷刻间长出了参天大树,一些草木也长到人一般高大,吞吐着氤氲,灵性十足。 温天保感受到修为的暴涨,心中大喜,一时间忘乎所以,连头顶庞大的漩涡,都不管不顾,他掐诀念咒,全力激发‘聚灵阵’。到达炼气六层,又因为被纯白氤氲洗涤了身躯与精神,他如今浑身上下,一片空灵,运转起‘聚灵阵’来,更加如臂指使。转眼间,又见宝玉喷出一股磅礴氤氲,这股氤氲太过庞大,温天保都被冲昏了头脑,他只觉得陷入了迷雾之中,亦真亦幻,如临仙境,方圆数里都被笼罩在内。 “究竟什么东西?”站在主殿前的谭长老,灵识一动,将温天保所在的山谷笼罩,刚深入其中,忽然一股氤氲迸发,谭长老的灵识顿时迟钝。谭长老并不甘心,他眉心一闪,似乎激发了某种秘术,但是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无法深入这股氤氲。 就在这时,谭长老的身旁忽然多出了一名老者,他的目光深邃祢远,脸色沉重,缓缓开口:“不用查探了,‘仙灵之气’是有阻隔灵识的功效,只有真正神动期的神识,才能深入其中。” 听到身旁突然传出的声音,谭长老豁然一惊,转过头,脸上又充满了崇敬与惊喜:“原来是尹长老,尹长老您难道已经恢复了?!”谭长老与尹长老二者虽然都是长老,但尹长老显然更高一筹,是属于太上长老,无论修为还是地位,谭长老都远远不及尹长老。 “不,我的身躯严重受损,如今只能勉强以灵婴出窍。”尹长老的目光一凝,脸色露出一丝喜悦:“本想闭死关,听天由命,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突破的关键,就是这‘仙灵之气’。只有它,才能让我得以突破!” “自从数千年前天地大变,灵气逐渐稀薄,却不想还有‘仙灵之气’!若是将这股‘仙灵之气’攫取到手,那我们都能修为暴涨,到时候其它各宗谁人能敌!”谭长老也是满脸喜色。 轰隆隆的震荡声不绝,天空中的漩涡越转越快,像是有天神发威一般,“兹啦”电花飞舞,其中轰然爆响,激射出一道惊雷,惊雷落在丹鼎派的阵法上,阵法像是摇摇欲坠一般,五色光芒顿时黯淡起来。 “你去将阵法稳固住,不要让气息泄露出去!”尹长老目光一闪,指挥道。 谭长老身影一闪,接着人就出现在了主殿中央,掐诀念咒,中央那方巨大的鼎炉似乎受到感召,鼎炉徐徐转动起来,其中喷薄出一道道五色之气,散向四面八方,融入阵法之中。原本毫不稳固的阵法,在这股五色之气的融入下,似乎重新稳固了一些。不过,转眼又是一道惊雷劈落,这道惊雷响彻天际,粗大的雷光似乎拥有极强的破坏力,甚至直接击穿了一处阵法屏障,一块殿门大小的窟窿出现。 “糟糕,阵法受到损坏,气息泄露出去了。”谭长老惊呼一声。 此刻尹长老也出手了,他的灵婴之躯五色灵光闪烁,如同天神下凡,大手一挥,也不见有任何奇特之处。只见原本破损的阵法,忽然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修补一般,瞬间愈合。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幻影,转瞬之间,就跨出数百里,直接没入了那‘仙灵之气’的氤氲之中。 温天保仍然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他的修为如同坐火箭一般,迅速增长,炼气六层,炼气六层巅峰,脑海轰地一声,又突破到了炼气七层。“聚灵!”温天保似乎意犹未尽,他如醒如醉,法诀不停变幻,头顶的宝玉也散发出瀑布一般的纯白氤氲,从头到脚,灌顶而落。受到这股近乎液态的氤氲灌顶,温天保只觉精神大振,紫府壁垒再次松动,其中的灵力几乎都成了纯白之色。 “砰”地一声,他的灵力再次运转一圈,修为达到了炼气八层,纯白色的氤氲再灌入他的紫府之中,游走一圈,灵力更加浑厚,尚未巩固境界,修为又有了长足提高。 “照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能到达筑基!”温天保一脸狂喜,似乎已经陷入了迷醉。他的全身像是瓷器一般,泛着阵阵白色光辉,气势也迅速攀升。 “砰!” “炼气九层!” “炼气九层巅峰,还差一步!”温天保的瞳孔颜色都变淡,接近了白色。很快,他的头发也由黑转白。不过,这一切他还毫无知觉。他依旧沉浸在快速提升的快感中,越陷越深,几乎都已经癫狂。 “…..灵力成海,化入丹田。蜕离凡体,登临筑基!” 温天保口里念念有词,手中的法诀变幻极快,他的修为已经是炼气九层巅峰,加上他蜕变的体质,他的手影快得惊人,无数纯白氤氲直接被吸入体内。就在即将跨入筑基的瞬间,温天保忽然觉得心脏一梗,似乎有停止跳动的迹象。要知道,修士只有达到了化丹期修为,才能真正不依靠五脏来生存。但如今,温天保忽然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异变,五脏六腑都似乎要凝结成玉态。 “不!这不可能!”刚刚沉醉得不可自拔的温天保,忽然清醒,他看到自身披散的头发,变成了白色,眼睛也似乎愈发干涩朦胧。他大仇未报,本来以为这次快速提升修为,能够一步登天。可是真正一步登天,才发现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生命! 他感觉到自身修为暴涨的同时,生命精华也在流逝,筑基期就在眼前,但是他离筑基越近,就觉得自身生命越发脆弱。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突破境界,他的身体就会被彻底转化为玉质,那时候也就是他殒命之时。 不过他已经没有退后的道路……. 这时,尹长老的身影出现在浓郁的氤氲之中,这股氤氲在一般人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尹长老却似乎看得清楚,他稍加感应,就直奔温天保所在的方向而来。 天上那道漩涡也变得更为庞大,方圆数百里的天空都塌陷下去,其中全是粗如儿臂的奔雷,在奔雷中心,汇聚着一团恐怖至极的天光,其中凝聚着一颗极其耀眼的雷珠,这道雷珠几乎如同实体,骇然的气息从天而降,平地上一些草木都自行地匍匐。 “居然是个少年!”当尹长老见到温天保的时候,先是一惊,接着看到他几乎如玉一般的完美身躯,以及翻腾在他身体四周的纯白色氤氲。再看到他头顶的宝玉时,他的瞳孔蓦然放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物是什么!”尹长老以灵婴之身,本无呼吸,却像是喘着粗气一般。大叫一声,他就瞬间挪移到温天保的身前,他那双五色灵光闪动的手臂,直接穿过浓郁至极的纯白氤氲,就要抓住温天保头顶的宝玉! 忽然,温天保睁开双眼,苍白色的瞳孔死死盯住尹长老,饶是尹长老都是一惊。但旋即看温天保只有炼气期修为,连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仿佛如玉石一般,介于生与死之间,不由一笑:“呵呵,这等宝物,早已超脱这个人间,根本不是你这小小炼气期修为,能够驾驭的!看你现在不生不死,浑身如玉质,待收取了这宝玉,老夫正好可以借你之体炼制出一件灵宝,就当是老夫给你立的墓碑。” 温天保眼睛里光芒一闪,他不甘心,他宁可突破到筑基,浑身化玉而死去,也不愿意被人炼制成灵宝。那老者似乎解读出了温天保的心思,一手抓向宝玉,一面笑道:“我身为丹鼎派太上长老,给我炼作灵宝,这是何等的荣幸,你就放心去吧!” ——————————————————————————————— 希望觉得前面啰嗦、复杂的书友们,能够继续看下去。大高潮已经来临,希望能赢得书友们的支持! 第五十二章 雷光漫天,尘埃落定 千钧一发之际,温天保狂吼一声,拼命感应宝玉。宝玉在尹长老手中不停颤动,喷薄出一道道氤氲,却无法阻挡,始终不能脱离尹长老的掌控。“你不用感应了,老夫现在就能将它给彻底控制住!”尹长老心念一动,一道道五色灵光包裹住宝玉,几乎将宝玉裹成了一团五色光球。宝玉在其中似乎愈发有灵性,左突右支,撑得五色光球凹凸膨胀。尹长老感觉有些棘手,他猛地掐诀,虚空中点了几记,似乎有一道无形枷锁,镇住了宝玉,整个光球在半空彻底停住。 尹长老哈哈大笑,随即走到温天保身前,一手扣住了温天保的头颅,“虽说你是我派弟子,但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老夫也不得不抹去你的神魂了。” 这时,温天保忽然脸色煞白,双目白色光芒骤闪,头顶冲出一道氤氲之气,这道气流冲击力甚大,连尹长老的手都被迅速弹开,震得发麻。“好小子,居然要筑基了。”尹长老看到温天保如同化石一般的身躯,冷笑一声,“不过就算筑基也是嫁衣罢了,真是一副完美的躯体,炼出的灵宝会更上一层楼。” 方才温天保已经强行冲破了瓶颈,他就像是一道涡流,周围的氤氲之气纷纷旋绕入体,他的精神也在氤氲之气的冲刷下,瓜熟蒂落般,蜕变成一团有形的神魂。筑基之前,神魂无形,筑基之后,神魂聚形。聚形的同时,温天保清晰地感觉到识窍中,有一道道氤氲之气正在扩张开辟,很快识窍被扩展到数十丈方圆,神魂立在识窍中央,迸发出一道道精神光辉,填满了整座识窍,形成了识海。识海是筑基期的标志性的特征,有了识海,就可以激发灵识,温天保目光一闪,脑中似乎更空明一些,一股灵识激发出来,要强行渗入半空中的五色光球中,与宝玉互相感应。 温天保已经彻底步入筑基。 但是,就在他灵识激发的同时,他的身躯也迅速硬化,五脏六腑愈发苍白,失去了原有的生机。他只觉心脏一梗,浑身血液就流通不畅,甚至在这氤氲渗透下,血液都变淡变浅,流动速度大为缓慢。 “嗯?”似乎感受到温天保的灵识,尹长老猛然目光一移,一股浩瀚的灵识冲击而来,顿时将温天保的灵识击溃,倒卷回识海中。 “噗”温天保嘴角渗出一丝浅淡色的血流,他忽然惨然一笑,苍白的脸上表情都显得僵硬。他逐渐闭上眼睛,苍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一切都毁了。 成也宝玉,败也宝玉。 温天保灵识受损,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翻盘,而随着温天保受到损伤,宝玉与其的感应更弱了几分,尹长老趁势一动,五色光球一缩,就进入宝玉之中,宝玉迅速化为了原先朴实无华的模样,落入尹长老的手中。 “哈哈哈哈,有此宝玉,从此人世我就是无敌!”尹长老大吼一声,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漩涡,爆发出惊世骇俗的破坏力。四面雷光爆响,无数惊雷落在阵法,地面,甚至激射到了丹鼎派的几座主峰上。砰然巨响发出,乱石飞舞,惊呼声不绝,一些树林中被焚毁成灰烬。 几座山峰上,许多弟子正在奔逃,接着惨叫声不断,不时有惊雷坠落,许多弟子身躯四分五裂,血流如注,转眼之间最近的丹火殿与草木殿的山峰就被染红半边,一片狼藉。 原本在操纵阵法的谭长老也无法坚持下去,摇摇欲坠的阵法,破开了一道道孔洞,他全力以赴,甚至在一旁又多了两名长老,一名是鹤发苍颜,是鹤长老,另一名则神色淡漠,看起来模样老迈。比起鹤长老来说,他的修为高深许多。二人纷纷施展无穷秘法,但面对道道雷光,却根本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丹鼎派大阵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这下该如何是好?如今尹长老进入其中,已经有半刻钟时间了。”谭长老三人都脸色发青,他们三人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抗这汹涌的雷电之力。天威伟岸,岂是普通修士能够抗衡?而且这股天威已经泄露,恐怕其它各宗各派,已经得知了消息,到时候丹鼎派更加岌岌可危。 一些殿主正在疏散弟子,而在执法殿一处密室中,一个细眼宽脸的中年人,正在修炼功法。他的身旁有数名弟子,这些弟子都是筑基修为,随着中年人的手影翻转,这些弟子也行功,交相辉映,一道道各色灵光从这些弟子体内冲出,融入中年人的体内。 刚刚修炼不久,忽然一道惊雷落下,犹如晴天霹雳,直接轰开了一个大洞。一线天光照入,密室里的一切都显露出来,中年人面色一惊,赶紧收功。 ........... 一时间,丹鼎派已经陷入大乱。 头顶的漩涡依旧持续,幽暗深邃,像是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搅动天际,时不时迸发出道道雷光,毁天灭地。 尹长老一抬头,只见中央一道雷珠浑然生辉,一挤一缩,似乎就要从天而落。他心觉不妙,一手抓住已经濒死的温天保,身形一动,瞬间远离头顶的漩涡。 就在他快要飞出漩涡范围的一刻,忽然间,漩涡猛然颤动,爆发出极亮的光芒,漫天只剩下一片空白之色,在空白之中,一道电光闪动,异常凝聚的雷珠,携着无匹威势,道道雷光飞散,山崩地裂,轰鸣震耳! 见到远处的尹长老携着一人飞起,半空身形一顿,天空雷珠直线降落,三位在远处维持大阵的长老,都心中一凛。 “不好!要出事了!”就见原本最为脆弱的鹤长老,忽然一掐诀,整个功德殿上纹理闪动,上面的字迹迸发出奇异的光彩,无数道字形从上面飞出,威严肃穆,印向半空中的漩涡。 对于鹤长老施展的这记手法,谭长老都是惊讶,随即他也一脸凝重,施展出杀手锏,只见丹鼎派中央那方鼎炉,直接腾空而起,轰隆隆喷出炙热火焰,滔天烈焰顿时席卷半边天际,试图将那片漩涡笼罩,比起温天保那手火焰术,不知强到哪去了。 那谷长老则是结了个特别的印记,几座雄伟壮观的山峰,在这一刻似乎都活了过来,从中激射出一道道碧绿之气,铺天盖地,狂涌入天空中的漩涡中。 三位长老全力施放之时,半空中的尹长老,浑身精光暴涨,他本来就是灵婴之身,挥手间,便凭空凝聚出一方虚实难辨的大鼎,冲向雷珠。鼎中似有吞天之妙,乾坤暗藏,五行的光辉闪动,顿时将雷珠镇在其中。 但下一息,雷珠带着无穷轰鸣,漫天雷辉,惊天动地,刹那大鼎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似的,接下来,火焰、文字、绿气也汹涌而来,砰然巨响,丹鼎派大阵更加破碎,许多原本驾驭飞剑朝远处逃跑的弟子,都是身形停滞,口鼻喷血。 此刻,半空中如同绽放了绚烂的烟花,天空的色泽也由此渲染得各色纷呈,十分诡异。灵婴之身的尹长老大吼一声,原本璀璨的身躯,忽然都缩小了一些,他一张口,喷出一道五色组就的长剑,惊若翩鸿,在半空如同一道匹练,迅速刺穿了雷珠。 此刻雷珠面临多方破坏,再也承受不住,当空爆开,蓝色的雷光直让大地都颤栗,雷珠所在地方,永久出现了一片虚空。飞散的雷光,如雨幕降落,无数草木被摧毁,无数的山峰千疮百孔,许多弟子也遭受了波及。 波及在严重的还是尹长老。他处在爆炸的中心处,浑身上下如同沐浴着雷光,丝丝雷电在体内外窜动,就算以他灵婴巅峰的修为,也承受不住如此一击!在这股庞大的冲击之下,尹长老索性掏出了那枚被五色光球困住的宝玉,向前一抛。 “啪!”就像是瓷器落地,轻微的破碎声响起,原本朴实无华的宝玉,已然出现一道道裂纹,有一道碗口大小的雷光,直接绕过宝玉,飞速冲来,连尹长老都觉得此雷速度快得无法感应,他连忙将温天保挡在前方,自身则堪堪躲过。 只见雷光穿过温天保腹部,随即一道道电流游走过温天保的身体,温天保本来就已经渐渐萎靡,接近死亡的边缘。在电流摧残下,身体中潜伏的纯白氤氲都纷纷消散,甚至几乎化为玉质的躯体五脏,都是为之一振,表面上附着的白色氤氲,砰然碎裂,成为细小的光点,散入温天保四肢百骸间。 就在尹长老以为躲过一劫之时,他忽然感到抓着温天保的右手剧震,瞬间麻木蔓延开来,方才那道汹涌的雷电在游走过温天保身躯之后,又冲入他的身体。尹长老当即立断,灵婴之躯燃烧起来,这是在以生命的代价燃烧,灵力疯狂迸发下,止住了雷电的冲击,与此同时, 温天保就像是一张白纸,被掀飞开来,流星一般迅速坠向远处。 “哈哈哈哈!”尹长老将当空的宝玉一抓,似乎抓住了宝玉,就等于抓住了睥睨天下的信心。但是就在他接触宝玉的刹那,有些破损的宝玉中,蓦然雷光乍现。他根本没有想到,那雷电进入宝玉之中,根本没有被驱逐掉,反而是经过他手,又释放出来了。 这股汹涌的雷电,迅速侵入他灵婴之躯。尹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连同神魂都化作了一团焦炭,从空中陨落。而那方宝玉似乎有灵性一般,循着一个方向,飘然落去。 第五十三章 各宗前来,天保苏醒 天空中的漩涡徐徐停转,恢复了朗朗晴空,只是在其中一个部位,多出了一片永久无法修补的破洞,这个破洞自然是因雷珠爆炸而起,形成的虚空。 硝烟散尽,丹鼎派几乎已成残垣断壁。三位长老眼睁睁看到爆炸过后,陨落的太上长老尹长老,心中大为震惊,连忙上前解救,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除了器殿、功德殿、人事殿以及主殿所在的山峰完好无损外,其余诸峰皆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许多弟子身负重伤,在残存的屋檐下痛声疾呼,一些曾经的堂主、甚至殿主,也在四周安抚伤员。 好好个丹鼎派,已然毁于一旦。 就在丹鼎派门派上下安抚重整之时,各宗各派迅速接到了消息,快速赶来。当然,除却距离较远的符国、以及齐国的修仙门派,晋国、越国的修仙门派已经赶来。 丹鼎派以东数千里外,一只六头怪蛇拖着一架巨车,车上载着八名修士,一旁更围绕四五十名虚空踏步的修士,浩浩荡荡而来。 这群修士除了有股灵力威势外,更有一股迫人的力量。每个人的肌肉都十分结实强壮,其中隐约有星点似的灵光颗粒游走,似乎只要一挥臂膀,就能力压千钧,开山裂石。这群修士显然不是一般的修士。 车上坐着的八名修士,几乎都人近中年,一身古铜色肌肤,乍一看,有股如山似岳的威势。其中一光头中年一脸沉重,转头对一旁的中年人发问:“单长老,南宫世家虽然已经被彻底铲除,可是其中出逃了一名野种,据说可能逃到了丹鼎派。现在丹鼎派正逢大乱,我们一网打尽的同时,也定要寻找这名野种的下落才好。” “确该如此,南宫世家至高的古武功法,‘摩天法武道经’,很有可能就在那年轻人的手中。找得到倒是好,若是寻找不到,凭借这部惊世骇俗的功法,只怕又会是千年前的‘武道人’。”那中年人也是一脸阴翳,拳头紧攒。 “一个年轻人罢了,就算有此神功,缺乏资质也只能烂在肚里。我倒是听说最近丹鼎派发生剧变,是因为有人引动了可怕的至宝,这等至宝,这等威力,若是真落在了丹鼎派的手中,恐怕就算太上长老出手,也难以匹敌。”另一位中年人说道,“这东西只怕比起那神功,更具价值。” “有传闻说这次让丹鼎派出事的至宝很可能就是‘极煞月髓’,这月髓是由数千年前的极煞真君制造的,据说是为了破开修仙界壁垒而花了大代价炼制的,据说神秘莫测,无所不能。后来又经噬空宗宗主之手,当年那噬空宗宗主有多么恐怖,太上长老可是亲自经历,并且解说过的。” “不可能是此物,那乱魔窟之变,我与狄长老都亲自见过,‘极煞月髓’根本没有这等威力。不过,我听说天一剑宗最近也丢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来历神秘,从天而降,被天一剑宗一小辈获得隐藏起来,结果引得宗门震怒,株连了那小辈九族,宝物却依旧不知所踪。我怀疑丹鼎派正潜藏着这神秘至宝。”一名布衣中年目光一闪,沉声道。 “无论怎样,我们灵武派直接出动这么多高手,一定能火中取栗,拿下一切,毕竟这世间,古武才是最强!”光头中年好像已经智珠在握。 ……...... 古武派修士在盘算之时,不远处又有一道几十丈大小的山脉,通体泛着灵光,山上平台上站着上百名修士,山脉四周似乎有无数法器插在上面,密密麻麻的,以‘万器’来形容毫不为过。 “万器归宗,天下皆空。举世之间,谁主浮沉?!”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修士,站在平台之前,望着苍茫沃野,振臂一呼,身后的修士群情热烈,齐齐响应:“万器一出,我主浮沉!” 另外北面也来临一大批修士,都是一身漆黑长袍,上面印着各类狰狞的鬼怪图案。尽管衣着有些恐怖,但每个人却并无邪气,反而正气凛然,由一座宫阙带领而来,这座宫阙只有数十丈方圆,并不庞大。从旁有一大批修士驾驭各种器物追随,这些器物通体幽黑,透发出一股阴冷的灵魂波动。 在南面,也同样有一批修士,这一批修士没有什么依仗,都是蓝色衣着,脚上或踏云朵,或走水雾,带着一股海上腥风,似乎从海上而来。 “我水龙宗与丹鼎派的恩怨是该了结了。”一名水蓝色长袍的披发修士驾着水雾,喃喃自语。 ………… 此时此刻,丹鼎派中也接到了各宗各派前来的消息。 一处神秘的密室中。谷长老与鹤长老二位长老方才将尹长老的尸体放在棺椁中,但并没有对丹鼎派弟子透露出太上长老的死讯。 太上长老死亡事大,一旦暴露。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丹鼎派,只怕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瓦解殆尽。所以,两位长老始终保持沉默,只是脸色有些阴沉。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其人正是谭长老,这位长老一脸阴沉,甚至有些恼怒:“我上上下下寻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他说的‘那人’正是温天保。半个时辰前,温天保与谭长老先后坠落,谷长老与鹤长老前去搭救尹长老,而谭长老则去搜查温天保下落。但来回转了许久,却并没有发现温天保的身影,甚至连坠落的痕迹都不曾看到。他一脸阴沉,怀疑这恐怕是个阴谋。 “唉,寻不到算了,我派真正的大劫就要来临,现在还是考虑如何应对吧。”鹤长老摇头叹息,原本就有些苍老的容颜,如今更加颓丧。 “太上长老都死了。我们还拿什么来对付其它各宗?”谷长老一脸愤怒,“难道注定就该面临灭亡的命运?我丹鼎派好歹立派两千年余年,如今败在我们手中,实在是愧对祖师!” “不行,眼下之计,唯有找出那持至宝者,我看那人似乎也是我丹鼎派的弟子,而且似乎修为不高,我们从这上面入手,一一查证,或许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一举擒获!”谭长老面如寒霜,冷冷说道:“如果将那至宝拿到手,谁人能够抗衡?到时候不仅能保住我丹鼎派的门派地位,还能给我们带来无上好处!” “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谷长老也点了点头,“谭长老你一向心思细腻,手段非常,想必定能够一点一滴,搜查出此人。” “我认为此事应该由我办理为好。丹鼎派本来就我们三位长老,如今太上长老已故,我的伤势又一直未愈,境界停留在化丹,根本撑不住场面,谷长老你与谭长老都是虚胎强者,先行稳住场面才是。”鹤长老疑虑道。 谭长老思考了一番,也没有争辩,眼下无论哪位长老,只要能解救宗门,就是希望。他一脸郑重道:“确实应该让鹤长老来彻查此事,而我们两个则要与各宗打交道,虚与委蛇。” ……… 温天保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想要抓住什么,却总是落空,始终立足在虚无处。忽然间,他觉得脑中一痛,黑暗撕裂,轰鸣声响起,绚丽的爆炸中,他从云端跌落的场景,一切如梦似幻,反复呈现,又难以脱离。 “……武者,力拔山兮,开天辟地,神力超凡。修者,仙风道骨,变幻万象,神秘莫测。玉者,温润自然,通体无暇,卓越空明!如要修玉之道,先修其人,人若如玉,心无杂垢,破妄灵动,自会璞玉开尘!” 似乎有声音在冥冥之中响起,声音无悲无喜,好似从虚空中飘来,又好似就在脑海里响起,虚实交错间,若即若离,缥缈祢远,透彻心扉。 温天保似有所悟,在虚无中呼喊:“怎样才能心无念,人如玉?” 冥冥之中却没有回答,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什么才是心无念,人如玉?”温天保再次发问,这次却听见一个女子连声呼唤的声音:“方师弟!方师弟………”在这声音的呼唤下,温天保近乎缥缈迷离的神智似乎苏醒了一些,他看到了一线天光。“方师弟,醒醒!”耳畔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天保只觉眼前的光芒更盛,亮到刺眼,他用力一挤,顿时豁然开朗,冲出了这黑暗的虚无。 丹鼎派主峰下搭建了许多临时房屋,一些弟子都居住在内,其中一间房屋内,一线天光从窗口射入,照在一个少年苍白的脸上,少年似有感应,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时,一个女子的容颜印入眼帘,眼波流转,媚态动人。一股芬芳气息扑入鼻中,他嗅了一嗅,感到精神一振,揉揉眼,眼前的景物更加清晰许多。 这少年正是温天保,他都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此刻他是满脑混乱,浑身剧痛,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 当温天保彻底看清眼前的女子,先是莫名地心中一暖,随后回想起坠落前的总总,顿时脸色一变,也不顾浑身疼痛,赶紧坐起,扫看了一下四周,惊呼道:“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 第五十四章 丹田贯通,宗门来人 “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躺在山脚下,满身都是伤痕,所以将你带到这里治疗伤势……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说话女子正是龙紫烟,她将事情一一说给温天保听。温天保竭力思索,记忆却只停留在坠落的瞬间,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似乎奔向他来。他心念一动,急忙在身上一番搜索,他已经被换上了一身新衣,包括储物袋在内,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我的宝玉呢?’温天保心中大震。 他连忙朝龙紫烟询问:“我的储物袋,还有其它什么东西,你见过没有?” “喏,那些东西都在那里。”龙紫烟指了不远处的桌上,见温天保也不道谢,首先想到的却是储物袋,略微皱了皱眉,语气也冷淡了一些。 温天保也不顾身上伤势,要站起来,双脚刚落地,身体就是一阵摇晃,原本有些混沌的脑海,忽然一阵空白。幸好一旁的龙紫烟及时扶住,才没有栽落。龙紫烟看着温天保急切的眼神,叹道:“你现在伤势未愈,就这么急忙下床,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急,连命都不要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修士了,丹田都被击穿,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温天保闻言心头一震,他低头揭开衣袍一看,除了身体上依稀斑驳的痕迹,果然腹部上也有一圈伤痕。原本玉化的体质似乎被雷电破解掉了,恢复了往日正常的色泽,不过如今的体质也远超一般炼气修士,甚至比起筑基修士来说也过犹不及。 他赶紧盘坐,全神贯注地意守丹田,但他不仅感应不到丹田,头脑也一阵发胀,不一会儿,他就汗如雨下,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温天保咬着牙,拼命地凝神屏息,竭力压制疼痛,保持清醒。 “方师弟,你怎么了?”龙紫烟双手将温天保肩头一按,将灵力输入温天保的体内,奇特的事情发生了,灵力进入温天保的体内,如泥牛入海,完全失去了踪迹,不过在这股灵力进入之后,温天保的脸色稍微平缓了一些,双目半睁半闭,似乎融入了某种状态。“这?”龙紫烟是筑基修士,而且身为丹鼎派真传弟子,修为强横,她一连输入了大半灵力,都被温天保的消化一空。 只听温天保口里喃喃有词:“心无念,人如玉……由浅入深,从浊澄清。人玉皆有暇,无暇在道心!” 蓦然间,他的身躯涌现起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原本还在为温天保输入灵力的龙紫烟,都被这股气息弹开。只见温天保的腹下丹田迸发出一股极强白光,与此同时,他的眉心也有一团白芒闪烁,白光上升和下降,清浊分明,贯穿一气。 温天保已经沉浸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中,在他的躯体内发生了更大的变化。他的丹田原本经过那氤氲改造,成了浑白之色,但后来又被雷电击穿,那氤氲之气也散了大半,等于是间接恢复了生机。不过,这一刻,潜伏在躯体内的纯白氤氲,似乎都重新聚拢,融合在他的丹田之中。 丹田破损的壁垒,也被纯白氤氲修复,但是紫府与气海之间的先天障碍却没有被修补,紫府气海互相沟通,再无分别,整个丹田已经浑然一体了! 不过那一股股纯白氤氲在修补完丹田之后,就冲霄而上,进入眉心的那团光芒中。他的脑海一震,原本有些混沌的神魂,忽然清明,他感觉到识海的上方,有一只布满裂纹的宝玉,一丝丝纯白的氤氲之气渗透出来,下面微小的灵台上,金木水火土风雷七道灵根似乎受到了纯白氤氲的滋润,壮大了一些,不过受一品灵台所限,他的灵根再如何茁壮,也只能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就无法再成长。 在下方灵根与上方宝玉之间,有一团虚幻的光团悬浮其中,那是温天保的灵识,他之前达到了筑基修为,即使修为跌落,却还是有灵识存在,只是目前十分虚弱,不能够释放出来。不过他的感应却变得十分敏锐。 温天保的双手掐诀,运转起《灵木诀》,在灵识的辅助下,吸收灵气极快,原本干涸的丹田,重新纳入一团团灵气,沉淀在丹田中,化为了浑厚的灵力,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丹田。他的丹田因为再无气海与紫府之别,丹田容量也就比别人更大了数倍。 炼气一层,炼气二层……炼气五层……炼气六层……最终温天保的修为还是停留在了炼气六层,他本来修为迅速暴涨到了筑基,但那根本是假象,是以生命代价造就的,在雷击之后,他的生机重新焕发,境界也迅速跌落,不过好歹停留在了炼气六层。 只是片刻工夫,温天保蓦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隐约有一道精光闪过。 “方师弟你的修为重新恢复了?”一直守在温天保的身旁龙紫烟,瞪大了眼睛:“不过我怎么感应不出你的修为?” “这没什么,我是有所领悟,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温天保说得十分模糊。龙紫烟奇道:“另一条道路?莫非是上古修士的顿悟,据说他们不需要修为,直接举手投足,就能沟通天地,这点比起古武修士丝毫不遑让。” 温天保修炼的哪是什么上古修仙功法,他修炼的仍然是原来的功法,但经过虚无中神秘声音的点拨,他似乎洞悉了一些道理,并将此理化为了修炼的助力,于是才能重塑修为,并且还感应到了宝玉的存在。 宝玉如今在识海中,这是他知道的,不过他现在却无法感应宝玉,此玉严重受损,似乎是停留在他的识海中温养。 有此物在识海中,他也并不担心,因为他感觉到灵根资质在缓慢增长,虽然受灵台所限,但至少再不同于其它修士,直接先天定型。 “还得感谢师姐的关照了。”温天保露出一丝微笑,道。 “这没什么,我也是尽了我的本分,不过方师弟你虽然恢复了修为,但是目前一些暗伤还未曾痊愈,需要静养一段时日。”龙紫烟见到温天保神采奕奕的模样,也是欣然一笑。 “那就多仰仗师姐照料了。”温天保正说着,忽然想到当日那老者,神色微变,随即问道:“不知师姐最近听说什么消息没有?” “最近发生变故之后,许多弟子都被迫居住在这些临时搭建房屋里休养,等待上面的吩咐。”龙紫烟指了指外面,温天保顺着指向看去,果然外面许多受伤弟子,或坐或立,正在休整。一些房屋也被迅速搭建起来。 “至于大的消息嘛,好像有一些弟子想要逃出门派,结果被宗门执法弟子诛杀。”说着,龙紫烟忽然面色有些凝重,“我还听说一个消息,就是最近其它各宗各派,都听说了我们丹鼎派的事情,纷纷前来想要分一杯羹。” “那怎么办?如果其它宗门前来,岂不是我们丹鼎派所有弟子都要成为阶下囚了?”温天保眉头大皱。 “不太可能吧,有太上长老尹长老在,灵婴巅峰修为,绝对能够化险为夷的。”龙紫烟道。 “可是……”温天保话刚出口,便卡在喉咙间,他依稀记得一日前突破修为时的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那太上长老险些将他害死,但他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太上长老却也没有获得宝玉,更没有寻到他,思前想后,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太上长老一定是殒命了。 “没有什么可是,师弟,你不要想太多,一定不会发生宗门大战的。”龙紫烟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温天保摇摇头。 ………… 事情转眼又过去一日,温天保自从重新获得修为之后,他的身体恢复得异常迅速,每次吸收灵气,似乎都与寻常炼气修士有所不同。要知道,学武之人,重在经脉、穴窍、气海的修炼,而现在温天保,经过氤氲与雷电的双重压力下,他的经脉早就变成了另一种状态,坚韧强劲,亦虚亦实。奇特的是,他每次吞吐灵气,再不仅仅从口鼻吸入,落向丹田紫府。他已经没有紫府与气海的分别,每次吞吐,周围灵气都可以从他身躯任何一个部位进入体内,在进入丹田之前,等于是又将周身洗涤了一遍。 但他又并不是武修,更不是修炼古武的。因为古武修士,是紫府与气海分明,呈一种太极图的分庭抗礼之势,而温天保却将其圆融地综合起来。 温天保隐约觉得,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他不仅身躯会变得非常强悍,连同灵力修为也会如渊似海。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波涛汹涌:那宝玉究竟是何等神奇之物? 不过,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是无法琢磨出宝玉的精妙的。他现在已经无法运用宝玉,不过修炼上似乎没有了以往的阻碍,通过灵识以及完全合一的丹田作为辅助,他的修为几乎是直线上涨,恢复筑基修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日,温天保修炼完毕,从床上下来,刚出大门,就看到两名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连忙招呼道:“简师兄,林师姐!” 二人中的林瑶似乎眼圈有些湿润,而一旁的简川也是脸色不好。 “怎么回事?”温天保问道。 “郭师弟、还有好几名师弟都在那天被雷电击中,已经去了。”林瑶说着眼泪落下。 “只怪我那天没有在现场,否则,我是绝不允许这等事发生。”简川低下头,自责道。 “唉。人各有命,生死无常,两位也不必这般过于哀叹。”温天保虽然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但事实上他扪心有愧。若不是他贸然研究‘聚灵阵’,将宝玉作为阵眼,不慎引动了天雷降落,怎么会造成这般后果? 三人互相寒暄慰问了几句,就此别过,因为林瑶与简川二人要去照料院内其它受伤的弟子。看着二人略带萧瑟离去的身影,温天保深深一叹,旋即摒弃了诸般杂念。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自从获得了宝玉之后,他的心灵就逐渐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冷漠、仇恨,到后来的和善,隐忍,再到时至今日的淡然。 四面的弟子们都或是在忙碌修建新的房屋,或是蹲坐在一旁互相交谈,大祸之后,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这时,忽然风声响起,从天空中降落一名年轻弟子,这名弟子极其强悍,温天保虽不能激发灵识,但只是略微感应,就知道此人有筑基期修为。 那年轻弟子一下来,先扫了眼四周,随后将目光投向温天保,一道灵识激发出来,在温天保身上扫来扫去,却惊觉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不由眼神一凝,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第五十五章 主殿纷争,五感激发 “这位师兄,我当然是受伤弟子中的一员。”温天保沉稳地说。对面的年轻修士神色一凝,说话一针见血:“我看你生龙活虎,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受伤弟子,还有,我怎么看不透你的修为?若是受伤的筑基弟子,是不会居住在这山下的,而是聚集在其它几殿。我看你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宗门已经变革制度,同宗弟子,万不可发生内斗,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上报说你诽谤,对于宗门惩处规章,想必你应该是知道的!”温天保没有给这位师兄好脸色。对方却并不恼怒,反而一脸平静,显然是很有涵养。他不慌不忙拿出一枚令牌,抬起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宗门的命令不可违抗。” 令牌上刻着一道银灰色的‘长’字。温天保双眼一眯,道:“原来是‘长老令’,这等令牌我自然不能违背,也罢,我就随你去一趟。” 他之前在鹤长老的‘藏书阁’任职都没有被发现宝玉之事,如今宝玉虽然在他的识海之中,但只怕更有屏蔽一切的功效,所以并不惧怕。 “好,没想到你这样识趣。”那年轻修士脸色稍缓,道:“你先在此等候,不要跑,待我再去搜寻一番,回来自会将你带入殿中审查。” 说着,这年轻修士就在附近的房屋一一查探起来,灵识扫视间,几乎把每个弟子都检阅了一遍。随后,他又从其中抓出好几名弟子。 “走!”温天保与几名弟子站在一起,他一挥手,一道阵旗出现,聚拢出一团云朵,然后带着温天保几人朝主峰飞去。 主峰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庄严老者,正是鹤长老,他一旁坐着位中年人,却是丹鼎派的掌门。座下有各殿主以及以前的堂主,还有一些修为高深的弟子也在其中,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神色阴沉。大门敞开,不断有弟子被带入其中审讯,没问题的释放,有问题的直接被抓入宗门牢狱中。此刻,又有十余名名弟子跪在殿中,这十余名弟子都十分年轻,浑身伤痕累累,为首的两名弟子皆是修为深厚。 “抬起头来,我听说你们是古博与吴刚二人通过某种手段培养出来。宗门危亡关头,你们为何趁机出逃?”鹤长老声音虽然并不宏大,但悠长沉厚。 这时,一旁有两位殿主都是面色一青。 “我们出逃自然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那殿主要将我们吸成干尸,他修炼魔功,他是邪魔!”其中一名肌肉紧实的年轻人一咬牙,指向执法殿主道。 “放肆!你这小辈休得胡言!”执法殿主怒喝一声,随后他向鹤长老请示道:“我看这群小辈是为了搅乱宗门!应该及时斩杀为好!” “的确该诛杀,叛逃不说,还肆意诽谤殿主,是为罪上加罪!长老,不杀难平众怒啊!”他一旁的人事殿主也附和道。 “长老不可滥杀,此事没有查证清楚,万万不能这样草率处置。此事或许牵连甚大,问清楚了才能一网打尽。”掌门目光一闪,沉声道。 “杀与不杀,我自有决断。”鹤长老摆了摆手,然后盯着那年轻人的眼睛,道,“你上来就指认这两位殿主,不知道有无证据,若无证据,我可要给你更添一罪!” “当然有证据,这是我那日趁乱时,冒死拿出的殿主手记。”另一位儒雅年轻人从衣襟里掏出一叠捆装的信纸。 “噢?楚萧,你去将它呈上来。”鹤长老命令道。殿前一名气质轩昂的冷酷青年,走上前正要将那手记取来。不想那执法殿主却目光一瞪,眼中似乎有火焰窜动,那儒雅年轻人手中的手记‘呼’地一声窜起一团烈焰,转瞬就焚成灰烬,连鹤长老与掌门都来不及补救。 “你!”掌门直接拍案而起,怒指那执法殿主,“你居然胆敢销毁证据,好好好!我看你是修炼魔功迷了心智,今天我就先就地将你拿下,以免你祸害我们丹鼎派!” “不可!”鹤长老刚要挥手阻挠,却见掌门虚掌一按,一团灵光闪烁的大掌,猛然出现在执法殿主头顶,带着无匹威势压下。 “哼!你以为我还是融元期修为么?我告诉你,就算没有将那功法修炼圆满,我也意外突破了!”执法殿主见情势不妙,也准备鱼死网破,他大吼一声,手指中一窜金色光芒,如蛇形扶摇直上,化作一道大网,顿时将大掌捆缚。随后,他手指一颤,目光骤闪,大网带着大掌就冲向了执法殿主。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人事殿主也出手了,双手一撮,凝聚出一杆三色长矛,波光流转,破空杀向掌门。 众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三人身上爆发,一些修为差些的弟子,甚至都面色发白,而原本端坐在场上的十余名嫌疑弟子,都被狂暴的劲风掀飞开来。 掌门正要继续施展术法硬接,一旁的鹤长老大手一挥,顿时凭空凝聚出一道介于虚与实之间的方块,无声无息地就将三者的术法圈在其中,三者的术法在其中像是被催化一般,渐渐溶解消散。 “这是……上古修士的术法?”执法殿主脸色一变,不再动手。他本以为鹤长老修为跌落化丹期,自己应该能够分庭抗礼,不想还是相差了一大截。 掌门见鹤长老出手,也不借势出击,他有掌门的风度,在大殿上动手本来就有损形象,自然不会再做出有损颜面的事情。况且现在丹鼎派是维稳,而不是自取灭亡。 “这里大殿,不是斗法的道场。你们二人的恩怨老夫我也知晓一二,如今丹鼎派生死存亡关头,若是丹鼎派灭亡了,你们也不能独善其身!现今我只想先从内整顿,一来是重聚人心,二来是要找出一名持有至宝的弟子。”鹤长老一脸不快,训斥道。 众人显然都知道有一位深藏在派中的普通弟子身怀至宝的事,不过太上长老身死的事情倒是不知。如果此事一暴露,马上整个丹鼎派就要解体。 “吴刚,不论你修没修魔功,我都不会追究,但如果你在这大劫关头,做出了对丹鼎派不利的事情,定不轻饶!听到没有?”饶是鹤长老的修养,也不由厉声暴喝。 执法殿主连忙低下头,拱手道:“我定然不会做出危及丹鼎派的事情,但我只怕掌门不会放过我等,无时无刻想要趁势剿灭我等。” “这个你放心,掌门如有过失,我也决不会偏袒,不过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今天的事情。”鹤长老说着,他一挥手,道:“暂且放过你们这些小辈,来人,先压向后殿再行商榷。” 很快有一些弟子就将十几人带出。 这批人刚出殿门,就遇到了温天保这批被带来审讯的弟子。 温天保一眼就认出其中为首的一名年轻人,顿时大惊:“是你!钟不凡!”那年轻人虽身形削瘦,单薄的躯体上也有几分肌肉,蕴藏着一股恐怖的爆发力,一双眼睛炯然有神,见到温天保的时候,蓦然眼中寒光一闪,气势大振,冷冷地说道:“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过去我是一介凡人,在你眼中高高在上,我很不满,发誓成为仙师,而或许正如我的名字,钟不凡,终不凡,现在我不仅入了仙门,更已经快突破到化境了!到时候我就堪比筑基修士,你区区炼气期修为就如蝼蚁一般!”他不是修士,而是武者,也感应不到温天保的修为高低。不过他肯定温天保只是炼气修士。 “那又如何?”温天保面对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反而是讥讽道:“我看你没机会突破了,如今只能面临阶下囚的命运!” “我决不会成为阶下囚的,我会成为人上人,将你彻底地踩在脚下!”钟不凡哈哈笑道。 “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凡人永远就是凡人,入了修仙界也还是一颗好争斗的凡心。”温天保早已非吴下阿蒙,他一脸淡然,心境不骄不躁,愈发地圆润无暇。 待到那钟不凡与十几人走远,温天保凝视着主殿上,巨大宏伟的‘丹鼎派’牌匾。这是他第二次来到主殿的山峰,第一次是初入门派的那一刻。 现在看到这块牌匾,看到中央巨大的鼎炉,他心中再无当初的惊讶。 “无论‘丹鼎派’,还是印象里的‘天一剑宗’,都也注定是历史的尘埃罢了。人间门派数千年,不若神仙恒久远。待到心念澄净时,不做凡人愿做仙。”温天保看着这一切,忽然心有所感,喃喃自语。这一刻,原本封闭的识海,忽然跳动,其中蕴含的浑厚精神奔涌而出,从脑海下落,在身体游走了一圈,回归了灵识之中。顿时,一股清新的感觉由内到外,自然而生。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觉得五感更加敏锐许多,虽然依旧无法激发灵识,但单单通过感应,几乎超越了普通筑基修士的五感。 他目光一闪,就直接清晰地看到了敞开的殿门中的众人,众人的容貌清晰呈现,甚至连毛发都看得分明。一些弟子的交谈声,也徐徐传入耳中。这已经不是修士的本领,这简直可以堪比化境武者的五感神通。 武者与修士最根本的区别就是武者不修精神,但是体质强悍,五感敏锐,虽然不如灵识快捷清晰,但灵识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发挥,在一些特殊地方,五感也远超灵识的功效。就好比如今在殿外,以五感感知殿中的人与声音。若是筑基修士,甚至化丹修士,若以灵识查探,只怕都会被殿内长老、殿主发现,而温天保以五感感知却无人能发现。 第五十六章 险象环生,故人出现 大殿外,除了温天保这批弟子外,更有另外好些弟子接连接受审查。审查的内容自然都被温天保听到,除了叛逃的弟子外,基本是围绕一个主题:是否是持有至宝的神秘弟子? 一旦回答不出当日所在地方,缺乏证明,就会被带入后殿进一步审核。经过了一段时间审核,终于轮到温天保这批弟子。 温天保早已经知晓情况,不过他却装作如其他弟子一般,有些局促与慌张。兴许是体质蜕变过,带来的妙用,他的神情装得惟妙惟肖。进入大殿,他先是有些慌张地跪拜,一抬头,看向鹤长老。鹤长老显然也认识温天保,点头道:“你是方晋元吧,念在你曾在我藏书阁任职了一段时间,而且我很欣赏你的阵法天赋,你就站着说话吧。” “是!”温天保刚站起身来,便感觉到四周筑基以上修士,纷纷运用灵识朝他观察而来。寻常炼气往往在灵识压力下,会显得紧张,不过温天保也伪装得有些紧张。 “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修为?”一名筑基修士当先一喝道。随后又有好几名筑基修士也开口惊呼。接着,一些曾经的堂主、殿主全都面色一冷。他们的灵识的笼罩下,不仅感受不到温天保的修为,想要进一步渗入温天保的身躯,却感觉温天保的身躯像是一道屏障,生生将灵识阻隔在外。 看到众人惊异的神色,鹤长老与掌门也激发灵识,却如同另外几位殿主一样,查探不出任何情况,温天保站在众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凡人。 “我们都看不透你的修为,你该如何解释?”掌门一脸沉重,率先发话。 “这自然是我改良阵法的缘故。”温天保不慌不忙道,表面上他气定神闲,但心脏却紧张得狂跳。鹤长老听到温天保又改良了阵法,当即眼前一亮,灵识一扫,就将周围大半的灵识挡开,惊喜道:“难道‘隐气阵’又被改良了?” “当然。”温天保一面虚与委蛇,一边思虑对策。 众人见鹤长老与温天保攀谈甚欢,一脸惊喜之色,先是好奇,接着对温天保的怀疑也淡了几分。 “那是否可以现场演示一番‘隐气阵’的妙用?”鹤长老本来惊喜,忽然神色一肃道。 “这……”温天保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一抽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位殿主似乎捕捉到了温天保的神情,冷笑道:“你该不会就是获得至宝的弟子吧。有至宝掩盖气息,自然能够隐瞒我们的灵识!” 这句话点到重点,周围的殿主、师叔、弟子纷纷议论起来,温天保只觉压力剧增。如果他施展出‘隐气阵’达不到这种效果,那他恐怕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只能尽力拖延,循着机会再跳出这个坑。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施展不出‘隐气阵’了?”鹤长老见温天保迟迟不语,眉头一皱道。 “不,我自然可以演示出此阵,但是此阵的变化,只能在我躯体里体现!”温天保决心以身犯险,他不相信鹤长老等人亲自查探时,能发现他的异样。 要知道,他如今躯体虽然有些奇特,但真正乍一看,却又如普通的肉体凡胎,只是比寻常修士强横一些罢了。听到温天保提出主动让鹤长老来亲身查探,众人又神色各异起来。“好,既然你提出要我亲自查探,那我就亲身来试上一试。”鹤长老点头道。 鹤长老下到殿前,将手放在温天保的后心处,一股灵力深入温天保的体内。这次温天保不同当时龙紫烟灌注灵力的状态,除了丹田里没有紫府与气海的分别外,他的体内与其它修士没有任何区别。他也不担心被查探识海,因为有宝玉在,他不相信鹤长老能看透他的识海。 温天保稳定心神,按照‘隐气阵’的阵法奥义,将灵力聚拢,化成道道光点,潜伏到身体的穴窍中,他感觉如今身体的穴窍比起以往更加的隐秘玄奇,原本穴窍、经脉之类都是武者所修炼的,而他的穴窍也如修炼了一般,看似微小但内部却十分庞大。 他就这般将灵力散开,激发阵法,竟然只有极其微弱的波动。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拥有灵识,自己感应自己,应当是毫无秘密才是,可是他如今自我感应,却觉得波动微小到极致。而鹤长老身为外人,凭借灵力深入温天保的躯体感应,哪怕他有化丹修为,灵识感应相当于虚胎强者,但也完全不如温天保的自身感应强烈。 “嗯?”鹤长老的灵力在温天保躯体里游走了一圈,却发现躯体并无特别之处,他加大了感应,一丝灵力带着一丝灵识一同深入,反复查探之下,他终于寻到一处波动,用力挤进去,却发现里面是充裕的灵力。这地方正是温天保的一处穴窍。 随后,他又运转灵力在温天保身躯各处查探,却毫无发现,鹤长老也并没有让灵力进入温天保脑海中,似乎是因为知道温天保只有炼气修为,脑海并未开辟的缘故。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居然运转灵力往温天保的丹田涌去。 “糟糕!”温天保心中一惊,要知道,这股灵力若是涌入他的丹田,只怕会暴露他的一部分秘密。世间没有哪个人的丹田贯穿一气的,紫府与气海注定是分离开来,即使修炼古武,也只能勉强沟通融合,根本做不到完整。但温天保就是完整的丹田,完美无瑕。当鹤长老的灵力涌来的时候,温天保心中已怦怦直跳。 果然,这个秘密顿时暴露出来了! “不可能!”鹤长老忽然大惊道,在场的修士都不明所以,见鹤长老的神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顿时气氛变得沉闷又紧张,一些殿主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鹤长老再次惊呼一声,将灵力一收,似乎连步子都站不稳了,蹬蹬蹬后退数步,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一些殿主以为鹤长老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有弟子出手了,发出一道飞剑,上面无数纹理闪动,似乎是高阶法器,斩向温天保的头颅。在场的弟子无一不是筑基期修为,不过温天保也并不是软柿子,他如今心境变化,领悟超凡,刹那间,他的丹田里灵力激发,也没有念动咒诀,直接就凝聚出数道碧绿色的小剑,正是‘木剑术’。以前他只能凝聚一道,如今他一口气凝聚了七八发,一连激射而出,接二连三,与飞剑撞在一起,砰砰直响,全都散作了一团团碧绿之雾。 在接下七八道碧绿色小剑之后,这飞剑速度明显大减。温天保正要闪躲,却见鹤长老大袖一挥,飞剑就倒卷而回,重新落在那名弟子手中。 “鹤长老!”一些弟子正要说话,却见鹤长老摆了摆手,他的心绪仍旧极不平静,缓缓开口道:“我查探过了,这弟子应该不是有至宝的修士,不过,他另有秘密,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奇人!” “究竟是什么秘密让长老这般神色?!”在场的殿主、堂主、弟子全都沸腾了。鹤长老却是没有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温天保一眼,道:“我看过无数典籍,知晓许多秘闻,你拥有如此丹田却是从未有过记录,这简直不可思议!而且还是先天形成的!” 说是先天,其实却是纯白氤氲与雷电交织而出,蜕变而成的完整丹田。 众人听到‘丹田’,都不由把目光看向温天保,都想要把温天保的丹田看个分明一般,但鹤长老却是挥了挥手,惋叹道:“你不仅聪明智慧,领悟力强,更有如此丹田,当初老夫我就该强行收你做弟子。可惜啊,现在宗门危亡,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如果宗门能够渡过此劫,我定会将你收为关门弟子,到时候,凭借你这等丹田,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场又是一阵轰动,一些自诩资质极强的弟子都目光一闪,甚至楚萧、龙紫烟等年纪轻轻,就达到筑基的修士,都觉得万分吃惊。鹤长老当年丹鼎派身为三大长老之首,只是因为意外修为跌落,不过即使修为跌落,也十分强悍。多少弟子想要到他的门下,都被拒绝,他在这大殿上这般称赞温天保,也不由让许多弟子生出妒忌之意。 “下去吧。”似乎也怕引起更大的骚动,鹤长老示意道,温天保应声而退。 就在温天保退出大殿的同时,门外走入几名俊逸洒脱,气质不凡的弟子,这批弟子浑身修为在炼气六层到九层不等。 为首的两名弟子,正是炼气九层的修为,一人儒雅翩翩,如同世俗里的书生,另一人刚毅稳重,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逼人的锋芒。 这些弟子都是当日丹鼎派收入的真传弟子,绝世天才,为首的儒雅书生,是那天灵根弟子。而那刚毅青年,则是与温天保一起加入门派的宫姓青年。 才一年多工夫,就达到炼气九层,这是何等概念?! “温……原来是方兄弟!”宫姓青年见到温天保,先是一愣,随即微笑地打招呼。他上下一打量温天保,顿感吃惊,“我怎么看不透你的修为?” “这个嘛……”温天保正要想办法解答,却见宫姓青年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恢复了神采,笑道:“方兄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过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待我在殿中解决问题,再与方兄弟交流交流。” ――――――――――――――――――――――――――――――――― 下章即将将剧情再度升温,希望大家能给予更多的支持!! 第五十七章 魔头出现,再遭劫难 宫姓青年与一众弟子踏步其中。温天保伫足在殿外,神色变幻不定,方才就在那宫姓青年沉思的刹那,他隐约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渗入他的体内,直奔他的识海,幸好有宝玉相护,这阴冷气息一接触识海,就如烟云消散。 ‘此人明显有问题!’温天保心底一悚。他索性也没有离开,就直接站在离殿的数丈远处,五感中的‘声感’激发,各类纷繁杂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充斥入耳,温天保耳朵一动,嗡嗡作响,排开了这些驳杂的声音。他屏息凝神,聚焦到主殿,殿中的声音逐渐放大。 “你们都是真传弟子,就不必这般多礼了,老夫现在只是要查探一番,看看你们其中有什么问题。”鹤长老的声音悠悠传来,正待温天保以‘形感’,也就是激发双眼妙用去窥探之时,原本敞开的殿门,咯吱一声关上了。 ‘怎么回事?’温天保只得以‘声感’单一感应。但是奇怪的是,他听到的却是一连串杂乱无章的波动,其中的话语再也听不清晰。 听了半饷无果,他强行感应封闭的灵识,聚精会神,耳蜗都开始鼓动,终于隐约听清了两道话语,一道是鹤长老的大喝:“方誉,你这是意欲何为?!” 另一道声音则是宫姓青年阴恻恻的大笑声:“我如果主动让你搜查,岂不是自取灭亡?不过现在我也瞒不住了,今天就索性让丹鼎派变成尸山骨海!” 温天保站在离大殿不远的地方,他只觉得大殿之中传出一道无形波动,直接将整个大殿内外笼罩。感受到这股波动的冲击,温天保连忙倒退,却还是被震得吐血。 浑然一道圆形力场,将整个大殿内外封锁,其中波动起伏,闪烁着道道复杂玄奥的阵图纹理。温天保屈膝在力场之外,闭目调息,就在方才那一震的工夫,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震得位移,若不是他的体质变异,寻常修士受此一击,早已经五脏破裂而亡。几个呼吸之后,他勉强支起身体。在这股力场之下,他的五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甚至他无法靠近。 外面一些看守弟子也立即发现了情况,各色术法攻打,却只能在力场之上形成一圈小小涟漪。 “快通知谭长老与谷长老!”有一名筑基修士大喝道。 “两位长老现在不在宗门……”有弟子在一旁说道。 “什么,那怎么办?”一干弟子眼睁睁望着无法攻破的力场,满心焦急。 就在这时,原本无声无息的力场,开始由内而外,如气球一般膨胀撑开,一些弟子心知不妙,都迅速躲开。温天保也连忙驾驭飞剑,飞到离大殿不远的半空处。顿时,一声惊天爆炸响起,整个大殿升起一团蘑菇云,无数瓦砾碎片全都飞出,甚至连殿外的巨大鼎炉,也被掀飞开来。一些来不及逃离的弟子,顿时被冲击波震得四分五裂,一滩滩鲜血洒在青石板上。 许多弟子眼看着这一切,都觉心灰意冷,丹鼎派连主殿都破碎了,那丹鼎派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这个门派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忽然,烟尘之中,出现了数十个人影,这群人影身前都支撑着一道五色光罩,这道光罩如同龟壳一般,坚硬无比,任凭强大的术法冲击,都只能将其摇晃,但始终无法攻破。在光罩之外,烟雾弥散,逐渐露出八人的身影。其中有五人嘴角淌血,不住喘息,另有三人倒是毫发无损,最前方的老者徐徐开口,如洪钟大吕:“方誉,你现在如果交出至宝还来得及!老夫或许只会将你和那魔头镇压狱中,保你不死。但若一意孤行,你就是与我整个门派为敌,任你有魔头相助,也是自寻死路!” 老者所指的,正是前方一道临空虚立的年轻人,年轻人正是宫姓青年。他的眼中血光暴闪,犹如邪魔降世。他的衣衫已经碎裂,浑身肌肉虬结,其中蕴含了一股极强的力量波动,抬手间,就似乎能掌控众人的生灭。 温天保与一众丹鼎派弟子驾驭飞剑,悬浮在不远处的空中,观看着这一切,每个人都是心惊肉跳。这时,那宫姓青年冷笑一声,也不见他开口,一道阴邪至极的声音从他体内响起,“本尊决不会死,反倒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之辈,全都要死亡!变成我的养料!”几乎每个听后的弟子,都是神智混乱,一脸煞气,目光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温天保只感觉一股汹涌的煞气入体,冲入识海,但刚进入识海,就见宝玉波光一振,煞气立即消散,化为了纯净的精神力量,融入识海中。在一道道煞气侵入下,他的愈发地神采奕奕,似乎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滋润,原本锁在识海里的灵识,都有些松动的迹象。 就在温天保正为吸收到煞气,而感到舒爽之时,他忽然心生警兆,背后连续两道飞剑朝他冲来,皆是中阶法器。温天保一拍储物袋,一道法盘就溜溜转动,与两道飞剑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切割声。 他猛然一转身,这时两名目露血光的炼气八层弟子,脚踏浮云,一面操纵飞剑,一边接近温天保。温天保脚踏飞剑,虽不如浮云迅速,但更为灵动,他忽左忽右,更灵活地操纵法盘,拨开两人的飞剑。 这二人显然是神智混乱,只拥有简单的斗法思维,而不懂得迂回作战,在操纵飞剑之余,也并未施展其它术法,进行轰击。温天保这才举重若轻,与二人纠缠了许久。 一番打斗之中,温天保逐渐绕到一名弟子的身后,一面法盘挡开飞剑,一面施展“木剑术!”七八道淡绿色的小剑,飞扑而出,刷刷刷就将其中一名弟子身躯洞穿。称奇的是,那名弟子似乎是不死之身,浑身上下七八个大洞,不住滴血,却也没有叫喊,仍旧能顺利运转灵力。 这时,背后又有几道灵力波动,法器的呼啸声响起。“该死!”温天保急忙驾驭飞剑转过一圈,又自储物袋中取出无数银丸与银锥,朝那一众弟子抛去,这东西胜在数量,能够骚扰敌人。特别是对于这群近乎丧失神智,不懂躲闪的弟子,几乎是一大杀器。 与此同时,他蓦然施展出火焰术,如今他的火焰术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比起以前的更加凝实,似乎不再是火焰,而是火球。但这个火球,却是有一道碧绿焰心,带着滚滚炙热,一连两发火球击向面前二人。 这二人果然没有躲闪,仍在麻木地驾驭飞剑,与温天保的法盘相斗。转眼间,火球在二人身上爆开,一股焦糊的气味散发出来,二人身形定在半空,一动不动,脚下的浮云也失去了灵力供应而逐渐稀薄。不一会儿,二人就从空中坠落,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又有几名弟子从四方冲来,这群弟子显然没有这二人中煞气如此深,居然还保持一定的神智,只是不分敌我,一顿疯狂地滥杀。 面临这么多弟子,温天保也不想再正面缠斗,驾驭飞剑直线下降。 刚下降数丈,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波动从上方震荡而出,温天保法盘一出,挡在头顶,却仍然感觉到强烈的轰击,连法盘都凹陷下去大半。 温天保抬头一看,就见宫姓青年携着一道幽影,身形暴退,他手中掐诀,似乎引动了什么秘法,而他的嘴角也渗出一丝丝鲜血,甚至连皮肤都开始皲裂,只见方圆十余丈的天空忽然黯淡,白云都转化成了黑灰色,接着凝聚成一道漆黑的莫可名状的巨大魔影。 这道巨大魔影从天而降,直教众人心底生寒,一些煞气入体,神智混乱的弟子,甚至被魔影强大的威压气息,定格在半空。接着魔影徐徐下降,这群弟子的面目也开始化作灰飞,成了一道道颗粒,融入魔影之中。 鹤长老的身影也出现在魔影之下,只是并没有任何的迟钝,他望着那魔影,忽然挥袖将身后一些弟子掀飞开来,惊呼一声,“小心,这是噬空宗的秘法,魔空吞噬!修为低于融元期的,通通离开,否则会被吸入其中,反而壮大魔影!” “迟了!”只见宫姓青年身上幽影一闪,发出森冷的低喝。忽然间,那魔影也随之闪动幽暗色的光芒,无数煞气笼罩而下,许多低阶弟子居然自行地往魔影飞去,主动祭献成魔影的养分。与此同时,宫姓青年身上的幽影更分明了一些,而宫姓青年本身的神智也有些混乱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 温天保看到许多弟子被吸入空中,顿时大惊,虽然他不受煞气入侵,反而精神暴涨,但他却不敢动弹,他这点微薄的修为保命还来不及。 鹤长老与掌门、执法殿主等一干殿主组成了一道大阵,修为最高的达到化丹的鹤长老、掌门、执法殿主,站在大阵中心。每个人头顶都激发出一道本命灵器,或是丹鼎,或是巨剑,要么是奇异圆环……这些灵器综合在一起,齐齐发出嗡鸣之声,沟通大阵。 温天保不知这是何等大阵,但知道此阵肯定不凡。就在这时,各种灵力窜动在大阵之间,五行之力,冰之力,雷之力,在众人的操纵下,如同洪水猛兽,冲向头顶巨大的魔影。那道魔影仍然不断在吸收弟子,而且愈发凝实,几乎就要凝聚出面目来!这个面目与宫姓青年身上的幽影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魔影就要形成的刹那,那宫姓青年神色一敛,原本血红色的双眸逐渐清澈,那幽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整个身躯若隐若现,变得飘忽不定。那魔影也似乎动摇起来,一些幽黑色的气息散发出去,逐渐模糊起来。 温天保在下方以五感感应,听到幽影发出了一声惊呼:“你居然清醒了!” 就在这时,大阵激发的各色灵力冲入了魔影之中。 “砰!”一声巨响发出,惊天动地!虽然不如温天保宝玉之变造成的声势强大,但是这次却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半空中各色光芒交织,璀璨如烟花,虚空也一顿震荡。魔影在各色灵力的冲击下,发出哀嚎之声,顿时消散。大阵之下除了鹤长老、执法殿主、掌门三人之外,其它只有融元期修为的,全都吐血倒地,生死不知。 “不要以为你能操纵我,我与你可是同拴在一条绳上。现在你的术法已经被破,丹鼎派已经待不下去了。还是想办法挪移出去,逃离此是非之地才是!”宫姓青年的声音响起。 “好好好!真没想到,你的意志居然这样强大!呵呵,也罢,本尊与你共存,你死就是我死,我也无从选择。”幽影再次与宫姓青年融合在一起,随后,宫姓青年身上蓦然爆发出一丝漆黑光芒,瞬间消失无踪。 在场,只留下一地残骸,以及许多死亡的弟子尸体。而温天保也徐徐降落,心中的震撼却难以平息。 第五十七章 欲逃劫难,临行别叙 宗门内部连续遭到劫难,这已经使得原本摇摇欲坠的丹鼎派,更加脆弱不堪。主峰之上,一些残存的弟子一脸疲惫与惊惧,也有的带有茫然之色,祈祷,感叹,哀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丹鼎派中。 温天保驾驭飞剑转了一圈,就见简川与林瑶二人正在一处空地下方徘徊,身后聚集着一干弟子,都是熟悉的弟子。“方师弟,你没事吧。”二人见温天保从天而降,连忙上前慰问道。看二人及众弟子神色,仍然是心有余悸。 “唉,我没事。”温天保摆了摆手,叹息道:“只是如今门派已经深陷囹圄,相信很快各宗就会降临我们丹鼎派,到时候只怕是真正的尸山骨海……” “不会的。”林瑶态度坚决,说话却没有什么底气:“有太上长老在……我们丹鼎派就不会毁灭。毕竟我们太上长老……” “什么太上长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太上长老出面,甚至于另外两位长老都不在宗门……我怕那些宗门高层早就准备将我们这些弟子抛弃了!”简川眉目深锁,忿然道,“我们现在这一干弟子,在宗门里每日提心吊胆,如果宗门放弃我等,那就干脆由我们离开好了,非要将门派封锁,不允许任何弟子随意出入!这分明是在坑害我们!” 温天保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在丹鼎派待得不久,但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件,他打心底其实对宗门是有一丝厌恶的。他奉行着‘明哲保身之道’,有力则守,无力则逃,思前想后,他已经觉得丹鼎派再无回天之术。隐约间,他似乎能看到各宗林立,将丹鼎派彻底掠夺占据的场面。他决不能在宗门被攻破时再走,待到那时,别说保住其它弟子,就连他自己也保不住。 温天保目光一闪,徐徐看过众位弟子,道:“各位师兄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简川、林瑶都看向温天保,等待温天保的下文。温天保一拂衣袖,慷慨凛然道:“现今宗门衰败,已回天乏术,如果我们继续待在宗门,那就是坐以待毙,当各宗降临之时,就是我宗灭亡之日。而现在宗门却不肯为我等放行,显然是想要誓死一搏。我们这些弟子难道要为宗门当作炮灰?不,宗门既然不义,我们也可无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及早逃出宗门!我们身为修士,本来在世俗里应该是高高在上,为何要为宗门送死?!”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场面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忽然,简川拍手称快,大笑道:“方师弟的话,正合我意!我们这些修士,原本在宗门地位就低下,少有好脸色对待,现在宗门不给我们弟子好处,还想让我们这些弟子替他们卖命?可笑!如果要逃离宗门,我定然第一个支持!宁死也不做炮灰!” 看到简川首当其冲,拍手支持,许多原本挣扎的弟子,也都忿然站上前来,一时间群情激昂,热血喷张,齐齐拱手喝道:“我们都愿意与简师兄与方师兄共生死!脱离宗门,闯出一片新天地!” “林瑶,你怎么想?”简川见林瑶不语,问道。 林瑶反复思考,终于也站上前,凝重地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且不说能否成功,但是至少我们不能莽撞,要从长计议!” “已经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我相信很快宗门会来一次大整顿,到时候我们都会被拴在宗门里,到时想走也走不脱了!”简川显然很了解宗门的作风。 “简师兄说得对,不过林师姐的话也没错,我们必须尽快制定逃跑的策略。”温天保指着东面一处山林,道:“我觉得我们今晚就可以先去那边,那里有一处盆地,附近更有许多隐秘的天然洞穴,可以先行去那里商讨此事,再进一步制定策略。” 简川朝那边一望,点了点头道:“看来方师弟没少在宗门里转悠,宗门阵法笼罩的群山都了如指掌了。据我所知,东面的确守护比较薄弱,不会引起关注的。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出宗,现在宗门阵法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是依旧在运转,绝不是我们这些小小的炼气期弟子能打破的!” “能不能打破,总要一试,而且我不信只有我们这一队弟子想要逃出宗门,现在宗门内风雨交加,肯定有其他弟子在谋划出宗之事!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温天保道。 “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相信方师弟已经有所打算,以方师弟的智慧,我们定然能够逃出宗门的!”简川夸赞道。 “谬赞了。我其实也只是想要争一线生机,具体如何解决,还是要看宗门怎样处理了?”温天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一番简单商榷之后,众人约定在入夜之时,在东面的一处小树林先行会面。 温天保做完这一切,他就驾驭飞剑来到了人事殿所在处。目前人事殿是最为拥挤的一殿,此殿已经挤满了筑基修为以上的弟子,其中人多眼杂,定然有许多讯息。温天保到来时,众人也没有过多注意他,一来是众人根本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二来才发生大战不久,主殿上发生的那一切,仍然如阴霾般笼罩每个弟子心头。所有弟子都是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温天保走在殿前的青石路上,他的耳朵里过滤出许多信息,留下一些重要的讯息。 “什么?宗门准备明天召集全体成员!没来的一律斩杀?”几名弟子在角落里悄声交谈,却被温天保捕捉到了。 “是啊,别说内门高层弟子,就连一些真传弟子都准备出逃了。现在多位殿主受伤,一些堂主也死死伤伤,正是出逃的好机会!” “你们错了,我听说宗门培养的一些死士已经出现,还有一些忠心于宗门的弟子,现在正在各大出入口把手,就连前往世俗的入口都把关森严!” “那又如何,我们都是筑基修士,怕他们作甚!大不了杀出去,宗门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也不会以好脸色对待宗门的!” “你以为他们都是普通弟子?我告诉你,这是掌门以及另两位长老留下的暗棋,贸然去闯,只怕凶多吉少!” “那现在怎么办?”一位弟子一脸忧虑之色,“我们现在左右不能,难道只能坐着等死?” “不,我听说人事殿主与执法殿主两位殿主,有反抗宗门,东山再起之心,楚萧、洛雯兰、龙紫烟等真传弟子都已经投入到他们手下,我们如果打通关节,与这些真传弟子联络上,定然可以随他们一起,破宗而出。”另一名弟子信誓旦旦道。 温天保听了好一会儿,思虑良久,正待决定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妩媚女子从正殿中走出,正是龙紫烟,她一眼就看到温天保,笑道:“方师弟怎么在这里?莫非是准备来找我的?” “是也不是,这里不方便说话,还希望师姐借一步交谈。” “好。”龙紫烟随温天保来到峰下一处树林中。她聪明伶俐,上来一句话就道出了温天保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要傍着我们这群真传弟子出逃,但又似乎在担心什么。” “不愧是龙师姐,我还没开口,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温天保拊掌笑道,“我确实是在担忧你们人事殿与执法殿的情况,有鹤长老在,你们两位殿主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有机会叛逃吧。” “我们修仙之人,不都是为了向天借得一线生机么?凡人百年寿命,而我们修士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直至无穷无尽。眼下,两位殿主是唯一能够打破宗门封锁的关键。方师弟,你也是个聪明人,而且资质不凡,连鹤长老都夸赞,且掌握上古修仙之道,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与我们一起冲破宗门桎梏,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我等成宗做祖也只是时间上的事。”龙紫烟道。 温天保神色一阵变幻,思考了一番,忽然哈哈一笑,“师姐你这是变相的拉拢我。不过我也确有加入你们的想法,但是我更相信我的直觉!” “什么直觉?”龙紫烟皱了皱眉,她知道温天保身上有许多秘密,而且聪明慧智,不会无的放矢。 “联系到宗门的一系列事件。从最初宗门出现奸细叛逆,到后来邪魔事件,再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想我已经将整个宗门看得分明了!”温天保目露精光,一字一句如雷贯耳,“宗门里有两个魔,一个魔已经出现,另一个魔很可能就潜伏在人事殿主与执法殿主之中,想必你也知道宗门多年来丢失弟子的事情吧,你加入他们,就等于是与虎谋皮。师姐你救过我一命,我才把我的想法全盘道出。否则若是面对一般弟子,我决计不会吐露。” 龙紫烟听完温天保的话,略微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但是如果不去争这一线生机,又如何能出逃?难道真的要与各宗死拼?我修炼了二十多年,天生资质不凡,曾也是宗门栋梁,倍受呵护培养,与宗门也有几分感情,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我才知道,这点微薄的感情,比起成仙做祖的宏愿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既然师弟不愿意一起走,那就祈愿师弟能在大劫中寻得一线生机。”她这句话说得似乎有些深意。 “好,承蒙师姐的赠言,既然师姐这样说,那就祝师姐好运。”温天保微微一拱手道。 龙紫烟却没有动,她盯着温天保的脸庞。温天保虽然不过十五岁左右,但已经如成年人般轮廓分明,颇为英俊,面如冠玉,一双眼睛灿若星河。而龙紫烟,肤如紫烟,眉目含情,虽是媚态十足,但其本质还是一种小女儿情怀。 二人互相对视在一起。 “说实话,我第一天见到师弟,就有些喜欢师弟,因为我隐约从你身上感受到一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气息。无论定力再好的人,都会对我动心思,而你却淳厚平和,对我不起丝毫涟漪,仿佛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温天保居然没有想到龙紫烟如此大胆突然,直言不讳地将心中感受全盘托出。饶是他定力超凡,此刻也不由脚底生根,麻木在原地。任由龙紫烟凑上前来,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温天保,忽然在温天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如花一般的芬芳,环绕在温天保的脸庞。 “我……”温天保本来心境淡泊,此刻也不由面色通红,紧张得吐词不清。 龙紫烟伸出芊芊玉手遮住温天保的口,娇笑道:“你不用说什么,这个吻就当我与你几面之缘的赠礼。” 说完,便见龙紫烟退后几步,挥了挥手,随后就驾驭法器飞去。半空留下一串柔媚甜腻的声音,“我走了!但愿能再见到师弟!” ―――――――――――――――――――――――――――――――― 今天状态有些不佳,所以只两更、明天我一定会爆发的!希望书友们能继续支持,我会再接再厉! 第五十八章 山腹躲避,再遇极冰 温天保呆若木鸡,望着龙紫烟离去的方向,怦然心跳久久难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甩甩头,感叹一声,将满脑的杂念排除掉,恢复了平常淡然的模样。 随之他也驾驭法器,率先赶往了与众位师兄弟约定的树林。 入夜时分,天色昏沉。树林升起一层层薄雾,一个淡泊的身影端坐在灌木丛间,背靠着夕阳,他双手掐诀,呼吸中四周的灵光如豆粒一般渗入他的四肢百骸,气势也缓慢攀升。过了好一阵子,他收敛法诀,喃喃自语道:“以这样的修炼速度,应该不出一个月工夫,我就又能再作突破。可惜,现在灵识被封锁在识海内,若是彻底激发灵识,笼罩之下,只怕吸纳灵气更快。” 就在收功不久,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幽深的密林。不一会儿,树林沙沙作响,其中分别闪出十余道身影。一个个都身穿深色的衣服,上面并无装饰,看起来朴素精简。这十余道身影到来后,旋即又窜出了二十余人的身影。这一群人聚在一起,都显得十分沉默,寂静中都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方师弟。”当先的俊朗青年开口道,此人便是简川。 这时,之前那淡泊身影也从阴影中走出,面目沉静,正是温天保,一抬手,指向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道:“我们先赶往那边,再行商榷。” “好!”这群身影就随着温天保一路朝东面的山脉奔去,诸人都没有驾驭法器,因为临近夜晚,法器光芒会暴露众人。一行人身影穿梭在山林间,过了好些时候,彻底日暮西山,月出星闪,众人才赶到一片如漏斗形的开放盆地中。 这个盆地四面通达,山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溶洞,而且其中贯穿相连,一道道冷风在其间穿梭来回,整个盆地都似乎发出诡异的怒号之声。 “这真是个好地方。”望着四壁上的洞口,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简川满意一笑:“若是我们熟悉一二,躲在那些洞穴之中,一般弟子应该发现不了我们的踪影。” “那只是针对于炼气期弟子,若是有筑基弟子来查探,他们即便灵识被山壁阻挡,但也能渗透一定范围,如果修为更高一点的,只怕一扫之间,就能贯穿窥探到。”简川道。 “当然不可能全倚仗山洞来躲避,我在藏书阁待了半年,对阵法一道十分熟悉。”温天保很有信心,只见他几个纵跃,跳上一处洞口,拍开储物袋,却只找出几枚灵石。不由尴尬一笑,朝下方的简川、林瑶等人道:“简师兄,林师姐,麻烦借取一些灵石来。” “这个没问题。”简川与林瑶,以及一些弟子都纷纷抛出灵石袋。 温天保收到了上百枚灵石,随后单手掐诀,大步疾跨,在山壁上飞檐走壁,另一手在四周的山壁上左点右点,将灵石按在山壁上,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回旋形。 “这是什么阵法?我也看过许多藏书阁的阵法典籍,却是对此阵没有丝毫印象。”林瑶惊讶地看着这回旋形的阵法,越看越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是我近来结合‘隐气阵’与‘蜃楼阵’,还有一些阵法理论,创出的一道新式阵法,通过灵力涡旋,形成一种虚幻的力场。” 温天保将阵法布好,猛然间指上灵光闪动,仅有的灵石迸发出极亮的光芒。 整个阵法似乎在徐徐旋转,如同一道漩涡,众人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山壁似乎扭曲变形,接着上面的一道道孔洞居然完全消失,甚至连温天保人都不见了。众人都是炼气期弟子,但却感应不到山壁上有丝毫的灵力波动,仿佛整个山壁就是原有模样一般。 “嗯?这等阵法?”简川纵身一跃,扑入山壁,众人只见简川的身影也没入其中,消失不见,不由一顿惊讶。 随后便见简川与温天保二人一同下落,简川拍了拍温天保肩膀,笑道:“方师弟所创的阵法实在奇特,我看这阵法已经不算是炼气期弟子的阵法了,可以与筑基修士的阵法比肩。” “师兄过奖了,我这个阵也不是完美的,一来太过消耗灵石,二来需要大量消耗我的精神力量。”温天保激发此阵,显然有些疲惫。在场众人根本想不到,如今的温天保早已是筑基修士,只是境界重新跌落,虽然还无法激发灵识,但精神力量早已远超炼气弟子,所以能够施展类似于筑基修士的阵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有此阵庇护,应该可以暂时躲避一番。” 说罢,简川、林瑶等弟子人就随着温天保跃入山壁的洞中,这些洞都很奇特,深不可测,如蛛网一般,互相连接,假如不熟悉的,会觉得如迷宫一般。 温天保早些时候虽然路过,但对此洞也不是太熟悉。随着深入,此洞愈发的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同时洞里幽深处,渗出一丝丝阴寒之气。众人虽然修为大多都是炼气四五层以上,但是越深入其中,越觉得阴寒透骨,每个人都不得不以灵力支撑起一个罩子。温天保的体质却是能够轻易抵抗,加上他灵敏的五感,几乎就在入洞的刹那,就将洞里的通道感应得一清二楚。 任何洞都有风通过,凡是存在出入口的通道,都能通过感应风声而知晓。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一丝丝阴寒之气,却是从一条死路发出的。他聚精会神,耳蜗再一阔张,就追溯着那股阴寒之气,感应到十余丈外的情况。那里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石壁。阴寒之气就是从石壁里缓慢渗出的。 “那里有问题。”温天保不禁眉头一皱。 “什么问题?”简川见到温天保的表情,也不由看向那条漆黑的甬道。但他完全不如温天保,只见到一片漆黑。温天保目光闪动,却是直接穿过十余丈的黑暗,直接看到了石壁。他们如今对温天保奇异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每个人都有秘密,况且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有能力者为尊,温天保俨然已经成为众人的领头人。 一丝丝的阴寒之气,正从石壁的缝隙中渗透,温天保上前走近几步,瞳孔一缩,再次加强‘形感’,居然直接透过一丝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一名浑身被寒冰包裹的弟子,一动不动,盘膝而坐。他背对着温天保的目光,但是温天保通过他的衣着与身形,瞬间就知晓了此人。 “原来是他……当日出动了那么多弟子,居然还没被宗门抓到,可见此人有多么恐怖。”温天保目光一缩。 “是谁?”简川、林瑶等人都凑上前问。 “还记得一年前的外门事变么,此人当时将我逼上了绝路,若非我运气好,只是被困入冰中,早就被他杀死了……”温天保简单说一遍过程,捏了捏拳头,道:“他现在似乎在修炼,浑身都被冰包裹住,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动手。” “这样危险的人,的确留不得。不过,他能逃过宗门追杀,躲到这里许久没有人发现,侧面也反映了这里隐秘又安全,正合适我们躲藏。”简川道。 “我们都作好准备,此人当时仅仅炼气六层修为,就能够逃过许多宗门高手追杀,可见他身上有许多秘密,我们要诛杀此人,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温天保冷冷地说道,他现在法盘已毁,已经再没有趁手的法器,而阵法一道,他对攻击类的阵法并不太熟悉,当初他研究阵法,都专研一些诡谲的隐匿型、或者聚集灵气的阵法。单凭他一手新式火球术,木剑术,土遁术,根本无法与那名修士比较。 虽说身后弟子众多,但是大多修为不高,且那极冰宗弟子最擅长群战,随手就是无数发冰锥,当日的一手狂暴的冰霜,更几乎给温天保造成了阴影。 “我和林瑶都有中阶法器,还有两位弟子,也身家丰厚,我们五人去诛杀这弟子就够了。其他弟子可以先行退下,以免混战中造成波及。”简川迅速思考出对策,从队伍中邀出两名炼气五层巅峰的弟子。同时,其他弟子都赶往了洞内一处宽阔的石室内。 “宗门的小五行阵会么?”这时林瑶忽然说道。 “小五行阵我看过,但还没有施展过,不过我想我看一遍,应该就能够学会。”温天保也不虚心,他本来就聪明智慧,炼气期的阵法,他几乎都看了个遍,皆有所领悟,所以才能更上一层楼,甚至将最拿手的‘隐气阵’与‘蜃楼阵’结合。至于这小五行阵,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阵,而是一种增幅类的阵法,五人站在五方位置,互相贯通灵力,源源不断,任何法术施展出来,威力都倍增。 “好,我先给师弟示范一二。”简川正要给温天保演示。 突然,不远处的石壁方向,爆发出一声砰然巨响,无数碎石洒落一地,一个身穿外门弟子着装的普通青年,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气,几个箭步就冲到五人面前,他第一眼就看到正前方的温天保,先是面色一变,接着大笑道:“我说是谁打扰我的修炼,原来是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当日我还是大意了,居然没有杀死你。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你身后有炼气六层巅峰的修士帮助,也是徒劳!” 五人只觉一股阴冷地感觉由心底而起,整个甬道中潮湿的水滴,都瞬间凝结成冰。那名面貌普通的青年,一脸霜寒,浑身寒气缭绕,一双眼睛甚至都暗藏着一股刺人的极寒。 “炼气八层?!”温天保略微感应,脸色大变。 第五十九章 临阵领悟,绝处逢生 “没错,当日我被许多弟子追杀,差点身死。不过后来意外在洞中获得了寒石,现在不仅境界突破,各方面能力也大增!饶是炼气九层的修士,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你们都是自寻死路!”那普通青年大喝一声,双手寒气缠绕,汇聚成一团团冰球,双手用力一推,就分别冲向五人。 温天保感应到这冰球蕴含的寒气,比起当日的极冰手还过犹不及。若是这青年直接施展极冰手,威力只怕不能想象! 只见简川手指一动,一道如飞镖一般的菱形法器飞了出来,锋锐异常,与冰球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搅动声。而林瑶则甩出一条飞梭,灵敏迅捷,看似绵弱无力,但真正与冰球相撞,搅动之间,就将冰球粉碎。另外两名弟子显然也有些手段,分别发出一道盘形法器,一道刀形法器。 而温天保现在一手火焰术,已经彻底纯熟,变成了火球术,此术一发出,一团汹涌的火球,就与那冰球撞在一起,居然是不分伯仲。 “没想到你修为也到达这种程度了,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弱了。”普通青年话音刚落,他先一手冰锥射向另外四人,而他自己亲自对准温天保,双手掐诀,身上升起一股冰寒之气,“极冰手!”他的身前凝聚出一道雕刻精美的冰雕大手,迅速冲向温天保。五感激发下的温天保,清晰地看到青年在凝聚极冰手之时,他的身体各大穴窍都迸发出汹涌的灵力波动。“原来如此。”温天保似乎有所领悟。 冰雕大手凝聚的同时,众人都感觉洞里的温度迅速下降,如入冰窖,洞壁四周不断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正在凝结成冰。这极冰手比起当日来说,虽然小了许多,但是更加清晰精粹,迸发的极冰之力,无时无刻不侵蚀着来路上的一切。而且那普通青年现在施展此术似乎已经十分轻松,不再有当日的副作用。 不过温天保体质异变,面对这股扑面而来的极冰手,他只是略微感受到一丝寒冷,纵然他的脸上已经染上霜寒,体内修为却运转正常。在发出极冰手之后,普通青年又疯狂运转体内极冰之力,一道浑然天成的冰矛出现,闪烁晶光,旋转着就冲向温天保。 连贯做完这一切,普通青年似乎已经预料到温天保身死的场面。 温天保却是一脸淡然,看着满身散发寒气的普通青年,以及扑面而来的极冰手,那一股股寒气充斥间,蓦然间眼中精光一闪,丹田里的灵力不再激发在手中,而是通过身体各大穴窍,迸发而出。木灵力在操纵下,空中一经摩擦,就在体外形成了一圈火红的烈焰。 温天保自己都感觉到在火焰灼烧下,肌肤刺痛难当。 看到温天保不仅灵力没有受阻,反而激发出一股摄人的火焰,遍布全身,如自身浑身寒气绕体一般,那普通青年不由心中一震。 “你会极冰手,我也会火焰手!”温天保身周笼罩薄薄烈焰,他一咬牙,浑身的穴窍相互感应,无数木灵力催发生成火焰,通过穴窍聚集在身前,在他强大精神操纵下,居然也形成了一道近似于极冰手的火焰大手。 “你居然在短短时间里,领悟了我的极冰手秘术?”见到这与自己极冰手,别无二致的火焰大手,普通青年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 “凡世间术法,除了沟通丹田,沟通天地,就是沟通自身穴窍,再以精神施展出来。穴窍本来是武者所修,你的极冰手显然是结合了武者穴窍奥妙的秘法!也难怪以前极冰宗如此强大,原来与仙武同修的古武有几分相似!”温天保一面淡然说道,一面推出身前的火焰大手,与极冰大手撞在一起。虽然两者术法近似,但温天保不知极冰手精髓,所以他施展起来不仅大大消耗灵力,更严重损耗精神。 但温天保如今丹田完整,灵力澎湃非是寻常修士可比,他的火焰大手与极冰大手撞在一起,顿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甬道里久久不息,无数火花与碎冰逸散到洞壁上,极冰大手与火焰大手同时消散。 消散的瞬间,温天保却又大手一聚,又一道火矛与冰矛相撞,又是旗鼓相当。 与此同时,那边的简川、林瑶四人也将冰锥挡下,驾驭法器冲向那普通青年。 “我实在大意了,你居然这样可怕,你究竟是什么修为?!”普通青年眼露忌惮之色,他后退几步,再不敢与温天保缨锋。 温天保没有回答,他双手一撮,两团火球随着四人的法器一同冲向普通青年。 普通青年脸色微变,他目中寒光闪烁,寒霜再次爬满全身,如同一道冰霜风暴,笼罩在身躯上下,浑身一抖,这股冰霜风暴就将火球与四人的法器圈在其中,四人都脸色一变,法器似乎都失去了感应。而温天保的火球在突破了一段距离后,也被摧毁在风暴内。 温天保再次激发火焰大手,这次身上的刺痛感似乎轻微了一些,但进入风暴中就如泥牛入海,很快也消失了。 那普通青年哈哈大笑:“我现在要将你们都埋葬在这甬道中!” 说着,这股风暴更大了一圈,在场除了温天保之外的四人都连连后退,浑身颤抖,似乎经受不住风暴的摧残。 但温天保并没有退后,他身上穴窍灵光闪动,迸发出一圈火焰,覆盖在周身,竟然亲身深入风暴之中。 那青年见到温天保深入风暴之中,先是瞳孔一缩,有些吃惊,连忙全力施展,风暴更加狂暴无俦。在这股强烈的风暴呼啸中,就看到温天保身上的火焰迅速被浇灭,温天保的行动也迟缓起来,走到一半的时候,温天保已经被彻底冻结。那边退远的四人见此,都是发出一声悲喝:“方师弟!” “你领悟力再强,修为再高,也还不过是被冰封的命运!”那普通青年嘴角一翘,冷笑道。他一面继续推动风暴,一面接近温天保。 温天保此刻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不过那青年走到一半,就将术法收敛,顿时整个甬道都成了冰道。而温天保四周已经结出一道厚实的冰墙。墙那边的四人连忙催动法器攻来,但是已经晚了,青年再次凝聚出一道冰矛,刺向温天保。 就在这时,原本不能动弹的温天保目光一闪,破冰而出,他身体居然没有被冰封,那些冰在他身躯上,就像滑腻的水流一般,根本锁不住他的身躯! 温天保拳头上凝聚出火焰,居然击向汹涌而来的冰矛,冰矛在接触温天保的火焰拳头时,居然寸寸断裂! “你这是什么躯体!”那青年大吃一惊! 温天保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躯体居然如此强悍,他原本只是觉得自己体质只是比以前强大一些,力量似乎增长也并不多,但是当他被冰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竟然这样奇异,不仅不怕冰寒之力,而且当他再次沟通穴窍与丹田,想要施展术法之时,忽然潜力激发,直接破冰而出。 “我这叫做璞玉真体!”温天保心念一动,随口编了个体质名称。随后,他就挥动着带有火焰的拳头,直接击向那青年。 “璞玉真体?我怎么没听说过?不可能!!我不可能败的!我还有杀手锏!”那普通青年大吼一声,眉心中居然有一颗水晶石状的东西闪烁。这颗晶莹剔透的晶石,似乎蕴含了无穷的冰寒。他全力激发下,水晶石激射出数道寒芒,这数道寒芒极其耀眼,温天保眼力超群,都觉得这刺目的寒光,几乎要刺瞎双眼。那边原本在驾驭法器的四人,也连忙遮住眼睛。 寒芒迅速无比,瞬间洞穿了温天保身躯。温天保反应及时,但这数道寒芒却仍然刺入温天保的胸膛。“噗”温天保喷出一口鲜血,似乎遭受了重创。不过他意志坚定,猛地一声怒喝,一抬手,数道火球释放出来,那青年连忙又施展出几道冰球。 这时,原本似乎已经半跪在地,不能动弹的温天保,忽然身形暴起,脚步挪动,侧面一绕,一拳击在了青年的胸膛上。 这一拳力量极大,简直与一些先天巅峰的武者拳头不相上下,“啊”青年惨叫一声,口里喷出一股鲜血,被拳头击飞,撞在一侧墙角。 温天保没有给他机会,强忍疼痛,趁胜追击,再次扑上前去,一掌落下,就拍在青年的头上。如西瓜爆裂,青年满头鲜血,哗哗流下,原本充满神采的眼睛也黯淡下来,他眉心间的光芒也消散。 “咳咳……”做完这一切,温天保又咳出一口鲜血,也倒在墙角,胸膛上几处大洞流出泊泊鲜血,狰狞可怖,不过他的神智却始终保持清醒。 第六十章 掌握寒石,叛宗之变 “师弟!”看到温天保重伤倒地,简川与林瑶连忙冲上前去,将温天保扶起,林瑶赶忙拿出几枚治疗伤势的丹药,放入温天保的口中,又赶紧从简川手里接过一件衣服给温天保披上。方才温天保浑身激发火焰,因为掌握不到位,早就将自己衣服都烧成灰烬。 温天保服用过丹药之后,苍白的脸色勉强恢复了一丝血色,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也没有理会简川几人的问候,赶紧盘膝而坐,运转起功法来。一丝丝木灵力开始随着药力滋润全身的伤口,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天保总算缓了过来。但他感觉到自身五脏皆有所损伤,特别是肺脏与心脏,上面出现两道孔洞,孔洞上并无鲜血渗出,但是却散发出阵阵寒气,这股寒气极其难以驱逐,似乎已经粘在上面根深蒂固,连药力与灵力都难以修复。因为他体质特异的缘故,心脏与肺脏受到了这等极大的损伤,却不足致命。但是,他现在一呼一吸,甚至连活动,都似乎有些障碍。 众人都已聚集在甬道中,看到温天保睁开眼睛,简川与林瑶二人率先凑上前来,:“师弟,好些了没有?” 温天保慢慢站起身来,虽然胸膛表面已经恢复,但走动之下,仍然牵扯内脏。一阵阵疼痛感从内而外发出,他正要多动几步,却觉得脑中空白,几乎就要栽个跟头。 因为心脏受损,供血缓慢,他几乎只能缓慢移动,只要稍微多动弹,他就觉得脑中眩晕,连精神都受到影响。而肺脏受损,更加让他的呼吸困难,激发灵力也严重受阻。 原本他不需要咒诀,都能顺利激发术法,但方才他一掐诀,却只是闪动起一道忽明忽暗的灵光。“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再施展术法,甚至连行走都有些困难,这段时日若是再次发生大战,恐怕只能全倚仗诸位师兄弟了。”温天保叹息道。 “我们干脆不要逃出宗门了……只怕……”之前两名弟子中的一人显然对那名极冰宗青年心有余悸。 “世上没有后悔药,来都来了。刚才发生的打斗,比起各宗来临只是冰山一角,如此就想要临阵退缩,你还是不是男人?”林瑶一脸不快,训斥道。那名弟子在林瑶说辞,与众人犀利的目光下,也不由面色涨红,沉默不语。 温天保忽然开口道:“只怪我选错地方,造成了这般后果。” “没事,不会发生大战的,我相信我们都能顺顺利利逃出宗门。”林瑶说得乐观,但眉目间却隐约有几分忧虑。温天保的实力,众人也看到了,比起简川都强横许多。现在缺少了这么一位强力弟子,就等于少了一大助力。 简川在一旁思虑良久,终于也开口道:“现今我们还是不要多想,走一步算一步才是。”说完,他走到已经殒命的极冰宗青年一旁,在青年身上搜索了一把,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随后他索性用法器,将青年眉心割开,其中一块银辉流转的水晶石显露出来。 简川将水晶石举起,道:“我方才看此物非常厉害,假如参悟一番,驾驭它,只怕连筑基修士在措手不及下,都会被洞穿。” 温天保看了一眼,微一感应,就觉得这水晶石内部蕴藏了极强的寒力,一股股寒力似乎都凝聚出了形态。“的确如此,不过此物物性为寒,只有修行带有冰寒属性功法到一定程度的修士才能驾驭,我们这群人中,好像没有人能够驾驭。”温天保忧心道。 “方师弟,我们可以激发阵法啊,你忘了小凝冰阵。”简川灵光一闪,喜道。 “通过阵法的确能够转化灵力,不过需要巨大的消耗。”林瑶道。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布阵,再大的消耗,一定能够顺利驾驭。”有一名弟子站出来说道。 “话虽如此,但真正会此阵的有多少人?”林瑶将目光投向众弟子,这接近三十名低阶弟子中只站出了十余名。 “十多人也应该足够了,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赶紧趁今晚演练一下,待到明日宗门变化,就没有机会再练习了。”简川道。 ………… 众人分出了两批弟子,一批则在一处宽阔的石室中演练,另一批则在另一边照看温天保。 时间转眼过去一晚,另一边石室内发出一声惊人的爆炸声,接着走出一脸喜色的众人,来到温天保及众弟子所在的石室,便听到简川的声音:“成功了!我们终于能够激发寒石的力量!说着,又听一声叹息,“唉,本来想要借用寒石,为方师弟驱逐伤势中遗留的寒气,可惜因为是阵法激发的,不能够精妙操纵,也只能作罢了。” “就算不能用寒石驱逐也没事,我要恢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温天保道。他的体质非凡,生机勃勃,连心脏与腹脏被击穿都没事,仍然健壮跳动。而每次跳动,他都感觉上面的寒气少了一分,孔洞也在自行而缓慢地修补。这等体质,已经不能够用非凡来形容,堪称神奇。 就在众人在洞内静待之时,宗门也在衍生一场剧变。 短短一晚上的工夫,鬼斧神工般,又修造了一座主殿,不过这个主殿材质当然没有过去的好,内部陈设也精简朴素。主殿外的道场上也已经聚集了许多低阶弟子的身影,有外门也有内门,分成两列整齐站立,他们前方都有一些幸存下来的前堂主在指挥。不过过去的百草堂却只有零星的二十余名弟子,夹在众弟子中。前百草堂堂主,也就是那寿元近乎枯竭的老者,却也不管不问,似乎已经默许。 大部分殿主,以及一些高阶弟子,真传弟子都聚集殿中。执法殿主与人事殿主的位置却是空了。待到时辰到的时候,却仍然不见两位殿主,以及一些弟子。上座的鹤长老与掌门都是目中含怒,掌门甚至拍桌起身,扫过众人,问道:“你们见过两位殿主没有?还有一批内门弟子,以及楚萧、龙紫烟、洛雯兰……这些真传弟子呢?” 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有的敢怒不敢言,有的则是忠心耿耿一脸愤怒。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走来一名身穿黑色衣服弟子,似乎是宗门的特殊力量。他满头大汗,身上伤痕累累,连声禀报道:“不好了!两位殿主现在带着众弟子现在正在强行突破西面的阵门,我们许多厉害的弟子都已经死在两位殿主手中。” “什么!他们居然如此大胆,居然直接造反!”掌门顿时大怒,就要亲自出面。这时一旁的鹤长老却起身道:“此事就由我来亲手解决,掌门你好好管好宗门才是,你的修为还不足以对抗他们二人。” 在这个紧要关头,鹤长老也忍不住了,原本淡泊慈祥的眉眼间,有股杀意闪过。随后,就见他身形飘起,飞速奔向西面的阵门处。而掌门则重新安然上座,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冷哼道:“希望你们也不要学那两位叛逆,如果发现动了什么心思,想要违抗我宗命令,妄图颠覆我宗,那就是死路一条,无人可救!” “是,全凭谨遵掌门吩咐!”其余殿主、内门高阶弟子、真传弟子,都是战战兢兢。 “好!我们先出去,检阅一下其它弟子。”掌门攸然起身,一副凌驾众生的威严,带着惊惶的众人,大步出殿,转眼就来到道场上。 道场已经荒废了许久,原本是要举行宗门比斗,因为接连变故,也早已胎死腹中。这时的道场,漫天飘落深秋的枯叶,众弟子或沉默或哀叹,充满萧瑟之意。 “掌门来了!”幸存的堂主们纷纷上前,那位百草堂的老者,却是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有准备。掌门也没有理会,他灵识一动,就数清了在场的弟子,不禁皱眉道:“怎么少了这么多人?谁负责的?” 一位前堂主显然手段麻利,他手下的弟子几乎来齐,他挺起胸膛,献媚道:“回禀掌门,我这里早已清点完毕,只少了几名弟子,至于其他几位……” 掌门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赏赐与继续过问。尽管弟子少了许多,他现在也不好打压其它余下的前堂主,留下来都是一大助力,而贸然斩杀,反而会引起不好反响。 只见掌门站上高台,大手一挥,高声道:“你们这群弟子能抵住诱惑,保持对宗门的衷心,很好!我决心奖赏众位!”一些原本神色黯然的弟子,忽然眼中光芒一闪,似乎又有了几分动力。 掌门再一挥手,在台上一方桌上略微扫过,就布下了许多药瓶。 “这是我宗的‘升灵丹’,最适合炼气期的灵丹!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升灵,升灵,就是能直接提升修为!”此言一出,许多弟子都沸腾了,各个都窃窃私语起来。看着这哄闹的场面,掌门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翳。 第六十一章 全宗封锁,阵法被破 道场上,所有的低阶弟子服下了灵丹,一轮磅礴的阵法从道场上冉冉炫动,那是宗门花大代价布下的聚灵阵。阵法开启,数千名低阶弟子沉浸在修炼之中,天地灵气漫灌入体,各色灵光闪烁,突破的气息一叠又一叠,血气旺盛,直冲云霄,整个天空都似乎抖了一抖。 丹火殿殿主在看台上坐着,看到每个弟子满脸喜悦的神色,眉头皱起,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近乎于魔道手段了?” “要想抵御各宗,拼死一搏,不得不如此。”器殿殿主目光一闪。 “不对高阶弟子以及真传弟子下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毕竟宗门里,修为决定一切,没有高深的修为境界,最终只能如这些低阶弟子一样,成为我宗的工具。若是闯过大劫,以后给修筑一座祭碑,也算是给这些弟子莫大的恩赐了。”坐在上座的掌门,微瞑双目,淡淡地说道。 磅礴的灵气盘旋而上,整个主峰山头都是灵光闪闪,盖过天色。掌门等殿主都不由沉浸在这股灵气中,潜心修炼起来。一时间,整个山头涌现了热烈的修炼狂潮。 庞大的聚灵阵,在徐徐运转,灵气波动从巅峰逐渐下落,最后消散,许多弟子似乎都还意犹未尽,一脸渴望与憧憬。 这时,天边一道流光急速冲来,看台上落下一名黑衣弟子的身影,他单膝跪地,再次报告:“启禀掌门,东面南面北面的阵门都也发生了骚乱!有部分筑基期、炼气期叛逆弟子联合在一起攻打,已经死了一大批师兄弟!” “没事,这都是小打小闹。”掌门对此不以为然,他更关心的是西面阵门的情况,那里才有股最为尖锐,能够击穿宗门的力量。他只是随意一挥手,指示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些高层弟子,真传弟子,相信有他们加入,便能如虎添翼,将那些叛徒一网打尽。现在传令下去,全宗封锁!见到逃串的弟子一律斩杀!” “是!”看台上,其中分出几十名高层弟子与真传弟子,随着指示,带领了数百名修为较高的炼气期弟子,往各个方向投身而去。 与此同时,西面也升起一股袅袅青烟,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回荡在群山之间。掌门以及各殿主都是脸色一变,目光所向,西面的山林间浓烟翻腾,火光冲天,乱石崔巍。此刻,滚滚火光中,无数弟子喊着冲杀的口号,铺天盖地杀入阵法节点,法器漫空乱窜,绚烂夺目。宗门里的各个神秘力量也纷纷出现,许多黑衣弟子随着一些忠诚的弟子,杀向这批叛逆。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人战力非凡,指挥严密,经验丰富,远超那一大批混乱的叛宗弟子。不过叛逆之中,也有好一些厉害至极的弟子,楚萧、龙紫烟等一些真传弟子一出手,就见对方法器破碎,人头飞起,扬起一阵血雨腥风。 最为强横的还数两位殿主,这二人修为一人为融元期,一人为化丹,他们二人只是傲然悬浮在空中,偶尔见到出现了厉害的弟子,便是几记术法,轻而易举就将其击杀。就在阵门岌岌可危之时,二位殿主忽然脸色凝重,转头看去,无声无息中有数道飞剑疾射而来,这些飞剑颜色各异,环绕于两位殿主,爆发出一道道剑芒,几欲将两位殿主圈死其中。 “你终于出现了!”执法殿主眼底精光一闪,他双手掐诀,口里吐出一声厉啸,居然左手冒出浓墨似的气雾,右手则灵光熠熠,双手交错,再一挥洒,如同星点似的光芒就将无数剑芒吞没,再一合手,那墨色气雾与灵光融合,凝聚成半人半魔的虚影,遥遥朝鹤长老一指,带起一连串的灵光魔影,亦正亦邪,端得是奇诡妖异。鹤长老面色一沉,再次施展当日殿中的术法,半空中一道方块凝聚,虚影身形一顿,随后不住颤动起来,透明方块也迅速爬满裂纹,不一会儿,虚影与方块一同消散。 “你竟然结合了魔功与自身的功法?!”鹤长老一惊,随后他又笑道:“就算你仙魔同修,高深莫测,老夫今日也能将你这叛逆斩杀!” 说完,他袖中飞出一道五色大印,层层放大,几乎笼罩了十余丈方圆,幡然落下,下方打斗的弟子都觉得天色变得昏暗起来。同时鹤长老并指念咒,眉目闪烁一线异光,原本在空中飘逸游走的两位殿主,脸色剧变,二人忽然半空一顿,浑身的长袍甚至肌肤都似乎倍受挤压……宗门发生大变之时,温天保等人则待在山腹之中,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震荡声都不曾有,可见众人所在的地方多么偏僻隐蔽。 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似乎是些宗门高层弟子路过,一连数批弟子,居然没有发现温天保所在的地方有异样。 “方师弟的阵法居然这样神奇,外面这些弟子几乎都是筑基修为,居然没有感应到这里。”简川道。 “我们还是时刻保持警惕才是。”温天保伏在洞壁,外面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 陆陆续续有弟子路过,原本无惊无乍。忽然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以及法器飞空声,一声声喝斥发出:“你们逃不掉的!” “啊!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付师兄!” “师妹!啊!” ………… 外面法器交织铿锵有声,同时惨呼不断,有男有女,几乎是被屠杀的命运。尽管凄惨,温天保等弟子却不为所动,他们也许可以为拔刀相助,解救同门于危难之中。但是如果这样做,只怕会牵连到自己人,根本得不偿失。与其为了一点良知牺牲众弟子,不如狠下心,不管不顾。 初始众人尚有一线良知,一些女弟子甚至哭了起来,想要去解救同门,但是最终还是被众人拉扯住。到了后来,众弟子都有些麻木了。 听到外面的打斗渐渐停息,就在众人以为安然度过,温天保却捕捉到一丝丝细微的脚步声,正往众人所在的山壁潜行而来。 声音越来越近,温天保不禁眉头大皱。待到距离山壁只有一两丈远时,忽然一声厉喝外头从半空传下:“别躲藏了,我已经发现你们了!”接着,又有数道法器之声,呼啸而下,似乎将那几位潜伏躲藏的弟子发现。 “王师兄,我已经快不行了,你快走,别管我了!”其中一名女弟子发出阵阵抽泣声。 “我王临绝不会辜负师妹你的,要死一起死!”一个年轻弟子慷慨陈词,悲愤交加,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另外几名弟子也都一脸誓死之色,连声道:“王师兄,柳师姐,我们来为你们护法,你们都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你们都走不掉的!”一个沉厚的声音传出,语气刻板,不容置喙。温天保只觉得十分熟悉,脑中一回想,便想到是那严师兄。 接着,法器的声音破空而来,又是一番激战,“快走!王师兄,快走啊!你们不走我们也死不瞑目啊!”转眼之下,又有弟子身死。“好!几位师兄弟的恩情,王某难以报答,就此别过。”那王姓青年似乎就要带着那柳姓女子离开。 却不想四面楚歌,一声声呵斥从众位围攻的弟子中传来,凶悍狠戾,满山皆震。温天保都听得心惊肉跳。外面起码有数十名炼气期弟子,再这样下去,想必很快更会有筑基修士来临。“这家伙硬茬,大家一起上!”又一个浑厚有力声音传出,霎那间,无数法器齐发,王姓青年似乎修为深厚,居然抵挡了一阵,但因为急于护住身旁的女子,痛啸一声,似乎受到了重创。二人在众位炼气修士的围攻下,很快就节节败退,这一退,居然退到了山壁旁。 “糟糕!都起来,赶紧操纵寒石斩杀那批修士,这里呆不下去了!”温天保话音刚落,便有无数法器袭击而来,一声声爆响震彻山壁,山壁上顿时灵光闪动,几枚灵石爆炸,阵法破裂,同时那二人也没入一处洞穴之中。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洞穴!想必里面肯定有一大批叛徒躲藏,我们杀!立功者有赏!”看到被还原的山壁上洞穴遍布,之前那声音浑厚的修士再次大喝道。 “杀!!!”喊杀声不断传来,大批修士从各个方向进入洞穴,温天保等弟子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因为是周一,状态有点差。 &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lt;/a&amp;gt; 第六十二章 寒石显威,宗为诌狗 温天保等弟子全都严正以待。他们早已熟识了这四通八达的甬道,一些弟子连连施展法器,将个别甬道砸得塌陷。 就在方才,有数位炼气修士刚扑入洞中,就见穹顶崩塌,惨叫一声被砸成了肉酱。一行弟子顺着温天保的指引,全都往一处路程短暂,隐秘的甬道。就在众人往通道里行径不远,身后不远处也传来阵阵轰鸣声,又有几名宗门弟子出现,抬手就是十余道光芒闪动的圆珠,“小心,这是爆炎珠!”简川大喝一声,但还是有一些弟子反应不及,圆珠訇然爆炸,火光汹涌,威势震天,只剩一滩血肉模糊的泥泞。同时,洞壁也受到剧烈震荡,石块飞散,眼看这片甬道就要不稳,彻底崩塌。 “不好!快运用寒石!”简川大吼,与林瑶等弟子在狭长的甬道里组成简单的阵法,全力沟通下,一颗透明水晶石飞出,闪动奇光异彩,一圈寒气波动迸发而出,原本将要塌陷的甬道在寒气覆盖下,逐渐凝结成冰,晶莹剔透。好好的甬道,顿时变成了一条狭长冰道。许多弟子都感觉到了寒冷,连忙也催动灵力抵挡,这才好些。温天保自然不惧这些寒气,他体质本来奇异,而且现在逐渐恢复,正在随另两位弟子疏通指挥。 “可恶!他们居然要逃掉了,我们直接往山那一面截杀!”一声怒吼从塌陷的石壁那头喝道,这自然被温天保捕捉到了,他心头一惊,道:“他们想要在那一头截杀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这条道虽然便捷,但只是刚好贯穿山腹的一条道。现在我们只怕前有截杀,后路又被堵!” “没办法,只能拼了!”简川沉声道。 就在这时,众人感到甬道中不断震动,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山腹都要断裂塌陷,到时候众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现今只能强闯了。”温天保脸色一变。随后便带领众人往洞外奔去。奔到半路,只见前方一些弟子身周洞壁忽然爆开,强大的冲击直接将这些弟子震飞吐血。两侧的破口处,出现两道狭长的甬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意外砸通这死路,没想到遇上了你们这些叛徒。”两名炼气八层弟子随着一大批弟子鱼贯而出,二者四下对望一眼,也没有多话,对方直接就抛出无数‘爆炎珠’之类的一次**物。‘爆炎珠’这些物体,都是灌注灵力与经过一些简单阵法刻画而成的介于世俗霹雳子与法器之间的存在。在宽阔的地方倒是感觉不到威力,但一到这甬道中就显现出它的恐怖来。 无数‘爆炎珠’飞过来,上面阵纹闪动,似乎就要在下一刻爆发出绝强的威力,将众人埋葬。简川等组成阵法的弟子,却是再次沟通,寒石光芒一闪,再显神威,一叠叠波动辐射而出,那些原本要爆裂开来的珠子,全都半空停滞,上面结出了一层层厚实的冰,掉落在地,似乎成了废品。 “这是什么?”感受到半空中寒石的不凡,对方众弟子退后几步,但随后就又激发法器,一道道法器带着光芒冲向众人。寒石再动,波光一振,法器也纷纷坠落。一时间对方两位炼气八层带头人,心觉不妙,连声道:“他们有厉害的法宝,速退!” “来不及了!”简川等人纷纷再次激发灵力,寒石徐徐转动,无数寒芒如雨点坠落,甬道中顿时发出阵阵惨叫声,对方的一大批弟子在刹那间就被洞穿身死。就连两位炼气八层的领头人,也根本无力争锋,勉强抵挡片刻,也陨落在其中。 “这寒石果然神奇,这些弟子在寒石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温天保也不由惊讶道。 “我们这么多人通过阵法激发才有此等威力,而且似乎因为不是纯粹的冰灵力,无法完全掌握,不过假如那极冰宗弟子若有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的灵力,只怕当初我们早就身死了。”简川对这寒石又喜又惧。 “我们还是快走吧,再迟万一筑基修士来了,我们就算有寒石也怕是无能为力。”林瑶道。众人点头,快速朝甬道外奔去,不一会儿工夫,眼前光芒照耀,外面的一切呈现眼前,被一片杂草覆盖,众人纷纷拨开杂草出洞。刚一出洞口,就见不远处的密林中,几名炼气弟子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掐动法诀,手中一道圆盘闪动灵光。这圆盘便是沟通众炼气弟子互相沟通的工具,数里之内,都能有所感应。过去宗门太平时,这东西只如鸡肋一般存在,而现在宗门已经大乱,几乎每名弟子都配备了此物,好及时联系,维护宗门稳定。 “找死!”温天保这边几名修为较高的弟子看到情况,连忙施展术法,法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那几名弟子击杀。但是,很快更多弟子接到讯息,通过圆盘的感应,纷纷赶来,温天保众弟子还来不及奔逃,地面、天空各方就涌现了二三十名炼气期弟子。与此同时,众人听到身后山壁不断爆炸,又有一些宗门弟子灰头土脸地出现。 嗖~一声风声划过,一道年轻刚毅的身影抱着一名女子出现,温天保略微感应,此人居然有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那人此刻满身伤痕,不住淌血,却始终咬牙挺立,一只手紧紧保住身上的女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先是扫视一眼周围的宗门弟子,接着看向了温天保等人,微一点头示意。温天保等弟子也是微微点头,互相也没有多话,心领神会。 这时,半空两道法器疾转而落,两个身影出现,一个炼气八层巅峰,一个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当中那炼气八层巅峰的青年目光一凝,一眼就直视向温天保、简川、林瑶三人,沉声道:“原来是你们三个,区区这点修为,居然也想叛逃出宗?你们难道不知道叛宗是死罪,无人可救?!” “严师兄,过去我敬重你的为人,耿直刚强,做事也很雷厉风行,公私分明。但我现在却对你有一丝厌恶,因为一味的信仰宗门,忠诚宗门,其实就等于出卖自己的灵魂!”温天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说话之间直教那严师兄神色青白不定,“我素来认为人定胜天,宗门是为诌狗。我辈修士,生纵不为枭雄,死亦不可作枉死鬼!你们这些修士虽然看似追求逍遥,长生,但其实满口仁义道德宗门制度,不过都是宗门里的寄生虫罢了!” “严师兄,我看你修为达到炼气八层巅峰了,恐怕你是受了宗门的利益,可是在得到利益后,你还没有突破,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的心念不纯,虽为仁义心,不做仁义事,滥杀无辜同门,就算再给你无穷的天才地宝也不能突破境界!”温天保说得严师兄浑身一颤。 “说得好!”简川、林瑶等弟子全都拍手称快,那边的刚毅青年也一脸讶异地看着温天保。 “住口!”严师兄没有说话,他身旁的那名炼气九层巅峰的中年修士,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厉喝一声:“你这年轻小子,休要妖言惑众!来人,杀杀杀!” 顿时二三十名炼气期弟子,催动法器杀来,其中也有一些弟子面面相觑,定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抛却内心闪过的一丝悸动,恢复狠戾之色,相继扑向温天保众人。 “来得正好!”温天保等人还未动,那刚毅青年已经凶猛抗争,一手抱着女子,一手操纵一柄古朴无华的飞剑,身形不停地闪转腾挪,转眼间杀入一片炼气弟子之中。 “我们也杀!”简川一扬手,大喝一声,十余名弟子分别围成一层外圈,而内圈则由简川、林瑶等十余名弟子摆成阵法,这次布阵比甬道中布阵复杂得多,每个人神色凝重,指诀变幻间,半空中徐徐升起一枚水晶石。 “小心!”那名炼气九层巅峰的中年修士连忙一喝,却还是晚了,寒石悠然旋转,闪烁着极亮的寒芒,就像是张开的羽翼,一片片,一叠叠激射向众宗门弟子。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论空中还是地面,无数弟子、法器坠落,那名中年修士催动一道浑圆厚重的盾牌挡在在身前,却不想被轻易洞穿,情急之下,又加了两道法器连续阻挡,这才将光芒挡住。而那严师兄显然也有几分厉害,他一手操纵飞剑之术,已经炉火纯青,脚上一道飞剑辗转挪移,手底又连续三道飞剑齐发,每次与寒芒相触,都是擦着边,自然而然的疾转,似乎要抵消上面的洞穿力,并反射寒芒。 但寒芒一叠叠而来,他也吃不消,眼看三道飞剑都变得残破不堪,另外那中年修士也似乎将手底法器用光。 不过,寒石即使厉害,众人却也抵不住庞大的消耗,一连施展寒芒击杀众宗门弟子,每个人都是精疲力竭,原本闪闪发光,神威不凡的寒石,也因为灵力不济,而逐渐黯淡下来。 这时,场面上已然尸首遍地,三四十名弟子躺在其中,另外之前那刚毅青年也收敛飞剑,站在众人一旁,微笑看着身前的女子道:“师妹你一定要支撑住,我们有机会出逃了!” 温天保盘坐在众人的阵法之中,他这一会儿工夫调息,感觉又恢复了一些。见到树林间只剩下那严师兄与中年修士,还有寥寥几名受伤弟子,他不由一笑,冷冷地说道:“之前不是说要惩处我们这些叛宗弟子么?我看你们这些信仰缺失,被宗门牢牢禁锢的弟子,才该受到真正的审判!” 说着,他转头看向严师兄,道:“严师兄,我念在你当日秉公执法,不徇同门私仇,虽然如同宗门傀儡,但也还算有些仁义道德。今日,我也就放你一条生路,望你能在大劫之中生存下去!” 严师兄神色一阵变幻,一咬牙,拱手道:“好,多谢方师弟放我一条生路。我这就走。” 忽然,身旁的中年修士厉喝一声,“你敢走?我看你与叛徒有勾结,今天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下去!”他双手一动,一道银针法器迅速刺入严师兄的眉心,严师兄双目圆睁,微微转过头,难以置信,“你!我,我实在错信了宗门!原来,宗门里你们这些人……才,才是真正的叛逆……”中年修士杀死严师兄后,正要驾驭法器逃跑。 “哼,找死!”简川与林瑶等人再次激发阵法,寒石再次射出寒芒,飞快地冲向中年修士后心,不想这时半空隆隆作响,似有一道人影破空而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震入众人耳畔:“叛逆就是叛逆,始终是要被诛杀的命运!”说完,一道青色光芒直射而下,与寒芒撞击在一起,互相抵消。 “是筑基期的修士!”在场众人都面色大变。 第六十三章 血腥杀戮,拼死抗衡 一名青年修士一脸淡然,踩着云朵,缓缓飘下,如清风徐来,扬起一圈尘埃。身后的那中年修士见到他,先是恭敬地鞠躬,之后指着温天保一行人狠声道:“他们这群叛徒仗着有厉害的宝物,杀死了我们许多弟子!师兄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在修仙界,实力为尊,老者向年轻人拘礼都不足为过。 青年修士也没有理会身后的那弟子,先是将目光放在众人操纵的寒石上,瞳芒微闪,微微笑道:“那水晶石不错,我准备收下了。” “你说收下就收下,接招!”林瑶素手一扬,灵力投入寒石中,阵中的简川与其他弟子也相继运转灵力,寒石再次被激发,连续数道寒芒激射向青年修士,青年修士一脸淡漠,这寒芒在他眼中不足为道,轻轻一拂袖,一块青色木牌浮现而出,碧绿光芒流转,笼罩住青年修士,散发出阵阵灵木的芬芳。 寒芒不断击在碧绿光芒上,却只酿起一圈圈涟漪。 “该我出手了吧。”见温天保众人施法完毕,青年修士也展开了反击,他轻轻在木牌上一点,碧绿波动弥散而出,一圈圈尘埃飞扬起来,“幻!”青年修士嘴唇微翕,吐出一字,这木牌波动更胜,绿气衍生,阵阵摇曳,重叠之中,幻化出三道几无而致的木牌影,有半人大小,携起如浪清风,威势无匹击向温天保等众人。 简川、林瑶等弟子急忙全力运转灵力,寒石也辐射出一重重叠浪似的寒力,同时其中激射出更为粗壮的寒芒,连贯击在三道木牌影子上,木牌影子顿时消散。 “不错!果真是个好宝贝!”青年修士拊掌微笑,随后他面色一肃,好像方才那只是小试身手一般。青年一拍腰间储物袋,数道青色飞剑飘然而出,双手一合,作了个环抱的姿势,青色飞剑上阵纹与器纹同时闪动,逐渐缩小,落在环抱的双手之中,手底青气纷呈,七道飞剑在其中悬浮交织,好似在万千浮浪中萧条,但又整齐划一,严整肃穆。 温天保五感感应下,他只觉他一道道青色飞剑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几乎已经超越了任何法器飞剑,与传闻中的灵器几乎都不相上下。温天保心念一动,想到了介于法器与灵器之间的一种存在。 “法宝?!”温天保忍不住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法宝!今天你们这些叛逆都得命丧于此!”青年修士双手一抬,五指上青气缭绕,其中的无数飞剑徐徐旋转而出,就像众星捧月。飞剑渐渐落入空中,这时温天保等众人的也再次激发寒石,以及许多法器,击向青年修士。之前那刚毅青年也出手了,他单手掐诀,古朴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但是青年修士身前木牌再次转动,层叠的碧绿波动,将所有的法器都阻挡在外,撞出一片片火花。 “不好!”这时,温天保便见那七道飞剑交织旋转,层层放大,升入空中,上面透发出一股股妖异的青气,吞吐间形成了一道道青芒。 “落!”青年修士法指一动,七道飞剑转得更快,直接圈在温天保等弟子的头上,青芒如千针万线,纷繁而落,温天保等人急忙收敛起攻击,转而防御。寒石再次升起一股波动,一层寒气光罩就将众人包裹其中。刚毅青年自然也在众人的笼罩范围。虽然不曾说话,但也早已统一战线。 密密麻麻的青芒无穷坠落,砸在温天保等弟子头顶的光罩上,铺开一道道绚烂的青色花,所有的弟子只感觉呼吸沉重,压力剧增,精神疲惫不堪,灵力也在急速消耗。 “再这样下去,灵力用尽时,只怕我们都得丧命!”简川额上渗出一颗颗豆大汗珠,林瑶也是香汗淋漓,其他一些修为偏低的弟子甚至都快脱力,但勉强还以一股意志在支撑,一些原本不会阵法的弟子,也在一旁输入灵力给众弟子。这时,温天保也加入其中。 “方师弟!”看到温天保站好方位,就要施展灵力,林瑶不禁忧心道:“我们还能抵挡得住,你现在还未痊愈,不要贸然冲动啊。” “没事,我现在已经可以基本运转灵力了。”温天保一脸郑重,他一掐诀,丹田里浩瀚的灵力就从他浑身散发出来,众人见温天保浑身都沐浴着灵力光芒,就好像天神下凡一般,不由心底都升起几分果敢,更加强了灵力输送。原本摇摇欲坠的寒力光罩,顿时更添粼粼波光,布满了一丝丝寒气。那暴雨似的青芒连续下落,却只是如雨打房檐,岿然不动。 “倒也还有几分本事。”青年修士目光一凝,看到温天保浑身的灵力,手底法诀再变,半空中缠绕交织的七剑,化作七道青色剑光,飘飘洒洒倒悬而落。这七道飞剑端得是威力不凡,散发出一股隐隐的威压,悍然撞在众人支撑的光罩上。光罩上寒气一振,七道飞剑却是去势不减,直接刺破光罩,迅速落下。 “噗!”包括温天保在内几乎每个弟子都喷出一口鲜血,变得萎靡不振。这时,七道飞剑带着青色光芒,已经杀向温天保在内的所有弟子。 许多弟子还未来得及躲避,就被飞剑横斩纵切,四分五裂,五脏六腑翻开一地,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啊!!”一些女弟子都大声惊叫起来。那青年修士冷血无情,异常残忍,他操纵飞剑,四处绞杀,不给众弟子一丝一毫的机会,几乎是一番血淋淋的屠杀。 “啊~师弟!” “师妹!我来陪你……了!” “师兄.......” 诸多弟子惨死在飞剑之下,每个人都是惊怒交加,发出悲号或是长啸之声,凄惨无比。 简川已经红了眼,他怒吼一声,拼死用一道中阶法器,挡在一名弟子身前,但还是被那飞剑如切菜一般,连同弟子一同劈开。林瑶则是满眼泪水,她一面闪躲,一面施展术法与法器解救弟子,但一切都无能为力。眼看整个场面都染成了血红之色。 温天保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忍之色,正有些失神,一连三道飞剑分作三面朝他劈来,青色的光芒同时从飞剑上发出,温天保一掐诀,施展出‘土遁术’,整个人没入土中,但青芒太过锋锐迅速,速度慢了一拍,身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窟窿,流出泊泊鲜血。温天保灵力一动,顿时止住了鲜血流逝。但与此同时,一道飞剑已经迅速刺来,剑身青芒吐动,在土里都游刃有余。 “该死!”温天保大惊失色,立即冒出头来,一道飞剑正好要击向身前一名弟子,温天保连忙灵力一推,将其推开老远。 与此同时,那道飞剑也随之前的飞剑纷纷扑向温天保。不远处的青年修士一脸冷笑,几乎将温天保玩弄在鼓掌之中。那边的刚毅青年也急忙躲闪,一道道青芒从飞剑上四处迸发,满地穿洞,烟尘遍布。一个不慎,他怀里的女子也被伤着了,昏迷中发出一声嘤咛。“不!”那青年满眼血丝,操纵飞剑拼命隔开青芒,而自己一转身,浑身上下连连被青芒破开血洞。但他却意志坚定,浑身气势莫名地层层上涨,一股股灵力汹涌地扑入体内,只听一声大喝,他似乎突破了筑基修为。 原本在那边戏弄温天保的青年修士,目光一转,看向那刚毅青年,呵呵一笑,“突破了到了筑基又如何?让你知道筑基后期与筑基初期的差距!” 那青年修士原来是筑基后期修士,也无怪于温天保等人拼命借用寒石之力,却仍旧逊色太多。那刚毅青年刚突破筑基,身前悬浮的古朴长剑光芒一闪,似乎激发了某种神秘力量,上面道道纹理闪动,席卷漫天狂风,顿时以破空之势,击向那青年修士。青年修士面色一沉,法指一引,原本在追随温天保的两道飞剑脱离出来。 古朴飞剑上面流转道道辉光,愈看愈觉得散发出一股厚重的气息,这股气息波动下,甚至连青年修士身前的木牌的绿气,都散开了一些。 “嗯?”青年修士指挥两道青色飞剑,与那古朴飞剑一撞,居然旗鼓相当,而那古朴飞剑居然也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 “好一柄飞剑,我猜这应该是个被封印的灵器。”青年修士不慌不忙,他再次掐诀,原本在屠杀众弟子的另外五道飞剑也全都飘到身前,法指一合,口里念念有词,七道飞剑居然合为一体,凝聚成一道虚实交错的幻剑。 “你不是丹鼎派的弟子,你是天一剑宗的!”那刚毅青年见状,顿时一惊。 “你说得没错,否则以我的修为怎么会为这个破宗门卖命?不过即便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但也已经晚了,去吧!”那道幻剑迸发出碧绿幽光,以极快的势头,仿佛突破了音速,话音还未落定,连那刚毅青年都没有任何反应,幻剑就如一道流光穿过青年的身躯,带出一连串的鲜血。 “我……”刚毅青年低头看到自己被洞穿的心脏,而此刻他怀抱的女子也愈发奄奄一息,一丝泪水从刚毅青年眼中滴落。 此刻,温天保、简川、林瑶等残余弟子也纷纷目含怒气,扑杀而来。但法器却无法突破那木牌的屏障。就在这一刻,刚毅青年勉强提起一股灵力,指诀一引,原本掉落在地的古朴长剑,迅速冲向那青年修士。在接近的刹那,他的双手指诀连续变幻,脱口一声愤恨:“爆!”古朴长剑爆炸开来,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带起一层层气浪,地上也凹陷出一道数十丈方圆的大坑,诸多树木被冲飞开来。 木牌支起的碧绿屏障顿时散成一团绿雾,顿时化作一片片碎片,掉落在地。而那青年修士也没有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凶狠,而且还能将灵器引爆!他带着几分不甘,被磅礴的气浪冲飞而出,撞断了十几颗树木,这才彻底倒地。 温天保、简川、林瑶等弟子赶忙冲上前去,烟尘散开间,却见方才那倒地不起的青年,忽然一阵挣扎,目光中精光骤闪,“你们都去死!” 温天保等人都感觉一股磅礴灵识笼罩而来,简川、林瑶等人都浑身停顿,精神受到了极大束缚,唯独温天保只是略感不适,他上前正多走动一步。旋即那青年咬牙喷出一口鲜血,笼罩的灵识,似乎化作了无形的剑光,迅速破入温天保的识海。 ―――――――――――――――――――――――――――――――非常抱歉,最终还是没有三更,最终两更,没休息好,脑袋有些疼痛,真诚地表示歉意。 第六十四章 解封灵识,宝玉沉寂 识海之中,这股尖锐如剑一般的灵识,迅速破入其中,源源不断,浩瀚异常,连温天保如遭电击,完全措手不及。 不过当这股灵识破开温天保的识海屏障,宝玉再次激发出一道波动,几乎化作剑形的灵识,顿时一震,接着如同龟裂一般,粉碎成点点星辉,落入温天保的识海之中。 “你脑海里有什么?!”那青年修士猛然喷出一口热血,浑身颤抖,随着那股强大的灵识消散,眼神也逐渐黯淡无光。 此刻,温天保也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他的脑海中,万籁俱寂,世界似乎都变得空明。在那股尖锐的灵识粉碎之后,全都作为养分融入在了他那道萎靡不振的灵识中,原本因为境界跌落,受损而封锁在识海中的灵识,忽然跳动,一股如流水一般的精神能量,从其中奔涌而出,从穹顶漫灌而下,游走了全身一遍,原本几乎筋疲力尽的温天保,又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活力。甚至于,他觉得对于身体的掌控更加纯熟,一举一动。他微微闭着眼,一线精光从中闪过,与此他双手一掐,合在腹下,呼吸渐渐平缓而沉静。尽管他表面彷如静若深潭,但实际上周围的一切都在的感应之中。 而且是逐渐地清晰,就如同身体四周长了眼睛,不,应该是多出了一种‘感’,这种奇异的感应便是‘灵识’。人有五感一心,当五感一心随着修炼发生蜕变,就会变成‘六识’。他的‘灵识’,正是蜕变自神魂念动的感应,也就是‘心念’。不过随着他的灵识彻底释放,他的五感似乎也有所提高,灵识笼罩下,他甚至感应到了周围树木散发出一阵阵或浓或淡的木灵力。他仔细一观察,大多树木都颇有几分灵性,其中如人一般有欢喜,有苦乐,只是无法表达出来,只能透过一丝丝些微的波动,散发而出。 “木即为心,心即为木。以心为桥,以木养生,身与木合,万木同归。”温天保心念一动,似乎领悟到了《灵木诀》的精髓。 他手中法诀变幻莫测,并不再拘泥于《灵木诀》的传统手诀,而是多了一些变化,捻指之间,仿佛有如枯木,如新芽,如参天大树,每一道手诀都好像与周围不同灵性的树木有所感应。林瑶与简川二人一开始看到温天保一动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但随后便见其身上闪动起一阵阵碧绿灵光,一道道绿气散入周围的树木中。周围的树木也像是受到感应,沙沙摇动,无数绿光朝温天保飞来,进入他的身躯。 随后,温天保身躯周围自然生风,是一股充满木香的清风,林瑶、简川等残余弟子闻到,都觉得浑身清凉,原本疼痛的伤势也似乎有所减缓。如林瑶等专修木属性功法的弟子,都不由就地盘坐,旋绕在温天保身周的木灵力,也分出一些落在他们身上,一些弟子甚至突破了境界,而林瑶也从炼气六层到达了炼气六层巅峰。 清风徐来,绿气环绕,驱走了方才大战后的阵阵血腥杀气,充斥着和谐的氛围。 温天保的气势一阵攀升,灵力迅速运转,修为一路从炼气六层攀升到了炼气七层,心脏与肺脏中的寒气被浑厚的木灵力一激,全都散发出来,伤口也迅速地愈合。原本他还有余力继续提升,但是眼下却不是提升修为的时候,只是略微有所增长,他就将灵识一敛,周围的树木也恢复了常态。 “木剑术!”温天保眼皮一跳,忽然一抬指,一道如似剑非剑,极其刁钻的绿气飞出,落在地面上,炸出一道深邃的小孔。这等威力,虽然不及寒石的寒芒,但是消耗极小,又操纵精妙,能够随时扭曲伸缩,已经不再是寻常那般固定的术法。 温天保转过头,看着仅剩的不到十名弟子,心中一阵叹息。一些弟子虽然受到木气滋润,但仍然身负重伤,温天保手指一动,弹出一道道灵光,没入这些弟子的伤口中,一丝丝木气散发出阵阵生机,转眼就将一些小伤口修补,结痂。 “方师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同门师兄弟们埋葬了……”简川、林瑶二人都是眼圈发红,弟子们死伤惨重,而且他们与这些弟子都有很深厚的感情。温天保再次恢复,一番神奇手段,已完全成了众人的带头人。温天保摆摆手,深深吐了口气,慨叹道:“不能再拖延时间,否则将有更多的筑基修士出现,虽然都是同门师兄弟,就地掩埋吧。” “好。”一些弟子主动前去,施展术法,扬起一阵阵泥土尘埃。与此同时,温天保把目光放在了之前那刚毅青年身上,他还未死,神情有些恍惚。若非此人临阵突破,还以大手段,将那筑基后期的弟子击成重伤,他们这群人早就要身死了。 那刚毅青年身上心脏已经被完全击毁,始终抱着那名女子,温天保给二人输送了一些木灵力,却也都回天乏术。这时,原本神智渐渐消散的刚毅青年蓦然睁开眼睛,似乎是回光返照,道:“我本是宗门暗地培养的力量,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被宗门操纵,去送死……本想与媚儿一起逃离的……可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说着,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那女子呼吸已经几乎消失,面色愈发苍白。 刚毅青年低头看了一阵,忽然抬头,将腰上储物袋取下,道:“如今我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之将死,只愿世间真有地下,好让我与媚儿共赴黄泉……这储物袋中有一些丹药法器,都是我暗中盗取而来的。里面……还有一样……能够,出入宗门的……令牌……祝你们能够顺利逃出宗门……” “多谢兄台,若是出宗,我定会为你二人祭奠的。敢问兄台与伉俪姓名?”温天保虽然之前听到此人姓王,但是眼下也得问个清楚才是。 “我二人的……姓名,你就……无需过问了。人生无常,生死有命,姓名不过是尘埃,若有来世,我定要逆天改命,仙道,呵呵,仙道多障碍……若是再世为人,必逆仙成尊,掌我所能掌,求我心所求……”青年独自惨笑,独自抱着女子,然后渐渐僵硬不动。 “唉。”温天保叹息一声,看着二人萧索相依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都说世间情最真挚,最为动人。如今真正见到这番生死悲情,才知道情之真意,远胜于道。不过此人为情有逆天之志,可惜无逆天之命,有所求而不得所求。而我,而我所求究竟为何物…… 温天保思考着,似乎觉得心中全是一片空明,无悲无喜,好像缺失了什么。他家族被天一剑宗的人破灭的一切印象,似乎在脑海中渐消渐远。人生如同忘却了追求,漫无目的。世俗中方家、后来的、龙紫烟、所有的人物仿佛在他的眼中如同旁观者,又如同一介过客,仙道漫漫,难道无念无求就是仙道? 经过了今日之事,他第一次对当日那神秘的声音所说的道理产生了怀疑。“心无念,人如玉?继续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温天保低语沉思。这时,脑海里的玉,忽然一震,似乎受到了温天保思想波动的冲击。 感受到脑海中动静,温天保吓了一跳,连忙聚精会神,查探一番,却是发现宝玉完好地悬浮在脑海中,但似乎更加深邃莫测,之前总是散发出一丝丝氤氲,投入灵根之中,让灵根生长,但现在却完全收敛,几乎难以感应。 “怎么回事?”温天保心中一凛,回想起那日神秘的声音,以及现在不受掌控的状态,几乎怀疑其中暗藏妖异。但灵识在宝玉四周一番仔细查探,却是窥不见丝毫动静。想要深入,却发现此玉完全隔绝灵识,最后温天保摇摇头,也只好作罢。 这会儿工夫,那边残余弟子已经差不多将牺牲的弟子用土掩埋,并且将对方弟子的躯体全都焚化,整个场面打扫得一干二净。而温天保看了看身前二人,法诀一引,用飞剑在挖了个坑,将二人葬入其中。 “方师弟,该走了。”众人站在林中,深深看了一眼,那片凹凸不平,还血迹犹存的地面。简川已经将那天一剑宗弟子身上的遗物取下,许多弟子也将一些炼气弟子的遗物纳为己有,众人都也来不及去查看。就一同匆忙驾驭法器,往西面阵门方向奔去。 就在众人离开不久,又是一连串的飕飕声传来,光芒一停,出现数名筑基期弟子。“大师兄死了。”一名年轻修士目光一凝,似乎有灵光闪动,聚焦到林中一角,那里只有一片焦糊,更有许多烧焦树木以及大大小小的深坑。随后,他再心念一动,似乎感应到什么,指引道:“那群叛逆应该去了那个方向!他们杀死师兄,中间肯定有厉害的修士,不过看这一圈爆炸痕迹,想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应该是想要硬闯西面阵门,我们先将他们拿下,别让别的弟子抢了功劳。” “好!”五名筑基弟子迅速驾驭浮云,几乎相当于高阶法器的行径速度,飞快地追往温天保等人所在的方向。 第六十五章 勇斗筑基,拼命脱逃 众人法器都飞得很低,几乎是贴着山路,盘山而行,而且东拐西折,生怕被人发现。 温天保众人收获了许多下品灵石,甚至还在那两名修士储物袋中发现了中品灵石,但其中的法宝、法器却是不能运用,因为筑基修士已经用灵识沟通,不花时间驱逐的话,根本不能使用。温天保投入了大量的灵石,四处摆放他自创的隐匿阵法,故布疑阵。如今,他灵识初现,也再没有当初那般消耗严重,自然能随处布阵。 与此同时,这五名筑基修士也徐徐赶来,为首那名筑基修士,似乎感应非凡,灵识是一动,似乎发现一处山头有些不对,接着又闭目感应一番,然后法指一动,一道鼎器从天而降,山壁上灵光一震,随后连同山石都崩毁开来。 他一连感应到几处,都是这等情况,不由冷哼一声:“这群人倒是机灵,而且这阵法更是古怪,若非我灵识强大,加上兼修武道中的五感神通,这才轻易发现,若是寻常筑基初期的修士,就算修炼了五感神通,也指不准还会遗漏,然后上当!” 五感神通源自于上古修士的功法,并非武道为先,但武道却是将最易修炼五感的道路,因为五感神通关乎体质。而武道炼体为重,正合了此神通。不过也有体质不凡的修士,也能修炼这等神通。当然,这些都是修炼而出的。而温天保却是直接因为体质变异而开发,近乎先天。 “不过想故布疑阵,引我入歧路,可惜偏偏遇上了我。探灵镜出!”这名修士一拍储物袋,一道浑圆光滑的镜子出现,上面有一圈圈阵纹光芒闪烁,投下一片微弱光柱,这修士四下一扫,除却下方山头一些阵法灵光外,更有一道淡淡的几不可闻的灵气波动,窜向远处。 “发现了!走!”这名修士嘴角一翘,就带领其余几名筑基修士循着方向赶去。 温天保等人已经远远能看到西面阵门的情况了,只见远处漫天都是黑点,硝烟四起,上百名中、低阶修士混战在一块,而且见到更不断有修士加入其中,在这种混战之下,就算是筑基修士,有时候都不一定能绝对掌控。说不准进入其中,一个不慎,就会被铺天盖地的术法击杀。 这时,温天保耳朵一动,背后隐约传来一股股淡不可闻的灵力波动,之所以没有用灵识感应,因为他如今才能激发百丈的灵识。而寻常筑基初期修士,往往能通达数百丈,筑基后期,甚至能感应数千丈,也就是数里的方圆。确切来说,他虽有灵识,并且灵识中精神波动强横,但修为没有上去,无法真正达到筑基修士的水准,确切来说只属于伪筑基修士。即便如此,他的灵识本质上实际强大无比。 “身后有厉害的修士追来了,我们小心一点,赶紧下去。”温天保急忙道。众人立即追随温天保迅速下到下方的树林之中。此处地势比之前的地势更加险峻阴暗,刚刚下落不久,就看见一些修士正在树林中互相残杀。虽然都是同门,但是此刻一方为了宗门,一方为了个人,大打出手间,也再不顾任何同门情谊。所谓宗门如诌狗,就是如此。宗门生灭,与弟子又何干?只是一批人在维护他们那陈腐不堪的思想罢了。 “打破旧俗,才可破而后立。如今宝玉再没有丝毫动静也好,运用外力提升始终是外道,而真正的大道,修行,是需要自身体悟的。”温天保一面带领众人潜逃,心中也同时在思忖。 一些不知死活的宗门低阶弟子,想要来击杀温天保等人,但被温天保一手‘木剑术’,一手‘火球术’就地轻易地斩杀,他现在‘木剑术’,都能够达到抗衡中阶法器的地步,与‘火球术’相当,甚至更强一筹。 与此同时,五名筑基修士从天而降,诸多在林中厮杀的叛逆弟子,都是大为吃惊,而宗门弟子见了,立即底气十足,一路反杀。 “不好!”温天保回头一眼就看到百丈外为首那名筑基修士,正以一种锋锐的眼神看向他。目光骤闪,其中似乎有一道刺,对视之间,温天保只觉双目刺痛,泪水不断溢出。他急忙将目光一移,迅速逃离开来。 “嗯?”那名筑基修士心底一振,随后他灵识激发,直接突破百丈距离,想要压制温天保,但温天保脚步却没有半点停顿,继续向前奔去。另外几名修士也出手,纷纷以灵识镇压而来,这时温天保也心念一动,激发自身灵识,只笼罩了简川、林瑶等残余弟子的身周范围。连续数道筑基初期的灵识冲击而来,甚至其中一道远胜于另外几道。 温天保却是硬碰硬,他早先吸收煞气转为精神力量,再加上之前吞没了那筑基后期天一剑宗弟子的一部分浩瀚灵识,他的灵识早就超越了筑基初期,几乎等同于筑基中期的灵识。即使这几道灵识中,有一道远胜于筑基初期的灵识,却也无法撼动他分毫。这五道灵识反而被他的灵识冲击,转而倒飞回去,每个筑基修士都是精神萎靡,嘴角溢出了鲜血。 “那年轻小子难道是筑基中期修士?!”那几名修士都是面色苍白,大为震惊。温天保看似年轻,人畜无害,没想到却是个隐藏的高手,这几人怎不震骇! “就算他是筑基中期又如何?我看他气息只相当于炼气期,肯定是被大师兄打得跌落境界了,我们只要不用灵识与他硬碰硬,凭借修为一样能将这些人斩杀!而且大师兄身上有些秘密,若是杀了他们,获得大师兄的遗物,我们的修为实力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为首的年轻修士,一脸阴笑,似乎已经掌握了温天保等弟子的生死。 几名筑基修士皆扬手飞出法器,每道法器都是高阶法器,几乎刹那就破空而来,一排排树木倒下,温天保等人驾驭的法器本来速度就不是很快,加上需要在林中绕圈。几乎就在几个呼吸间,五道法器纷涌而至。 当先一道圆环朝温天保罩下,电芒闪烁,兹开一圈阴冷透骨的电流。 “可恶!”温天保只觉得头脑嗡鸣,原本散开的灵识,都有些操纵不稳的迹象,电流迅速侵入温天保身躯,温天保只觉得浑身发麻,经脉迟钝,迈步都缓慢起来。 “方师弟!”“快救方师弟!”…… 前方的林瑶、简川等弟子都停下法器,正要解救温天保,却见温天保目光一闪,浑身一振,一道道电流居然从他的各大穴窍,散发出来,反而将那圆环干扰,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这是什么体质!”那边操纵圆环的为首修士,见到温天保迅速恢复了状态,还反震出电流,脸色一变。“管他什么体质,杀!我不信他能挡住我的‘火焰刀’!”另一名筑基修士,操纵一道刀形法器,上面器纹一动,原本平凡的刀身变成幽暗之色。再一经阵纹闪动,一圈火焰从刀身铺开,掀起一道狂澜,温天保正要闪躲,背后又是一道剑光杀来。 他连忙掐诀,要遁入土中,不想对方经验丰富,几乎是未卜先知,又一道圆珠,放出一圈冰环涟漪,直接就将温天保身下的土壤冻结。 “你逃不掉的!”头顶又是一道四方小印,闪动着微弱金光,狠狠砸下。 温天保被法器的光芒的笼罩,几乎是必死的局面。他面如寒霜,大喝一声:“我决不会死的!仙道漫漫,我欲争锋!” 他全力激发丹田里的灵力,几乎大片的灵力往穴窍中奔涌而出,几乎等同于武者激发神通。要知道,能顺畅运用穴窍的只有武者,所以武者自身十分强大,而修士更在于与天地灵气的沟通激发术法一道。 “破!”温天保一连激发出四道木灵力凝聚成的小剑,上面没有丝毫的木气波动,凝实无比,几乎消耗了大半的灵力,也消耗了大量的精神。他如今的灵力浑厚,简直比起炼气九层的修士还强。但要真正比起筑基修士来,却还是差的远了。但是他激发的木绿小剑,却是有几分威力,先后阻挡了法刀、剑光、小印小片刻。 趁着这阻挡的工夫,他直接冲向一侧的圆环,单手一抓,一丝丝电流渗透全身,几乎让他浑身瘫软,但是随后他拼命鼓动木灵力,勃勃生机游走肌肤之间,缓解了电流的冲击。 这时,那圆珠也激发出一阵阵冰力,但是令人瞠目的是,温天保肌肤在冰力波动下,没有丝毫结霜的迹象,反而有一丝渗入其中,更加莹润。 温天保先后受到两次极寒的冲击,加上异变体质,早就对寒冷产生了抗力,甚至这股寒冷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一股修炼体质的助力。 “高阶法器激发的冰力,居然不能对他有丝毫效果!”那边一名筑基修士难以置信,他正要召回手底的圆珠,不想温天保右手一抓,就将他的圆珠抓住了。左手的圆环,右手圆珠,电流与冰力抵消之下,他居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温天保灵识一动,就冲入二人的法器之中,法器中同时两股精神意志与灵识交织,但很快被温天保浑厚的灵识击得粉碎。对面操纵法器的那两名筑基修士都是浑身一振,吐出一口热血。 不过温天保要深层次驾驭这两道法器,还需要进一步炼化,将根深蒂固的残余意志驱除掉。他也不打算掌握这两道法器,眼见之前法刀、飞剑、小印呈三足之势,击杀而来,温天保直接以御物术操纵这两道法器,硬生生与那三道法器相嗑,砰砰发出一道道火花。同时,温天保借着这股势头,连连后退。 “我们快走!不要与这些筑基修士纠缠!”温天保大吼一声,但见身后不远处千丈距离,便是一方阔大的平台,平台上杀声震天,法光四溢,许多弟子躺在血泊之中。同时一道大门出现若隐若现,上面光华流转,一些叛逆筑基弟子不时用法器轰击,但是却只见波光荡漾,没有丝毫损伤。 简川、林瑶等弟子看到温天保如此强横,也不由惊呆,听到温天保的吼声,立即纷纷朝大门方向奔去。 这时,温天保反身驾驭飞剑迅速奔去,背后如长了眼睛,以灵识不断操纵两道法器,与对方三道法器硬碰硬。之前那名丢了圆环的为首修士,一脸怒意,单手掐诀,又连续数道法器飞出,杀向温天保,另一只手推出一道火球,火球在空中扭转,化作一道火蛇,比起那日温天保所见的炼气弟子的火蛇粗壮数倍,而且灵动非凡,一路过来,草木皆作焚尘。另一名修士,也又激发数道法器。 接近十道法器携同术法扑来,温天保心头一惊,直接将两道法器驾驭而去,也不管不顾,遁入土中,一路追随简川、林瑶的足迹飞速逃窜。 “你以为你会遁术,我就不会么?”那名为首修士顿时一掐诀,遁入土中,遁法居然比温天保高明许多,也不见土地排开,居然是缩入地中! 温天保还以为逃过一劫,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迅速的灵力波动,朝他冲来。与此同时,头顶也如炸开花一般,法器光芒四溢,泥土不断翻开。温天保危在旦夕! ―――――――――――――――――――――――――――――― 以后应该不出意外,都是一天两更,可能爆发机会有些少了。因为每次爆发,质量就有些下降,而且头也比较疼。希望各位书友能谅解,求收藏,求支持!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六十六章 众为死志,保得一生 “以你如今这点修为,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见到温天保遁术拙劣,身后的年轻修士冷笑一声,他的身躯在土里就像是完全在水中一般,土黄色的灵光布满周身,泥土没有丝毫的阻挡,刹那间就冲过十余丈,而温天保每息才移动几丈路程。 这时,头顶一道小印释放出点点金光,砸入泥土之中,温天保身形一顿,穴窍上木灵力疯狂旋转,凝聚出一道火焰大手。此时他拥有灵识,掌握比之前已熟练得多,火焰也不会对他自身造成损伤。 “砰!”一声巨响,温天保借着这股冲击力,稍稍往左偏移,此刻背后一道土黄光芒加身的人影也迅速出现在了温天保之前的位置上。 “疾!”他对准温天保拍出一道高阶法器飞剑,感应到身后的杀意,温天保身形再次一偏,顺手又是一道扭曲的木气,与法器飞剑相撞,木气飞散间,温天保灵识一动,那分散的木气又化成了一道道更为细小的凝实木气,连续击在那飞剑剑身之上,飞剑本来在土中就有些阻滞,又受到接连撞击,自然速度大减。 刚以为躲过飞剑袭击的温天保,还未松一口气,侧面一道冷哼发出:“死!”温天保急忙再次施展出火焰大手,只见对方的从侧面发出一道凌厉至极的雷刺,这道由雷灵力凝聚而成的锥刺,上面布满了闪动的雷花,速度与破坏力皆是惊人,温天保的火焰大手直接被击穿,同时贯穿温天保的右手,刺入体内,直奔温天保的识海。 原本温天保有宝玉辅助,但如今这道雷灵力进入他的识海之中,宝玉居然静若深潭,温天保大吃一惊,灵识一动,连忙在脑海中布下一片精神屏障。灵识就是灵魂的处所,精神就是灵识的力量,灵识若毁,神魂即灭。他的灵识虽是伪筑基灵识,激发范围小,但蕴含的精神十分强横,不过显然这雷刺更加厉害。 轰!终于精神屏障也无法阻挡雷刺的攻击,温天保的灵识被汹涌的雷电覆盖。他是经受过雷电损伤的,虽然这修士激发的雷电远不及当日的天雷。但也不是他灵识能抵抗的,只见整个灵识在电流间猛烈收缩,顷刻间被毁去了一半。原本筑基中期的灵识又跌倒了筑基初期。 “噗!”温天保喷出一口鲜血,惊怒交加,他指诀再动,又迅速遁去,同时将自身唯一的,也是陪伴多时的低阶飞剑激发而出。 “爆!”这柄飞剑早已与他心意沟通,自然能够顺利操纵,飞剑似有灵性的一颤,接着一声巨响发出,大片泥土爆碎。那年轻修士也以法器抵挡冲击,不过却与温天保距离又远了几分。此刻,上方又有一名修士落入土中,虽然遁法并不高强,但也比温天保快了许多,直接从温天保的侧面拦截。 温天保忽然感觉不对劲,这时,身旁泥土訇然冲开,温天保下意识地用手臂格挡,淡金小印直接与温天保右手撞击,温天保的右手骨头如同碎裂开来,耷拉下垂,完全失去了功用。“哈哈,你不用逃了,受死!”一名修士从破开的土中出来,一道金色大手印扑出,威势不凡,温天保用丹田仅余的一些灵力,再次凝聚出火焰大手,却被金色大手印撞得四分五裂,而自己也转身欲逃时,也不慎被撞出土,落在树林中。 “咳咳……”温天保刚出土,就见之前两名筑基修士,加上另一名筑基修士迅速围攻上来,而另外两名筑基修士显然是追林瑶、简川等人去了。温天保情急之下,直接打开了那王姓青年遗留下的储物袋,灵识一扫,这一扫不知道,居然吓了他一跳,储物袋足足有十余丈大小,里面还剩二三十道法器、还有十余道法宝,最后的角落里,似乎有一道令牌,忽明忽暗,闪动着微弱的光芒。也不知是王姓修士从何得来。不过知晓他是宗门内部人员,能从宗门弄取这些利益,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也不心动,里面一股脑将其中的法器以御物术掷出,杀向那三名筑基修士。原本他筑基中期灵识时御物术强行驾驭,还勉强可敌,但现在灵识跌落,又消耗甚大,他愈感吃力,额上汗珠不断渗落。 “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多高阶法器!甚至还有法宝!这么运用真是暴殄天物!都拿来吧!”三名修士纷纷灵识一动,破入法器之中,温天保如今灵识再受到损伤,也不敢与其缠斗,立即放任那三人将法器争夺了去。 而他又取了一道圆形碟状高阶法器,趁机疾速驾驭而去。这些法器皆是宗门无主之物,不过未经熟悉或者炼化,也无法主动引爆。刚驾驭起此碟,身后的三名筑基修士便追了上来。温天保一咬牙,当空一顿,将法器、法宝全都洒了出来。 当天空如雪花洒落,不!对于修士来说,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闪闪发光的法器,就映入了众炼气、甚至筑基修士的眼帘,诸多修士都露出了贪婪之色。 一些叛逆弟子本来见那些筑基修士追杀温天保,也不敢贸然阻挠,但当诸多法器、法宝从天洒落之时,这些弟子立即如狼似虎,扑上前去,纷纷抢夺。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混乱,本来追杀温天保的三名筑基修士,都是面色一变。 “可恶!我们也不用管这些东西了,定要杀了他!”那年轻修士忿然全力激发灵力,他此刻脚上已经换上一道飞梭,迅捷无比,率先就绕过众争抢的修士,杀向温天保。 这时,原本悻悻逃逸的温天保,却见不远处又有几名叛逆修士赶来,居然都是筑基修为,他脸色一沉,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正待踌躇,后方的那年轻修士又追杀上来。 温天保心中一定,驾驭碟形法器,忽而一闪,向一旁绕去。“这位小友,你若交出你的储物袋,我们当可保你不死,甚至诛杀这批宗门贼狗。”一名中年修士看似和善地笑道,另外几名修士也纷纷点头,对温天保报以友好态度。 温天保却不相信,况且他储物袋中还有那据说可以出入宗门的令牌,若是交予对方,恐怕对方不止不会帮助自己,反而据为己有,根本得不偿失。虽说宗门之人可恶,但这些叛逆弟子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交出储物袋不可能!”温天保直言不讳,驾驭碟形法器,迅速朝一旁绕过。“该死!”这些叛逆弟子都是脸色一变,当先那中年修士更是目含怒光,拍出一道高阶飞剑,直斩温天保。 “想杀我?!”温天保再次从储物袋中驾驭一道高阶法器,与那飞剑撞击,二者一顿。温天保头也不回远去。 此刻那年轻修士也赶了上来,先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几名叛逆筑基修士,随后冷哼一声,就追向温天保,他身后紧随另外两名筑基修士。“我们也追!”那几名叛逆筑基修士都是一脸怒容,本想让温天保交出好处,温天保非但不给,反而这般无视几人,简直可恶。 众人顿时看到一个奇景,一名年轻弟子被一大批筑基修士追杀,每次都扔出法器阻挡,甚至于引起骚乱。 不远处的大门清晰可见,满地尸体横陈,数十名筑基修士正在混战,温天保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后一连数道法器扑来,温天保看了看几乎成空的储物袋,心中已有打算。他将储物袋中的令牌取出,这枚令牌呈银灰色,上面刻着如长老令牌类似的字眼,不过是个大大的‘丹’字,以往出入宗门很是容易,常常只要得到批准,上面就会发放出宗令牌,但如今情势危及,叛逆四起,已经没有几人有出宗令了。 “你们既然要这储物袋,我就给你们!”温天保似是被逼上了绝路,但他自觉抓住了一线生机,储物袋朝众人飞去,这些筑基修士也不敢怠慢,原本杀向温天保的法器都不由顿了一顿,而温天保迅速朝下方降落。 之前那年轻筑基修士似乎已经盯准了温天保,迅速接近温天保,这次是那方鼎器落下,温天保在半空急忙驾驭法器偏移,却还是被刮擦在肩头,一声脆响发出,温天保左臂的肩胛骨也粉碎,疼痛欲绝之下,空中一个不稳,温天保直接栽落。 平台上无数修士正在互相大战,此刻浴血在修士之中的,正有林瑶、简川还有几名弟子。此刻已经又少了几人,剩下的几乎人人都身受重伤。不远处半空之前追逐的有两名筑基修士,正在与几名叛逆筑基修士对战,却也顾忌不得林瑶、简川等几名弟子。 “方师弟!”这时,见到空中一道身影呈弧线坠落,林瑶、简川等几人几乎同时上前,要将温天保接住,这时,那年轻修士的身影出现,目光如尖刺,几名弟子见到他的眼神,顿时惨叫一声,捂住双眼,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林瑶、简川欲要接住温天保,却见一道飞剑斩来,二人不得不驾驭法器抵挡,但是却无能为力,半空中温天保感受到耳畔的风声,立即鼓动全身力气,空中借力辗转一动,勉强避过了飞剑的斩杀。不想,接着又是那方鼎器落下。 这时简川灵力一动,将温天保一推,鼎器就砸在地面上,平台再次出现一道龟裂痕迹。“方师弟,我们恐怕走不了了!”简川、林瑶还有另外两名弟子围上前来。与此同时,六七名筑基修士已经降落,目光炯炯,盯着温天保几人,光是凭气势就足以将普通炼气弟子都震得肝胆碎裂,但简川、林瑶、温天保还有另外两名弟子,却是一脸坚毅之色,视死如归,面对这股气势,仍然站得稳稳当当! “我们可以走,我这里有令牌。”背后的阵门光辉流转,仿佛是希望的光芒,前方是敌人仇视的目光,温天保淡然自若,他缓缓拿出一枚令牌。 “不好!”那年轻修士一眼就看准了温天保手中的令牌,立即发动法器杀来,简川以御物术,祭出一道高阶飞剑与其一撞,简川喷出一口鲜血,好歹还是挡住了。另外的六七名筑基修士也纷纷激发法器,甚至铺天盖地的灵识威压冲来。 “快跟我联系灵力!”温天保左手一动,将令牌灌注了自身灵力,大声喊道,时激发灵识拼命抵挡汹涌而来的七八道灵识,林瑶、简川等几名弟子正施展出灵力,汇入温天保的身躯。不想温天保灵识被那七八道筑基期灵识击伤,汇入的灵力也被阻断,温天保顿时倒飞出去,与此同时,简川、林瑶等残余弟子,也被一股冲击击倒在地。 温天保撞在阵门边,背后的大门光华流转,与他手中的令牌交相辉映,“方师弟快走!不要管我们了!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以后替我们报仇!”简川躺在不远处,忽然大喝一声,将之前那搜自那天一剑宗奸细的储物袋掷来,林瑶等弟子也纷纷扔出储物袋。“简师兄,林师姐!!你们!!”温天保一脸焦急,还来不及多说,却见二人忽然发出一股灵力冲击,就将温天保连同储物袋都击入阵门。温天保只见得几道储物袋扑入怀中,瞬间没入阵门光芒中。 见到温天保进入阵门之中,简川与林瑶二人才欣然一笑,笑容有些惨然,不过二人此刻手紧握,二人本来共事许久,已滋生了些许情愫。面对死亡关头,却是互相不言而喻的一笑…… “简师兄,林师姐……”温天保连声呼喊,但阵门如同一张吞噬的大口,将他身躯完全吞没,眼前浓郁的雾气呈现,温天保的声音在其中回荡,却没有人回应。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随后是他精神不稳,伤势发作,白茫茫迅速化作了漆黑。 咚!一声沉闷的撞击,温天保彻底失去了知觉。 有点晚了,不过还有一更。尽快码字中。 第六十七章 妖现 丹鼎派阵门之外,是一望无际的山脉,浓雾缭绕,无穷无尽。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挠动温天保的脸颊,“咳咳……”温天保悠悠醒转,眼皮微微跳开,肺腑里几分瘀血溢出嘴角,他就这样神情怔怔,静静地躺在地上,望着碧蓝色的天空,思绪飘忽,一阵阵回忆涌上心头,一丝泪水从他的眼角渗出,喃喃自语:“简师兄、林师姐……丹鼎派……为什么……一切都是因我而祸起,如果没有我,没有宝玉,丹鼎派再不济也或许还能撑几年……还有,龙师姐脱逃了没有……为什么……家破人亡,门派覆灭……一切灾祸为什么都降临在我身上……就是那枚玉!就是它!”温天保浑身颤抖,但他也无能为力,他现在灵识大损,已经感应,就觉得精神混沌,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爆发,天边的颜色都好似渲染成了深红色,随后一阵阵青烟滚滚冒出,一些黑点缓缓升入空中。随后,就见更为可怖一张弥天大鼎,似乎将那群黑点吞没。 “唉……或许……龙师姐他们也凶多吉少了……”温天保心中一阵感叹。 呆滞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力支撑身躯,正要起身。“呼!”似乎有一道影子从他的身旁窜开,温天保惊得猛地坐起,目光一转,不远处树下正有一只雪白小兔,一双红扑扑的眼睛,似乎带着惊异与害怕的神情,徘徊间,朝他张望不止。 “原来是只兔子。”这只小兔激发了温天保的少年心性,他迷迷糊糊中正要起身抓向兔子,不想却牵动浑身的伤口,一股剧痛感窜上心头。“啊……”温天保单手强撑躯体,却还是脱力,再次摔倒在地。 狠狠摔在地上,温天保只觉五脏六腑形同位移,伤势再次加重了些,“现在我连一个小兔都抓不住了……想必再不能动弹,很快就会有其它宗门的修士赶来,到时候……呵呵,生死无常,听天由命。”温天保微微一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树下那雪白小兔,苦涩、自嘲、目光里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那小兔似乎颇有灵性,好像解读了温天保的目光含义一般,先是两只大眼一愣,接着侧面一动,缓缓地朝温天保走来。 “咦?”温天保看着兔子走来的身影,那双红色眼睛里好像读懂了温天保的情绪,眨巴双眼,带着几分怜悯之色。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回响在他的耳中,是一记灵识波动,吓了温天保一跳。 “你好。”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谁……”温天保却发不出灵识波动,只是口里在说,他现在灵识严重受损,比当日被雷电劈中还严重,近乎油尽灯枯,他人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他慌忙移过目光,却是没有发现周围有其他人存在。 “我在这里。”雪白小兔一下子跳到温天保的眼前,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像是两颗红水晶。“你……你是妖兽?!”尽管从典籍里看到过一些有关妖兽的传闻,但是如今真正见到,却也不由吓了一跳。 温天保依稀记得那时,勇斗树精的情况,但精怪毕竟都弱小不堪,许多连炼气期都不如。真正的妖,却是如这小兔一般,能够激发灵识,只怕它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一般来说,妖与人不同,妖需要化形,而化形需要达到化丹期修为才可。固然就算是筑基修为,也是原先的躯体形貌。 “不,妖兽那是你们人类的说法,你可以叫我小雪。”雪白小兔似有灵性地摇摇头,传音道。 “小……小雪……”看着眼前的雪白小兔,温天保略感到不适应,他整理了一番思绪,正色道:“我记得典籍里说,妖兽一般都是惧怕人的,从来不敢轻易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雪白小兔似乎在笑:“这里像是有人烟的地方吗?这里再往西过去不远就是十万莽山。” “莽山?莽山卫水何曾有十万里,难道我记错了?”温天保皱眉自语,思考着一拍脑袋,忽然想到自己可是身处修仙界,这才释然。 ‘莽山卫水’都是世俗里的形容,而且也并不庞大。真正修仙界的莽山,延绵十万里不止,丛林密布,古木参天,浩瀚难测。三千里瘴气,万里存妖魔。莽山可谓是修仙界的禁地之一,寻常炼气修士一般深入千里,就不敢再妄然前进。甚至化丹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据说莽山深处藏匿有许多妖魔。所谓妖魔,自然是修仙之人所说,其实真正来说,妖怪修炼成精,化作人形也是修士一员,但中原大陆各国修仙势力,始终都不同意这个看法。整个中原大陆,事实只允许修仙者存在。无论魔修还是妖修,都是一律驱逐。 想到这里,温天保忽然灵光一闪,道:“对了,小雪,你难道就是从十万莽山中出来的?” “当然是啊,听说现在卫国修仙界发生了变故,好多同伴都出来了,我也就跟随他们出来历练一下。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遇到人类修士呢,原来人类修士也没有传闻中那样残忍,也不像一些普通人那么害怕我们。”声音略带几分俏皮之意,随后就又好奇地问:“我之前看你受了重伤,以为你要死了,没想到你挺了过来,简直比起我们妖修中一些厉害的修士还顽强一些。不过,到底是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雪白小兔没有什么心机,有话就说。 “唉,一言难尽……”温天保深深叹了口气,将脑海里的不快全都摒除掉,转移了话题道:“对了,能将我那些散落的储物袋拿过来么?” “好的,是这些吗?跟我们妖修的宝囊差不多。”温天保只觉一股轻柔悠远的灵识从雪白小兔身上发出,与人类修士的灵识有一些差别,更自然,没有多少锋锐之气。灵识一动,就沟通了散落在不远处的储物袋。 “其实我一直在你这里停留,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去你的储物袋。”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羞怯尴尬,“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就决定帮你一把,不拿走了。” “嘿嘿。”温天保也乐了,微微一笑,这么久以来的勾心斗角,斗法杀戮,第一次心绪这样平静,他心下不禁感叹: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妖兽或许比人类更通灵,不是人类多智慧会创造是有灵,真正有灵应该是有几分自然纯朴的情感,这点似乎妖兽比人类善良太多了。 虽然他不曾接触更多妖兽,只遇到这雪白小兔,但看其纯真不染尘埃的眼神,他不由对整个妖修多了几分好感。至少,他在人类中,几乎是见不到这样纯洁的眼神以及善良的心意,都是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复杂得让人生厌。一阵思索,他居然莫名联系到了方家小姐,当时的方家小姐似乎也是这般淳朴真挚,深得他喜欢,只是仙凡永隔,最终只能选择离别。 “嗯?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雪白小兔少女般的声音响起,同时瞪大了眼睛,表示好奇。 “没什么……”温天保干咳一声,脸色有些微红,自己居然对着一只兔子想到人,这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噢。你的储物袋都在一边呢,我看你也动不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开一下。”雪白小兔也没关注到温天保的神情,传音道。 “好吧,帮我从那个储物袋中,翻出一个红色小瓶……”温天保逐字逐句指明道,雪白小兔倒也聪慧,加上温天保又吐词分明,一下知道温天保说得是什么,立即以灵识驭起一枚红色小瓶,瓶口被灵识一冲就开,按照温天保的指示,一连倒出五枚淡红丹药在温天保的左手手心。 温天保左臂肩胛骨受损,但手臂还是能动的,他小心地将丹药放入口中。药一入口便散作一片清新,顺着他的感应操控,一路窜向他身躯各大明暗伤势中。他曾硬挨了一记金色大手印,虽然当时那手印被抵消了许多,但是仍然将他身躯击出严重内伤,各个内脏都在渗出鲜血。 当先修复的还是他的内脏,然后是各大经脉、穴窍,再就便是他的肢体。不过右手显然是无法修复,他的右手近乎粉碎,整个手臂都是如面条一般扁平,一般的炼气期丹药是难以修复的,甚至他的木灵力,也恐怕无法修补。 毕竟骨骼全部碎裂,而木灵力只能针对肌肤。若无接骨的秘法,或是一些灵丹妙药,他只怕会永远失去右臂。 至于左臂的肩胛骨,他倒是有信心修复好,毕竟损伤并未那么严重,凭借他的体质,再经过调养,左臂就能恢复如初。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调养,温天保猛然坐起,吐出一大口瘀血,这时他才感觉全身舒畅,肢体也恢复了一些行动力,但是也只能勉强坐卧站立,丹田里的灵力也能够顺利调动了,但是要恢复受损的灵识依然需要一段时间。 温天保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雪白小兔,笑道:“多谢小雪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躺得数日,都不见得能恢复。”正要摸摸小兔,却见小兔朝一旁跳开,再次传出少女的声音:“人家可是女生,妈妈曾说过,不允许男生乱碰。” “呃……”温天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不过是一只小兔子吧。” “哼,谁说我只是小兔子,看招!”雪白小兔忽然身形一闪,温天保以五感都无法发现它的移动轨迹,忽然一阵风扑面,一只爪子就扑在温天保脸上,抓出了三道血印子。“可恶!看我不抓住你这小妖!”温天保也不生气,但少年心性一动,张开手猛然抓去,但是雪白小兔反应敏捷,而温天保重伤初有所愈,身上又挂着几枚储物袋,十分沉重,速度根本跟不上,一来二去,反而牵动了伤势,累得气喘唏嘘。 “不玩了,不玩了。”温天保与雪白小兔追逐奔到山脚下,一条涓涓溪流淌过,温天保就地坐在溪间一块圆石上,捧了些溪水,洗了洗脸,又尝了几口,这才有所缓解。而雪白小兔这时也窜到他的肩头,传音似笑非笑:“你该认输了吧。” “我认输好了,唉。”温天保摆了摆手,道。坐在圆石上,望着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脉,绿树,他忽然觉得心底十分茫然。丹鼎派回不得了,而世俗也去不了,而广阔的修仙界他却还没有过多接触,如今形势严峻,也不敢贸然四处乱走,眼下他也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雪白小兔窜上前,道:“对了,你叫什么,我听说人类修士都取了许多好听的名字,比我们妖修的名字好听多了呢。” “我叫温天保。”温天保道出了真名,现在流落在这荒山野岭,人烟稀薄,什么仇敌、一切都已远离,他把真名透露给这小妖兽也未尝不可。 “温天保……天保,好亲切的名字。我以后就叫你天保了!”雪白小兔道。 “随便吧,名字都是代号而已。”温天保一脸忧虑,慨叹道。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六十八章 灵脉 十万莽山,绿茵遍地,满目青苍,辗转了几个山头,几条溪流,却仍见莽莽大山,总不能及边际。累了,温天保就端坐休息,渴了,就痛饮一番沿途流过的清泉。 “天保,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忧郁……” “我听说你们人类修士都有门派的,你是哪个门派……” “还有,你说的什么方家小姐……龙师姐、她们长得很漂亮吧……”雪白小兔总是有无穷的疑问,温天保也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一人一兔好像都有些漫无目的,一连从日出走到日落时分。温天保站在一个较高的山顶,俯瞰而下,眼底是一片雾茫茫。“小雪,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同伴……跟我这样漫无目的走着难道很有意思?”温天保道。 “我才不想跟他们一起,我觉得他们都很凶,不知道怎么,倒是觉得你很有一种亲切感。”雪白小兔传音道,有如银铃般的声音响在耳畔。 “那是你没看到我凶狠的时候。”温天保笑了笑,又回想起了在丹鼎派的日子,大多弟子都是冷漠、自私,结党营私互相算计,他也几番与一些弟子发生冲突。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远去了,也包括那些曾经一同处事的同门师兄弟。 “切,我看你是忧郁好吧,长期忧郁不好,放开心灵才能有助于的修行。”雪白小兔开解道。 “放开心灵……这就是你们妖族的修炼方法吗?”温天保心念跳动,思虑中低语,“放开心灵,便道合自然……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有良好的修炼根基却不懂得与自然相合,受制于利欲蒙蔽,先天灵台灵根再好,修炼再快,沾染了诸般尘垢,心魔孽障隐于心,就算得了法也难得道。”说着,他的灵台似乎有一线光芒闪过,好像拭去了一些尘埃。 “嗯?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雪白小兔问道。 “这都听不懂,你是怎么修炼到筑基的?难道真的单靠纯净的心境与几分资质,就能够自然而然的成长。”温天保微感惊讶。 “我们妖族大部分就是这样修炼的,在化形之前,没有功法,只有靠自身体悟,在懵懵懂懂中开得智慧,逐渐走上修炼道路。很多没有开智慧的就只能沦为兽类,就是你之前口中的妖兽、或者精怪。而我们有智慧的妖精群体,统称为妖族。”妖族所谓的化形,就等同于修士的化丹。只有结成妖丹,才算是真正走上修炼的道路,需要系统的功法支持。而在之前,即便有灵识,有修为,也是无法结印掐诀,施展术法的,不过妖与人不同,灵智一开,便能领悟一些先天本能神通,更胜于武者的后天神通。 雪白小兔眨了眨眼睛,“你要不要跟我去妖族看看?” “其实我也想去你们妖族看看,不过很显然,我作为人类修士,只怕还没靠近,就会被你们那些妖族的吞吃斩杀了。”温天保无奈道。 “哼,才没有那么可怕。”雪白小兔在山顶一些凸起的小石头上跳来跳去,“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很多妖族都很嫉恨人类,因为人类不止是抢占了我们妖族的地盘,更经常派遣弟子在周围大行杀戮……” 看到雪白小兔逐渐锋锐的眼神,温天保面上有些挂不住,辩解道,“呃……我可是从未杀过妖族,只是以前杀过一个没有神智的树精。” “我又没有说你啊。”雪白小兔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一人一兔短暂无话,氛围渐渐有些凝重。伫足片刻,雪白小兔似乎想到了什么,传出少女般欣喜却又有些悲凉的声音:“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是我当初被妖族收留的地方,也是我出身的地方,那时候……我的妈妈被几个猎人抓住,将我,将我藏在一个小洞里……”正说着,忽然一停,声音波动也变得不稳,话语中带着哽咽。 “唉,不必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活着才是好好的……我不也是家破人亡……”温天保叹息一声,顺便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他说得平淡,心底却始终难以平静。雪白小兔在一旁静静聆听,当温天保说完,小兔眼含泪光,声音似乎有些颤栗,仿佛在抽泣:“怪不得我感觉你与其他人类有些不同,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都是哀愁,原来天保你也……” 温天保的眼圈也有些发红,胸口隐隐作痛,他撇过头一阵,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淡然:“许多事发生都发生了,也是无力改变,与其悲伤,不如想办法将悲伤转化为修炼的动力。人生还那么长,一路也并非磕磕绊绊,或许别有一番风景才是。”温天保边说,也更振作了一些,眼睛里仿佛有坚定的光芒闪动,他既是在开导那只小妖,也是在开导自己。 “走吧!”温天保再次起身,遥远处残阳西落,红霞横空,一阵阵寒风缓缓吹来,撩动温天保的衣角。 一人一兔循着一个方向,就此离去。 也不知行径了多久,翻阅了几座山头,转眼又是两日工夫。若非温天保储物袋中有辟谷丹,养神丹等各类炼气期丹药,不然他也走得没有这么快速。这两日行走的时候,事实上他的伤势也在逐渐缓和,浑身的疼痛感消散了许多,丹田里枯竭的灵力,也如蓄满的浓雾一般,这种凝练程度,已经远超炼气期的灵力,已经接近于蜕变成筑基期的灵力了。 炼气期的丹田灵力,一般都是气态,而筑基期则化为液态,融元期则是化为固态,之后的化丹就是一场蜕变,彻底凝练成丹。 温天保才炼气七层,他的灵力已经接近于液态,好似山间的雾气,在其中翻腾,缥缈、磅礴、充盈。特别是近来在山中漫步,潇洒自如,愈发有一种出尘的感觉。这种出尘,并非是毫无情感,而是一种远离尘嚣,明净无垢的境界。 传闻中,上古修士就喜好远离尘世修炼,在自然中体悟天心,在逍遥里自得其乐,修为、术法对他们来说只是小道,真正的大道蕴藏在心中,唯身与天合,可羽化登仙。温天保走得并非上古修士的道路,而是一种介于上古与如今修炼体系的道路,与鹤长老类似,但又大为不同,首先他那独有的丹田,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啊!好像已经走了近千里路了。”温天保伸了伸懒腰,一座高大峻秀的山峰,耸立在眼前。 一个少女的声音入耳:“看到了吗,那个山腰处,有一座窄小的洞穴,那里就是了,你说你要躲避仇敌,那洞穴自然是个好去处。” “果然是个好地方,灵气丰厚。”一丝丝灵雾环绕在山间,温天保深深一吸,便觉浑身舒爽。 温天保灵识一动,只是从简川的储物袋中取出一道中阶法器飞盘。原想天一剑宗奸细弟子储物袋中有诸般法器,大多是飞剑,有成套成阵的,也有单个的,里面甚至还有几枚玉简,但那储物袋中法器皆残留有意志,温天保灵识没有恢复,自然不能冲破,甚至他现在连驾驭飞剑都十分吃力。 “你会驾驭法器吗?”温天保道。 “这个当然会,我可是看过许多妖族长辈试过的。”灵识笼罩下,小雪居然就操纵起这法器飞盘来,虽然不免有些怪异,但上下转动,操纵得十分纯熟。 “好,多谢小雪你了!”温天保也踩上法盘,在小雪的操纵下,温天保很快到达了山峰一处隐秘的洞穴外。 这个洞穴小到只供一人匍匐前行,温天保勉强爬了进去,他五感敏锐,进入黑暗的洞穴之中,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而他身后自然是跟着小雪。 一连行径了许久,终于来到一方不大不小的石室,石室四周空空如也,但灵气极其浑厚,而且并非长期蓄积而成,温天保猛地一吸收,却发现灵气非但没稀薄,反而源源不断。温天保目光一扫,就敏锐地感觉到侧面一方石壁有些奇异,里面充满了水滴声,而且通过他的敏锐的鼻子一呼一吸,似乎感受到有一丝灵力从封闭的石壁中溢出。 “这是?”温天保贴身靠在石壁上,又聆听了一番,然后迅速后退,丹田里灵力激发,各大穴窍木灵力旋转,身前顿时凝聚出一道火焰大手,“破!”只听一声爆炸,碎石满地,其中居然奇异地露出一道间隙,一丝丝化作液态的灵力水流从中流下。 一旁的小雪也吃了一惊,传声道:“我以前待了这么久,怎么没有发现这里有奇异之处?” “那时候你没有灵识感应,还只是兽类,恐怕连妖都算不上,如今你若以灵识感应一下,便可窥得其中的情况。”温天保道。 小雪似乎用灵识深入那道间隙,边深入,边传出惊异的声音:“好像越到里面,越有浓郁的灵气,到了深处,连我的灵识都看不真切了。” 温天保早已获知情况,道:“我若猜的没错的话,里面肯定是一处灵脉!” “灵脉?!我们几位妖族占据的几处山头,都是共用一道灵脉,你确信这里是有灵脉?”小雪声音中更加惊讶。 “书中曾说,灵聚成雾,灵化作液,内里必有凝聚成石的灵脉。”温天保握紧拳头,脸上隐有兴奋之色。此处若真是一处灵脉,岂不是发达了,别说下品灵石,若是挖掘到深处,只怕上品灵石都会出现,有这些东西,再摆放聚灵阵,他的修为就会迅速增长恢复! 想到这里,温天保也刻不容缓,催促小雪祭出法器轰击石壁上的间隙,间隙不断被破开,一连深入了十多丈,一人一妖俱是感到其中浓郁的灵气,潮湿的灵水从乱石堆中渗透而出,温天保目中异光闪动,他走上前,掰开一处碎石,从中捻出一枚灵光黯淡的小石块,大笑道:“发现灵石了!” “啊,灵石!”小雪身为妖族,虽然心思单纯,但是也知道灵石等有助于修炼的东西。它显然也很是兴奋,上窜下跳的。 “再深入一些,想必有更多的灵石被挖掘出来。哈哈哈哈哈。”温天保一脸狂喜,连身上伤势都有些不顾,居然开始亲自动手,单手使用一道法器飞剑挖掘起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六十九章 天一剑诀 关于妖族化形修改了一下,修士融元期等于妖族的化形期。第一更。 ―――――――――――――――――――――――――――――――――――――― 果不其然,又挖掘深入了一些,内里的石壁色泽都发生变化,各种色彩的石头纷呈,上面隐约有朦朦胧胧的灵光闪动。 “这么多灵石!”温天保眼睛一亮,不过他并不准备急于搜刮,只是从中小小敲下一遍布青色纹理的灵石,握在手中。他现在精神萎顿,勉强能打开储物袋已经是万幸,根本不能布阵施法,只能一枚一枚的握住。 温天保就一言不发地蹲在一角,取出几枚养神丹,单手掐诀,全力运转起《魂炼诀》中的养神功法来。这部功法在炼气期还算凑效,但是到了如今,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加上养神丹辅助,都难有起色。若是他能够冲破那天一剑宗奸细弟子储物袋的精神意志,何愁没有好丹药助他恢复。 脑海里,随着养神丹以及功法运转,一些飞散在脑海里的混乱精神,都渐渐汇入中间的灵识光芒中,但是聚拢得十分缓慢。温天保计算过,如此速度,也需要数月工夫,才有恢复的可能,不过他的辟谷丹数量也有许多,而且眼下他处在这隐秘洞穴,深山老林中,想必也不会有人寻到,自然能够放心地全力疗伤,完全可供他静修。 在温天保静修的时间里,外界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千里之外的丹鼎派,似乎发生了惊天大变,一阵阵爆炸声响起,连绵月余才停息,温天保盘坐在洞穴中,都感受到了这股震人心魄的轰鸣。 还好有许多辟谷丹,温天保一直静修了三个月,身上能够治愈的伤势,几乎都已经痊愈。这日,温天保眉心精光一闪,原本混沌的脑海,飞散的精神纷纷涌入中间的灵识,灵识光芒大盛,他本身的气息也节节上涨,“灵识筑基初期!修为炼气七层巅峰!” 温天保睁开眼睛,缓缓收功。他感觉身体与灵识状况已经恢复到不能再恢复的地步,除非有特殊的秘法、丹药,才能将他一些隐疾,甚至右臂治愈好。此刻,他灵识已经恢复到了筑基初期,目光一转,将注意力放在了得自天一剑宗奸细弟子的储物袋上。 话说小雪在这三个月里获得了许多灵石,也十分高兴,张口吐出一道巴掌大小的宝贝囊,将许多灵石都收拢其中。一人一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几乎在洞中挖出了大约数百丈方圆的石室,四壁全是灵石,从最初的下品灵石,到后来的中品灵石,不过以二人的修为,在挖到中品灵石就已经再挖不透。愈发深入,四壁愈发坚硬顽固,中阶法器根本无法掘开,恐怕得要高阶法器,甚至法宝的锋锐,才能破开。 小雪也正在吞吐灵石中的灵气,到了现在,温天保却仍旧看不透它的修为,但通过现在筑基初期灵识加上五感的感应,他隐约觉得小雪应该是筑基巅峰的修为。 正在吞吐灵气的小雪,忽然焦急地跳了起来,它的宝贝囊中一道铜铃振动,闪烁着微弱的感光,温天保正以灵识破开那天一剑宗奸细弟子的储物袋,忽然听到一些响动,一抬头,看到小雪的模样,传出一道灵识问:“怎么了?”他现在恢复到筑基初期,与小雪能够更自然的交流。 “糟了,一些妖族长辈已经到附近了,感应之下,他们应该会快找到我的。”小雪有些紧张与不安。 “那你就去吧,别跟我说你贪恋这里的灵石,我看你也收刮了这么多灵石,也该满足了吧。”温天保笑笑。 “可是我不想回到妖族,在妖族他们整天都要催促我修炼,很少陪我聊天。”小雪道。 “我不也很少开口。”温天保微笑,“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你那些妖族长辈找到这里就真的糟糕了。” “不,我很讨厌他们。”小雪声音有些恼怒,。 “再怎么样,那都是你的长辈,像我们人类修士,哪有这么多辈分感情,一入修仙界,一切世俗的感情都烟消云散,唯有力量才能掌控一切。有时候,我真的还有些羡慕你们妖族。”温天保摇头自叹。 “好吧。”小雪在洞里四周走动了一圈又一圈,半饷,最后还是略带不舍地道:“那我走了。这三个月时间还是很有趣的,期待下次再见啊。” “祝你好运,还有,千万不要把这里有灵脉的事情说出去,谁都不能说,否则会引起惊天大祸。”温天保紧张道。 “放心吧,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养伤,说不定几个月后我就会过来看你呢。”小雪走到洞口,回头传音道,还象征性如人一般挥了挥爪子。 “好。”温天保道。 看到小雪出了洞,渐渐消失在眼中,温天保不由摇头一笑,这三个月时间也还的确有些趣味,平静恬淡,让他的冷漠与杀心都消淡许多。不过当目光看向天一剑宗弟子储物袋后,他的眼神就锋锐起来。 “迟早我会杀向天一剑宗的。”语气无悲无喜,也无杀戮之意,但这股淡然的声音更藏匿着一种锋锐。 一低头,灵识冲入储物袋中,储物袋里的残留意志根本抵抗不了他的筑基初期灵识。一打开储物袋,温天保眼睛一亮。足足有一个小院大小的空间里,摆满了飞剑,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柄,不过看样子都是废掉的飞剑,或多或少都有破损的痕迹。 这时,一侧角落里,一个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灵识一动,正要将箱子打开,却忽然心生警兆,一丝灵识刚附着其上,箱子上各色阵纹立即闪动,这丝灵识迅速被湮灭。还好温天保躲得及时,不然一个不慎只怕要被伤到。 温天保没有再贸然行动,他以灵识远远窥探,顺手驾驭一些废弃的飞剑,往箱子上冲去,箱子上纹理不住闪动,这些飞剑原本也算是材质不错,若炼制得好,中阶法器都可炼制而出,但这些飞剑居然连法器都不算是。温天保操纵诸多飞剑扑来,但见纹理光芒迸发,将一道道飞剑弹开。 温天保一面将飞剑投出,一面仔细观看阵纹。他在藏书阁任职期间,虽然接触的都是炼气期的书籍,但也有许多典籍看过,几番对照研究下,居然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阵法不是死的,而这种死阵法,属于的是禁制,我不信死的阵法禁制没有破绽。但可惜这阵法属于筑基期的阵法,我对筑基期的阵法研究还是有些弱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时,他忽然一拍脑袋,心念一动,“我何必这样苦苦琢磨,这箱子里肯定是重要的东西,必须要特定的手法、甚至功法才能打开。但是,此人储物袋中连玉简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手法或者是修炼功法。” 温天保仔仔细细搜索了储物袋每个角落,转了半天,整个储物袋中除了满地废弃的飞剑之外,别无它物。左右思衬,他忽然眼睛死死盯住那满地的飞剑。 “那人身为筑基后期弟子,就算是没有炼器资质,也不至于炼废这么多飞剑,有的飞剑分明还是故意做得残破,这么多废掉的飞剑肯定有问题!”温天保灵识一动,细心将几柄飞剑抬起,上面的缺口居然是整齐的!他又一连换了几柄,几乎每柄飞剑的破损,似乎都是那么的不自然。 “这些飞剑之中一定暗藏玄机!”他花了一整日时间,反复查探了这一大批飞剑,仔细一数,居然是整整一千道飞剑!他原本就聪慧,如今有筑基初期的灵识,更是如虎添翼,很快他就将各个飞剑上的缺口位置分类,上面的任何细节都了如指掌。 “一千,天一,天一剑宗!据《上古阵论》上说,上古的阵道是分为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卦,只要窥得一丝玄机,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而这些废弃的飞剑,明显也是类似于这种八卦,但却又不同,好像是一种新颖的阵势,稀奇但却是很弱。”温天保目光灼灼,这些阵势的方位在他的心底一阵变化,就如当日研究隐气阵、蜃楼阵一般。他同时以灵识操纵这些飞剑,在储物袋中的空间里不断排列。 一连数日,温天保精神一萎顿,就服食养神丹蕴养,他的丹药几乎都要吃完。就在这一日,他再次推演与重组之下,居然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一千柄飞剑排列交叉,组成了一个环形,所有的破损处全都印合在一起,组成得是那么的完美,自然,好像这一千柄剑就是一柄剑一样! 这时,温天保灵力一动,灌注入其中一柄没有任何破损,平淡无奇的剑,此剑发出嗡鸣,上面的破损缺口处居然被灵力渗透,闪耀青色光芒。随后此剑一振,温天保的丹田灵力如潮水一般涌去,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控,不过好在只吸纳了他丹田一半的灵力。此剑似乎与其余诸剑联系,灵力牵引下,千剑齐鸣,破损的剑痕上一道道青色光芒交相辉映。温天保双眼一眯,这一道道青色光芒居然汇在了中央,凝聚出一柄亦虚亦实的剑。 此剑没有颜色,近乎透明,温天保灵识激发,试着一沟通,却此剑猛然一跳,直接激射入温天保的眉心中。温天保大惊失色,但现在宝玉完全沉寂,根本不能阻挡此剑破入识海。但见这透明的剑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直接融入了灵识里的神魂中。 温天保慢慢闭上眼睛,攸尔又蓦然睁开,心脏砰砰直跳,“天一剑诀!”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章 接续骨骼 “上古修士,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理论。而此天一剑宗,明显也是结合了上古修士之道,万剑发自一剑,一剑化归万剑,最终身即是剑!天一剑宗祖师据说只有一品灵台,资质所限,但天纵奇才,创出了这等神奇的剑法,以剑入道,改天逆命,有如此神奇的功法,也无怪于天一剑宗成为中原大陆几大顶级修仙门派之一。”温天保如获至宝,这《天一剑诀》简直比发掘到灵脉更加重要。 “功法从炼气期到化丹期全有记载。不过我的《灵木诀》已经修炼得根深蒂固,不能修炼这等刚猛的剑修功法,剑气、剑元、乃至剑丹这些方法,都只能借鉴。”温天保盘坐在石室里,不停消化着融入脑中的《天一剑诀》。蓦然间,温天保眼珠一转,神色变得有些奇异,“剑骨?!将骨骼炼制成类似法器的存在?挥手之间,剑气迸发?!” 随后温天保又摇摇头,“可惜,我目前修为太过低下,当日那筑基后期修士都没有将自身骨骼炼成剑骨,我区区炼气期修为又怎么能炼成?不过借鉴倒是可以,我现在右臂的骨骼完全碎裂,几乎不能够融合,剑骨之道,倒是可以勉强借此恢复一二。” “何为骨,骨为根基,就如人与灵根一样,无灵根者未必不能踏入修仙一道。而无骨之人,甚至残废之人,也不一定不能发生奇迹,自立新肢。”温天保一点点品味脑海里的剑骨一道。 “武道中曾有人经脉尽断,却还是破而后立,重续脉络骨骼,法天象地。仙道为何不可,我研究了诸多炼体法门,炼体无非是在筋骨皮肉。肉可随骨复苏,而骨却不能。只有骨骼强横,才能真正达到肉身不灭的地步。如要炼骨,必须浑身毛孔舒张,能够从各个部位引动灵气入体,深入骨髓,洗练长期便可成。”天一剑宗祖师撰写的天一剑诀,端得是玄妙非凡,强大无匹,温天保脑海的字句都如剑的锋芒一般,让他如痴如醉,浑身上下都似乎沾染几丝剑的锐利之息。 炼骨有六重境界,但温天保获得的天一剑诀只有三重,第一重碎骨,第二重融骨,第三重法骨。 温天保的体质不凡,别说毛孔,就连浑身上下穴窍都全部贯通,亦仙亦武。他按照其中的记载,单手掐诀,引动一丝丝灵气钻入毛孔,融入右臂之中。此刻他的右臂早已失去知觉,里面的骨骼如流质一般。 “碎骨我已经达到条件了,全部碎裂,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但融骨之道,却似乎有些困难,单纯的靠这点灵气,根本不能够重新融合骨骼,如果有一些有助于炼体的丹药,方有重炼的可能。”温天保不断引动灵气,融入骨骼之中,四散成末的骨骼,渐渐泛起一点点星辉般的灵光。 “太少了,只有开启聚灵阵,方有痊愈的可能!”温天保如今已经恢复灵识,而且现在有如此之大的灵脉支持,完全可以摆放聚灵阵。 一连上百枚下品灵石摆放成阵形,温天保单手掐诀,“聚灵!” 无数灵气滚滚而来,汹涌的灵气风暴,甚至让温天保都觉得口鼻窒息,不过随后他将灵气一引,全都引入右臂之中。左手的指诀不断变幻,时不时点在右臂一些关键部位,每次点击,右臂散乱的骨骼碎末都渐渐靠拢,有重组的迹象。 一天一夜,温天保沐浴在灵气之中,他的右臂似乎发生了惊天变化,在借鉴‘剑骨篇’中‘融骨之法’后,他原本碎裂的右臂骨骼,似乎都在逐渐融合,无数的碎骨随着灵光聚拢在一起,虽然上面仍然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裂纹,但是好歹也勉强接续起来了。待到又一个聚灵阵完毕,温天保精神终于支撑不住,匆忙收功。 此刻,他感觉到右臂似乎有了几分知觉,灵识感应下,里面刚刚融合的骨骼又正在与经脉皮肉缓缓相连,一道道灵光泛在其间。 “哈哈。”温天保感应到右手的动静,轻轻一抬手,居然能够顺利动弹了!但这一动,里面的骨骼似乎有些不稳,咯咯作响。温天保连忙轻轻放下手臂,盘膝而坐,蕴养精神。 洞中无日月,又是一个月工夫,温天保缓缓收敛聚灵阵,口里念念有词:“灵气如剑,贯通周身!”只听砰地一声,他的双眼精光一闪,丹田里仿佛有无数剑光在动,修为又有所增长,直接达到了炼气八层。如今他的手臂不仅已经能够顺利动弹,而且他还准备冲击‘剑骨’第三重的‘法骨’。 就在他修为提升,灵气在体内游走的刹那,他灵识一动,压制这一股股灵气,原本温和的木灵气,仿佛化成了一道道细小木剑,不!应该是近乎木针,这一道道木针游走之下,一些淤积在体内的隐疾逐渐被排出,化为一粒粒红黑色颗粒,渗出体表。他立即将木灵气冲入右臂之中,一道道木灵气填入右臂的裂纹之中,逐渐凝实。 虽然看似右臂已经痊愈,甚至被填补了空缺,但其实这不过是假象,只是温天保研究了天一剑诀后,得出的方法,想要先虚假地填补,再找机会直接炼出‘法骨’。毕竟右臂损伤太过严重,如今能够得以恢复已经是万幸。 虽说右臂行动上恢复,但也不可受到撞击,一旦受到撞击,就会再次碎裂,如同玻璃一般,一碰就碎。 一个月的时间里,除却修补右臂,他更在研究天一剑诀中的各种理论。 此时的温天保再不是月余之前的温天保,他领悟了天一剑诀里的一些基础功法、术法理论。天一剑诀,博大精深,没有真正的术法,有的只是无穷变化,无穷奥妙的剑法。温天保并没有时间演练剑法,他不是剑修,也没有对剑的虔诚与尊敬,哪怕学习了恐怕也难以真正做到天一剑诀中的‘人剑合一’的地步。他只能借助其中的理论。 “天一为何是天一,破天一剑,一剑归元,这就是天一的含义。天一剑法有千万种变化,根本需要一朝一夕,每日刻苦领悟才能学会,这不是取巧能做到的。”温天保暂时还没有学习其中的剑法,但是通过对剑的理论,与他对‘木剑术’的领悟造诣,却又了新的见解。 不过即便他将天一剑诀里的剑道理论都有所认知,但是依然找不到打开的箱子的法门。 这日温天保又在想办法破开箱子。“分光剑影!”温天保心念一动,两道木灵力凝聚的剑光分出,打在神秘箱子的禁制上,却是没有丝毫作用。“凝剑术!”这凝剑术博大精深,真正凝聚出法剑,比起‘木剑术’强劲许多,但是并不灵动,一道几丈大小的青色法剑凝聚,直接打在神秘箱子上,却仍旧只有一片波动。 就这两下工夫,却将温天保丹田里的灵力消耗得一干二净。要知道,他如今施展的术法,是属于筑基期的术法,比穴窍凝聚的火焰大手还强劲许多,威力超过中阶法器,直追高阶法器。 显然,那神秘箱子上的阵法禁制虽说比起传闻中上古修士的阵道简单得多,但也不是温天保这等修士能打开的。但通过这段时间修炼,温天保隐约觉得这箱子里有些古怪,特别是每次在融炼右臂骨骼的时候,在右臂骨骼中融入灵力的时候,那神秘箱子居然也有一丝丝诡异的灵力波动。二者居然有所感应! 这让温天保有些担忧,以至于每次温天保修炼,都将储物袋封死,这才完全放心。 眼看辟谷丹等各类丹药就要吃完。这日,温天保正待盘坐,眉间有一道无形波动,仔细一看,似乎是一道剑,但很快就消散开来,“看来,灵识化剑还是运用不好,可能是灵识没有修补完毕,仍然处于损伤的状态。” 就在这时,洞外一阵阵法器罡风呼啸而来,他略一感知,立即感应到了外面的情况。几道身影似乎落在洞口不远处,其中一个声音啧啧称叹:“那一战真是恢宏,丹鼎派与各宗死拼,居然控制各弟子自爆,各宗都死伤无数。如果不是丹鼎派太上长老神秘死亡,只怕要对付丹鼎派还颇为棘手啊!” “确实,不过就算那丹鼎派太上长老没死,也敌不过我们天一剑宗的太上长老,以前两位太上长老就交过手,结果还不是丹鼎派那太上长老重伤败退。丹鼎派不足为谈,倒是此次还虚门也出动神秘高手了,差点把局势搞砸。幸好太上长老出手,才威震当场,各宗拜服,现在水龙宗、器魂宗都不得不依附于我们了,眼下只要想办法铲除还虚门,我宗就能真正称霸卫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只要铲除了还虚门。到时候,什么灵武派,天衍仙宗,甚至整个政教合一的符国,我们都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不论如何,这一战,已经奠定了我天一剑宗的地位,卫国境内第一宗门。称霸中原大陆只是迟早的事。” “你们想得太多了。此次灵武派虽然吃了大亏,但稍有不慎,又会卷土重来,而且据说天衍仙宗比灵武派还神秘可怕,是个不出世的神秘宗门。” “不论怎样,都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按照宗门任务,前去诛杀妖兽。” 几名弟子在附近喋喋不休,温天保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鼓动灵识,因为没有摸清楚这几名弟子修为,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如今他才炼气八层修为,加上筑基初期灵识,虽然拥有一些低阶中阶法器,甚至还有一枚寒石在简川的储物袋中,但实际上也只能威胁普通炼气期的弟子,面对筑基期修士,以如今的情况,只怕一个照面就要出事。 ―――――――――――――――――――――――――――――――――― 第二更。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一章 毫不留情 温天保附在洞壁旁,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心中不由紧张,生怕这几名弟子进入这个洞穴。但显然,这个洞实在太小太窄,加上杂草丛生,根本没有引起几名弟子的注意。 “我说我们在这荒山野岭的,找了这么久,却连根毛都找不着,宗门不是说最近有许多妖兽出没吗?”一人抱怨道。 “你是听错了,最近频繁出没的是妖修,想要混入我们人类修士阵营中,趁火打劫。一般敢出门的妖修,起码都是融元期修为,到这个修为他们就能化形。但别说融元期,就连筑基期的妖类,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恐怕也是遁逃的命运。” 这时,其中一名修士好像有些发现,“你们看,这洞口有细小的爪印,好像是某种妖兽的足迹,说不定现在就躲藏在洞内……嘿嘿。” “这洞的确不错,里面好像灵气充裕,是个修炼的好地方,说不定真会有妖兽藏匿。”一个人在洞口探头探脑,温天保屏住呼吸,退到角落里,抱臂而立。他现在大概摸清楚这几人的修为了,原来都是一些炼气期的杂鱼。他也没有主动出击,只是静静等候。 “李师兄,王师兄,你们小心点。”有三名弟子急忙道。 “放心吧,我可是有炼气八层的修为,加上有宗门赐下的法器,寻常妖兽都不会是我的对手的。”一名弟子开始匍匐前行,一面前行,一面激发火焰术照亮前路。他的身后也有一名弟子跟随。 很快,二人来到石室,充裕的灵气,立即让二人如仙如醉,二人一眼就看到侧面的一道深邃的口子,里面传出磅礴的灵气波动,一些灵光在黑暗中闪动。 “灵石!”二人对望一眼,一脸喜色,正要前去搜刮。忽然,一道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不用眼馋了,那些东西都是我的!”说完,温天保无悲无喜的面孔浮现。 “谁?”那炼气八层的修士反应极快,手一掐诀,指尖淡淡的透明光芒闪动,一连激射出五道剑气。“只有这点程度吗?分光剑影!”黑暗里迅速闪动两道剑光,一道甩作弧形,将五道剑气全部接下,另一道如蛇一般扭曲前行,另一名只有炼气七层的修士连忙拍出一道中阶飞剑,结果这道剑光却是刁钻异常,贴着剑身就钻入这修士的掐诀的手心。 “啊!”那中了剑光的修士,连忙催动灵力抵挡,却还是一只手被废掉。 那炼气八层的修士见身旁修士一个照面就受伤,不由面色一变,居然也没有掐诀,直接一拍储物袋,弹出一道中阶长剑,与飞剑不同,此剑是专门握在手心使用的,没有飞剑的灵性,但更为坚硬。 “一剑横空!”那炼气八层修士剑法一出,横开一道粗如儿臂的剑气发出,这道剑气看起来十分弱小,但其实蕴藏的杀伤力惊人,只怕不亚于中阶法器的直接对抗。还未等温天保反应,这名修士转身挪步,豁然间如回风逐浪,“剑劈苍穹!”又迸发出一道剑气。接着,他身形一动,又连环施展招数,数道锋锐冷冽的剑气。 温天保没有阻挠,只是静静关注他施展,好像是在领悟。 “哈哈,原来这就是天一剑宗炼气弟子的招数?据说练到极致也能如武学一样,以剑入道?”温天保哈哈一笑,旋即也施展出与那名修士一样的招式,不过不同是,温天保是用手指滑动凭空施展,丹田里的木灵力涌动而出,每一次施展,都是一道绿色剑光写意一般挥洒而出,中途一分,又化作几道更为虚幻的绿光,全都是按照那修士的招式轨迹,轻易冲破了那修士的剑气,继续杀来。 那名修士如见鬼一般,连连后退,手底的长剑叮叮咚咚被破开了好几道口子。 “你……你是什么人!你居然也会天一剑法!不!这是‘分光剑影’,筑基修士才能使用。”那名修士一个不慎,被一道绿光扫中,胸口顿时染红大片。 “我不止会天一剑法,我还会更多!”说着,温天保双手一合,一道碧绿色的剑凝聚而出,光华流转,发出摄人的气势。 “前辈,我错了!冒犯前辈了!”之前那被废掉一只手的修士跪在地上,连声道歉。 “噢?我本来最近心性有所变化,不喜杀人,可惜你是天一剑宗弟子,要怪就怪你们天一剑宗吧!”温天保轻轻闭上眼睛,一抬手,碧绿大剑砰然撞去,两名修士根本躲不及,一道中阶法器盾牌悬浮而出,妄图抵挡。但大剑如破竹之势,一声爆鸣之后,化成了一片青红相间的血雾,一些碎片落在地上。 “果然锐利,此术连中阶法器都能轻易破开!可惜消耗过大,实在不亚于那火焰大手,轻易施展不得。不过分光剑影我似乎掌握了诀窍,方才联系天一剑法,一经施展,似乎消耗并无初始领悟那般庞大。”温天保斩杀两人,立即陷入沉思。他善于思虑,领悟极快,从来举一反三,可惜的是修炼上一直精进缓慢,哪怕他早突破了筑基,却还是感觉每次突破都需要庞大的灵力,这当然是因为他丹田的缘故。 以他现在炼气八层的修为,能够施展筑基期的术法,完全倚仗的是那完整的丹田,比起普通修士大数倍不说,而且每次施法根本再不需要联系指诀咒法,就如武者激发神通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沟通灵力。 之前在外面的三名弟子似乎听到里面的响动,在外面连声呼叫,洞穴里却是没有人回应。 就在三人踌躇之际,一道灵识从洞里笼罩而出,从中传出温天保的声音:“你们三人若想要活命,就老实一点!” “前辈饶命啊!!”三名天一剑宗弟子立即被灵识威压压得跪倒在地,身躯不住颤抖。“要我饶命可以,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温天保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洞穴外。 “什么问题,前辈尽管发问!”三名弟子也不敢抬头,趴在地上连声祈求。 “我问你们,第一,最近丹鼎派毁灭后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被天一剑宗占据了?第二,你们这些出外任务的弟子,怎么跑到莽山来了?有多少弟子在这附近?都是什么修为?第三,还有,我想知道现在天一剑宗的一些情况。”温天保一连串发问,加上灵识压力,让这些弟子都是瑟瑟发抖,其中一人炼气六层还能开口,急忙回答道:“丹鼎派现在确实被我天一剑宗掌控,除却那些自爆的,大部分的弟子都被杀死了,只有极少部分留下来,现在被我派当作奴役耕种灵田等,为我们天一剑宗造福。” 这弟子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敬,自觉话锋有些不对,连忙抬头看温天保神色,但见温天保神色正常,这才继续道:“说实话,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大批炼气期弟子在莽山外围杀杀小妖。至于那些筑基期、甚至融元期的弟子,都是深入群山中了。” “他们去深入莽山是准备干什么?”温天保眉头一皱。 “我们天一剑宗最近已经联合了水龙宗、器魂宗,大势所趋,派遣了大量弟子来莽山杀妖历练,据说是为了提升凝聚力,彻底打造铁板一块。不过我听说现在还虚门也在广泛招纳散修,在那什么天弥山,开什么修仙大会,显然也是为了防备我们天一剑宗。”那弟子道。 “哼!好一个天一剑宗,野心真是大。”温天保冷笑道。 “前辈我所了解的就这么多了,话都已经说完了,求前辈放过我们。前辈若与我天一剑宗有恩怨,大可就找那些与前辈结怨的弟子……”那名弟子恳求道,话语逐渐如蚊蚋,几不可闻。 温天保转过脸来,冷冷地盯着几名弟子,忽然哈哈笑道:“就算我与天一剑宗没有恩怨,我杀了你们两名弟子,你们难道不会禀报宗门?何况我与天一剑宗可是有深仇大恨!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 “不!前辈!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另外两名弟子都是拼命磕头。眼前这弟子却十分机敏,眼珠子一绕,道:“前辈的事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我们可以随意让前辈种下各种禁制,只要能保全一条性命就好。” 见到温天保依旧脸色如铁,甚至贡献出一枚令牌道:“甚至我们可以引荐前辈去宗门,前辈若与里面哪位有深仇大恨,杀了便是。” “嗯?”这番话初听似乎有些道理,好像是为他铺开一条光明大道,但实际上,潜入天一剑宗这种行为极其愚蠢又危险。不说天一剑宗藏龙卧虎,就凭他加入丹鼎派,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发生各类冲突,如此待遇之下,他就不愿再入宗门。何况这名弟子不怀好意,分明是看他年轻,以为阅历浅薄,想以这小小手段引他进宗,再想办法害死他。 “你想引我上钩?呵呵,原本我还考虑放你们三人,但现在想来,随你去宗门是自寻死路,放走了更是玩火\**。”温天保心念一动,挥手间三道剑光发出,三名弟子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起,就身首异处。 杀死三名弟子之后,他顺手拿走了三名弟子的储物袋。伫足片刻,又瞧了下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袍,心念一动,便将其中一名弟子的衣服扒下换上。 “我现在也是天一剑宗弟子,想必走到了哪里都没有人敢阻拦。”温天保自顾自扫看了一番,哈哈一笑,随手甩出三团火球,将三名弟子彻底烧成了灰烬。 随后,他再次走进洞穴中,狠狠收刮了一番灵石,足足数万枚下品灵石与数百枚中品灵石到手,又布下一道隐匿阵法,这才放心出洞。随后,就顺着东北方向化作一道流光而去。这个方向正是世俗里卫郡的方向,当然,在修仙界地势几乎与世俗无二,只是庞大许多,整体方向无差,也是还虚门的所在地。 ―――――――――――――――――――――――――――――― 三更已毕!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lt;/a&gt;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二章 遭遇仇敌 温天保换上天一剑宗弟子服,其实是为了避人耳目,一路飞行诸多修士纷纷侧目,大多是器魂宗、水龙宗弟子,见到他身着天一剑宗弟子服,都是神色略带恭敬。当然,半途也遭遇了天一剑宗低阶弟子,这些弟子一见到温天保,先是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都是报以微笑。不过一路上因为机警,倒也没有遇上筑基修士。 关于修仙界的情况,他在典籍里已有所熟知,在收刮了那几名天一剑宗弟子储物袋后,又意外地获得了几幅地图,有详细也有粗略的,详细大致笼罩在卫国修仙界境内,而粗略的则包括了整个中原大陆。整个中原大陆有数百万里大小,深不可测的莽山自然只是其中一隅罢了。整个卫国修仙界却也占据了不小的面积。 还虚门是温天保久仰之地,还虚门据说其中虚灵幻身,以及身外化身之法,比起天一剑宗的天一剑诀丝毫不遑让,但可惜此门派不喜争斗,素来都是以静修为主。事实上,此次修仙大会,显然也是迫于形势,但是却也纠集了五湖四海的修士互相交流探讨。 若是找到世俗节点,籍此前往自然迅速,但游走于修仙界,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由于丹鼎派才遭灭顶之灾,没有哪位散修胆敢逗留,否则就会被盘查审讯,因此温天保这才假装天一剑宗弟子。在路过丹鼎派原址的时候,温天保一眼看下去,却是又浮现了一道庞大的光罩,但是与之前丹鼎派的不同,如今的光罩很显然是天一剑宗布下的。温天保可不敢再进入。 “也不知道许多故人是否还在?”温天保叹息一声,也没有逗留,继续飞行。他如今力量微薄,前去还虚门,参加什么修仙大会,不仅仅是有借势保身的想法,更是想要接触那些五湖四海的修士,甚至说不定在其中还能遭遇一些故人。 一连大约飞行了上千里,逐渐远离了丹鼎派遗址,正准备收摄遁光,换一套衣服。只见不远处有几道灵识扫来,不容分说便在温天保身上游走,若是宝玉还未沉寂之前,他人自然是发现不了温天保的修为,而现在宝玉已经归于沉寂,温天保的修为自然暴露在外。几道法器光芒徐徐朝温天保飞来,温天保双眼一眯,精芒闪动,相隔数百丈便看清了驾驭法器的几名修士。 这几名修士清一色的天一剑宗弟子服装,但是着装明显不同于低阶弟子,而是更高一级,衣服上刻有形似木剑的标志。“筑基修士!”温天保一见到他们的着装,心中一凛,心觉有些糟糕,正想办法如何搪塞、脱逃。 那几名天一剑宗弟子却迅速赶上前来,看着温天保却没有和善的表情,“筑基初期修为?穿着内门普通弟子服装?” 要知道,如今天一剑宗弟子都是匆忙赶往莽山,历练的历练,任务的任务,像温天保这样赶向东北方向的,简直就是背道而驰,这让几名阅历丰富的筑基期修士不得不怀疑温天保的身份。 见到几人来得如此迅速,温天保立即换上一脸赔笑的表情,道:“几位师兄,我是在任务中新晋的筑基。” “那跟你一同前去任务的弟子哪里去了?”其中一人一针见血道。 温天保装出一脸沉痛的表情,“我们在一处洞穴捕捉妖兽的时候,不慎遇到了大量的‘疾风虎’……甚至有一只堪比筑基的虎王出现……”温天保心思细腻,说得一套又一套,似乎跟真的一样,一番言语下来,这群弟子的怀疑似乎消散了一些,不过还是略感半信半疑,看到温天保身上挂着两枚储物袋,一人不由又目光一凝,“你这挂的储物袋,都是你的师兄弟遗物吧,我们可否来检查一番。”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温天保停顿片刻,故作勉强地道。他最重要的储物袋,也就是那筑基期天一剑宗弟子遗留的储物袋,被怀揣在他的怀中,里面藏有数万下品灵石,以及数百的中品灵石,可谓是身家丰厚。这两枚储物袋就算被贡献出去,也是完全没有大碍。 接过温天保递上的储物袋,同时还将令牌交给几人查看,这几名天一剑宗弟子都是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要放行。 这时,不远处又有几批遁光赶来,一男四女,温天保双眼凝视下,先是心底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接着脸上肌肉微微一颤。 其中一名女子,长相清秀,虽然只有炼气八层的修为,但眉目间隐约带着阵阵杀气,见到温天保把目光投向她,她也立即转头看来,这一看便是眉头一皱,原本要远去的遁光半途一顿,对着身旁的一名男性修士低语了几句,那男性修士正是筑基修为,而且不是一般的筑基修为,温天保从他身上感到了深不可测的气息。似乎听了那女子什么话,这男性修士也把目光投向温天保,眼神炯炯,如剑一般锋利,比起那日潜伏在丹鼎派的天一剑宗弟子更加可怖。并非是修为上的压制,而是纯粹修炼剑道的一种迫人的压力。 正要被放行的温天保心底一梗,自知大事不妙,但面上依旧保持了淡定之色。 “师兄!” “是袁师兄!”那几名筑基弟子显然对那男性修士十分熟悉,连连抱拳恭敬一拜。 “不必多礼。”这男性修士驾着一方数丈大小的法器剑,上面阵纹不停闪动。他身后几名女子也都纷纷站在剑上,簇拥在他身旁。群花围绕,风流倜傥,加上锐利逼人的眼神,简直不可一世。 “你是什么人?”那男性修士当先就问向温天保。 “回禀师兄,我自然是天一剑宗弟子。”温天保恭敬道,他可不敢表露任何情绪,之前本来在几名筑基修士压迫下,他就有些急促,如今又出现了一名更加深不可测的筑基修士,他自然是不敢妄动。 “哦?有何凭证?”那男性修士正要说话,一旁那几名筑基修士都不以为然道:“师兄你或许考虑太多,此人应该就是我们门派弟子。”同时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剑的气息。”男性修士却是不信,双眼一眯。 “我觉得他很熟悉,像是从哪里见过似的!”之前那名充满杀气的冷漠女子紧紧盯着温天保的脸庞道。 “从哪里见过?我看师妹你是看错了吧。”温天保心底虽然如惊涛骇浪,但面上倒是不惧,直视对方,呵呵一笑。他灵识的缘故,如今表露在外的筑基初期修为,面对这小小炼气期弟子,自然是不能低声下气,不然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我有没有看错我自己心理清楚,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将你调查一番。”那名冷漠女子咄咄逼人道。一旁的男性修士,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沟通了一道灵识,化作一道灵识剑光,想要深入温天保的体内。 “你!”温天保急忙运转灵识抵挡,情急之下,也同样想办法将灵识化剑,本来他对灵识化剑还十分不熟悉,但在这股压力之下,居然也神奇地催发出来,只是这股化剑的灵识很是脆弱,只是比普通运用灵识稍强一些罢了。对方的灵识显然比他浩瀚许多,碰撞之下似乎发出清脆的响声,温天保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对方则毫发无伤。 “居然能接下我的一记‘灵识剑’,可见你并非刚刚筑基,不然不可能拥有这么强横的灵识!若是一般的筑基初期修士,在我的灵识冲击下,应该早就精神萎靡,而没有你这般轻松。”男性修士见到温天保也施展了灵识化剑,神色稍缓,但依旧以一种审讯的语气。温天保方才接下那男性修士一记灵识剑,总算知晓了这修士的修为,比起那日丹鼎派潜伏的那名天一剑宗弟子,还是弱了不少,至少从灵识上来说,没有那弟子那么锐利强悍。 “那又如何?你就籍此判断我不是宗门弟子?”温天保反驳道,说得大义凛然,在场另外几名筑基弟子都觉得温天保就是本宗弟子。他们之前也感受到了,温天保发自的灵识,也如剑一般,有股剑的锋芒,只是运用上稍欠火候,但也好歹是纯正的天一剑宗的术法。并且这灵识化剑也并非一般修士能够修炼而成,必须要灵识凝练的修士,才能将灵识短暂凝聚成剑。温天保显然是个怪胎,他灵识两度受损,但没有被彻底被击溃,残余下来的灵识,便如铁打钢磨,再难被摧毁。等于是间接地被锻炼了灵识。 “你这样跟我说话,难道不怕我杀了你?”那男性修士语气一冷,身边的几名女子也纷纷瞪向温天保。特别是那名冷漠女子,更是喋喋不休,装得一副可怜模样:“夫君,我看他就觉得不顺眼,头痛……我觉得你应该赶紧让他‘消失’才对。”说到‘消失’二字,别有深意,温天保心底一寒,一股怒气勃发,恨不得将这女子当场击杀。 他早就认出来,这女子就是参与杀害他全家的天一剑宗弟子之一,当日只有炼气六层不到的修为,今日短短一年多就达到了炼气八层,显然也是倚仗了身旁这名男青年。诛灭家族之仇,不共戴天,但温天保却硬生生压制下来。眼下他修为低微,根本不是这几名修士的对手,哪怕这仇敌再弱小,她身旁的修士却足以袒护她。只怕温天保拼死相搏、负隅顽抗,都只是蚍蜉撼树罢了。 那男性修士并未听从那女子的话,不过却也没有把温天保放在眼里,只是冷冷地说道:“我看你样子很不满,尽管你修为是筑基初期,但是很可惜与我相差有些远。我也不想籍此欺压你,既然师妹对你看不顺眼,想让你消失,那我限你马上离开视线,以免我到时候不顾及同门友谊。” “师兄……”那名女子仍然紧盯着温天保,似乎已经认定要诛杀温天保,她扯着身旁男青年撒娇道。 “你不必多说。”显然此女子在那青年心中地位不是很高。也是,那青年身旁女子众多,各个修为都比她高,模样各怀端庄,也各有风姿,也无怪于那青年不赏脸。 毕竟真正意义上来说,得罪一名筑基同门事大,而得罪一位炼气的双修伴侣事小。 “还不滚?!”那青年又是一喝,温天保脸色一青,连忙驾驭法器便要离去。忽然,他敏锐地五感,发掘到一丝细微的波动,似乎是一枚细小的金针,比毛孔还要细小,以极快地速度破开他的肌肤,钻入他的体内,连痛觉都不曾有。 这枚金针迅速突破他的经脉,想要逐渐深入到识海中。这时,温天保急忙聚集木灵力,也化作了细小的木丝,正是当日填补骨骼缝隙的方法,此时拿来对付这金针再好不过,一连数十道细小木丝与金针碰击,金针终于砰然碎裂。这时,温天保头也不回,赶紧驾驭法器迅速远去。 背后的那青年身躯一振,脸色猛变,冷冷看向温天保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深邃冷静,更透着一丝杀意,但此刻温天保早已化成了一个黑点。与此同时,几名筑基修士包括那青年修士的储物袋中灵光闪动,一经揭开,里面的圆盘光芒闪烁,上面各种光点似乎在提醒。 “糟糕,莽山历练发生变故,现在宗门要我们前去支援。”那青年本想继续针对温天保,但此刻也不得不听从宗门旨意,赶往莽山。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三章 天弥山 还虚门比丹鼎派历史悠久许多,这个宗门一向奉行‘清净淡漠,避世出尘’之道,鲜有与修仙界来往,而且招收弟子不看资质,但看心性,当年温天保自觉资质不佳,想要加入还虚门,但终究因为意外,最终选择了丹鼎派。不过以他当日的心性,只怕还虚门也不会收纳。不过他如今气质变化,心性淡泊,刚柔并济,倒还适合还虚门的要求。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再去加入宗门,况且以他现在的修为与身份,宗门也是不敢招收。 近乎一个月的飞行,温天保才正式赶到了还虚门的地界。路上并未再遭遇什么天一剑宗、器魂宗、水龙宗弟子,倒是遇到许多闻名而来的散修。这些散修并不如宗门弟子一般勾心斗角,大行杀戮,凡事俱以利益作搏。大多反倒是喜欢游山玩水,互相结识,交流修炼心得,倒有一种上古修士的风范。不过温天保性情薄凉,也不愿主动与人打交道,往往只是与一些路过散修打个照面,点点头便继续前行。 他如今首要任务就是参与那修仙大会,在其中寻找提升修为的契机。 修仙大会并不是传统的什么比试或者修炼会,而是散修之间的聚会。当然,这也不乏还虚门的私心。 “此次还虚门召开修仙大会,投入了大量的财力,据说把许多上好的丹药、宝物都拿出来拍卖,为我们散修谋取福利。” “我们散修灵石本来就缺乏,这些东西上来就是成百上千的下品灵石,有的还贵到以中上品灵石论价,说是拍卖给我们散修,只怕更多会引来那些大型修仙家族弟子,或者一些小修仙宗门弟子的眷顾。至于我们散修只怕连汤都喝不上。” “汤还是喝的上的,至少我们散修只要缴纳一点基本费用,就可以贩售手底的物品。最近卫国越国争斗愈发强烈,连我们散修都不放过。灵武派和万器门的一些修士只要听口音不对,就要抓人,还好我会两国语言。” …… “现在晋国、齐国修仙界修士都在东海对抗兽潮,我们好不容易几番辗转来到卫国,却不想两国在交战,连修士都被波及。那什么天一剑宗弟子实在可恶,上次一言不合诽谤我是齐国修士,就要杀我,还好周围有一群散修友人主动救援。” “唉,早知道不来了,卫国、越国两国修仙界大部分阵法通道都被封闭了,发动关系,还花费了我不少灵石这才赶来。不过我倒是带了一些好东西,希望这次能满载而归。” …… 这些传闻自然都是温天保一路听说的。他现在对中原各国的了解更加深刻了,当然除却符国之外。符国似乎很是神秘,这个国家在大陆的中心,明明该是四通八达,开放,似乎颇为封闭,一路上他没有遭遇到一位符国散修,似乎符国根本不存在散修。如今温天保对符国的了解仅限于当日在世俗里遭遇的修士,而在修仙界,符国好像如一汪深潭。如果把中原大陆比作一座四面环绕的山脉,而符国就是中心处的极渊。 “对于整个中原大陆来说,天一剑宗似乎不过如此,往往真正强大的,也最为神秘。”温天保一路思考。 随着愈接近还虚门地界,四周的景物也纷繁变化,若说莽山一带原始荒凉,满眼都是浓绿灰暗之色,而这里则是明亮清寒,沿途一株株针叶杉、雪松,其间点缀诸多奇异的小花,有蓝有粉有红,颜色偏浅淡。 “真是好去处,看惯大海与荒山,到了这寒冷,却是别有一番风景。”温天保也乐得其所,放缓了速度,时不时欣赏一下沿途风光,一呼一吸,吐出清寒的气雾,天际处淡淡的阳光照耀,微生暖意,他的心境也愈发地明净。 还虚门位于东北方,夹在北寒域与越国修仙界之间,四野平坦,一望无际,数万里方圆间,稍微往西一点就是大雪纷飞,面临器魂宗,甚至是极冰宗余孽。而再往东一些恐怕就是兵刃交接。座落于这个险要的位置,还虚门却依旧岿然不动,悠久祢远,自然有它神奇之处。 当然极冰宗身为正派宗门,当年称霸卫国修仙界之时,也对诸多宗门法外留情,但是很可惜,后来因为魔道宗门噬空宗的崛起,引得整个中原大陆都震动,极冰宗也四分五裂,这才造成了卫国修仙界几分天下的局面。但是现在,显然又要面临二足鼎立的情况了。 穿过一望无际的平原,忽然前方隐隐绰绰浮现一道高耸入云的山峰,高近乎万丈,如五根手指一般稳稳竖立,丹鼎派的群山在这山峰面前,不过是几座小山包罢了。“天弥山!”温天保眼前一亮,来到这天弥山,还虚门就不远了,这座极其高大的山峰,就像是还虚门的宗外门户一般,特别吸引人。前来的散修,远远见到这座山峰,都是伫足观赏,恨不得立即赶往攀登到顶峰。 但要攀登到顶峰显然是不可能,山峰因为过高,在数千丈处就滋生了各类寒气罡风,吹拂之间,几乎冻结一切,化丹修士恐怕都难以抵抗,更不说更高处了。 有传说此峰乃是上古时期上界一名强者打穿界壁,摩天大手落下,欲要毁天灭地,结果被此界的神秘大能斩断大手,从此大手化成了这座山峰。当然传说是传说,也有传闻这是沟通上界的通道,但是从来没有修士能够攀登上去,哪怕那些元老级别的灵婴也从未有攀登的记录。当然,这都是传闻,真正的情况温天保这些底层修士也无法接触。 此时,山峰底下热闹非凡,足足有数万名修士,许多散修都是一脸喜色,有的跃跃欲试想要攀登山峰,但更多散修都把注意力放在山峰四周,参差不齐的木屋以及一些散点摊位上。这些木屋上面都有阵法纹理波动,完全隔绝了灵识,每座木屋都有编号,中部以上设有一方窗口,就如世俗里上铺门面一般,只是简陋了一些。另外一些散修没有木屋位置,只好在山脚各处显眼的地方摆设摊位。 四周法器声呼啸不断,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这就是修仙大会?这么简陋?”看到这么多修士奔赴。温天保也加快了速度,迅速赶往此山处。 待到离山峰只有千丈远,这时温天保等一些不明就里的散修全都感到一股奇异波动从远处辐散而出,脚上的法器开始颤动,愈深入愈不受控制,于是诸位散修都是纷纷驾驭法器降落,面面相觑,各有表情。 不远处一大批身穿描着阴阳鱼眼白袍的还虚门接待弟子纷纷在四面接待,几乎各个浑身透着玄妙的气息,虽然不过筑基初期修为,但仿佛尘世中的仙人。其中走出十余名弟子,走到温天保这边,阵阵缥缈的声音传出:“修仙大会期间不允许法器随意穿梭,还请各位修士见谅,步行前往,遵守基本的规章,不仅仅是对我们还虚门的尊重,更是对各位修士人身的保障。” “这还是什么修仙大会?简陋不说,还一点都不自由。”有的散修一脸抱怨。 倒是还虚门那些弟子见怪不怪,大声解释道:“我们还虚门这样做,当然都是全为了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我们办的是修仙大会,办的不是掠夺大会,我还虚门一向秉承天心,人性至善的道理。现今修仙界到处尔虞我诈,我们还虚门自然要杜绝这种风气,弘扬一种宽宏仁义的正气,不会允许任何血腥冲突!” “还有,如果有的修士认为我们此次大会简陋,比不得从前五国相会,组建修仙市场那般辉煌庞大,其实是错了。我们还虚门花了大财力在这关键时期召集散修,自然不会这般粗陋不堪,不然也是怠慢了远道而来的修士同胞们。故然你们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我们真正的重头戏是在山腰数百丈处。” “看到了没有,此山千丈以下百丈以上,都已由我们还虚门设下屏障,若是真正登临山上,才能得见盛况!”那名还虚门弟子指着山峰道。 “要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们还虚门不是出于恶意?现在卫国修仙界与越国修仙界愈发紧张,而你们卫国修仙界本土也闹得不可开交,内贼有天一剑宗、器魂宗、水龙宗这联合的宗门,外敌有灵武派、万器门,你们还虚门这时候还做得这样神神秘秘,如何让人信服?”一位散修显然是明白人,道出了真谛,许多修士也纷纷应和。 还虚门弟子显然已经遇到多次这样的情况,处理不慌不忙,继续道:“我们还虚门数千年何曾在修仙界搅动风雨,从来都是半隐世的宗门,规章严密,不会做奸邪之事。你们若是不放心,大可在多与其他修士互相了解一二。事实上,我们此次开启修仙大会,一来是想恢复往昔修仙界市场的盛况,二来是标榜我们还虚门的正式出世。第三,最近我卫国修仙界风云突变,越国修仙界的灵武派、万器门蠢蠢欲动不说,本土的天一剑宗野心勃勃,招纳各位修士前来,其实也是出于一份私心,欲求各位修士同胞为我还虚门助一助声威!当然,我们还虚门也不是白请各位,你们来到这里,必定会有所收获。而有想法的甚至可以加入我们还虚门组就的联盟。当然,不愿意也不会强迫……” 这名弟子的一番说辞,让在场诸多散修都是热血澎湃,心中不由自主的喜悦,当即就有一些散修便有前去咨询加入联盟的想法。 温天保倒是不愿意加入这批联盟,他自丹鼎派毁灭一系列事变后,就不愿再加入宗门,组结团队。他徒步走过还虚门接待弟子,直接来到了前方的散修摆设的摊点。 诸多散修正在四下吆喝,见到温天保年轻,都是连忙招手推荐自己的法器丹药。温天保开始还觉得新奇,一路看去,却发现这些摊点贩卖的大多都是些低阶丹药、法器,倒是山势稍高处,那些小木屋里有阵阵灵光闪动,显然都是中阶法器以上的宝贝。 温天保正把注意力转移到各个小木屋,忽然他脑海中沉寂宝玉猛然一跳,惊得温天保连忙深入识海查探,但这一跳之后,宝玉却是再无动静。随后他又四下一张望,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奇异。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他又感觉到宝玉的跳动,随着宝玉的跳动,他也感应到了背后一处摊点上发出灵力波动。“嗯?”温天保重新回身,目光看向那摆设摊位的,只有炼气五层修为的老者。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四章 神秘石子 “前辈,你有什么要买的?”见到温天保目露异光,这老者连忙点头哈腰接待道。在修仙界,修为为尊,温天保的修为在老者眼中简直深不可测。 “你身上有什么?”温天保也没有看摊位,直接凝视老者的目光。老者身躯一哆嗦,连声道:“回禀前辈,小的只是修仙界一介贩夫走卒,不明白前辈在说些什么啊。” “嗯?”温天保也不待那老者回答,他灵识一动,就将老者笼罩在内。 “前辈你……这里可是还虚门的地盘,你……”老者感受到磅礴的灵识力量,心中大振,额上汗珠不断渗落,生怕温天保一怒发威。但温天保的灵识并没有蕴含威压,只是穿过老者的衣袍,最终定格在藏匿于衣襟深处的一袋金丝缝制的包裹上。 “来!”温天保手一招,老者衣袍一阵鼓动,一袋包裹从中飞出。老者见状,顿时大急,双手不住舞动,想要将那包裹拿回,但是温天保灵识带动下包裹反应极快,迅速就落在他的掌心。包裹在掌心中,脑海里的宝玉反应更强烈了,简直如同心脏一般狂跳不止。温天保在宝玉的狂跳之下,自己也不由呼吸急促,目光死死盯着那包裹。轻轻一手揭开,一枚漆黑如墨的石子出现在眼前,随着宝玉的波动,这石子也在手底微微颤抖,并不时迸发出阴暗的光芒。 温天保双眼一眯,只觉得脑子莫名地有些混沌,仿佛中了迷幻,好好的一颗石子如同魔障,将温天保的心灵吸引。这时,脑海中的宝玉一阵波动辐射而出,温天保只觉得精神一振,恢复了常态。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诡异?”他不敢轻易用灵识渗透,因为这石子能跟宝玉相互感应,想必来历非凡,贸然处理只怕会引起某种反弹,他可不想再出现那次以聚灵阵沟通宝玉而发生的情况出现。 “前辈!”老者看到温天保对此石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连摊点都不顾了,直接奔上前来,要强行抢夺这枚黑色石子。温天保微微一侧,就让过了老者,皱眉道:“这枚石子我要了,多少灵石?” “这东西不卖!”老者似乎对这枚黑色石子喜爱到了极致,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这石子,好像能看出什么花来。温天保心底更是盘算起来,难道这普通炼气老者知道此石的些许秘密不成? 温天保本身也不是强抢他物之人,当然若是真抢夺了只怕还虚门弟子也会参合此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温天保还是和声细语,一手拦住老者,一面问道:“为何不卖?莫非这石子有什么奇异之处?” “当然有奇异之处,快点拿来!”老者声音有些急促。此刻老者一颗心思全放在了这石子上,一些路过的散修见到老者模样都心生奇怪。 见老者痴迷的表情,温天保眉宇一耸,正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忽然间,手底的石子似乎因为宝玉的无形波动压制的缘故,居然剧烈颤动起来,温天保担心石子跳出掌心,急忙握紧,如今他手底力量极大,炼气期修士若单靠力量,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跟先天巅峰武者有得一比。但是这石子越是被紧握,越发地亢奋,他的手都开始随着石子而抖动。 “糟糕!”就在石子要脱离掌心的瞬间,宝玉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一道线状的纯白之气落下,由温天保的掌心发出打在石子之上,这道纯白之气一钻便进入了石子之中。原本暴躁脱手的石子立即恢复平静,很快,上面的色泽也渐渐由黑色转为了透明之色,一点黑白相间的珠光镶嵌在透明石子中,沉静而神秘。这时,他脑海里的宝玉好像有种渴望的冲动,连带着石子里的细小透明珠子都跃动起来,但被温天保灵力一压,立即投入了储物袋中。 而一旁原本也接近狂躁的老者,居然随着石子的变化,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他的目光定了半饷,好像有茫然之色,忽然看到身旁的温天保,一拍脑袋,满脸堆笑道:“前辈光临小店,不知有什么需要的?” 温天保表面上一脸淡然,摆摆手道:“没事没事。”随后也不理会老者,急步离开,虽说表面沉静,但心底如翻江倒海:“那石子究竟是何物,其中蕴含的力量,居然能与宝玉的纯白之气融合成一道黑白的光珠,这显然非同寻常。不过那老者是怎么回事?居然好像随着石子的变化,产生了一段记忆空白。” 如今他也无心再逛那些小摊小店,急匆匆地赶往山上的屏障处,准备在还虚门真正的修仙市场上寻个可靠安全的地方再行研究。 随着一大批散修上到百丈处,这时温天保方才看到云雾缭绕间,有一道宽阔修长的石阶,铺盖向上,周围的雾气像是真正的仙气一样,环绕于石阶,远处隐约浮现出大量散修的身影。 一路走上石阶,众人只觉周围雾气愈发浓重,不过很快雾气散去,眼前像是换了天地,街道屋檐依山势成排而列,一层又一层,各具特色,古韵盎然,街道格局呈环形,中间交叉各个分道,勾连交错,可见此地是多么恢宏壮阔。 “居然将这么一座奇山占据,打造成了这幅模样,可见还虚门此次投入多么庞大。”许多修士都啧啧称叹。温天保也是不由一振,他原以为只是临时仓促搭建的建筑罢了,但却是这般辉煌,身入其中,简直让人忘乎所以,流连忘返。 不过当温天保仔细一观察,便感觉到实际比例却比起山脉表面比例大了许多,心中暗道:“这莫非是芥子须弥一类的神奇手段打造?”须弥芥子,虚空方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阵法。储物袋如何炼制,当然也是有借助芥子须弥的手段,这在一些炼器典籍中有过记载,但真正炼制起来倒是十分地困难,与普通炼器之法大为不同。所以当初宗门里低阶弟子都鲜有储物袋,但现在对于温天保来说,储物袋根本不缺。特别是那天一剑宗奸细弟子的储物袋,庞大如庭院,显然炼制人对此道有颇深的造诣。 但无论如何,比起这还虚门布下的须弥芥子,实在是相去甚远。要炼制一枚空间宽广的储物袋其实单靠一些对须弥芥子的基本领悟便可。而这里本来依山势修建建筑就十分困难,还虚门却硬生生在其中以须弥芥子手段开辟了一处空间,虚实交错,实在让人惊叹。这种手段,实在不是温天保这类低阶修士能够想象。 温天保也不多思考这些难以企及的东西,他如今最重要还是要探究那石子的秘密,他有一种预感,这等秘密关乎脑海里的宝玉,蕴含的价值不可估量。 “这位前辈你初次前来,想必对这里有诸多不熟悉,若是肯花些灵石,小弟说不定能够带领前辈领略这大好风光。”一名炼气期散修见到温天保呆立在街道一角,立即走上前来,赔笑道。 “噢?我的确有点茫然,多少灵石?”温天保完全不缺灵石,但如今初来这并不熟悉的环境,他也难得四处闲逛,于是直接问道。 “一枚下品灵石一小时。”这名散修见温天保如此爽快,眼睛一亮。温天保也不迟疑,随手摸出一枚下品灵石,道:“我只要你带我在这里寻个比较隐蔽的住所即可。” “不知道前辈是要哪种,是客栈,还是租住的处所,或者是洞府。客栈自然便宜,不过五到十枚下品灵石一晚。如果是要安排单独租住的地方,需要二十到三十枚下品灵石。而洞府按照位置与灵气质量,则要五十枚到一百枚下品灵石不等。”那带路的散修说道。 “当然是洞府,而且要偏远一点,价钱都不是问题。”温天保淡淡地说道。 “若说偏远隐蔽,还是那边的幽仙洞府为好,不过价钱可能要八十枚下品灵石一晚,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需求,更是需要加钱。”看到温天保满不在乎样子,淡淡的语气,那散修这一会儿已经把温天保当作了修仙家族的公子爷,恭敬地问道。 “这自然没问题,还是先带我过去为好。”温天保已经迫不及待,他感觉到即使相隔储物袋,宝玉依旧在蠢蠢欲动,若不是他以灵力又加上隐匿阵法将那石子封存,只怕这一会儿就会突破束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那散修带着温天保一路左拐右拐,转了好几个弯,温天保一路却也没有过多观察四周,他一心系在储物袋中不断波动的石子上。差不多有半柱香的工夫,见到周围的走动的人群逐渐稀少,温天保眼前一亮,不远处一方巨大的山壁呈现,山壁下立着一柱写有‘幽仙洞府’四字的牌匾,每相隔十丈就有一座洞穴,从高到底,起码有数十个小洞穴,每个洞穴都笼罩了浓雾。 “前辈,这里就是幽仙洞府了。”散修指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洞府道。此刻,洞穴四周的修士很少,偶尔有往来的修士也都互相不理会,各进各的洞府,十分匆忙。每个洞府上面都有阵纹闪动,显然都是些高明的阵法,比起温天保当日自创的隐匿阵法实在强横许多,无论五感还是灵识,似乎都无法穿透。 温天保刚来到洞府附近,便有几名还虚门弟子走上前来,都是筑基修为,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是否是来租住洞府的。如果要租住,八十枚下品灵石一晚,有特殊要求,比如一些服务,要另行商议,增添价钱。” 温天保一愣,这还虚门打的算盘倒是好,花大力招纳各大散修前来,又租住洞府给散修,提供各类服务手段,一来二去,只怕花出去的资本全都会挣回来。 不过他不缺灵石,道:“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靠边的洞府没,位置偏远点即可,我对这四周的洞府都不是很满意。” “自然有,这个你来看看,随意挑选。”还虚门弟子拿出一道镜面似的圆盘,上面密密麻麻的光点呈现,有的黯淡,有的发出光芒。温天保一眼就看准圆盘上左上角有一处黯淡的光点。 “这里不错,就选这里了。”温天保指着那光点道。 “好的。”还虚门弟子接过温天保的灵石,就带着温天保一路来到山壁左面角落,还虚门弟子递给温天保一道出入令牌,简单给温天保介绍了用法,又吩咐了几句,就告辞离去。温天保按照方法将令牌灌注灵力,令牌里射出一道精光,左上方原本被朦胧覆盖的洞府,一下子豁然开朗,温天保驾驭法器飞上洞府,在其中逛了一圈。 但见外面看不过是小小的洞穴,而内里却庞大到有一座庭院大小,而且似乎有各类隐匿阵法屏蔽,寂静无声,端得是静修的好去处。 “不错,这洞府是个好地方,就赏你两枚灵石。”温天保从洞府下来,微微一笑,随手一抛,两枚下品灵石入了那散修的手底,这散修自然眉开眼笑的,连声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需要购买东西什么,都可以由小的代办。” “暂时不用了。”温天保现在只想解决宝玉与那石子的问题。不过那散修倒是有心攀上温天保这位土财主,道:“不知道前辈有无‘传讯盘’,到时好与前辈联系一番。”温天保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一笑,之前他虽搜刮了那几名天一剑宗低阶弟子的储物袋,但他们只是极为普通的低阶弟子,显然没有这等高档的货色。像‘传讯盘’这种,自然都是筑基修士的标配,但到了炼气期弟子手中,就成了稀罕物。 “呃,前辈难道没有‘传讯盘’?”那散修都是露出异样的目光,他似乎在这里赚取了不少利润,区区炼气期就配备了这种法器。 温天保猛地咳嗽一声,这名散修立即噤声,连声赔罪道:“恕我多言了,前辈若不需要联系,在下就此告退。” “慢着。”温天保手一抬,正色道:“这样吧,你明日这个时候来这里,我还有一些需要。” “好!明日我一定为好好前辈接风洗尘。”那散修闻言大喜,躬身告退。温天保之所以让散修明日再来,也是初来此处,需要一些照应。而他又没有可信之人,眼前这散修虽说与他是灵石挂钩利益关系,但好歹也算是可信。 看到散修远去,温天保也回到了洞府中,令牌光芒一动,洞口笼罩起一层浓厚的雾气。原本微笑的温天保也变得神色凝重起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五章 奇石补玉 洞府里陈设一应俱全,温天保随手取了个蒲团,就地盘坐,立即将储物袋中的包裹取出。此刻包裹上的灵力光芒明暗不定,温天保小心地撤开灵力,这时一道黑白相间的珠子从透明石子中飘飞出来,此时这个石子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但是那团黑白珠子却是无比神秘诡异。随着温天保脑海里的宝玉感应,它迅速地钻入了温天保掌心,一直往脑海冲去。温天保目光一闪,单手掐诀,另一手手指在手臂部位一点,丹田里的灵力化作一道道灵力光点封锁而来。哪知面对这个黑白珠子毫无阻挡,灵力光点一阵收缩,反而被这珠子吸入,珠子里黑白之间逐渐多了一些细小的青色小点。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温天保大吃一惊,他担心会变成如老者一般的存在,拼命鼓动丹田里的灵力,汹涌的灵力,在手臂之中炫作一片青绿屏障,可是方才阻挡片刻,只见灵力光芒逐渐收敛,青色的灵力全都被吸入了黑白珠子之中,这时的黑白珠子中的颜色似乎更加均衡,黑白青三色光点交相辉映。温天保见灵力被转瞬吞噬,再也不敢轻易释放灵力,但他心念一动,倒是鼓动了灵识,想要以灵识力量将珠子托住控制。 在灵识力量激发之下,这枚珠子里的青色灵力光芒一闪,与温天保有所感应,这本来就是温天保的灵力,即使被这珠子吸收,但他当然能够自由操纵。在感应到这青色灵力之后,温天保心念一动,开始沟通珠子里的青色灵力,但无论如何沟通,却是无法将这团灵力重新调出,这三道灵力似乎综合到了一起,成为相互制衡的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温天保强压下心中的躁动,他稳定心神,不紧不慢地用灵识牵引,在灵识牵引之下,原本要冲入识海的这枚珠子,逐渐停顿下来,青、黑、白三色光芒不断交织,好像在不断交锋。 这时,眉心里的宝玉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居然又是一道纯白之气降落,三种颜色顿时被打破了平衡,白色占据了大半,但是却又没有将黑色与青色驱除,反倒是要融合它们。“决不能让宝玉得到它们。”温天保感觉到这珠子已经落入识海,眼看就要被吸入宝玉,连他灵识都难以拖动。“灵识化剑!”情急之下,温天保灵识光芒一闪,在识海里逐渐凝聚出一道虚幻的小剑,这一记灵识化剑起码花费了他大量的灵识之力,整个人的精神几乎都在瞬间萎靡起来。 不过这道小剑却是坚实而锋锐,一道道灵识的威压从其中释放,迅速破在珠子之上,温天保只觉脑海里轰然一震,眼睛都有些发黑。 这道珠子顿时被击溃开来,三种颜色再也没有联系,纷乱地漂浮在识海之中。温天保灵识一感应,便感到了三股不同的势能,纯白颜色的气体蕴含了博大、光明、淡泊、浩瀚……黑色气体包含了诡异、阴暗、杀戮、狭隘……至于他的青色气体最为弱小,只带有一种木属性特有的自然纯净。 三种颜色,三种特性充斥在脑海,温天保只觉心绪都随着这三股气体而一阵波动,不能自已。 “完整!完整……”这时宝玉传出一阵阵富含灵性的波动,就像是渴望吃食的婴儿一样。温天保早知道这宝玉不可能是没有灵性的死物,从古至今,都说玉有灵,而这枚玉更是超凡脱俗的宝玉,也更加难以捉摸。不过如今连宝玉都发出了波动,可见那源自石子的黑色气体也非同寻常。 “它在说什么?完整?难道获得了这黑色气体,就能修补上面的破损?”温天保心思不断起伏,但他不敢冒险。经过这么多的事件之后,他只觉得唯有谨慎才能步步为营,他可不愿意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就在他思考的刹那,那漂浮的黑色气体,却好像感觉到了温天保的思维波动,幽暗的光芒闪动,连温天保都没有反应,就融入了他的灵识中。就好像是堕入了无间地狱,各种记忆碎片、无数负面情绪在温天保的心中呈现。 此刻,温天保盘坐在蒲团上,眉宇紧皱,面目扭曲,神色不断变幻,甚至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栗。 温天保好像化作了之前那枚石子,从这座天弥山的顶空落下。他感觉浑身好像变成了冰窖,寒冷而阴郁的情绪不断吞噬着心灵,这时天空中的罡风吹来,浑身的寒冷非但没有减少,在罡风吹拂下,仿佛四分五裂一般,浑身上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就在这时,他感觉一股博大、温和的气息包裹向他的灵识,温天保像是从黑夜到了白天,各种阴暗的负面情绪被光明清除得一干二净。这时,盘坐的他面目也沉静而淡然,无念无求,如老僧入定。 无数的记忆却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海。 砰……石子落地,不知过了多少年岁,风吹雨打间逐渐被消磨得平淡无奇。“嗯?这是什么?”一名中年书生好像捡到了这枚石子,他满心欢喜,但不想这石子却迸发出阴暗之芒,这名书生随后似乎化作了石子的傀儡,狂躁与杀戮从此改变了他的生活。各类的阴暗的负面情绪像是滋润一般,石子内的黑色气体不断增添。 似乎在光明的气息影响下,记忆剧烈跳动,转瞬又不知多少年,这枚石子好像经过了无数人之手,其中的黑暗之气越来越多,几乎填满了整个石子,但它似乎滋生了灵性,在微小的黑暗之气中,出现了一点暗到极致的黑色种子。无时无刻不在冲击这枚石子,居然想要脱离出石子,但力量无奈太过弱小,却始终无法脱离开来,但是石子里的色泽愈发地漆黑锃亮。 这时,一个老者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在经过一个没落修仙家族的时候,立即发现了这神奇的石子,但一带回去,吸收了其中的气体,修为暴涨的同时,也逐渐走向了人性的极端。如果不出意外,这枚石子里衍生出的黑色种子,就会占据那老者的身躯。但画面最后定格在与温天保交易的画面,当温天保出现时,那黑色种子立即从老者身躯没入了石子,本欲占据温天保的身躯,却不想宝玉发出阵阵波动,立即压制。 这一切的画面都如亲身经历一般,温天保仿佛化身了那石子里充满灵性的黑色种子。 “这到底是什么?”温天保在经历之余心中大震,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各类负面情绪又趁势钻入他的心灵,与此同时,那博大浩瀚的气息也渗透而来,两相对抗下,温天保只觉得心灵发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玄妙变化。 “什么是道?道不是心中无念,道不是纷繁杂念,道不分光明与黑暗……”他的心念不断变化。此刻,在他的灵识两端,各有黑色与白色的气体碰撞,只是白色气体大盛,完全盖过了黑色气体,几乎有吞没之势。二者影响之下,温天保的灵识光芒愈发地绚烂,仿若破茧重生,又如花朵盛开。与此同时,他的灵识修为也迅速上涨,一些灵识损伤居然都被驱逐而尽,转瞬恢复了筑基中期的灵识! 当恢复筑基中期灵识的刹那,那黑色气体也被白色气体完全渗透,甚至连属于温天保的青色灵力也被笼罩。被渗透的黑色气体似乎是不甘心,发出一阵阵诡异的波动回荡在脑海,但最终还是被那白色气体完全包裹,一卷带入了宝玉之中。 停留在识海深处的宝玉猛然跳动,上面奇异光芒如水一般流动,一道道裂纹在光芒之下,居然逐渐愈合,一些大的裂纹都变得小了一些,而小的裂纹则完全化为了宝玉朴实的表面。这一切都被温天保看在眼里,他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白色、黑色、宝玉、石子,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温天保无论在修仙界还是在世俗,都看过许多典籍,加上他天性聪慧,对于事物的看待理解非同寻常,立即觉察到了此事的关键。 “据我所知,仙为白,博大而致远;魔为黑,阴暗而诡谲。难道那石子是一枚魔石?修仙界虽有典籍记载,上古及中古时期都有发掘出魔石、仙石,但到了现在,末法时代,天地灵气剧变,灵石都已变得稀缺,更不提仙石魔石了。若真是一枚魔石,这也很好解释了,这枚宝玉或许是传闻中仙界的宝贝。但传闻中魔石却没有蛊惑心神,甚至自然滋生灵性的情况,不然那些上古魔修岂不是人人都疯癫发狂,神智混乱?那倘若不是魔石,那应该是什么石头?而宝玉究竟又是何物?” 温天保心中思虑,不过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索性他排开心绪,灵识一动,再次感应向宝玉。 这时的宝玉却莫名地与他有了一丝联系,这种联系与以往的不同,以往与宝玉好像是融合,是互相的感召。而现在,他好像有掌控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极其微弱,就像万千光亮的星辰中感应一点极其微弱的暗星。 “难道是它吞没了我的青色灵力,从而与我建立起了一道联系?”温天保心中一动,加强了感应,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宝玉的深邃博大,内里好像有无穷大,温天保想要看个真切,却始终只能感应到一片茫茫,不过在茫茫之中,又好似有一点辉光。温天保意念驱使,想要从中调动出什么,这时果不其然,其中居然落下了一丝微弱的纯白之气。不过这一丝纯白之气太过弱小,比起他最初始发掘出宝玉功能时还不如。 “这一丝显然没有什么效用,而且现在我也不敢将它融入丹田,不过要借助增强术法威力还是远远不够。但现在我明白了,这种石子有神秘功效,其中蕴含的黑暗能量能够修补宝玉。若是能寻到更多这种石子就好了,到时候宝玉完全恢复只怕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再沟通输入我的灵力,便能更进一步掌控宝玉!”温天保对于宝玉如今的效用显然不满意,一面摩梭着手底已完全透明、失去效能,但依旧坚固的石子,心中不住地思索,“不过看最初的画面,那石子就是在这天弥山附近寻到的,而且看那人衣着并不古朴,与现今人的衣着极其相似,这石子想必也就是近千年来发掘的。既然近千年来都能发掘出这种奇异的石子,想必天弥山上有更多这样的石子。不过我修为低下,也不可能更进一步深入险境。但既然发掘自天弥山,那还虚门就定然有获得,毕竟还虚门是此地的地主,说不定还虚门主持的拍卖会上就会有类似这石子的存在!” 想到这里,温天保目光一闪,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如果能够彻底掌握此玉,就能够真正弥补我的资质。现在我即便是从筑基跌落重修,都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境界枷锁困住了我的增长,加上丹田不同寻常,更加难以突破。这段时日我必须先想办法花费灵石,购买一些丹药,甚至有必要的话,亲自学习炼丹才是。” “只有真正筑基,我才能真正在修仙界站稳脚跟。” 经过一晚的调养,温天保更加容光焕发。他现在灵识完全恢复,一扫心头的阴霾,也更加的精神舒爽。昨晚他一连控制了两百多枚下品灵石以聚灵阵修炼都并无吃力之色,但是这么多的灵石修炼,却依旧只能是杯水车薪,他依旧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达到炼气八层巅峰,而至于突破到炼气九层,又需要更大的助力了。不过这比起他之前毫无根基时却是好了许多,如果他从未突破筑基,体质又未异变,只怕他的修炼会瓶颈重重,毕竟七道灵根、一品灵台的束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至于修炼天一剑诀虽说能够无视灵根,但是温天保没有时间花费在剑道上,也就必须坚持走这条艰涩难熬的仙修道路。 待到第二日正午,温天保修炼完毕,正待起身走出洞府散心,便听到昨日那名散修的声音传来:“前辈!前辈在吗?” ―――――――――――――――――――――――――――――――― 第一更!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六章 炼丹师 洞口光芒一闪,温天保缓缓走出洞府,昨日那名散修正站在洞府底下的平台上,手底拿了一道巴掌大小的圆盘,如镜面似的盘心上不时有光点跳动。这东西正是‘传讯盘’,也不算法器品级,但总之是个好东西。 那散修见温天保走来,连忙递上‘传讯盘’,笑道:“见过前辈,小的知道前辈没有‘传讯盘’,但要立足这修仙大会,无论是交易市场还是拍卖会,这‘传讯盘’在很多情况下都能用上。” “不错。”温天保接过‘传讯盘’,道:“多少灵石,想必这东西至少值上百枚下品灵石吧。”温天保虽然是第一次参与修仙大会这等诸多不同的修士齐聚的盛会,但一经对比,也大致知晓这东西的价格。 “不多,一百枚刚刚好。”散修笑道。温天保递上一百一十枚灵石,道:“你就带我去这里的修仙市场逛逛吧,这十枚灵石就当酬劳。” 那散修见了,不由心花怒放,知道温天保不缺钱财,连忙问道:“前辈不去参加拍卖会?今天刚好就有一档不大不小的拍卖,据说是一些灵丹,甚至还有从符国流通过来的符箓贩售。” 说到符箓,就不得不提及符国。符国符国,顾名思义,当然是善于制作符箓,不过不是那种寻常的以阵法勾勒在灵纸上的符箓,而是以灵砂、灵纸,刻画出玄妙而特有的符文而成。这点在中原大陆唯符国有之,是任何阵法写就的符箓都不能比拟的。 “我暂且还是先不去,先熟悉下周围环境再说。”温天保嘴上这样说,其实是他根本不熟悉修仙界的情况,虽然在宗门里各类斗争,但是都毕竟有宗门法度,斗争再激烈,心思手段玩得再厉害,却也是不如真正混迹修仙界的散修的。毕竟很多散修都是一穷二白,苦心靠自身力量手腕来支撑修为增长,在夹缝中求取灵石宝物,而不像温天保这般颇有几分好运,能获得灵脉,攫取这么多的灵石。 二人很快来到街上,一路上有各类散修往来,热闹非凡。 街道一旁挂满了牌匾,装潢各异,一部分是还虚门自己开设的,另一部分租给了一些颇有声威,或者大型修仙家族的修士。 “这个‘奇器铺’,专门贩卖一些奇门法器,前几日才开张的,不过老板可是融元期修士,里面的法器自然很是不错。” “瞧这‘天行器店’,里面有许多可供脱逃的法器,速度极快,远超寻常法器。” “还有这个‘丹楼’,里面全是各类丹药……”温天保经过一路指点,倒也看了不少的法器,这些法器贩售的价格都是不菲,低阶法器数十枚下品灵石不等,中阶法器上百枚,高阶法器需要近千的下品灵石,却是不曾见到有法宝、灵器之内的存在。 想到当日那名天一剑宗修士使用的法宝,温天保就觉得心中澎湃,不过事实上,就算给了温天保法宝,以他的灵力与灵识修为却也难以驾驭。至少筑基后期才能顺畅驾驭法宝,而他现在的修为、灵识只能驾驭高阶法器,而且还不能完全发挥高阶法器的效能。 当来到一处名叫‘妙丹阁’的店门前时,温天保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异香,温天保之前倒也闻到一些药香,但却是不如这店里散发出的药香那般清新。他随时五感中的‘嗅感’自然激发,自然更能分辨出药的气味。而且他自灵识恢复之后,自身的五感似乎也随之有些增长,很容易就能感应到。 “这‘妙丹阁’是什么地方,这里的药香为何有些奇异?”温天保问道。 “‘妙丹阁’开了近一个月了,不过是一名筑基巅峰修士所租用的丹药店,经常是一边炼丹一边贩卖丹药,我猜测这名修士肯定是想以不断炼丹而增进手法,从而炼制一枚能突破境界的灵丹。”带路散修很是精明,猜测道。 “不过我劝前辈还是不要来这个丹药店购买丹药。这家丹药店除了贩卖一些基本低阶丹药外,好的丹药都是现场炼制,可以提供材料,一些修士提供材料要求他炼制丹药后,居然出现了坏丹,这不是坑人吗?不过不提供材料也可以,但是花费又比较高昂,这个更加得不偿失,现在这个店铺基本上无人问津了。” 温天保仔细一对比,果不其然,周围的店铺都门庭若市,而唯独这座店面人丁稀少。偶尔有个别修士进去逛了一圈,就又两手空空走出来了。 “看样子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这丹药的味道倒是不错。”温天保又是深深一嗅,只觉得这股丹药的味道十分好闻,越闻越感到神清气爽。“前辈我怎么没闻到?”那带路散修也学着温天保仔细一闻,倒是觉得周围的丹药店铺散发的药香更浓郁一些。 “这肯定是一枚上好丹药。”温天保有些迫不及待,也不待那带路散修继续提醒,他就径直走进了店面。 里面陈设十分简陋,各个琉璃装潢的桌橱上,熙熙攘攘地摆放许多丹药。不过味道可不是从这些丹药里散发出来的,而是从一侧的丹鼎里散发出来。温天保在凡俗用凡鼎炼制过丹药,但是那都是连低阶丹药不如,根本不入流。之后在丹鼎派都是靠服食、熬制汤药增进修为,而对炼丹一途几乎没有什么精进。如今他虽然知晓一些辟谷丹、小还丹、大还丹、养神丹的炼制方法,但这些只是极其普通的丹方,随便一个低阶法器丹鼎就可以炼制出来,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 眼前一名青年,一脸肃穆,正在丹鼎前聚精会神地炼制丹药,温天保进入店中,他也不接待,一门心思放在这炼丹之中。他的手法变化极快,温天保在没有激发灵识的情况,以五感中‘形感’去看却都只能看出一些大致的手影,许多关键部分却都遗漏,而且这等手法也不是《魂炼诀》中‘炼丹篇’那种几溜几转的固定模式,而是如阵法一般不断变化,但又万变不离其宗。温天保在一旁不断比对,感受并学习着这手法,但却怎么也学不会。 这时,见青年双手一停,掐作一个奇异的姿势,一道灵力打入丹鼎之中。只听‘噗’地一声,丹鼎上的鼎盖砰地冲开,冒出一阵阵烟雾,烟雾上有一丝丝的香雾散发出来,这股香雾扑入鼻中嘴间,直让温天保满脑清爽,满口生津。 “好丹。”温天保不由夸赞道。 青年略微擦拭了下额上的汗珠,一面用一个吸壶将烟雾全部吸入,然后将其中几枚丹药倒出,排在一上好的玉盒里,另外一些渣滓则倒在一边的桶里。做完这一切,方才转过身来,微笑道:“噢?这位修友,你莫非也通晓炼丹之道?” “其实只是通晓一些道理,但是实践上却是几乎不会。”温天保谦逊道。他的确如此,在丹鼎派的藏书阁看过许多典籍,或许有诸多领悟,甚至对炼丹也有一些了解,但是真正运用上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说我这炉‘琼华丹’是好丹,可事实上这炉丹却让我花销不菲,前后投入数十种药草,坏了好几炉丹药这才炼制成,成丹率太过低下,实在让人肉痛。”青年摇头叹道,一脸可惜之色。 “虽说花销巨大,至少还是成丹了,总比没有成丹好吧。炼制丹药本来就有得有失,就算是炼丹高手,成功率也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能出丹就是可喜可贺之事。而且我远远就闻到这枚丹药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可见此丹多么优质,我看修友是对自己要求过高了。”温天保实践不行,但对于理论上颇有几分研究。 “不。炼丹一道,不能够有任何马虎的余地,若不对自己要求高,终其一生只怕都难以精进,几乎炼制不出一枚好丹。”青年正色道。 “修友此话所言极是,炼丹一道,确实要全神贯注,不容任何缺憾。方才观察修友手法,只觉得手法精彩绝伦,倒是让我也有所垂涎。”温天保也不打哈哈,直言道。之前看到那青年的一套手法,他心中大为所动,只觉得这手法比起那《魂炼诀》中的炼丹手法高明太多。 那青年见温天保这样直爽的说,也是一笑道:“我的手法传自我的家族,倒是不能贩卖给外人。” 听到青年一语回绝,温天保也不生气,转头指着方才开炉的丹药问道:“既然修友不愿意卖出手法,那可否贩卖一两枚此丹给我?” “我这丹药并不是一般的丹药,我观修友虽然灵识达到筑基中期,但仔细一观察,修友在修为上却是有些薄弱,如果是受过损伤,应当需要调补,而不是服用这‘琼华丹’来增进修为。倘若是隐匿了修为,那就另当别论了。”青年似乎眼力不凡,但温天保并未看见他动用类似武者的五感神通,心觉奇怪。 温天保现在不再运用隐气阵,自然是因为没有必要,他若施展那隐气阵来,只怕连融元期修士在不经意间都无法看穿。 “你不用奇怪,我也只是通过你的呼吸,猜测罢了。早年时我炼制丹药,也自然粗通一些医术,也看过好些修士,一般筑基修士的气息都很沉稳内敛,而你的气息略显散乱。”青年一语见地。 温天保没想到这人居然单凭肉眼,仔细观察就看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可见此人在医术上的造诣,于是他对此人所学更加有些兴趣了。 ————————————————————————————————— 第二更,字数没达到标准,太抱歉了。明日会再爆发。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七章 换取手法 “修友真是厉害,这般年轻,就各方面有所造诣,听说修友修为达到了筑基巅峰,莫非要为了靠炼制丹药而突破修为?”温天保知晓这青年连这‘琼华丹’也不愿意兜售,于是没有再问丹药的事,只是旁敲侧击。 “你说得没错,我每日炼丹,一是为了提升手法,炼制更上乘的丹药,二是为了提炼自身心性,减弱自身瓶颈,调整到最佳状态。”青年摇头叹道,“可惜最近精神大量消耗不说,还愈发心烦意乱,现在炼这‘琼华丹’都越发生涩了。” “修友倒是应该多休息才是,炼丹并非一朝一夕。”温天保笑道。 “你错了,有时候时间越拖越是过得快,我观修友年纪轻轻,修炼应该没有几年吧,这么年轻能达到这个境界只怕不是奇遇就是天纵奇才,而我时至今日,已经修炼了三十余年,而瓶颈也卡了好几年,你是不知我的难处。”青年道。 “噢?修友看起来也年轻,居然修炼了这么久,莫非是服食了驻颜类丹药?”温天保转移话题,问道。 “的确如此,在修仙界,凡善于炼丹的,都或多或少会服食驻颜丹这类偏门的丹药,毕竟在化丹期之前,人都会逐渐衰老,而驻颜之类也算是一种保养。” “噢,不知道修友还有没有驻颜丹之类,我倒也想购买几颗,还有其它一些养身滋补的丹药,特别是有助益骨骼的丹药。”温天保之所以气息有些散乱,不光是炼气期修为的缘故,更是因为他的右臂仍然存在损伤,随时都需要灵力进行滋润。 “驻颜丹没有问题,我这里还有好一些,至于滋养骨骼的丹药,我手头倒是没有。”青年看着温天保,目光盯在他的躯干上,然后道:“之前说修友可能有损伤,没想到这是真的,不过修友是伤在那根骨骼?我或许能替修友查看一二,也或许有机会治愈可能也说不定。” “自然是右臂,骨骼全部碎裂。”温天保答道,他走上前,将右手长袖掀开,表面上毫无损伤。 这青年走上前,首先在上面拿捏了一二,接着按照一定顺序,输入一道道灵力进入,温天保感应到一道道化成针线的灵力,飞入他的右臂骨骼。 “咦?你右臂骨骼上居然用灵力填补了裂纹,而且看这填补十分精妙,与我这‘灵针疗法’有些相似,不过就算我的‘针疗法’辅佐一些疗骨的丹药只怕也难以完全治愈。”青年全神贯注都在他右臂骨骼之上,先是微感叹息,后来面上不住露出惊讶之色,“还有,你这个右臂骨骼似乎与众不同,好像经过了特殊方法的锻炼,照这样继续下去,就算不治愈,也迟早会被炼制完整,成为介于肉身与法器的存在!” “怎么?修友对此有兴趣?”温天保眼睛一亮,一见机会来了。之前这人始终对丹药、手法都不松口,但是此刻见到了他经过锻炼的右臂,却好像生了兴趣。 “这个……的确对我有所助益,不知道修友能否出让骨骼的锻炼方法。”这青年略显尴尬的说道,本来是温天保要在他这里购买丹药、治愈右臂,眼下却变成了他来求温天保出售功法。 “出售这个秘法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关于等价交换……”这部功法源自天一剑宗,温天保根本也不在乎外传不外传,只要有足够的代价,他就可以允许交换。哪怕天一剑宗独有的‘炼骨之法’传遍天下也不关他的事。 “等价交换没有问题,修友尽管提出要求,‘琼华丹’的丹方,各类丹方都可以。”青年拍着胸脯道,但是他怎么都只字不提那炼丹手法。 “丹方哪里都能兑换,而炼丹手法却是绝无仅有,就像我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剑骨之法’。先碎骨,再融骨,终炼骨成剑,到时候挥手就能够沟通天地,凝聚法剑。我问你,你从哪里见过有人这样炼骨?”温天保侃侃而谈道。他伶牙俐齿,聪明善辩,这青年先是听得一愣,然后思考了一番,却是打断道:“等等,这个秘法奇特是奇特,但是其中的步骤还是值得商榷,就拿这碎骨来说,就得让价值大降。” “不。其实这部秘法也不需要碎骨就能炼成,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我来告诉你其中的精妙……”温天保直接抛出惊人言论,他对这‘炼骨之法’虽然只研究了数月,但是已经隐约掌握了一些精髓,就拿其中化针修补之法,他就是得自领悟。在他看来,‘炼骨之法’并非一定要碎骨,只是碎骨能够更好地重组,效用更好,所以才有‘碎骨’这个步骤。殊不知,只要掌握了第二步融骨的诀窍,就能够化任何灵力炼骨,但是这样炼制的骨骼,最终不会炼成剑骨,却是走上另一条道路。 青年眉宇一皱,道:“听你这样一说,如果直接掌握第二步的方法,一样能炼出骨骼,那为何还有第一步?你不是创造这秘法的人,你莫非还能修改不成?” “你说对了,我就是修改了这部功法,直接炼第二步融骨,辅佐肉身锻炼,再服食一些增强体质的药物,相信兄台的体质能够迅速进步,到时候以兄台体质,对冲破境界便又有了几分几率!你且听我说一段原理……”温天保拊掌而笑,将见解一一道来,甚至直接称呼对方‘兄台’了。 那青年闻言,也是目光不住闪动,思虑半饷,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现在除了心性上的困扰,更还有体质上的羸弱。再听你那番见解,我只觉得茅塞顿开,原本炼体上的一些知论都归纳一起了,所以我信了,你是个聪明人……”青年说到一半停顿下来,“不过,毕竟还是家族祖传,我想来想去,只能教授你一半,不过就算这一半也受益匪浅了,远超普通的炼丹方法,甚至我自身也就只领悟这一半。不过,我可以告知你两道我独创的筑基期丹方,就好比这‘琼华丹’、还有一种‘天灵丹’,甚至教授你‘灵针疗法’。” “好!”温天保满口答应,对方既然是祖传炼丹手法,能给他一半参悟已经很是不错。况且这青年自身也只领悟了一部分,他现在初学炼丹,也自然不需要什么更深层次的炼丹手法,由浅入深便是正理。更何况还有额外的丹方、甚至那医疗之术。 “爽快!”那青年见温天保一口答应,也是大笑,当即拿来一道上好玉简,灵识一动,就在里面刻画起来,只是片刻工夫,就将一些理论印在了里面。 温天保见状,顿感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幸好那带路散修在一旁机灵,转眼就从一旁的店面购买了一道玉简,递给温天保。 “好。”初次使用玉简,温天保倒是有些不习惯,他是第一次沟通玉简。而且这玉简不同于丹鼎派的玉简,丹鼎派的宗门记录玉简材质所限,是不能灵识沟通的,而是要自行手动刻画,因为那是记录所用,而不是这种心得传授。 如今修仙界这种玉简,大多都是这种开放式的玉简,灵识一动即可将脑海总总领悟融入其中。温天保念起心动,灵识笼罩下,玉简里立即灵光浮动,许多对‘炼骨之法’的见解都印在了其中。 “好了。”片刻工夫之后,温天保将灵识收回,与那青年互相交换了玉简。温天保也不及去看玉简,他现在将目光转向了店内的丹药,准备买一些丹药回去服食修炼。 青年自然乐意推荐,甚至主动赠送了一枚‘琼华丹’,两枚‘驻颜丹’。另外温天保又购买了一些有助于筑基初期服用的丹药,他现在虽然才炼气八层,但是实际上丹田灵力容量却很是庞大,已经超过了炼气九层的灵力,虽然与筑基还相差甚远,但是如今也已经能够越级服用这等刚猛的丹药。这一下花费了数千的下品灵石,直让那青年都瞠目结舌。 “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敢问兄台姓名?”青年获得这么多好处,显然很高兴,居然有结交的意思,抱拳道。 “我叫方晋元。”温天保依旧用当日的化名。最近虽然没有什么风声,但是也要保险才是。他有些预感,他绝对会因为那次露面,而引得天一剑宗的关注。虽说他躲在还虚门的地盘,但是也不得不防备,他可不敢吐露真名。 “原来是方兄弟,我姓徐名开,今日一见方兄弟倒是颇有几分领悟,若下次光临寒舍,这里是我的传讯盘信号,到时候希望多联系交流一二。”那叫做徐开的青年将传讯盘取出。 “当然没问题。”温天保也拿出传讯盘,跟徐开的传讯盘灵力一沟通,二者就建立了一道联系,盘上立即多出一道光点。 离开‘妙丹阁’,随后温天保随着那带路散修,又来到了一处法器店,正待挑选趁手的法器,一来为了炼丹的丹炉着想,二来他也是需要一些基本的防身。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八章 神秘男子 这法器店名为‘普器轩’,据那带路散修说是才开张不久,卖的法器也倒不错。温天保刚刚落步大门,只是稍微一逛,还没关注到摆放的各个法器,他第一眼便看准了一名黑袍男子。 “此人……”温天保盯着他的背影,身形削瘦却隐约有股肌肉张力,只觉得十分熟悉。 这个黑袍男子一直在柜台前与一位伙计攀谈,挑选法器,也并没有注意到温天保。倒是温天保心念一动,灵识激发,想要将这黑袍男子看个通透,不想此男子一身黑袍忽然闪动一道幽光,竟然有阻隔灵识的功效! 温天保正觉得自己要暴露,不想这人冷静非常,居然不动声色,继续与伙计攀谈。但温天保五感敏锐,立即发觉到这伙计眼中光芒一闪,是不是将余光瞥向他。 “客官,主人现在正在二楼。”那伙计炼气期修为,但似乎施展了某种秘法,声音由灵力波动聚成线发散而出,只有二人能听到。但二人却没有想到温天保五感敏锐,这股灵力波动也被他捕捉到了。 “嗯,好。”这黑袍男子只是短短说了二字,声音嘶哑,温天保五感敏锐,一听便知道是伪装的。 随后此人就往二楼走去。 “这个人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钟不凡,从入丹鼎派的时候就一直有问题,当日他也是一身黑袍掩人耳目。”温天保心道。 “难道丹鼎派毁灭此人也逃了出了?也是,我当日都能脱逃,想必也会有其他弟子出逃。而那钟不凡身上有秘密,明明无灵根也无武道资质,却修炼极快。眼前这人虽不看出修为,但想必没有达到筑基,否则别说针锋相对,至少会下一些暗手,而不会还如此淡然地走上二楼。若真是他,那也留不得了,否则始终是个祸患。而且方才他说什么‘主人’,莫非另有什么神秘……” 温天保思虑一番,他走上前来,直接问那伙计道:“我想见你们店主,有事相商。” 伙计连忙赔笑道:“回禀前辈,我们店主现正在接待客人,没有空。” 那带路散修在一旁拍案,吼道:“就接待刚才那黑袍家伙,神神秘秘,你们到底做不做生意?” 伙计笑道:“生意我们自然要做,但是也都还是有规矩的,就算是融元期修士在这里也要遵守先来后到的规矩。” “好。那我就等等。”温天保就在这店铺里寻了个位置坐下,闭上眼睛调息。他就算不用灵识笼罩,五感敏锐下,也能感应到数十丈方圆的风吹草动,他不信对方能在眼皮底下逃离。 不过他五感虽然敏锐,但也不能穿过这特殊材料制作的房屋,这些房屋全都没有任何缝隙,自然传不出声音。不过他能够感应到外面的情况,若是对方想要从二楼窗户逃离,自然也逃不脱他的感应。 一连等了半个时辰,却不想此人像消失一般,迟迟没下来。 “那人究竟好了没有,怎么还没下来?”温天保睁开眼睛,一眼看向那伙计,目光中隐约有剑的锋芒。 那伙计见温天保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位前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与一名黑袍修士一同笑哈哈地走下楼来,中年男子见到温天保,便道:“这位修友你莫急,我这不已经下来了吗?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温天保略微感知,便知道此人是筑基修士,但不过筑基初期的修士,但仔细一查看,便觉他的身上却有一些异样,具体有何异样他也说不清。他的目光一转,放在那黑袍修士身上,这黑袍修士比起之前的黑袍人身形稍微大了一些,若不是他眼力非凡,只怕都会误以为二者是一人。 眼前的黑袍修士面目白净,倒是个年轻人,温天保悄悄地释放一丝灵识在他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却是没有出现之前黑袍隔绝灵识的情况,这让他再次确定二者不是一人。 “多谢前辈为我挑选的法器了,先走了。”那年轻人直接告辞。 温天保没有动,他微微眯着眼,看向中年男子,笑道:“你就是此店店主?我初来此店,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中年男子见温天保没有动,而且语气不善,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和声道:“都是先来后到的规矩,修友现在需要什么,自然都可以提出,我一切照办。” “我自然是想去二楼看看有什么宝贝。” “这个……”中年男子先是一愣,又笑道:“小店哪有什么好宝贝,修友还是去隔壁的天行器店看宝贝吧。” “呵呵,有生意上门却逐客人,我怎么看你怎么不像店主。”温天保淡淡一笑,说话一针见血。 “哈哈,修友你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是店主呢?” “我看你只有筑基初期修为,但贩卖的中阶法器一大堆,高阶法器也不少,想必二楼更还有更多宝贝,这些东西你这筑基初期的修士从哪里弄来的?而且做生意也不是你这样做的,一句话将人推荐到别店,所以我说你根本不像是店主。”温天保冷笑道。 面前的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沉,却仍旧一脸和善的模样,笑道:“修友究竟是来购买法器的,还是来砸门面的,这里可是还虚门的地盘,而且就算各大散修不管,还虚门弟子也不得不管。” “好,不要这些规章制度来压我,我若硬是要上二楼呢?!”温天保双目中锋芒一闪,一道磅礴的灵识带着隆隆威压罩住中年男子与一旁的伙计。伙计被压得直接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而中年男子也是浑身一紧,面色大变,虽然他看不透眼前年轻人修为,但想必是某些隐匿秘法的功效,年纪轻轻充其量也就筑基初期修士罢了,但灵识真正笼罩下来,他才满头大汗,心觉不妙。 这股灵识之强,甚至超过了普通筑基中期的灵识。 “你!”那中年男子正要施展术法,却见温天保目光如剑,灵识也化作一道剑光,刺向中年男子脑海。中年男子以灵识拼命抵抗,却还是吐出一大口鲜血,精神顿时萎靡不振。 “灵识化剑果然厉害!可惜消耗有点大。”温天保揉了揉额头,他也没有直接击杀二人,在这里如果肆意杀人恐怕会遭遇众怒,毕竟整个市场都有规矩。一个箭步,直接越过二人,正要闪身上二楼,二楼的楼道上风声一动,突然出现又一名中年修士。 这名中年修士面如枯槁,头发灰白,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丝毫波动,他的双目中如一潭墨水,阴暗而充满魔性,温天保与其对视,只觉得浑身一冷,眼中一迷,居然有种类似那石子的感觉,但仔细一观察,又是不同。这个中年人浑身充满魔性,通过他的双眼而给人制造恐惧。 “嗯?”这中年人见温天保居然只是浑身一颤,接着就恢复如常,不由目光一凝。他也没有施展灵识压制温天保,只是冷冷地说道:“这位小友来到我店闹事,是有何居心?” “你是店主?我承认是我先动手,但事实上也是这二人神神秘秘,对我不敬,我想要去二楼择选法器,居然不允许。如何不教我动怒?!”温天保表面不卑不亢道,但他的心底却对这人有了一丝防备。眼前这人浑身气息内敛,完全看不透修为,他并不直接出手,似乎是顾忌什么。 “我自然是此店店主,若真是如此,倒也是这二人自讨苦吃,小友若要来二楼,大可前来便是。”这中年人枯槁似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温天保却是没有继续上楼,眼前此人太过神秘,他生怕这是一个圈套。这人恐怕是店主也是那黑袍男子口中的‘主人’。 “我倒是没有兴趣再上二楼挑选了,告辞。”温天保淡淡地说道,随后他头也不回,直接离去。背后那神秘中年人却是没有跟上来。 倒是那带路的散修一脸惊喜,方才见到温天保威风凛凛,大赞道:“没想到前辈修为这样高深,那筑基修士都被前辈一个照面就伤到吐血。还有那怪异的店主,好像也没有为难前辈,反而客客气气的……” 温天保倒是沉默不语。他隐约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且不说之前那黑袍男子,之后出现的神秘中年人更是高深莫测。只怕是顾忌发生大冲突,引得还虚门的人调查。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 今天不太舒服,更新有点不给力,抱歉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七十九章 遭遇搜查 遭遇此事,温天保也无心采购,打发了那散修离开,便迅速混入大街人群中,自行回到了洞府。路上倒是没有人追踪。不过这并不保证他彻底安全。 “原以为在这还虚门的地盘就能安然,但没想到意外遇上了这等事,幸好是在这市场上,若是出了还虚门管辖的区域,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温天保盘坐在洞府里,心中一沉,“现今除了提升修为,并无其它办法。我今天虽然给那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伤到,使二人忌惮,但其实是对方措手不及,中了灵识剑。若是有所防备,甚至有阻挡灵识的法器,只怕输的会是我。” “炼丹什么需要先放缓一二,先服丹,才能考虑炼丹,况且那两种丹方也不是我这等修为能够炼制,至少得达到筑基,有更为充足的灵力才行。” 这一片刻工夫,温天保已经将玉简之中的经验吸取,内容自然丰富,但此刻温天保无心细究。盘坐在蒲团之上,他身周二百多道灵石旋转而起,与此同时,他捻出一枚丹药,此丹正是‘琼华丹’。所谓‘琼华丹’,便是由数十种上等药草组成,这些药草年份大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可谓珍惜至极,难怪那炼丹青年一脸肉痛。 “这丹起码是筑基后期服用的增进修为的灵丹,虽然药力清和,但我若是吞服,会不会发生意外的情况。”温天保仔细嗅着丹药,最终还是坚定神色,一口吞下。 刚入口,就如同有一道浑厚的气流冲下,整个身躯都散发出阵阵清香,“那丹方记录上说,‘丹开妙香,仙出琼华。’‘琼华丹’实际上是上古一炼丹求仙的门派琼华派的丹药,虽是筑基后期丹药,但事实上药力清和,筑基初期也能服用。上面也记载,上古一些门派常常以‘炼外丹’而增进修为,传说有些奇特的丹药一成,就是凡人服用都能一跃成为大能。这‘琼华丹’显然也是有些类似。” “我现在虽然不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丹田容量加上我灵识对灵力的掌控程度,绝对能够顺利提升!”温天保心道。 琼华之丹,妙不可言,温天保只觉得全身上下,有如清风洗礼,游走了一圈,温天保甚至感觉到他的右臂骨骼在清和药力的滋润下,都有一些恢复的感觉。初始倒是舒适,随后他全身都被药力包围,几乎要膨胀到极限。温天保也不敢妄加吸收,将多余的药力排出体外,这时聚灵阵转动,灵力风暴与排出的药力混合,这些药力与灵力一混合,又经由温天保灵识的合理操纵,居然变得可控。 一排一吸,温天保始终保持这种平衡的状态。一连一周时间,温天保都保持着这吸收的姿态。为了完全利用这股磅礴的药力,他甚至还运转起‘炼骨之法’,包括右手之外的其它骨骼都被药力与灵力渗入,一点一滴改造其中的结构,增强骨骼。不过与右手状态不同,其它骨骼都并没有经历碎骨,所以改造并不彻底,但也算是充分利用了灵力与药力。 如此一来,温天保这一周时间可谓是小的脱胎换骨。他的右手骨骼虽然还没愈合,但显然更结实许多,不再脆弱,隐约有真正融骨的倾向。其余骨骼也在药力与灵力的综合作用下,调养得更加莹润坚固。 轰!温天保身躯一振,他的气息在一周内直线攀升,从炼气八层直接冲击到了炼气九层,温天保趁胜追击,势头不减,又借着残余药力,服下另外一些丹药,顿时修为暴涨到炼气九层巅峰。 到达炼气九层巅峰的时候,温天保感觉丹田里的灵力几乎都变成粘稠的状态,这是即将筑基的征兆,筑基期的丹田里的灵气全都会化为液态,灵力质量也就提升了许多。不过温天保灵力质量本就较一般修士高,灵力的数量也极为庞大,毕竟丹田是别人的三四倍,如今他就算连续施展那‘凝剑术’都没有问题,几乎等同于筑基初期的修士。 本想继续提升修为,彻底恢复筑基,但他却感觉丹田里的灵力怎么都难以变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瓶颈。也是,他只有一品灵台,再用药物弥补,灵根资质摆在那里,无穷的枷锁随时困扰境界突破。除非他是真正走上上古修士的道路,不问灵根修为,但求上体天心,道法自然。不过现在天地与上古时的天地也完全不同,上古时候呼吸中就蕴含无穷灵气,甚至有仙气存在于世间,而且就算有上古修士的传承功法,但是如今之人利欲蒙蔽身心,一身尘垢,也达不到上古修士的道心要求,修为便难以增长。 温天保现在达到瓶颈,也没有继续修炼,他如今继续修炼等于是作无用功。 翻看储物袋的时候,温天保这才发现这一周的时间发生了惊天变化。这却是那叫徐开的青年发出的讯息。‘传讯盘’这东西不止能够定格人的位置讯号,更能够传达一些灵力波动,不过他们这种‘传讯盘’存在一定范围,大约千里方圆。至于宗门里的某些特殊制作的传讯盘,能够不断沟通灵力讯号,所以能够数千里,甚至万里传讯。 就在一周之内,首先是在街头死去了一名散修,徐开自然认识,正是那名带路散修。而且在不久的拍卖会上也发生了冲突,有人暗中杀人越货,现在整个还虚门正在彻查之中。同时提醒温天保小心。而那徐开也关闭了店面,前去静修突破去了。 温天保感受到这股讯息,脸色顿沉,那散修之死,就是他引起的,想必现在暗中便有人在追查他,甚至说不定已经找到了他的位置,只是他现在在还虚门管辖的洞府里修炼,这批修士不敢妄动。 令牌一动,洞府门敞开,温天保也纵身跃下。此刻他换上了一身宽大的青袍,几乎将自身面目都裹住,同时隐气阵运转,自身气息完全收敛,如同一个普通人。 四周如寻常一般,人烟寥寥,几名还虚门弟子守在一边。温天保警惕地望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他步行往市场方向走去,他手头资金充足,倒是准备再次采购,特别采购各类法器,上回事出紧急,并未购买法器,而此时也不得不购买一些法器防身了。 走上大街,整个街道上的还虚门弟子多了许多了,还有一些散修也加入了守卫的阵列,似乎是因为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人心惶惶。 温天保紧紧了衣袍,低着头走进了一家法器店。不一会出来的时候,他的储物袋中已经多了四道高阶法器,一方有数种火焰阵纹加持的丹炉,上百种从低阶到高阶的各种药草,以及数十种阵纹刻画的阵符,并非符国的正统符箓,但也颇有些威能,有两张‘三炎阵符’甚至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他并没有想到这高阶法器实在贵重,还计算有没有器纹与阵纹。所谓器纹就是法器先天炼制时出现的神秘功能、而阵纹则是后天人工刻画上去的。温天保自然选了最优的,器纹与阵纹并存的高阶法器。 一枚普通炼制的高阶法器,就需要数百枚下品灵石,而多一道阵纹就价格翻倍,器纹的好坏更是翻十倍不止。 温天保本想购买法宝,真正一看才知道法宝的价格令人咋舌,他本来购买各类阵符就花费了上万下品灵石。而购买这四道高阶法器,更是几乎将他的下品灵石花费一空,如今他的手头除了上千的下品灵石,便只有三百多枚中品灵石了。一枚中品灵石虽然可以兑换一百枚下品灵石,但事实上中品灵石的效用比起下品灵石好得多,一旦花销更是肉痛。温天保修炼不用中品灵石除了舍不得花销,更是因为其中蕴含的灵力量十分充足,暂时用在聚灵阵实在有点可惜。 温天保购买的四道高阶法器分别是一道防御法器‘元灵盾’,一道攻击法器‘劈空剑’,一道飞行法器‘行空梭’,一道辅助法器‘捆灵索’。 这四道法器各有特色,‘元灵盾’有特殊器纹,能够如当日黑袍人的黑袍一样阻挡灵识,更有水火两种防御阵纹,抵抗力惊人,若全力施展,只怕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击都能抵挡。‘劈空剑’的器纹则是加速,只要激发更多灵力,它的速度就能倍增,而阵纹则是雷属性的,每次挥动都能够激发雷力,威力不凡。至于‘行空梭’器纹与阵纹都属于疾速类型的,双重激发之下,速度短时间能够暴增,不亚于筑基后期的速度。最后的‘捆灵索’器纹自然是禁灵力的作用,而阵纹则是某种火焰加持,捆住之后再灼烧。 在这还虚门的地盘,虽然是有阵法禁空,但并不代表不能运用法器,只是每个人不能够飞行到一定高度罢了,购买这些法器自然值得。 有了这四道法器、以及数十道阵符的保障,温天保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出了那法器店,店铺的伙计与老板都是躬身迎送,毕竟散修中间像温天保这样一口气消费如此之大的还是不多。 购买完法器,温天保特意悄悄路过‘普器轩’,却发现此刻店门已经禁闭,上面有待出售的标志,这让温天保神色更加凝重,四顾一番,更认定了一些猜测。这才放心地走回洞府,他决心在短时间内研究玉简中的炼丹精髓,通过购买的各类药草,闭关炼丹,直到突破筑基。 回到洞府,他第一件事就是炼化四道法器。如今要彻底发挥这些法器效能自然都需要炼化,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这四道法器才被完全炼化,其中的妙用温天保自然也通晓不少。 当温天保以为躲在洞府里安全无事时,就在这日,三名修士的声音在洞府外回荡开来。山壁上大大小小上百个洞府里的修士几乎都已听到。 “诸位修士,我们是还虚门的执法弟子,因为最近频繁出现血腥事件,有传闻说有魔修潜入了我们修仙市场里破坏,应上面要求特来查阅。” 温天保也是好奇,与诸多修士一样走出洞府,站在平台前。 这三名修士都是身穿还虚门特有的阴阳袍,但袍子上阴阳鱼眼明显比低阶弟子大一点,颜色也有些变化。温天保一观察,便知道这三人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虽然这三人修为低下,但是地位却似乎不低,连那守卫这幽仙洞府的三名还虚门弟子见了三人令牌,都是有些恭敬的站在一旁。 待人都到齐,为首的那名中年修士继续道:“你们不必紧张,我们现在只是拿‘搜魔仪’搜查一番,看看你们中有无魔修即可。”‘搜魔仪’是专门搜查修士身上有无魔性,一般魔修因为修炼魔功,或多或少都带有阴邪之气,可称为魔性。因为魔修修炼从来不讲究心性,他们修炼上也没有心性上的障碍,随心所欲间,久而久之,就发生了某种蜕变,所以才称之为魔。 温天保这批修士几乎都是筑基中期修士,也有温天保看不透修为的更高层次的,不过都是较为守规矩,放任那三人一一在诸人身上照射。 温天保自然不惧三人的照射,他修炼的可是纯正的仙道。 不过那三人一面用仪器灵光扫描,目光也不住地在众人面目上扫看,这一切都被温天保捕捉到眼里,由内到外检查,这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当轮到温天保的时候,温天保一抬头,看向一名青年修士的瞬间,那拿‘搜魔仪’的青年修士眼皮一跳,随后又神色如常。温天保敏锐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微感讶异,暗自留心起来。 很快,三人检查完了众人,互相之间对视一眼,似乎是有所交流。 接着为首的中年修士四下一扫,向众人指了几指,点出数人,原本还在思索的温天保忽然被点中,只听那中年修士沉声道:“方才我们虽然没有检查出问题,但是你们这几人的面目似乎与魔修有些相似,所以还请跟随我们去宗门接受一番审查。” “我们不是魔修为什么要接受审查?”其中一名修士立即不服,其他几名修士也纷纷叫嚷。温天保看了他一眼,只觉这名修士模样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他又看了另外几名修士,都几乎是面目类似之人。他心中立即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中年修士见几名修士不服,立即搬出宗门来,说话间有软有硬:“我们还虚门一向客观,你们只需要去接受一下调查。你们若是觉得这有损修士的尊严,我们会对宗门上面申请,给各位补偿一二。但倘若你们不去接受调查,就是对我们还虚门的不尊!要知道,这里可是我们还虚门的地盘!” 这人说话虽然软硬兼施,而且头头是道,但是温天保却觉得此话不像是还虚门的风格,还虚门弟子都是一向以服众为主,而此人居然搬出宗门来压,似乎有悖还虚门门规道义。不过各宗各有善恶,温天保只是摇头一叹,便与那几名散修一样,选择服从。 很快,三名修士就带着温天保与几名散修往山外走去。 ————————————————————————————— 抱歉,今天只一更,希望明日状态好起来,给各位书友几章高质量的更新!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章 力压魔修 这三人手持令牌,一路上许多还虚门弟子都是神色恭敬。温天保这几名散修中,虽然也有筑基中期修士,本来也是孤傲,但是见此情况,也不由低下头来。这令牌显然在还虚门中有很大的权力,谁敢违抗就等于是在挑战还虚门。 很快,几人就出了天弥山,刚一出天弥山,解除了禁空束缚。这三人就布开一道灵云阵旗,众人都站在灵云之上,迅速往东北方向前去,那里正是还虚门宗门所在地。 刚行径才半刻钟的时间,灵云忽然一转,往西面一处低矮的洼地飞去。温天保等散修都心觉奇怪,定睛一看,那里除了一潭方圆数百丈的死水,几乎一片荒芜。 灵云降落,诸人都站在了那潭死水前,正要发问,忽见那沉寂的水潭忽尔翻江倒海,捣腾起一股股数丈大小的黑色水龙卷,半空中泼洒开来,交织之间出现了一道十余丈的大门,此门全由黑色液体组成,上面漆黑的光芒闪烁,诡异莫测。 温天保正觉不妙,要驾驭法器暴退。散修中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率先目光一闪,大叫起来:“不好!他们应该不是还虚门弟子,是魔修!” “迟了!拿下!”只见面前三名仙风道骨的还虚门弟子忽然面色一冷,长袍里鼓动起一阵阵阴风,双手一合,三道诡异的骷髅头出现,扑向面前的几名散修。 那筑基中期修士立即拍开储物袋,一道钩形法器旋转而出,他一掐诀,法器居然分作两道影光,同时又有一团火焰在法器上铺开。当空一划,三道骷髅头嚎叫一声,碧绿的幽光熄灭了几分,法器上的火焰再灼烧而来,三道骷髅头转眼被烧成了三道黑色渣滓。这名修士阻挡的片刻,温天保等两名反应快的散修已经驾驭法器升入空中。 与此同时,那黑色水门之中,一阵蠕动,光芒一闪,从中走出五名黑袍修士,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修士,为首的那名修士修为内敛,更加深不可测。 温天保专门花大笔灵石购买了‘行空梭’,他速度几乎快得惊人,远超这些修士,但他的消耗也大得惊人,还没有激发上面的器纹、阵纹,丹田里的灵力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这时他连忙吞服几枚‘蕴灵丹’。‘蕴灵丹’是筑基期回复灵力的良药,刚吞服下去,药力化开,立即又转作了灵力。 那几名黑袍修士都是目光一凝,遥遥一指,也是数道幽黑色的法器杀出。那筑基中期修士与另外几名散修急忙也催动法器一面对抗,一面逃离。但对面为首的修士忽然抬起一暗黑色号角,吹奏起来,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冲向众修士的心灵。 温天保盯着那号角,只觉得脑海里宝玉再次跳动。阴冷的力量渗入心灵,直教温天保浑身一颤。不过他接受过宝玉与那奇石的洗礼,神魂通明,几乎任何念头都无法侵入。而另外几名修士在这号角的吹奏下,顿时眼神迷离,不能自已。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甚至开始狂乱起来,时而大笑时而大哭时而暴怒,情绪完全失控。 “这是什么东西!”那筑基中期修士都是面色大变,面庞不住颤抖。 “呵呵,这叫做‘魔音号角’,只要是人,就有诸多情绪念头,无论什么修为,都无法抵抗,无限放大你们的心魔!”为首的黑袍修士冷笑道。 “‘魔音号角’?”温天保心中震惊,这号角明显就是当日那石子制作而成的。此刻飞离不足数百丈,忽然感觉面前升起一道幽暗的光罩。 “该死!”温天保急忙驾驭‘劈空剑’,灵力鼓动之下,此剑滋生雷光,破向面前的光罩,不想此光罩极其坚固,不断轰击之下,一阵阵涟漪波动开来。 “不用逃了!我看你应该就是主人指明要抓的人!”两名黑袍修士一左一右已经杀了过来,二人驾驭的法器都是雕刻骷髅纹理的飞剑,高阶法器,邪气凛凛,上面血腥的气味充斥,若是修为低下,心性不好的,只怕都会在影响之下战力大降。 “什么主人?!”温天保心觉事态严重。 “劈空剑!”温天保脚下‘行空梭’不断移动,在半空中迅速至极,同时他催动‘劈空剑’朝二人虚扫,二人的一道法器也与‘劈空剑’交织,雷光浮动。 “居然是同时拥有器纹、阵纹的高阶法器,好小子,资本丰厚啊!不过我看你气息紊乱,明显是操纵吃力的表现,我看你能抵抗多久?”两名黑袍修士都是身躯一振,二者的法器飞剑黑光一闪,上面皆出现了缺口。 温天保脚上‘行空梭’游走,加上驾驭手底的高阶法器,灵力消耗极快,哪怕他不断吞服丹药都无法弥补!这不是在丹鼎派最后脱逃一战那时,他那时候单纯用法器硬碰硬,没有运用法器效能,威力不足。而且眼前的两名黑袍修士都是筑基中期修为,灵力深厚不说,手底也是高阶法器,上面只有阵纹,而没有器纹,材质上也逊色许多。 “疾!”温天保咬牙,猛然一掐指,催动了‘劈空剑’的器纹,速度倍增,直接杀向其中一名黑袍修士,同时他全力催动出‘元灵盾’。另一名黑袍修士的飞剑一斩,直接开在‘元灵盾’上,‘元灵盾’上面水与火的阵纹闪烁,不仅没有被破开,飞剑反而受到了一些损伤。 之前那名黑袍修士在‘劈空剑’的逼迫下,身上的黑袍居然一阵膨胀,一道幽暗的灵力光芒浮现在黑袍上,这居然也是个不俗的法器! “斩!”劈空剑直接刺在灵力光芒上,那黑袍男子也是全力加持,灵力光芒骤然一闪,勉强维持了一阵,却是被破开。但黑袍男子却是并不恐慌,他屈指一弹,一道黑色尖锐物飞出,与劈空剑撞在一起,以劈空剑的材质与锋锐居然没有将那黑色物刺穿,反而是临空一振,就这么一振的工夫,那黑袍男子已经闪转开来。与此同时,之前那黑色尖锐物里渗出一丝黑色气体,融入温天保的劈空剑中,正在操纵的温天保只觉得意志受到一丝影响,但旋即识海里宝玉一动,这股黑色气体就直接钻入了温天保的识海中的宝玉里。宝玉的裂纹再次被修补了一丝。 “又是那东西!他们究竟是怎么将这石子炼制成法器的?不,这已经不是法器,是一种全新的器物。”温天保目光一闪,他再次感应到了,那黑色尖锐物便又是那石子炼成的东西,坚硬无比,别说高阶法器,以这种硬度,只怕法宝都不如这石子。越坚硬越难以熔炼的东西,却是被打造成了法器一类的可操纵物,这怎么不让温天保吃惊。 “你居然不受影响!”那黑袍修士见温天保毫无反应,大吃一惊,他连忙要收回那黑色尖锐物,却见温天保冲上前来,劈空剑一挡,同时一手抓住了那黑色尖锐物,转瞬之间,宝玉一振,将黑色气体全部吸收一空,黑色消融,变成透明之色。 “你!”黑袍男子驾驭飞剑连连后退,不过温天保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趁其不备,一道‘捆灵索’飞出,顿时将黑袍男子捆缚住,阵纹激发,熊熊烈焰烧灼,黑袍男子发出阵阵惨叫之声,最终陨落。 “砰!”另一名黑袍修士赶了过来,温天保身周的‘元灵盾’挡住了一道飞剑,随后又一道黑色骷髅头张牙舞爪扑来,温天保手指一动,‘凝剑术!’凝聚出一道法剑,直接将黑色骷髅头破灭。 这一连番施展,温天保只觉得灵力消耗剧烈,哪怕他丹田灵力雄厚,整个人面色也苍白起来。 “捆!”温天保一指,‘捆灵索’再次飞出,这黑袍修士吸取了那名黑袍的教训,见到绳索捆来,先是闪躲开来,接着黑袍一动,从身上飞出,反而将那‘捆灵索’罩住。‘捆灵索’在其中不断冲撞,但这黑袍显然是也是高阶法器,材质不凡,几番冲撞居然都没有冲开。那修士一掐诀,黑袍一紧,就要将温天保的‘捆灵索’完全封住。此刻温天保的灵力衰微,哪能抵抗。 就在这时,他灵识一动,化作一道剑光刺向那修士。那修士立即感应到这股灵识化剑,他连忙催动灵识抵挡,“噗”只听一声闷哼,却还是被击伤。趁着这片刻工夫,温天保一拍储物袋,一连十余道阵符飞出,各色光芒闪烁,轰击开来。砰砰砰的爆炸声响彻中,那修士顿时湮灭成了灰烬。 一道黑袍,一捆灵索落下,温天保将其一卷入储物袋,立即吞服数枚丹药调养。 远处的战斗似乎比温天保这边来得更直接,有两名修士似乎是不甘内心痛苦,直接自爆,连那几名黑袍修士一个措手不及,都被波及冲开。 而那筑基中期的散修,显然很是厉害,在阵阵魔音压制下,依然能全力施展,手段层出不穷,与另外两名修士与抗衡之前那三名身穿还虚门服装的修士,以及另外两名黑袍修士。那为首的黑袍修士似乎是乐意看到这一切,他也并不出手,越吹动号角,每个人面色每次变化,号角里似乎黑气都愈发汹涌。 就在这时,他目光一凝,看向了不远处的温天保。就在方才数十个呼吸间,温天保居然将两名黑袍人都击杀了。他号角声音一动,凝聚出一道诡异的声线,直接冲破数百丈距离,刺入温天保的识海。温天保识海中宝玉再次波动,这股声线都被吸入其中。与此同时,那号角猛地一颤,似乎感受到什么,里面蕴生的汹涌黑气变得混乱,一顿乱窜。 “嗯?”那为首的黑袍人身形一动,也没有借助任何法器,脚底自然升起黑烟,如同魔影,数息之间就冲到温天保的面前。这个黑袍人是个中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温天保却感到源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诡异波动,这种波动是一种情绪波动,是一种冷血的杀戮之意。 当离温天保不足数丈的时候,他的身形猛然一顿,手底的号角也要脱离开来,黑气在他的身上不停翻滚,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时的温天保宝相庄严,他的识海里的宝玉蠢蠢欲动,若不是温天保灵识不断压制,宝玉只怕又会喷吐出白色气体,将那黑气吞没。 “你身上有什么?!”那黑袍修士惊怒交加,如脚底生根,浑身黑气失控,无法动弹。 “我知道了,你身上修炼的是魔道的一种,应该是传闻中的某种欲魔之道吧。”温天保忽然心念一动,缓缓说道:“你手底的号角有影响人性精神意志的功能,与你这欲魔之道差不多,而且你肯定也吸收了这里面的黑气,故然能够驾驭得如此完美。” “看来你知道得挺多,而且你身上有克制我等的神秘宝物,恐怕你就是主人要找的那个人!”黑袍修士极力压制,但面对温天保,就如面对一座山一样,温天保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神秘波动,不知为何,几乎完全克制了他的修为。 “你们主人是谁?!”温天保双目精光一闪,心中隐约有了些盘算,但还是并不确信。 “我们主人是谁不重要,但要知道,你就算能够逃过我们的抓捕,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现在天一剑宗也已经暗自出动人手,我们只是比他们更快一拍罢了。哈哈,你身怀至宝之事,再进一步透露,诏告天下,到时候任你逃到哪里都是徒劳!不如就此归顺我魔道,只要交出至宝,保证你在这中原大陆风生水起,成为一方霸主也说不定!”黑袍修士颤声笑道,他感觉到温天保身上的波动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他吞没一般。 温天保冷哼一声,道:“可笑!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拿捏的么?就算天下人要杀我,要剥夺我的至宝,那又如何?!当日天一剑宗毁我家族,后来内外斗争丹鼎派毁灭,我早就看得透彻,有人的世间就有斗争!我夹缝求生,不止想报仇雪恨,更要让那些贪婪无谓的剥夺者铭记,接受血的审判!” 温天保一番言语加上他的气势与宝玉波动,简直如同扑面的惊天骇浪,声声入耳,气势迫人,震天动地,那黑袍修士面色一青,惨叫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上下一阵颤栗,只听“咚咚……”几声,他的身上洞开了数十道血口子,无数黑气散发出来,直接飞入温天保的眉心。 此刻,温天保的宝玉全力运转,白气包裹着黑气进入宝玉。而温天保也立即鼓动身上的木灵力,灌入宝玉之中,加强感应。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一章 破开阵法 原本连番操纵高阶法器,精神疲惫的温天保在宝玉吸收了黑气的同时,精神也愈发抖擞,他感应到随着自身灌注的灵力越多,与宝玉的感应越发强烈。 终于,那名魔修身躯里的黑气全都被吸收一干二净,这股黑气不是魔气,而是可以沟通人类的种种念头的神秘气体,可以称之为‘邪气’。‘邪气’是一种比魔气更邪恶的气体,魔气中不存在勾引人欲望的‘邪种’,魔气只是一种纯粹的充满破坏性的力量,暴戾极端,在人间几乎不可见,所有的魔修事实上都是吸收的灵气,但性质却逐渐朝魔气转化。而‘邪气’就是充满了一种欲望的力量,勾人心魄,与魔气、灵气都大为不同。随着魔修的身上的‘邪气’消融,他的身躯也逐渐干枯,整个人的修为不断跌落。温天保也不待他缓过来,直接一剑将其斩杀。 “来!”温天保手一招,将那‘魔音号角’招到手心,号角幽光闪烁,似乎不甘心,想要脱离温天保的掌控,但是温天保眉心中宝玉光芒闪动,一股浩瀚的白色气体就冲入号角之中,整个充满魔性的号角直接化成了透明的雕塑。 “这东西虽然效用全无,但是坚硬非凡,留着总归有用。”温天保将这失去效力的号角放入储物袋,目光一闪,看向不远处打斗的几人。 此刻场上只剩下那筑基中期修士以及两名筑基初期的散修,都是浑身挂彩,法器光芒闪动,顽强抵抗对方五人。 “开!”只听一名筑基中期的黑袍修士手中阴风滚滚,遥遥往对面一指,那三名散修脚下一顿震动,迅速有三道黑色的尖柱破土而出。另外四名魔道修士纷纷施展法器击杀,其中一名散修躲过了地刺,但却没有躲过飞来的法器,顿时头颅落地,双目圆睁,带着浓浓不甘死去。 中间的那道黑色水门依旧在蠕动,仿佛在下一刻又会有魔修赶来,这是阵法的关键枢纽,只要打破它,数百丈的方圆的封锁就能立即打破。 温天保调动仅存不多的灵力,驾驭‘行空梭’迅速赶去,方才六名魔道修士都在与三名散修作战。本来施展‘魔音号角’的头领前去抓温天保,哪里知道温天保不仅成功脱逃,反而斩杀了他们的头领。 “什么人!”只听半空法器声音响动,一名黑袍修士一个转身,挥袖一道扭曲怪异的法器骨手飞出,温天保一掐诀,‘劈空剑’直线劈落,他没有施展上面的器纹、阵纹,只是单纯的驾驭,因为施展这些纹理会大量消耗灵力,得不偿失,他如今灵力本来就稀薄,不断靠丹药补充都是杯水车薪。 温天保的手指不断挪动,灵识迸发,‘劈空剑’上锋锐的剑光不住闪动,居然临空施展起‘天一剑法’来。天一剑法博大精深,无数种变化,温天保只是取其精华,念到剑出,每一剑都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短短几个呼吸,‘劈空剑’与黑袍修士的骨手法器连番碰撞,温天保是右手施展的天一剑诀,因为右臂经过炼骨之法,几乎与天一剑法天然相合,每一剑仿佛都是自身施展一般,当然这只是逐渐熟练后的感觉。 一招一式间,生涩的骨手一个措手不及,被‘劈空剑’凌空一扫,击飞开来,与此同时,‘劈空剑’直接杀向黑袍修士。这修士躲闪之余,又抛出一道飞剑与温天保的‘劈空剑’相撞。但之前那名筑基中期散修却是找准机会,大喝一声,抛出一道暗金色阵符,温天保眯眼一看,是一道‘金剑符’,金剑一出,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魔道修士胸膛刺穿。随后金剑一飘,又接连抵挡了四道法器攻击,这才逐渐消散。 另外四名魔道修士皆是面色一沉,将目光投向半空中的温天保,其中一人哼声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我们堂主杀了?” “管我用的什么手段,只要能攘除你们这些奸邪就是好手段!”温天保冷笑一声,他右臂随灵识连连动作操纵‘劈空剑’,抵挡扑面而来的法器,而左手则虚虚一张,一道碧绿法剑凝聚出来,停在半空转动。 “不过如此!”一名魔道修士大喝一声,双手掐诀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忽然扭曲变形,一股阴森的鬼雾弥漫开来,其中衍生出一道巨大的骷髅头。 “居然还想操纵鬼物杀我?!”温天保手一指,碧绿法剑直接杀向骷髅头,这时骷髅头幽绿色的眼窝里光芒骤闪,又是一股阴暗的力量渗入温天保的心灵,不过温天保却是无动于衷,法剑一动,就在骷髅头上撞开了花。 骷髅头嚎叫一声,却是没有碎裂,反而是怒啸一声,浑身燃起一股碧绿的火焰,撞向温天保。 温天保目光一凝,仔细观察这碧绿火焰,碧绿火焰显然属于鬼火,与术法组就的灵火不同,若是炼制法器,自然特性也大不相同。不过此刻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温天保感觉到鬼火中带有一股阴冷的力量,若是修为低下的修士,只怕会被先声夺人,精神崩溃,继而再被鬼火灼烧炼化神魂而死。 温天保曾经演练过火焰术多次,也聚集出了青色的火苗,后来更是会穴窍凝聚火焰大手,但事实上威力并不让人满意,欺负炼气期修士可以,但对付真正筑基修士就有些相形见绌了,特别是如今越级作战,更让他心中恼火。 “这等火焰有股奇异的阴冷的心灵力量,原来这就是鬼火与火焰术凝聚火焰的差别。”温天保心道。鬼火鬼气森森,夺人精神,又专注灼烧人的精神。结合灵识化剑的道理,温天保隐约琢磨到其中的关键,火焰其实也可以如灌注灵识精神,从而增强威力,到达某种程度,一颗火苗蕴含的灵识,说不定都能在出其不意间取胜。 理论归理论,但实际温天保却无法将其结合,灵识融入火焰,这谈何容易,一者为虚,一者为实,两者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产物。鬼火之所以能出现,是因为它是发自于鬼物。温天保不是鬼物,自然也不能够激发这种火焰,甚至相似的火焰暂时也琢磨不出。 “火焰手!”温天保浑身穴窍一动,凝聚出一道火焰大手,与鬼火相触,顿时两者都瓦解开来。 与此同时,他的‘劈空剑’一顿横扫,与三道高阶法器相触,倒飞开来,他的灵识也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他如今炼化了法器,与法器有了联系,不过还好他的灵识强横,否则一般修士只怕早就被这一振,有些迷糊了。 “哼!”温天保冷哼一声,右手再次操纵‘劈空剑’,施展天一剑法,杀入那四名魔道修士中。同时左手不又聚集了四道法剑轰击,散开轰向四名魔道修士。 下方仅存的那名筑基中期散修,也操纵他的钩形法器,以一种灵动飘逸的姿态杀向四名魔道修士。另一名筑基初期散修也是猥琐在一旁,不断用飞剑以及数道针形法器周旋。 “这家伙厉害,先一起围攻他,我怀疑他就是主人所说的那名身怀至宝的修士!只要杀了他就能获得至宝!”其中一名魔道修士冷笑道,这人依然身着的是还虚门的弟子服装,身旁二人也是,联合另外两名黑袍修士,倒显得有些怪异。不过此处被阵法封闭,外面如果不仔细观察,只怕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动静。 “唉,你们两个最好识相点,我们现在只要诛杀这身怀至宝的家伙。相信你们应该知道丹鼎派覆灭的事情,这中间有诸多秘密,这小子就暗藏一个惊天秘密!”另外一名魔道修士眼珠一转,忽然笑道。 那筑基中期的青年修士看了温天保一眼,也没有作声,倒是那筑基初期的修士心中有些动摇,迟疑了一下,法器不由晃了一晃。 “好机会!”其中两名魔道修士看准情况,一人手一指,那筑基初期修士的下方再次隆隆作响,一道地刺穿出,另一人主动发出一道漆黑色飞剑。 “啊!”闪躲之间,这筑基初期散修触不及防,被黑色飞剑伤了一记手臂,伤口立即化脓变成黑色,接着流出泊泊黑血。 “这是!!”那散修大声叫唤,整条手臂都迅速变得发黑发紫,这时幸好一旁的那筑基中期青年反应极快,法器一动,就直接将其整条手臂切割下来。 “你们想要离间?然后痛杀我等!”那筑基中期的青年目光冷冷地盯着几人。 “不必与他们多说,赶紧斩杀!破掉法阵,否则再拖下去我等全部都要殒命!”温天保一语道出关键,他看向了面前水潭上的黑色水门,上面的黝黑光泽蠕动。 “杀!”温天保大喝一声,拍开储物袋,其中飞出十余道阵符,其中更夹着一道‘三炎阵符’,这‘三炎阵符’随其它符箓一经爆开,便有三团颜色各异的火焰扑飞开来,磨盘大小,吞向面前的四名魔道修士。那筑基中期修士也是财力雄厚,扔出十余道阵符,另外那名筑基初期修士也是目露愤怒之色,直接催动两道中阶法器在光罩前爆炸开来。 这四名魔道修士连忙身形倒退,同时齐齐撑开一道幽暗色的光罩,光罩在狂轰滥炸下不断波动,但就是没有瓦解。 不过这时温天保一咬牙,喷出一口精血,全力运转‘劈空剑’刺出,器纹、阵纹全力激发,更有一股天一剑法中‘一剑升天’此招的精妙,带着无匹威势,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就破在光罩之上。原本被各色阵符、法器的轰击下,有些摇摇欲坠。如今加上温天保全力催动‘劈空剑’,光罩终于訇然一振,直接被彻底刺穿。 “你们!”四名魔道修士齐齐一振,吐出鲜血。 温天保趁胜追击,当空就是四道法剑落下,同时‘劈空剑’挥动,另外两名散修也是齐齐发出法器,四名魔道修士措手不及间,被当场斩杀了三名。另外一名魔道修士,身形一动,顿时跳入了那黑色水门之中。 这时,温天保三人都是法器齐指,就在这时。黑色水门中黑水蠕动起来,似乎又有魔道修士即将降临! “糟糕!不要让他们传送过来!想办法破坏这阵法枢纽!”温天保惊声道。 这道黑色水门既是阵法枢纽,又是一种临时传送阵的存在。 三人连连施放最强手段,法器与阵符不断挥出,温天保将最后一枚阵符用完,阵门上的光芒非但没有弱小,反而更胜,犹如一张吞噬一切的幽黑大口。 温天保直接冲到阵门前,他目光一闪,盯着阵门下的黑色水潭,他心中一动,隐约发现了关键之处。 也不迟疑,他直接投身没入水潭之中,刚刚没入水潭不过数丈,他只觉脑海中宝玉大振,疯狂跳动起来,温天保四下一看,居然发现这座深潭里四处散落着石子,还有一些石子似乎已经被炼化,其中的邪气居然都成了运转阵法的动力。 本来是那带头的魔道修士操纵的,但那魔道修士已死,阵法无主,故然温天保很轻易地就催动宝玉,一股波动发出,在水潭中辐射出一大片涟漪,各种充满邪气的石子全都进入宝玉之中。 宝玉上的裂纹迅速被修补开来,与此同时,原本光芒大盛,甚至都已凝聚出人影的阵门,忽然像是散架一般,黑色水华洒落,笼罩数百丈的阵法也瞬间破灭,一切归于平静。 温天保从水潭中跳出,这时目光看向那两名散修,这两名散修如今都是伤势严重,哪有温天保这般毫发无损,也以一种警惕的目光看向温天保。 “你想怎么样?”那筑基中期的青年率先开口。他知道之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消息,如今主动询问温天保,也是想希望温天保开出一些条件,从而保全他的性命。 除了一些隐世的散修,大多散修之间,从来斗争不断,因为暴露一件秘密杀人的事情时常发生,有时候手段比魔道还残酷。他自然要防备温天保,生怕他一念之间暴起发难。 —————————————————————————————— 第二更,更新完毕。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二章 人性本恶 温天保目光如电,看向那筑基中期的青年修士,开口道:“你说我该怎么办,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被知晓,这在修仙界中可是大忌,说不定我这一会儿放过你们,下一刻就会带一大批人来抓捕我。”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青年修士沉默了半饷,道:“我愿意以一些灵石宝物赔罪。” 之前那筑基初期的修士也是急忙道:“我们方才都是同生共死,修友总不能以这一些琐碎之言而杀死我等吧,我们都可是正道修士。” “那你方才被魔道修士挑拨,其中的迟疑又是什么居心。”温天保淡淡地说道,“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对你下杀手,是不是你就有可能与那几名魔道修士站在一起?” 这修士顿时脸色煞白,连声道:“我这也是出于自保,一时乱了阵仗,当时哪知道修友你的厉害。” 温天保冷哼一声,也没有答话,转而对那青年修士道:“你方才说要以一些赔偿来换取损失,我看你也像是个可信之人,就应了你的要求,不过也要看看你有何物能兑换这个秘密,一些普通的灵石法器我是不会要的。” 青年修士深深吐了口气,道:“我现在身上并无他物,我看修友一身的高阶法器、阵符之类的都不缺,恐怕寻常之物也看不上。倒是我的修仙家族有一本功法,或许修友会喜爱。” “什么功法,说来听听。”温天保略一皱眉,他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功法,《天一剑诀》属于剑修功法,以他已经根深的木属性,根本不能修炼。虽然他不能修炼剑修功法,但其它任何一种功法他都能够修炼,他有五行加风雷七种灵根,灵台资质虽然极差,但却是能够修炼。 “是一门火属性的功法,名为《炙炎功》,从炼气到融元期都有记载……”这青年修士简单说明了一番。温天保听了其中一些片段,当即与自身功法有了一些印证,他现在的‘灵木诀’只能支持到筑基,却是没有接下来的合适功法修炼,听那青年修士所言,这《炙炎功》似乎与‘灵木诀’有几分互通相似之处。 “好。既然你这样识相,我就允你用功法来交换,不过我不要你在修仙家族的完整本,只要你一字一句将你脑海里看过的功法段落以及修炼感悟摘抄下来就行。”温天保目光一闪,道,“不过你不要耍花招,若是我看到其中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说着,温天保身上气势一振,一股充沛的灵识力量扩散而出,饶是眼前同样筑基中期的修士都是面色一变。他本来就受到一些损伤,而且温天保灵识力量极强,其中更有股似剑非剑的锐气,此人自然惧怕温天保。不过他根本想不到温天保真实修为才炼气九层巅峰,而且如今温天保也已经是灵力枯竭,尚在一点一滴地恢复灵力。若是再次发生正面大战,温天保指不定拿不下这名修士。 那青年修士没有想到温天保居然这样提出要求,面色有些古怪,不过也还是按照温天保要求照做,拿了个空白玉简就以灵识将所知晓的功法段落以及心得印入。 接过玉简,温天保也不迟疑,直接以匆匆灵识一扫,“五行之中,火表以极致之焚,所到之处,万物化为灰烬。何为炙炎,就是火之极致的演化。要掌握火之精髓,须知火源自何处,又归于何处,在燃起与归墟之中便是‘炙炎’!最为旺盛的时期……” 温天保一路看去,只觉得心脏狂跳,口干舌燥,如同有火焰在身上灼烧一样。 “真是个好功法,看过这部分功法,以及感悟,我隐约已经掌握到了一丝火焰的真谛。上面说火生与灭的中间就是极致,我觉得不然,真正的火焰是没有穷尽的,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数百年数千年数万年都永无止境!” “如何才能让火焰生生不息,当然是永生于木。我只要能无尽地调动木灵力,就能够永恒地生发火焰,而我已经领悟到了‘灵木诀’的精髓,感应草木的地步。若是彻底学会这功法,完全领悟到其中的精髓,就能够在木灵力与火灵力之间转化,挥手之间,木火相生,永无止境!” 本来温天保在一边观看一边思索,这时他看到一段,似乎是晋级融元的一段,“炼融灵力,当以极变。随心所欲,火焰成形……” “随心所欲,火焰成形……”温天保看过许多典籍,自然知道融元期的一些隐秘,多数融元期修士都是凝聚普通的灵元力,为化丹作准备。而有一些修士,则可以将灵力成形,这也是灵元力,但却是多了诸般灵性,运用之间有种种神秘莫测的力量。但典籍上灵元成形之说,几乎都是慎之又慎,常常有修士想走融元成形的道路,却因为一个不慎从而灵力紊乱,爆体而亡。 这修士所给的部分功法以及心得中,却是有‘随心所欲’这段,虽然只是这一个小节的改动,却是让整个功法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若是温天保将这功法修炼到底,达到晋级融元的瞬间,他没有掌握到融元的关键,反而按照自身的心意凝聚灵力形态,最终只怕就会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场。 想到这里,温天保心底一寒。 两名修士只见温天保看到玉简后,闭目片刻,须臾又睁开双眼,一股摄人的光芒透发出来,似乎连气势都有所变化。 “修友看完了吗,觉得这部功法怎么样?”那青年修士见温天保目光有些阴冷,不由心底一咯噔,问道。 “当然看完了,这部功法不错。”温天保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表情,心底却已经暗生杀心。原以为出了丹鼎派,看到这广袤的修仙界,心胸宽广了许多,又遇到了一些和善的散修,但这不过是假象,真正的勾心斗角才只是开始。 “你可以走了。”温天保朝那青年修士点点头,随后看向那名只剩一臂的修士,这修士一脸警惕,甚至手都按在了储物袋上,故作镇定地说道:“修友我这里也有一些功法……” “罢了,寻常功法我自觉看不上。不过我能感受到你现在心底的紧张,以及一股深藏心中的杀意……”温天保双目一眯,那独臂修士面色顿变,连忙从储物袋中拍出一道法器飞剑,温天保却是一手祭出‘元灵盾’,一手凝聚拍出‘劈空剑’,这‘劈空剑’却本来是击向那独臂修士,不过温天保操纵灵动,半空忽而一转,杀向刚刚驾驭飞剑遁空而起的那青年修士。 “你!”那青年修士大惊失色,当即匆忙祭出那道钩形法器,嗡嗡一动,一圈火焰铺开我,甚至幻化出两道影光,杀向温天保。 “分光剑影!”温天保这次直接以剑施展出分光剑影,只觉丹田里的灵力又稀薄了一些,‘劈空剑’也化出两道剑光,却是与那法器器纹化出的不同,更加地迅捷灵动,像是又有两道‘劈空剑’出现,不仅将两道影光破开,更是冲向了那青年修士。那青年修士见此,又喷出一口精血,一掐指,顿时两道炙热滚滚的火焰球杀来,这火焰球上面有如太阳般的刺眼光芒闪动,极尽光亮,饶是温天保都觉得有些刺眼,熊熊火光扑来,直接将温天保两道‘劈空剑’的剑光给烧得扭曲融化,不过这只是灼烧到剑光,温天保手指一引,‘劈空剑’横开一切,这一切来得精妙,正好斩在两道火球中心,顿时将两团火球分作了两半,砸落在地。 轰地四声爆响,地面上被炸开四团触目惊心的大坑。 “这就是‘炙炎功’附带的一些术法妙用么?你果然修为不凡,而且还隐藏得挺深,难怪与那几名魔道修士争斗这么久,不过你得罪了我,获悉了一点秘密,本想饶恕于你,可你又在功法上面做手脚,我也只好大行杀戮,一绝心头之患!”温天保面如寒霜。说罢,他灵识一动,再次施展出‘灵识化剑’,剑光以一种飘逸的姿态杀去,那青年修士见温天保的灵识剑光杀来,也是不慌不忙,又祭出一道盾牌,居然跟温天保购买的高阶法器‘元灵盾’类似。灵识剑光一接触,顿时被反震开来,温天保都觉得头脑一阵眩晕。 “你等着!待我回到家族,就会告诉家族长辈,再四处宣传,很快你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看你区区筑基中期修为能躲到哪去?!”那青年修士也不与温天保多纠缠,二者法器只是半空交手了片刻,那青年修士便使用了一种秘法,遁光大盛,几乎比起温天保的飞梭全力施展还快,很快消失在远处。 “哼。”温天保也没有前去追杀,他如今灵力不足,贸然追杀恐怕不仅追拿不到,更有可能遭遇陷阱。这时,法器的光芒扑面而来,温天保穴窍一动,凝聚出一道火焰大手扑向再次迎面而来的法器飞剑,那独臂修士连忙要驾驭法器逃亡,却是被温天保手指一引,‘劈空剑’斜劈而下,也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就是迅速地一斩,这名修士半边身体都被削了下来,鲜血内脏也流了一地,却暂时还是未死,哀嚎之中不断苦苦挣扎,惨不忍睹。 温天保从来都不会对敌人仁慈,他再次落下剑光,这名修士彻底死亡。 温天保也没有任何停留,服下几枚丹药,随后驾驭‘行空梭’朝东面飞去。 就在温天保飞离不久,先是有数名黑袍修士漆光一闪,破空飞来,看向满目狼藉的现场,目露寒光。其中一名面如枯槁的白发中年在半空中闭目,手底不断掐诀,感受了一番,顿时开口,声音极其阴冷诡异:“我感受到了许多人的痛苦与挣扎的情绪,也感受到这其中有一种奇特的气息,这种气息正好与那‘邪石’相反,好像是一种光明的波动。” 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向地面上那俱被吸收干枯的尸体,道:“他终究还是经不住诱惑,吸收了其中的邪气,落得这种下场。但是我却是被主人赐下了一部玄妙的功法,成功地炼化了‘邪石’中的邪气。这种充满欲望的气体实在让人着迷,似乎是愈是随心所欲的魔修愈难以驾驭,难怪还虚门要占据这山头数千年,原来都是在研究这种东西!” 几名魔修在周围转了一圈,使用了各类搜寻法器,最终将方向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正是那青年修士逃窜的方向,一个却是温天保逃离的方向。 在几名魔修走后不久,天空中如仙云腾飞,十余名还虚门弟子腾云驾雾而来,比起当日丹鼎派弟子更有一派仙风道骨。几名弟子调查了一番,顿时汇报道:“这有三名弟子是假冒的。”为首的一名宽脸尖目的修士,目光一闪,隐约有一种上位者风范:“将尸体都拉回宗门,到时候再行商榷。” …… 在还虚门与一批神秘魔修搜查的时刻,有数十名散修模样的修士也在天弥山附近聚集在一起,随后又神秘地分散开来,不过大致都是往东北方向继续飞去。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三章 诡异之地 一路景物飞逝,温天保化作一道流光迅速远去。在驾驭‘行空梭’之下,他的速度极快,一连数日的不断逃离,已经远离了上千里。 气候也逐渐由寒冷转为了温暖,周围的树木植被也发生了变化,红点绿缀,鸟语花香,小溪流长,山脉起伏也平缓而延绵。虽然不似还虚门附近的北寒平原,但此处好歹有山势起伏,茂盛树林,草木灵气充裕。就这几日的工夫,温天保已经快出了卫国修仙界的范畴。 眼见前方一浩瀚的大河呈现,此河宽阔如海洋一般,一望之间难以穷尽。温天保心知是已经到了两国修仙界的边缘。 修仙界本无国界之分,但是因为一些利益关系,最终才以这条宽大的河流划分下来。 眼见这条河太过宽阔,也不知对面的情形,而后方恐怕又有正、魔两道修士追拿,温天保一时也不敢贸然渡河而去,只是身形一转,南下而去。 刚沿着河道又飞了大约数个时辰,还未得喘息,忽然温天保心中一跳,感应到身后有一阵阵灵力波动传来,回头一看,数个黑色小点逐渐放大,破空而来。是几名手持搜寻法器的黑袍魔道修士! “不好,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温天保心中一紧,全力运转灵力,脚下的‘行空梭’纹理闪动,立即加速,眨眼就飞离了数十丈远,再几个呼吸,温天保立即那几人拉开了距离。 这几名魔道修士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中期修为,不同于上次的情况,这几名魔道修士一身法器似乎都比较强悍,阵纹闪动,异彩纷呈,转眼之间就破空冲向温天保。温天保的‘行空梭’全力运转之下,居然都只能与这几名魔道修士持平。 温天保一路上灵力大量消耗,沿着河岸奔逃了数十里,一路上补充灵力的丹药不断吞下消化,甚至他还取出了中品灵石吸收,这才不至于被那几名魔道修士追上。 眼看储物袋中的补充灵力的丹药越来越少,温天保也是心中焦急,飞到一半,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木灵力扑面。往右面一看,五感中的‘形感’发动凝视间,居然有一道道青气自一处盆地升腾而起。见到一处低矮的地段,其中密林丛生,充裕的木灵气扑面而来,温天保心下一动,居然直接全力将灵力灌注‘行空梭’,掐诀用力一抛,‘行空梭’就此往远处激射而去。 温天保则直接半空坠落,他早就看准了方位,也没有使用灵力,直接临空虚踏,借用的是武道基本的虚空借力的法门,这算不得什么高明法门,每个修炼到先天的武道修士都会,只要肉身足够强横,寻常先天武道修士数百丈跳下,借用这些借力的法门,都能在半空踢出力道,从而转向。 温天保自然半空一个完美的折转,随后他一脚踏在那盆地的山壁上,顺势又是几个借力起落,几个呼吸后降落在林中。 刚落在密林之中,温天保便运转起‘隐气阵’,气息全无,一路狂奔,如今他的肉身倒也强横,飞速纵跃后,直接就寻了个不起眼的树林角落藏匿。 不一会儿,半空中几名魔道修士搜寻而来,手中的‘搜灵盘’一阵闪动,指向另一个方向。 “走!”几名魔道修士只是看了盆地一眼,就追着‘行空梭’的方向前去。 见到几名魔道修士离开,温天保仍然没有放松,又潜伏了数个时辰,温天保这才走出来,心觉已经逃过了魔道修士的追捕。 于是松懈之余,他也开始运转功法,吸收灵力来,如今他针对自身的‘隐气阵’尚可,但结合‘蜃楼阵’创出的隐匿阵法却是颇不如意。与其掩耳盗铃似的布下阵来,不如直接在林中修炼。服下仅剩的几枚蕴养灵力的丹药,于是温天保开始运转‘灵木诀’。 他已经掌握了‘灵木诀’的要领精髓,只见他丹田里木灵力鼓动而出,渗入周围的树木之中,这些树木都是欢喜地一振,散发出一道道的草木精气融入温天保的体内。这些草木精气与丹药的药力一综合,就化为了滋润灵力的良药,温天保只觉得浑身舒泰。原本干涸的丹田,逐渐如清泉升起,水流漫灌。数个时辰之后,整个丹田都又重新恢复了活力,粘稠潮湿的灵气凝聚在丹田上,只差一步就化为了液体。 “这一步要迈出实在艰难,就算再获得一枚‘琼华丹’,我恐怕也不能突破,我感觉到这个障碍并不是单纯的提供药力、增进灵力就能突破,而是需要彻底领悟,想办法将灵力彻底转化为液态。”温天保一直在以灵识压制丹田里的灵力,想办法通过灵识的压迫,而把灵力继续压缩,完全形成液态。 但灵力似乎也达到了最饱和的状态,根本不能再进一步压缩,往往压缩起来还适得其反,造成灵力团的崩溃。 “罢了,我先研究一下这《炙炎功》,说不定从中能够领悟到玄妙。”温天保将玉简拿出,再次用灵识在其中观看,之前他看得匆忙,没有品味到精髓的地方。 “头悬艳阳,地出岩浆,皆为极致的火焰表现,大放光明,辟开万邪……噢,火若是蕴含了光明,那岂不是有了灵性?那是不是就并非一般的术法火焰了,而是真正的‘灵火’,形成什么上古传闻中的‘三味真火’,‘五行道火’类似的存在了?”温天保一字一句地品读,时不时头脑冒出一些奇思妙想,不过这些想法虽然是想法,但是却是难以实现。他虽有些才能,但却不是旷世奇才,只能吸收借鉴,而不能真正通过一些想法而创造术法,化腐朽为神奇。 “怎样才能将火与木完全结合?”温天保手上灵力一动,窜起一团火球,这火球之中有一点青色的豆粒,光芒并不耀眼。 就在这时,一阵风袭来,他的手中火焰微微摇曳,抬头一看,不远处又有几道身影徐徐飞来,温天保也来不及多看,赶紧再次运转‘隐气阵’。 “怎么回事?刚刚还在这里的?”一名身穿紫色长袍,形似散修的修士拿着搜寻法器,不住在半空中搜索,却是怎么也找不着头绪。 “不如在这树林里搜一搜,我感觉这树林木灵气很充裕,方才好像也有在修炼,木灵气有所变化,不过现在似乎又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出现,似乎是有悖于生机。”另一名修士似乎对木灵力极其敏感,说道。 温天保在树林里倒是待了许久,感受到的自然都是树林中的生机勃勃,但他只是在树林的边缘,并没有深入其中。而这盆地最为浓郁的木灵力,自然都是源自于最深处的地段,方才待了那许久也没有什么异常,他也并不奇怪。他眼下只要防备这批人便是,这批人手底法器不断,明显不是散修,而是追捕他的人。他猜测这批人很有可能就是天一剑宗的弟子。 “这树林有些古怪……”这几名修士都已经下落,他们下降的地方更靠近这盆地的中心,也是木灵力最为浓郁,草木最为茂盛的地方,温天保一眼看去,这树林里似乎多了几分阴霾之色。 “我们还是远离此地为妙,我的‘搜灵盘’刚刚在这里失灵了……”这时,又一名修士发话了。听到这修士所言,几人都是查看手中的仪器,面色一变。 听到二人的谈话,温天保顿时皱眉,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就在这时,便听林中沙沙作响,风声大作,一股腐臭的气息随风扑鼻,温天保本来鼻子就灵敏,这一闻之间更是头昏脑胀,几欲作呕,简直不亚于魔道修士的迷幻术法。 “怎么回事?”温天保心中一沉,赶紧缩到一旁,稍稍屏住呼吸。很快,上方的七八名散修模样的修士也是发现了什么,手中的各种搜寻法器光芒不住闪动。这几名皆是谨慎地下降,温天保见到这个情况,更加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不远处飘来的气息更浓郁了一些。 ――――――――――――――――――――――――――――――― 非常抱歉,今天状态有点差,虽然更新了,但是不太理想,明日会调整好的。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四章 半人半尸 不远处数名修士皆是神色警惕,缓缓走进密林深处。此刻,原本充满光亮的密林,像是被一层的阴绿雾气笼罩。那几名修士立即拍开储物袋,各色法器悬浮在四周,最为耀眼的当然是这些修士的飞剑。这批修士飞剑不同于寻常飞剑,寻常飞剑几乎不存在剑格,只有长长的剑身与剑柄,整体呈梭形。而这批修士有专门握拿的剑柄与护手的剑格,与世俗的剑类似,但此剑既可以操纵飞空穿梭,又可以手动持握,而且炼制手法也与众不同。温天保只看了一眼,便肯定这些修士就是天一剑宗的人。就在温天保思索的瞬间,只觉地势轰隆一震,风声怒号,周围的树木全都倾斜,倒向密林中央。这盆地颇大,之前就一眼不能穷尽,如今更是有如黑夜降临,浓雾勃发。阴绿色的气雾呈圈形散开,一股股恶臭的气息传来。温天保之前闻到这股气味就觉得头昏脑胀,如今更是不敢呼吸。那几名修士显然是猝不及防,其中有两名修士似乎吸入了一些气雾,顿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阴青色蔓延上脸,想要渗入脑中识海。但这些弟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各个都有筑基修为,这二人虽然修为薄弱了点,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也有诸多妙法,只见二人身上一股锐利的灵光闪动,顿时将这股气雾压制下来,由掌心排出。“赶紧运转灵力,不然一样会被这雾气缓慢渗透。”为首那名身穿紫袍的筑基后期修士目光凝重,身上升起一层灵力剑光,一层层将周围的浓雾扫荡开来。另外几人也赶忙运转灵力抵抗,但之前那吸入气雾的二人,却似乎有了一些症状。“糟糕!我手臂发麻了。”二人神色一紧,立即吞服下丹药这才缓解过来。温天保感觉到雾气扑面,初时他只是屏住呼吸,听几人所言,顿时心惊。内视一看,却发现一些细微的雾气已经渗入体内,幸好温天保对身体操纵敏锐,肌肉,血液不停鼓动,一丝丝雾气被硬生生地挤出体外,与此同时他身躯紧绷,顿时毛孔完全闭合,而眼耳口鼻五官则以灵力覆盖,几乎只发出微弱的灵力波动,故然这几名修士并没有察觉。很快,磅礴的雾气已经将整个盆地笼罩开来。若从外面来看,只会见到一团浓烈的阴青色雾气,整个盆地顿时变得诡异莫测。就在浓雾催发到极限的时候,充裕的木灵气也彻底被掩盖。接着,一颗颗树木成排倾斜,一道道草木精气从其中散发出来,化作点点光芒融入密林深处。温天保见此,心中大振,此人制造的范围居然比自己还磅礴,直接将整个方圆数千丈的盆地全部笼罩,无穷的草木光点在浓雾的掩盖下,飞速融入密林深处。平地也生风,灵光如雨点,堪称声势浩大。“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制造这样大的灵力风暴!”温天保越看越觉得心惊,身前飞过无数草木光点,全部如同被那深邃的密林吞噬一般,而那几名修士也是一脸大骇,他们距离中心更近,整个人衣服都猎猎掀起,脚步都在地上打滑,若非灵力稳住身形,只怕都要跟那些草木精气一样,被带入到那浓雾深处。周围的草木植被,随着躯干里的草木精气飞出,叶片凋落,根基动摇,全都开始枯萎。“这种吸收程度,这种范围,已经远超我的‘灵木诀’的与草木沟通分享的秘法,几乎是掠夺式的。此处恐怕待不得了,此人既然有如此神通,只怕是个极其可怕的存在,必须马上逃离!”温天保心绪起伏不定,这吸收带来的灵力风暴实在太令人震撼,特别是他亲身经历其中,更觉得潜藏在密林深处之人深不可测。温天保在想逃离此处,转身离开之时,那几名修士也是立即驾驭法器,直接升空,半空中甚至被灵力风暴与浓雾给吹得灵光摇晃,还好几人都是筑基修士,灵力浑厚,加上法器卓越,这才勉强维持稳定。不过就在几人升到半途的时候,只见汹涌的阴绿色浓雾不断翻滚,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搅动,一阵收缩,居然开始汇拢,将那几名修士笼罩。温天保见此也是脸色剧变,也没有立即驾驭法器遁逃,而是悄悄往山壁一挪,直接徒手攀越起来。他跟先天巅峰武者没有什么区别,手脚麻利,抓住上面的石子,几个箭步就腾到半山间。就在他挪到半山腰时,只见远处那充满阴郁的密林中,有一道四面晶莹的绿色尖锐光芒破空而出,温天保略微感应,觉得那光芒中蕴含着一股精粹的木灵力以及一股神秘的跟浓雾一般充满腐朽的诡异意味。尖锐光芒如同阴冷的锥刺,带着一股摄人的阴郁,直接冲入了那笼罩几名修士的浓雾中。砰地一声巨响,浓雾直接被震得飞散开来,其中有点点灵辉闪烁,两道身影从半空中坠落,血液同一些法器碎片洒落,伴随着诸名修士的惊呼之声:“啊!”“这,啊!”“师兄!”……温天保都觉得半空一顿,心中一寒,再也不顾许多,飞速往山壁顶端飞跃。他徒手徒脚,没有运用灵力,加上‘隐气阵’的妙用,自然没有被那密林中的神秘存在发现。待到翻到山顶,温天保这才勉强松了口气。放眼一看,此刻半空中只剩下五名修士的身影,皆是浑身伤痕,身上的衣袍残破不堪,每个人身周围绕的法器也都光芒黯淡。这时,整个树林都一片枯萎,在枯萎的密林深处,有一团阴绿色与碧绿色交织的浓雾翻腾,其中隐隐约约存在一道盘坐的身影。“那是什么人?!”温天保目中精光闪动,视线聚焦在那身影上,转眼缩放了百丈视野,但这人相隔了千丈远,即使通过他的‘形感’放大了一些,却还是看不清身影。不过,通过一点轮廓,加上之前类似‘灵木诀’的功法秘术,他觉得有几分熟悉。这时,那圈被两道绿气包裹的身影,似乎双手一动,吞吐间便将两道不同的绿气全都吸入口中,这时他的整个身躯显露出来,模样十分年轻,阴绿色的面目上浮动一阵阵充满生机的红润,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红润,仍然带有一丝病态的淡绿。没有了那雾气阻挡,温天保自然看得更清楚一些,当那人完全抬头的瞬间,温天保的面色顿时一变。“原来是他!此人也逃出了丹鼎派?而且修为怎么达到了这种程度?莫非是被强行灌顶的结果?!”温天保目光闪动,喃喃自语。此刻,半空中的五人已经迅速动身,他们没有逃离,而是很有秩序地组成了联合到一起,站成了四方之位,修为最高一人站在中间,每个人的身前都悬浮一道天一剑宗特有的法器飞剑,五人灵力沟通之下,似乎有神秘力量迸发,每道飞剑都发出莫名的亮光。“天一剑阵!”温天保仍不住脱口,他把‘天一剑诀’全都记下,这天一剑阵自然也是其中一个环节,不过他也只是匆匆看过,没有学习。因为此阵需要多人站好方位,以一种玄妙的姿态,勾连纵横,共同施展‘天一剑法’,才能激发其中的威力。而温天保只是一人,他也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而施展众人之力。毕竟这部阵法是筑基期才能施展的,而温天保哪怕想要以一人同时操纵数道飞剑,妄图一人施展也是几乎不可能。且不说温天保能否以他的聪慧改良这变化多端,奥妙奇特的剑阵,最为严峻的还是灵力与灵识上的消耗,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担当,只怕就算温天保再次筑基,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施展。这五人中四人修为筑基中期,一人筑基筑基后期。五人面色肃穆,看着底下的那名神秘修士,全都抬起手,身前的飞剑同时转动起来,动作几乎合一,想来都是演练许久的结果。“天一剑宗!”一声嘶哑凄厉的声音响起,语气恶毒,似有滔天怒火深仇大恨暗藏,其中那神秘修士一抬头,也没有掐诀,袖袍挥动,一股诡异的青色光球飞起,几乎就是刹那之间,跳跃到那五名修士跟前。五名修士也立即发动剑阵,五道剑光回旋而起,迸发出一股股白亮的剑气,剑气横扫而来,如同风暴漫卷,俊逸洒脱间又不失威力,每道剑气都锋锐非常,极具破坏,绞杀在青色光球之上。温天保看得目露异彩,心中也在思考关于‘天一剑阵’的精髓,每一招每一式都印在他的心底,仿佛身临其境,亲手施展。剑气迸发,漫空四散,却是根本无法将飞来的青色光球搅碎,这青色光球好像一道坚实的壁垒,浑厚的青光。“速逃!”五名修士齐齐一振,都如同一人一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纷纷散向四方,同时每柄剑都互相沟通,剑气组成了一道交织的大网。与此同时,底下那神秘修士遥遥一指,口里念念有词,青色光球顿时一阵不稳,上面迅速龟裂。“轰!”一声巨响发出,天空中腾起一圈青色涟漪。剑气大网也立即撕裂开来,五名修士在这股冲击之下,纷纷倒退,浑身上下不住颤抖,甚至沟通的剑光都昏暗起来,剑气也一阵紊乱。就在这时,那神秘修士身躯一动,脚上浮现一层绿气,带着他迅速冲向空中散开的五人。温天保也连忙身形一闪,躲到一处大石后面,观看这一切战斗。他本来是想逃跑,但一来‘行空梭’失去了,速度大减,二来他担心四周更潜伏杀机,正魔两道其他修士很快会因为这惊天波动,再次卷土而来。只怕现在就有一些修士已经在暗中观察,等待大战后坐收渔翁之利。与其在奔逃中面临螳螂捕蝉的命运,不如在险境中求得一生!“你的身上有一股尸气,难道你是尸修?!”半空中响彻那筑基后期修士的沉闷的喝声,似乎是为了召集更多修士而来,特意为之的。尸修是一个神秘的修炼体系,比鬼修,魔修更加神秘。鬼修、魔修往往也并非邪恶,而尸修必须经过杀人饮血,完全是邪恶的修炼存在。不过他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身上的沟通类的法器都完全失去效用,在那名神秘修士面前,众人的法器也都受到了影响。“不,我是人!你们今天将真正成为尸体!所有天一剑宗的人都是!全都要死!”那神秘修士冷冷的开口,语气有股浓烈的恨意,他的身上还穿着丹鼎派内门弟子服装,虽然残破,但是一切都历历在目。温天保看得心惊,此人他早就看出是谁了,此时更是已经完全确信。这个神秘修士就是当日丹鼎派的曾才。曾经玩世不恭,借着鹤长老名义收取灵石的普通修士。当时他不过是炼气七层修为,而且修炼的是一种神秘的被鹤长老改良的上古功法。本来是要成为丹鼎派的栋梁之材,但可惜丹鼎派破灭,落到了这步田地。且他如今修为暴涨,已经完全看不透修为。不过温天保远远观察到他的气息无比混乱,似乎起伏不定,又大起大落,明显是被强行灌顶而成。现在的曾才已经没有那种半开玩笑,乐得其所的态度,面目可憎,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身上绿色的气雾如触手一般缠绕滋生,无数的绿气飞出,温天保定睛一看,每一道绿气都是一道小剑,威力莫测,破空之音阵阵传来,那曾才面前的五名天一剑宗弟子,全都大惊失色!“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爆响传来,五名天一剑宗弟子剑气四溢,不断击飞扑来的绿气,但是绿气无穷无尽,每一道威力强大,以几人的修为灵力,哪怕组成了剑阵都倍感吃力,只是片刻工夫就败下阵来。一道道绿气纵横间,两名弟子被搅成了碎片。温天保都看得心惊肉跳,他看到现在那曾才的状态,似乎已经疯魔,双目中红绿之光闪动,比魔道还魔道。虽说曾经也是藏书阁一员,也打交道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此人已经不似当时状态,温天保也根本不敢出面交流。只怕就在他出面,这曾才不分青红皂白,魔性大发将自己也杀掉。“师兄快走,不要管我们,赶紧报告宗门!又有丹鼎派余孽出现了,我们顶着,拼了!”其中两名筑基中期弟子大吼一声,裹着两道盾牌,冲开绿气,扑向已经疯魔的曾才。那名筑基后期的弟子顿了一顿,立即化作一道流光飞去。“谁都不许走!”陷入疯魔的曾才,浑身绿气纵横,这一会儿,似乎脸上的绿色更深了几分,一股极其浓郁的尸臭味迎面而来,温天保相隔千丈远都闻到了。那两名筑基中期弟子灵力激发,立即自爆,但是曾才大手一动,一道绿色光芒化作盾形,凝聚在身前,毫发无损。与此同时,他伸手一指,一道十余丈大小的绿色大剑冲向逃离的那名天一剑宗弟子,那弟子也是极其厉害,法器飞剑鼓动出一道晶亮的剑气,如一道辉煌的月影,顿时将大剑破灭,继续逃离。温天保感受到这漫天的震动,他连忙一个闪身,又躲远了一些,躲到一处坡端。这时,那曾才停下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动静,灵识释放而出,不过只笼罩数里方圆,尽管只笼罩数里方圆,但精纯浑厚的灵识力量,却是让温天保心中都惶恐难安。温天保在丹鼎派被审讯多次,感受过诸多灵识力量,这股灵识力量起码是筑基巅峰,接近于融元期的灵识。幸好他有改良的‘隐气阵’,全身灵力都缩在了穴窍里,完全沉浸。在灵识扫荡下,就如同一块石头,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但他有‘隐气阵’,不代表其它潜伏在暗处的修士有,很快只见那陷入疯魔的曾才又凝聚出几道绿色大剑,一连指向三个方向,这三个方向相距都甚远,或在山峦坡端,或在林间石块左右,更有一方在高空的云朵间。与此同时,他身形一动,飞速追向之前那天一剑宗弟子,那名弟子没有想到此人速度之快,难以想象,迅速接近之余,那弟子脚上的高阶法器也嗡嗡作响,在尸气的影响下灵性失衡。“死!”一道碧绿大手凝聚,盈盈一握,那天一剑宗弟子赶忙用盾牌、与诸多阵符阻挡,初时还能抵抗几分,但很快就寸寸碎裂,整个人被大手捏成了血雾。另一边四面也接连施法,将大剑抵消,从中一连飞出二十余名修士,各穿各的服装,有黑袍魔道修士,有还虚门的弟子,也有伪装成散修的天一剑宗弟子。“原来这些修士已经潜伏在那里了!幸好有这家伙出现,不然我恐怕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说来如果没有这人,我似乎也不会被关注到。但总而言之,现在的局势愈发的严峻,必须趁乱脱逃!”看着这么多修士出现,温天保心中震惊,不住盘算起来。就在这时,头顶又有破空之音传来,几名修士悄然降落在温天保身前,目光冷冷地看着温天保,每个人身上隐隐有一阵极寒之气散发,周围的草木都是一顿颤栗。“极冰宗弟子!”温天保面色再变,盯着眼前几人,只觉得情势愈发岌岌可危起来。――――――――――――――――――――――――――――――――――――今天这章大更,五千字,求支持!!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五章 诡异光线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一连五名极冰宗弟子落下,目光阴冷,看得温天保心底发毛。 “我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们管?你们这群极冰宗的人也还不是鬼鬼祟祟前来想要分一杯羹。”温天保面色如铁,不动声色道。这群极冰宗弟子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他现在装腔作势,完全是为了假意迷惑这群极冰宗弟子。这群极冰宗弟子中间只有一人身为筑基中期修为,其余四人都是筑基初期。 温天保虽然只有炼气九层巅峰,但是真实实力也不可小觑,全力施展之下,若不出意外,都能够击杀一两普通筑基中期的修士。但对于极冰宗的恐怖,温天保是深有体会,根本不是什么魔道杂鱼能比,几乎还胜于天一剑宗弟子。而且他现在失去了‘行空梭’,贸然抗衡,万一敌不过,以他的修为速度只能面临被击杀的命运。 “噢?既然知道我们是极冰宗的人,还敢这样嚣张?真以为有什么倚仗能以一敌五?”为首的麻脸青年冷冷说道。他见到温天保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温天保的‘隐气阵’已经将修为完全隐匿,包括这名筑基中期在内的弟子都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 温天保也没有回答,见众人面色凝重,心中更是欣喜,腰板一挺,浑身气势更盛。 就在温天保与众人僵持的同时,那边也砰砰发出惊天动地的爆鸣声。还虚门、天一剑宗、魔道修士全都聚集在一起,各人施展术法灵光,一时间漫空霓彩,各色纷呈,一些波动震来,山石崩裂,草木崔巍,如此大战的精彩程度,甚至不亚于当日丹鼎派众长老与那宫姓修士的对抗。 那边轰天作响,这头几人倒是面色凝重,对视间温天保一身闲逸洒脱,见几人迟迟不动手,温天保微微一笑道:“你们再不动手,那我也不想跟你们耗着,索性我就直接走了。”温天保脚步一动,就绕过几人慢慢悠悠走去。 一边走,温天保心中也是狂跳,生怕这五名极冰宗弟子一时忍不住,施展术法攻向他,到时候他的修为只怕就会露陷。要知道,他现在神秘莫测,几人都看不透他的修为,不敢妄动。 走过百丈距离,温天保背脊都隐隐冒汗,那名筑基中期为首的极冰宗弟子忽然大声喝道:“慢着!”温天保没有停留,也没有加快脚步,依旧慢慢悠悠地走去。这时背后忽然滋生灵力波动,温天保目光一凝,转身一看,一道浑厚的极冰之气喷薄而出,如同胡乱吹来的雪花,极寒的气息渗透每一个角落,一路的草木被凝结成冰。 “来得正好!”感受到这股极寒之力,温天保嘴角一翘,也没有借助灵力,只是以肉身抵抗。这些极寒之气阴冷刺骨,寻常修士若是被渗入一些,只怕就会灵力受阻,继而蔓延全身,被彻底冻结成冰。 这股寒气比起当日那名炼气八层的极冰宗弟子所发稍寒冷一些,想来当日那名极冰宗弟子是吸收了寒石的缘故。那寒石是天然形成,其中也蕴含了彻骨的寒力,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 面对笼罩整个身躯的极寒之气,温天保面色不变,整个身躯也只是微微摇晃,呼啸而来的寒气像是面对一堵密不透风高墙,甚至从温天保的背脊滑开,逸散出来。温天保沐浴在极寒之中,他能感受到一股股极寒之气从他的毛孔肌肤进入,再游过他的腹脏,进而又从另一侧的毛孔钻出来,虽然有些寒冷,但不至于能够冻伤人。 这已经是第三次面对极寒之力了,以至于温天保体质对此已经完全产生了抗力,反复吹拂下,他的肌肤愈发透亮,焕发出一种晶莹的光芒。 “你是什么体质?居然不怕这极寒之力的侵入。你难道是我们极冰宗传说中的极寒之体?!”那麻脸青年见此面色大变,惊声道。 “我是什么体质不用管,今日我受此一击,下次必当回报给你们极冰宗!!”温天保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也没有使用灵力,而只是单纯地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飞快地奔向远处。身后的几名极冰宗弟子都是面如土色,为首那名麻脸青年更是面色铁青,目光中带有深深的忌惮,看着温天保极快的身影,也没有主动追踪,只是恨声道:“此人实在神秘,不仅能抗衡我的极寒之力,在没有任何灵力加持之下,居然更有如此速度,几乎比先天巅峰的武者还快几分。此人没有运转灵力,展露真实修为,只怕也是有某种束缚,否则就凭这几点,我们这几人只怕都难以抵抗。” 温天保虽然抗住了此人的极寒之气,但实际并不代表他修为多强,灵力多深厚,若是这几名极冰宗弟子不用寻常极寒术法,单凭灵力与法器而与温天保相斗,再加上一些更为神秘的极冰宗神通,只怕温天保也难以相抗。 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那边的战斗仍在持续,温天保才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也不想多作颤抖,若是不慎被那边发现,被卷入混战之中,到时候更是在劫难逃。 温天保一路飞跑了数千米远,远远的回头,直到那几名极冰宗弟子的身影消失,不远处仍然有惊天波动砰然回荡,似乎距离也越来越近,温天保心中一跳,也没有继续肉身奔逃,而是选择驾驭法器。 他略一掐指,正准备驾驭‘劈空剑’离开,他现在没有纯粹的飞行法器,只能够驾驭这种攻击性的法器行动了。不过这也毕竟是高阶法器,聊胜于无,远远超过他肉身奔跑的速度。 刚刚升起没多久,温天保还没有稳住身形,便觉得一圈波动辐散开来,温天保脚下的‘劈空剑’都一顿颤抖,随即便听身后发出震怒之声:“快逃!那魔头发狂了!赶紧联系其他弟子赶来支援!”接着之前那几名极冰宗弟子的身影狼狈出现,也没有顾及温天保,而是飞速脱逃开来。砰然一声巨震,眼前的树木倾塌,山峦都裂开,一些大石直接往温天保身上撞来,乱石飞舞间,温天保飞剑灵活驾驭,没有被乱石沾及丝毫。 “嗖嗖嗖!!”一道道法器风声呼啸而过,又有几名天一剑宗修士驾驭法器奔逃而来。 “居然这么快就杀来了?!”温天保目光一闪,只见那曾才带着浓烈的尸气破空而至,此刻身上几乎没有了木灵力的波动,倒是有一阵阵碧绿色腐败之气汹涌出来,一名奔逃较慢的天一剑宗弟子法器被沾染上这股腐败之气,顿时灵光大减,随后被那曾才追上,一手扣住了头颅。 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只见那名弟子头颅一晃,其中隐约有灵光升腾而出。温天保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这灵光并不是灵力光点,而是灵识中蕴含的精神力量。这弟子的灵识迅速被分解开来,然后融入曾才的脑中,那本以疯魔的曾才顿时精神大振,眼中的青红光芒也减弱了几分。 “天……一,剑宗!”曾才缓缓开口,吐词不清,但手段却是狠辣异常,当先那名被剥夺灵识的修士,很快一身血液也从脑后心冲出,渗入曾才的掌心。这股血气仿佛就是力量,在血气的滋润下,他几乎已经笼罩了尸气的身体,似乎又有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接着,曾才再次扑向又一名天一剑宗弟子,不过他身后却紧随着几名修为高强的还虚门修士,还有几名魔道修士。 温天保也在混乱中疾速逃窜,一面逃窜一面观察身后的情况,其中一名魔道修士刚一追出,先是看向那曾才,接着把目光投向了远远逃窜的温天保。 温天保与其视线交接,顿时面色一沉,“是他!” 白发苍苍,面如枯槁,身形如鬼魅一般,充满邪气的中年修士。 这中年修士实在厉害,他似乎已经是融元期修为,举手投足间,施展术法轻而易举,而且变化多端,显然已经区别于筑基修士固定的术法套路,而是上升到了另一种境界。 “斩!”中年修士临空一记手刀劈出,一阵邪恶的波动自然生成,如一道诡异的光影划过,顿时斩向前方的曾才。与此同时,他大手一点,一缕灰色的光线射出,看似只是一条丝线,不足为谈,但速度快如闪电,只是刹那间就飞到了温天保眼前。 “这是什么?”温天保目光凝重,他临空飞剑一转,同时直接以右掌凝聚火焰,与那光线相交。但那光线似乎不惧火焰的灼烧,完全是贯穿了手掌,直接刺入了温天保手臂之中。温天保只觉这道光线充满了诱导性,深入手臂的瞬间,他便感觉右臂骨骼里被填补的木灵力,都一阵颤抖,似乎就要脱离骨骼,融入这光线之中。 温天保心中大惊,他一面操纵飞剑狂奔而去,一面全力运转‘炼骨之法’,受到‘炼骨之法’的压制,骨骼上灵辉闪动,其中被填补的,蠢蠢欲动的木灵力也逐渐被压制下来。同时温天保操纵肌肉,猛地收缩,居然将整个手臂都收作了干瘪状。 操纵肌肉,收缩肌腱,这是任何先天武者都能达到的,不过温天保做得更加巧妙,他的右臂曾经受过巨大的创伤,与左臂不同,右臂如今的肌肉都有些缺乏生机,不过正因为如此,他的右臂更加易于操控,加之‘炼骨之法’的运用,让他的右臂有点类似于法器的存在,心意念动之间,右臂就瞬间变形。 这时他的右臂肌肉已经紧紧贴合在骨骼上,整个肌肤毛孔也闭塞。温天保一咬牙,灵力附着在右臂上,如一层厚实的屏障阻挡。那道邪恶的光线没有了空隙,左突右支,每次刺破了肌肉,却是又感觉到一层厚实的灵力包裹而来。光线每要从一个穿梭出来,温天保就拼命堵截。最终这道光线似有灵性地一颤,接着直接冲入了右臂骨骼之中。 “糟糕!”温天保面色一变,随着这邪恶的光线深入骨骼中,在骨骼中不断破坏,他操纵法器都隐隐变得不稳,半空一顿,险些栽落。 ―――――――――――――――――――――――――――――――― 今天更新勉勉强强,明天会爆发的,明天至少两更。希望能得到支持!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六章 生死关头 充满邪恶与破坏的光线,如同刀剑一般在温天保的骨骼里穿梭。 这一丝光线好似有一种鼓动性,原本只有一丝,但随着进入骨骼里破坏,骨缝间隙中的木灵力也脱离出来,在光线缠绕下,颜色一转,也变成了灰暗之色。很快,一道邪恶的光线变作了两道,三道……整个骨骼里顿时笼罩了一片灰蒙蒙的阴霾,哪怕温天保全力运转‘炼骨之法’,也于事无补,甚至在运转之下,这一道道光线全都进入了骨骼深处。 温天保甚至都感觉到右臂骨骼渐渐失去灵活,仿佛有神秘力量在暗中操纵。 对面的白发中年修士目光一凝,手指轻轻捻动,就像是一个下棋人,温天保感觉到右臂的骨骼猛地一颤,上面浮动的灵光逐渐被侵蚀消失,变成了灰暗之色。 与此同时,那曾才方才击溃了那白发中年的术法,顿时大怒,先是又击杀了两名天一剑宗弟子,接着一记转身,扑向白发中年在内的魔道修士以及几名还虚门修士。 “杀!”那几名还虚门弟子飘逸洒脱,各自身形如踏虚空,各自术法施展,皆如虚空中衍生一般,奇异玄妙。 这几名还虚门弟子显然对魔修也是嫉恶,略一掐诀,身上灵光浮动,手掌虚抓,一股灵力莫名地弥漫开来,居然是通过某种神秘手法直接沟通了天地灵力。还虚门的神妙就在于此,笃守虚静,身合天地,道法自然。 几名魔修连忙也施展魔功抵挡,同时那疯魔的曾才怒杀而来,在他看来全都是敌人。几方对手都是迫于形势,也没有任何言语,互相厮杀。但目的显然只有一个,当然是抓住拥有至宝的修士,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温天保就是那拥有神秘至宝的修士,而是全把注意力都放在那曾才身上。 不过那白发中年修士却是盯准了温天保,他的身上邪气凛然,比起一旁的魔修更加阴郁妖异,他的修为也是全场最高,连还虚门那几名弟子都是不得不退避三尺,不敢正面接触。 温天保也无心去观战,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如今他的右臂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整个右臂转化为了灰暗之色。“宝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法将这种邪异的气体驱逐了?”温天保神色焦急,他单手掐诀,脚上‘劈空剑’飞速前行,不过整个右臂却成了拖累,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开始自行晃动。 “不,不行!”温天保满头大汗,几乎丹田所有灵力迸发,一股灵力压制向右臂,但右臂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温天保目光一转,看到那白发中年修士一只手也抬起。尽管全力压制,但似乎在这股邪恶力量的催发下,他的手臂完全激发了潜力,整个右臂裂纹似乎又小了一些,结实的骨骼上却有灰暗的光芒闪烁,带动着整个臂膀,温天保左手需要掐诀操纵法器,根本也不能组织右臂的行为。随着那白发中年修士大喝一声,右臂猛地一转,突破了灵力的束缚,顿时掐住了温天保的脖子。 “咔……”脖子上的压力太大,几乎转瞬间就将整个脖颈给捏得扭曲,温天保几乎窒息,一些鲜血也从嘴角、鼻中渗出。如果是一般修士,受到这样巨大的力道,早就应该被扭断脖子,死不瞑目了。而温天保体质奇异,生机勃勃,脖子虽然发生了扭曲,但居然也没有断裂,反而激发了温天保一股强烈的斗志。 “啊啊啊啊啊啊啊!!!!”温天保猛吐出一口鲜血,也不顾头昏脑胀,呼吸困难,脖梗剧痛,他的识海里灵识迅速凝聚在一团,“我不会死的!杀!”温天保几乎将大半的灵识力量凝聚成剑,前所未有的强大,杀向那白发中年修士。 那白发中年修士正在单手与那曾才与几名还虚门弟子周旋,忽感一股无形的剑形波动扑面,面色一凝,一股灵识波动也冲击而出,其中仿佛蕴含了诸多情绪,跌宕起伏,邪恶诡异,半空中扭曲变幻,化作一道怪异的人脸,与剑形波动相触。 也没有任何声音,人脸逐渐碎裂,化作光点重新融入白发中年修士的识海,这白发中年修士只是身形一顿,面色稍白,没有任何大碍。而温天保的灵识剑光却是完全粉碎,一部分无形碎末甚至散发于空中,永久地失去了,这意味着他的灵识又受到了剧烈损伤。 温天保脖子仍然在被掐住,身上一股灵力蔓延在脖子间隙,阻挡了自己的右臂,防止进一步伤害。他灵识被完全击溃,甚至还丢失了一部分,整个人顿时精神一阵萎靡,一大口鲜血呕了出来,目光都有些散漫,脚下的飞剑一番胡乱摇晃,好不容易才稳住。 这时,那曾才好像盯上了白发中年修士,身上尸气滔天,一股腐败的力量渗透出来,那白发中年修士都是面色剧变。方才经过一番战斗,曾才又消耗了大量的血气、灵力,整个人精神再次变得极不稳定,几乎下一刻就要完全丧失神智。此刻盯准白发中年修士,也是因为此人一番术法极其邪异,是真正的邪恶,让他感觉浑身大振。曾才只一心想着剥夺此人的一身修为。 “砰砰砰”又是一番争斗,那白发中年总算没有精力顾及温天保,手上的术法暂时停顿,全力应付起那曾才来,同时背后的几名魔修也与还虚门修士缠斗在一起。至于那余下的天一剑宗弟子、极冰宗弟子飞到一半,见远离了战斗,都开始联系宗门来,同时这群修士则稳定在半空,目光灼灼,只要几方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即会扑来坐收渔利。 如今天一剑宗弟子也只剩下三名,都是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损伤,不过其中一人却已经把目光聚焦到了温天保身上,眼中寒光一闪,“这人有点像被通缉那个人!”温天保距离两方人并不远,加上他的五感敏锐,顿时听到了这番话语,脸色更变。 他现在右臂根本不能动弹,完全失去了操控,本想只要逃离那白发中年修士,就能够化险为夷,但此刻居然被天一剑宗弟子盯上了。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悲愤的情绪。 “难道就这样要陨落于此?!”之前他消耗了大量的灵力,这三名天一剑宗弟子都是筑基中期修为,虽然温天保受伤,但只怕也无法与这三人相抗。 果不其然,温天保念头刚落,三名天一剑宗弟子对视一眼,齐齐朝温天保杀来,那边的几名的极冰宗弟子都有些惊异,原本他们担心与天一剑宗弟子发生冲突,但此刻天一剑宗的人却针对了之前那名神秘年轻人。 一名极冰宗弟子也要下去击杀温天保,却被之前那为首的麻脸青年拦住,淡淡说道:“那年轻人比较神秘,虽然被那白发人所伤,但他修为只怕不简单,脖子都被扭得变形还如此顽强挺立,只怕他还有些杀手锏。现在天一剑宗弟子要杀他也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只要观看便可,到时候将这年轻人与天一剑宗的人全部杀死。当然,那个半人半尸的家伙也不能放过,他极有可能就是宗主所说,拥有至宝的人!” “师兄所言即是,再过一段时间,宗门就会来人,到时候一网打尽,我们极冰宗将再次降临!” 温天保拥有宝玉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传扬出去,目前真正知晓的只有魔修以及天一剑宗。特别是天一剑宗,几乎每个弟子都已经将温天保的面目烙印在脑海,故然才一眼就认出了温天保。这时,那三名天一剑宗弟子已经直奔而来,伸手拍出三道飞剑,动作如游龙,剑光飞舞,分成三面夹击温天保。 霍然而来的剑光带着浓浓威势,温天保如临大敌,脚下‘劈空剑’滑出,换作了一道普通法器驾驭。‘劈空剑’在半空一扬,顿时挡下三道飞剑,砰砰砰三声过后,三道飞剑却是不退反进,上面剑气如流光溢彩,迸发而出,一道道剑气四散绞杀向温天保。 面对这一道道纷繁四散的剑气,温天保身前浮现‘元灵盾’,不住转动,左右阻挡,这些剑气全都被挡下。 刚阻挡下这些剑气,却见三名天一剑宗弟子身形一动,围绕组成了天一剑阵,三人组成的剑阵威力自然不足,但是也绰绰有余,三道飞剑临空一跃,徐徐转动,沟通之间,凝聚出一道道粗如儿臂的剑气,此剑气更具威慑与穿透力,如同剑气风暴,四面八方将温天保笼罩。每道剑气都是威压滚滚,温天保心中大震,表面上却是不紧不慢,脚下法器徐徐降落,‘元灵盾’在身周旋绕,铺开出一道水火光罩,这布下的光罩倒有几分威能,一道道剑气撞在上面,浮现出阵阵涟漪,水火光芒不住闪动,温天保丹田里的灵力也迅速见底。 几人缠斗的一刻,那边也发出阵阵轰鸣,烟尘散开,术法的光芒溅向四方。温天保感应到背后一道腐烂气息传来,心中一震,曾才刺骨的阴冷目光已经投向他。 “糟糕!”温天保全力鼓动灵力,‘劈空剑’重新回到脚上,‘元灵盾’阻挡四周,迅速往前方冲去,那三名围成剑阵的天一剑宗弟子也是面色一变,也不及继续施展秘法,立即飞速散开。 曾才无法拿下那白发中年修士,已经将目光紧盯向温天保,温天保身上浓郁的木灵力似乎又是一大滋补。 只是一个呼吸,曾才的大手已经抓向了温天保的‘元灵盾’。一股腐烂的气息蔓延开来,无视‘元灵盾’激发的光罩,温天保如今灵力稀薄,也无力抵挡,附在上面的灵识意志顿时被这股腐败的气息掩盖,‘元灵盾’立即受到了污染,滴溜溜地一转,然后几乎化作了废铜烂铁,彻底脱离温天保掌控,从半空坠落。 那曾才速度极快,在污染了温天保的‘元灵盾’后,又立即抓向温天保背脊。 温天保感受背后狰狞恐怖的力量,扑鼻而来的腐烂气息让他的灵力都是一顿,那大手几乎就要拍在温天保身上,温天保忽然用仅存的灵力激发‘劈空剑’的器纹,瞬间加速一记转身,大喝一声:“曾师兄!” 面前的曾才,脸色如死一般的青灰,目中也有一股阴冷的青芒跳动,几乎就要丧失神智。听到温天保所言,他半空停顿片刻,看着温天保,眼中的青芒似乎黯淡了一些,随后迟钝地一拍脑袋,又机械地摇摇头,说话也含糊不清:“你……好像……是……” “我是方师弟啊!”温天保连声道,面对眼前的曾才,汗透重衣,脚上的‘劈空剑’在腐败的气息感染下,也一阵摇晃不定。 “方……”曾才刚吐出一字,背后忽然一道诡异的灰色大手破空而出,原本迟钝的曾才忽然眼中再现青芒,迅速转身,双手凝聚出一道青色大手。 “砰!”两相碰撞,曾才被余威震退数十丈远,温天保也被震飞老远,幸好他神智清醒,在半空中及时召回‘劈空剑’,便又踩在上面。现在他几乎已经油尽灯枯,除了勉强驾驭法器外,也不能再参与战斗。 而之前那几名天一剑宗弟子却不会放过温天保,见温天保只言片语就阻止了那怪人的杀戮,更是确信温天保就是丹鼎派余孽。 如此一来,那就更加不能放过了! 不过他们几人却是有心至宝,心照不宣,继续驾驭法器齐齐杀向温天保。那边的极冰宗弟子、后方的还虚门弟子见到方才情形,也是目光骤闪,心中隐约有些怀疑。但眼下那半人半尸的怪人才是众矢之的,温天保只不过是一个小虾米,根本不足为谈。 但那白发中年在击退曾才之后,却是再次瞄准温天保,手指再一动,温天保的右臂再次不听使唤,不住颤动。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暴闪,半空几个腾挪,就来到了温天保身前,一手抓向温天保的头颅,阴恻恻笑道:“怀璧其罪,不可饶恕。小辈,你能死在我的手里,可以说是荣幸!我会好好运用那件至宝!去吧!” ――――――――――――――――――――――――――――――――― 第一更。下章看温天保如何打破桎梏,再次翻身!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七章 骨骼之变 就在这个刹那,温天保心念如电,闪过无数的想法,是生是死,仿佛都静止在这一个刹那。 “如何才能对抗此人!如何才能抗衡?!不,我多次经历生死险境,如今我也一定不会死的!”温天保心中怒吼,在这一刻,他的思维被运转到极限,脑海里一道道拼死搏杀的场景不断跳动,一切术法、法器手段在面对这个融元期修士,其实都是徒劳。而宝玉如今虽然能够催动一点纯白之气,但这点力量也不足为谈。忽然,他感应到右臂的颤抖,心念骤闪,想到了一个神秘的东西。 “就是它!那个神秘宝箱!”那白发中年只见温天保眼中精光一闪,直接将‘捆灵索’掷出,这‘捆灵索’一出,白发中年身上邪气一动,顿时‘捆灵索’被侵蚀。就这片刻机会,温天保已经从怀中摸出当日丹鼎派死去的那名天一剑宗弟子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他一直将其贴身藏匿,也始终未曾打开。因为他每日要修炼‘炼骨之法’,而每次运转此法,这储物袋中的宝箱里都有神秘感应波动。 “我看你有什么手段!”那白发中年大手一挥,一股邪气聚成的长矛刺向温天保。温天保脸色一变,当即将那储物袋大开,同时猛力掷出。 这储物袋打开的瞬间,他能够感受到其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与他的右臂完全吻合,几乎是有种一脉相承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却让温天保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这道波动仿佛有灵性。温天保右臂本来不能动弹,甚至要受制于那白发中年。那白发中年的手段实在诡异,之前的‘捆灵索’在被侵蚀之后,也被他所操纵,他的邪气仿佛无所不能,只要被侵蚀,一切都能由他掌控。这已经与那石子本来的邪气有所变化,也无怪于宝玉没有什么动静。 现在因为这奇异波动,温天保居然感觉到右臂有一丝松动的感觉。 很快,他感觉到又一股吸力从储物袋中的宝箱里传出,像是要从其中跳出,占据他的身躯一般。 不仅仅是他的右臂,甚至他的身上骨骼都一阵脆响。他除了洗练过右臂之外,其余骨骼事实也接受过一定灵力的洗练,只是没有像右臂一样经过完全碎骨步骤。 此刻他身上所有骨骼都绽放出点点灵光,右臂更是激发出耀眼的光芒,不过却是呈现阴灰色。 “这是怎么回事?”温天保想要压制这股力量,但是储物袋中波动太过强烈。 “怎么回事?”众人都见到温天保身上迸发一股青色的光芒,而右臂则是灰色的光芒,似乎是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面前的白发中年更加感应强烈,他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特别是当他的邪力聚集的长矛飞出,储物袋被击破爆炸的瞬间,更是心脏一缩,一股锐利的锋芒从爆炸的烟雾中冒出。 这股锐芒绽放而出,一方宝箱呈现在众人,上面纹理不住闪烁,色泽黯淡,似乎是因为那道长矛的缘故,一些阵纹已经被毁去。“这究竟是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宝箱,之前与几名还虚门、魔修弟子搏杀的曾才,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随着这宝箱的出现,温天保心中大骇,他身上的骨骼都出现了反应,与那宝箱中的神秘波动出现了一致的灵力波动。 不过右臂的阴灰色光芒似乎并不甘心,不住闪烁,他的右臂再次不受控制。 就在他右臂再次出现异样的瞬间,那宝箱中像是有活物一般,温天保心中大震,刚想倒退,却听一名天一剑宗弟子也惊声一呼,身上的骨骼也出现了莫名的反应,不过却是不如温天保的感应强烈。 那白发中年将目光盯向了那宝箱,道:“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他也不管背后诸人与那曾才的打斗,凝聚出一道灰色大手抓向那宝箱。 灰色大手落下的瞬间,这个宝箱迸发出一股异样的力量,上面的纹理开始寸寸碎裂,一道道金色灵光迸涌而出。见此情形,温天保也是呼吸沉重。这道宝箱得自那死去的天一剑宗弟子储物袋,那人当日身家丰厚,甚至都有法宝,而这等神秘之物想来更是不凡!不过此物似乎颇为诡异,倒是让温天保有些惊惧。 “砰!!”一声惊天巨响发出,只见漫空金芒浮动,金气飞扬,金光四溢,金丝万缕,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片锃亮的金色。 温天保目光一聚,看清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具金色骨骼!神秘而浩瀚的力量从骨骼上波动而出! 仿佛是感受到温天保的目光,又似乎是因为温天保右臂上强烈的反抗波动,这道骨骼直接飞向了温天保的身躯。 随着这骨骼飞来,他的右臂更是不停颤栗,上面被那白发中年占据的灰气都散发出来我,漫空一卷,还没来得及回到那白发中年的体内,这道灰气就被金色的光芒湮灭。 “什么东西!”温天保大吃一惊。 这时白发中年也是眉头一皱,他转头看向温天保,又看了看这道骨骼,身上灰芒闪动,凝聚出一道狰狞可怖的骷髅头,张着大口想要将那骨骼吞没。 那骨骼临空一抖,金色的光芒更胜,与那骷髅头对抗起来。 与此同时那白发中年也是目光炯炯,又是凝聚出一道灰色大手,这道大手灰气滚滚,更有一股强横的威势,直接要将那骨骼抓住。 “砰!”一声爆响发出,金光将灰气除尽,骨骼也色泽黯淡,不过仍带着一丝灵性朝温天保冲来。 温天保也来不及躲避,就见这骨骼如同化作透明一般,金光一闪,渗入他的身躯中。 “剑抗此世终不悔,生来不过一刹那。不死不灭唯剑骨,附体重生再浮华!” 温天保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东西居然是天一剑宗一位前辈的遗骨! 获得这遗骨的那名天一剑宗弟子显然也是好运,不过却不慎身死,被温天保得到。但眼下这骨骼虽说被那白发中年大伤,但似乎还附着了一丝神魂,就这一丝神魂灵性,就随着骨骼的融入,冲入温天保的识海,想要直接夺舍温天保。 这一丝的神魂力量也不可小觑,凶猛异常,刚突入温天保的识海,温天保的灵识都是不由一振。这神魂并没有远超温天保的灵识力量,温天保反应极快,他知晓这是一次生死博弈,如果没有杀死此人,那死的将是他。 “想要夺舍我!杀!”温天保灵识化剑,杀入此神魂之中。他虽然遍体鳞伤,灵识也受损,但眼下仍然拼尽全力凝聚出一道剑光。 这神魂也是带着强横的精神意志,似乎也化作了一道剑,与温天保的灵识剑相碰。温天保灵识再次飞散,有了一丝损伤,但没有那么严重。 与此同时,温天保也拼命沟通脑海里的宝玉,希望宝玉辅助来击溃此神魂。但宝玉只是在激发下光芒一闪,一道道纯白之气缓慢渗出。 “仙灵之气!”神魂感受到这股纯白之气,不由一振,也没有主动与温天保对抗,而是冲入了那纯白之气中,不住吸收起来。 他却没想到这气体不是寻常的仙灵之气,里面似乎蕴含了宝玉的一些特性,这神魂吸收的同时,不断膨胀,仿佛是大补,但整个神魂却沾染了一丝玉色,不再是透明虚无。见到这神魂居然吸收起渣白色气体来,温天保初始心中惊骇,但随即他略一感应,心中顿时大喜,这神魂在吸收之后,居然变得迟钝起来,仿佛是背负了巨大的负荷,上方的宝玉光芒流转,似乎在压制这神魂,甚至原本有些灵性的神魂念头都有些不畅了。 “这东西根本不能随意吸收,连我现在都不敢靠此气修炼,这人显然是自寻死路。”温天保心中冷笑。 他趁势一动,灵识化剑,再次击杀而去。果不其然,此魂没有再抵抗,只听一声脆响,如同玉碎,一道道纯白之气从神魂中再次涌出,而神魂则被温天保的灵识剑湮灭。一道道精神碎片游离在温天保识海中,温天保灵识一动,将其一卷,吸收起来。 很快,温天保的灵识一阵鼓动,完全被精神碎片修补起来,甚至还更上一层楼。不过温天保也没有时间继续吸收,就这片刻工夫,外界再次发生了斗争。 曾才已经连续杀死了两名还虚门弟子,以及几名魔修,与那白发中年再次大战起来,那白发中年尽管一心系在温天保身上,但方才施展两道术法击溃宝箱,有所消耗,又面对疯狂的曾才,几乎无暇顾及温天保。大战波及之下,另外几名修士也都是不敢妄动,若非温天保浑身笼罩这骨骼的金色光芒,只怕也会被大战的波动影响到。 随着这金色的骨骼融入温天保的骨骼之中,温天保感觉浑身的骨骼一阵变化,都隐约散发出淡淡的金辉,特别是右臂,整个右臂骨骼在金色光芒渗透之下,整个骨骼的裂缝被填满,滋生了金色的纹路,这道纹路非同寻常,温天保感觉到大量的骨骼力量都融入在这裂纹上,似乎举手投足间,就能通过这纹路激发出神秘莫测的力量! 甚至在金色光芒的渗透下,他的肌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现在的骨骼……”温天保睁开眼睛,气势勃发,脖骨扭动,复归原位,整个身躯涌动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现在虽然灵力不足,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骨骼极其强横不说,右臂抬动之间,更有一股磅礴的力量酝酿。 “杀!”温天保灵力一动,驾驭脚上‘劈空剑’就赶紧离去。 曾才虽然是他的师兄,但他也无暇顾及,明哲保身为好。 当下那五名极冰宗弟子与三名天一剑宗弟子见到温天保转眼恢复,不由脸色剧变,从两个方向分别杀来。 在他们看来,温天保一身都是秘密,每个人都心思浮动,想要杀死温天保而获得其中的秘密。 就在这时,那边的还虚门弟子又是一阵嚎叫,陨落两名,被曾才吸收血气精神,在他的力量节节上涨的同时,温天保感应到他的生机似乎也愈发薄弱。 那白发中年见曾才越来越强大,也是面色大变,又看到温天保完全恢复,躯体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波动,白发中年更是心中一振,慌忙之下,居然被曾才的一丝腐败之气侵蚀。 “拼了!”眼看着局势愈发难测,那白发中年索性施展了某种秘法,只见他身上邪影重重,像是有鬼魅在身上滋生,口里喃喃念动诡异的咒语,一道邪恶的影子从他的身上分裂出来,蓦然一动,击向那曾才。白发中年施展此术之后,整个精气神似乎都萎靡了一些。 这道邪恶的影子,带着阵阵狂风,阴郁之风散发而出,余下几名还虚门弟子都是面色一变,不慎沾染了一丝阴风,整个人身躯都一阵发寒。 面临此术,曾才嘶吼一声,浑身阴绿之气喷薄而出,阴绿之气全都掀作一道瀑布似的垂帘,将影子漫卷一裹。同时他当空一点,似乎是一招上古术法,无形的波动带着阴绿之气,将影子挤压。 二者大力施展术法之下,温天保这边也展开打斗,温天保也没有鼓动灵力,只是右臂一抖,里面金色的纹路闪烁,淡淡金辉覆盖整个臂膀。 “杀!”一名天一剑宗弟子施展出一道飞剑杀来,温天保右臂挥动,一拳击出,淡淡的金芒闪耀下,居然将这飞剑击飞老远。这道飞剑好歹也是高阶法器,可现在却像是玩物一般,被温天保轻而易举击飞开来,这一下震荡,直教那施展飞剑的天一剑宗弟子都是面色惨白。 随后又是几道飞剑、法器落下,温天保只是挥动右拳,他没有拳法,但他聪慧过人,一拳一式下,他居然逐渐暗合‘天一剑法’。虽然更多只是模仿,出拳也较为生涩,但每一拳击出,却有不同的变化,每一拳之下,飞剑、法器全都被震荡开来。 温天保感受到右拳里磅礴的力量,一丝淡淡的金芒覆盖下,他几乎无坚不摧。他的右臂不止已经彻底‘融骨’大成,甚至接近于‘法骨’!不过他虽然没有晋级‘法骨’,却有了‘法骨’的一些神通威能,比如手臂上附着的淡淡金芒就是威能之一。 此刻,在温天保拳头之下,无论天一剑宗弟子还是极冰宗弟子都是瞪大了眼。 众人一番大战的时候,那边惊天爆响传出,一圈震荡波动将众人都是掀离开来,温天保在这股磅礴波动下,却没有遭受过多影响,趁势追击,脚上飞剑移动,连续数拳击出,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击中了一名天一剑宗弟子以及两名极冰宗弟子。这三人遭受温天保的右拳重击,连护体灵光都溃散,内脏破裂,七窍流血,从半空中坠落。 硝烟散尽,除了白发中年之外,余下的魔修、还虚门弟子都死在其中。而白发中年面色惨白,深受重伤,脸上一阵阴青之气浮动,他也不迟疑,连忙驾驭法器迅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而那曾才则是傲立在空中,面色恢复正常,好像没有任何的损伤。见到那白发中年魔修都逃窜了,原本处在愤怒中,要全力击杀温天保的天一剑宗与极冰宗弟子都是面色沉重,深深地看了眼温天保与那曾才,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恨意迅速离开。 这时曾才好像恢复了一丝神智,直接看向了温天保。 “方师弟……”温天保感应到一股灵识波动传自脑海,不由转身,惊讶地看着似乎恢复的曾才,随后一皱眉,预感到一些不妙,也传声道:“曾师弟你……难道……” “我是回光返照,现在全凭着鹤长老给我传递的灵力维持最后的生机。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如果不是鹤长老花大代价灌顶以及供应丹药将我勉强救活,在最后将我用传送阵传出,我也不会最终来到此处。”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生机也逐渐流逝,还好我头脑里有上古的炼尸之法,为了续命报仇,就索性将自己炼制成半人半尸的存在。若非这群人追杀来,我恐怕也能够压制尸气,逐渐重回生机,返尸为人。但现在我尸气尽去,也算是间接的重新恢复了人性,也了无牵挂了……只是,可惜了丹鼎派,我们丹鼎派千年大派就这样湮灭了,我实在不甘心……还有鹤长老……”传音之余,曾才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与挣扎。 “唉,逝者已逝,其实也怪我……”温天保深深一叹,此事确实怪他,若非他宝玉引得大震动,怎么会让丹鼎派就此湮灭?但一切都过去多时了,他也有些淡忘。 曾才以为温天保是自责,微微摇头一笑:“你无需自责,你既然能逃出来,也算是你的福气,也不必背上什么叛宗之名。我现在也看透了,人生在世,不过镜花水月,不如化作一抔尘土,无牵无挂无念无心多好……” “咳咳……”曾才猛力一咳嗽,七窍也随之渗出了一丝丝鲜血。 “我已经不行了,。” “师兄我这里有一些丹药……”温天保眼下也不知说些什么,面对曾才,心中深感自责。 “不用了,我将死之人,寻常丹药也无用。”曾才摆摆手,没有继续说话,闭目片刻,忽而道:“师弟,你有足够的灵石么?” “有!”温天保愣了一愣,从储物袋中一连抛出数十枚中品灵石。 “看来方师弟在外面混得不错,居然有了这么多中品灵石。这些灵石正好够了,现在他们想必在召集人手来追拿你我,作为一名丹鼎派弟子,就让我在最后为丹鼎派效一份力,而且师弟你毕竟也是鹤长老青睐之人,救了师弟,就当是安抚鹤长老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是做师兄的最后为师弟你的。”曾才微微一笑,双目都被血色染就。 他双手一挥,数十枚灵石就在半空转动,逐渐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 “开!”曾才灵力鼓动,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身上也逐渐发颤,显然是即将死去的征兆。但他一身灵力澎湃,几十道灵石光芒迸发,汇成一道透亮的光芒,当空形成一道光彩照人的门户。 “这是上古术法,虚空挪移阵,能随机挪移数百里,需要大量消耗灵力,若非有这些灵石辅佐,我只怕也无法激发出来。还有,我这里还有一些得自鹤长老阵法以及功法心得,赠给方师弟参考一二,希望方师弟能将鹤长老的阵法一道发扬光大!”曾才抛出一道光泽透亮的玉简。 “曾师兄!”温天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也并非大忠大义之人,见曾才投来坚定地的目光,温天保终是一叹,抱拳致谢道:“曾师兄今日所做,方某自觉无从报答,若有机会成宗做祖,定给曾师兄供立牌位,籍此永报曾师兄的恩德!” “方师弟,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曾才说罢,闭上眼,身躯也不住颤栗,似乎快挺不住了。 温天保一咬牙,跨步其中,随后门户光芒大盛,温天保身影逐渐被光芒淹没。再一眨眼,门户扭曲收缩,彻底消失。 看着门户消失的曾才也浑身龟裂开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八十八章 仙沿城 数百里外一处地方,出现了一道光门,一道人影从中出现,面貌年轻沉稳,正是温天保。 “唉……”温天保转头看了下四周,叹了口气。这周围显然是个新的环境,但见草木葱茏,枝繁叶茂,四野俱静。一弯小溪流淌而过,一些青石随意地散布在溪流旁。此处灵气较为浓郁,温天保也不知是落到了何处,但总之好歹是一处平静清幽的地段。 温天保也不急于就地修炼,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地图查看,中原大陆地图展露眼前,虽然是粗糙的图卷,但也聊胜于无。翻开图卷,温天保不断测定方位。通过对周围的草木植被的探索,温天保最终把范围圈定在一个区域里。 “我似乎还在卫国修仙界,不过此处应该是接近卫国修仙界的中南部,我记着地图上好像记载有一座散修聚集的城池,这也是卫国修仙界目前唯一一座有大量散修汇聚开辟的城池,仙沿城。”温天保略一皱眉,数百里并不远,不过也让他暂时逃过了杀劫。 艳阳高照,飞鸟横渡,一片恬淡静谧之景。“好地方。”温天保周围逛了一圈,便循着溪流慢慢走去。他之所以没有就地修炼恢复灵力,自然是因为此处太过开阔,不宜修炼打坐,倒是要寻一处狭窄静谧的处所,比如洞穴之类。不过这地方显然地势平坦,偶尔有小山包起伏,视野倒是无比开朗,几乎一览无余。 他刚刚经历一番打斗,如今走到这阳光明媚的山岭间,缓慢踱步间,别感一番韵致。不过他也并非是单纯地行走,而是不断捻指掐诀,一道道灵气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缓缓被吸入体内。 虽然他有灵识辅助吸纳灵气,但因为他的灵台缘故,所以每次吸纳的量比较稀少,还好他全身上下都能舒张毛孔,从而将灵气吸入,也不浪费这一丝一毫。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一连走了数个时辰,灵力几乎完全恢复,这才驾驭法器继续前行。又是数日工夫,温天保降落在一处坡端,在坡端那头就是仙沿城。从一个坡端走下,放眼一看,遥远处的平原上,一座庞大的城池拔地而起,远远超过世俗城池的大小,几乎占据了数百里方圆,不过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一道笼罩的光圈,以及影影绰绰的房屋。 “这应该就是仙沿城了。”温天保再次翻看地图确认,又看了下四面的地势,这才完全确认下来。 远远看去,那城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层薄薄的透明光圈将城池笼罩。诸多修士驾驭飞剑从四面八方飞来,嗖嗖的法器破空声不绝如缕,这座城池就像是一个圣地,召集着远道而来的各方散修,不过却是没有还虚门召集散修那般热闹,而且来往修士也并不轻松,每个人都是神色紧张,来也匆匆,去的也匆忙。 说来温天保对这‘仙沿城’也并不了解,但通过一些记载上,却是说这座城池早在千年就已经建立,是卫国修仙界现存的,规模颇大的散修之城。这座城池之所以没有被取缔,据说也是因为修建这座城池的前辈。不过经过这么多年,这散修前辈的威慑力越来越小,留下城中几大修仙家族在各大门派的斗争下,苦苦挣扎。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想加入那还虚门的联盟,散修来往于这座城池似乎也乐得其所,不过据说这座城池现在也有些摇摇欲坠了,想来是因为天一剑宗、还虚门的矛盾,这座城池显然也是死气沉沉的。”温天保摇头一叹。 随后,温天保缓缓走向这座城池,越走得近些,越觉得这座城池的庞大。 此城虽如庞然大物,但是却似乎缺乏了一些生气,众多修士都是一脸阴霾,连同整个城池都变得有些阴郁。 走过一条开垦的大道,温天保终于来到城池不远处,一轮巨大的光罩从城门口开始圈绕,成排的卫兵守卫在城口,每个守卫都是严正以待,神色紧张。 见到如此阵仗,温天保也是心里捣鼓,他有些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暴露,不过思前想后,只是几日工夫,不太可能就传播出去。但他为了慎重起见,先是‘隐气阵’运转,修为假意跌落到炼气九层,与此同时,脸上骨骼咔嚓作响,肌肉扭动。颧骨突出,下颔微鼓,额庭也更加饱满,整个面目顿时有了很大的改观,一副书生模样。他原本就能够鼓动肌肉,现在骨骼发生质变,更能够移动骨骼,从而让脸部发生惊天变化。 “这下就算是灭族仇敌亲自前来,恐怕也认不出我的模样。”温天保借着法器剑上的光泽,自顾自照看了一下,这才满意。 温天保从一侧树林走出,接着走向了那仙沿城。往来仙沿城的倒不止温天保一人,就在温天保走向城池的时候,也有好几名散修一同赶向城中。 不过这成排的守卫却是守护森严,刚来到仙沿城脚下,就被这守卫一一拦下,几乎每名修士都是当众被搜寻、查探类法器观察,也不知这群守卫是在收查什么。不过这批守卫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修为,为首一名守卫长更是有筑基后期的修为,温天保可不敢贸然引起冲突,只能乖乖地跟随这群修士走上前接受审查。 各色灵光闪动,照在温天保的身上,一切如常。 温天保淡然地走入仙沿城。待进入了仙沿城,温天保第一时间就准备寻一处可供修炼的静室。 城中的气氛有些凝重,仿佛笼罩了阴霾,有的脸色冷峻,有的神色慌张,总之整条街道都是一片萧索。 虽然时常有来往的散修,但这批散修往往都不互相来往,皆是往店铺、客栈里一钻,便再无人影。过路逗留的散修虽不多,可路上巡视的身穿守卫服装的城中修士却倒有一大批。几乎每个散修都不愿与这些城中的守卫接触。 “这是怎么回事?”温天保有些好奇,但眼下却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他现在先要想办法安定好自身。 如今这城中虽然没有张贴他的通缉讯息,但想必再过些时日,就会发生惊天变化。且不说天一剑宗、神秘魔修的追杀,假若天下人都得知他身怀宝玉之事,那么他将处处难以安生。幸来他可以通过移动骨骼调换面目,但这个法门事实上也有破绽,每个人骨骼数量是一定的,皮肤能够拉升,但也是有极限,加上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不同的,若是真正要查探起来,哪怕温天保‘隐气阵’十分强大,但若真正细致观察,从眼神入手,或者有人运用了更神妙的法器,温天保就在劫难逃。 不过比起在外面游荡,来到这城中,其实反而更安全一些,毕竟现在这仙沿城已经因为不明原因处于半封闭状态,哪怕他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不过是对于这仙沿城也只是又一大冲击。在诸事冲击下,加上这仙沿城鱼龙混杂,温天保待在其中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温天保心中一定。随后走到城中心,寻了一处装裱精致的客栈。 从客栈外就能看到整个客栈有淡淡的灵光闪动,整个客栈也运用了‘须弥芥子’的手段,从外面看虽然并不很大,但实际入内却是无比奢华。来往这客栈的修士都是锦袍加身,颇有些财力。这其中更多是家族弟子,也有一些财力丰厚的散修。 一入客栈,第一层就如同装潢奢华的大殿,里面各色的灵光灯火浮动,许多妖兽的皮囊被制作成毛皮桌椅,一条大长毯铺就在大殿中央,四面都分有灵力隔间。所谓灵力隔间,就是通过某种阵法分列成格状,灵光浮动,从外面来看是一片朦胧,而里面人却能够观察到外面的情景,同时隔绝了声音。 这种奇异的隔间让温天保都是眼前一亮。心道这仙沿城不愧是散修组成的大城,完全尊重每个散修的利益,而不像还虚门发动的临时散修联盟,虽然口口声声是为了散修的利益,但其实根本上并未尊重散修。 如今还虚门出了魔修,想必很快整个还虚门会更加变本加厉,彻底打造一个隶属于门派的联盟,整个卫国修仙界似乎就只有这座城池属于净土。但现在看来,这座城池也潜藏着诸多不安的因素。 温天保愣了片刻,待到耳畔悠扬的音乐响起,这才转过头来,远远一观看,便见厅堂台上一些美女散修在扭动身姿,随着音乐作出各种妖娆的姿态。这批跳舞的女子都是低阶散修,几乎是如同奴隶一般。往往在这些大型的客栈场所,几乎都有安排一些女修,提供各种服务。 就在温天保思索之际,一旁走来一名年轻修士,手上拿着一枚记录玉简,显然是客栈的小厮,走上前笑道:“这位兄台是第一次来吧。” “正是,不知此处有什么上等的房间?”温天保回应道。 “我们这里分为三等房间,上等需要十枚中品灵石一晚,中等的百枚下品灵石或者一枚中品灵石,下等的十枚下品灵石即可。”小厮解答道。 “怎么这么贵?”温天保皱眉道,虽然他不缺灵石,但如此贵重的客栈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比还虚门的洞府还贵得多,也不知这客栈是弄什么把戏。 “我们客栈自然不同,想必你还没有看我们客栈的招牌,乃是整个仙沿城第一客栈,是我们仙沿城三大修仙家族出资开设的。在这里各类服务不说,保密工作自然也做得很好,加上最近多事之秋,故然需要这么贵。” “最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看许多散修都行色匆匆,到处都是守卫,好像整个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温天保点了点头,不由接话问道。 “前不久一名可怕的魔修杀害了我们仙沿城一名家主,又吞噬了诸多修士,现在搞得人心惶惶。而且据说还虚门那边也出了事情,也有大量魔修出没……唉,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卫国修仙界都要一片混乱,到那时候,我们仙沿城恐怕也难保。” ―――――――――――――――――――――――――――――― 今天实在不行了,就这样吧,明天会整理思绪,爆发的!先对各位书友说声抱歉! &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lt;/a&amp;gt; 第八十九章 熟知炼丹 听闻这小厮所说,温天保倒是更为放松了些,他现在求的就是乱,在乱中求得生机。如今整个卫国修仙界动荡,更会伴随着另外越国修仙界的卷土重来。 那小厮见温天保沉默不语,还以为温天保是担心仙沿城大乱,连忙道:“这位修友,你大可放心,现在那魔修已经通过我们仙沿城的传送阵逃离,应该再不会出现。现在我们仙沿城尚有两大家主坐镇,都是化丹期修为,加上我们仙岩城传承阵法,就算天一剑宗、还虚门打来,我们也能挺住!所以说,修友你放心住下好了……” 这小厮伶牙俐齿,几句话之下就将原本危难的局势又说得云淡风轻,温天保也没有多言,递上了百枚中品灵石,道:“给我开个上等的房间。” “好嘞!”那小厮见温天保出手如此阔绰,不由眼睛一亮,抛给了温天保一枚印有三道印章的令牌,又赶紧招呼了两名年轻貌美,玲珑秀美的女子过来,领着温天保上了四楼。 这座客栈起码有六楼,除却一楼的表演,二楼到四楼都是住宿之地,温天保一眼扫过,每个门上都设有阵法禁制。每层楼的阵法禁制,以及各种材质都有区分。 两名女修一路领着温天保来到四楼,一条金丝闪烁的毛皮毯子铺满了长廊,四面灯油似乎都是某种妖兽的油脂,燃烧之下,一股诱人的清香扑鼻,温天保只觉心神安宁,灵力运转都快了一丝,不由目光一闪,多看了几眼这油脂。 一旁的女修显然是机敏,虽然温天保一副淡漠的模样,但是一些细微的神情却被她抓住,“客官是第一次来吧,这是筑基期妖兽‘莽力熊’的油脂,还有这个是‘金纹蛇’的蛇皮毯……” 温天保听到解答,也不由点点头,“这油脂不错,价格多少?”他心觉这油脂对其修炼颇有助益,原本顽固的瓶颈,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一些。 “说贵也不贵,大约一枚中品灵石的价格,客官如有需要,任何东西只要吩咐,付上相应的灵石,都能即时送到手,也包括我们……”其中一名女修淡淡一笑。 温天保多瞧了这两人一眼,这两名女修虽然都很年轻,但也都是炼气八层修为,比起门派的普通内门弟子都强横一些,当然也是因为在此客栈服务的缘故,灵石赚取快,自然修为增长迅速。不过温天保多看二人几眼并不是有兴趣,而是忽然有所感悟。宗门虽如牢笼一般,时刻有制度困锁,许多修士向往宗门之外的自由,但真正自由的背后呢,却是各种交易。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的资本,任何东西都能唾手可得。 “现在倒是不必了,还是先看看房间再说。”温天保道,他要看看这十枚中品灵石的房间到底是怎样的场所,是否值得这十枚中品灵石一晚的花费。 带着温天保来到长廊尽头一处房门前,温天保将令牌拿出,灵力一动,那房门上的阵纹波动顿时消失,温天保轻轻一推,进入其中。 刚刚进入室内,温天保就觉得眼前一亮,外面看起来并不大的房间,内部却是有一个院子大小,只感觉里面充裕的灵气扑面,就像沐浴在灵气海洋中。温天保也没有即可修炼,定睛一看,宽阔的房间内陈列着各种豪华的妖兽皮具,整个房间又分为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都似乎有不同的作用,有炼丹室、炼器室等各个隔间。这简直是奢华的享受! “这里怎的灵气如此充裕?难道这客栈每个房间都有沟通灵脉?”温天保他仔细一看,那些灵气都是从中间一处兽皮毯子里渗出,想必这下方定有一道沟通的通道。 身后的两名女修显然都是习以为常了,解释道:“不是每个房间都是这样,只有上等房间才专门供应充裕的灵气。这灵气是用了某种‘转移阵法’,时时刻刻从三大家族占据的灵脉上,传送灵气供给的。” “这倒是神奇。”温天保心中一动,心想有必要研究一下此阵法。 眼下也不是研究的时候,很快温天保又指向了炼丹室里一道高阶法器鼎炉,道:“这些东西都是免费运用吗?” “这里任何物品都能免费使用,只要不损坏即可,损坏还是要照价赔偿的哦。” 温天保逛了一圈,只觉得心情大好,此处虽然价格昂贵,但以他的资本也还是能支撑一二,特别是他自从骨骼变化之后,隐约觉得离修为突破不远了。 在打发了二名女修一些下品灵石后,温天保这才安静地坐在室内一处蒲团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滚滚灵气,心中不禁感叹: “仙沿城仙沿城,只要是有财力的才能尽情享受,都是仙。哪有什么逍遥?仙沿仙沿,就算真正的仙路过,只怕也要来享受一番吧。” 这枚蒲团显然有清静神魂,加速修炼的效用,温天保端坐其上,不一会儿就沉入了修炼之中。 他现在脑海里还有一些精神碎片。此时正好将那其中的碎片全部吸收,温天保端坐在蒲团上,心境淡泊,精神碎片逐渐被灵识光芒融化,进入灵识之中,整个灵识在不知不觉中又壮大了一些。 与此同时,源自精神碎片中的一些残余的记忆也融入了温天保脑海。 温天保去粗存精,将最为有用的记忆留了下来。原来这名天一剑宗前辈也并非炼成‘剑骨’的修士,而是第三重‘法骨’大成,也无怪于对温天保助益不大。‘炼骨之法’最为艰涩,原本温天保要‘融骨’大成,若是没有天才地宝,只怕得数十年苦功,亏得有那位前辈的骨骼助力,最终使得温天保的省去了这么些时间精力。可惜记忆力只是朦朦胧胧有第四重‘灵骨’的概述,却是没有确切的功法。 除却对于这‘炼骨之法’的了解之外,温天保更是获知了其它一些关于天一剑宗的情况,真实的天一剑宗无论从财力还是人力远远超过丹鼎派,虽说丹鼎派当日号称在占据了修仙界三分之一的丹药市场,但这只是过去的一个名号罢了。如今中原大陆各方都处于变化中,特别是所处的卫国修仙界,更是风云莫测。 温天保眼下必须及早突破筑基修为,以他如今的体质以及丹田,加上灵识上的力量,一旦突破到筑基只怕会极其可怕,恐怕都能抗衡筑基后期修士。 但要突破筑基谈何容易,温天保灵台所限,就如同一个漏水的大缸不断用小盆来盛水,就算有再多的灵气,他如今处在这个瓶颈中,每次不断吸收其实也是不断排放,一来二去,根本没有多大效用。现在他要压缩体内的灵力为液态,从而成功筑基,除了领悟上,也需要丹药作为助力。 他现在倒也有些丹方,除了那名修士传授的筑基期丹药‘琼华丹’,更有‘筑基丹’、‘驻颜丹’等丹方。 他还有那名叫徐开的修士传授的一些心得手法,如今是时候该拿来运用了。眼下时间紧迫,温天保方才修炼完毕,也并没有迟疑,赶紧将精力投入到炼丹之中。 那枚玉简上记载的炼丹手法叫做‘五轮百炼’,所谓‘五轮百炼’,与温天保初始接触‘器魂宗’的炼丹手法有些类似,都是要用指诀在鼎炉上用灵力轻点,拍击,但内容更丰富得多,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奇思妙想。 之前温天保倒是没空细究,如今仔细将这玉简阅读,却是越看越觉得惊奇。他早就觉得那叫做徐开的修士手法奇特,这一看下去,更是印证了他的道理。‘五轮’事实上对应着人体的‘五感’,而这炼丹手法的‘五轮’则是通过丹炉的五种变化,从而发挥相应的手诀,达到最完美炼丹的效用。温天保只获得半卷,但也感受到了这部炼丹手法的深奥。反复观看之下,他得出了惊人的结论,觉得‘五轮’有点类似人体的‘五感’,若是把炼丹比作人使用感官,那每一次丹炉的变化就更为清晰了,通过形、声、色、味、触,更加能分辨出丹炉的变化方向,更准确地将炼丹完美化,而不至于出错。 首先第一轮,就是从‘形’入手,在炼丹过程中,眼观鼻,鼻观心,观察鼎炉间的变化。第二就是‘声’,听声音来分辨什么时候该进行下一步的措施。至于‘色、味、触’也是相应的,与炼丹息息相关,几乎把炼丹细化到了极致。 在‘五轮’之中,便蕴含了‘百炼’,所谓‘百炼’,自然是需要多番手法,千变万化,从丹药的炼制变化入手,然后再决定手法上的变化,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里面单单手诀影像就有上百种,而且还可能是那名修士省略简化过了的,但其中的变化又更加繁复,饶是温天保的聪明才智,都觉得一阵头大。 “这等炼丹手法虽说是妙不可言,但事实上过于繁琐,对于我这样的取巧之人来说,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这炼丹手法必须想办法改进一二才是。”温天保心想。 想归想,但倘若要改进必须要从实践出发。 温天保也不迟疑,稍微领悟了一些之后,温天保就来到隔间的炼丹室,其中一方上好的丹炉已经准备在眼前,甚至在丹炉底下都专门刻有阵法,这并不是一般的火焰阵法,而是三种灵力加持的‘三炎阵’,三种不同颜色的火焰激发而出,比一般的火焰强烈许多,更因为三种灵力不同,可温可火,不断变化,更容易使药草成丹。 此丹炉不仅材质优异,有器纹产生,激发之下能够产生一种奇异的灵光,似乎是能够凭借此灵光的笼罩,防止炼丹手法出错,减少爆丹、坏丹率。在丹炉四周,其中也刻有一些调节阵法,能够随时让丹炉缩放、甚至降温。 有这等豪华丹炉与阵法供应,故然十枚中品灵石一晚也不为过。 温天保本就缺乏丹炉等设备,现在有现成的自然乐得其所,将五枚灵石填在下方五处凹槽上,阵法开启,三种火焰分别浮动,丹炉也徐徐升入空中转动起来。 随后温天保将储物袋打开,这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日采购的大量的药草。 这些药草大多只是普通低、中药草,高阶药草比较少,市面上多有所卖,只能供应炼制筑基丹、驻颜丹这些修仙界基础丹药。至于‘琼华丹’,温天保倒是还缺几味重要药草,此丹炼制主要是需要花费大量的高贵药草,当日温天保本想参加拍卖会,但却因为意外连连,最终又沦落到此地。 他这是第一次用这一套炼丹设备,手法上也较为生涩,自然不能从好丹入手,先是通过一些炼气期的‘养神丹’、‘养灵丹’、‘蕴灵丹’之类的基础丹药开始。 很快,火焰烧旺,温天保手一抖,几枚药草投入其中,与此同时,他的灵识也笼罩而下,操纵着整套炼丹设备的阵法,而他的双手则不断打出手影,灵光闪动,时不时往丹炉上左点右点,仿佛是在丹炉上作精美的雕刻,但事实上这是‘五轮’中‘第一轮’的步骤,观察丹炉,从丹炉结构入手,而打入灵力,使炼制丹药达到火焰平衡,灵气平衡的最佳状态。而第一轮过后,很快就是第二轮,整个丹炉在反复点击、拍打下隆隆作响。 温天保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手法,他五感敏锐,一下辨别了声音的传播方向,知晓其中一些药草正在发生质变,在这个时候,他便需要在一些药草融化的过程中,推动一道灵力进去,使其融合更完美。 接着、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温天保的手诀越打越快,越来越熟练,整个人额头上也渗满了汗珠。 他现在炼制的虽然是炼气期的丹药‘养神丹’,但却没有丝毫的马虎。万事开头难,只要认真细致,掌握了开头,此后的变化,就更加容易了。若是开头没有掌握好,直接炼制筑基期丹药,就算是天才也难以胜任。 终于,只听“砰”地一声,丹炉大开,里面清香扑鼻,三枚‘养神丹’呈现眼前,一旁还有两颗发黑的坏丹。 “这也不错了,毕竟这算是一次用这一套工具炼丹,加上使用这番手法过于生涩,能将炼气期丹药这么顺利炼制出来,已经实属不易。”温天保这次虽然极其吃力,但好歹也是将丹药炼制出来了,并且成丹率也颇高。 接下来温天保也没有停顿,将才炼制的‘养神丹’吞服,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又继续炼制起来。 一连三日工夫,温天保起码炼制了数百枚炼气期的丹药,从蕴养精神的,到增进修为的,再到治愈伤势的,各种丹药纷呈。 这些丹药对他来说却是效用不大了。在三日时间里,他也托付客栈服务女修购买了一些筑基期蕴养精神的丹药,这才硬生生坚持下来。 终于到了第四日清晨,当他最后一些中、低阶药草炼制一空时,丹炉里终于完美的呈现了丹药,一枚不少,这标志着温天保炼丹手法的成熟,但要达到当日那修士的程度,却是还差了许多。 这日,温天保终于结束了炼气期丹药的炼制。 正准备入手一些高阶药草,炼制筑基期丹药,以期突破修为境界,这时房门前一处玉板光芒闪动。 这玉板寻常不会发光,一般都是有客人需要服务,自行以灵力沟通玉板,从而呼叫客栈服务人员,而并不是客栈方主动来呼叫。如今显然是有重大事情发生,温天保心中一凛,换上一身青色长袍,走出了房门。 第九十章 刁蛮少女 这客栈第四层里几乎都是筑基以上修为。 温天保刚走房门走出,便遇上两名中年大汉,这两名大汉都是筑基中期修为,身上散发出一股血腥气,见到看起来只有炼气九层的温天保,都是双眼一眯,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压迫而来。 温天保丝毫不惧,淡然地走过二人身旁,完全没有受到气势的影响。 “嗯?”两名大汉见温天保不受影响,都是面色一沉,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毕竟这是在城中,有规章法度。 温天保也并未理会二人,他现在时刻应当隐忍为重,况且若是他贸然暴露修为,只怕会被有心人惦记,所以他才运转‘隐气阵’将修为定格在炼气九层左右,这样也好掩人耳目。事实上他真实修为也是炼气九层巅峰,但灵识修为却颇高,通过‘隐气阵’也正好可以压制。 楼下宽敞的大堂前,似乎聚集了不少,十分热闹。 之前那些屏蔽阵法已经被撤销掉,包括坐在台前的修士,所有人的面目都清晰可见。几乎分作两队,一队为富家子弟,一队则是一些修为低下的散修,最后剩下的就是一些修为深厚的修士。 此刻,三名中年锦袍修士站在台上,神色淡漠,严正以待。 台下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温天保耳朵一动,听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这三个是什么人?”一名年轻散修略显慌张地问。 “我听说是来城中三大家族派来搜查的人士。”有人回答道。 “又搞搜查,前不久不是才封锁搜了一遍么,看来这仙沿城也愈发不自由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想办法逃到其它几国去。听说东海那边的两国不错,比较自由开放,就是长期面临妖兽的侵袭。”有人立即不满。 “得了吧,自从上次那魔修使用城中的传送阵逃离之后,我们普通修士要外出都变得困难,据说这也是三大家族的意思,不希望我们散修一个个脱离卫国修仙界,好借用我们散修的力量来威慑那天一剑宗与还虚门。” …… 温天保听到这些消息,也是微感紧张。 待到人数差不多到齐后,三名中年修士点了点头,两名中年修士率先站上前,而另一名修士则尾居其后,也不敢抢另外二人的话匣。温天保一眼就知晓,这是三大家族的内斗,如今有一大家族家主已死,威慑力大减,只怕难以再维持生存,指不定哪日就会被另外两大家族吞没。 那中年修士拊掌说道:“近日发生了诸多事情,我们作为家族理事,也是每日奔波劳碌,还请各位体谅一二。现在召集各位,也只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们只要稍微核对下即可。” 在场虽然吵杂声不断,但很快还是平息下来,面临城中三大修仙家族的威严,在场哪怕都是颇有些财力的修士,却也不得不服从。 很快就走来几名年轻修士,身穿家族装束,朝众人走来,手底拿着一些搜寻法器。温天保看了眼这些法器,一脸淡然。他多次被这种搜寻法器搜查,早就习以为常。 况且他现在运转‘隐气阵’,加上面目变换,他站在众修士中,简直就是一名极其普通的修士,完全人畜无害。 一些家族修士尽管对此不满,但也都是照常被法器光芒照射,就在这时,家族修士聚集之中,悄然走出一名长相清秀少女。 这名少女像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趁着拥挤的人群,往温天保这方的散修走来,温天保一眼就盯准了这名少女。 那少女见到温天保的目光,打心眼地一跳,见温天保模样不似恶人,小心地低声问道:“这个,能不能帮我挡一下?” “挡一下?”温天保奇道,“你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在嘈杂的人群中,温天保与少女的谈话,自然没有人会理会。 “这……其实我是趁机从那群人中逃出的。”少女小心地指了指了那面站着的小厮以及客栈的一些妖娆女子。 温天保顺势一观察对比,但见那方的女子都是妖娆魅惑,而这少女却清秀甜美,眼波澄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从那群人中逃出的。 况且这少女修为似乎有些诡异,跟温天保‘隐气阵’有些类似,气息内敛,他心中一动,一丝灵识渗透而出,窥探向少女。不想这时少女的腰间灵光一闪,立即察觉到了温天保意图。 “你居然也是筑……”少女险些脱口,却是被温天保反手一抓,一手扣住了脖子,一手则捂住了嘴。 “嘘……不要随意声张,我不想被引起关注。”温天保灵识一动,传音道。 “好,我不乱说话。不过你必须放了我!你掐得我都不能呼吸了!”少女居然也传出了一道灵识波动,显然也是筑基修士,不过通过这股波动,似乎只是筑基初期修为。不过即便是筑基初期修为,可这少女体质上也是孱弱,而温天保如今身躯已经远超先天武者可比,甚至可以匹敌那些晋级化境的武者,这少女怎么能挣脱出呢? 不过这少女如此年轻,就达到筑基,显然也并非一般修士可比,温天保方才抓摄之下,只觉她肌肤细腻,柔韧弹性,加上这涉世未深的模样,温天保立即确定此人应是某修仙家族出身,而且可能并非一般的修仙家族。 迟疑片刻,温天保见那少女脸都憋得通红,心底一软,不禁放手。 “如果你想避开这些人的追查,就最好安静一点。”温天保灵识再次传音吩咐道。 “哼,之前看你眉清目秀,倒有几分书生气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粗俗的家伙。”少女捂着被温天保勒得发红的脖子,撅起小嘴,忿然道。 “我这还算轻的,若是心怀不轨的修士,只怕就这一下……”温天保正传音,几名年轻修士已经一路走到这边,光芒照耀而来。 那名少女也看到了,心急之下,连忙伏在了温天保的身上。 感受到了来自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以及温润轻柔的身姿,温天保只能用‘软玉温香’这句成语来形容。温天保可是几乎没有接触过女生,除却龙紫烟那番亲泽之外,这番亲昵的接触可是第一次,心脏也有些澎湃。 不过那少女却是不知道温天保心理的想法,她倒是十分害怕,伏在温天保身上,身躯隐约有些颤抖。 眼见这少女紧紧依伏在身上,温天保其实也有些无可奈何,若是将这少女贡献出去,他也担心这少女透露他是筑基修士的秘密,从而被抓去进一步审查。况且他也隐约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那面几名修士走来,法器光芒照耀,同时眼珠子咕隆转动,扫过每一名修士。到了温天保身前的时候,先是光芒一照,接着仔细端详了下温天保脸庞,随后把目光投向伏在温天保身上的女子,道:“喂,能不能抬头看一下。” 少女身上不由一抖,温天保眉头一皱,先是一手把少女揽住扶稳,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递上几枚中品灵石,道:“道侣近来因为意外,精神有所损伤,现在尚未痊愈,不能与生人见面,否则可能会导致失常。” 几名年轻修士分别接过几枚中品灵石,眼中光芒大放,居然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多打扰了,再会。” 见到几名修士走远,温天保不禁叹道:“果然灵石这种东西是‘鬼神通’,任何情况都能用得上,居然这么轻易就打发走了。” “啊,就这样走了。”少女抬头四下张望,微感惊讶道。 “这群人可能并没有把你当回事。”温天保耸耸肩,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不像是魔修,又不像是什么被通缉的恶人,更不会是这些风尘女子,怎么会怕这些人呢?难道你与他们有仇?就算有仇也不会这样兴师动众调查吧,这可是仙沿城第一客栈。” “嘁,本小……我自然不怕他们,刚才只是我多虑了……”少女哼声道,正说着,她忽然眉间一挑,从温天保身上飞也似的跳开,指着温天保道:“倒是你,我觉得你很是可疑!” 那群调查的人还未走开,还在继续查探。温天保见到少女的举动,不由心中一沉,眼见少女与他有些距离,如果贸然上前去抓,只怕会引起不好的反响,不由苦笑道:“我哪里可疑了,我可是方才及时救了你一命,不然说不定你真的就会被抓走,现在好了,又倒打一耙,你就是这样回报恩人的么?” “呸,占了我的便宜还卖乖,之前还说什么‘道侣’,什么精神失常,哼,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如果我在这里吼一声,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少女现在完全反应过来,不再如方才那般畏葸,面色微红,大声说道,完全是不计后果。 温天保面上和善,心底却是有些阴沉,正考虑如何与这刁蛮的少女周旋。 就在这时,前方一处修士中灵力波动一振,大批修士从中散开,伴随着一声怒吼:“你们仙沿城凭什么抓我,我与你们仙沿城可没有结仇!” “你虽然与我们仙沿城没有瓜葛,也不是魔修,但你可是还虚门要的人,叛宗之罪大逆不道,我们不抓你抓谁,抓了你正好缓解下与还虚门的紧张势头!”那几名修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避讳,直言道。 温天保也没有心思再与少女争论,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那名被发现的年轻修士,此人他不认识,但他的身上却很隐晦地散发出阵阵熟悉的波动。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九十一章 轻易击杀 几名家族子弟已经围上前,而台上的三名中年管事神色沉静,放任几名家族弟子处理此事。这三人修为高深,远胜这些家族子弟,连温天保都看不透。而这几名家族弟子只有炼气期修为,全倚仗的是台上三名中年管事的撑腰,不过眼前的年轻修士看起来也只是炼气期修为。 温天保通过五感隐约觉得这年轻修士不止炼气期的样子。果不其然,心念方动,眼前迸发出一股玄妙的灵力波动,淡淡的火焰灵力铺张开来,周围的修士都是吓了一跳,那几名搜查的家族子弟连忙运用法器,但那些低阶、中阶法器怎能抵挡?术法光芒闪耀,近乎透明的火焰光芒跳跃。还虚门的手段神秘就在于此,任何一种灵力都能化为亦虚亦实的状态,这种状态越修炼到后期,越能显现威能,能够化实为虚,化实为虚,虚空出法! 温天保双目一眯,在那人施展术法之时,他已经感受到了那年轻修士的修为,不过是筑基初期的样子,但施展出术法威能足以抗衡筑基中期。但比较他来说,还是弱了许多,倒是这火焰的模样却是有些奇异。温天保在还虚门举办的修仙大会也待过几日,知晓一些还虚门的内情,这种火焰称之为‘虚火’。所谓的‘虚火’听起来神秘莫测,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基础火焰,任何修炼还虚门功法的修士,在筑基期都能凭借术法激发这种火焰。此火缥缈诡异,能够凭借它的一些虚无特性,钻入一些空隙中,甚至无视个别的术法特性。 温天保盯着这火焰,心念骤闪,又忽而想到了当日魔修释放鬼物时激发的‘鬼火’,‘鬼火’也是蕴含着一些虚无特性的,涉及到了精神层次,却是不同种类的虚无效用。 “如何才能将火焰转换成这种特性?”温天保心道。他现在结合了《灵木诀》与《炙炎功》,虽然没有将这两种功法合一,但是他已经渐渐摸准了二者相通之处,欲要结合二者,创造出一种木与火沟通的神奇火焰。 现在眼前这道有些缥缈虚幻,却又不似‘鬼火’那样阴郁诡异的火焰出现,让温天保心动神驰。不知不觉间,他举起手指,一簇明黄色火焰呈现,其中有一丁绿豆大小的焰心。 “若是我贸然将两者沟通,肆意将木火交融,只怕会引起术法反噬。当然,若是我想办法添加一个能够容纳二者的‘容器’就好了,这‘容器’可以称为‘虚无’,只有‘无’才能衍生‘有’,才能包容万物。” “虽说有这样的道理,但是真正做到却是困难至极,不论现今修士还是上古修士,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领悟到‘有’与‘无’的精髓。只要窥到其中一丝真谛,术法都能玄妙通神,这毕竟是天地大秘!” “若是我有还虚门的功法就好了,可惜当日大战魔修离去匆忙,没有即刻在那伪装成还虚门弟子的魔修身上搜取功法,否则的话,说不定看了还虚门的功法,我就能有所感悟,真正毫无阻滞的将‘木’与‘火’互通!” 温天保思索之际,整个客栈一楼大堂都一片骚乱,甚至于台上的三名中年修士都出手了! 这三人施展的一种合击术法,确切来说有点像阵法。只见三人三种灵力流从身体飞出,顿时将那年轻修士围绕起来,三种灵力光芒分作三角之势,在三人的法诀变化下,迅速衍生三面晶莹的高墙壁垒,三道壁垒如蛋一般迅速蔓延包裹。 “你们既然想要抓我,那都去死吧!”那年轻修士发出不甘的怒吼,竟然想要垂死挣扎。就在蛋壳一样的壁垒完全封住的刹那,一道散发着诡异波动的储物袋从中飞出,众修士的目光都定格在那储物袋上。 这储物袋显然也是特殊制作,色泽灰黑,阴寒森冷。这储物袋大开,无数诡异的光芒从储物袋中飞出。 温天保还未见其物,已经面色大变,他清晰地感应到那东西就是‘邪石’!而且不止一枚,显然是有多枚。也不知道这年轻修士带这么多‘邪石’做什么。不过原本这么多‘邪石’没有出现倒好,一旦出现,顿时就引起了不可逆转的邪恶效应。 几乎所有的修士,面对‘邪石’散发出的阵阵邪气,整个人目光骤变,像是了换了个人似的,所有潜藏在人性中的隐晦面目全都展露出来,有贪婪,有杀戮,有沉痛,有惧怕……在场的修士几乎无人能抵御,哪怕是台上那三名中年修士都是面色凝重,掐诀的手指一顿颤抖,额上的汗珠不住掉落。 站在温天保前方的清秀少女,一眼见到‘邪石’,也是双目迷离,居然一个转身,带着一种妩媚的姿态,对温天保抛出了媚眼,咯咯娇笑道:“小郎君看我美吗?看我一回眸是不是百媚生?就是不知道小郎君你对我有没有那份心哦?” 清秀少女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虽没有那些风尘女子的风骚妖娆,但这番扭捏又大胆的作态之下,却也别有一番意味。 温天保看着少女款款走来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好笑。他素来心性淡泊,不好女色,怎会被魅惑住,要知道当日龙紫烟的魍魉之体,具备极强的魅惑之力,在他而言却是免疫。虽说当日也有宝玉的助力,但现在没有宝玉,他也有坚定不移的心性。 “就算你眼中没有那份心,我也想要占有你。”清秀少女已经站在温天保面前,道。 温天保摇摇头,只觉得好笑。不过他并没有放任少女进一步的举措。他脑海里的宝玉已经狂跳不止,他心念一动,一手按在少女的头顶。 宝玉中迸涌出一道细微的纯白之气,进入少女体内,游走了一圈,带出了一些灰色的气体。少女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不过之前的一切已经印在脑海。温天保也不理会她,而是转而看向了在场众修士。 那三名中年修士已经压制不住,眼神里涌动着挣扎的色彩。另外一些修士则如癫狂一般,情绪不住失控,每个人都伸手想要去捕捉‘邪石’。但这些‘邪石’大多都似乎衍生了灵性,居然自然地浮在空中,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窥视着凡间的人性挣扎,每一道邪气钻入众修士体内,与此同时,每个‘邪石’都在绽放幽黯的光泽。 温天保在其中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存在。 他眼中放光,却没有即刻释放宝玉将这些‘邪石’吸收,反倒是刻意压制宝玉。 来到那蛋形壁垒前,先是看了眼台上还在挣扎的三名中年修士。 这三名中年修士也注意到了温天保的异样,更是神色一惊,其中一人修为薄弱一些,一个不慎堕入心魔之中。 修为越高,心魔越大,这三名中年修士在温天保看来,即便没有达到融元期修为,也是筑基巅峰的修为,但面对这‘邪石’也是难以抵抗,一旦被影响,就会万劫不复! 果然,其中那名堕入心魔的中年修士,顿时目露红光,像是变成了嗜杀的魔修,他双掌齐出,两道土黄色的灵力光球,打在另外两名中年修士身上,两名中年修士几乎在一瞬间胸膛被炸开了花,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三名中年修士动乱之际,那蛋形壁垒也彻底瓦解,其中那名年轻修士端坐在内。 温天保自然不敢那发狂的中年修士争锋,这时他忽感不妙,脚步挪动,几乎刹那间就躲过一道术法凝聚的三角刺。 温天保凝目一扫,便见那年轻修士站在不远处,神色微感讶异,他居然没有想到温天保既不受邪石影响,身手又如此矫健,如果不是气息波动是属于修仙者,他甚至怀疑温天保几乎就是一名化境武者。 这人在打量温天保,心觉诧异的同时,温天保也紧盯着此人,他从这年轻修士身上并未感到有丝毫邪异的力量,但是此人却对邪石不受影响! “难道是还虚门的功法?!”温天保越瞧便愈加确信。 还虚门占据天弥山多年,想必也研究了这种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摸清了其中的一些性质,不说如魔修一般将其化为己有,至少每个弟子当不会受这‘邪石’一丝一毫的影响。 “你莫非也是还虚门弟子?”那年轻修士缓缓开口道。 “你说呢?”温天保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年轻修士冷笑:“少跟我耍花枪,不论你是不是还虚门弟子,我现在都想要杀你。”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你真以为我只有这点修为。”温天保淡然道。这时一名陷入杀戮的筑基初期修士扑了上来,在失控的情绪之下,他直接用手举起一道中阶法器剑,直接杀向温天保。 温天保看也不看,右臂上金色的纹理流转,一层淡淡的金芒覆盖在整个右臂,接着很随意地挥动拳头,硬生生与法器剑相抗。 “乓!”一声如琉璃碎裂的声音,这道法器剑化成了碎片,散落一地,就像是世俗里的凡剑一般,如此的不堪一击。 温天保也未迟疑,在击碎法器剑后,随后又是一拳,这一招如风卷残云,猛烈的拳风甚至带动了递上散落的碎片,吹拂向那陷入癫狂的筑基初期修士。那癫狂修士身上自行鼓动一道阵符,金光闪烁,但面对温天保的拳头却是羸弱,拳风所到,金光明暗摇曳,顿时瓦解开来。 一股充满力量的拳劲打在那癫狂修士的丹田部位,如同鼓槌敲打,整个腹腔似乎都回荡着空洞之声。“砰!”一道灵气从后背泄出,这癫狂修士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也不顾之前那年轻修士的惊愕之色,温天保再次挥拳,暗合天一剑法,横劈竖切,灵敏自如,伴随着身形的游动,狠狠砸向那年轻修士。 “你!”那年轻修士连忙抛出两道法器飞剑,皆是高阶法器,可见他身家丰厚。法器上面阵纹器纹皆是闪动,火焰与水华覆盖,法器上也浮动起坚硬的光泽。 “再坚硬,再有一些阵法加持,在我的拳头之下都不过土鸡瓦狗。”温天保拳头大开大阖,撞在法器上,法器巨震,倒飞出去,嗡嗡作响,而那年轻修士也是面色一白。 法器被击飞,温天保大步迈出,再次出拳,迅速至极。 这年轻修士焦急之下,不断抛出法器,掐诀施展术法,一阵光芒闪烁中,却是被淡淡金芒附着的拳头击溃。 拳头在那年轻修士眼里不断放大。终于,这一拳开在这修士的头颅上。 就是这般轻而易举,哪怕这修士是还虚门弟子,但修为只是筑基初期,况且此处空间狭小,面对温天保的狂轰滥炸,根本无法反应。 年轻修士头颅碎裂,倒在血泊之中。温天保立即将这修士的储物袋拿走,就在这时,他背后涌动起磅礴的灵力流,那陷入癫狂的中年修士正在对周围的修士进行疯狂杀戮,他比起那些完全丧失情绪控制的修士好得多,却是如同魔道修士,制造的术法威力,直将整个客栈都震了一震。 温天保目光一闪,立即释放宝玉的威力,一道道纯白之气从他的眉心飘飞而出,在场每一名修士,每一颗飘浮的‘邪石’都仿佛被洗礼一般,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中,静谧而安详。 第九十二章 沈家小姐 白色光芒笼罩下,众修士都面怀肃穆,包括之前那几乎堕入魔道的中年修士,都闭上眼睛,神色安定自然。 识海里的宝玉裂纹不住收敛,同时喷薄的纯白之气越来越多。 随着宝玉裂纹不断被修补,温天保只觉得自身对宝玉的掌控也越来越明显,而且他隐约感受到,这宝玉被修补之余,朴实无华的外表也逐渐绽放光泽,喷薄而出的纯白之气中似乎也变得有所不同,比起以往颜色更加偏浅淡。 一旁那清秀少女却是没有把关注力放在这上面,倒是面色通红,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在场其他修士就完全不同,几乎每个人如同沉睡一般,就像是在做了一场空白的梦。睁开眼睛,记忆依旧停留在吸收‘邪石’之前。 在众人醒来的刹那,温天保已经及时将宝玉压制,‘邪石’尽数化为透明,坠落在地。 这些人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是面面相觑,场面立即再度骚乱。温天保也不迟疑,赶紧迈步离开,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温天保衣角。 “不许走,否则我就把你的事情乱说出去。”清秀少女红着脸叫嚷道。 温天保眉头一皱,他本来好心二度救了这少女,少女却仍不领情,这任谁也会心生不快。 也不待那少女反应过来,温天保一手扼住她手腕,语气有些冷淡:“你觉得你留得住我?我可是两度救了你的性命。再这样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哼!”清秀少女撇撇嘴,咬牙道:“你……我刚才怎么会,怎么会变成那种模样……都是你!都是你!” “嗯?”听闻少女所言,温天保顿感惊异,明明被‘邪石’入侵之人,即使驱逐了‘邪气’也不会保存记忆的。这少女似乎非同寻常,也或许是温天保解救及时,更或许是另有原因,居然保留了之前的记忆! “你居然能保留下记忆?那‘邪气’没有带走你的记忆?还是你的识海与众不同?”温天保惊声道。 “那东西是什么,‘邪气’?我刚才确实感觉迷迷糊糊,不受控制,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精神飘忽,好像完全没有了束缚……”少女说着低下头,渐渐声如蚊呐。 温天保反复思索也不得其解,这时,客栈里再次引起混乱,一些修士开始发生纷争打斗。本来之前客栈的震动,恐怕已经引得了有心人的注意。若非这客栈全是密密麻麻的阵纹,灵力不外泄,几乎难以摧毁,恐怕大动静一开始,就会有守卫赶来。 眼见局势愈发不妙,赶紧道:“这里待不得了,走!”他也没法甩脱那少女,索性任那少女跟来。 果真,刚踏出客栈门不久,就有几名身穿家族制服的守卫赶来,为首的筑基中期修为。 “里面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守卫长盯着少女道。 ‘隐气阵’运转下,在他看来,温天保不过炼气九层修为,自然不会关注温天保,而是把目光放在少女身上。 这少女本来是要躲避,不过被这几人看见却是没事,也不再紧张。 她倒是极为机灵,眼珠一转,道:“里面刚刚发生了一些冲突,好像是有还虚门叛徒什么的……我们两个都担心被波及,现在只好跑出来了……”这话说得完全切实,而且里面的修士几乎都失去了片刻的记忆,现在打斗更只会将势头搞砸,正好掩人耳目。 守卫长点了点头,感受里面阵阵怒吼,以及有一连番的灵力波动,倒是有些相信。 不过温天保注意到其中一名守卫始终在少女身上瞄来瞄去,眼中有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温天保反应极快,他心下顿时一沉,心知似乎是这名守卫发觉了少女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守卫长刚要为二人放行,方才那守卫眼中光芒一闪。温天保感应到一股灵识波动传出,显然是在作灵识交流。 “你好像被发现了,最好作好准备。还有,你不要传音说话,装作寻常一样。”温天保的灵识也传向那少女,不过他灵识波动极其隐晦,加上灵识修为高深,在场几名守卫也根本没有发现。 少女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温天保,又观察了下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几名守卫,她倒是没有温天保的五感与观察力。 就这片刻,守卫长似乎转了态度,盯着少女面庞,旁敲侧击道:“我看你不像个散修,应当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吧。”说着,几名守卫也渐渐围拢而来,似乎要将这少女与温天保带走。 少女闻言,面容紧绷,呼吸都有些急促,故作淡定道:“我当然是城中家族出身,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家族。” “你分明是在逃的沈家小姐。”方才那守卫走上前,指着少女毫不客气道。 仙沿城中三大修仙家族分为周家、赵家、沈家。沈家自然就是家主死去的那个家族,现在沈家虽然还在坚挺,但看这等情况,想必地位已经大贬。不过沈家小姐却为何不与家族一起,反而要独自脱逃,这却是令温天保有些疑惑。 不过眼前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形势已经不容乐观,温天保见状不由眉头一琐,目光扫向远处,但见街道上除了个别散修外,还未出现其它守卫队伍,另外一批也距离较远,当即心下一狠。 “乖乖跟我们回去,你们沈家的存亡全看你了。至于这年轻人……”守卫长边说边作了个眼神,周围的守卫蓄势待发。 突然,温天保身形暴起,也没有施展术法,他现在最直接的就是拳头,特别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以温天保的敏捷动作,只是一个呼吸间,拳头就开在了那守卫长身上。 守卫长身为筑基中期修士,反应倒是极快,他双手合十,一道飓风由掌中飞出,声声怒啸,罡风漫卷。 温天保也不闪躲,身上灵光闪烁,右臂则有淡淡金芒浮动。肌肉曲躬,右拳趁势而出,直接破入飓风之中。 飓风如龙狂卷,而温天保的右臂卷在其中岿然不动。 他的拳头迅速击在守卫长掐诀的双手上,骨头崩裂的声音响起,飓风戛然而止,拳头并没有停止,反而更进一步,守卫长的双臂都在这股拳力之下扭曲变形。 这些修士都只是仙修,而不是武修,哪怕这守卫长身为筑基中期修为,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也难以发挥他的术法威能。 “啊!”守卫长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双臂已经血肉模糊。 周围的修士也都反应过来,连忙施展术法要击杀温天保,不过却是没有针对那少女。但那少女却并不会放过他们,手底一道奇形法器飞出,像是一道铜锣,上下凸起,而中间似有一道间隙。 “这不是寻常的高阶法器,是接近于法宝的高阶法器,而且上面的器纹极其神秘。”温天保盯住少女那道法器,目光一闪。 这法器果真强横,只见一圈暗金色纹理浮现,法器中间的缝隙中光芒骤闪,一道道暗金光线激射向四下的守卫。 “可恶,你如此对待我们,你们沈家迟早要亡的!” “不好,快躲!” 这群只有筑基初期的守卫本来把注意力都方向温天保,术法飞剑几乎全开向温天保。而温天保则施展‘劈空剑’远程抵挡。 少女操纵法器徐徐转动,一道道暗金光芒雨点似地落在这几名守卫身上,顿时惨叫声不断。很快,温天保也循着机会,‘劈空剑’一动,一连将剩余守卫击杀。 在二者配合之下,这一队守卫顿时全部阵亡。 在这一刻,十余道筑基初期夹杂着两道筑基中期灵识忽然从数百丈外破空而来,笼罩温天保周身。 “不好,赶紧逃!”温天保灵识也激发而出,顿时将这群灵识冲击全都反弹而去,不过温天保也是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精神有些萎靡。他一个人抵抗这么多筑基初期与两名筑基中期灵识也是吃不消。 少女见温天保一人抵挡了这么多灵识冲击,也是吃惊,这简直不亚于筑基后期的灵识手段,对温天保更生了几分好奇。 这时,温天保已经一手揽住了少女,往城中一个角落飞奔而去。 仙沿城极其庞大,楼宇林立,各个街道错综复杂,温天保倒是有些漫无目的。但还好眼前有位沈家小姐却是熟知仙沿城。 在她指点之下,加上温天保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一个转角的工夫,就又将一群守卫甩了老远。 况且客栈那边似乎战斗更加激烈,一声巨响从那边响起,似乎是许多修士都与守卫发生了冲突,要不然温天保也没有机会脱离这些守卫的追捕。 温天保双脚连动如飞,几乎就要踏空而行,但这只是幻觉。踏空而行,普通化境武者都难以做到,而且极其消耗体力,因为每一步都等于是在凭借力量带动气流而上升,唯有真正的化境第三阶才能达到这种程度。武者境界与修仙者不同,化境有三个阶段,第一阶等同于筑基,第二阶则是相当于融元,达到第三阶就相当于化丹。 温天保并非武者,但是却也近似于武者,若是他身体全部质变,就能够达到化境一阶的程度,现在却是还差了一些。 “现在往哪里走。”温天保问。 狂风拂面,不断奔行,吹得少女发丝飞舞,二人都并未用灵光护体,这样倒是更隐蔽一些,少女在温天保的怀里微有些羞涩,本想挣脱,却是被温天保抓得稳稳当当。 “往右面的巷子拐,然后再走左边,再往右,再向右绕个圈,那里是我一个表叔居住的地方。”少女指点道。 温天保本来聪慧,记忆力也不差,顺着指引,东拐西折,几番挪转,从城中各个巷道穿梭而出,来到一处普通小院。 第九十三章 家族秘密 此院极为普通,院子里空旷而冷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院里小心地呵护花草,一旁的石桌上坐着一名中年妇女,怀抱一婴儿,轻盈地在手底摇晃。温天保略微感应,只看出了中年妇女筑基初期的修为,而那中年男子却气息内敛,完全捉摸不透修为。 温天保正抱着少女站在院门前。 “放开!”少女狠狠掐住了温天保的手臂,用力甚猛,只稍再用力一些,只怕都得把整坨肉给扭下来。 “别,我马上放。”温天保何曾受过这等摧残,只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整个人都不得不松手将少女放下来。 “叔叔,婶婶。”少女也不理会温天保,连奔带跑,热情地跟那中年夫妇打招呼,来到这小院,她也恢复了轻松活泼的模样。仙沿城如此之大,这个小院又座落十分偏僻,要寻到温天保与这少女几乎困难至极。 “凝霜回来了。”两人同时转身看向少女,神色缓和,似乎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温天保。 中年妇女一脸和善,而中年男子的目光好像蕴含了一股无形威压,就好像剑修的目光都带有一股剑的锐利一样。再观察到这中年男子精悍的身躯,突兀的血脉经络,鼓胀发亮的太阳穴,他心念一转,想到了一种修炼体系:武修。这样也完全解释他为何看不透此人的修为缘故。因为武修若想收敛气息,基本上如同普通人一般,比修仙者更易隐匿。 温天保也毫不示弱,对上那中年男子的目光,眼底隐约有剑的锋锐光芒闪动,顿时将对面眼中蕴含的压力逼退。 “厉害!你的眼中似乎有一柄剑,阁下莫非是剑修?”对视片刻,中年男子收敛眼中的光芒,拊掌赞道。方才他只是试探一下温天保罢了,此刻试过之后倒有几分欣赏。 “过奖了,也不算是,我只是会一些剑道法门,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形成的。”温天保自然不是剑修,也不是武修,他的修炼十分驳杂,不拘泥任何功法,几乎是在领悟中成长。他眼中逐渐产生剑芒,自然也是时常运用灵识化剑的结果,伴随着他的精神气质都蜕变得产生一股剑的锐利。 少女在一旁看到二人一见面就互相剑拔弩张似的,撅嘴不满道:“叔叔,还有你这家伙两个一见面就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别管你叔,他呀,就是个武痴。怕是在这里待久了枯燥得紧,没人陪他切磋,手有些痒了。”中年妇女笑道,“不过倒是你这丫头,偷偷溜出去外出一趟简直把我们吓坏了,不想却带了个俊俏的年轻小子回来,莫不是什么情郎......” “婶婶!”少女面颊绯红,连忙打住话题。 “嘿嘿,不过你这小情郎身手倒是不错,我看他一身肌肉紧实,细看隐约有股威压,恐怕修炼武道也有一定境界了,我越看越觉得顺眼,若非这里场地太过狭小,我恐怕都要与其切磋一番了。”中年男子哈哈一笑。 温天保有些尴尬,不过心底却惊讶于这中年男子的观察力。都说武道修士修炼高深能开发出神通,方才那目光的威压也不过是小手段罢了,眼前这中年男子不说修为多么高深,但定然突破了先天桎梏,达到了化境一阶的程度。 温天保虽不是武修,但他也开发了五感,不过眼下的五感还只是体现在洞察力上,却不能进行其它功能发挥。 “你们!”少女狠狠跺了跺脚,整张脸气的涨红。一转眼,看向温天保,几乎是羞怒交加,只差张牙舞爪来跟温天保抓上一记了。 温天保连忙咳嗽了几声,小心地退后了几步。他之前受过一掐,如今可不想再被这少女折磨。 “好了,只是说说一点玩笑,凝霜你就别闹了。”还是那中年妇女率先解围,转而正色道:“你们在外面没碰到什么情况吧。” 少女轻松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杀了几个家族守卫。” “什么?!你们动手杀了几个守卫,这下麻烦大了,到时候全力追查起来怎么办?” “已经没办法了,现在恐怕我们已经被通缉了。”温天保摇头叹道,把之前发生的经过说明了一遍。不过他隐去了‘邪石’一段,只说是客栈出现了叛徒,发生动乱。 这种逃亡的日子,他已经接连经历两次了,本来以为改头换面就能安然在城中立足,没想到这几日的工夫,就又惹上了罪名。他要脱罪其实也容易,只要再挪动骨骼,更换面目寻常修士也发现不了他。但眼下若是他一走了之,只怕除却少女之外,又得连累眼前这中年夫妇一家。况且现在脱离仙沿城只怕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他的秘密只怕已经在外界被传开了,出城恐有更多追捕的修士,暂时躲在这仙沿城反而是件好事。 虽说温天保并非善人,但也不是纯粹冷漠之人,想到离开丹鼎派时简川等师兄弟最后的援手,以及后来曾才临死相助的情景,温天保心绪有些复杂。 “凝霜这可怜的孩子,且不说身世。家主一死,整个沈家嫡系都不容她,还要祭献给另外两大家族,而现在又发生了这等事……唉……”中年妇女说着眼中含有一些泪花。少女在一旁也怔住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闹腾,居然出奇地冷静,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什么身世?祭献又是怎么一回事?”听得此话,温天保缓过神来,不由看了眼少女,眉宇一皱,他没想到此事居然如此复杂。 这时只听中年男子叹息道:“唉,说来话长。自从家主身死,我们这些非嫡系的都被驱逐,由沈家大公子沈叶全面接手掌权,只手遮天不说,为了讨好周家与赵家,竟然透露出了我们家族深藏许久的秘密,其中也牵扯了凝霜。” “什么秘密?!”温天保越听越觉得凝重。 “这个秘密我们作为沈家庶出也只是一知半解。”中年男子面色沉重:“据说是关于创立仙沿城那位散修前辈留下的传承,这个秘密埋藏了千年,始终不曾有人发掘。若非当日那魔头前来我们仙沿城大闹一番,恐怕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传承的存在!” 温天保听得心底震惊,不由再次看了少女一样,传承?献祭?这又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继续道:“据说开启这个传承的关键就在凝霜的身上,可能是与体质有关,也可能是另有什么秘密,这点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家主临死前,就曾就告诫凝霜千万要远离那传承,那是不祥之地!” “说来凝霜身世也是曲折离奇,她是家主在这仙沿城附近捡来的,当年大雪封山,天寒地冻,家主那时候还并不是家主,而是参与了三大家族的狩猎的三大公子之一。那时我们仙沿城附近还时常有些妖兽出没,三大家族也时常举办家族狩猎。家主是在追逐妖兽的时候,看到天降异光,落在一处不起眼的山顶,在山顶上意外发现了被襁褓包裹的凝霜,加上当日是天气大寒,于是家主心中起念,就给她起了沈凝霜这个名字,并认凝霜作家族嫡系。” 听罢中年男子的话,温天保更有些惊异,一连串的疑问抛出,“既然如此,那为何又与那散修前辈的传承有关,而那传承之地怎会是不祥之地?”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凝霜她自己应该知晓,发现传承那日,凝霜似乎也在现场。不过因为那魔头的缘故,为了保护凝霜,以家主化丹修为都遭遇了不测……”中年男子摆摆手道,“罢了,还是考虑下眼前如何让凝霜与你脱离险境,只要出了这仙沿城,天高任鸟飞,也不怕他们满天抓捕。” 关于那魔头,温天保心底早已经有了些猜测,恐怕就是那宫姓男子,有噬空宗宗主附体相助,他几乎是所向披靡。虽然当日那魔头被丹鼎派鹤长老及众殿主击溃,但经过了这么久的休养,想必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眼下却不是思索这魔头的时候,也不是考虑传承相关之事,真正意义上来说,是温天保以及这少女该如何在城中藏匿妥当。 就在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也就是沈凝霜忽然开口了:“还是不要提及当日的事了,现在还是考虑如何安顿下来,叔叔、婶婶,我觉得还是不能连累你们二人,我觉得我应该早点离开才是。” 在沈凝霜说话的时候,温天保隐隐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身躯越来越冷,并不是极冰宗极冰那种纯粹的寒冷,而是发自心底的冷,这种寒冷让他都不由一颤。 ―――――――――――――――――――――――――――――――― 今天思维有些枯竭,明天保证两更! 第九十四章 突发变故 中年夫妇二人也注意到沈凝霜的异样。“凝霜!”二人连声呼唤,沈凝霜却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头微微低下,发丝垂落,一张脸也渐渐变作苍白。 那中年妇女正要上前接近沈凝霜,却见沈凝霜的目光忽而有异光闪烁,整个人仿佛中魔似的,素手一抓,竟然直接抓向中年妇女怀抱的婴儿。幸好那中年男子反应迅速,跨步出掌,顿时挡住了沈凝霜。 这中年男子出手并不重,虽然将沈凝霜及时挡开,但他似乎也遭遇了神秘的打击,整个人都面色一白,连忙倒退几步,神色不住变幻。 温天保清晰地感受到,这中年男子就在挡下的瞬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失衡。 还未等中年男子缓过来,沈凝霜居然又扑上来,一张脸冷如寒霜,不带丝毫人间情绪。“沈小姐!”温天保身形一动,抢在二人身前,右臂一横,直接受了这一击。 他并未动用灵力,而是直接抵挡,因为这沈凝霜出手似乎并无灵力,而是一种奇异的波动。温天保感觉到他纤纤素手上,如同弹奏一曲曲魔音,神秘而回荡的波纹穿透温天保的右臂,一股异样的寒意波动徐徐上升,直达温天保的头颅。 这股寒意源自人的心底,仿佛所有人性冷漠的集合,极致阴沉,极致冷酷,彻骨之凉,近乎魔道。 温天保在这股寒意侵袭之下,只觉得心中种种复杂情绪涌现出来,杀戮时的残忍冷酷,争斗时的算计冷笑,他的表情不断变化,像是陷入了幻境。此刻,温天保正在心灵的挣扎中,现在的宝玉根本不能自动护主,必须是他沟通之下才能激发。过去的时日,温天保与宝玉的关系密不可分,若是继续下去,温天保就是宝玉,宝玉就是温天保。而现在,温天保已经摆脱宝玉,甚至想办法掌控宝玉,等于是与争夺宝玉的控制权,宝玉怎么会主动相护? 只有在‘邪石’的影响下,宝玉才会主动出击。 他经历颇多,虽心性淡泊,但面临这股寒意的入侵下,也无限释放了他心灵的脆弱。 温天保盯着眼前的沈凝霜,不知为何,此女面孔一变,化作了诛灭他家族的仇敌之一。那个嚣张而嗜杀的女子,正在无限调侃,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与嘲弄。 “杀了我啊,杀啊?!怎么?不敢来杀我?你不是要报仇吗?现在我站在这里,让你杀。小孽畜,当日我诛灭你全家真是痛快啊,想想那些声嘶力竭的呼吼我就开心。” “怎么还不动手?我就站在这里,还不敢杀,真是孬种!”那女子竭尽全力地讥讽,温天保听得双眼如火,拳头都不自觉地捏紧,心底愈发地阴冷。他摇摇头,不相信这一切,越是在逃避,面前的女子容颜却是愈发清晰,几乎就是那诛灭他的家族女子。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当初怎么逃出来的,还有你的师兄弟,怎么死的,都是我们天一剑宗,难道要抗衡我们天一剑宗?只怕你终其一生都望尘莫及!终生都要活在这个阴霾之下!”女子继续道。 “够了!”温天保大吼一声,他的拳头隐隐有些颤栗。这时,身后发出了一个中年人冷笑的声音:“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天一剑宗,我们,还虚门……天下人都会与你为敌,让你无处藏身!你不是有本事吗,就杀了我啊?” 温天保转过身,发现那白发中年正在眼前,露出戏谑的笑容,心中又是一沉,如坠入了冰渊。温天保第一次陷入这种状态,简直比‘邪石’还诡异一些。 尽管一声声讥嘲入耳,温天保心底也愈发寒冷,拳头上隐约有汗珠滴落,几乎都是发冷,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不可能,这一定是高明的幻境手段!这手段在某些方面比‘邪石’更为可怖,‘邪石’能影响人,但只是无限放大人的内心另一面。而现在,这是直接以某种负面情绪来影响心灵,这更像是一股灵识意念冲击!”温天保满身冷汗,他闭上眼睛,所有纷繁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脑海,但他意志却坚定起来,拼命感应识海深处。 “宝玉!”温天保感应无果,脸色一片惨白,他感觉自己的灵识力量在莫名地流逝。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呼来,像是斩断某种联系,温天保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眼前的一切恍惚变幻,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正切在他与沈凝霜之间。 与此同时,温天保也感应到了宝玉的存在,心念一动,宝玉振动,辐射出一股纯净的波动,这股波动博大悠远,洗涤心灵。同时温天保跻身上前,摊开手掌,抓住了沈凝霜双手。 “净化!”温天保意念跳动,宝玉鼓动出一道道纯白之气,伴随这一道道宝玉波动,由温天保手掌涌入沈凝霜的手掌,同时操纵纯白之气进入沈凝霜的识海。 他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纯白之气一进入沈凝霜的身躯,她身上彻骨的寒意似乎不愿缨锋,渐渐消退开来,退离的方向正是沈凝霜的识海深处。 “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当温天保的纯白之气进入沈凝霜的识海中时,除了感受到沈凝霜的灵识波动外,整个识海没有任何异样,令温天保称奇的是,她的灵识并未反抗温天保的查探。温天保反复搜寻,却也无果。尽管他对沈凝霜的灵识抱有怀疑,希望深入其中,查探被灵识精神包裹的神魂,但这样做会对神魂造成直接伤害,温天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悻悻地退出。 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寒意尽褪,沈凝霜的面色恢复了一些血色,她徐徐睁开双眼,神态迷蒙,身躯一阵摇晃,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我?”沈凝霜素手按在额上,摇摇欲坠,一个不稳,如棉花一般软软地倒在温天保身上。 “沈小姐!” “凝霜!” 温天保、中年夫妇齐齐呼喊一声,沈凝霜倒是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是昏迷过去了。见此情形,温天保赶忙输入木灵力,同时借助了得自于那叫做徐开的修士的‘灵针疗法’,化木灵力为一道道灵针,刺激沈凝霜周身经脉穴道,活血化瘀,加快血液循环。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他看出来了,沈凝霜分明是灵识精神上的疲惫,而不是身体灵力上的损耗。 方才进入沈凝霜识海时,倒是不觉她的灵识有甚变化,此刻化为灵针的木灵力游走间,悄悄进入沈凝霜的识海,却发现她的灵识光芒变得极其微弱,几近透明,像是陷入了沉睡。 “快抬进去!”中年男子连忙道。 温天保在中年夫妇的帮助下,将沈凝霜抬入一间客房里。 沈凝霜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垂落,沉静清丽,恬淡安详。 不知为何,温天保端详她如今安然沉睡的模样,倒是颇有些楚楚动人,既不似客栈被‘邪石’影响下那般妖异,又不同于她本来娇恃蛮横的性格,更不同于之前极尽冷漠的性格,完全的静谧自然,如同陷入了千万年沉睡的仙子。 “她究竟有什么秘密?一个人为何拥有这么几种不同的性格?”温天保久观之下,不禁思索起来。 “凝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中年夫妇急忙问,二人在一旁都是干看着,却束手无策。 “沈小姐恐怕是灵识损耗过度,我这里还有两枚剩下的‘回神丹’,可供她凝霜服下,但愿她能够醒来。”温天保道,‘回神丹’正是当日在客栈里托付购买的筑基期养神类丹药。 虽然此丹效用不错,不过沈凝霜灵识损耗太过严重,若是再多消耗几分,只怕整个灵识都会崩溃。故然这种普通的筑基期丹药也难保沈凝霜醒转。 沈凝霜吞服过后起色不大,只是嘤咛一声,睫毛微微颤动,又再无任何动静。 “唉,若是没有专注恢复灵识的灵药,她恐怕将始终保持沉睡。据我看若要自行恢复,起码得数月时间,而现在时间紧迫,只怕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温天保叹息道。 “凝霜,凝霜……”那中年妇女挪到一旁,细心给沈凝霜照料起来。 “只怪我提及了家主,家主细心将她抚养大,呵护有加,虽不是真的亲生女儿,但更胜于亲生。家主身死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凝霜这孩子一时也难以接受,变成这样。”中年男子自责道。 “不,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们也看到,之前我施展某种秘法才将凝霜挽救过来。你的话只是一个‘触发点’,引动了她身上某种神秘变化,但至今连我也探究不出她身上究竟是藏匿着什么,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意外?”温天保摇摇头。 他与沈凝霜才结识不到数个时辰,居然就发生了这等事。温天保愈发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祸端,凡所到之处,尽是祸事连连,此刻他倒是不愿意再出现如丹鼎派那等事情。 ―――――――――――――――――――――――――――― 第一更 第九十五章 再有领悟 入夜,温天保端坐在另一处靠院门的厢房里。 他从那还虚门弟子储物袋中搜到了一些筑基期的丹药,这些丹药都是普通丹药,效用不大,一些养护精神灵识的丹药倒可以供给沈凝霜此女。而还有大量的中、低阶法器,以及两道高阶法器,温天保如今对于这些法器都已看不上,他更期待的法宝之类。 也没有再看这些杂物,随后,他一顿翻找,从丹药法器中找到两枚玉简。 一枚是记录玉简,上面书写着一些温天保看不懂的账目,想来这还虚门叛逆居然是管理账务的,也难怪能携带这么些东西出逃。 温天保现在无法突破修为,也就粗略看看,也想要从中多了解还虚门现在的情况。前半部分基本无比枯燥,记录的大多都是账目信息,但看到后期,上面的记载不再是枯燥的账目,而是一些看似琐碎的言论。温天保越看越觉得心惊,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系列惊天阴谋。 …… “二月,天弥山大量采石弟子神秘失踪,宗门长老全力施压,并亲自从库中提取了千枚‘邪石’。” “三月,魔修频繁出现,与众弟子发生冲突,库存‘邪石’又少了一些。” “四月,师傅修炼功法先是意外走火入魔,后来奇异突破。” “五月,发现师傅在修炼与还虚门截然不同的功法,师兄弟也发生了变化。” “六月,还虚门外发现魔修尸体,似乎有涉及还虚门弟子。散修联盟初次建立,宗门长老播下诸多法器宝物,等于是亏本经营。我觉得这里待不下去,整个还虚门看起来变得热闹,现在却好像都笼罩了阴霾。” 这弟子分明是被迫逃亡。温天保看过,深深倒吸了口气。他从魔修出现在天弥山的市场上时,就隐约觉得还虚门有些不对劲。如今看过这弟子的言论,更是加深了猜测,而且似乎还虚门内部更是有些神秘,连长老都来出面施压,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当然,温天保也只是稍微思虑一番。眼下他处在仙沿城,与还虚门有些距离,加上存在天一剑宗制衡,就算再有惊天阴谋,也难以波及于此。 温天保抛开这些阴谋杂念,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枚玉简上。 这玉简之中记载的自然是还虚门的功法,名为《虚净道还功》,但似乎残缺不全,完全是只有炼气期到融元期的功法记录。 “世间万物终归墟,既是实来也是虚。” 开篇就写了这么一篇诗文,倒句话有些有失偏颇,世间万物,有虚就有实,以虚为主实在有些太过于主观。温天保继续看下去,很快看到了修炼功法上。 他现在以《炙炎功》结合《灵木诀》修炼,从原理上正需要还虚门的功法作辅。 可很快温天保就发现了这功法的问题,正如开篇的诗文一样,这《虚净道还功》功法实在有些极端之意,部分比起温天保的设想相去甚远。 就比如在对‘虚之道’的见解上,主张将人体灵力由实尽转为虚,而温天保的想法是将这种‘虚’作为一种引子,想办法容纳‘木与火’,让二者互相共存,能够随时转化,既相生又相克。 眼下真正得到这功法,却让温天保有些头大。 这功法并不好结合,即使以温天保聪明才智,也只能勉强参悟一些,但是却无法化归到另外的功法中去。 毕竟根本不是一种类型的功法,一者是属于五行,为实体。而另外则是讲究虚无,反五行,要结合这二者恐怕不是温天保这个修为阅历能够办到的。除却有高人指点之外,恐怕也只有再次出现某种神秘的顿悟,才能激发他的潜能。 尽管如此,温天保也增长了一些见识。 稍加参悟之后,温天保便沉入了修炼之中,他现在修炼的仍然是《灵木诀》,但是已经隐约有转修《炙炎诀》的倾向,若是他无法参悟透这还虚门功法的原理,就只能先筑基,再缓慢地转化木灵力为火灵力。 只见温天保双手掐诀,全力压制丹田里的木灵力,妄图将其化为液态,但这灵力却是十分顽固,哪怕温天保全力以赴,抓紧时间,但无奈瓶颈太大,最后反而累得满头大汗,只得草率收功。 深夜,温天保出了房门透气,但见沈凝霜居住的房间仍旧灯火通明,有那中年妇女照料,温天保也无需劳心。那对中年夫妇二人也未问及温天保身份姓名,倒是十分信任温天保,这更让温天保有所好感。如今他修为无法突破,又困锁城中,实在难熬。 “小兄弟这么晚还在院中,莫不是想着凝霜那闺女?”粗犷的声音从一面响起,中年男子轮廓分明的面孔呈现。 “这倒是没有,我与凝霜不过是相识不久罢了,其中也没什么。不过事情源头是因我而起,我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温天保叹道,“现在我是在想如何逃过劫难,据我猜测,就在这几日,恐怕就会有城中守卫搜查而来,到时候该如何安顿好凝霜她人?” “这个好办,我这里有个阵法掩盖的地窖,可以将凝霜藏匿其中,到时候小兄弟你也可以一起躲藏进去。”中年男子道。 “我倒是不用,我自有一套妙法。”温天保说着,他的面目骨骼皮肉移动,一张与刚才有所不同的脸呈现。 中年男子看到温天保的变脸之法,却是微微摇头,道:“你这个法门并不突出,若是要我来变化,我可以全身上下都收敛,虽然你浑身体质有些强横,但却没有掌握武学的本质。学习武道,不能够过刚,也不能过柔,须得刚柔并济。我观察你整个骨架如冲天之势,过于刚强,对付一些能承受的伤害倒行,若是面对大于负荷的伤害,你的骨骼因为过硬,就会在一瞬间被折断。” “刚柔并济,就像这种骨骼?”温天保将袖袍一挽,亮出了右臂。 中年男子一见温天保右臂,顿时眸光一闪,惊异道:“你的右臂是怎么形成的?我似乎从上面感受到了灵力波动。” “这个自然是我修炼功法的缘故,当然,也是因为意外使然。”温天保并未过多解释,转而催动右臂,整个右臂肌肤像是干枯一样,而骨骼也好像也在收紧,上面隐约有细小的金色脉络闪动。 整个右臂在温天保的催使下,可曲可直,就像是一条灵动的游鱼。 中年男子看得异彩连连,他也不由施展出武道法门,浑身也如温天保一样,但却多了许多特性,出奇的是,他竟然能够将身躯架构完全压缩,整个人都缩小了几寸。唯一不如温天保的,倒是却乏温天保右臂的灵动性。 “你这右臂骨骼的确达到了要求,不过你另外的骨骼还需要好好锻炼,我建议你每日多活动一下,就像这样,不停地打击地面,不仅锻造你的骨骼,更能锻炼你的肌肉,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自然就能让整个身躯充满柔性,爆发间又不失刚强。”中年男子说着,忽然迈开步伐,丹田气海里迸发出一股劲力鼓动在手臂上,同时肌肉以一种奇异姿态跃动,一拳下落,击在地上。这一拳力大无比,不过他施力恰到好处,竟然将力道纯粹地打入了地下,而不至于弄出大的声响。 这一拳下来地面闷声隆隆,这中年男子的整条手臂都打入了地面。只见那中年男子将手拔出,一道深邃的拳印呈现眼前,几乎是将力道完全聚拢到拳头之上。 “我来试试!”温天保也不甘示弱,他倒是没有施展右臂,因为右臂的力量太过巨大,万一制造出大的声响,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使用的自然是左臂,以灵力包裹手臂,退开半步深呼吸,接着猛地弯身一拳朝地面击去。 虽然不曾有那中年男子的力道与精准,但温天保却也有模有样地学会了些,肌肉,拳头落在地上,地面轻微一震,一道不深不浅,刚好漫过手腕的拳印出现。 “嗯,你居然学得这么快?倒是一个武学胚子。可惜的是,你却选择以修仙为主,可惜。” ―――――――――――――――――――――――――――――― 刚才一断网,居然时间没卡好,这章写得不太满意,不过明日会爆发的。 第九十六章 家族来人 一连三日,温天保几乎都钻研到了武道之中。 这日清晨,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来。”中年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温天保在对面一拱手。就在这瞬间,中年男子身影如风,一息之间就掠过十余丈距离,若非温天保‘形感’敏锐,寻常的修士只怕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也没有动用灵识,而是单纯以武道与这中年男子切磋周旋。 拳风霍霍,院中尘土飞扬,中年男子带着一袭巨力,朝温天保压制而去。 面对此人突如其来的一击,温天保连忙侧过身,同时左手化拳为掌,劈向中年男子手腕。但此中年男子却是知晓温天保的动作似的,右拳放空之余,左手剧振,如扑扇一般格挡而来。温天保立即一惊,脚步如溜冰一样划开,同时右臂如同弹簧一样,先撑住地面,接着借用地面反弹之力翻身而起,半空数脚连环踢向中年男子。 “不错,动作越来越流畅了,看来这几天锻炼得肌肉柔韧性增强了不少。”中年男子看着温天保一套流畅的动作,先是称赞,接着面色一肃,面对接踵而至的飞踢,此人根本没有后退半步,眼神尖锐,立即抓住了温天保的破绽,随手一拨,就将温天保脚扣住,当空一撩,抡飞开来。 温天保半空立即借力翻滚,却见中年男子的拳头击来。温天保居然也不用右臂,而是以左臂格挡,迅速控制肌肉动弹,像是肌肉上有水波荡漾,这自然是这几日中年男子教授加上其领悟后的结果。肌肉震动,内里的骨骼也隐约有些嗡鸣。 “啪!”撞击声响起,温天保右臂在大力碰击之下,顿时脱臼,耷拉垂落,而温天保则借着这股力道的推进,倒退数步。 “你在这三日时间就学会了如何控制肌肉骨骼,最大程度减轻压力,这一下起码卸走了我七成的力道。”中年男子道,“不过你也不要骄傲自满,若是我真正运用武道‘真气’,你要卸力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二人都未动用修为,只是互相搓招。 此人身为化境一阶的修为,不过也只是刚刚进入化境一阶罢了,出拳力道甚大,但温天保如今在不动用右臂的情况下,却是有了勉强抗衡的资本。当然,若是二人都全力激发,生死搏杀,却又难测结果了。 二人方一切磋完毕,忽听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得声音只是一人罢了。 温天保正要说话,中年男子却走上前,道:“我听这脚步声就知道应该是我的一个侄子沈翔,此子并非庶出,而是家族的嫡系子弟。虽说是嫡系子弟,但也是通过他一些照应才使得能躲避至今的,常常喜欢往来我们这里,凝霜出逃其实也是有心避开此子,我也不喜他懒散堕落的习气。还是你这家伙很有意思。” “呃。”这中年男子说得颇有些深意,温天保无奈一笑,也不辩驳。 这时院门打开,果真不出中年男子所言,是个人高马大,容貌风流的尖脸青年,不过炼气九层巅峰修为,在其他普通年轻人中倒是不错,在温天保面前却实在弱小。 青年上来就急忙道:“表叔,凝霜在不在,我听说她在城中又惹了大事,现在城中更加强了封锁,三大家族都派人加大了搜寻力度。不过现在我已经想办法拖延了,我来这里就是赶紧通知你们的,也顺便接走凝霜她人。” “现在凝霜陷入昏迷之中,恐不便见人。”中年男子道。 “什么?!昏迷了?我要去看一看。”青年闻言,就要往里面跑去。 温天保伸手一拦,淡淡地说道:“现在沈小姐正在休养,你还是不要贸然打扰了。” “你是什么人?!”青年目光一凝,浑身灵力鼓动,带着几分气势压向温天保。 这股气势毕竟只是气势,若是武道的气势,或者灵识威压还好说些,区区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一点气势压力实在薄弱。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不过我看你有些贼眉鼠眼,还是不要乱进去叨扰了沈小姐为好。” 见温天保云淡风轻的模样,这青年面色一变,正要施展掐诀施法。却见中年男子一手按在他的肩头,阻挠道:“他算是凝霜的救命恩人,沈翔,你不要乱来!” “恩人?”沈姓青年放下掐诀的双手,再次看了眼温天保。 “侄儿年少不懂事,小兄弟切莫计较。”中年男子看向温天保道。 听到中年男子如此说,那沈姓青年目光更添寒意。但他却不知道,这话其实更多是袒护于他。这几日的接触,中年男子感到温天保深不可测,既修仙,又有武道的体质,更会一些剑修的手段,若是温天保全力施为,只怕他都不敢缨锋,更别说这只有炼气期修为的沈姓青年。毕竟都是亲属,此事也自然期望不要闹大。 偏偏这沈姓青年不知深浅,还以为自己表叔袒护外人,狠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恩人,今天我就要接走凝霜!” 说罢,这沈姓青年双手掐诀,一圈水纹波荡而出,波纹如刀一样锋锐,几乎能够切金断玉。 温天保也不敢托大出动左手,而是右手一出,指头像是在水纹上弹奏一般,在手指的不断跳动下,波纹也不由自主地跃动,在半空中砰地一声炸成了一团水华。温天保在爆开的一刻,他就闪躲开来。而这沈姓青年却是被爆炸散落的锋锐水珠砸中,尽管及时激发了一道法器灵光相护,但还是被震得脸色煞白,倒退数步,几乎站不稳。 “你难道已经臻至了武道化境?!”沈姓青年惊道。 “我只是想要警告你,凡事不要恣意妄为,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温天保淡淡一笑道。 “沈翔你再这般胡作非为,我可不会再袒护你。”中年男子语气充满斥责之意。 “好,算我错了。”沈姓青年见势头不对,连忙致歉,温天保却知晓他并不服气。但见沈姓青年退后几步,手底似乎有法器灵光浮动。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有如风动,一阵阵脚步声传来,转眼就步入了七八名守卫,都是筑基修为,其中一位守卫长还是筑基中期修为。 “糟了!”温天保与中年男子都是面色凝重,转而看向那沈姓青年。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沈姓青年面色冷冽,阴阴地说道,“本想亲自将凝霜带走,但你们这番阻挠,那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说过凝霜她如今昏迷不醒,你一个男子贸然将她接走,又成何体统?”到了这个时候,中年男子也不再客气,沉声道。 这时从厢房里也走出了中年妇女的身影,质问道:“你平日来纠缠凝霜也就罢了,现在凝霜现在已经昏迷,就不能让她安心休养吗?你这样做又是什么居心?” 沈姓青年没有回答,他并不相信沈凝霜已经昏迷,而是哈哈笑道:“凝霜还不出来么?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始终不领情,还找了个所谓的‘恩人’来搪塞吓唬我?只要我一声下令,你最亲的叔婶二人都要沦为阶下囚!” “我数三声!” “一!” “二!” 三字还未脱口,只听温天保冷哼一声,双手一抛,数道青色大剑快速凝聚,当空射向众守卫,令得众守卫一阵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他大步迈出,抓向沈姓青年。 “你居然还是修仙者!”沈姓青年面色一变,正要躲开。 “你想不到的事还有更多,本来若是你安分点倒好,我也不会杀你,现在你居然带了这么多守卫,显然是蓄谋而来,看来你是留不得了!”温天保冷冷地道。说着,他的识海中灵识闪动,化出一道剑光,杀向沈姓青年。 灵识之快,咫尺而来,沈姓青年根本无法躲避。 “啊!”沈姓青年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精神萎靡,匍匐在地,几乎如一条死狗。 现在温天保的灵识几乎超过了普通筑基中期的灵识,这沈姓青年区区炼气期怎么能抵挡? “少爷!”众守卫见沈姓青年一个照面就倒地,都是面色一沉。 沈姓青年虽然不是沈家什么重要人物,但是这群守卫都是忠诚之人,当下那筑基中期修士就朝温天保追杀而来,想要救下沈姓青年。 温天保却是将沈姓青年扯起,扣住脖颈,当下一喝:“你们若想让他活命,最好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休怪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 唉,状态有点差,第一更。 第九十七章 彻底控制 “只要放了我家少爷,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守卫长说道。 “真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温天保冷冷笑道,“如果我要他的命,这个代价行不行?” “你!”众守卫都是面色剧变,恨不得将温天保当场诛杀。 那中年男子也是嫉恨这沈姓青年,这沈姓青年虽然是嫡系出身,但好歹辈分也算是侄子,本来应着辈分与亲属关系,对其有所照应,但眼下却是主动带人过来要抓捕,实在令人寒心。 “慢着,不要杀他。”中年男子尽管痛恨,却是十分理智。若是贸然杀死这人,那接下来肯定要与这群家族守卫发生大战,就算能全部诛杀,但引起的震动恐怕也会引来更多的家族守卫。 况且这群人算是那沈姓青年带来的私卫。 这时温天保气焰也稍消,转而一想,点头道:“杀死这厮没有任何好处,不过这样耗着也完全无用,留作当身旁一条咬人的狗倒是不错。” 温天保这般嘲讽,直教那些守卫面带怒色,但却敢怒不敢言。如今这沈家青年落在温天保的手上,也算是嫡系中的一位小公子爷,一旦死去,这些守卫只怕都要受到波及。 家族制度比起门派制度甚至还森严许多,尽管这些都是筑基修士,但面对家族威严,也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只因为出身并非嫡系。 沈凝霜虽然被纳为嫡系,但正也是因为出身的缘故,才引得家主一死,众人就打上了主意。 温天保手底这名沈姓青年看起来地位不高,但至少也有些利用的余地。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没有时间跟你耗。”那筑基中期的守卫长面色一沉,继续问道。 “这个就要问他了。”温天保冷笑,左手悄悄在沈姓青年后背一推,一道道木灵力化作灵针渗入他的身躯,进入头颅,破入脑海之中。 沈姓青年现在还未形成识海,整个脑中一片空白混沌,只有散乱的精神在脑中游动,温天保操纵灵针在脑部各个穴位中枢一刺激,这股散乱的精神立即活跃起来,渐渐重新组合。温天保在好心救下沈姓青年的同时,却也不由留下了数道灵针在脑中。 做完这一切,沈姓青年也渐渐睁开双眼,转眼看到温天保,如见鬼似的,连声惊恐道:“你想怎么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储物袋中有很多法器丹药……还有,凝霜也让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保住这条性命!” “什么让给我?现在被我控制你还这一副掌控的语气,我看你是不要这条小命了。”温天保皱眉。 沈姓青年见此法未让温天保心动,又打起了心思,连声道:“你到底是要什么?我家宅里还有一些高阶法器,筑基期的丹药……再大不了,我可以让我父亲提供更多的东西,总之要什么都可以提供。” “你打了一手好算盘,让我跟你去家族,然后趁机一举拿下是吗?”温天保笑道。 “绝无此意,我可以对天发誓。”沈姓青年急忙道。 “以前我倒是错看你了,你完全是狼子野心。什么誓言都不足为信,须得下一些禁制秘法为好。”中年男子冷冷地说道。 “我方才已经给他下了一道秘法,只要他敢有丝毫的不轨,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温天保在一旁道。 “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沈姓青年惊道,他拼命感应,却是没有发现身体有丝毫异样。温天保当日学会的‘灵针疗法’岂是寻常法门,加之他将灵力化成了头发丝大小的灵针,潜伏在这青年脑部一些穴位之中,根本难以发现。 倘若这沈姓青年是筑基修士,说不定倒是可以发现。但他不过炼气期修为,一点感应力根本是不足为虑。 “你不用找了,你也别想耍花招,否则就会产生这种痛苦!”温天保灵识一动,沈姓青年脑海里的灵针不断游走,刺激他的一些穴位。他不过炼气期修为,精神仍然没有独立成灵识,固然此刻刺激穴位中枢,也能影响到精神。 温天保操纵灵针用力一扎,这沈姓青年原本稳定的精神,顿时又变得散乱,整个人都捂住头颅发出痛苦哀嚎。 “啊!!啊!!”沈姓青年满地打滚,凄厉惨叫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少爷!”那些守卫眼见此景,都是剑拔弩张。 “放心,你们少爷没有任何事情。” 温天保又即刻收敛了感应,灵针又沉入了其脑海中,沈姓青年满脸疲惫地跪倒在地,祈求道:“我求你了,我给你做牛做马,求你解除这个秘法禁制!求你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只要全看你的表现。”温天保道。 “你到底要怎样?怎么表现!”沈姓青年急道。 “待会再跟你说。”温天保灵识一动,传音给这沈姓青年道:“待会我要直接斩杀那筑基中期的修士,你最好配合一下……” 又同时传音给那中年男子道:“待会你直接斩杀其余那几名守卫,我会辅助你的,一定要迅速!” 二人听后面色各有不同,沈姓青年尽管不甘心,但却也只能按照温天保的话照做。 “我刚才已经跟你们少爷达成条件,就此放了你们少爷。”温天保抓着沈姓青年走向那筑基中期守卫长。 那筑基中期守卫长心觉奇怪,也有一丝提防之心,只见温天保将沈姓青年递上,那守卫长身上也浮动起一股法器护体光罩,同时小心地接过沈姓青年。 “快!”温天保灵识传出波动,沈姓青年脑里的灵针跳动起来。 这时沈姓青年也不得不一咬牙,趁着那守卫长一个不备,释放出之前那水属性的波纹切割术法,此刻沈姓青年在守卫长法器灵光之中,这道水纹自然直接击在了守卫长的身上。 “少爷你!”守卫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腹部被切开一道大口,在这伤势之下,他的法器灵光也不住摇晃闪动。 “别怪我,我是被逼的。”沈姓青年连忙退开。 与此同时,温天保灵识一动,一道剑光刺入那守卫长脑海,顿时守卫长再受重击,温天保手指一动,一道青色剑光杀去,守卫长头颅飞出,彻底死亡。 做完这一切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在这同一刻,那中年男子也身形暴闪,几乎化作了三道身影,杀向三名筑基初期守卫。 此刻他才是真正展现了武道的真谛,在丹田气海武道真气的辅佐下,他身形比寻常快了数倍,几乎化作了三道身影,三道拳头迸发出强烈的气劲,还未及那三名守卫的身,气劲已经将三人着装摧毁。 要知道,这些守卫穿着的都是特殊的中阶法器服装,单这股气劲就将着装轻易摧毁。当最终拳头落在守卫身上之时,三名守卫也没有倒飞出去,而是整个人炸裂开来,血花四溅的同时,中年男子也转而杀向另外四名守卫。 此刻这四名守卫也彻底反应,连忙驾驭法器要逃,却见温天保灵识冲击发出,分成四份冲击向四人,分成四分自然威力大减,但是却让四人一阵不稳。 就在这阻挠的工夫,中年男子也激发出某种武道秘法,武道真气在他的身上旋绕,他的身形比之前再快了几分,这时如一条幻影扑出,穿过四名守卫的身躯,一连四名守卫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洞的腹腔。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击之下,这些守卫腹腔已经成为空洞。 “这就是真正的武道秘法!”温天保看得目露精光,之前那中年男子一直都是跟他不以修为切磋,如今真正激发出武道秘法,显露出来的威能实在不同凡响。 转眼之间,在温天保与这中年男子配合下,就将所有的守卫杀死,而且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动静,只是整个院里多了阵阵血腥之气。 那沈姓青年也是面色煞白,目瞪口呆。 原以为带领这么些守卫前来就运筹帷幄,如今发现,这二人却是如此强横,配合之下,只是在几个呼吸就杀死了这么多守卫。 他如今也是面如死灰,伫在原地等待温天保处置。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还有一些作用,我正想要籍此前往你们沈家,会上一会。”温天保冷笑道。 “什么?!”沈姓青年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时,温天保脱下守卫长的着装,稍微整理了一二,就穿在自己身上。 黑色的衣服上镶嵌着块状的红色铠甲,再套上守卫长斗笠形的青黑头盔,配上温天保如今颇为高大的身影,倒有几分守卫的风范。 ―――――――――――――――――――――――――― 非常抱歉,又变到了凌晨更新了。。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九十八章 进入沈家 当温天保穿上家族守卫着装,中年男子不由啧啧称叹:“看你穿上这守卫装束,倒也是有模有样。”随后,又微微皱眉道:“不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虽说沈家家主身死,但有退居幕后的家族长老仍在,实力仍然不可小觑,故然另外两大家族也只敢打压,而不敢轻易下手。” “我这样做自然不是冒险,而是为了寻求突破契机。”温天保也不避讳地说道,“我已经卡了瓶颈许久,迟迟得不到突破,去沈家说不定能寻得一丝机遇,更能为沈小姐谋得一些养护灵识精神的上好丹药也说不定。况且我现在控制了此人,也算是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温天保说是卡瓶颈卡了许久,但其实也不过数月的时间。 他修炼至今,也才不过接近三年的时间,比起寻常修士不知快到哪去了。许多普通修士光是炼气期就得十余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突破,且不论实力,他的修炼速度几乎能比得上一些资质斐然的天才修士! 不过他的修炼速度与实力却也不是妖孽级的,当日的宫姓青年他就难以企及。 现如今卡在重新卡在筑基这个瓶颈上,温天保自觉若是没有上等丹药,或是其它一些领悟,他根本无法突破这个障碍。 灵台一品,仙路荆棘,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他的修为境界。 每一次突破都困难至极,之前若非有宝玉相助,他恐怕也无法这么快修炼到这个境界。但现在宝玉却并不能给予什么帮助,若要说种植药草,炼制丹药,他现在也并无合适的条件,就算有宝玉的纯白之气作辅助,也根本无济于事。而提升术法威力的事情,到了现在也愈发微乎其微了。 原本这纯白之气就并非增幅类的气体,倒是一种蕴养生机,焕发生态的气体。称之为‘仙灵之气’,人间难寻,这自然是非同寻常。 不过时至今日,他也不敢轻易吸收此气,似乎此气蕴含的生机并不能给予人这种万物之灵,只能反馈给那些沐浴在自然风雨中的草木。这让温天保有些恼火,否则若是借助此气,他说不定就能重新突破到筑基。 尽管如此,温天保也并不气馁,他还有‘琼华丹’的丹方,药力清和而显著,堪称筑基期的灵丹妙药,比起筑基丹之类甚至都强一些。况且所谓的筑基丹也不过是夸大其词的丹药罢了,并非每一位修士服用此丹都能突破修为,正如同温天保一样,他现在就算服用筑基丹都无济于事。恐怕也只有‘琼华丹’甚至更为高等的丹药,才能对其有一定的效用。 现今要炼制‘琼华丹’却缺了几枚药草,温天保困锁城中,若是继续驻留于此,不但是作茧自缚,更是耽搁修行。 这时正好有一位沈家少爷出现,自然是一次契机,尽管其中也蕴含风险,温天保也当要试上一试。 “这人既不能随便杀,更不能放掉,眼下看来只有这样的办法最为妥当。”那中年男子忧虑道:“不过你这样做实在太过于冒险了,只要稍有不慎就容易露马脚。” “我的身形与方才那人倒是有几分相似,虽然面目无法改变到一样的程度,但是至少有所相近也就足够了,况且我也不会去接触那些家族高层,先跟这沈姓青年这一脉的嫡系打好关系便是。”温天保一边说着,皮肤与骨骼一起扭动,转眼换作成另一个面目,不细看倒也有些像之前那守卫长。 “沈家少爷,你说是不是?”温天保笑眯眯地看着沈姓青年,这时的沈姓青年已经完全呆滞。 再听一旁中年男子嘱咐道,“好,既然你想要混入沈家,那就期望你能在其中一帆风顺,千万要小心门前的两道法器狮子,它会从里到外进行探测,你虽然穿了那守卫的衣着,改头换面,又获得了那守卫的身份腰牌,等于是沾染了他的一些气息,但也要小心谨慎,将自身气息内敛为好。” “我倒是有几分隐匿手段,寻常法器倒是无用。”温天保道。 “好,若是成功进入了沈家,也希望你能常来探望一二,有什么武道上的难题,我都会全力解答的。” “多谢!我肯定会常来的,至少会想办法将沈小姐的病情治愈,事先我也想跟沈小姐一声道别。”温天保略一拱手表示感谢,随后他就往一旁的厢房走去。 厢房里熏香袅袅,这都是滋养精神的香料,但沈凝霜此女灵识实在消耗过大,甚至影响了其中的神魂,即使不断有丹药提供,熏香滋润,也无法救醒此女。 温天保对于此女是有一丝好感,也有几分好奇,但眼下温天保也无力将其救治,更为严峻的倒是整个城中的局势。 温天保自然是识大体,掌大局之人,经过一番分析,他也不得不前去沈家虎口夺食,一来可以寻到能治愈沈小姐的灵药,二来却又可以籍此想办法突破修为。在修仙界只有修为才是王道,只有增长修为,才能掌握自身命运。 这点在丹鼎派时温天保深有体会。若是温天保当日有筑基修为,怎会让简川、林瑶等师兄弟都死于非命?如今他对于修为的渴望更为深刻,仇恨的种子潜伏在心底,而整个卫国修仙界的局势也尽收眼底,他如今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一粒沙尘,众是已参得了天下大势,却也参不透修为屏障。 有道是,魔存心胸,仙出凡尘。 若无出世破障果敢之心,那只会放大心魔,作茧自缚,最终修炼尽成空。这点温天保深有体会,自他当日被沈凝霜那神秘幻境影响过后,心境已经有所不稳。纵使有宝玉来洗涤,但是却也只能净一时之尘埃,而不能时刻保持明台清静,心胸通达。 心胸若是不宽广畅通,闭塞困阻,非但影响修为增长,更是有可能堕入魔道。 念及于此,温天保更是坚定心态,决心以身犯险,他要破开这道险局,真正的掌控自身命运。只有打破现在这局势,今后他才有资本真正争锋天一剑宗这等门派。 “大婶,沈小姐,多保重!”温天保也没有多说什么,告别了沈凝霜与那中年妇女,随后就跟随院中的沈姓青年朝院外走去。 “小兄弟,走之前可否透露你的姓名?”中年男子问道。 “现在还是不必了,知晓我的姓名只怕并非好事,也许今后会跟你们透露的。”温天保淡淡说罢,也没有回头,就顺着沈姓青年的指引朝沈家方向而去。 …… 仙沿城的大街上透着肃杀之气,诸多家族守卫成群结队,来回巡逻,每个来往的修士都是战战兢兢,比起当日初来仙沿城更加冷清。 当日仙沿城第一客栈还耸立在中心,只是往来修士少了许多,门外更有一些盘查的守卫,每人配备精良,人手尽是搜寻法器。 温天保在沈姓青年的带领下,加上又是一身家族守卫长装束,他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一路上反而时不时有普通守卫恭敬回应。 一路朝城东方向走去,一座高大数十丈的高墙耸立,上面阵纹密布,灵光闪烁。甚至其中还有一道‘禁空阵’波动,跟还虚门的类似,但是远不如还虚门‘禁空阵法’的磅礴浩瀚。 温天保有曾才给予的鹤长老心得玉简,但他如今也并无空闲时间研究。 阵法一道,实在太过于繁琐,他现在瓶颈阶段,专注于突破修为为重。 走过这高墙,很快来到一处庞大的院门,上面有一方灵光闪闪的额匾,上书‘沈家’二字。门前如世俗里大家族一般,设有两座石狮。但温天保一眼就看出,这两座石狮并不一般,它们看似石制,但并非石制,而是经过某种特殊材料炼制而成的法器。 当温天保与沈姓青年走过这两座狮子,这两座狮子都自然地目露金光,扫向二人。 这时温天保腰上的令牌光芒闪动,沈姓青年也有一道腰牌闪光,但其中一道狮子目光却迟迟没有消散,一直落在温天保身上,好像在仔细对比温天保的身形容貌,甚至有一道灵光打入了温天保体内。温天保也不紧张,但却暗自运转‘隐气阵’,气息消失,几乎所有的灵力都藏在了穴窍中,那道灵光在温天保体内转了一圈,随后竟然直奔识海。 温天保顿感吃惊,当灵光进入识海的刹那,温天保沟通宝玉,将一股纯白之气渗透出来,这股纯白之气在操纵之下顿时将灵光包裹,随后被温天保硬生生塞入了宝玉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目露灵光的狮子,突然像是变了模样,整个眼神逐渐无神,甚至灰暗起来,而另一座狮子虽然扫描之后目光沉寂,但隐约还是有一丝灵性的。 一旁的沈姓青年面色也是大起大落,只听温天保传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心怀不轨,那我就只能狠心下杀手了。” 沈姓青年闻言,立即收敛了神色,再不敢有丝毫造次。 狮子发生变化只是在几个呼吸之间,根本没有引起院门前两名家族守卫的怀疑。 “原来是沈少爷跟张侍卫长。”两名守卫简单看了二人一眼,略带恭敬地点点头道。 “嗯,我先走了。”沈姓青年走在前面,带着温天保快步入内。 这两名守卫不禁回头看了眼,倒是觉得沈姓青年与张守卫长今日神色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继续站岗。 ――――――――――――――――――――――――――――――― 最近几章有些枯燥,但请各位书友继续看下去,不会再细致描写什么家族争斗,很快会上演到天下大势的。 第九十九章 静室炼丹 入了这方高墙方知沈家之大,高墙之内几乎是又一个小的世界,就如同丹鼎派一样,也不知其中又有多少勾心斗角的角逐。 高墙之内起码分为了大大十余个院落,沈姓青年地位并不高,居住的是一处偏远的庭院。 温天保刻意提醒此人不走大路,反而往一些偏远角落行走,在掌控之下,这沈姓青年也只能服服帖帖照做,一路也并未与沈家其他子弟交流。 很快来到一处偏僻小院,小院倒是幽静闲适,旁边种有些许青竹。温天保也没有即刻进入其中,而是先远远张望,场景迅速放大,同时耳朵翕动,远处的声音也逐渐接近。观察与聆听稍许,未觉察到有厉害的修士,这才赶紧放下心来,与沈姓青年一道进入院中。 此院虽对于整个沈家来说实在是小,倒是比城中那些院子大得多,几乎是有几重内外,园林青石,荷花池水,灵气从地面蒸腾而出,倒是一处好的清静修炼之所。 院中几乎没有什么男性,一上来就是两名样貌清丽的奴婢,怀礼恭敬道:“少爷回来了,不知少爷有什么吩咐?”这些奴婢各个眉目含春,朝沈姓青年直抛媚眼,不过沈姓青年碍于温天保威严,赶紧挥手让其退下。 “看来你在这里混的挺风流的。”温天保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姓青年,随后语气变得沉冷:“假如我没有出现,是不是沈小姐也会被弄到这里?” “不,我决不会让她当奴婢的,我会收她做正……”话到这里,沈姓青年忽感脑袋有些刺痛,自觉不对,连忙收住,立即岔开话,改口道:“对了,前辈你是要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我这里除了这些货色,还有一些更好的,都善于双修功法,可以为前辈接风洗尘!” 此刻沈姓青年是完全的服从了,满口的前辈。 温天保并未听这些话,扫过一排排房屋,道:“你们这一系其他人到哪里去了?都是什么修为?” “父亲是筑基巅峰修为,而大哥则是筑基中期修为,另外几位舅舅现在也是筑基后期。父亲他们最近在主院处理家族事务,几乎不会回这个院落。说实话,我这一系基本上人丁寥寥,除了两位嫁到周家的大姐,就只有一个大哥,不过大哥最近也加入了城卫军中,现在除去我父母,几位吃里爬外的舅舅,基本上就我一个人了。”沈姓青年连忙道。 温天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先给我准备一鼎上好的丹炉,一些药草……” “前辈莫非要炼丹?”沈姓青年道,“我父亲正好有个丹室,里面堆满了药草还有一些丹药,只是有阵法阻挡,需要父亲的手谕。” “暂时不需要惊扰你父亲等人,就当我是个普通的侍卫长,我这个身份原先住的地方在哪里?”温天保道。 “并不在我这个院,而是在一个专门的护卫院。”沈姓青年道,“不过你要来这里住也未尝不可,但是护卫院的事务……” “暂时不用管,我只是借这个身份融入这里而已,只要我突破修为,说不过就会放过你。”温天保冷冷说道,“所以你最好识趣一点,我托你办的事情务必要办好,否则……” 沈姓青年浑身一颤,想到那灵针带来的痛苦,连忙献殷勤道:“你放心,我们沈家这么大,虽然我只是嫡系中的一脉,但也能弄到不少东西的。” “那就好,看到没有,这些药草的名称记住了没有,‘绿藻’、‘重瞑草’、‘三色泥藤’这三味药草必须寻到手。”温天保单手在一张灵纸上刻画,很快写下诸多药草名,另外最重要的三种药草连图样被描绘出来。 沈姓青年满口答应:“绝对没有问题,我随时都可以向家族申请购买。” “你先不要这么急,若是这三种药草没有,就给我找这几种代替。对了,再弄几枚筑基丹来。”温天保又写下几种药草名。 “筑基丹这东西太过昂贵,这恐怕需要向父亲申请,当日我服用了两枚筑基丹都没有突破,现在我居住在这小院事实上也是被间接地放弃了。”沈姓青年苦笑道。 “我这里有充足的灵石。”说罢温天保掏出了数十枚中品灵石,“这些应该够了吧。” “这倒是够了。”沈姓青年眼光大放,有股贪婪之色。温天保细致地捕捉到这表情,心觉对这沈姓青年又多了一种掌控。 做完这一切,沈姓青年连忙秉着灵纸寻了一下人交待办理此事。 温天保见此也略微松了口气。 随后他就挑了离沈姓青年居住不远的一间闲置的房间,盘坐其中。 坐在这里,他能够随时感应到沈姓青年,同时也算是限制了沈姓青年的任何行动。 一连两日时间倒也清静,沈姓青年也按照温天保的交待,将药草全部奉上,甚至还弄到两枚筑基丹,但是‘重瞑草’却是以另外几种相似性状的药草代替了。这种药草据说产自中原大陆东部沿海,在这里几乎绝迹,故然就算是偌大的沈家也无法弄到。 尽管如此,温天保对此倒也满意,若是让他在城中商铺去购买,恐怕另外两种药草也买卖不到,家族就是家族,底蕴深厚。 温天保也不急于就此炼丹,而是按照沈姓青年的指引来到一间地下静室。 这地下静室倒是一处好的修炼之地,在沈姓青年令牌的沟通下,静室大门打开的刹那,浑厚的灵气扑面而来。 “此静室倒是不错,在这里炼丹也还算不错,但若是你一些亲属会突然造访该当如何?”温天保神色一凝,道。 这几日虽然不见这青年的亲属到来,但想必是有要事处理,若是突然前来,发现他在这里炼丹,那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沈姓青年也拿不定不注意,他的性命掌握在温天保的手中,这几日连大门都不敢出。 “这样吧,你就站在这里,等我炼完丹,若是出现意外,自然要你挡在前面。”温天保道。 沈姓青年迫于无奈也只能如此。 这时便见温天保将操纵那丹炉悬空而起,这丹炉与那客栈里提供的差不多,但是没有客栈里提供的一套阵法设备,自然炼起丹来更为困难。 还好温天保当日已经熟练手法,现如今只是需要多消耗一些灵力罢了。 不过筑基期丹药炼制与炼气期丹药炼制截然不同,不仅要消耗更多的灵力,精神,更是需要花费更多时间,手法自然也需要更多变化。 ‘五轮百炼’结合了五感,温天保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很容易捕捉到变化,由此也将沟通手诀变化。 他的手诀已经算是熟练,丹炉徐徐升空的时候,他的手指也激发出一簇火焰,依旧如当日一般,明黄色的火焰中带一颗青色焰心。 全神贯注之下,他几乎就如同那一鼎丹炉,火焰缓缓灼烧,待到丹炉发出一丝响动,随后温天保将药草按顺序一一投入其中。 每一个步骤,温天保已经熟能生巧。但丹药不同,具体炼制方法也有所不同。 ‘琼华丹’何为‘琼华’,当然是极致地浓缩精华,如玉液琼浆,炼制出来的‘琼华丹’也自然是乳白之色。这种丹药比起筑基丹效用好得多,不仅药力清和,便于吸收,杂质也极少,乃是筑基期较为完美的灵丹之一。 炼制筑基期丹药不能有丝毫的放松,而且这还是温天保第一次亲手炼制‘琼华丹’,更加不容马虎。 “第一轮……第二轮……第四轮……”温天保灵识操纵丹炉在半空飞速转动,火焰如同一条蛇附着在丹炉四周,时而盘旋而上,时而又缩在丹炉底下,但无奈温天保的火焰威能薄弱,甚至还不如客栈刻画的那阵法火焰。 他也因此感觉异常吃力,原本只需要花费数个时辰即刻炼制,他硬生生地拖了半日,手诀灵光迅速击打在丹炉上面,但其中迟迟没有响起成丹之声,而他的灵力也快要枯竭见底,虽说拥有堪比筑基初期的灵力,但依旧没有办法维持这么大的消耗。 眼看此丹就要作废,温天保却是心念一转,沟通宝玉中的纯白之气落下。 “这气体虽然不能直接修炼,但过去能加入药草之中,想必也是能增添到炼丹中的,成不成丹就在此刻了!”温天保心中祈祷。 一旁的沈姓青年就见温天保忽然目光一闪,打入一道纯白色的气体。 半空中原本迟迟没有动静的丹炉忽然像是沸腾一般,整个丹炉内部隆隆作响,比起寻常成丹的声势不知大了多少倍,温天保精神一振,觉得隐约无法掌控这丹炉。甚至上面逐渐爬满了裂纹,一丝丝纯白之气又渗透出来。 “糟了。”温天保心底一震,正要放弃对丹炉的掌控。 轰地一声巨响发出,沈姓青年被震飞老远,整个人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而温天保距离最近,先是灵识被一顿震荡,接着整个人也狠狠撞在墙上,若非他身躯与灵识都十分强横,就这样一下冲击只怕就会令他跟那沈姓青年一样。 饶是如此,温天保也被震得头昏眼花,浑身剧痛。刚一挣扎爬起,就见眼前落下‘铛’地一声落下两枚丹药。 “琼华丹炼成了!”他现在托付购买了两枚筑基丹,又有两枚琼华丹,一起服用只怕就能够强行冲破瓶颈。 就在这时,静室阵门上传来一阵波动,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翔儿?” 第一百章 极限突破 听闻此声,温天保不由面色剧变,眼下也不容他有丝毫迟疑,连忙将两枚琼华丹拿到手,两枚丹药晶莹剔透,清香迷人,蕴含了浑厚灵力,质量比起当日那叫做徐开的修士炼制得还好几分。 随后,温天保又翻出了两枚筑基丹,目光一闪,“成败在此一搏。” 索性直接将四枚丹药吞服而下,四枚丹药一起入腹,却是如同洪水猛兽,直冲而下,温天保只觉喉咙如灼烧一般,接着这股灼烧之感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 若非是他腹脏经脉坚固,只怕就在这股灵力洪流冲击下造成内伤。 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步入静室,先是一眼看到倒地的沈姓青年,拳头捏紧,转而看向温天保,目光中杀意腾腾:“张侍卫,你居然杀了我儿子!?” 感受到来自这中年人身上汹涌的灵力波动,温天保只觉得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 这已经不是一般筑基修为的修士,很显然是筑基巅峰的修士。 “这只是个意外。”温天保声音嘶哑,故意拖延道,强行顶着这股压力,同时体内的灵力如风暴一般鼓动,他那庞大的丹田几乎都要撑的爆裂。 “意外?我方才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张侍卫长,这么大的动静叫做意外?”中年人冷冷说道,“不过我听你的声音似乎与张侍卫长有些区别,眼神也略显清澈,倒是更年轻一些,看来是你伪装的!” “这只是沈少爷在炼丹,我在一旁辅佐,不慎发生了意外。”温天保道。 “不管你是不是张侍卫,都不用拖延了,你现在无路可逃,我现在就地就将你斩杀!以泄我心头之恨!”中年人双手掐诀,一片圆形水光出现,如同一张圆盘,当空转向温天保。 温天保面色扭曲,他现在不仅面临着中年人的压力,体内灵力也一阵爆鸣,整个肌肤都被汹涌的灵力渗出鲜血,而丹田如同一个撑开的皮球,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炸。 圆盘转来,温天保当下凝聚出一道青色大剑,同时一连发出数道火球术,甚至还拍出‘劈空剑’杀来。 这水漪凝聚的圆盘却是如浮光掠影,一切术法都被跌宕的水波破灭,甚至‘劈空剑’与其撞击都发出一阵嗡鸣,圆盘毁去的同时,剑上立即滋生了一道裂纹。随着‘劈空剑’受损,温天保的灵识也不由一振,若非他灵识坚固,只怕也承受不住如此一击。 不过温天保也不坐以待毙,反倒是主动出击,强忍之下,灵识一动,化成一道剑光杀去。“就这点实力罢了。”中年人眼见这灵识剑光杀来,当下更为磅礴的灵识发出,与这剑 光撞击在一起,剑光飞散倒卷回温天保识海,温天保倒退数步,面色煞白,而中年人岿然不动。 “还我儿命来!”中年人大喝一声,大手一挥,居然有诸多水滴状的细小颗粒飞出,如同粒粒闪动的明珠,但温天保知道,这定然是一道极强的杀招。 一道道水珠在中年人操纵下,迅速汇聚成了数道尖锐之形,水波在其中荡漾,柔性十足,几乎能在一瞬间就变化。 水属性素来以多变著称,变化多端,况且这中年人已经是筑基巅峰,快要触及融元期,更通晓变化之道。 生死关头,温天保只觉得一切都放慢了,体内的灵力不断汹涌,而他的灵识也不断地波动,他的双眼瞳孔几乎缩小到消失,空洞之中有一丝隐晦的光芒闪烁,眼里的一切在无限放大,整个世界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正常人看世界都是方方正正的四面,而此刻温天保看世界却呈现了弧形。 面前一颗颗水滴的组成与融合,在他眼中无限地缩放,分解成一颗颗水粒子,这些水粒子不断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了某种架构形态。 温天保看着这一切,似乎有所领悟。世间万物,无非是不同形态变化的物质罢了,但每种形态的组就方式的不同,造就了物质形状不同。 水蕴含万物之柔性,而火则蕴含万物之烈性,其实本质上都是殊途同归,火焰与水近似,也是有形又无形之物,能够发生诸多变化。 在仿佛静止的刹那,温天保一抬手,燃起一团火焰,上面细微的火焰粒子清晰可见,排列却是略显散乱,其中还有一团蕴含一条条火焰纹理的青色粒子。 “原来那青色粒子已经沾染了火焰特性,若是能够再多几分青色颗粒,全部变化,那就算是真正触摸了火焰之道。”温天保心道。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灵识运转到了极限,体内也释放出一股木灵力,这股木灵力进入火焰之中,却是被火焰不断灼烧,令得火焰催发更旺。 温天保却不允许这火焰继续烧灼木灵力,在他的眼中木灵力已经化为了一颗颗青色粒子,只是这些青色粒子并无火焰纹理,只能被当作燃料,被火焰灼烧。 如何才能真正融合?还虚门的功法《虚净道还功》在脑海里不断闪烁。 “虚中生实,实中含虚。念实即实,思虚即虚。实也尽虚,虚也尽虚。” 晦涩繁复拗口的词句在温天保口里喃喃念出,他似乎有所顿悟,刹那抛开一切杂念,好似陷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 与此同时,他手底的火焰似乎又多了几分特性,在明黄色的外焰之外,又隐隐裹上了一圈虚无的焰环,若非火焰燃烧形态不定,恐怕还真看不见这道虚无的环形。如今的火焰像是被这焰环圈住,整个形态都由此固定下来,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 “这就是虚之道吧,还虚门的功法果然博大精深。”温天保此番领悟着实惊人,竟然结合还虚门的功法特性,而且并不拘泥于还虚门单纯的虚无之道,反而是革故鼎新,将这虚无添加到实际的火焰之外。 这种冥冥的状态就像是梦幻一般,可遇不可求。 “有了这一圈保护,我似乎就能够顺利操纵其中的木粒子与火焰粒子融合。”温天保灵识几乎是超负荷运转,木粒子与火焰粒子碰撞在一起,火焰光芒也一阵不稳,外圈的虚无焰环也一顿收缩,硬生生将二者挤压开来,竟然从中出现了一道分割线。 但每时每刻都有木粒子渗入对面,也有火焰粒子渗透而来,二者相合交融之间,各自都分别衍生出了对方特性的纹理。 木中有火纹理,而火中滋生了木纹理。 “多亏这千变万化的水属性术法,我已经领悟了木与火的沟通变化之道,真正做到了二者的共存!” 这一切都在一刹之间,只见温天保双眼恢复了常态,也不顾精神上的疲惫,他随手一扬,一连数道火焰凝聚成球,飞出,扑向那击杀而来的水属性圆盘。 此火已经蜕变成了某种奇异的状态,青黄之色在半空不断自行转换,诡异莫测,近乎妖异,整个室内的温度也上升许多。 青黄火球与水属性圆盘撞在一起,居然不相伯仲,水华散落,火星四溅,整个静室再次迸发出隆隆的爆响声。 “这是什么火焰?!”那中年男子面色剧变,他连忙退后数步,随后拍开储物袋,“八方光耀!”一连八道高阶飞剑杀来,这些飞剑都是近似法宝的法器,组成了一种阵势,此阵虽然不如天一剑阵,但是却也有几分威力。 八道飞剑几乎化成了八面镜子,镜面中光芒大放,若是寻常修士早就被这光芒刺得双目失明,假如将灵识释放,甚至连灵识都会遭受波及。 温天保直面此光,眼中瞳孔收缩,没有丝毫灼痛感,甚至眼底隐约有一道精芒浮现。 同时,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膨胀到极限,丹田里的木灵力不住乱窜,温天保心念一动,只见他的丹田之中的木灵力像是被挤压一般,全都坍缩在一团。 他现在只是领悟了术法上的火与木共融,而并不能做到丹田里的火木共生,眼下也不敢贸然转化,但在领悟还虚门‘虚之道’后,他的丹田像是裹上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同时也将所有的木灵力都融合挤压。再加上各种药力滋生之下,丹田也硬生生从气态变作了液态。 像是由云雾变成了海洋,液态的灵力流转全身,由脑中转过一圈。 “终于重新突破到筑基初期,不!药力还在继续发挥,我的修为还在增长!”温天保心中大喜,他的修为再次狂涨,一路提升到了筑基初期巅峰,达到瓶颈这才停止下来。他只觉浑身舒泰,在这中年人给予的压力下,他不仅有所领悟,更是突破了修为,一切迎来了新生! “什么?居然还没有筑基!”那魁梧中年人隐约觉察到一丝不妙,八道飞剑也不再激发那刺眼夺目的光芒,而是齐齐一振,杀向温天保。 这时温天保灵力发生质变,激发出的术法威力再增,只见他也挥手发出八道青色大剑,八道青色大剑绽放出极亮的青光,与那八道飞剑撞击在一起,顿时碎裂开来。 温天保瞳孔收缩,灵识立即附着在那碎裂的青色雾气上,木颗粒重新排列组合,青色雾气不住卷动,竟然再次组成了青色法剑! 再次与那八道飞剑撞击,每一次撞击那中年人都感受到一顿灵识震荡。 反反复复,每次只是损耗了些微的灵识与灵力,好似无穷无尽! 中年人顿感震惊,连忙收摄了八道飞剑,同时面色转为阴沉,双手合十,整个身躯漫出一股股水流,似乎在激发某种秘法! 第一百零一章 坍塌埋葬 中年人大手如磨盘一样拨动,无穷的水华漫灌而出,像是一条条水带,朝温天保牵扯而来,同时中年人储物袋中溜溜飞出一道蓝色符录。 这道符录是货真价实的符录,不是阵法刻就的符录,上面刻画的是真正的符文,线条曲折,含义深邃,这符录一出似乎有沟通天地的鬼神莫测之力。 “你能让我施展‘水缚术’,加上这道‘水杀符’已经足以自傲了!”中年人面色阴沉道。 感受这来自符录上传来的阵阵波动,温天保心觉不妙,手指一引,一连数道青色大剑先发制人,与那垂帘似的水带撞在一起。这水带柔性十足,居然反而将青色大剑缠绕住,一齐席卷向温天保。 “看来还是相差太多修为境界了,而且这术法居然如此炉火纯青,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温天保心中一沉,“不,为今之计,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信无法突破这个桎梏。” 面对扑面而来的水带,温天保不退反进,右臂淡淡金光闪烁,一股大力加持之下,温天保只觉得有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带动。 静室本来面积不大,不过二三十丈方圆,而他纵身一跃,一息之间就是数丈,在他敏锐的身形下,居然避过了两道扑来的水带。 随后又是两道水带缠绕而来,温天保身躯扭动,如水一般贴过水带,双脚半空一蹬,更跳跃到了静室顶端。 这中年人显然没有想到温天保的身躯竟然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 不过这中年人已经发动了‘水杀符’,此符一出,当真是惊人,只见周围的灵气全都吸入符录之中,在中年人灵力的加持下,蓝色的符录更如碧海潮生,从中脱胎而出一道冰蓝色的大手,此手柔中带刚,当下直接冲向温天保,几乎就在一瞬间就可拿捏。 与此同时,中年人操纵水带再次卷向温天保。 温天保已经面临了最严峻的危机。 筑基巅峰和筑基初期巅峰是巨大的差距,正常修士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温天保能与这中年人争斗于此,也是足以自傲了。 四面已无退路,温天保也不气馁,他一鼓作气,带着一往无前之气势。修仙之人,若无果敢精神,怎能披荆斩棘,怎么能凌驾众生之巅?念及当日丹鼎派的一切,与师兄弟热血澎湃的对话,温天保只觉心底一股血性燃烧。 自丹鼎派之后,他只觉性格也发生剧变,不再如当年那般血气方刚,有一往无前之魄力,而今似乎又重新找回了这种感觉。 不过生死关头,一个不慎就会身死道消,温天保自然不是鲁莽之人。在一刹那间,他再次激发了‘形感’,不,自他突破的一刹那,他的‘形感’已经便为了‘眼识’! 人有五感,可化‘六识’,灵识算是特殊一识。而‘形感’蜕变就成为了‘眼识’。 就算是武者修炼五感神通,也极少有能够进一步蜕变,这种蜕变就代表了从此天人变化,不再属于肉眼凡胎,而是真正晋级了先天神通之眼。 ‘眼识’的功能自然非同寻常,之前他就通过‘眼识’看出了物质的本质。现在他再次激发,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所有困锁而来的水带全都化成一颗颗蓝色颗粒,甚至连那‘水杀符’上面的符文也看得极为清晰,那些符文在自行转动,似乎与天地相合,每时每刻都沟通了天地的灵气。 在天地灵气加持之下,这符录自然威力巨大,根本不是阵纹可比。当然阵纹也并非不可取,而是功效不同,更不如符文来得直接。 符录只能用一次,而阵符有的可以多次,这就是区别。 但这一次的效用,却是惊天动地。 温天保只觉得静室的阵法都开始摇晃,这时中年人也是发现这点,心底一沉,但依旧杀向温天保。 在他看来,这一击温天保必死无疑。 温天保的右臂淡淡金光浮动,半空中如同一条游龙,右臂格挡之下,硬生生冲入一片水带,强大的冲击直教温天保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几乎都不同程度受到了损伤。 “凝剑术!”他左手一抛,连续数道青色大剑朝面前的蓝色大手击去。 蓝色大手仿若实体,上面水波荡漾,青色大剑撞在上面居然只能起一丝丝涟漪。 接着温天保再次激发出一道道青黄相间的火球,青色与黄色不断转换,绚烂夺目,炙热无比。 这火球打在蓝色大手之上,倒是蒸发出一丝丝水汽,但是收效甚微,这蓝色大手简直如同一道坚硬的壁垒,加上水本克火,就算是结合了木属性与火属性的玄妙火焰也无济于事。 这时,温天保一只脚被一道水带缠住,汹涌的水流随着脚端缠绕而上,直接把温天保整个都包裹起来。 “你受死吧!”中年人操纵符录,蓝色大手五指张开,狠命一抓。 温天保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温天保与这中年人的境界相差实在太多,加上此中年人术法多变,又有此符作辅,凭借温天保方才领悟的东西只能抵挡一时,而不能真正抗衡。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静室外几道灵力波动。 “哈哈,沈天奇你居然跟张侍卫长发生了如此打斗,连一个儿子都死于非命了,真是天助我也。”四名身材修长的中年人出现,当下一人鹰眉冷面,一笑之间如同阴森恻恻。 “什么?!你们!” 之前那中年人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再出变故,居然引来了另外几名亲属,这几人虽然同源同血脉,但显然不怀好意,再看几人已经蓄积灵力,分明是有心要置之死地! 其中一人甚至用了一道镜子照下,上面画面闪动,似乎纪录了一些东西。 “沈天奇与张侍卫长发生家族私斗,连同儿子沈翔不慎牺牲,被埋葬于家族静室下。”其中一人一边记录一边冷笑。 这时的温天保也看到这等情况,而那中年人惊怒之余,他掐诀的双手也一阵不稳,温天保感觉身上的水流稍微松懈了一些,浑身穴窍迸发出汹涌的木灵力,瞬间化为滔天火焰,青黄色的火焰旋绕在温天保身上。 这股水流在火焰的不断灼烧下,迅速蒸发成雾气,温天保用力一振,半空一蹬,顺势脱离开来。 与此同时那中年人也反应过来,也没有顾及温天保,反倒是将符录一转,蓝色大手抓向静室门口几人。 “别白费心机了,这一日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次意外就是一次契机,杀死了你,我们地位又能稍稍提升一些,以后做事也不会有太大阻碍了,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投靠周家。” “要怪就怪现在的家主实在不通人情,四处打压,现在连嫡系都有所不容了,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沈家彻底灭亡!不过沈家灭不灭亡也不关我们的事,以后我们宁改姓周,而不姓沈。至于你,就在地下的沈家享福去吧。” 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阵法的波纹之中。 蓝色大手撞在门前阵纹之上,瞬间将阵门轰塌,中年人正要纵身而出。 此刻却已经晚了,包括刚刚逃过一劫的温天保,只见头顶的天花板龟裂开来,而冲到门前的中年人,却是看到一大片泥土席卷而来,泥土之中夹杂着一道道飞剑落下。中年人倒退之余,耳畔一声嗡鸣响起,无数的石块坠落。 温天保在乱石之中全力运转灵力,支撑起一道灵力屏障,但此静室起码在地下十余丈下,建造的石块也是修仙界的‘地圊石’,极难摧毁。 那些人显然已经是蓄谋已久,早在静室设下了陷阱,想要坑害这沈姓中年人。 而温天保只是个局外人,他根本是无意间卷入了沈家内部的争斗,误入了险境。 “不!”中年人大吼一声,他浑身水流化作一道巨大的拳头,此拳直接击向门前那一道道扑来的飞剑与泥土,同时另一手操纵一道法器盾牌,支撑了一道灵力光罩,任由大块石子砸在上面。 水拳顿时将飞剑与泥土冲开大半,但是此时已经迟了,更多石子落下,彻底封死了出口。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从被堵塞的门口散发而出。 温天保嗅觉灵力,老远就闻到这股气味,同时他感觉身上的灵力莫名地迟缓,灵力光罩也维持不稳,一块大石落下,若非他的身躯强悍,脚跟稳固,凭借这忽明忽暗的灵力光罩,只怕早就被掀飞开来。 对面的中年人离得最近,灵力顿时阻塞大半,连法器都运转不起来,薄薄的灵力光罩哪里能抵挡这大石坠落。哪怕这中年人身形魁梧,但去根本不是武修,虚有其表,很快在阵阵嘶吼中被石块淹没。 静室隆隆作响,石块訇然坠落,温天保情急之下,再次沟通了宝玉,纯白之气游走全身,仿佛洗涤一般,很快带走了一丝丝暗红色气体,正是这种毒素使然,才让温天保与那中年人灵力运转不畅。 很快,他再次支撑起一股磅礴的灵力,一直持续了十余分钟,整个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温天保这才几乎脱力地倒在地上。 此刻他的周围布满了石块,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这空无人迹的地下。 ―――――――――――――――――――――――――――――― 第三更,明天会保持向上,至少两更。 第一百零二章 局势大变 被埋葬在这黑暗之中,温天保也并无不适,他盘坐其中,运转起功法来,此处虽然坍塌摧毁,但地脉中仍然涌出一丝丝灵气,温天保借助这一丝丝灵气开始恢复灵力。 晋级筑基后,已经没了《灵木诀》的后续功法,但是却有《炙炎功》功法可以助修炼到融元。 他如今虽然知晓了术法转化木火之道,但却是无法改变丹田里灵力本质。 庞大的丹田如海洋一般,化为液态的木灵力在其中翻腾。他虽能够借助‘木生火’的原理最大程度激发火焰术法,但是却难以改变灵力本质。 木灵力毕竟从根本上与火灵力有巨大的区别。温天保自然知晓此理,他通过激发了‘眼识’,几乎看到了物质颗粒,这些颗粒表面色泽各有不同,但却不知其根本组成。 地圊石也并非什么极其的石头,若是温天保全力以赴,花费大量时间也是能够突围的。现在温天保被困在这地下,他索性也不竭力去挖掘出逃。很显然,如今沈家嫡系这一脉也发生了变故,若是强行突出去,恐怕更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更不如在此静观其变。 不如就此研究木灵力与火灵力的转化。 只见温天保瞳孔收缩,隐晦的光芒闪动,同时他的手掌冒出一道青黄相间的火焰。这道火焰的温度极其摄人,已经足以对高阶法器造成威胁,若是温天保能继续研究出木与火的特性,融合到功法之中,到时候直接以火灵力与木灵力共同激发,威力只怕能更上一层楼。 在细致观察之下,温天保完全窥探到了火焰上木粒子与火粒子的本来面目。 “术法激发的火焰是攻击性的,而非温润的灵力,若是学着术法这种转化,就算通过掌握一丝虚无性质,分离二者,但此后的丹田依旧会造成破坏,什么时候我能够真正将此术的木与火完全融合,而不是那种不稳定的特性,我就能够顺利转化木灵力与火灵力。”温天保心道。 “不过话说上善若水,水能载舟,虚无只能面前提供一个平台,而不能稳定结构,或许我通过借鉴水属性能够有所领悟也说不定,可惜那中年人已经埋在乱石之中,我也不想花时间去寻找此人尸首。当然,若是我能窥探到这些颗粒的真实结构,再通过感应将其改变,我或许一样能够有所突破。” 历史上木火双修,甚至五行多修的也不在少,可惜那都是有专门的功法辅助,而现在温天保并无这种兼收并蓄的功法,他只是单靠自身聪慧自行领悟,从中发掘出道理。虽说这些道理较为粗浅,但事实也颇有成效。 待在静室底下的时间里,温天保倒是偶尔看了看那鹤长老留下的心得笔记。里面对阵法一道的见解从小到大,由浅入深,温天保曾经虽然误打误撞改造出了‘隐气阵’,但这‘隐气阵’并非一招鲜,事实上还是有些漏洞,这种阵法运用在身上虽说能极大程度的掩盖修为,但是却是只能掩盖修为,而不能掩盖更多东西。 ‘隐气阵’只能掩盖基本修为气息,而若是有人完全将灵识深入他的体内,也是能够查探出他的灵识波动,再配上他的神态与气质,更是能够分辨得出。即使温天保能够改变骨骼面目,伪装自身,但也是表象罢了,碰上熟悉之人,只怕他就难以蒙混过关了。 一连一个多月时间,温天保待在地下倒是乐得清闲,一月之内他也研究了一些鹤长老留下的阵法。 筑基期能够使用的好几种阵法都熟记于心,但至于要改造阵法,他却是没有这个想法。 “临时传送阵。”温天保看向一个熟悉的阵法,这种阵法极其消耗灵力,当日那曾才被鹤长老灌顶,体内灵力惊人,直逼融元期修士,甚至随着他的修为增长,会有更多灵力得到释放,但是最终此人命丧那白发魔修之手,将浑身灵力都用在了激发这临时传送阵上。 眼下虽说他有这种阵法,但要温天保激发这临时传送阵根本不可能。当日曾才会此阵法显然也有鹤长老的帮助,恐怕是将一身的领悟都传承去了,而现在温天保若要学习此阵,几乎是如嚼石头,晦涩难懂,更重要的是,此阵需要太多的灵力。 于是温天保暂时也只能放弃,转而看向另一道适合出逃的阵法。 “地遁阵。”温天保曾经会炼气期的土遁之术,但是那种术法只能在基本的泥土之间游走,只要遇到石块几乎就无法突破。 而这‘地遁阵’正如遁术一般,是适用于筑基期的阵法。有所不同的是,此遁阵是需要灵石激发,而且是淡黄色的土属性灵石。 温天保当日在莽山所获的大量的灵石,现在也所剩不多,仅仅余了一百多块中品灵石,以及数百枚下品灵石罢了。 这一百多块中品灵石里的土属性灵石也不过只有十几枚,下品灵石中也只有几十枚,而大量的都是于他有助益的木属性灵石。 尽管如此,温天保只觉布下此阵也够了。 他现在修为达到筑基,耳聪目明,脑子灵活,眼界开阔,领悟此阵也是不在话下。他目露精芒,繁琐的阵法图解,在他的眼中像是活了起来,栩栩如生,诸多变化的关节都被捕捉到眼底。 再经过一番推演,温天保只觉得要掌握了此阵轻而易举。 “难道这就是‘眼识’的好处,能够捕捉一切弱点,一切关键点?”温天保越观察越觉得心惊,他如今只要激发双眼,就像是能够洞彻一切一般。这当然是幻觉,他现在能够洞悉物质,也是有极限的。而观看阵法,查找出阵法的变化点,也是因为他聪慧使然,而且此阵也并非极其繁琐。 自修士开辟识海之后,几乎都耳聪目明,记忆大增,一目十行不在话下,这也不足为奇。温天保唯一比起普通修士来说,多的就是这‘眼识’的洞察力。 …… 这日温天保已经将‘地遁阵’布好,十几枚中品灵石布在内圈,而外圈则是几十枚下品灵石,排列出一种看似简单的图案。 这图案看似普通,但却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每个灵石摆放方位都经过了最缜密的测定。 “启!”温天保站上阵图中央,掐动此阵阵诀,因为他学过了那炼丹手法的缘故,现在这繁复的手法对他来说不过轻而易举,只是初次施展变化不足。 温天保求的就是稳,特别是这种‘地遁阵’,若是一个不慎,他甚至可能卡在地下另一处位置。 灵石光芒闪烁,升起,随着温天保的手诀在空中又飞舞起来,最后重新降落在温天保的脚下,交织链接,组成了一个复杂奥妙的阵圈。 土黄色的光芒覆盖温天保整个周身,随着温天保法指一引,这阵法也开始移动。 这还是温天保初次尝试移动阵法,初时心神未定,有些不稳,以至于脚下的灵石明暗不定,随即便掌握了诀窍,一手手诀变幻,一手则指引。 只见那些石块居然自行地被土黄光芒挤压开来,尽管移动缓慢,但也比温天保亲手挖掘快得多。 温天保也并没有想要借助此阵逃离沈家,沈家家族阵法并非是笼罩地面,而是全方位的封锁,甚至有可能阵眼就在地下的灵脉附近,饶是温天保再厉害也不能借助此阵突破沈家阵法限制。 如今他身份尚且还是一介守卫长,不如重新出现,只是要小心避开之前沈家那几人。 他灵识破土一扫,选定了一处最短距离的方位,直接操纵阵法升了上去。 即便选定了一出,离地面只有数丈的时候,温天保只觉脚下阵法一晃,灵石迅速黯淡,阵法光芒立即消失,泥土也漫向身躯。 不过还好已经进入了稀松的泥土中,温天保倒是可以凭借自身之力破土而出。 沈家一处小院的竹林中,一道泥土翻开,一身穿守卫装束的身影出现。 此人正是温天保,他朝周围扫视几眼,却感觉出奇的寂静,心觉奇怪。 按照之前的路线,温天保走过了几道回廊,这才见到几名家族普通守卫的身影,不过炼气期九层修为,这些人都是神色闲适,就在回廊前侃侃而谈,见到温天保一身守卫长装束,微感心觉诧异道:“这位队长,怎么没去参加联合军?” “联合军?不是只有城卫军么?”温天保奇道。城卫军说是城卫军,但事实上依旧三家分立,如同一盘散沙,这个联合军听起来倒是有所不同。 几人再次打量了下温天保一眼,道:“这位队长莫非是新晋的?最近沈家、周家、赵家三家联合不知道?” “三家联合?这又是怎么回事?”温天保诧异道。 “唉,此事还不是因为一个月前一系列的变故,几乎就要把我们沈家摧毁了。”其中一名守卫叹道,“本想就此投靠周家、赵家的。但是居然又发生了意外,城里居然出现了魔修,还有一些还虚门、天一剑宗的弟子。这些人简直为所欲为,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仙沿城这三大修仙家族也只能被迫联合。” “现在我们这些修为不足的都守在家族中,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出生入死。其他筑基期以上的全都参与了联合军,而且是必须强制参与,我看你一身守卫长着装,居然敢不去,简直是不要命了,还是赶紧去吧,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将功赎罪。”那守卫好心劝告道。 温天保听罢,面色变幻不定,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本来是互相制衡,明争暗斗的三大家族居然出奇地联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沈小姐以及那中年夫妇一家现在怎么样了?这三家联合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若说以前的城卫军,三大家族相互制衡,效率低下,而现在三大家族变成一块铁板,万一矛头直指传承,想要借传承来改变局势,翻天覆地式的搜寻下,沈小姐她们只怕是凶多吉少。” ―――――――――――――――――――――――――――――――― 今天状态不好,这一更有点晚,十分抱歉。 第一百零三章 诸事纷呈 告辞那几名守卫,温天保朝沈家门外走去,现在沈家人丁稀寥,似乎把精力全放在了保卫城池的任务上。 仙沿城创立千年,一直在风雨中屹立不倒。如今天一剑宗与还虚门再次搅动大势,三家虽然早预料会波及仙沿城,但并未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张侍卫长,你居然还活着?”温天保刚出大门,一名守卫揉了揉眼,难以置信道。 温天保气定神闲,沉声道:“我自然是活着,但是也受了些重创。” “那沈管事他人……”守卫话到嘴边顿时卡壳,另一名守卫却要去通报上面,却见温天保身形一动,按住那守卫的肩头,道:“他已经死了,而且此事有诸多疑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妄加上报,我会亲自去跟上面说明,并将真相还原。” 温天保目中隐有剑芒闪动,一股气势散发而出,两名守卫顿时震住。 随后,温天保直接出了大门,大门前两道探查的狮子,不知何时已被摧毁,只留下了半截身躯,一些墙壁、地面都有道道裂纹,想必曾经是发生过恶战。 温天保离开后不久,一名气质轩昂的中年人身影出现在门口,“刚才那名守卫长是什么人?” “回禀管事大人,刚才那是张侍卫长,没想到张侍卫长居然奇迹生还了,不过……”之前那守卫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说。”这中年人三角眼闪过一丝冷光。 “我感觉他声音有些不对,而且以前的张侍卫长也没有这么强硬的气势……”守卫道。 “我早就猜到不对了,张侍卫长一向忠心,怎么会轻易展开私斗?!况且埋在那地下数十丈处,若真以张侍卫长的修为……”中年人目光中愈发寒冷,说着转而看向守卫,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今天这事你做得很好,赏你几枚灵石花花。” “多谢管事大人!” …… 温天保出了沈家,便往沈家小姐所住那小院方向前去。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街道布局再次发生变化,一些店铺似乎都不同程度发生了损毁,青石地面留下了大量术法痕迹,整个大街上的守卫也成倍增长。 “这位前辈,姑且打扰一下。”一名年轻散修一路小跑而来,递上一张灵纸。温天保接过一看,顿时心中一冷,灵纸上精准地拓印着几副人脸。 有男有女,一共十名修士。当先一名男子面目沉静淡泊,眉宇间微有几分刚毅之色。此人正是温天保自己。另外一名俊朗且带有几分邪气的青年正是那宫姓青年,还有一女眉清目秀,笑容甜美中带有几分冷酷,正是沈凝霜此女。 再看下去,除却几名不认识的修士。另有一男一女却是让温天保吃惊,一名美艳动人,充满魅惑的女子正是龙紫烟,而另有一名青年风度翩翩,正是楚萧。 这二人居然也列入了通缉行列。 那年轻散修正要跑开,却被温天保拉住,“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回禀前辈,这些都是被通缉修士,为首的那人,姓温,曾还化名方姓,身怀一神秘至宝。第二个是个魔头……第三名这自然就是我们仙沿城众所周知的沈家小姐,沈凝霜,此女来历神秘,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连沈家都不容她,现在三大家族都在追拿此女……这女子姓龙,一旁的男子姓楚,据说二人勾结了越国修仙界的人。”年轻散修一一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温天保沉吟不语。 “前辈莫非有什么发现?”那散修见温天保眉宇凝重,不由问道。 “发现倒是没有,我只是对此有几分兴趣,想想如何才能抓住这几人罢了。”温天保微微一笑。 “要想抓住他们可是不易。”散修忙道,“这通缉榜单上的十名修士要么是奇遇非凡之人,要么是绝世天才,更还有一些老奸巨猾之辈……” 温天保听过散修的一番介绍,这才离去。 “看来我的位置还是排得挺高,居然排了第一位;不过现在这局势愈发复杂,就愈好。天下这淌浑水就是要越搅越黄。方才听那散修所说,似乎沈小姐她人还未被通缉,只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温天保拿着这张通缉榜单研究。 很快,按照原路,温天保返回到了那中年夫妇居住的小院。 小院里寂静如常。 “沈小姐?!”温天保喊道,但却是未有丝毫回应。 温天保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妙,索性温天保直接推开几间房屋大门,房间里空空如也。温天保一眼就注意到沈凝霜居住的房间里熏香只是燃烧了大半。 “他们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对,连一丝打斗痕迹都不曾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温天保神色一凝,他忽而心念一动,激发‘眼识’,目光一转,四周查探起来。 这些组成房屋的物质结构都呈现眼前,一些细微的变化都清晰可见,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沈小姐中年夫妇一家几乎人间蒸发。 “究竟是什么,能够无声无息地让这一家消失无踪。”温天保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自他开辟‘眼识’之后,整个人看待世界物质,都能够量化,粒化,一切细微都能够清晰洞察。若是存在打斗,哪怕只是一瞬间,留下的痕迹,也决计逃不脱温天保的双眼,但现在整个小院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是凭空地人间蒸发一样。 反复搜寻之下,温天保依旧没有查找到任何迹象。 温天保在院中待了几个时辰,也并未等到几人出现,“说不定是她们几人转移了其它地方也说不定,倒是希望沈小姐以及那对夫妇是真正逃过劫难。” 念及于此,温天保心中慨叹,略显失落地走出了小院。 虽说与沈小姐接触并不久,但却也是有几分好感,那中年男子也教授过他几分手段,如今沈小姐连同中年夫妇一家神秘失踪,温天保隐约觉得有些不详。 一抬头,整座城似乎笼罩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能在这仙沿城闯出一片天。”温天保抛开诸多杂念,逐渐坚定起来。 “为抵御还虚门的修士联盟,天一剑宗的各宗合盟,诚招散修入伍。”走在大街上,温天保随处可见一些家族子弟挂着招牌吆喝,三大家族子弟几乎都是齐聚,互相之间虽有隔阂,但并未发生争斗。看来不仅仅是三大家族彻底联合,更是为此广招散修。 也难怪现在城中守卫数量暴涨,而路过的散修越来越少了。 温天保现在有守卫长身份,虽然这个身份依旧存在风险,在大局之下,但也至少比散修好得多。 “请问现在三大家族的联合军都在何处?”温天保问一名赵家的家族子弟道。 “我看你一身守卫长的着装,莫非还未加入联合军?”那赵家子弟奇道。 “我之前因为一些意外,这才从城外赶回来,自然并不知晓。”温天保道。 “原来是这样,这样吧,你先出示腰牌,然后我再想办法通知上面,给你安排一二。”这赵家子弟道。温天保将腰牌出示,却是一枚沈家令牌,包括这赵家子弟在内另外两名子弟都是神色不一。 特别是那沈家子弟,看向温天保的目光尽是鄙夷。 温天保却并不在意,他就是故意这样作为。他如今虽有沈家守卫长的身份,但是却不好再接触沈家上级,光凭与那沈家家族成员私斗那一条罪过,就足够审讯一番。而选定赵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沈家那几名有心叛向周家的中年人可是完全认识他这个身份。 与其如此,不如走这一步险棋,直接把目光投向赵家。 “我觉得你身为沈家的守卫,来跟我们赵家商量,还是有些不妥吧。”那赵家子弟表面淡淡说道,不由瞟了一眼那沈家子弟。温天保隐约捕捉到他目光里的得意之色。 “确实有些不妥,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我们三家共融,也没有什么家族之分吧,现在三方守卫军也都是共同管理,也无伤大雅。”周家子弟抢先说道。 温天保现在身份分明是沈家的守卫长,而现在却主动向赵家示好,本该是值得批判之事,这周家非但没对此批评,反而说出这番看似忠义的言论,等于是间接无视了温天保背叛家族之罪。 面对两家的夹击,沈家子弟在一旁面色阴沉,但还是硬气道:“我们沈家的人,怎么能贸然乱投,以前的城卫军名单早就由家族内部划分分配好了,就算你之前不知情,也不容置喙!”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再起 见沈家子弟直接撕破脸,另外两家子弟也是脸色一垮,不过为了一区区守卫长也不值得争论,索性二人都不再言语。 温天保却不想就此被沈家套拢,冷冷一笑道:“原来沈家的人就是这等气量?现在三大家族可是已经联合,这已经不是以前的城卫军了,我为何还要受到沈家的制约?” “你既然担当我沈家守卫长,就等于卖身为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其他两大家族也是一样,你这种行为等于是背叛家族,该处以什么刑律想必你应该知道!”沈家子弟盯着温天保,依旧狠声道。 “我不知道什么刑律,但我只知道你们沈家实在做得有些过分,是有目共睹的事。”温天保一边说,一边悄然摸向储物袋,往周家、赵家二人面前晦涩地露了一下。 “嗯?”二人只觉有什么东西晃眼,接着眼前一亮,这一幕自然被一旁的沈家子弟看到了。 沈家子弟拍案而起,“你竟敢贿…..”贿赂还未说出口,温天保一股磅礴的灵识威压席卷而来,那只有筑基初期的沈家子弟顿时面如土色,不能动弹。“筑基后期!”一旁周家、赵家子弟也都是脸色一变,对于温天保有了浓浓忌惮。 温天保灵识并未达到筑基后期的程度,但也无限接近了,故然造成了这种假象。 “我做什么莫非需要你指点?!”温天保冷冷说道。 沈家子弟噤若寒蝉,看向温天保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关于我所说的考虑怎么样?”温天保转而看向另外周家与赵家之人。 “这个......”两人话在喉间,温天保已经分别扔出两个鼓囊囊的包裹,这包裹里面装的自然是灵石,而且数额不菲,每袋起码都有二三十枚中品灵石。给予这么多灵石自然也是为了全面引诱二人,也是保险起见。 二人原本面有难色,见到这么多灵石,却也一下子变得呆滞,好一会儿缓过神来,那赵家子弟不由正色道:“这自然也可以……不过,你必须要接受上面的审核,要知道,现在多事之秋,什么还虚门、天一剑宗那些宗门奸人不说,更还有一些被通缉之人,整个卫国修仙界一片乱麻,听说现在越国修仙界的灵武派以及那万器门也在蠢蠢欲动,我们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安全保证。” “你修为高深,去军队里实在埋没了,万一真的发生厮杀,也是难保性命。其实要说的话,只要举荐成为外姓弟子更好一些。”那周家子弟显然也有心招揽温天保。 “不必了,我倒是习惯军中那等无拘无束的生活。”温天保道,周家子弟见拉拢无望,也没有继续多言,而那赵家子弟则是面色大喜道,“我现在就通知我们管事大人。” “慢着!” 温天保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锦袍男子出现,身后带着几名修士,腰间都挂着沈家的令牌,“家族管事还以为你会出逃,专门派人围堵,倒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滞留城中,看来你这条命是不保了。” “沈家……”温天保并未见过这中年男子,这人也并非当日将其埋葬静室之下的人,此人衣着华丽,上面隐约有阵纹闪烁,腰间储物袋也是材质非凡,显然在沈家地位也颇高。 “你犯下的事情怎么算?我是该叫你张侍卫长,还是该叫别的什么称呼?”中年人双眼一眯,上来直言不讳,冷冷说道。 温天保神色如常,淡淡说道:“我看你这人是想要扳倒我有些疯魔了,我哪有别的什么称呼,你不要想办法胡乱加罪。” “哼!”中年人冷笑一声:“待我把你抓起来,看你还玩什么花招?” “来人!” 身后几名沈家修士全都站了出来,将温天保包围。在场这些修士全都是筑基中期修为,而这中年人更是达到了筑基后期。 “现在事情还未明朗,还是和气为重!”之前收了温天保好处的周家与赵家子弟都是连忙劝告。 “我们沈家内部的事情你们也要插手?!”中年人猛然转头,灵识直接笼罩在这二人身上,这两人不过筑基初期修为,在灵识威压之下不由面色惨白。 “你!”这二人尽管不满,但还是强忍怒意,纷纷掏出了灵盘感应,悄悄通知了家族长辈。 “我奉劝你还是好好的跟我们走一趟,我也好完成管事交待的任务。”这中年男子继续逼迫道,他隐约渗透出一丝灵识威压,温天保在威压笼罩之下,却反而浑身一振,灵识也同样激发而出,虽然灵识并未达到筑基后期,但此刻却已经无限接近,加上他的灵识本来稳固强悍,更是不惧此人的灵识威压,对抗之下,几乎是不相伯仲! “你居然也是筑基后期修士!”这中年男子顿感吃惊,连声喝道:“一起上!我不信不能将他压服!” 这些家族修士并不想引起混乱,于是只能用灵识压制。 诸多灵识压制而下,温天保只觉得头脑一热,灵识一阵摇晃,但是还是硬生生抵抗下来。见到温天保直接抵抗了这么多人的灵识冲击,那中年男子更是心底一沉。 正要施展法器将温天保拿下。 这时忽然从旁冲出数道灵识,将众人的灵识冲击冲散开来,“忘记三大家族联合的协约么,此处不可大打出手!” 只见两名中年人徐徐降落,也是筑基后期修为,二人身后都跟随着一些家族修士。 正是周家、赵家两家的人。 “怎么回事?”这两名中年人转而看向之前那两名家族子弟。 “回禀族叔,他们沈家实在有些欺人太甚。”之前的两名周家、赵家家族子弟都连忙上报,将之前一五一十都说了个清楚,略微有些添油加醋。 “噢?”其中一名中年人看向温天保,他之前已经看到温天保的灵识,恐怕是筑基后期,在仙沿城倒算是不错的修为了。 “修为不错。”另一名中年人语气略带赞赏。 看到这二人对温天保态度,那中年人也不由面色一寒。 现在三家即便是联合,也是各怀鬼胎,虽然再不敢动真格,但实际上却也是暗流汹涌。 “现在我们不是内斗的时候。”只听周家那中年人道,“前不久才驱逐了魔修、天一剑宗、甚至还虚门的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现在若是为了一点小事而再闹起风波,谁来担当?” “的确如此。”赵家中年人也接话道,“为什么要重新组合三家的队伍,甚至招募更多散修入伍,就是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打造一个稳固的仙沿城!你们沈家现在却又开始发生内斗,看来当初几位长老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番话说得那沈家中年人面色青白不定,但随即继续道:“此人恐怕图谋不轨,杀害了我家族一位族兄以及其子,甚至有可能他本身身份都是假冒的!” “你有什么证据?”温天保直言道。 这沈家中年人自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听一面之词。况且在场的修士都不过是筑基修为,若是更高一些,说不定能有一些手段能查探出温天保的异状,毕竟现在的温天保没有宝玉相护,很多东西都无法掩盖。 “我觉得还是罢了,也没有什么证据,若真要调查,还是先转移地方再说,直接我们三家来讨论一番。”赵家中年人客观地道。 “确该如此。”周家也是赞同。 温天保却面色一沉,若是他真被带去调查,那还得了,万一出现修为较高的修士前来调查,他只怕就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一名家族守卫急急忙忙跑来,跪地道:“不好了,刚刚在城外演练的军队遭遇了大批神秘修士的突袭!” 第一百零五章 追杀 几人听闻此言,皆是面色一变,前不久城中才发生问题,现在三家联合不久,居然又发生了变故,情势越发不妙。 “上面怎么说?”三家这时也放下了争执,共同问道。 “现在家族管事都正在号召,现在长老要求所有筑基中期以上的家族成员都前去,准备共商大事。”那家族守卫道。 “看来我们也得去了。”周家中年人无奈一笑。 “这位该怎么办?”赵家中年看向温天保。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交给三家的执法办理此事。”沈家中年面目狰狞,语气十分不善。 温天保笑道,“这只是你一家之言,不知两位怎么看待此事。” 赵家中年与周家中年对视一眼,再看了看沈家那中年人,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个人觉得张侍卫长是个磊落之人,就算他犯了事,但至少并未脱逃,这点我很是欣赏。” 温天保并非不想脱逃,而是如今局势想要轻易逃跑几乎不可能,加上沈小姐与中年夫妇一家神秘失踪,更是让温天保心中如有大石。 而沈家的人听闻此言,都是面露不快之色。 “不过。”赵家中年人顿了顿,继续道:“毕竟事情未曾明朗,眼下又突逢变故,我们还是带着张侍卫长为好。” 这话说得很巧妙,并不袒护任何一家,不过温天保也暗自松了口气。 “张侍卫长,你觉得如何?”周家中年问道。 温天保自然是满意地点头,“自然甚好,全凭三大家族的吩咐。”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出发。”赵家中年挥手道。 沈家一干人等尽管忿忿不平,但眼下碍于另外两大的威严,只能忍气吞声。 …… 很快众人来到东部城门,已经有诸多家族修士等候在门前。稍微被安排了一番,这群修士就分为了各队,一同出了城门,朝成为一个方向走去。 温天保与这一行人自然是一路队伍。 一路间温天保只觉如芒在背,沈家的人几乎如狼似虎,恨不得将温天保给就地斩杀,但根本只能干看着,却不能贸然动手。 此处地势平坦,但见不远处丛林密布,里面时不时传出阵阵厮杀声。 三大家族组成的各个队伍的修士都是齐齐将灵识投放而出,几乎都超过了千丈远,甚至有的修士灵识超过了三千丈。如今温天保成功筑基,他的灵识已经能够全面激发,他激发灵识之下,几乎远超了筑基中期修士的灵识,达到了两千多丈远,队伍里除了那三名中年修士之外都不如他探测得远。 要知道,寻常筑基初期修士灵识不过只能投出数百丈,而筑基中期则可达到千丈,筑基后期更可达到数千丈。 温天保如今的灵识已经近乎于筑基后期了,虽说他的真实修为不过筑基初期。 在场的三家修士若说修为最高的大概当属那周家中年修士,他的灵识能窥探三千多丈远,其次就是赵家修士,最逊的还是那沈家中年,与温天保的灵识几乎差不多的两千多丈。 无数的灵识破空而出,笼罩前方,随时探测隐患。 灵识也并非万能,激发得越远效用越小,周围的一切场景也越发模糊。 索性温天保也不再消耗灵识,只见温天保目中隐约有神秘光芒浮动,眼前的景物无限放大,他的视线几乎突破了两千丈,达到了三千丈远,视野极其清晰,如身临其境,没有丝毫迟钝,还能看穿诸多物质的本质。而灵识只能复刻成像传入脑海,多少有些偏离。这‘眼识’激发起来几乎比起灵识效用还明显一些。 不过这也是有弊端,当温天保要突破三千丈再进一步观察之时,此刻双眼像是进了沙子,反而逐渐模糊起来,同时眼球隐隐作痛。 “看来最大程度目前只能维持到三千丈远,否则过度激发只怕会损害双眼。” 除却这个弊端之外,眼识还并不能探测到灵识波动,似乎只能探测到物质层面。当日他感应灵识波动都是用‘声感’,不过‘声感’也只能探测到波动罢了,而且范围也是极小,若是能够突破到‘耳识’,说不定又是一大神通。 不过要突破凡障获得这些神通何其艰难,几乎是可遇不可求。 即便如此,温天保也如鱼得水,他比筑基后期修士都看得更清晰,透彻。 远处星点似的灵力颗粒,甚至阵法的痕迹,都一览无余。 不过温天保倒是没有透露,他与三大家族关系并不友好,甚至与沈家可以称之为恶劣。 “小心!有人在城外布下了各种阵法。”一名修士惊呼一声,随即脚下一道阵法光芒浮动,一团褐黄色火焰缠绕而来,这名修士甚至还来不及激发法器就死于非命。 “这些阵法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但实在布得隐秘,数量众多,一个不慎恐怕防不慎防。”众人看到前方不断有爆炸或是各色灵光闪动,惨叫声不断,顿时都是心底一沉。 大量修士立即驾驭法器升入空中,再不敢从地面行走。 温天保这一队人也是连忙升入半空,温天保如今劈空剑已经大损,只是略一掐诀,以最基本‘凝云术’驾云而行,速度比起诸人慢了许多。 不过众人也不愿冲往前端,都是放慢了速度。 从上空俯瞰,但见下方林中厮杀声不绝,大片树木石块被炸飞,地面上遗留下一块块的深坑。 这时温天保也完全看到神秘修士的面貌。 这批修士几乎都是衣着朴素,有一部分人面目上甚至笼罩一层浓雾,或是有法器光芒遮掩,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 眼见三大家族出动了大量家族成员,这些神秘修士也立即整齐划一,迅速散开,朝各个方向逃去。 这群修士显然不想与家族成员硬碰硬,而是抱着打一下跑一步的概念。 有诸多阵法的掩护,这些神秘修士几乎都溜得飞快。 “糟糕,有人大面积布置了禁空阵!”一些在空中游走的修士,忽然感觉一股磅礴压力压来。这禁空阵似乎并不强大,只是大多筑基中期修士受到了影响,行动略显迟缓,而筑基后期修士却是鼓动灵力抵抗,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温天保一队人除了筑基后期修士,几乎在空中都受到了影响。不过温天保却并不不适,他只觉得一股压力施加而来,正要将他的速度迟缓,温天保立即操纵身躯肌肉,肌肉跳动之间,仿佛如水波荡漾一般,这招正是他当日得自那沈翔的水波切割之术领悟而出的。 身躯如水,柔性十足,却又不失刚强,气势勃发。在肌肉如水流一般的弹奏下,他周围的‘禁空压力’仿佛化作了一道推力,温天保速度不减反增! 沈家、赵家、周家三家的筑基后期中年都是诧异的看向温天保。 此刻的温天保身上像是涌动出一道无形的气流,那其实不过是肌肉随时跳动结果,每一块肌肉牵引之下,他简直就要腾空一般。但这只是假象,他如今只还是能空中借力,要以身躯之力腾空几乎不可能,若非他脚下踩着灵力凝聚的浮云,气流带动下,他也不可能增加速度。 此刻温天保速度几乎接近了那三名中年人,这三名筑基后期的中年人都是驾驭的高阶飞行法器,能赶上这三人,可见温天保速度达到了什么程度。当然,这也是那‘禁空阵法’压力使然,否则也速度再快也顶多与普通高阶法器相当。 那三名中年人只是惊异的看了温天保一眼,也就转而看向了另一边。 不远处的半空中,几名面目模糊的神秘修士在疯狂地斩杀家族修士。这些神秘修士并未受到‘禁空阵法’影响。‘禁空阵法’乃是通过消耗大量灵力形成阵法,通过辐射出一道道灵压,压制众人,但这灵压却是可以操纵控制,凡是与阵眼有联系的修士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几人虽然都是筑基中期修为,但显然身经百战,加上禁空阵法的缘故,他们一路突入家族修士之中,很快掀起了腥风血雨。 甚至三人力敌一名筑基后期修士都占了上风。 很快,那筑基后期修士发出了呼救之声,目光投向了温天保这队人。这人偏偏是沈家的人,周家与赵家的人都是沉吟不语。 “救还是不救?”一名周家修士小心说道。 此话刚出,沈家的人立即面色一沉,沈家那筑基后期中年人冷冷说道:“我们三家共融,当然是必须救!” “好!”周家、赵家中年人沉吟片刻,纷纷召集身后的修士组成队伍靠拢而去。 除却这一边,另外有好几批队伍都或多或少遭遇了伏击,一些队伍一旦被消灭,这批神秘修士便立即闪身而去,绝不恋战。这些家族子弟多数并未有什么经历,平日斗法甚多,而出生入死甚少,辗转下来,非但没杀几人,自己这方反而都是死伤无数,也无怪于家族要组建联合军,并且操练。其中一些军队长官恐怕就是这些平日纨绔的子弟。 见到温天保这批人迅速赶来,那几人神秘修士也立即施展了秘法,只见三道灵光光球砸出,接着一轮电光闪烁的盘形法器出现,顿时拖住了那筑基后期修士的行动,两翼又是一道大锤一道飞剑落下,配合得炉火纯青。这筑基后期修士之前就斗得灵力有些不济,眼见这三人接连施为,一个不慎又被‘禁空阵法’影响。 “快!”沈家的人都是心底一沉,率先而出的那沈姓中年施展出一道飞剑抵挡而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只挡下一道飞剑,“啊!”一声惨叫发出,那筑基后期修士立即被大锤击中胸膛,从空中坠落。 “若非你们不断拖延,我们沈家怎么会损失一员猛士!”沈家中年人怒喝一声,带领身后修士连连杀向前方几名神秘修士。 这几人见了,立即转身驾驭法器飞逃。 “追!”沈家的人似乎都是红了眼,顶着‘禁空阵法’疯狂追上前去。 周家、赵家的人也是无奈跟随沈家追去。 第一百零六章 围困 眼前这几名神秘修士训练有素,驾驭法器迅速逃窜,沈家的人也是穷追不舍,后方则跟着温天保等两家修士,温天保目光闪动,悄悄地放缓了速度,又往后挪了一挪。 “居然敢杀我们沈家的人,拿命来吧!”那沈家中年蓦然掐诀,眉心中浮现出一道金色方印,徐徐转动,众人只觉得一股吸力传来,那几名逃窜的神秘修士也是半空一顿,接着被一连串的法器杀来。 面对这么多修士追杀,几人中迅速飞出两人,似有决绝之意,顿时身前浮现两道法器盾牌,但在狂轰滥炸之下却也是迅速碎裂,二人也彻底被撕碎在法器光芒中。 众人乘胜追击,迅速杀向另外几名修士。 不过随着众人的深入,感觉到压制力也愈发强大。 一道道灵压直把一些筑基中期的修士压得脸色剧变,每个人浑身灵力也在抵抗中迅速流逝,但温天保却在其中越发游刃有余。在众人追杀这些神秘修士之际,地面上又升起了几名神秘修士,出其不意地杀向众人。 而半空中战斗的家族修士也越来越少,众人似乎逐渐陷入了陷阱。 “这群修士居然如此奸险,到底是些什么人?”众人面色愈发凝重。 “不好!”这时周家那名修士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剧变,“大家快走,那边又有大批敌人过来了,我们赶紧退回去,等待高层到来,我们这点人根本无法抵抗。” 就在这时,前方一处家族队伍也是法器一转,齐齐退后,却是已经迟了。对面山峰之中,迸发出阵阵灵光,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手掌,此掌足足有数十丈大小,漫天席地,几乎盖过一切,带动的罡风都直教前方队伍一阵不稳。 随着这大手掌撞来,一连十余名修士驾驭法器飞来,其中几人甚至还是筑基后期修为。 “砰!”一声惊天巨响,半空震动跌宕,前方队伍支撑起的灵力光罩尽数破裂,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还未反应,就被这十余名修士的法器诛杀殆尽。 “快走!”沈家的人冲在最前面,此刻也立即刹住,转而后退,但下方已经有几名修士围拢上来,与此同时,众人回看一圈,此处除了这一队之外,就只剩下寥寥三个队伍苦苦挣扎。 温天保早就发现了潜伏的修士,甚至之前那山头迸发的大手掌,也是那十几名修士运转阵法使然。这些修士单打独斗并不出色,但配合起来,简直所向披靡。 四面八方在几个呼吸间围来好近五十余名神秘修士,另外三个家族队伍也逐渐靠拢,但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而且大多数都已受伤,战斗力大减。 温天保这一方就占据了十余人,虽无人受损,但眼下却是如惊弓之鸟。 “看来我们是不慎深入虎穴了。”周家中年面色沉重,十分冷静。 “若非你急于追杀,怎么会脱离了大批家族队伍落到此处?”赵家中年朝沈家中年人忿然指责道,“你这样做简直是置我等于死路!” “我也不想这样。”沈家中年人面色铁青,居然把矛头转向温天保,“若非因为今日那件事惹得我心有怒火,我也不会如此急躁地冲到这里。” 温天保一言不发,他静静待在队伍之后,‘眼识’激发,扫视四周,已经选定好了逃亡的方向。 “说什么都没用,不如齐心协力,说不定还能撑过此劫!”周家中年道。 成排的法器撞来,源源不断,众人也来不及组成阵法,只是一面撑起防护罩,一面也运转法器抵挡。另外三个队伍即便逐渐靠拢,但也是三个队伍,而且并不齐心,立即就被五十余名神秘修士各个击破。 转眼之间,灵光碎裂,惨叫声阵阵,让人头皮发麻。 温天保站在其中自然也在灌输灵力,在震动之下,五脏六腑都不住颤动。另外一些修为弱些的家族修士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立即萎靡不振。 灵力光罩破灭,诸多神秘修士带着怒喝之声杀来,群情激奋,杀声震天,在场众人被气势震住,只觉得心头惶惶,立即乱了阵脚,眨眼间就有几名家族修士陨落。 温天保面对这么多人的喊杀之声,也不禁面色一变。只见他脚下浮云犹如狂风卷动,灵动自如,躲过两道法器的袭杀。他灵识与眼识同时激发,三百六十度完全掌握,任何法器攻来都能迅速预判,最及时地作出反应。 “凝剑术!”温天保十指一张,丹田里灵力迅速运转,十道青色大剑成排散开,杀向后方几名修士,与此同时,他身形一矮,俯冲而下,转眼冲到一名神秘修士跟前。 此人面目虽有遮掩,但在温天保的‘眼识’观察下,根本无法遮掩。不过这些修士温天保也并不认识。 这名修士不过筑基中期修为,眼见温天保俯冲而来,反应极快,转身之间,一道高阶飞剑缠向温天保。 温天保也并没有施展术法,而是出动右拳,他的右臂淡淡金芒浮动,金色脉络里迸发出浩瀚的力量,简单一拳,没有任何招式。“嗡!”地一声这道飞剑顿时一震,上面隐约有阵纹浮现,但却没有被震飞。眼前此人有筑基中期修为,自然全力展示了高阶法器的威力。 “这道飞剑看来不错,居然有两道防御阵纹,难怪没有被震飞。”温天保淡淡地评价道。 “你!”此人见温天保如此轻而易举就接下他的飞剑,几乎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收回飞剑。只见温天保左手五指张开,一道青黄变幻的火焰飞出,炙热的火焰顿时缠向这飞剑,几乎就在两个呼吸间,这道飞剑就融作了一滴滴液体。 与此同时,那名修士也是脸色煞白,飞剑受损,他的灵识也受到了一定损伤。 温天保也决不手软,左手手指再动,一道剑光划过,此人顿时身首异处。 击杀此人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背后迅速又有几道法器撞来,刀、剑、矛、锤、各种法器纷呈,温天保并不过多展露本领,他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脚下浮云再动,身上似有气流加持,从这群法器的间隙中夹缝逃生。 就这一会儿工夫,又有几名筑基中期的家族子弟身亡,三家的筑基后期中年却是手段层出不穷,几乎每一道法器都是高阶法器,器纹、阵纹齐齐闪动,若非三人急于护住家族子弟,这三人只怕都能突出重围。 “只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敌方中出现三名筑基后期修士,皆是面目模糊。当先一人出手狠辣无比,几道轮盘状的法器组合杀来,当空漫搅,撕裂的声音极其刺耳,很快又有两名家族子弟法器碎裂,被开膛破肚。 另一人则施展出三道人头大小的水柱,如同三条游龙卷向三名中年人。 其后一人却并及时出手,此人一身极为普通的灰色长袍,脚上踩着一道三角转轮,浑身几乎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温天保一眼就注意到此人,他的‘眼识’能够看穿物质本质,此人的一切顿时被全方位展示在眼前。 这长袍并非一般的长袍,温天保居然从中隐晦地看到了长袍中的异常颗粒。 每一种物质都是由基础颗粒组成,若是有阵纹加持的长袍,组成颗粒上会自然而然滋生阵纹纹理。而组成这长袍的颗粒并非阵纹,而是一种类似文字的东西。 “符文!”温天保心中一跳,他是第二次见到符文了,第一次自然源自是静室中那沈姓中年手中的‘水杀符’。 真正符录的力量确实非凡,沟通天地,成倍地发挥威能,完全不是伪符录‘阵符’可比。符录的力量真正来自于上面篆刻的符文,这些符文十分神秘。 据《仙门普录》上有所记载,符文乃是沟通天地秘密所在,源自先天,难觅根源,世人皆不知符文为何有沟通的神秘天地力量,却只通晓掌握此文字,便可以通天彻地。甚至相传符国之人将符文写在外,炼于体内,人符合一。 “此人居然将符文炼制在衣袍上,都说符文难以掌控,大多只能刻画在专门的符纸上,一旦激发就惊天动地,此人衣袍上刻有符文,莫非是有什么神秘手段?”温天保越看越觉刺眼。 ―――――――――――――――――――――――――――――――― 今日晚上要外出,更新有点仓促,明天保证三更。 第一百零七章 遁逃 “砰砰砰”三道水柱在空中爆开,三家中年人身周环绕法器,眼见自家子弟死死伤伤,皆是眼中冒火,“杀我家族子弟者,当死!”沈家中年脚底法器运行飞速,手底一连三道飞剑杀出,金光灿灿。 “合!”一掐决,三道飞剑合而为一,器纹骤闪,金芒暴涨,当头一横扫,数名神秘修士被拦腰切开,接着去势不减,杀向那施展水龙之人。 数道轮盘回旋收敛,在那人施展下如臂指使,分相与那轮盘相切,顿时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赵家中年袖中一道流光飞出,隐秘至极,悄然击向那施展轮盘之人。 那人手一指,数道轮盘回转,与流光相击在一起。 “切!”只见那人手诀一变,每道轮盘器纹闪动,发出锋锐的光芒,撕拉一动,流光破灭,其中一道长形尖刃被分成数块。 见后方那长袍之人并未出手,周家中年也不敢轻易相斗,立即与赵家联合攻向那施展轮盘之人。 但见一旁又迸发出数道狂莽的水柱,直卷那沈家中年。 方才沈家中年施展的飞剑却已然无用,在空中不断切开水柱,但很快这一道道水柱又重新缠绕而来,若非他另有法器护体,只怕这水柱就已经攀附而上,将其完全拖住了。 此刻温天保正辗转在后方,他脚底浮云轻飘如飞,无数法器横空,而他的动作飘逸无比,每每躲过法器,再轻而易举地击杀这些修士。 转眼之间,已经有七八名神秘修士死在他的手上。 不过他的目光始终放在那身穿长袍的年轻人身上,没错,在‘眼识’观察下,此人是个年轻人,神色孤傲,闲逸地观看激烈的打斗。 这人并未注意到温天保目光,他也并未将温天保放在眼里,似乎一切都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温天保再次俯冲,又是一拳击杀一名修士。 接着,便看到不远处沈家中年狰狞的模样,“本来还以为你是天一剑宗附庸‘水龙宗’的人,但现在你这一手‘水缚术’明显是我沈家的秘法!” 温天保闻言目光一转,果不其然,道道水柱缠绕,几乎将那沈家中年裹成了粽子,身前一道盾形法器聚出一片光弧,防御阵纹明暗交错,但如此下来灵力消耗剧烈,根本是苟延残喘。 这沈家中年本来就只勉强达到筑基后期修为,实力弱小,而这施展水柱之人修为高深,几乎接近了筑基后期巅峰。 “看来这批修士并不简单,非但存在符国修士,竟然还与某些家族成员有沾染,实在是诡异莫测。”温天保深感局势的复杂。 卫国修仙界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香饽饽,牵连甚多,背后的力量层出不穷。 “会不会沈家小姐就是被这些人弄走了?”温天保有些好奇,“既然此处出现了沈家叛逆,再联系沈家小姐失踪一事,二者必然有所共通。就是不知道究竟这背后是敌还是友,沈小姐以及那中年夫妇究竟被带向了何处?” “或许也并无联系说不定,总之,现在我也应该主动脱身了。” 在温天保思虑的片刻,那沈家中年怒喝一声:“金光陨灭!”这沈家中年并未修炼沈家标准的水属性功法,而是一种金属性的强大功法。 只见他一掐诀,浑身金芒迸发,看似金光璀璨,声势浩荡,众人都觉得眼前如绽放出一轮小太阳,但真实杀伤力却是不足。 “轰”一声巨响,温天保急忙抽身倒退,与此同时,与那施展轮盘之人缠斗的周、赵两大中年,也是齐齐退开,他二人之前被那人拖住,根本也来不及解救。 水柱四散开来,沈家中年已经完全消失,周围一些修士也被爆炸波及陨落,离得最近的那沈家叛逆也是灵光破灭,遮挡面目的法器碎裂,一口鲜血喷出,几乎在空中摇摇欲坠。 “是你!沈家年轻一辈第一人,新晋的沈家公子,沈少冲!”剩余的周家、赵家之人都是惊呼,神情极为难看。 “没错,就是我。”沈少冲坦然一笑。 “你为什么!莫非?!沈家!”周家中年一番思虑,顿时面色惨白。 沈少冲索性也豁出去了,露出狰狞的笑容,“反正你们很快就要下地狱了,我就坦白来说又何妨?走到这一步,尽是那狗屁家主沈叶所逼,全因为我出身旁系,即使晋升为公子,也不过家族傀儡,话事人还不过是各大管事!” “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于是我联合了一些有心谋反的旁系子弟,甚至还有这位来自符国的孙公子鼎立相助,再加上一些反对你们的散修。让我看看,到底是你们三大家族厉害,还是我们阵容强大!” 沈少冲徐徐退后,而那孙公子走上前来,一袭平淡的长袍,淡淡一笑:“我也不想跟你们玩了,那边两个队伍也是,都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速退!”周家、赵家残余修士全都在指令下连连退后,但却被诸多敌方修士打乱了阵形。 眼见如此情形,温天保也是一咬牙,趁乱疾速朝后方飞去。 又是几名修士围杀而来,都不过筑基中期修为,温天保一连弹出数道青黄变幻的火焰,拳头大开大阖,如一条游鱼穿过众人,转眼间就又有两名修士陨落。 眼见温天保跑得飞快,三家剩余修士皆面色一沉。 “张侍卫长!”周家那中年人也注意到了温天保,但温天保并未听从任何指令,避过无数法器,再次杀入一片修士之中。 “此人倒是身手敏捷,似乎武道与仙道兼修,十分厉害。”符国的孙公子冷笑一声,“少冲你虽然受了伤,但有我的‘和光符’符箓护体,不知能否击杀这人?” “在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击杀此人定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沈少冲道,“定不负公子重望!”沈少冲脚上踏起一道飞梭,追向温天保逃窜的方向。 随后,孙公子转头看向另一人,此人身前轮盘飞转,一身煞气,之前以一敌周、赵两位筑基后期中年都不相伯仲。孙公子道:“何厉,你不是不服么,现在我就展示出我的真正实力,一举将这二人击杀!” 孙公子说完,身上诡异的涌动起一股神秘力量。他的眉心鼓涨起来,隐约有三色光芒流转,三种颜色的天地灵气也涌入其中。 这股力量一出,众人只觉浑身的灵力都像是被吸引,要飞出一般,众人立即全力压制灵力。但奇异的是,温天保居然不受这种影响,他丹田里灵力如常。也只是这一刹那的工夫,天地灵气灌注完毕,众人也忽感身躯一松。 接着,孙公子的眉心渐渐浮现出一道繁复正规,仿若天成的符文印记。 “灭!”孙公子低喝一声,符文印记光芒扭转,在眉心中闪烁,耀眼夺目,一道道三色交错的光线激射而出。 “小心!”提醒却已经晚了,包括温天保这方队伍在内,另外两边队伍都遭遇了波及,无数的光线笼罩整片区域,就像是一张弥天大网,让人无处可逃。 连惨叫声都不曾有,光线速度极快,瞬间穿透了诸多修士的护体灵光,直接刺入眉心中,直入识海,每个死去的修士都是瞪大了眼,带着浓浓的不甘,眼中光芒渐渐黯淡。 周家赵家两名中年人都是激发了某种秘法,身上分别涌动出一阵阵浩瀚的灵力波动,加之法器的阻挡,居然挡下光线。 但二人的法器也残破不堪,灵力也几乎都即将枯竭。 场上一时间只剩下,周家与赵家两名中年,还有另外两个队伍中仅存的两名筑基后期修士。 孙公子扫视一眼,露出一丝微笑:“不错,居然能挡下我的‘识轮印’,不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下我的‘掌心印’呢?” 就在这时,几道细微不可查的法器灵针刺向孙公子,他的灰色长袍居然自行护体,而且似乎神秘莫测,法器灵针接近的一刹那,就见长袍上有一道符文一闪,灵针全被吸入其中,完全消失,与此同时,孙公子好像大补一般,吐出一口灵雾。 “还想要反击?几道法器灵针蕴含的灵力驳杂不说,而且数量不够,连我自己都不想吸收,更别说滋养符文了。” …… 这一会儿,温天保已经逃得老远,自然不知这等情况。否则以温天保淡泊的心性,见了那孙公子的手段,都非得震骇。一路上遭遇诸多修士的疯狂追杀,但几乎都是筑基初期或者筑基中期,加上温天保身躯灵动,一番辗转,甚至还反杀得这批修士窜逃。 就在这时,一声法器破空音传来,居然比温天保还快上几分! 温天保目光一凝,一名年轻修士驾驭飞梭疾速赶来,正是那沈少冲。温天保正要继续逃离,却觉背后一道法器突来,温天保已经感应到是枚尖锥,上面居然也有大大小小的攻击阵纹,各色灵光浮动。 不过这只是阵纹,并非符文,温天保周身气流一带,浮云微偏,左手顺势抛出一道青黄相间的火焰,不一会儿便将此锥融化。 那沈少冲面色一白,显然也受到些微的灵识损伤。 ————————————————————————————————— 第一更。 第一百零八章 木火相济 “这是什么火焰?”沈少冲神色凝重,他驾驭法器的速度都不由一顿。就这一会儿工夫,温天保再次加速,往前方逃去。追踪他的自然不止是这沈姓青年,在此人身后,更有一大批修士赶来,甚至时不时下方也有修士发动突如其来的袭击。 温天保绝不恋战,他明哲保身,自然尽快逃离为好。 浮云迅速飞动,按照原路返回。不过此刻路上也再没有家族修士,远远望去,下方树丛路间简直成了尸山骨海,周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莫非这些家族修士都出事了?三大家族的高层呢?”见此情形,温天保心中一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三大家族四面楚歌,环伺在外的天一剑宗、还虚门的人也来分一杯羹了,虽然人不多,但是修为各个高深,那些家族高层当然是被拖住。现在轮到我们来大开杀戒,让你们这些家族走狗都死无葬身之地!”沈姓青年追了上来,冷笑道。 说罢,又是一道飞剑杀来,这次这道飞剑上几乎有四道防御阵纹,各色波动。温天保施展出青黄变幻的火焰,却并未将飞剑烧化。 随即温天保又一连发出数道青色大剑,不断撞击,散开,凝聚,再散开……反反复复,似无穷尽。这飞剑在青色大剑不断冲击之下,节节退开,四道防御阵纹也无济于事。温天保也因此又拉远了一些距离。 “真是诡异的术法手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沈少冲手一掐诀,嘴里念念有词,脚下飞梭顿时变成水蓝之色,速度倍增。 他眼神一眯,遥遥一指,又一道深蓝色法器长矛投出,这长矛速度比其脚下飞梭更快,一息之间就穿过几十丈,还好温天保反应极快,甚至在‘眼识’激发下,有种洞彻方向直觉。长矛游动,蜿蜒曲折,蓝色光环流转,上面辐射出阵阵威压。 温天保略一观看,便发现了上面复杂的器纹,整个矛身上都是器纹,显然整个材质都是非同寻常。 温天保一连投出数道青色大剑,重重叠叠,与此矛接连撞击,但此矛却去势不减,稳固非常。 “以‘南海沉木’苦心制作的‘穿心矛’,炼制而出,先天器纹极其强大,岂是你这区区术法能够抵挡的?受死吧!”在沈姓青年操纵下,直接锁定了温天保,无论温天保再多么迅速灵动,闪转腾挪,也逃不过此矛的追击。 为了尽可能击杀温天保,这沈姓青年又一连掐诀,两道高阶法器飞剑一左一右冲杀而来,器纹并不强大,但阵纹却有多种。 穿刺,加速,火焰,水幕……多种阵纹加持下的两道飞剑几乎无敌,完全超过温天保过去购买运用的‘劈空剑’。 此时温天保也并不再动用法器,对他而言,法器不过是外物,只有修为才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他如今灵力虽然磅礴,几乎超过了筑基中期的灵力量,但质上却是不足。 若是他有筑基中期修为,只怕运用术法就能将那飞剑、长矛击退。 这人不愧是沈家年轻一辈第一人,法器厉害不说,灵力也是浩瀚。温天保不断施展‘凝剑术’,甚至还施展出了‘分光剑影’。 每个数道青色大剑一分为二,幻化的虚影扑向沈姓青年。 沈姓青年再一掐诀,身上的衣袍无风鼓动,激发出一圈灵力光罩护体,顿时将幻化的剑光挡下。 温天保一面脚踩浮云,迅速借着术法撞击的冲击之势后退,堪堪避过此矛。 一路打斗,几番入险,温天保却始终靠着‘眼识’敏锐的洞察力,硬生生地化险为夷。不过二人追逐之下,灵力也剧烈消耗,很快远离了仙沿城数十里,与这沈姓青年居然直接退到了滔滔大河边上。 仙沿城立足于卫国修仙界中部,离两国修仙界大河并不远。 越过对岸就是越国修仙界,后背则有沈姓青年穷追不舍,温天保只觉不慎陷入了死路。 “前面虽然属于越国修仙界,谅你已经没有多少灵力消耗渡过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沈姓青年似乎已经预见了温天保的命运。 温天保丹田虽然庞大,但也消耗了不少灵力,如今这条大河的出现,等于是阻断了他的退路,以他仅剩的灵力,加上这人的不断追击,只怕在半路就会因为灵力不济而陨落。 温天保转过身,淡然道:“既然追了这么远,我也索性不跑了。” “不过我先要问个问题。沈凝霜沈小姐是否在你们手中?” “噢?莫非你也迷恋此女?不过此女是碰不得的,她有魔性,恐怕是上古传闻的真魔转世,这种魔不比魔修,是纯粹的冷血杀戮,没有丝毫人性。我们沈家当初要将其献祭不止是为了那位散修前辈的传承,更是有这个原因在其中。”沈姓青年沉着道。 “真魔……”温天保喃喃自语,他从之前感觉到那女子种种变化,就已经有所猜测,但他并不相信那沈家小姐是什么真魔,甚至不相信是魔修。他几乎通过宝玉的纯白之气将那沈家小姐的大致情况摸了个透,沈家小姐体质普通,丹田灵力也稀松平常,唯一不同寻常就是潜藏在灵识中的灵魂。 见到温天保沉吟不语,这沈姓青年也有些不耐烦,两道飞剑与那道长矛再次对准温天保。 “说实话,我有些不想杀你,我观察你激发出的灵力修为才仅仅是筑基初期,居然能跟我斗到这种程度,要扼杀这样一位人才也着实可惜。”沈姓青年似是慨叹,“不过虽然我欣赏人才,但也不得不杀你,毕竟放任一位敌人成长也是对自己前程的扼杀。” “你真以为能够扼杀我?”温天保忽然笑了,他的耳畔间回荡着滔滔大河奔腾的波涛声,眼中大河迅速分解成一颗颗跃动的蓝色粒子,不!除了蓝色粒子之外,还有其它驳杂的颗粒,这些粒子似乎与蓝色的水粒子融合在了一起。 此河沉淀了太多泥沙,近乎褐黄色。属于泥土的黄色粒子与属于水流的蓝色粒子在长期的碰撞交融间,竟然互通了各自的特性,这条大河才变成了这种浑黄之色。 “‘水’果然是蕴含了万物之柔,与最定势的‘土’也能交融。这种极动,与极静的结合,就变成了这种状态。可惜这种状态也并非完美,二者虽然融合,但也磨去了极动与极静。而这种稳定的状态,虽然化归到术法威能上稍显不足,但若是化归到丹田,极动与极静的道理同样能运用到‘木’与‘火’中,二者性状几乎类似。难怪说五行相生相克!”温天保心念急转。 与此同时,他的丹田处先是有青色光芒闪烁,接着青色光芒忽而收缩,摩擦出一道火焰,幸好有灵力相护,这股火焰在丹田中才没有烧灼,只是悬浮其中。 温天保灵识沟通在火焰中的火粒子上,直指焰心。他此刻激发的是普通火焰,火焰外焰明黄,逐渐深化色泽,焰心火红。 “这才是真正的火种,火粒子!”温天保心念一动,火焰顿时熄灭,在熄灭的一瞬间,将要消失的焰心,也就是那火粒子被其释放出来。 “噼啪……”纯红色的火粒子发出抄豆之声,隐隐有火花绽放。就像是种下一颗火种,然后点燃了森林,与一颗木粒子相触碰的瞬间,这颗木粒子也燃烧了,变成了红色。这一切都在温天保的掌控中,他稍微领悟了虚无的特性,能够在火粒子与木粒子碰撞之时结构更稳定,而不至于无法操纵。 在木灵力转化向火灵力的同时,温天保只觉得丹田里如同火烧,浑身也渐渐升温燥热。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沈姓青年立即反应过来,掐诀催动长矛与两道飞剑杀来,他身上也涌动起一道道水柱,缠向温天保。 之前温天保逃得飞快,这沈姓青年也没法过远地激发水柱缠缚。 现在温天保距离如此之近,这沈姓青年却是完全爆发了‘水缚术’的威能,比起当日那中年人稍有不如,但纯熟程度也极为接近了。 “来得正好!”只见温天保双目一闪,看出了各道水柱的弱点所在。同时,他的身躯也越来越热,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这股热量。 温天保脚底一动,躲过长矛,同时右拳淡淡金芒闪动,连续与两道飞剑撞击,借着撞击之力,温天保在空中划过一道洒然的弧形,直面一道水柱,突入其中。 他已经准备万全,在进入水柱的一刹那,鼓动起浑身方才转化的火灵力,由浑身穴窍挥洒而出,化作了熊熊烈火。 这种纯粹的火焰炙热程度虽然不如木粒子与火粒子结合变幻的火焰术法,但却也相差不多,其根本上是火灵力组成!纯粹的火灵力,并非是木灵力摩擦聚出的火焰! 在这股火焰灼烧下,丝丝水汽蒸发而出,温天保在水柱中非但没有受损,反而直接突破了水柱,右拳带着无匹威势狠狠击向那沈姓青年。 “你居然还是火属性修士?!木火双修?!”沈姓青年倒吸一口气。 ―――――――――――――――――――――――――――――――― 第二更! 第一百零九章 暂时和解 温天保身形如电,跨步崩拳,这沈姓青年身前顿时一道盾牌抵挡而出,拳头开在其上,盾牌上阵纹闪烁,一股反震之力传出。 这股震荡传向温天保的右臂。温天保右臂中淡淡的纹络闪动,立即将这股力量卸去。 随即温天保再次出手,拳头连连砸向这沈姓青年。 沈姓青年面如酱紫,在温天保一拳拳轰击下,他根本来不及沟通其它法器,每一次震荡都如同煎熬,盾牌的剧震甚至波及到了灵识。 温天保这一拳拳打击下,自身也受到了反震,但他右臂将这股反震之力减轻到了极致,一叠叠震荡如浪花拍打,入体如空谷绝音,隆隆作响,却也不断锻造着他的骨骼皮肤。锻造躯体的同时,这股震荡也减轻了他丹田的压力。 木灵力化为火灵力,哪怕他领悟了一丝虚无特性,丹田无形中有所保护,但这股火灵力真正游走在体内,也不禁让他无比难受。 拳风跌宕,拳劲四溢,盾牌灵光终于被砸得松散开来。 “机会来了!灵识化剑!”温天保趁着这沈姓青年疲惫之际,循着一个间隙,灵识化作剑光突入其中,直奔其识海。 沈姓青年尽管疲惫,但也发现了这道灵识剑光,眉宇一皱,大喝一声:“和光符!” “又是符录!”温天保急忙将灵识剑光退回,只见沈姓青年袖中忽然飞出一道符录,符录上符文骤亮。沈姓青年身前也撑开了一团光罩,一收一缩,光芒由暗到明,淡淡如熹微之晨光。 “让我来告诉你这个‘符录’为何叫做‘和光符’,旭日东升,和煦如常,在这种意境下遂写就的一道符文,蕴含着无匹的力量。符录的秘密甚至让我都感到心动。若非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说不定我也会如孙公子一样学习符文,将符文炼入体内,天下无敌!”沈姓青年充满了向往之色。 他身上的光罩虽然光芒煦淡,却是如龟壳一般,温天保右拳再出,淡淡金芒浮动,一拳打在其上,居然连晃也不晃。更为可怖的是,此光罩居然以数倍的反击之力,反馈给温天保。若非温天保右臂坚硬,在这股强劲的反弹之下,手臂只怕早就断裂了。 右臂骨骼垰垰作响,震荡之力几乎要深入其中。温天保连忙催动右臂,骨骼皮肉也随之弹动,将力道分而散之。 即便如此,他只觉得如同身躯敲鼓,砰咚砰咚,心脏似乎都收缩了几分。 原本他的木灵力刚刚转向火灵力,并不熟练,在丹田里不住乱窜,像是火海翻腾,并且还可能存在隐患,但在这一股股敲打波动下,温天保的丹田里火灵力居然安静下来,整个丹田再次成为波澜不惊的海平面。 只是这股液态灵力已经由淡青色转换到了火红色。 不过温天保却未停息,他继续转换,火红色又再次转换向淡青色,每一次转换都有一股无形的波动蕴含,平衡二者。 当温天保摊开手掌,他手底再次窜出那种变幻的火焰,但火焰色泽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明黄之色。而是外焰淡青,内焰火红。青红转换,外焰转瞬又成火红,内焰又转为淡青。“这种火焰才相对完美,我感觉到了其中的动静结合,既稳定又不稳定,全凭我的心意。”温天保五指并张,火焰飞出,跳跃变幻的火焰如同精灵,炙热内敛,几乎完美无暇。 “现在我真正领悟了转换之道,我的‘凝剑术’也将更上一层楼!” 沈姓青年只见温天保倒退数步,随后整个人气势大变。 原先温天保修炼木属性功法许久,举手投足都有几分清灵的木气,整个人也相对平和恬淡,现在木火沟通转换,他的气质中莫名多出了几分火气,身上的肌肉起伏,似乎也如火一般即将爆发。 温天保左手释放出青红交接的火焰,右手则施展出数道青红变幻的大剑。 青色光芒与红色光芒交相辉映,大剑带着惊人气势,撞向沈姓青年身前的光罩。 沈姓青年以‘和光符’撑开的光罩果真强横,在温天保威力进一步加强的火焰灼烧,以及大剑碰撞下,光罩不断摇晃,但就是顽强抵抗,屹立不倒。而且在符录不断吸收天地灵气之下,光罩光芒也越盛。 与此同时,沈姓青年也反击了,他有光罩支撑,完全可以自由施法,只见他迅速掐诀,再次凝聚出一道道水柱,缠绕而来,与此同时,一道长矛迅速杀来,旁侧夹着两道飞剑,运转到了极限。 之前此人已经消耗甚大,比起温天保好不到哪去,如今又全力施展,整个人都气喘唏嘘。 温天保遥遥一指,数道青红交融的大剑接连撞向长矛,木灵力与火灵力真正转化,顿时威力倍增,有如神助。 “砰砰砰砰……”不断撞击之下,长矛上的器纹居然都开始裂开,沈姓青年也是吃惊不已,同时他的灵识也再次遭受了损伤。 也来不及召回另外两道飞剑,却见青红色火焰迸发而出,将两道飞剑卷成了火剑,两色火焰交替灼烧下,飞剑上阵纹逐渐灰暗,灵性尽失,最终烧成了两团器液滴落在地。温天保再引动青红大剑,当空围绕自身转动,与缠绕而来的水柱交织。 如今凝剑术凝聚的大剑也拥有了火焰特性,水柱非但不能将其裹住,更是被灼烧化为气雾。 “你居然临时领悟突破了!”沈姓青年目光骤闪,操纵水柱与温天保僵持。 “我早该突破了,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契机。”温天保淡淡说道。 “多说无益,有本事就打破我的‘和光符’!”沈姓青年怒道,他现在是真正作茧自缚了,虽然仍然能与温天保斗法,但他看到水柱不断被消融,而温天保几乎不消耗灵力,却反复凝聚出大剑,无穷无尽,如此消耗之下,此消彼长,迟早是温天保占据上风。 终于,沈姓青年灵力几乎竭尽,而温天保却越战越勇,再次攻向他的‘和光符’凝聚的光罩。 青红大剑、火焰,甚至右拳,齐齐上阵,顿时整个光罩如临风雨,不住摇曳。温天保再不怕拳头在光罩上的反弹,数倍的反馈似乎更是一种助力,反复击打下,不仅锻造了骨骼皮肉,更是助于凝实灵力。 他现在灵力多而不精,在捶打的反馈下,他的灵力也渐渐收拢。 一连十余分钟的攻击,这光罩才完全失衡。温天保已经注意到此人身前的‘和光符’开始黯淡,吸纳的天地灵气越来越少。 “此符也不过如此!”温天保淡笑一声,倒退数步,然后身形飞跃而出,右拳上除却淡淡金芒,更裹上了一层青红相间的火焰。 “轰!”一声巨响发出,温天保在刹那间疾速弹开。 硝烟散去,一道数十丈方圆的大坑出现,沈姓青年趴在其中,浑身破烂,几乎已经不能动弹。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温天保道。 “三大家族中居然出现了你这等奇人,仙武同修,比起灵武派的人还厉害!实在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沈姓青年咬牙狠声道,“还有,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这人倒是硬气。”温天保道,“虽说你之前将我追杀至此,但暂时我不会杀你。” “况且我也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三大家族修士。”温天保脸部再次变幻,变成了最开始人畜无害的模样,与此同时他也将身上铠甲取下,换上了一袭青袍。 “什么!你居然不是三大家族的人!”沈姓青年神色一变,恍然道:“不过也是,三大家族一介守卫长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筑基初期战胜筑基后期,甚至打破了‘和光符’,若是成长起来那还得了!” “方才你不是说要扼杀我?”温天保双眼一眯,他并不放心此人,只见他将沈姓青年拉起,却没有再用灵针作禁制,而是真正运用了阵法禁制。‘禁灵阵’,这种阵法相对简单,温天保之前在静室里已经领悟,只见他双手中飞出一道道灵光,灵光融入到了沈姓青年体内,比起普通的‘禁灵阵’居然有些变化,一道道木灵力捆锁在沈姓青年的丹田附近,而火灵力却聚集在沈姓青年的识海外,散作针形,灼热火灵力令沈姓青年脑袋发热,更还伴随着隐隐的刺痛感。 “你下了什么禁制!”沈姓青年惊怒道,当他鼓动灵识,温天保也随即将火灵力凝聚的灵针往识海一刺,他甚至还专门分出了一道灵识剑光,停在了这沈姓青年的识海外,这才完全放心。 “这只是普通的‘禁灵阵’罢了。沈少冲,你说吧,沈小姐还有沈大婶一家是否是你们接走的。” “的确是的我们接走,我身为沈凝霜从小玩到大的兄长,既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家族拿去献祭,当然也不会允许她与外界有过多接触,稍有不慎就会激发她的魔性,当时家主就是……”沈少冲没有多说,叹息道,“至于你说的中年夫妇,就是沈飞那一家吧,也自然安顿妥当。不过沈小姐我们已经将其关押起来了,以免她醒来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魔……” “唉。”温天保也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倒也想随你们走一趟,顺便探望一二。” 沈少冲看向温天保,似乎并不信任。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我并不会去贸然冲突,我也不是你所想那样,对沈小姐有意。”温天保道,“我一来是有心探究下关于她的真相,第二我也想看看你们幕后都是些什么人,我对此十分好奇。” —————————————————————————————— 第三更。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神秘建筑 “这禁制……”沈少冲挣扎起身,被温天保扣住,驾驭出一朵浮云飘然而去。 “我没有杀你已是万幸,若是沈小姐等人无事,禁制或许会解除。”温天保道。 按着沈少冲的指点,浮云沿着河岸徐徐飞往北端。 越过重重山峦,最终停留在一处不起眼的深谷外。 温天保‘眼识’运转,第一眼就看穿了深谷前的重重阵法,探测到了里面的情形。看透阵法,窥见真相,这当然是‘眼识’功效之一。若是灵识就没有这种能力,恐怕还会被阵法阻挡。 那阵法掩盖之中,原是一处世外桃源,假山逡溪,石块林立,灵气氤氲,其中更布有须弥芥子,将面积阔大到了百里。一重重房屋架设其中,小桥流水,飞阁流檐,朴素却不失古韵,足足有数百座房屋之多。诸多修士游走其中,神色恬淡,粗看颇有几分仙意,不过温天保却也看到了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煞气。 这是在尸山骨海里杀戮堆积而成的煞气。时至今日,温天保也并未多造杀戮,他的身上相对更清净自然许多,倒是更适合这等缥缈之地。 “这里不错啊,布局陈设就如一处人间仙境,看来你们这群人过得不错,倒有几分闲情逸致,可又为何要如此愤世嫉俗,甚至勾结符国之人。”温天保问道。 “你居然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沈少冲先是大感惊异,随即解答道:“我等修士一心恢复上古修炼的盛况,欲破现今迷惘利俗,开辟一方大同盛世!我身为沈家年轻一辈第一人,为何不坐享其成,反而与众志士联袂,除却个人原因之外,更是反感这诡谲讹诈世道!” “大同盛世?”温天保不禁嗤笑,“上古时期确是大同,但都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修士更是少之又少,据说凡人更是缺乏智慧,只比兽类略高一些。虽说现今之世利欲铜锈熏染,但至少修士众多,根深蒂固,众修士早已不能免俗。你们还想开辟大同之世,实在可笑!” 温天保虽说反对宗门制度,倾向自由,却并不反对今世大势。 纵然家族破灭,师兄弟尽逝,他却在磨砺之中,愈发地看到了本真。修士不比凡人,修士多怀私心,争资源,争寿元,愿永世长存,为了灵石珍宝能够置生死于度外。而凡人不过百年寿命,恍然即逝,羸弱不堪,自然需要组建群体,赏罚分明,分配资源。 不过现今真正自由的修士也越来越少,至少在卫国修仙界已经水深火热。宗门斗争,外敌斗争,甚至家族斗争,每日不知多少底层修士死于这些争斗中,而高层人士却如坐山客,淡看浮沉,丧失道德。 “不,那只是你的见解,却没有见到真正的理念。我们所做暂时虽说微不足道,但眼下局势变化,各方相斗,我们只要在其中苟且一二,抓住机遇,便可功成!”沈少冲似乎忘记了自己被温天保下了禁制控制,言辞犀利,字字锋锐逼人。 温天保也并未追究,反而陷入了沉思。 “你倒是一介热血之士。”温天保露出回忆之色,“想我当日在丹鼎派之时也曾热血喷张,想要带领诸位师兄弟杀出重围,结果只有我一人脱逃。直到后来,我才逐渐领悟,有时候一时的热血并不足以打破桎梏,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修为,才能运筹帷幄,而不是一番高谈阔论,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沈少冲笑道,“如果你真正融入我们这片净土,你才会知晓人世的悲哀,才会有信念去改变,哪怕尸山骨海,杀戮四方也不足为惜!” 温天保淡淡说道,“像沈小姐也被关押,莫非也是你们这所谓‘净土’作为?背叛最亲的家族,杀戮自己人,你敢说你的内心没有罪恶?不是为了资源利益使然?” “你不必冷嘲热讽,沈凝霜她只是相当于被软禁,而并不是关押。而我背叛家族,的确有私心,但人是会变化的,我自加入这其中已经看得更远,而不止是一点修炼资源。”沈少冲道,“当你真正体会到我们的教义,或许才会恍然大悟。” “是吗?符国带来的教义?”温天保颇感兴趣道。 “不,更多源自于海外诸岛的教义,我们只是整合并且开拓创新,每个观看的人都会洗涤心灵,明白真谛。”沈少冲道。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既然有教义,那何谈自由,这是模仿上古修炼?”温天保问。 “待到你去了一切便知。”沈少冲也不继续解释。 温天保驾驭云朵从天空降下,刚刚落地不久,灵识一跳,周围几个身影也相继落下,煞气缭绕,显然是杀戮过不少人。 “沈副执事!”几名修士第一眼就看向了沈少冲,拱手敬道。 “不必多礼,这位是……”沈少冲现在性命在温天保手中,也不敢乱来,况且方才一番言论,已然打消大半的杀心,等于是间接的化敌为友。 “我姓孟。”温天保淡淡说道。他现在决不能吐露真名,甚至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见过孟前辈。”这几名修士都仅仅筑基中期,自然看不透温天保的修为。 在几名修士带领下,温天保与沈少冲来到一处山壁。 只见沈少冲从腰间掏出一道令牌,一圈灵光照在刀耕斧凿的山壁上,一片山壁忽然扭曲,接着朦朦胧胧呈现一道光门。 温天保运转‘眼识’,顿时将这道光门的秘密全都看了个通透。这也是一种阵法,类似于临时传送阵,不过这只是将人从山壁一头传送到另一头罢了。 踏步其中,灵雾扑面而来,清爽自然,让人浑身舒泰。 “不知沈小姐、以及那沈家夫妇都在哪里?”温天保环顾一圈,问道。 “现在我先带你去见一见沈家夫妇,至于沈小姐……我只是副执事,没有执事手谕只怕进不了看押之地。”沈少冲道。 温天保随着沈少冲穿过一座高耸的桥梁,来到一间朴实房屋。 屋前一名中年人正在打着拳,此人正是那沈姓中年,沈飞。见到温天保,倒是十分惊讶。 “你莫非也加入了我们灵隐盟?!”沈姓中年问道。 “孟修友暂时并未加入,只是前来探望你们。”沈少冲道。 几人寒暄一二,温天保又获得了几分武道心得,甚至那沈姓中年有心教授温天保几分武道秘法,但时间仓促,也并未有空闲。 “看到没有?这里小桥流水,安详和蔼,就是人间的世外桃源。”沈少冲、沈姓中年、温天保行走在这片深谷中,沈少冲不断指点道,似乎有心将温天保拉拢入盟。 “可惜这一切都是表象,我看到了这些人身上的浓浓的煞气,有的甚至比魔道之人煞气更盛。”路上的众多修士,虽然看似闲逸飘然,在温天保‘眼识’底下,却是完全的暴露出真相。 “修士之间,几番杀戮而已,为了真正获得大自由,一些杀戮再所难免。不杀戮,怎么能开辟大世!”沈少冲笑道。 “我看是过度杀戮,心狠手辣,近乎魔道。”温天保道,“况且我看这片山谷,大多也不过筑基修士,有何资本逐鹿?恐怕你们还并未清醒。” “你错了,我们恰恰最了解现在的局势,极冰宗余孽、还虚门的修士联盟、天一剑宗宗门联盟、仙沿城三大家族联合、还有越国修仙界两派的蠢蠢欲动、甚至还有最近掀起腥风血雨的魔道。而我们灵隐盟,是躲在暗处的存在,兼收并蓄。你所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沈少冲道。 “尽管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很好奇,你们幕后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就是那符国的孙公子?”温天保问道。 “他虽然是我的上级执事,但也并不是他一人专权,真正幕后目前我也不太知晓,平日上面都称之为‘主人’。”沈少冲道。 “又是‘主人’?”温天保眉头一皱,‘主人’这个称呼从当日魔修口里已经出现过一次,现在又在这‘灵隐盟’口里出现,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温天保对此深感疑惑。 他如今已经彻底确信,魔修事件与宫姓青年以及噬空宗宗主没有任何联系,而这个幕后的‘主人’却是最为神秘。若魔修与操纵此盟的人真是一个人,那其手段当真是滔天。至于其图谋….. 温天保不敢多想。 这时,几人走到了一座高大辉煌的建筑前,这并不是议事大堂,而是一座形状奇特的建筑,上面设有花花绿绿的格窗,完全不同于东方风格。 这种风格建筑据说存在于海外诸岛,不仅建筑风格迥异,而且人文也是与中原大陆完全不同,但中原大陆才为正统,此处出现极其迥异的建筑,实在令人费解。 温天保不禁用‘眼识’观察,却只见建筑化成了一团明亮白光,刺眼夺目,温天保连忙闭眼,好一阵才缓解过来。 “很好奇?”沈少冲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还处在禁制之下,解释道:“这种建筑称之为‘教堂’,据说是那‘主人’带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何种材质,任何术法都对其无效。” “不过比起这个来说,里面的书籍或许你会更有兴趣,甚至其中的一切理念都让人着迷。”沈少冲面对这座建筑,似乎化成了虔诚的信徒。 ―――――――――――――――――――――――――――――――― 本书将正式迎来高潮,不过今日更新有些不给力。明日保证三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灵蜕变 “‘教堂’?有意思的称呼。”温天保对于这座建筑愈发好奇了,他也不待那沈少冲提醒,踏上堂前庄严的阶梯。 每踏出一步,仿佛都如有钟声敲响,咚咚咚咚咚咚,时间近乎凝固,耳畔间尽是祷告的声音。虽说听不懂这声音,他却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精神,博大、自由、浩瀚,仿佛能突破一切极限,无拘无束。 温天保原本停留在筑基初期巅峰的修为,忽然之间躁动起来。 在这一道道声音的呢喃下,钟声的长鸣下,温天保的仅仅一品的灵台像是受到了洗涤,不,是真正的改变。他虽然灵台资质一品,无法进一步的增长,但此刻却从另一个方向发生改变。他的灵台原本就被宝玉清洗到明净透亮,现在在这股神秘的洗礼下,更是熠熠生辉。“咚”就像是敲碎了什么东西,修为的枷锁被打破。 瓶颈被打破,丹田里的灵力在沸腾,若是有足够的丹药灵力,境界就能够迅速晋升。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的宝玉绽放出神秘的光芒,纯净无暇,蕴生在其眉间。旁人根本看不见,而温天保暗自运转‘眼识’,眼前世界几乎都成了白亮之色,宝玉的纯白之光与这教堂的光芒交相辉映。 蓦然间,温天保只觉得教堂光芒扭曲变形,化作一团炽烈的白光,飞入他的眉心中。 温天保却并不允许此等情况出现,这教堂似乎与宝玉性质有些类似。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宝玉,发出了比遇上‘邪石’更异常的反应。它在震动,在嗡鸣,波动辐散而出,温天保只觉得灵魂都受到了影响。 这是当日那种无念无求无生无灭的波动状态,这股波动仿佛就要将温天保的一切思维洗尽。所有的思绪念头在灵魂深处颤栗,随时要消失一般。 “我感觉到了我的记忆,我的思想都在逐渐消散。”温天保陷入了一种没有痛苦的痛苦中。在这股波动下,他近乎空灵,越发无悲无喜,如老僧入定。 “孟小兄弟怎么了?”沈姓中年惊异道。 “他莫非是‘顿悟’了,简直是个怪胎。”沈少冲想到之前温天保战斗中突破的情形,又见此刻温天保怔在台阶上,自然如此认为。 其实温天保却是陷入了最大危机,他的感觉一切都在远去,仿佛合身了自然,化为一具空壳。“不,决不能坐以待毙。”温天保竭力抵抗宝玉波动,怒吼一声,“我命由我,我心由我,心在人在,心恒不灭!” 灵识摇曳间,里面的神魂传出了阵阵思维波动,伴随着这股思维波动,灵识光芒都转瞬大盛!在这股强烈的思绪波动下,居然暂时将宝玉的洗涤波动抵挡住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温天保灵识迅速感应向那教堂发出来的白光。 白光正融入宝玉,却见一道灵识剑光切来,直接将二者的联系切断开来,顺势将白光一卷,包裹起来。 这股白光并无挣扎,反而安详沉静。 宝玉似乎并不甘心,居然主动释放出纯白之气渗来。“我也能控制一部分。”温天保目光骤闪,宝玉渗透出的纯白之气,忽然在温天保操纵下,又倒转回去。 这时,宝玉的波动更胜,温天保面色惨白,在一刹那间似乎又发生了记忆空白。就这一片刻工夫,那白光又被宝玉吸引而去。 “不,恐怕只能冒险亲自融合这白光来接触危机。”温天保拼命激发灵识,将白光完全笼罩,灵识光芒也深入其中,想要彻底占据这白光。 方才深入,好像进入了一层莫名而空阔的世界。 四周尽是一片白茫茫,远远的似乎有众人的声音传出。 这些声音驳杂不堪,争论、吵闹、叨扰……一切杂乱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温天保被这些繁琐的声音吵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找不到边际,仿佛是靡靡之音,让人沉沦。 就在这时,又有奇异的声音响起,尽是他听不懂言语,低低诵读。这些诵读之声迅速盖过了那些杂乱的声音,厚重沉寂,虽并无自然之意,但却是尘世中的空灵。就像是救世主的浅诵,拯救了市井,唤醒了凡尘。 温天保在这股声音之中,也逐渐陷入安详,这股声音并无害处,相反似乎更有一种‘道’的意味,让人在听后领悟,在领悟中开智,在开智中焕发光明。 “筑基中期!”当温天保踏上最后一阶阶梯,睁开眼睛,境界已经提升。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呼吸间,沈少冲走到温天保身旁之时,只见温天保目光深邃,如同历经苦难的救世者,浑身气势散发,涌动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波动。 沈少冲,沈姓中年二人看向温天保的目光已然呆滞。眼前的温天保似乎发生了某种剧变,在二人看来,温天保顿时高大许多,而自身却逐渐渺小,仿佛天上与地下的差异! “方才那奇特的诵读声,实在令人惊叹,在这诵读之音面前,一切术法,似乎都是小道,一切术法,都是大道。”温天保心底慨叹。 随后,他收敛了气息,转过身,看到一旁呆滞的二人,不由一怔。 “我观察你的修为再次增长,气势都发生变化,你莫非是顿悟了?!”沈少冲惊叹道。 二人显然并不知晓内情,教堂的白光只有温天保一人可见。 而现在温天保再次激发‘眼识’,却发现整个教堂恢复了常态,组成的教堂的物质颗粒相粘,再普通不过。 “我不过只是观察到这教堂,思前想后,偶有所悟罢了。”温天保道。 “只是在这教堂之外就偶有所悟,若是你真正看了里面的书籍记载,甚至一些术法神通,那岂不是能一飞冲天?!”沈少冲大受打击,不过他也并不嫉妒。此人眼里强者为尊,就论温天保之前击败他,加上后来一番辩论,温天保地位高度迅速攀升,实在不亚于那符国孙公子,他现在已经完全屈服于温天保。 温天保淡淡一笑,道:“一飞冲天不至于,但是我觉得我好像有些触摸‘道’了。或许我要寻找的‘道’就在这教堂之中。” “‘道’?你有上古修士的修炼之法?!”沈少冲无比震惊。 “不,我没有上古修士的修炼之法,想必世间也没有几人有上古修士的法门。但我渐渐知晓了上古修士修炼的道理,他们为何强大,正是因为他们修炼并不从‘术法’入手,而是源自于‘心灵’!”温天保直言道。 他自领悟之后,只觉得心胸愈发博大,分享一些领悟也未尝不可。 况且如今这沈姓青年已经对其无了杀心,甚至有推崇之意,加上领悟起自这教堂,也算是与此人有缘,帮扶一把也是可以。 “关于‘心灵’我也知晓一些,上古修炼常常通过日常生活领悟得道,心中有什么,道就有什么,就像海外中有句经典,‘我思故我在’,人正是有思想,才开辟了花花世界。只是现今修炼不讲究心性,而是多讲究灵力修为,追求实力强大,加上世俗尘垢沾染,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把完善心灵,真正达到‘道心’!就算是天生赤子之心的存在都不可能!没有通过修炼功法,再如何心灵自悟,也不可能做到提升修为!”沈少冲并不认同。 “那你觉得我现在达到什么心境了?”温天保道。 “我不清楚,但我之前感觉到你的气息发生了剧变,整个人像是拔高了许多,我们完全如同渺小的存在。”沈少冲想起之前的情况,仍感震惊,“你是真的没有学习上古功法?!” “你认为上古时期有功法可言?一切功法都是人创的,一切修炼体系都是人们从自然中悟出来的。”温天保笑道,忽然,他的气息释放而出,沈少冲面色一变,在他的眼中,温天保的身影再次拔高放大,充满了威慑力,几乎如同战神,无人可敌。但实际上温天保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一切只是源自他的心态。不,应该是温天保的气势无形中影响了他的心态! 他自感受到了那白光中的一切之后,他的世界观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以往修炼,他只是在一味追求术法威力,却不知真正的大道源自于心灵。一旦触摸到这道的门槛,整个世界观就真正发生了变化。 “让我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有趣的典籍。”温天保云淡风清,昂首阔步,走入教堂之中。沈少冲与沈姓中年怔了片刻,方才跟随入内。 在二人看来,温天保已经不能以寻常来揣度了,无论从实力修为、从认识见解都远超了常人。 ――――――――――――――――――――――――――――――――― 第一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古秘闻 推开大门,四下无尘,清净的气息传来,众人都有种神魂清明,脑筋活跃的错觉。 四面尽装裱着百叶窗,颜色各异,透光射入,尽是一片五彩斑斓。教堂之中,成排的长方座位陈设,与东方的古典桌椅大不相同。而两侧则有排列整齐的书橱嵌在墙中,众多书籍摆放陈列。 温天保在沈少冲带领下迈步其中,这些书籍几乎都是线状钉制。在书籍之间,更夹杂着一些妖兽皮卷。这些兽皮卷与玉简类似,散发灵光,记载有许多秘密。 温天保正要取一些兽皮卷观看,却见沈少冲上前拦住道,“这些兽皮卷与玉简不同,想要观看必须经过那‘主人’亲赐的阵符,否则贸然去观察,就会面临反噬。” “什么阵符?如果你手头有,我倒要研究一二。”温天保问道。他有‘眼识’作辅,洞察力惊人,一般的阵法他几乎能看个通透,迅速领悟。 沈少冲无奈道:“我手头倒是没有,一般只有执事才有权力获得阵符,而且我据说那阵符刻画的阵势也与现在的不同,几乎难作研究。” “算了,我目前就只看一看一些普通典籍。”温天保也不再追问,他在书橱周围转了一圈,寻到一本蓝色书籍,翻开却是蝌蚪一般的异种文字。 “若是上古文字还好,至少仍有流传于世,而这种文字实在难以咀嚼,完全是一头雾水。”温天保摇头叹道。 “仔细看,这种文字其实也是蜕变自上古文字。”沈少冲指点道,“就拿这个‘人’字来说,现今我们中原大陆文字是这样,但海外诸岛却是衍生了另一种改变,但其实殊途同归。” “原来是这样。”温天保仔细观摩,终于琢磨出一丝门道。 “也不必如此浪费时间琢磨。其实我这里有一部玉简,你将其记载看后,应该会全明白。”沈少冲递过一部玉简。 温天保用灵识将玉简一扫,里面全是这种海外文字的概述,不一会儿便领会完全。 “这本《上古教典》似乎较为厚重,也放在最显眼处,这里面莫非就记载着一些教义。”温天保又拿起一本黄壳且厚重的书籍,问道。 “的确有记载海外的教义。”沈少冲道,“不过这本教义却是与我们‘灵隐盟’的教义有所不同,我们‘灵隐盟’就是要开辟真正的宏图伟业,人人大同,不尔虞我诈,不争名夺利。而这本教义却没有我们的完善,只是崇尚信仰自由,信仰得救罢了。” 温天保翻开典籍,粗看一番,却觉得观念新颖,义理简单明了深刻,不过却也不赞同,毕竟此书太过陈旧,里面大多都是‘因信称义’,‘信仰救赎’之类的言论,甚至崇尚于神明,这与现今中原大陆修炼体系又大为不同。 要知道,中原大陆修炼体系虽然多种多样,但大多都是以己之力而修仙入道,几乎不外假他人。当然除了传说中政教合一的符国。 符国,历来神秘,虽然从不争霸,但也从未有门派敢于触惹,属于中原修仙界真正超然的存在。 眼前这个源自海外的教义,似乎蕴含着另一种修炼体系。 “这其中所说的‘三位一体’似乎说了有三种神明,以及一种至高的存在,‘圣子’、‘圣父’、‘圣灵’,还有一位,主。”想到‘主’,温天保嘴角莫名地抽搐,似乎联系到了‘主人’这个称呼。当然,这位‘主人’概不可能是‘主’。在这修仙界素来只有修士,哪有神明?若是有这其中记载的‘神明’,那是否凡尘更会有‘仙’存在? 凡尘有仙,自然不可能,就连当年轰动一时的噬空宗宗主,也只是达到了神动期修为。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人间界,能达到这个修为几乎是举世无敌。据说天一剑宗的太上长老都只有灵婴巅峰罢了。仙与神皆不过是空谈妄论,根本不可能出现。 “在考虑什么,莫非真被这等束缚人性的上古教义所吸引了?”沈少冲不由问道。 “当然不是,上古教义根本无助于释放心灵,于今世修士修炼无碍,阅读之间,只觉得心思闭锁困顿,反而会滋生瓶颈。”温天保冷静说道,“但我在想其背后的修炼方式,这种修炼似乎很是神秘,与今天任何一种修炼大不相同。” “我想你所说的应该是修神者。”沈少冲也是皱眉,他显然也研究过这些,但碍于没有那‘主人’亲赐的阵符,于是也无法真正窥见那些兽皮卷中的真相,即便如此,看过如此多的普通书籍后,也会知之甚多。 “什么是修神者?”温天保也来了兴趣。 “这要看这本《神道真解》了。”沈少冲很熟悉这里的一切,走到一处书橱,立即翻出一本陈旧的书籍。 温天保接过一看,立即被其中的记载吸引住了。 “世间唯有神,有人即有神。无人也有神,神当可造人。”开篇就是如此宏大。 温天保继续看过,眼中异彩连连。 “原来这是修神,世俗里许多人祭拜那些莫须有的土地、河伯,甚至于一些天上星宿,常常供奉香火。但没想到真正有修士能够吸收这些香火,化为一种神奇的力量,信仰者越多,修为增长越快,甚至到达一种程度,抛却肉身,法力无边,成为不死不灭的神明!”温天保惊叹不已。 “你继续看下去,就会觉得此法是不可取的。它有极恶劣的弊端,修炼香火等于是对人承诺,接受他人的心灵思想,稍微有所不慎就会使人反噬。”沈少冲道。 “也难怪这等修炼体系会衰亡,现今不论凡人还是修士都是思想开放清明,远胜于过去。我也曾在一些典籍中听闻上古一些凡人为了寻求庇护,于是祈神求天。看来是与这上古教义中的修神者有关了。”温天保眉宇更皱,“不过求天始终不如求自己来得好,人智慧一经开化后,便再不会被这些愚论所左右,修神者自然逐渐消失。” “的确如此。修神不仅险恶,束缚人的思想,更是太过逆天。”沈少冲对此十分不满。 “你观念太过激进,修神其实也是可取的,因为一切出于本心,本心善则心中神明善,本心恶则心中神明恶。化归到修仙中去,其实每个人修炼自身,心中坚定,也就是把自身当成一个神明,不需要靠他人来帮扶,虽说路途艰苦,但也不若修神来得风险之大,仙神其实相差无几!”温天保一番言论,又有所领悟。 沈少冲闻言也不禁沉默,他其实更心惊于温天保的领悟力,几乎每一句话都能一语中的,点破关键。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符国似乎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温天保回过神来,语气深长,“传闻符国修炼符道,政教合一。人们似乎只是看到它符法的威力,但似乎并未看到‘政教合一’四字背后的情形,说不定也与这修神有关。” “你倒是考虑太多,孙公子此人虽然是符国修士,但从来都是只会符文之道,也不见有其它修炼。”沈少冲转而问道,“话说回来,你现在到底是否加入我们‘灵隐盟’?” “还是容我考虑一番,沈修友恐怕不会是想拉拢我进盟,然后要我解除禁制,再对我下手吧。”温天保淡淡一笑道。 “我倒是认为你是个奇才,不想与你为敌,加上你的一番思维言论,让我茅塞顿开,故然有心拉拢于你。方才我也透露了那么多秘闻,怎会再下杀手?”沈少冲和言道。 “只不过是玩笑罢了,之前还是敌人,现在化敌为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现在就给你解除禁制。不过,要我加入这盟会,还是有待商榷的事。”温天保灵识一感应,源自沈少冲体内的灵针都纷纷飞出,化成了精纯灵力重新进入丹田。 “真是好手段,这等巧妙变化,实在不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倒是接近了融元期的修士。”沈少冲不禁讶异温天保的精妙术法。 “这不过是一点小手段罢了。”温天保摆摆手,正要再翻阅一些典籍。 就在这时,门外走入一名修士,抱拳禀报道,“回禀沈副执事,孙执事与何副执事回来了,现在正在仪事大堂商讨事项,请沈副执事也前去。” ―――――――――――――――――――――――――――――― 第二更,抱歉,这一更有点晚,稍等,定会有第三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显锋芒 议事大堂里,上座两名修士,为首之人一身简单长袍,神色倨傲,居旁乃是一名眉间深锁,煞气凛然的修士。 此二人正是孙公子以及叫做何厉的修士。 这二人虽说完好无损的归来,但似乎并无欣喜之色。 “听说使者不日后就要前来,而且偏偏降临盟内我们这一部,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孙公子脸上浮现一丝阴霾,“若不是为了观看来自海外诸岛的那些术法典籍,我根本不会甘于此处,受人摆布。” “你的确厉害,不过我听说上面那个神秘的‘主人’修为高深莫测,手段也无比高明,召集了各方的修士不说,光是那使者就简直让人生畏......” 何厉深深吐了口气。 “那使者的确很恐怖,每次接触使者,面对其目光,就好像被看透一般,也根本提不起丝毫反抗之意。” 孙公子捏紧拳头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遵从他们的懿旨,就拿那教堂来说,若不是无法捣毁,我恐怕早就将其拆了,只会留下那些书籍、卷轴参悟。” “我也不想就此被摆布,此番待使者一去,我就准备脱离这所谓的‘灵隐盟’。” 何厉一脸煞气道。 “脱离谈何容易,拿了修炼资源,就等于上了贼船,以我的修为目前都不敢轻易妄动,更何谈于你?” 孙公子道,“我猜测这次使者过来只是为了带走那名少女,并不会追究我们其它责任,我们贡献出那少女即可,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好处。” “事情恐怕并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这时,堂外两人走入其中,正是温天保与沈少冲二人,当先开口的正是温天保,他在进门之前已经将二人的话听了个大半。 “你是什么人?” 孙公子双眼一眯,微微倾身,甚至眉心都有一道印记浮现,怎么观察都发现不了温天保的修为。 温天保修为高深不说,更有‘隐气阵’运转,这孙公子再怎么厉害,也未臻至融元期的高度,否则之前出手三大家族的人连抵挡都不能。 “我只是一名充满好奇心的修士罢了。” 温天保淡淡说道。 “我觉得你的好奇心会将你害死在这里。” 何厉目光一寒,气势一振,同时灵识威压释放而出,笼罩在温天保身上。 “害死我?” 温天保灵识聚拢在身间,与对方的灵识抗衡,始终身如磐石,岿然不动。 见温天保一副淡漠的模样,何厉顿感吃惊,“筑基后期巅峰?!” 虽说温天保灵识才刚刚达到筑基后期,但以温天保目前精粹的灵识力量,的确几乎与筑基后期巅峰差不多。 温天保不置可否,上前一步,灵识忽然收缩,复又凝聚,辐散而出,反将对方的灵识反弹而去。 他并未运用灵识化剑追击,因为对方一旁还有一名神秘的符国青年孙公子。 稳坐的何厉面色微变,浑身一振,正要起身。 只见孙公子率先站起,上前几步,微笑道,“果然是一代年轻俊杰!不知道来我们‘灵隐盟’有何贵干?” 沈少冲担心发生冲突,连忙道:“这位是孟修友,正考虑是否加入我盟。” 温天保虽然现今并未有入盟的心思,但眼下也不是争论之时。 “既然是沈副执事举荐来的,那就非敌便是友,看来今日又能获得一员助力。” 孙公子大手一挥,命令堂外修士,道,“赐坐!” 温天保与沈少冲都纷纷坐在孙公子下首,与何厉并坐。 何厉倒是有些不满,看向温天保的目光微有些不善,但念及温天保的修为,最终还是放下了身段,甘于与温天保并列。 只听孙公子道:“此处新创立不久,是隶属于‘灵隐盟’的一个分支,但我们这个分支与其它不同,我们不会信仰他们所说的教义,我们有独创的义理与信念。” 孙公子转而看向温天保,“孟修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义理于修炼无用,这已经不是上古时期,不是真理至上,大道自然的时代,而是心念自由,实力为尊的大世。若无真正的利益,恐怕我不会有任何动容。” 温天保道。 他之前虽然与那沈姓青年讨论得天花乱坠,但他更多倾向于自由理念,拿来主义,在他看来,任何理念都不过是心灵的扩充品,是大道的源泉。 但同样的,却又并不是实力的源泉。 道理只能明心见性,并不能增长实力,这点分量于温天保而言根本无用。 “好!孟修友倒是真性情。我们开辟的教义与那其它教义不同,并不强加他人,所以你有没有这个信念都无碍。孟修友既然要求修炼资源,我们也能尽数办到。” 孙公子笑道。 “不,修炼资源易得,而术法神通却是难得。” 温天保也是一笑。 “噢?我原以为孟修友是要修炼资源,不过想想也是,凭借孟修友的修为,恐怕现在除了能冲破瓶颈的灵丹妙药外,普通修炼资源已经看不上了,于是想要从术法神通上提升实力,我说的没错吧。” 孙公子一语道破,他仿佛高高在上,大手一挥,淡淡说道:“你想要什么术法神通,我这里起码有数百种。” “孙公子似乎并未把我放在眼里。” 温天保嘴角一翘,“但我所要的术法神通你恐怕给不了。” “你究竟要什么?孙公子主动提出这些,是赏识你,是看得起你。” 何厉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下椅上扶手。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如此与孙公子争锋相对为好。” 沈少冲也不禁摇头,暗自传音道。 “我并非争锋相对,本来我也并不想加入此盟,但眼下沈小姐的事并未解决,甚至似乎事情越来越复杂,也只能先行如此。沈少冲,你恐怕也是有反骨之心,才不愿甘为教堂教义的奴隶,而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想想,你若要办到你的大宏愿,靠别人是永远做不成事的,一切只能靠自己。这孙公子孤高自傲,目中无人,在他心中恐怕也不会赞同你的看法,他或许有他符国的一套想法,甚至当初加入这其中,恐怕就是为自己所图谋,甚至有可能也是暗中有符国推手的出现。” 温天保传音道。 听了温天保的话,沈少冲也不禁陷入深思,神色变幻不定。 “我是看你修为高深,才有心拉拢于你,你究竟需要什么?” 孙公子见温天保沉默,也有些不耐烦道。 “要我入盟,我希望能获得你的符文之道!” 此话一出,无论何厉还是沈少冲都猛然抬头看向温天保,眼神变幻。 这二人恐怕也是垂涎这孙公子的符文之道已久,温天保话语一出,顿时让整个气氛变得沉重。 孙公子则霍然站起,气势勃发,他的眉心处一道符文光芒隐隐闪烁,简单却蕴含了恐怖的威压。 “想要我的符文之道?” 孙公子走近一步,目光逼视向温天保。 温天保不卑不亢,与其对视,目光中隐约有剑形闪动。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拿出来分享,我也并不勉强,我只想做个逍遥人,自由自在,并不想加入你们的盟会。” 温天保淡然道。 说着,他加强了眼中的威力,‘眼识’顿时激发而出,目光那道如剑的光芒仿佛要跳跃出来,孙公子只觉双目剧痛,匆忙转过眼光。 在转过眼光的同时,他的眉心印记也彻底浮现。 温天保盯着这道印记,却也看不透本质,只看到一片光芒,其中有一枚神秘文字闪动不止,几乎每一秒都在变化,根本捕捉不到真相。 “这种符文真是厉害,比起刻画在符纸上符文更加深不可测。” 温天保感慨之时,孙公子眉心的印记忽然扭曲变形,爆发出一线异光,直接射向温天保的眉心。 “灵识化剑!” 温天保终于施展此招,筑基后期的灵识凝聚起来,异常浑厚,剑光杀出,蕴含阵阵灵识威压,周围沈少冲、何厉二人都不禁变了脸色。 “砰!” 符文光线与灵识剑光撞在一起,温天保浑身一振,面色略显苍白。 而那孙公子也是面色难看。 他的识轮印出手从来都是例无虚发,杀人于无形,此刻却遭逢了对手,眼前的年轻人给予了他莫大的压力! 就在孙公子的‘识轮印’再要激发的时候,温天保却好似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地。 他的气势瞬间发生变化,直接影响了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何厉、沈少冲,还是孙公子,只觉温天保在这一刻化身成为了不可击败的存在,高大威猛,三人在温天保面前就如同孩童一般,羸弱不堪。 沈少冲早经历过了,虽然依旧震惊,却也是见怪不怪。 而何厉则已然畏惧。 至于孙公子却是面色沉重,在温天保气势影响下,他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而再立 温天保气势压制而下,孙公子不仅手指颤抖,眉心的符文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在他的眼里,温天保几乎不可能战胜,渺小而无力,从他的心灵深处甚至滋生了魔障。 “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使者的力量。”孙公子面目狰狞,强忍着气势压力,但却阻挡不了‘软弱’的侵蚀。若是继续消耗下去,他的内心就要彻底崩溃,在温天保面前完全软弱臣服。 “是么?使者?迟早我也会与此人会上一会。”温天保冷哼一声。 “你恐怕没有机会,你的实力比起他来说实在太弱,不要以为你能压制我?”原本处在挣扎中的孙公子忽然背脊挺直,猛然一声怒喝:“破!” 只见他双手迅速抬起,掌心中有朦胧的符文印记闪动,这两枚符文与眉心‘识轮印’一样,正是‘掌心印’! “这又是什么印记?”温天保本来在鼓动气势,忽然感觉到一股磅礴压力袭来,眼前两道光芒交织组成的纹理出现,这种纹理像极了人的掌纹,其中蕴含了神秘的力量波动。两道掌纹飞出,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笼罩温天保周身。此刻,温天保浑身一颤,气势也被影响得衰微,仿佛感觉到了死亡。 “你的力量实在太弱,根本没有资格与我争锋!就此下地狱吧!”孙公子狠声道。 这两道掌纹似的光芒几乎聚集了孙公子大部分力量,温天保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波动,心中震惊,却是距离太近,根本不能躲闪。 温天保左手连续施展出青红相间的大剑与火焰,妄图与这两道掌纹似的光芒抗衡,但却被交织的光芒瞬间切割成了碎片,也来不及再次凝聚火焰与大剑,这两道光芒就扑向了温天保。这‘掌心印’果然是不凡,威力居然如此之大,也难怪无人能够抗衡。要知道,温天保如今施展‘凝剑术’与‘火焰术’都能够达到击毁普通高阶法器的地步,但却被这两道诡异的光芒刹那破掉了。 “拼了!”温天保也毫不迟疑,他右臂鼓胀,肌肉突兀,淡淡的金芒闪动,挥臂一挡,居然以肉身直接接下这掌纹似的光芒。 仿佛有肉体被撕裂的声音,温天保只觉一股剧痛从右臂传来,火辣辣的难以忍受,几乎跟当日骨头碎裂有得一比。此刻他的右臂也确实在被撕裂,掌纹似的光芒切割在他的肌肤上,一道道血痕惊现,深可透骨。 密密麻麻的血痕交织在温天保右臂上,狰狞可怖,几乎如同一道道网格,整个右臂几乎就要被这光芒穿透而过,完全崩裂。 温天保咬牙忍着,几乎疼得晕厥,撕裂感不断传来,等于是不断被割肉,此刻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日碎骨之痛。若非自从他的手臂被改造,几乎要达到‘法骨’的程度,他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就算能够忍受切肤之痛,但也只怕会一下子切断。 不过此刻两道交织的光芒切割起来却是十分费力,对面的孙公子也不由震惊。 “你的手臂居然如此强横?你莫非还是武道修士?”孙公子惊声道。 温天保却没有力气回答,他现在痛得连发声都不能,整个右臂被切割得血肉模糊,不成形状,森森白骨隐隐可见。不!应该是泛着淡淡金芒的骨骼,上面更有淡金色的脉络。不仅孙公子,连其他二人见了此等骨骼都不由惊讶。 这种神奇的骨骼自然得自于天一剑宗的‘炼骨之法’,而且还是融合了那位天一剑宗的前辈的遗骨,坚硬程度根本不是寻常修士可比,甚至只怕专门炼体的武道修士也有所不及! 就在光芒切入骨骼,削在那金色脉络上时,这金色脉络忽然金光大放,一丝丝金辉散发而出,与光芒对抗在一起,居然反将光芒压制。 金辉绽放之时,孙公子也神色一凝,他眉心符文再闪,‘识轮印’再次激发而出,连续三道光芒射向温天保。 温天保也不甘示弱,一道灵识剑光飞出,几乎消耗了他大半的灵识之力,与三道‘识轮印’光芒抗衡之间,他也拼尽全力突上前去,孙公子根本没想到温天保还有余力冲上前,而且速度之快,让他难以反应。 就在这瞬间,温天保血肉模糊的右拳,带着淡淡金芒破在孙公子的衣袍上。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右臂的疼痛,相反,在那脉络金辉的覆盖下,整个右臂都仿佛沐浴在温暖中,一丝丝的金色爬向肌肤,缓缓修补伤势。 拳头击来之际,这道衣袍再次激发出它的神秘,其中符文骤闪,像是有一道吸力一般,周围的天地灵气都融入其中,同时反震出一道精粹浑厚的灵光,仿佛有粘性一般,这道灵光像一道灵力锁链,将温天保右臂彻底缠住。 在缠绕之下,温天保右臂几乎使不上任何力量,反之,其中金芒似乎就如同被抽髓一样,要被抽炼而出,融入到孙公子的衣袍内。 温天保自然不会让其得逞,他深深一呼吸,整个人再次气势大振,孙公子面色剧变,面对温天保再次有种如山似岳的无力感,连同他抽炼的速度都缓慢了一些。 就在这一刻,温天保也运转起‘炼骨之法’,反而将这股灵力锁链给挤入骨髓之中。 灵力锁链本来是要抽出温天保骨骼里的金色力量,如今却又被温天保以‘炼骨之法’压制。冥冥中,温天保‘眼识’激发,看到孙公子的衣袍里的符文如同婴儿哺乳,收缩又鼓胀,在无节制地吸纳,却是吸纳不到任何力量。 而这衣袍聚集出的灵力锁链,却是愈发庞大,被天地灵气加持了到了足足有手腕粗,连温天保都有些难以克制。 此刻孙公子也根本没有办法脱身,衣袍与他有紧密相连的关系,他身上的衣袍在渴望,符文甚至与其本身灵力共鸣起来!孙公子全力输送灵力到衣袍内,甚至眉心的‘识轮印’与‘掌心印’都绽放出晶亮之光,与衣袍那道符文产生共振。衣袍里的符文再次得到加持,他现在只要全神贯注借用衣袍里的符文之力将温天保压制即可。 这衣袍里的符文得到加持,吞噬力度更加庞大,恨不得将温天保整个人吸成干尸。温天保只觉得‘炼骨之法’都无法压制,连自身灵力都运转不畅,几乎整个人都要被吸作此袍的养料。 “这等吸收之法,简直堪比魔道,跟那噬空宗宗主的噬空秘法有得一拼!”温天保思及当日丹鼎派万人升空化作魔影供养的情形,不想如今自身也面临了这等危局。虽然此刻并没有那么可怖,但却是亲身经历,加上他如今右臂伤势未愈,身躯虚弱,更难以驱逐。甚至在三道符文的克制下,他的气势也完全被压了回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温天保忽然目光骤闪,聚焦在不断抽炼的灵力锁链上,这道粗大的灵力锁链中间真空,伴随着温天保淡金色的骨髓以及一丝丝木、火灵力被抽出,进入这真空通道,进入衣袍之中。温天保甚至能看到其中符文在吸收时不断在跳跃,形态不断变化。 “我决不能坐以待毙。”这道灵力锁链正嵌在他的骨骼中,温天保仔细观察下,这整个灵力锁链也无非是组连紧密的粒子,排列整齐得让人无法见缝插针。但温天保并不气馁,万物都有弱点,他的‘眼识’虽不是万能,但却能看穿世间大部分物质,包括这道由天地灵气聚集而成的灵力锁链。 他很快看到了灵力锁链的薄弱所在,正是在沟通二者的两端上。 骨骼这端,正被一道淡金色骨骼切开,露出了一丝间隙,其中的灵力粒子不断重组又不断地被崩毁,但与此同时,这道淡金色骨骼也被抽出了一道道骨髓,很快光芒就要熄灭,这片通道就要更加完美,到时候温天保连反抗的机会都再没有。 温天保细心观察到那处不断重组湮灭的端点,忽然沟通丹田,汹涌出一大片灵力,破入这有缺陷之处。 涌入的瞬间,顿见这片通道仿佛无法承受一般,从那处端点开始裂解,一直蔓延上整个灵力锁链。这种连贯的效应,将整个锁链都捣毁了! “砰!”一声惊天爆响,孙公子的衣袍居然遭受了天地灵气反噬,大片天地灵气突入符文之中,直接将符文撑爆。灵光四散,轰然震动,哪怕孙公子及时激发了其它法器灵光护体,也因此遭受了重创,整个人倒飞而出,倚在墙边不住咳血。 而温天保身躯也被震得飞了出去,不过在方才爆发的瞬间,温天保却感觉到其中有一部分天地灵气涌入了他的右臂之中。这一大片天地灵气可是上好的滋润,温天保急忙运转‘炼骨之法’将天地灵气蓄入骨骼中。 就在灵气进入的刹那,他的右臂迅速得到了绝佳滋润,原本被抽取的淡金骨髓再次恢复起来。朦胧的天地灵气直接覆盖整个右臂,进而蔓延全身骨骼皮肉,就像是破茧成蝶一般,温天保只觉得沐浴在一片浩瀚的灵力海洋,畅快地吸收,浑身上下尽是清凉之意。 同时,他的右臂也迅速修补了骨骼,滋生了皮肉。 “我好像突破了!破而后立,全身融骨,右臂真正‘法骨’!”温天保感觉到全身在天地灵气滋润下发生剧变,右臂甚至都迸发出一道道精光,骨骼里也愈发莹润,逐渐全向淡金色转化,而骨骼里的淡金脉络似乎更蔓延滋长了一些,温天保拳头捏动,只觉得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爆发。 这股力量已经达到了化境武者的程度!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相当于了化境武者! 只见温天保从地上站起,生龙活虎,一步跨去,几乎跨越了近十丈,赶到孙公子身前。 “何厉!沈少冲!杀了此人,我就给你们开放教堂兽皮卷轴的阵符!”孙公子眼见温天保肉身居然重新恢复,还如此诡异,迅速到达他的身前,顿时大惊,朝一旁连声喝道。只见他脚底自然有符文浮动,身躯如鬼魅一般游离开来,连温天保目前等同于化境武者的速度,都难以赶上其脚步。 那旁的何厉却是应声不动,他的目光里异光闪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那沈少冲也怔住了,他没想到温天保居然如此强横,居然能够击败孙公子! 见二人第一时间未动,孙公子顿时目光阴寒,脚下符文闪动,身形迅速挪动开来,不敢与温天保近身相斗。以温天保目前速度却又根本摸不到他的边。不过温天保也接连施放出数道青红相间的大剑,青红光闪,威力不凡,那孙公子又施展出‘掌心印’,掌纹再现,光芒刺眼,顿时将大剑绞杀成了碎片,随即大剑又凝聚起来。与此同时,又有几道青红交错翻腾的火焰飞来,孙公子脚踏符文,在整个堂里游刃有余,多次激发‘掌心印’,与温天保激发的大剑与火焰相抗,整个堂里顿时一片砰砰作响。 外面看守的修士听到声音也迅速赶来,眼见于此,温天保心中更添寒意。这时,他转头看向了站在角落的二人。 “你们二人如果想要彻底翻身,就应该击杀此人,何厉,你不是想要离开这里么,若击杀了此人,大量资源术法到手,足够你逃出卫国修仙界潇洒了!你甚至若想要这孙公子的符文神通,说不定也能与你分享一二。” “沈少冲,你可想好了,若是杀了他,你就真正有资本完成你的宏愿,不说在这里开辟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净土’,甚至逐鹿整个卫国修仙界也未尝不可!”温天保灵识笼罩二人,传达出一阵阵音波。 何厉面色一变,眼角斜看向那孙公子,又看向了温天保,神色变幻,似乎在权衡什么。 沈少冲听了温天保所言,也不禁心动。 他与温天保结识不过半日,不仅被对方一番深刻至理折服,无论从修为建树,还是对人世的看法,还是仁义道德,温天保似乎都远超常人。这个符国青年孙公子虽然修为高深,靠着符文印记坐拥了执事地位,完全掌管这一方‘净土’。但这孙公子却根本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温天保真能将此处交他掌管,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孙执事,这究竟怎么回事?”入内的几名修士扫过一圈,正要动手。却见沈少冲摆了摆手,道:“你们不必过问,这属于一些私人恩怨!” 而何厉也是目光一闪,煞气顿生,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此事了结后会再作商议。” “何厉,沈少冲,你们居然敢背叛我!实在该死!”孙公子震怒道,他转而看向几名修士,大喝一声,“你们只要帮助我杀了他们三人,到时候要什么就有什么!” 几名修士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何厉一拍储物袋,一道法器飞剑迅速飞出,杀向那孙公子。他还并不放心,甚至再次施展了那数道轮盘,数轮在精妙操纵下,齐纵连横,四面八方笼罩向孙公子。 而那沈少冲见了何厉如此决绝地杀向那孙公子,再思及温天保之前的话,也不由心中坚定,周身水流涌动,分成八方之势缠向孙公子。 就在这顷刻间,孙公子由高高在上的存在,变成了众矢之的。 ―――――――――――――――――――――――――――――――― 今日大更!希望得到书友们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收取符文 “好好好!”孙公子怒及反笑,一连说了三声好字,“既然你们将我逼到这种地步,那我也不想再隐藏什么,在场所有人都要死!” “不好!他可能要施展什么惊天的秘法!”温天保感觉到孙公子体内灵力如潮,疯狂波动,眉心、掌心、脚底,三道符文全都绽放出异彩,光芒连成一线,从头顶激射而出,刺入天空之中。 “以我祈愿,天降符文,人符合一,赐我神力!”孙公子好像化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他双手合十,喃喃称颂,冥冥之中仿佛有所感召。 喃喃念诵之中,他似乎沟通了某种存在,虚空之中蓦然降落雨点似的文字,似乎是上古文字,却十分有灵性,这些文字有大有小,明暗不定,全都降落在孙公子的身躯上。这些文字虽然众多,但似乎威力并不强劲,而且变化甚少,温天保一眼就看出了诸多文字的真相。 一笔一划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这些文字虽说简单,却似乎是组成真正符文的存在。每枚文字都蕴含了少量变化,积少成多,众多文字沟通组合一下,顿时化腐朽为神奇。孙公子的身躯上已如繁星闪烁,无数文字光芒相合,随着三道本身符文的力量的相辉映,在他的胸口凝聚出一轮巨大的符文。 这轮符文耀眼夺目,简直如那教堂光芒一样刺眼。 温天保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类似教堂光芒的力量。 这种力量,他怀疑就是神力。 与此同时,潜伏在温天保识海中的宝玉也开始蠢蠢欲动,但碍于温天保的压制,这宝玉却是没有彻底显露出来。 这时,一道飞剑,几道轮盘带着灵光斩向孙公子,而那沈少冲也驭使数道水柱,缠向那孙公子。孙公子岿然不动,他面色沉淡,巨大而神秘的符文在他的胸口扭转不息,化出一圈圈波光,顿时将飞剑、轮盘、水柱全都阻挡在外。 “你们都得死!”孙公子大喝一声。眼前众人面对孙公子已如面对一位融元期修士!就连温天保气势压制也无济于事。 那道巨大符文不断变形,线条由简单到复杂,又由复杂到简单,光是威压就已经让众人面色剧变。 若是真正飞出,众人只怕根本不能阻挡,立即就要死亡! 温天保楚淡不惊,方才他看清了诸多文字,然后又看到其后组成的符文,了然于胸,符文的神秘面纱似乎逐渐要被揭开。他的脑海在迅速推衍,这些文字的形状,以及组成顺序,全都在脑海中闪现。 “我想我已经知晓了这种符文是什么了!”温天保目光一闪,“这符文是上古文字的一种结合,与那孙公子本身符文有所不同,似乎其中更有一些莫测的力量!” “不过这股力量在我的宝玉面前却是不值一提,我的宝玉连教堂那白色光芒都能压制,这种异样的力量也能够轻易压制!”温天保的宝玉简直就是一种万能的存在,他现在已经抓住了宝玉的特性,似乎任何能够发散思维的力量,源自心灵的力量,宝玉都想要吞噬。 邪石至邪,将人性另一面彻底爆发。而教堂白光,却是浩大虔诚,救世情怀。眼前的符文也是如教堂白光一样,它蕴含的力量却是有种掌控的意味,高傲自负,芸芸众生尽在手心,仿佛一切都能够执掌。 沈少冲以及何厉已经面色剧变,他们的术法、法器在孙公子的符文面前已经黯然失效。 温天保没有出手,却缓缓开口,如洪钟大吕:“孙公子,你的力量的确强大,手段也层出不穷,堪称一代天骄。可惜你太过自大,目中无人,若是你早点肯交出符文,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但现在我却是有心要杀你了。” “杀我?就凭你的修为?”孙公子哈哈大笑,只当温天保不过是个笑话。他的身上沐浴起那巨大符文的浩荡光芒,整个人如神降临。哪怕融元期的修士,也难以制造这样大的威势。很显然,他的祈祷极其厉害。但温天保却是嗤笑。 “外假于物皆是假,真意在胸为真人!”温天保脑海一闪,诗文脱口而出。这一刻,连宝玉都颤了一颤,温天保似乎进一步掌控了宝玉。 只见他眉心仿佛有一轮玉在流转,整个人气势暴涨,上前一步跨出,与孙公子对立。一圈波动辐射而出,居然震荡了孙公子胸口符文的神秘波动。 看到温天保眉心隐约闪烁的玉形,孙公子眸光忽闪,脱口而出,“你就是获得神秘至宝那个人!你这点修为居然能够掌握至宝?!”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温天保淡然自若,他一面强行压制宝玉,一面自行又沟通宝玉,“就让我将你的这枚符文收了!这枚符文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效能!” 温天保再上前半步,宝玉波动如狂风暴雨,顿时将那符文的波动挤压得变形。 孙公子已然面色大变,他根本想不到温天保居然是这等恐怖的存在,居然能够掌握神秘至宝,而且恰恰克制于他! “符文!”温天保的宝玉像是化成了一道深渊,无穷的吸力释放而出,孙公子身上灵光摇曳,胸口的巨大符文也像是要脱离一般,明暗失色,摇摇欲坠的趋势。 “不!”在孙公子厉啸声中,他的符文从体内渗透而出,迅速缩小,飞入了温天保眉心。就在这道符文飞入眉心的一刻,温天保却是将宝玉威力收敛,大部分灵识全力压制向宝玉。而一部分的灵识则沟通向这道符文。 “让我看看这符文里究竟有什么?”温天保一部分灵识缓缓渗透,这道符文却猛然一跳,迸发出极亮的光芒,这道光芒不比教堂白光,从中传出一股陈旧远古的气息。 “人需文字,无文字不成方圆,文字乃智慧结晶,可载史册,可书心得,振兴人道!” 温天保感应到其中一道浩大的波动,这股波动并非友善,在温天保渗入之时,忽然感觉这道符文像是脱离掌控一般,直接印向温天保的本体灵识。 温天保连忙松开压制宝玉的灵识力量,宝玉波动再起,一道道纯白之气冲入了符文之中,似乎要将符文彻底清洗。温天保眼见于此,却又拼命压制宝玉。很快,宝玉再次被温天保压制下来。 而那道经过了纯白之气冲刷的符文,光芒黯淡,整个符文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温天保稍微将灵识沟通入内,这下顿时窥见了真相。 这道看起来并不大的符文,却好似一道巨大的空间,里面蕴含了成千上万的文字,这些文字全都是上古文字。 现今虽然仍有一些上古文字流传,但大部分却已经消失了在历史尘埃中。而组成这符文的全都是上古文字,与那孙公子本身符文也是大不相同。 孙公子的符文变化,他用眼识也看过,虽然文字奇异,但并不是上古文字,而是一种介于上古文字与现今文字之间的文字,无数种变化,却也能沟通天地之力,故然十分强横。 这道符文似乎更具特点,从天而降不说,更蕴含了诸多上古文字。 每道上古文字似乎都精雕细琢,富含灵性,在其中闪烁灵光。 若是温天保用‘眼识’观察,就能看到,这符文事实上在不断变化,每种变化就是这种上古文字,而且一刹那的变化根本难以捕捉,可以说,在变化中的文字已经不能算一种文字,已经超越了文字的概念,上升到一种莫名的高度,这就是符文! 虚空降落的真正的符文! 温天保暂时不知如何处理这道符文,先任由其飘浮在脑海,随后他睁开眼睛,精芒毕露,在他眼前的孙公子已经没有了秘密。 他掌握了这道真正的符文,比起孙公子的符文更胜一筹。况且孙公子为了降临此等符文,已经消耗了大量精神灵力,油尽灯枯。 “多谢孙公子的符文,让我茅塞顿开,眼界更上一层楼!”温天微笑道,接触到这道符文,又窥见了这世界一分秘密,待彻底炼化后,更是能增强几分实力。 “你!”孙公子面色涨红,气急败坏,却已经无能为力。 何厉与沈少冲看向温天保眼神已经有些怪异,甚至那何厉更有几分恐惧,他得知了温天保秘密,说不定下一刻温天保就要杀人灭口。 另外几名修士也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几人都是筑基中期修为。其中两人正要脱逃,却见温天保身形一动,直接一步挪到二人身前,右臂挥动,一拳迅速分作两拳击出,力量纯粹而内敛,破开二人护体灵光,打在身上发出沉闷之声。就这一拳,二人脏六腑已经全都震碎,甚至连识海都受到了严重波及,眼看活不成了。 随后,温天保的身形移动到孙公子面前,“孙公子,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孙公子呵呵一笑,兀自硬气,“你认为呢?谅你也伤不了我!” 温天保眉宇一皱,就在这一瞬间,这孙公子催动了一道符录。正是‘和光符’!一道光罩从他身上笼罩而出,他站在光罩中,手中又捻起一道符录,冷笑一声:“今天算是我栽了,但是我并不服输,我也不会轻易死亡的。你现在是卫国修仙界的罪人,待我回去,将事情禀报,你等着再被整个符国通缉吧!” 催动之下,这道符录五色光芒闪动,孙公子的脚下出现一道光轮,这道光轮渐渐笼罩他的周身,直将整个人都淹没。 温天保连忙挥拳砸向‘和光符’构成的光罩上,加持了火焰与大剑,全力施展下,光罩不断摇晃。“哈哈哈哈哈,你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打破我的‘和光符’!”孙公子哈哈大笑。温天保最终是一拳击碎了光罩,但孙公子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光芒中。 整个堂内一片寂静。 何厉、沈少冲、还有余下几名修士呆滞地看着一切,神色不一。 温天保大手一挥,大门重新紧闭,转过身来,看向众人,淡淡说道:“你们既然知晓了我的一些秘密,现在就要正式商量一下该如何解决。”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符文融臂 “沈少冲!”温天保脱口问道,“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温天保在这群人中,倒是认为沈少冲最为可信。虽然此人也有反骨之心,但毕竟自身放过他一次,其也有几分认知感恩戴德,暂时倒是不会肆意妄为。 其余几名筑基中期的修士不足为谈,而那何厉却是一具墙头草,不得不防。 他的修为众人也看在眼里,孙公子施展出那般手段都没有将温天保击败,温天保在众人眼里可谓是深不可测! “我觉得……孟修友暂且不要乱下杀手,孙公子已经脱逃,现在符国恐怕也会盯上此处,加上那个使者不日要前来……现在还是稳定好局势,再作商榷为妙。”沈少冲紧张道。 “好!说得不错,暂且听你一言。” “何厉!”温天保目光凝视向何姓青年。 此人顿时身躯一颤,抬头看向温天保,“我定然不会吐露半句,孟公子若是不信,完全可以给我下些禁制。”何厉立即将温天保地位抬高了一阶,似乎温天保成为了孙公子一样的存在。 “禁制也不是万能的,还需要我分出心神来掌控,实在得不偿失。”温天保冷冷说道,“暂时放过你又有些不妥,你之前可是有心要杀我,不如交出一些利益来为好。” “你需要什么东西?我这里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何厉道。 温天保双眼一眯,“你本身的修为实力就是一种助力。至少这段时间你不要妄想脱逃!” 何厉眉宇紧锁,冷冷说道:“使者不日后就会降临,你莫非是要我替你去送死?” “不,若是使者真正降临,我们都得死!”温天保冷静的说道,“我们现在决不能坐以待毙,而且我要抢在使者之前将沈小姐救出。” 温天保说着,他的面色微变,识海里的宝玉再次跳动起来,很显然,他的灵识已经无法将宝玉压制了,即使对宝玉多了几分掌控也只是暂时的。 “沈少冲,何厉,今日之事你们务必要保密,你们手下几名修士也是,我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暂时有事情要处理,过几日我会再次前来。”温天保冷冷吩咐了一声,身形一动,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已经压制不住宝玉,这宝玉本来由纯白之气吞噬了符文中一道神秘力量后,居然还如此贪婪,妄图将整个符文都吞没。以往宝玉未有灵性的时候,根本不是这等情况。 而现在宝玉出现了灵性,却是这般诡异,若任由宝玉将符文彻底吞噬,壮大了宝玉,不仅得不偿失,更有可能发生难以预料的可怖变化。 自从丹鼎派一事之后,宝玉在温天保眼中已经不再可靠,在他眼中,有时宝玉更胜于邪道,比邪石这等存在更为阴郁诡谲。 每次在他得到大机遇突破之时,宝玉也似乎在进行大恢复,温天保与宝玉之间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尽的追逐战。温天保有预感,若是放任宝玉这样下去,只怕连他自身都会被完全吞噬。即使他不断获得宝玉的掌控权,但却始终只是停留在掌控宝玉的边缘。 “以后决不能再如此冒险,否则每次压制宝玉都会让我精疲力竭,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身陨。”温天保感受到蠢蠢欲动的宝玉,再次鼓动灵识,整个灵识光芒都笼罩而下,不让宝玉有丝毫可乘之机。 不过,此刻的宝玉却好像消化了之前符文的一些力量,更加灵动,越来越有要脱离其掌控的趋势。 温天保直接出了这片区域,一连又驾驭云朵飞行了数十里,寻了个幽闭的环境,这才全身心地压制向宝玉。 宝玉的波动已经跳跃而出,灵识光芒摇曳不止,渗透感召之下,符文也渐渐靠近宝玉所在之处。 此刻温天保自然不会放任符文被宝玉完全夺走,他心沉如水,全力以赴,每分灵识都运用得巅毫精妙,完全封锁了宝玉与符文的感召间隙。随后,他又鼓动了一丝灵识,将符文移动而出。 “这符文究竟要炼化到什么地方?我尽管已经知晓了一些符文特性,但还是相对粗浅,尚未深入研究,匆忙炼化只怕有些不妥。”温天保心中思虑,他略一抬手,不经意感受到了右臂骨骼上的纹络,这道纹络是他右臂力量之源,无数的金色能量潜伏在里面,若是能全力激发,自然十分恐怖,但眼下却是不可能激发而出。 哪怕他的右臂达到了‘法骨’。所谓‘法骨’,就是通过滋生了纹络,而让他的右臂上自然滋生力量,就比如这金色的光芒,若是‘法骨’修炼高深,甚至能将这股能量释放而出,隔空伤人。 他在晋级‘法骨’之前已经能够激发金色光芒保护手臂,甚至能够修补手臂,现在他的骨骼纹络再次增长,这道神奇的纹络就像是先天而成神通纹理。 “虽然右臂出现了这种神奇的纹络,与正常的‘法骨’有些区别,但我现在似乎还不能够隔空发出这股能量。”温天保试着感应了一下,除了右臂比以往更坚实,力量更为强大之外,本质上却没有发生改变。 正常的‘法骨’激发能量神通,是需要整个骨骼都转为淡金色,他的右臂现在并未转化透彻,当然除却其中滋长的神秘纹络之外。 这种纹络在‘炼骨之法’记载中根本就从未出现过。 温天保此刻才真正注意这纹络的走势,他越看越觉得心惊,甚至情绪波动下,都有些压制不住识海里的宝玉。 “是了,这纹络是与符文是如此的相似!虽然不曾有符文的多变性,但我总觉得这纹络本身也很是特殊。”温天保心念一动,又有了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也许我能将这符文炼化到右臂里也说不定?且不说能否兼容,但目前只有右臂中滋生的这道纹络才能够承受符文的力量。” 想到这里,温天保毫不迟疑,立即分出一道灵识将符文拖离了识海,转移到了右臂中。 却没想到符文刚进入右臂,右臂中纹络自行闪烁金光,似乎很是排斥符文,而符文似乎也被金光触发,变化越来越快,一股威压自然而生。 现在的符文似乎关键部分的力量都被宝玉吸走,它现在只有本源的力量。不过单凭这股力量也足够强横,似乎也能将那纹络中的金光压制。 “相生相克,万物之道。也许将二者融合就能显现奇异。”温天保再次分出一部分灵识力量,强行拖拽,直接将符文推入了右臂的纹络中。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他的右臂像是有金色烟花在绽放,金光四溢,与符文完全冲突。符文也不甘示弱,仅存的灵性也不容亵渎,千番变化,符文的力量再次展露,一丝丝符文之光与金光撞击在一块。整个右臂骨骼在二者的碰撞下,咯吱作响。 温天保却并未感觉到疼痛,他的右臂晋级‘法骨’之后,已经近乎法器一般的存在,能够随意地拿捏。 若是有旁人在场,就会看到温天保的整个右臂似乎都在发生惊人的脱变,两种光芒在其中闪烁,骨骼、肌肉不断被削去,又不断地组合。原本修炼‘炼骨之法’会导致生机逐渐消失,变成一种只存在灵性,介于法器的半死之物。但此刻,他的右臂似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甚至这股生机开始蔓延向整个骨骼。 “炼骨之法的弊端似乎已经解决了。”温天保从未考虑过这炼骨之法的弊端,因为有失就有得,失去一些生机换来力量也是正常之事。 现在却似莫名地达到了完美,彻底弥补了这个缺憾,不仅整个骨骼都生机勃勃,连同皮肉也更加富含活力。温天保心念一动,丹田里的木灵力与火灵力也冲入其中,欲将整个符文碾压。 这时,宝玉也完全地压制不住了,一道道波动,纯白之气冲来,凶悍无比,连温天保都无法克制。 原本躁动的符文更加狂暴,这时温天保的木灵力与火灵力已经推动而来,直接将符文给压入了骨骼纹络中,与此同时,全部都灵识都渗入了符文中。 “轰!”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他竟然与这道符文产生了联系,与此同时,这道符文又与右臂彻底融合。 符文所占据的位置正是骨骼纹络所在,贴合得如此紧密,没有丝毫地缝隙,就像是骨骼上先天就产生了符文一般。 “真的成了!”在温天保的符文与右臂彻底融合的瞬间,宝玉像是泄了气一般,再也不能感召到丝毫符文的痕迹,迅速又黯淡下来。 温天保‘眼识’观察而下,他的右臂再次发生变化,符文就是右臂纹络,徐徐旋转,纹络不断变化,金色的光芒随时都在其中明灭起伏,就像是心脏在跳动,生机勃勃,伴随着整个骨骼皮肉都焕发出异样的活力。 起身一瞬间,温天保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力量,生机焕发之下,皮肉骨骼更具柔韧性,更加灵活自如。他提起右拳,轻盈一挥,淡淡的金芒随着右臂的挥动发散而出,像是一轮金色光华,直接切出数丈之远,打在身前一处山壁上。 没有丝毫声音,光芒切入其中,山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若非他激发金芒只能数丈,后继无力,只怕能够轻易穿透整个山壁! 这就是真正的法骨大成才有的能力,甚至已经远超了法骨的能力! 温天保满意一笑,随后迅速驾云飞去,在皮肉鼓动下,一股气流带动,远超过去的速度,半日的工夫就飞了数十里。 他经过炼化符文到现在已经有几日的工夫了。 “沈少冲此人还是比较听话,但是何厉……我出行这几日,只怕会发生一些变化。”温天保心中思忖。不过凭借他现在的能力,就算再多普通的筑基修士前来,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且越是团战,他的眼识效用越大,一切都能运筹帷幄。 回到深谷外的时候,温天保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甚至目光一扫,能看到一些未彻底清除干净的血迹,心中已有些定数。守在谷口的几名修士并未拦他,反而是主动迎接。温天保并未疑惑,他已经判断到了一些情况。 刚刚入内不久,就见沈少冲急忙奔来,身旁跟着一群修士。 “孟兄弟你终于赶回来了,就在你离去后不久,何厉此人居然起了叛逆之心,带着一批修士杀出重围了,现在我们整个谷中少了大半修士与资源!”沈少冲惊呼道。 “此事我已猜到,不过也无碍大事,此人修为也不过如此罢了,也搅不起什么风雨。倒是沈少冲,看来你是彻底信服我了,我这段时日会尽力帮扶于你的。”温天保淡淡说道。 沈少冲正要有话说。 温天保摆手道:“现在却还不是表决心,整顿内务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在使者来临之前将沈小姐救出,这才是关键。” ―――――――――――――――――――――――――――――――― 可能上章写得有些变tai,温天保并未掌控宝玉,也没有真正掌握符文秘密,只是一时失笔浮夸了些。第一更,我会加倍努力的!这几日会继续爆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押之地 “现在沈小姐究竟关押在什么地方?”温天保问道。他虽然在谷中转了一圈,也较为熟知谷中的一些格局,却仍旧不知沈小姐关押所在。 “这个地方你或许意想不到,沈凝霜她人就被关押在教堂之下。”沈少冲道。 “居然是在教堂之下,那为何……”温天保有些疑惑,他吸收了教堂中的白光之后,来到教堂中也稍微逛了一二,眼识激发下,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根本不合常理。 “我猜到了你在想什么,沈小姐她人不在教堂的任何一处地方,但这座教堂却沟通了沈小姐的所在。”沈少冲叹道,“可惜没有特定的激发方法,就根本无法通过,我也只跟随那孙公子出入过一次罢了。” “就是此处!”沈少冲走到教堂主教案台旁,将铺就的花红地毯掀开,里面露出一圈神秘的阵图,这种阵图与温天保见过的阵图大不相同,不如现今阵图那般简练自然,完全是一种花纹似的图形,阵图之中大大小小存在几块凹槽。 “原来是一处隐蔽的阵法,只具其形,而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这些凹槽似乎是灵石槽,看情形好像是个传送阵。”温天保眼识观察,只能看到阵图的形态,却没有发现特殊之处。 “的确如此,这阵法与我们所学的阵法大不相同,根本没有办法将其激发。”沈少冲无可奈何道。 “也许通过细致的研究能够想办法激发也说不定。”温天保道,他一面观察,一面掏出一枚玉简作比对。这枚玉简正是鹤长老留下的玉简,鹤长老曾是虚胎修为,见多识广,后来修为跌落后又潜心研究阵道,他遗留下的东西处处都是精髓。 “关于这阵法,我已经研究了许久,根本没有丝毫头绪……”沈少冲道。 “不,阵法之道,虽是精深,但无非是一种莫名的轨迹,再繁琐,再变化,一通百通。这不是上古阵法,若是上古阵法恐怕终其一生都研究不透,而这种阵法只是形不似我中原大陆阵法,但其中的意蕴却是近似。”温天保道。 鹤长老遗留的玉简中虽不曾有这种阵法存在,但却记载了一些变种的上古阵法。这些变种的上古阵法,就是结合残余的上古阵法与现今的阵法所创的一种阵。 这种阵威力自然不凡,但因为结合突兀,多是有利又有弊。 一连半个月,温天保几乎都待在教堂之中,而沈少冲则去整顿内务,在他带领下,这批修士似乎焕发出了新的激情,每个人都有狂热的种子在燃烧。修炼一途,切忌浮躁,若是心中坚定,便可水到渠成,这就是每个人心性的意义所在。这批修士之前杀戮成性,也来自于五湖四海,加上又逢孙公子与何厉之事事发,多有躁动。 不过在沈少冲的手段下,居然出奇地听话,简直如被洗礼了一般。 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演练声,感受到其中的激昂,连温天保都心觉吃惊。 要知道,修士素来独来独往,自私自利,一般能通过修炼资源约束已经很是不错。而这沈少冲却是手段惊人,直接将这批修士治理得服服帖帖,完全认同。 “凭借此人手腕,简直就是修炼神道的天纵之才。在现今之世都能够将这些修士完全控制,若是在上古时期,此人是否就能成为一代神道教主?此人根本不是池中之物!”温天保不敢想象,不过现在沈少冲对其服从,就算其思想手段再厉害又如何,他的修为实力在普通筑基修士中,已经是所向披靡。沈少冲也不敢造次。 温天保每日全心在研究阵法,他誓要参透这阵法的奥妙。若是他有那神秘‘主人’赐下的阵符,大可研究教堂中的兽皮卷轴,说不定其中就有这种阵法心得,现在却是只能从头开始。 “这几种传送阵,无论是现今版本,还是上古阵法变种,或者是革新的版本,似乎都有一个共性,它们其中都一道特定轨迹,每个版本都有这种轨迹既定。”温天保苦心研究,终于还是研究出一丝成果。 “这具阵法显然也是一种传送阵,而且看其中灵石凹槽数量,似乎并不需要多少灵石,可见传送距离并不远,可能就在近百里附近。” “上面那道轨迹,也许就是打开阵法的关键,而且这根线条十分纤细,若非我身具‘眼识’,洞察力极强,恐怕也根本发现不了这根线条。” “上古变种阵法变化是向左移动,现今的是向上,而这道阵法轨迹显然移动可能就在下方和右方了……”温天保不断分析,他的思维已经运转到了极限。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有预感,使者就快要降临,甚至沈少冲都多次前来邀请温天保,有心要带领修士脱离此地。 这日,沈少冲再次前来邀请。 “我已经快要领会其中的奥妙了。”温天保双目赤红,眼识过度激发,再加上本身的推演,这座阵法的面目似乎就要被揭晓。 “孟兄弟,我现在已经不能等了,只怕使者就要前来,再不走到时候我们都走不了!”沈少冲摇头道,“为了那沈凝霜,你真值得如此?!” “若是救不了沈小姐,我的心灵恐怕就会从此再添心魔。我已经有了一些心魔,根深蒂固。我也不想再次看到我熟识的人因我的出现而遭逢变故逝去。人若无人性,还能称之为人否?虽说修仙之人求得逍遥,但逍遥始终在于心。心若束缚,永恒束缚,心思活跃,人自逍遥。” 温天保手指在空中不断刻画,转头对沈少冲道:“你既然要完成你的宏愿大事,那就走吧。我应该能很快就领悟,前往那关押之地。” “好,既然孟兄弟执意于此,希望孟兄弟能成功将沈小姐解救而出。这里是一些修炼资源,里面有足够的丹药、药草,足够孟兄弟修炼到筑基巅峰了!”沈少冲留下了一枚鼓囊囊的储物袋,郑重地一拱手,道:“若无孟兄弟,就无今日之我,一切保重!” “好!保重!”温天保也是略微拱手道别,随后一门心思都在这阵法的研究上。 沈少冲走后,整个深谷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又是数日的工夫,只听一声大笑传出:“我终于将这阵法摸清楚了!就是这般变化,肯定能够激发这传送阵!” 只见温天保将几枚中品灵石放入传送阵中,手诀变幻,点在阵图间的线条上。 线条在点中之时,微微闪烁出一道道灵光,可见是方法完全正确的。 “就是这最后一步!”温天保伸手再点,这道枯寂的阵图像是活了过来,其中繁复的花纹异彩纷呈,炫动出一圈美妙的光华。 “启!”温天保站在阵图之中,再次打出几道灵力,降临在灵石之上。 朦朦的光圈旋绕在温天保身周,渐渐将整个人淹没,最终完全消失。 温天保消失后不久,只见整个深谷传出了砰然爆响,一名红袍男子直接冲破了深谷大阵,身形化作一道红色烟雾,突入教堂之中,充满阴邪煞气。 “教堂似乎完全失去了神性。这魔法阵也有被动用的迹象,刚刚居然有人传送过去了!”此人四下一扫,双目寒光闪动,他一连投下几枚灵石,正要传送。 此刻,温天保的身影从一处石台上显现。 四周充满了灵雾,呼吸间几乎全是一片芬芳,仿佛人间仙境。这等灵雾不比修仙界的灵雾,温天保眼识激发,甚至看到灵雾中夹杂着一些蒙白之粒,这正是浓郁到了极致,要转化为仙灵之气迹象的灵雾! 温天保双目光芒猛闪,透过灵雾,他看到了四壁的情形。 这并不是一处世外仙境,而似乎是一处密闭的处所。 “这等上好的环境,难怪称之为软禁,而不是关押。”温天保略一挥手,驱散了一些雾气,踱步其中,他只觉毛孔都舒张开来,想要肆意地去吸收修炼一番。 这时石台上的阵图忽然闪动光芒,温天保心底一惊,连忙释放出一道青红大剑,呼啸而下,劈在了阵图之上。 原本稳定的阵图光芒如残灯忽闪,一顿摇曳。 温天保手指催动,再劈上几记,顿时整个阵图都破灭。 里面爆发出一声怒喝,语态没有平仄,与中原大陆的人说话有些区别:“做得很好!你不要以为进入这里就能够解救她,你现在等于是作茧自缚,根本没有可能再出来!本使者会从另一个方向进到此处,将你击杀!”声音随着阵图光芒黯淡而逐渐消失。 “哼,使者又如何,我会先你一步将沈小姐解救而出的!” 温天保走入灵雾中,凭借惊人的观察力,他很快发现这是片巨大的甬道。 四壁全由石块堆砌,温天保亲自一拳击在石壁之上,石壁居然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坚硬无比。 “看来真如那使者所说,我恐怕是进入了一处封闭的地方。”温天保略微皱眉。 继续前行一段,温天保眼前出现了四道岔路,阡陌曲折,都聚集了浑厚的灵雾,温天保‘眼识’激发都不能看穿。随后,温天保再次激发了‘声感’,他的‘声感’又有了长足的进步,通过伏在石壁上听声辨位,立即听到了几道岔路的不同之处。 每条岔路虽然在其后更有岔路,交织纵横,根本不知道穷尽何处,但其中两个岔路却有异常的声音发出。 其中一处岔路似乎有水滴声,另外一处岔路却是一阵穿堂过风声。 “既有穿堂风声,那便是源自某个出路所在,而这水滴声所在与另外寂静的两处有所不同,眼下也只能走往此处,赌上一把,希望能遇上沈小姐。”温天保略一判断,便进入了那有水滴声的岔路。 ―――――――――――――――――――――――――――― 第二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困龙大阵 逐渐深入,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四壁聚成液态的灵水滴落,温天保走在其中,只觉浑身的灵力都澎湃起来。 这条道路十分黑暗冗长,若非温天保有眼识辅助,只怕也不能坚持下来。奔走了数个时辰,耳边似乎传出了一阵阵沙沙的水流声,眼前也逐渐光亮。 温天保踏出黑暗的甬道一刹那,只见一方极其庞大石洞展露。 头顶一块巨大荧光石板,将整个石洞照亮。四壁刀耕斧凿,上方分有四道石制龙头,一道道灵水从龙头口中喷薄而出,如柱倾泻而下,汇入下方深不见底地潭中。 一圈环绕的石阶扶摇而上,临近上方的地段,正有三名戴着面具的修士抱臂而立。 温天保一眼就与三人对视,眼识激发下,迅速看出了三人的修为。 这三人身上的力量各有不同,一人身躯魁梧,真气涌动,似乎是一名化境一阶的武修。另一名修士目光凶残,黑气滚滚,似乎是一名魔修。最后一名修仙者淡然无俦,修为内敛,温天保一眼就看到其修为最为高深,灵力波动已近乎于融元期修士。 “看来你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温天保淡然一笑。 话音刚落,他的身躯肌肉立即紧绷起来,像是一头猛虎,右臂淡淡的金芒浮动,顺势往身前一挡。只见一道细小的魔针被弹开。 温天保并不放过此针,顺手一抓,直接抓在手心。 “上面似乎还沾染了一些毒素,现在还你!”温天保皮肉坚硬,且有金芒护体,根本不怕此针。他灵识一动,顿时将其中的意志驱除,指头捻动,猛然抛出,此针以数倍于之前的速度飞速前去。 之前那魔道修士面色一沉,这时,那名武修也出手了,他一拳击出,真气勃发,顿时将整个拳头包裹,狠狠将魔针击成了碎片。 “就凭你的修为想要救人?还是先救自己吧!”武修冷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电光,猛然扑下,挥手间一股澎湃的真气汹涌而出,“斩!”如一轮新月浮动,真气光芒绽放而下。 温天保右臂淡淡金芒骤闪,脉络里的符文迅速变幻,金色的光芒激射而出,半空中一顿变化,似乎有些模仿符文变化的趋势。 真气迅速被破开,简直不堪一击。 这武修顿时大惊,他身躯再次暴闪,半空来回分出数道影子,金芒顿时扑了个空,其身形从四面八方击向温天保。 与此同时,温天保眉间一跳,目光凝聚在不远处那仙修身上,此人面具中有无形波动,很快,一道无形之剑飞出,与温天保的灵识化剑一样。 “天一剑宗弟子!你们居然也有人勾结了这灵隐盟?!”温天保顿感震惊。 “主人修为通天彻地,无所不能,迟早会统一整个卫国修仙界,甚至中原大陆,这是大势所趋!天一剑宗是什么,那只是我人生路上的踏脚石,欲要成仙,甚至永生,唯有主人的荣光!你的一切主人也尽在掌握中,此番你休想脱逃!”那仙修一开口,就如一介教徒,根本没有半点修仙者的风骨。 “就你这等苟且束缚的心性也妄想成仙?!”温天保冷笑一声,他的灵识凝聚而出,也化出一道剑光,两剑相触,却是温天保的灵识受到了损伤,对面那仙修却只是稍稍一顿。 与此同时,他拳头剧震,上面除却淡淡金芒,更浮现出青红相间的火焰,直接与那武修的拳头撞在一起。 “咔”地一声,这名武修的手臂居然折断了,受到了重创! “你居然比我们修武道更为强横!”这名武修难以置信,他慌忙以真气驱逐手臂上遗留的火焰,连忙倒退。 温天保转而看向了对面的仙修,而那魔修也在蓄势,似乎准备释放什么恐怖的术法。 “会一点天一剑宗的神通术法,有几分武修的本事,就真以为能够所向无敌。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灵识化剑!”那仙修冷冷说道。 此人灵识忽然分为了三份,出奇的是,这三份灵识居然都一样强大。 “分光剑影?!”温天保心中一凛,这才是真正分光剑影的妙用,将灵识剑都分化出来了! “没错,就是分光剑影!”那仙修大喝一声,三道灵识剑光飞出。同时,那魔修的杀招也激发而出,祭出一道青铜鬼头,魔眼发红,一张口,呼啸出阵阵魔音! 温天保只觉灵识在魔音下,不断震荡,像是要脱离而出。 还好他灵识坚固,加上心性坚定,却只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罢了。 这时,三道灵识剑光也冲杀而来,温天保根本挡无可挡,顿时遭受了重创,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我看你的灵识能发出几记,我的灵识不可能被摧毁!”温天保怒喝一声,他五指皆张,五道青红大剑飞出,杀向那仙修与魔修。 而眼前的武修已经无比震惊! 温天保以一敌三,虽然狼狈,但却并未败落!加上之前他与温天保对拳,只觉温天保的身躯比武修还要坚硬,根本是妖孽一般。这名武修已经无心再战。 退缩的瞬间,温天保猛然转身,跨步而出,这名武修也迅速退后,二人的速度近乎相当,但就在这时,温天保再次挥动右臂,淡淡金芒飞出,仿佛能够切割一切! “不败之身!”武修大喝一声,他的身躯真气如龙虎盘绕,仿佛凝聚出一道极强的战甲。 “你的不败在我眼中只不过是笑话!”温天保一拳击出,金芒迸发,摧枯拉朽一般,顿时划过这武修的身躯,这名武修顿时身躯剧震,目光圆睁,他身上真气凝聚的战甲,居然根本不能阻拦这道金芒,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拦腰折断。 这时,那仙修再次激发出几道灵识剑光,与温天保抗衡。 温天保的灵识却如铁打一般,再如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到最后仍旧岿然不动。当然,他的承受也是有极限,若是一名融元期修士用灵识攻击,只怕他一瞬间就会趴下。这就是修为的差距。 眼前这名仙修虽然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灵识强大,但却没有真正达到融元期,尽管手段不凡,但温天保却是能硬生生抗住。 “你中了我多次灵识化剑,居然还没有一点事情!”这名修士顿感不妙,他也掐诀凝聚出几轮大剑,与温天保的青红大剑相抗。 此人施展出的凝剑术不同,似乎是纯粹的剑道,锋利异常,居然能够将温天保大剑切开,但温天保施展出的‘凝剑术’却更为巧妙,灼热之气,也直让这修士连连后退。 只见他再挥手一指,散开成青红雾气剑身重新凝聚,再次杀向那名修士。 更施展出数团青红火焰杀向魔修施展的青铜鬼头上,这鬼头不过是高阶法器,灼热的火焰顿时烧的此头颅嗷嗷直叫。随后,他身形暴闪,亲自冲向二人。 “杀!”温天保左手操纵大剑与火焰,右手出拳如风,打的二人措手不及。 就在这一刻,却见这石洞中四条石龙精芒毕露,其中印出一名面目白皙的黄发修士容颜,传出阴气深深的声音,“我很快就会降临此地,你就算击杀了这些看守也没用。看到这四条石龙了么,在‘困龙大阵’面前,你还想出去,就是妄想!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仙沿城的地底,你的沈小姐已经被带去接受真正的献祭了!你没有机会了!” “是吗?我偏要争这一次机会!”温天保心有怒意,他的肌肉猛然爆发凶狠的力量,拳头金芒浮动,将面前的这仙修、魔修二人的护体法器击得粉碎! 随后,温天保心念一动,右臂骨骼脉络里的符文猛然一跳,接着精芒毕露,一连飞出两道形似符文的金色光芒,直接印在二人身上。 “啊!!”二人发出一声痛苦地惨叫,金芒在二人体内绽放,一切都消融湮灭。 “这才是真正符文之力!”温天保深深吐了口气,就在刚才运转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精神都有些衰微,显然要真正驾驭这符文十分消耗灵识精神。况且他还没有完全激发,只是纯粹地动用了符文一种变化。 杀死这二人之后,温天保蓦然转身,面对四道石龙,温天保右臂一抬,数道金芒接连飞出,刺入石龙双目之中,“就算你真正降临,我也不惧!” 影像破灭,但四道石龙却像是活了过来,猛然转动。温天保只觉得天地发生了变化,脚下石阶纷纷碎裂,眼前漫卷出一阵阵狂风,温天保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连护体光芒都难以抵抗,直接坠入了脚下的深渊之中。 这道深渊浩瀚异常,不断旋转,仿佛一道无穷无尽的漩涡。 只见四道石龙似乎化成了有血肉的存在,口吐一道道雷珠,投入漩涡之中。 温天保感受到雷珠蕴含的恐怖威压,顿时不再抵抗漩涡的吞噬,反而沉入漩涡之中。 四道雷珠**其中,顿时搅动了一片滔天水浪。 一阵阵电光飞散而出,温天保在其中挣扎不已。 他的体质特殊,电光在身躯上蔓延,居然只是感觉麻木,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甚至他感觉到身躯在电光的焕发下,更加焕发生机。 勃勃生机像是烈火燃烧,温天保在其中只觉精力愈发旺盛,抵御漩涡吞噬的力量也大了许多,但仍旧未有足够的力量脱离,只能眼睁睁越陷越深。 似乎要**这道深渊。 ―――――――――――――――――――――――――――― 第一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枯骨密卷 “这道深渊似乎根本没有穷尽,若是我深陷其中,就会永恒不能自拔!”温天保眼识激发,竟然看不到这片深渊的底。 整个水潭中灵气四溢,但同样的,也是雷光四射,温天保在其中感受到肌肤舒张,生机越来越勃发。他的身躯也渐渐沉了下去。 尽管他现在不需要呼吸,但如此沉入其中,也是不可自拔。 温天保心底大急,却是根本没有办法。 这根本是阵法之力,制造出一方几乎无法穷尽的深渊,哪怕温天保没被电光击杀,却也会被牵引在此处,一直**。 “我就不信这潭水是真正无尽,这阵法不可能没有破绽!”温天保在漩涡中徐徐下沉,他的双目透亮,看向四周。 水流呈圆圈循环往复,温天保仿佛处在沉浮之间。 渐渐的,他居然发现了一丝门道。 这潭水恐怕并不是无尽深渊,而是因为这阵法的缘故,而造成了假象,甚至会蒙蔽温天保‘眼识’,可见此阵的奇异。但它只能蒙蔽一部分真相,却是被温天保捕捉到了其中的破绽。 潭水看似没有底端,事实上却也是这道漩涡使然。 这道漩涡很巧妙地将沉浮之力把控得精妙绝伦,以至于让人误以为自身始终在**,但真相其实是一起一浮,人在其中根本没有多少移动变化,完全是被阵法所迷惑左右。 若非眼识奇异,将组成水的粒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温天保根本不会知晓其中的变化,也就真正会被永远**。但现在他已经看清了真相,掌握了此阵的奥妙,此阵就显得没有那么稀奇了。 加上他的阵法的认识,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真谛。 “我目前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脱离漩涡。只有真正顺着漩涡的运转,说不定能够进入潭底。”温天保心念一动。 他双臂在水中滑动,整个人肌肉紧绷,如同一条长梭,顺着一道漩涡轨迹游去。 通过这漩涡轨迹的带动下,一圈又一圈,温天保感觉到真正地下沉了。 随着身躯徐徐下降,温天保也感觉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小。最终,温天保一脚踏在一处水光涌动的交汇点,眼前浮现出一大片水流屏障,他的眼识近距离透过水流组成的屏障,终于能够看清楚下方的情况。 下方大约千丈之下,是散乱成堆的建筑残骸,似乎是一处上古遗址。 温天保站在这个交汇点,也看到了这交汇点是最为薄弱之处,也是漩涡的根源所在,故然也十分薄弱。 直接右臂淡淡金芒闪现,符文之力激发而出,一道金色印记砸在交汇点上,只有一圈圈淡淡的涟漪震动。顿时两旁冲刷的水流全都停顿下来,整个漩涡在短时间内变得游动缓慢起来。 温天保也不迟疑,身躯压缩,用力一挤,顿时破入这水流屏障之中。 从屏障中出来,就像从一面镜子进入了另一面镜子。 温天保浑身剧震,居然没有再感受到水流的波动,反而是一股疾速下降的重心力。此处已经相当于陆地一般,只是抬头一看,却是一阵阵纯净而富含灵气的水流。 温天保半空中一掐诀,施展出一道浮云,缓缓降落。 四下一片寂静,尽是残垣断壁。走过一座座残骸,记载中上古建筑的风貌,甚至于一些上古印记、图腾、碑铭,都呈现在眼前,温天保更加确信这就是上古遗址。 只是不知这样一座上古遗址为何在这水潭之中。 若是温天保没有被阵法逼入深渊底端,他根本不会发现这等秘密,而这一切将永远尘封。 “看来仙沿城修建是极其神秘的,当初修建这座城的修士,又修了地下通道,难道就是为了掩盖这一些上古遗址?”温天保踏步其中,心底震惊。 上古的风貌似乎尽数呈现在眼前,温天保从中看到了完全不同于现今风格的宅院、甚至……还有,神秘的礼殿、教堂。 中原大陆乃至海外诸岛的文明似乎都交织在一块。 两大文明的碰撞无疑是令人震惊的,温天保抚摸着一处建筑残骸上的壁画,上面刻画着两个充满光明的大圈,里面是芸芸众生,叩首朝拜,神色尽带崇敬。天空中云朵密布,宫阙隐现,站在云端之前的是两批仿佛仙人一般的存在。 这两批人服饰各异,其中一批虽然与现今人穿着大为不同,但也颇有近似的、简练的意蕴。另外一批人却是完全的花袍,上面诸多反复纹理。 这两批人互相握手,迎接众生,仿佛在共同缔造辉煌,充满了光明,看后让人不禁心胸开阔。但温天保一激发眼识,却看到不一样的情景,这批人的神色从喜悦,变为了各怀鬼胎的神色,表情丰富不一,与之前所看到大不相同。 天空中的宫阙也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一些角落里多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温天保仔细凝目一看,似乎将图案放大了,黑点也逐渐清晰。这些黑点原是又一批修士,这些人似乎充满了憎恶,仿佛世界已经不能容忍他们,而他们也不能容忍这个世界。 有漠视者,有嗜杀者,有极致邪恶者……一切人性似乎都通过丰富的神情表露出来。 而下方的芸芸众生,也从崇拜变得惊惧,世界好像要崩塌一般,每个人都好像迸发出嚎叫、嘶吼、以及挣扎。有人跪地颤颤发抖,甚至有人脆弱地在抗争。 “这是一副有趣的图,这就是上古时期?实在颠覆了我以前的一些观点。”温天保看过此图后,眼界更是开阔。 他仿佛看到了上古时期人才辈出,时代辉煌的一幕。同样地,也看到背后无尽的挣扎。一切光明与黑暗,都绘制在这幅简单的图画中。 “世间光就有暗,也有诸多不公与苦难,只是从未有人能够缔造大世。就连那沈少冲的观点,也是完全不可取。人性就是如此,一切因缘源自于人本身,一切苦果又反馈给人本身,都是自取的因果。”温天保仿佛有所领悟。 “不过即便一切源自人本身,又能怎样?若有实力,哪怕因果都能够扭转,遑论这些挣扎。”温天保摇头,“我只想打破我人生中的桎梏,一切障碍。因我之缘,缘起凝霜,我就势必要在这场因缘际中参与到底。” “逝去的都已逝,而未来能把握都须得掌握在我的手中。”温天保捏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整个人气势再变,好像一切心魔都已经远去,而他明净的灵台中,似乎有一道光芒扭转,完全恢复了灵识精力,修为的枷锁再次被打破。 他若想要突破,只需要足够的时间与资源,就能再次进阶。 现在自然是没有时间。 “我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地方,再晚一步,只怕沈小姐就可能真正遭遇不测。”温天保深深吐了口气,振作了精神,踏步在上古遗址中。 钟楼、塔楼……诸多奇异的建筑散布其中,中原大陆与海外诸岛的风格似乎都有交织合并的趋势。 温天保在其中越看越心惊,但他决不深入其中,他想要在这茫茫的地下世界找出脱离之所,哪怕是一枚阵法图案也好。 可惜一连走了大一圈,却感觉这地下世界无比庞大,几乎等同于仙沿城大小。 四壁都是坚硬无比的石块,也不知何等石材,温天保自然也不可能运用本身力量破开一切。 “前方似乎是一处大的堡垒残骸,有中原大陆风格,又有几分海外诸岛的风格。”温天保盯着前方那处巨大的建筑残骸,加快了速度。 来到建筑之前,方知这道建筑有多大,纵横长宽几乎有数千丈大小,到处散落建筑石块,但其它的一些东西似乎早就风化消失。 温天保眼识全开,在其中转了一圈,走到一处角落时。忽然他眼前多出了异样的光彩。 凑近一看,是一具枯骨上散发而出,这具尸骨也不知沉寂了多少年,这也是此处唯一一个保存下来的尸骨。闪光的东西在他的手中,是一道金丝镶边卷轴。 直到临死,这枯骨依旧仅仅握住此卷轴不放,可见此卷轴的珍贵性。 温天保也通过眼识看到了这卷轴的光芒,与那教堂光芒、甚至天降符文的光芒完全不同。这枚卷轴没有蕴藏任何奇特性状。 只是单纯的光芒,纯粹而自然。 温天保感到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将其拿起。他双手向卷轴两边一拉,拉开的瞬间,卷轴贴合处蓦然爆发出一线神秘的光芒。 光芒绽开的瞬间,温天保都不由避过双眼。兹拉~~仿佛拉开了一个世界,卷轴上五彩迸放,直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清晰。 上面镌刻着一道道五色文字,都是上古文字,温天保虽然吸收了符文,却也只是对上古文字略懂一二,对于上面的记载也几乎不解。 温天保索性再在卷轴上一点,波纹浮闪,顿时文字消失,画面转换,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个规则散布的光点,最亮的一个光点就在温天保的手中。 “这是......”温天保随手点了下其中一个微弱的光点,只见画面进一步放大,其中呈现出一个面具修士的身影,也身处这座庞大的城中,只是距离他十分遥远。这枚卷轴,居然有窥视的功效! “难道......”温天保再次点开一处光点,看到了他难以置信的一切。 ―――――――――――――――――――――――――――――――― 第二更,还有一更,马上**,尽请期待。 第一百二十章 命悬一线 这是一座完好无损的神殿,灯火通明,映出一座座面目各异的雕像,似乎是各种神明的肖像。这些所谓的神明都被刻画得惟妙惟肖,都仿佛蕴含各自的性格特征,有喜悦、有淡漠、有仁义、有博爱、有狂野、有自信…… 看起来似乎很是有一股光明的气息,但眼前的情况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一大群修士正聚集在其中,足足有上百位之多。全是戴着面具。最前方有十二名戴着奇异面具的修士,之所以说是奇异,因为这十二人的面具不是普通面具,朦胧诡异,在画面中尽显白色光芒,对应着整个殿内的十二名神明,连在这画面中都看不真切。 殿中众神明之间,竖着一道高耸的十字形的架上。正是沈凝霜,身姿纤弱,发丝垂落,容颜憔悴,她没有丝毫声息,双脚,双手,尽被铁链绑缚在十字架上,钉子钉在她赤白的脚踝、手腕上,鲜血溢出,汇在十字架上,整个十字架似乎都绽放出一丝幽光。温天保看得心底一颤,双目尽赤。若非他短暂离开那小院,沈凝霜怎么会被软禁,甚至到了现在尽然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上苍啊,永恒的神明啊,无上的主啊,我们这些卑微的使徒向你们致敬。”在十二名面具修士之前,正有一名红袍使者喃喃称颂。声音都从画面中传了出来,但温天保却听不懂他的念词。 这名红袍使者正是之前那名使者,他一头黄发,鼻梁高挺,脸上留有些微胡渣,双手合十,继续念叨:“世人的灵魂充满了邪恶与腐朽,必须要得到诸神的净化,驱逐他们**而腐烂的人性,驱逐他们悲哀而惊惧的人性,驱逐他们贪婪而无知的人性,驱逐……” 此人引经据典,**教义,一连念叨了数十条宣誓。 随后,更是一手托出一只小瓶,一手扬起一道树枝,这只小瓶与树枝都与那些奇特面具一样,充满了白色的光芒,甚至连同瓶中的水都非同寻常,不是灵泉水,但好像胜于灵泉水,似乎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水。 “高尚的神明啊,我们祈求着净化,祈求着光明,祈求着伟大,让所有的光明照耀而下,让所有的劣性净化消散……”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卷轴画面产生了颤抖,一丝丝波纹闪动,似乎有什么神秘存在在干扰。 整个神殿顿时颤栗,大部分的修士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有最前方最虔诚的十二名面目修士,以及那红袍使者在不住祈祷,完全不理会发生的情况。 “啊,万能的主啊,让我们来洗涤这位充满魔性的女子,她的邪恶让世人发颤,是人间的祸害,是死亡的来源,是一切人性痛苦的根源,她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啊,万能的主啊,请赐予我们这些卑微的使徒无上的诛魔之力!诛杀世间更多的邪魔!”红袍使者越念越快,整个画面都发生扭曲。 “呜~”仿佛有一阵风呼啸而来,周围飘忽的灯火瞬间熄灭。燃烧这些灯火的油脂明显非凡,寻常之风根本不可能吹熄,但就是这一瞬,一切陷入了黑暗。十二名面具修士的面具上却激发出一道道精光,与十二位神像共鸣。十二位神像也开始颤栗,背后似乎出现了朦胧的身影,似乎也在低吟。忽然,像是虚空中凝聚出了什么,黑暗之中似乎又有了一分光明。 一道沐浴在白色光芒中的身影出现在十字架之上,他的面目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身躯仿佛比整个世界更伟岸,他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 “尊崇我的人类,如你们所愿,我将剥夺她的一切,来赐予你们无上的力量!”一开口仿佛有无数人在说话,层层叠叠,浩瀚而未知,在说话的时候,温天保只觉得卷轴的画面都开始朦胧,模糊。 束缚沈凝霜的锁链被释放,上面似乎氤氲出一道道浩荡圣洁的白色光芒,她双手双脚上的伤势在痊愈,与此同时,她像是升空的仙子,升入空中。 她紧闭着双眸,一切温和恬静,美丽动人,绝尘世俗,赛雪欺霜。 升入空中的瞬间,她忽然惊醒了,就像是从一名仙子发生了剧变,神色不再安详,冷漠的表情浮现在她的容颜间,她似乎化成了另一个人。不,也许不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神殿内的众人都在带领下,祈祷起来,一声声祈愿像是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万能的主啊,一切黑暗都将被光明驱逐,一切死亡都将被新生驱逐,一切……” 十二神像背后的身影也逐渐呈现,与上方的人形白色光芒交相辉映。 “驱逐你的魔性,驱逐你的邪性,驱逐你的仙性,带走你的人性……”白色光芒中声音再现,似乎凝聚了一到白色大手,将沈凝霜托住。 此刻的沈凝霜好像已经完全冷漠,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降临。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丝阴寒,虚空里也涌动出一股股黑气,这股黑气纯粹异常,简直可比仙灵之气,妄图抵挡那人形白色光芒。 “接受净化吧!”人形白色光芒发出浩瀚无边的声音。 白色光芒中仿佛有钟声敲响,一声声入耳,让人耳目一新,更似有无数人在念叨,沈凝霜面目忽然转变,恬静得如仙一样,自然随和,世间无可比拟,她伸出纤纤玉手,竟然有一丝纯净的光芒从虚空中迸发而出,与黑气交织。 浩荡的白色光芒降落在她的头顶,她的面目从冷漠逐渐转变,时而娇媚,时而冷漠,时而如仙恬静,表情不断变幻。温天保看到了,她的脸上更多的是痛苦,一丝泪水从眼角渗出。 一切似乎就要远去,她的容颜愈发地美丽,也愈发地接近消逝的边缘。 在白色光芒绽放的同时,甚至连温天保都感觉到神魂被净化一般,一些思维迟钝起来,“不,绝不能这样!宝玉!”温天保大喝一声,他的眉心中宝玉似乎也震动起来,辐射出一圈波光,甚至透过了这卷轴,传递到了画面另一端而去。 对面的人形白色光芒终于发现了异常情况,它目前似乎并不存在人性思维波动,全凭着本能。 面对宝玉波动传来,它似乎遭遇了一大威胁,它的光芒似乎都在宝玉波动下变幻不定起来。 “神的荣光不容亵渎!”人形白色光芒蓦然开口,一圈白色光芒仿佛绽放到了无限,仿佛要突破卷轴。似乎是彻底感受了白色光芒蕴含的力量,宝玉再次疯狂波动,一圈又一圈穿过卷轴。 这枚卷轴仿佛就是一枚沟通的容器,二者的波动互相传递,相隔甚远,却好像谁都不能奈何谁。 温天保却不能等了,他心急如焚。 只听画面中的沈凝霜一声嘤咛,她的眼角开始颤栗,虚空中的黑气以及纯净光芒逐渐消散。在洗礼之下,她的头发由黑色转为了白色,容颜也开始衰老,生命像是要被剥夺,随时可能走向尽头。 “沈小姐,我,我实在是恨,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温天保双目尽红,隐含一丝泪光,痛心疾首,难以言喻。 他的愤然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反而影响了宝玉,那边的白色光芒得到黑气与纯净光芒加持,似乎逐渐更胜一筹。 此刻,神殿里的众人也陷入了狂热。他们得到了人形白色光芒的加持,一丝丝光芒笼罩而下,众人的修为都在节节攀升,每个人都沐浴在一片美好的状态中,根本不管这外界的争斗多么激烈。 那十二位面具修士甚至都与那十二名神像虚影将要融合,至于那红袍使者,他得到了最大的加持,他的全身都是白光,原本身上的猩红之气,都转化成了亮白之色。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距离实在太远了,若非因为那‘困龙大阵’,以及这城中闲逛耽搁了时间,绝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卑微的生灵,不必挣扎,结束吧!”人形光芒似乎得到了极大满足,白光笼罩了整个神殿。 “不!”眼看沈凝霜气息越来越微弱,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咫尺,温天保已然不能自已,他的心性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大破绽,灵台一颤,莫名多出了一到裂痕。修为仿佛就要付诸东流! 情急之下,温天保忽然拼命鼓动灵识,融入卷轴之中。 这一瞬间顿时仿佛得到了拯救,温天保居然完全合身了卷轴,仿佛他就是这道卷轴,莫名地掌控感传达开来。 整个地下城中的一切都被了如指掌。 他仿佛化身了城中的至高,当心念聚焦在那神殿之时。他的身躯居然直接消失,移动了过去! 瞬移!在这幅卷轴的辅助下,他竟然瞬间移动到了想要的地点。 神殿里众人正沐浴在光芒中不可自拔,温天保的身影也从虚空一顿,瞬间降落。 头顶正是那团人形白色光芒,以及被白色大手托住的沈凝霜。沈凝霜浑身已经失去了血色,白发如雪,青丝成殇,泪痕依在,留下最后的一片倩影。 在这一刻,温天保已经放任了宝玉,这轮宝玉在没有温天保的束缚下,居然迸发出一阵阵奇光异彩,光怪陆离,远胜以往! 这股奇光迸发的瞬间,人形光芒也迅速收缩,发出一声声浩大的声音:“现在亵渎了神明,卑微的生灵将从此没有未来!”话音一落,它的一部分居然被宝玉吞噬,绝大部分却是猛然收缩,连同那十二道神像虚影都一同迅速消失。 温天保也没有管宝玉,他一门心思放在了沈凝霜的身上。 当空伸手一揽,将青丝成雪的沈凝霜揽在怀中。 此刻的沈凝霜只剩下一口气,生命力在急速衰退。 “沈小姐。”温天保轻声呼唤道。 沈凝霜挣扎着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音容笑貌,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绝不晚!还有救……”温天保心潮涌动,悲伤蔓延心头,他怔怔看着沈凝霜憔悴的容颜,却哽咽语塞。――――――――――――――――――――――――――第三更。明天继续爆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机续命 以往温天保从来实力为尊,一路勾心斗角杀戮至此,性情薄凉,冷淡自若。 如今心底却莫名地痛苦起来,也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痛苦。他紧盯着沈凝霜略显苍老的容颜,感受到她的气息在飞速衰退,微弱,死亡愈发地接近。 温天保也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在女子面前从来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慰藉,甚至慌乱的心境让他不知如何拯救。 此刻的神殿已经重新陷入黑暗,只有一枚宝玉悬浮在空中,无比平静,诸人还在沉浸消化之前的得益,安静的神殿只有温天保与沈凝霜二人。他怀抱着她,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暂停,他也希望真正而永恒的暂停。 “沈小姐……”温天保盯着面无血色、微微眨眼的沈凝霜,沈凝霜也将目光对上,久久地,久久地……可是,沈凝霜的眼神却逐渐黯淡,她喃喃轻语,“有时候人生真的很有趣,你说世界上会不会有注定,我们认识并不深,但好像有命运牵连,让我们短暂相聚,然后,又短暂的离别。是不是这就是爱情?是不是冥冥中已经注定了的?” 沈凝霜定定地看着温天保的双眼,忽然嫣然一笑,笑容凄美,“虽然你不喜欢说话,但我好像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焦虑与不安……说明……说明你也……”沈凝霜呼吸渐渐急促,但脸上却带着微笑。 “你不要说了,你一定不会死的,我这里还有药物。”温天保一手紧紧地将沈凝霜抱紧,一面慌忙中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各色瓶罐。温天保连忙将各种治疗类药物放入沈凝霜口中,一粒又一粒,同时以自身灵力化开药力,辅助沈凝霜将药力消化。但沈凝霜的面色却不见好转,她的身躯愈发冰凉,她的生命愈发衰微,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一切都将远去。 “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的灵识已经彻底碎裂,神魂恐怕也……”沈凝霜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轻得不能在轻,就像即将要逝去一般,气息几乎消散殆尽。 温天保自然也知道情况,但他并不相信无法挽救,他始终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他的眼底,没有什么命运是无法打破的,就像是他只有一品灵台,但到了现在却依旧没有束缚到他的修为一样。就像是他得到了宝玉,宝玉欲要束缚于他,而他却与宝玉分庭抗礼一样。他修炼至今,等于说是一路披荆斩棘,靠聪慧与领悟一步步打破宿命。 尽管他无力拯救已逝的人与事,但他相信有能力把握现在,掌控未来。 “沈小姐,你一定要尽力地睁开眼睛,千万不要沉睡!千万不要!我一定会想办法解救你的!”温天保大声道,他将沈凝霜抱起,环顾四周一圈,当看到那红袍使者时,他一时克制不住心头的恼怒,右手一扬,一道金色印记撞向红袍使者。不过当印记撞在他身上时,他的身躯居然浮现出一道十字图案,顿时将印记抵消开来。 与此同时,陷入虔诚的红袍使者也渐渐苏醒,第一眼就看到温天保,目光一闪,厉喝声道,“伟大的主为何没有将你与这邪恶的女子处死?!” “你伟大的主已经遭受重创,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亲自将他也真正杀死,将他钉在你们这所谓的十字架上!让他永恒**,让你们这群邪恶的教徒永世垂怜,付出信仰与血的代价!”温天保忿然道。 “是吗?!我看你的实力连我现在都不及,你还想与主相斗?!真是笑话!亵渎神明的人,拿命来吧!”红袍使者大喝一声,他的身躯迸发出圣洁的光芒,如真主降世,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融元期修士,比起当日融元期的白发魔修高深太多。温天保站在他的面前,根本如同大人与孩童的差距。 哪怕他有气势压制,却也是徒劳,只能够勉强地活动身躯。 “让你们二人在地狱里做一对亡命鸳鸯吧!”红袍使者双手一推,圣洁的光芒汇成一团光球,欲将温天保吞没。 温天保却不会坐以待毙,他急忙将仍旧悬浮在空中的宝玉一招,印入眉心之中,同时将灵识再次投入卷轴之中,城中的一切再次历历在目,他看准了一个方向,灵识沟通下,整个人再次瞬移了去。 神殿里只留下那红袍使者的阵阵怒吼! 温天保身形先是降落在一处空旷平地,一道传送阵就在眼前,此阵并不古老,只是普通的传送阵。他将中品灵识放入其中,掐诀激发,但他人并未踏步其中,而是随意放了一件东西进去。他这番做法自然是想迷惑那群教徒。 做完这一切,随后他再次瞬移,来到城中一处偏远的角落,此处是一个枯井。 温天保进入其中,立即将怀抱的沈凝霜放下,略一盘坐,双手掐诀,道道灵光渗入沈凝霜的体内。 他的灵识也随之进入其中,来到沈凝霜的识海时,温天保没有看到灵识光芒,却在虚无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道近乎碎裂的神魂,若非神魂上有白色与黑色、甚至一道灰色种子交织,这脆弱无力的神魂只怕早就消散殆尽了。而现在哪怕有这几道种子潜伏在沈凝霜的神魂中,却也无法维持沈凝霜的生机。 一旦生机完全消散,沈凝霜的神魂也会死亡,但倘若沈凝霜的神魂死亡,那她就将变成一个活死人。 眼下温天保也无法救治这摇摇欲坠的神魂,只能竭尽心力去救回她的生机。 既然丹药无用,那便只有另一个办法了。 温天保的生机自然强横,他如今的身躯就如同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若是有真正所谓的阴邪入侵,他以身躯的沸腾的热血生机就能阻挡。 不过他的生机是属于他的,却不是沈凝霜的。 倘若要真正将生机奉献出去,除却一些秘法之外,就只能通过合体双修才能解救。 温天保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基本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还是知晓的。眼下沈凝霜已经再度陷入了昏迷,他万万是不会乘人之危的。 可现在只有这等办法能有救治的机会,又该如何是好。 “有了!我试试我的鲜血是否能够救治于她。要知道,我体质特殊,通过几番变化,血液里应该也会蕴含我的生机的!”温天保当下用那道残破的劈空剑,在皮肉上划动,他划破的方向正是右臂。 因为他浑身上下,生机最为旺盛,血液最为精粹的不是五脏,而是右臂。 在不动用金芒的情况下,费了很大的力气,温天保这才将皮肉划开,可见如今的右臂达到了何种程度。 刚划开的一瞬间,温天保正待取血,皮肉却又出奇地愈合了,整个右臂生机实在太过浓郁,它的修复力也是极其强盛,根本不是一般修士可比。 “看来右臂是不行了,左臂就左臂。”温天保进而将左臂划开,这下愈合才没有那么迅速,但也在缓慢地愈合当中。 温天保取出一个小瓶,将血液全都滴落在内,蓄积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也不迟疑,小心地将沈凝霜的嘴唇打开,慢慢倒入其中。 温天保血液蕴含的生机果真非凡,在沈凝霜喝下的一瞬间,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血色,连同发丝都略微转为乌黑,仿佛重新绽放了活力! “终于暂时挽救过来了!”温天保也不顾血液的流逝,又接连放出了三瓶血液,这些蕴含勃勃生机的血液,就像是灵丹妙药,顿时让沈凝霜的焕发了神采。 尽管她的躯体生机被恢复了一些,但这只是开始。 以她的状况,这些生机只能勉强维持生存,根本没有办法彻底复苏。主要是她神魂受到了巨大损伤,与躯体似乎有了一些分离,根本不能够自主产生生机,等于是活死人。 温天保因为流逝了太多鲜血,自然面色有些苍白,但依旧坚定。 他的躯体强大,能为他制造更多的鲜血供应生机,只要沈凝霜神魂没有崩灭,哪怕时间漫长,但仍然能始终维持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温天保会心一笑,从井中望向外面,天空中那浮动的那一片片流动的水流,仿佛是天上的银河一样美丽。回头看看沈凝霜那沉睡着的安详的容颜,不由得心中温暖,为了能救下沈小姐,哪怕再流逝更多的血液都在所不惜,不求任何的回报,在帮扶之下,有一种莫名地的安定,真正的心安。就想要这般永恒地相倚。 就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份真性,他领悟了‘情’是什么东西。这种不顾一切、誓死相救的守护,就是爱情。 ―――――――――――――――――――――――――――――― 非常抱歉,今天有事所以晚了。可能只能两更了,第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画里永恒 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有些东西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三年时间迅速过去,这三年时间里,沈凝霜大多时间都保持在沉睡的状态,很少有苏醒的时候,生机只能维持她的一点生命征兆,却不能够真正将她的生命救下。 那些教徒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去,在离去的时候,温天保也及时将传送阵捣毁,没有人能再次降临此处。 整个死寂的上古遗址中只剩下温天保二人。 每日有丰富的灵气供应,自然能够维持基本的修炼所需。温天保每日勤加修炼,不断服食丹药,养精蓄锐,将一分分鲜血供给沈凝霜维持生机。他的修为却没有多少增长,毕竟身躯的精华都供应给了沈凝霜。 幸好有足够的丹药供应,否则三年时间以他如此的放血速度,只怕都会有损到他的躯体。 尽管这样,沈凝霜却只是重焕了生机,神魂上依旧不见多少起色。她的神魂变得只有一层薄薄的透明形态,如果再进一步,就会化归虚空,彻底烟消云散。 “我原以为鲜血能够勉强维持她的生机,但现在却感觉收效越来越微弱,再没有手段,她的神魂迟早会崩灭。” 温天保低头看向了手底的卷轴。 三年内,这枚卷轴他几乎都研究了个遍,除了能够覆盖整个地下遗址,在范围内瞬间移动之外,却无法激发其它的力量。上面浮现的上古文字实在难解,哪怕他参考了融在右臂的符文里的上古文字,却也只是参透了冰山一角。 上古文字,何其繁复众多,根本不是现在这般简练的字体。 不过他也研究出了一丝门道,通过仅了解的一些上古文字,他似乎发掘出了一些秘密,‘永恒……生命……乌托邦……’他只认识那些上古文字中的一小部分,仅凭这一点,却让他不禁猜疑起来。 四周的上古遗址保存至今,除了遗址,却再无其它。‘乌托邦’的含义他自然也知晓,就等同于‘世间永不存在的仙境’。眼下这座城只是一座死城了,没有永恒。 “你又在研究这东西?”这时,沈凝霜居然再次苏醒了,瞪大眼睛看着温天保手底的卷轴,就好像没事一样。 温天保却是知晓她越是这种毫发无损的状态,就越是让人担忧。 第一年苏醒的时候她尚是迷迷糊糊,第二年已经能够睁开眼睛说话,而现在她却能够走动了,虽然这是生机不断供应使然。但这似乎并非好事,她的神魂分明在愈发虚弱! “沈小姐。”温天保深深吐了口气,严肃道:“你应该多休养,不必这般活动。” “我觉得我好像都睡过头了,睡得太久了,自然是要活动一下。”沈凝霜俏皮一笑,她现在灵识尽碎,灵力也全无,等于是一介凡人,根本不会知晓自身的身体状况,甚至她对三年里只苏醒了三次也全然不知。每次苏醒都看到温天保一动不动的身影,就像是只过去一日。但事实上,已然过去三年。只是温天保没有透露实情。 “不行。”温天保勉强一笑,指了指一个房屋角落,“快去,就坐在那里,待会我还要替你诊疗一二。”二人自从避过了教徒后,现在都住在了一处较为完整的宅院里。 “喂,我真的就想要走一走,很烦,我总觉得身躯有些飘,好像是睡得太久了,我想要适应适应。”沈凝霜撅嘴道,“还有,你总是叫我沈小姐沈小姐,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温天保脸上却没有喜悦的表情,心中喃喃自语:是到时间了吗? “你怎么了?”沈凝霜盯着温天保的古板肃穆的神色,奇道。 “没什么,凝霜,我就这样叫行吗?”温天保振作起来,展颜一笑。 “不行,没有新意。”沈凝霜晃晃脑袋,抬头看向那涌动的水流,低声浅诵,“霜多么清寒,而水多么清柔,我如果能够像水一样淡淡的,轻轻的,无忧无虑地畅游在这个世界多好啊。” “我也想要畅快地活在这个世界,可惜真正的世界并不畅快,倒是这个上古遗址多么美妙,空无人迹,就我们两个在其中,也算是无忧无虑。”温天保微笑道,转身目视那方涌动水流,他心中却是想到了其它的东西:三年了,外界是否也发生了变化?上方的仙沿城究竟怎么样了? “说得也是,有你在,我在这里也不会寂寞。”沈凝霜面颊微红,轻声道。 她的确不寂寞,三年时间温天保始终都守护在身旁,每日调理,等待苏醒。而温天保却是生生在地下世界待了三年,他心性坚定,也并未有厌烦的情绪。 温天保正待说话,一旁的沈凝霜却是忽然捂住了额头,人也有些摇晃不稳。 “怎么了?”温天保急忙冲向前扶住,他虽然不苟言辞,关切之语却深藏其中。 “我感觉头好晕……好像眼前都变得模糊……我好像……”沈凝霜语气急促,靠在温天保的身上才勉强驱逐了心底的恐惧,悲声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有我,记住,有我在。”温天保叹息,缓缓闭上眼睛,不敢看向她。 他的灵识深入到沈凝霜的识海内,此刻沈凝霜的神魂已经变形,上面的三颗种子似乎都无法维持神魂的完整了。 “也许宝玉能救她,对!宝玉!”温天保再次想到了宝玉,三年来,宝玉再次陷入了沉寂,那次放任既是正确也是错误。他对宝玉的掌控力度猛然缩小,现在只能勉强感应。 感应了一番,宝玉却是如一潭死水,根本不理会温天保。 “天保,你在哪里?”沈凝霜忽然看不清楚东西了,不住地在温天保身上摸索。 温天保的灵识也感应到她的神魂在逐渐脱离肉身,就连躯体蓄积了庞大的生机也锁不住神魂。 “我在这里。”温天保一只手紧紧搂住她,他另一手抓着卷轴,再次看向卷轴里繁琐的上古文字。 “乌托邦……乌托邦……世间真的没有永恒的存在吗?不!哪怕没有永恒,也要缔造永恒!我不相信世间只有无声寂灭!我不信!”温天保心中不住震颤,“告诉我,哪里才有‘乌托邦’?何处才是永恒?” 卷轴上的上古文字,似乎正印证了温天保的想法,感应之下,整个卷轴轰然变化。 它彻底从温天保的手中脱离开来,上面的文字在温天保身前围绕,如璀璨的星光。进而卷轴不断放大,升到了头顶,出现了一幕幕神奇的画面。 这似乎这座上古遗址的原貌,充满了立体感。庞大的城池,丰富的文明,大量的资源,一座座建筑拔地,甚至连高空都有建筑自然飘浮,一切运转是如此地井然有序,整座城是如此的完美。无论修士还是凡人都沉浸在美好的世界中,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好像是人间仙境。 换句话来说,它就是永恒的‘乌托邦’! 就在这时,画面骤然转换,一切都发生了剧变,人们发生了争斗,打破了和谐。原本完美的城池,天空中浮空建筑破灭,地面的一切也焚作了残骸。 随后,画面再转,停留在了这寂静黑暗的地下世界。 整个地下世界也迅速缩放,温天保感受到了滔天震动。 是源自整个遗址的震动,它们像是活过来一样。 随着卷轴的缩放,逐渐升起,卷轴上也再次绽放出五色光芒,光华散布,如斑斓的星辉投入到遗址中。 温天保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复原,无数残骸、石块,都纷纷飞起,在五色光芒的笼罩下,迅速组合。一座座建筑仿佛是在一瞬间拔地而起,整个城池完全恢复了上古辉煌荣光! 当然,只是建筑全部复原,金碧辉煌,赏心悦目,整个城依旧一片死寂。 卷轴继续大放光芒,这座城转瞬又开始缩小,连同温天保与沈凝霜二人都出奇地缩小了,这种剧变甚至连温天保眉心的宝玉都感受到了,它猛然散发出了一阵阵抵抗的波动,居然止住了城池的变化。 温天保看向了身旁的沈凝霜,她再次陷入了沉睡。灵识查探下,她的神魂居然暂时地停止了消散! 温天保不禁望向了上空的卷轴,喃喃自语:“真的是有如仙境,永恒的‘乌托邦’!凝霜她,她有救了!” 一声声钟鸣传出,让人感到神魂清明,不知不觉,温天保的修为似乎有突破的迹象。温天保循着声音,看向了这座城池中最高的一座塔楼。 这座塔楼足有万丈高,如今只是被缩小,体现不出真相。但站在温天保缩小的角度,却是看到了这座塔楼的辉煌。 里面隐隐传达出喃喃的诵读声,有诗书声,有教义声,却是空无一人。 温天保直接驾驭云朵飞到塔楼最高的一层。 室内陈设分明,头顶一缕缕钟声回荡开来,温天保挪来一张**,将沈凝霜放在其中。他感觉到,在这钟声自动敲击之下,能够滋养神魂。 “凝霜,再见,终有一日我会再来,将你彻底唤醒。”温天保望着沈凝霜恬美祥和的容颜,不禁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记。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飞出,这次完全飞得脱离了这座城池。 待到脱离这座城池,他的身躯又恢复到原有大小。眉心的宝玉终于不再跳动,而这座城池则随着卷轴继续缩小,最终融入了卷轴中。 “呼”温天保接过半空掉落的画卷,轻轻展开,其中正是一座城池,完美的上古城池。 一座高大的塔楼耸立在城池中央,那里正是沈凝霜所待的地方。 “人世也许充斥了太多尘埃浮躁,也许只有在这安静的画卷中才能真正让人永恒吧。”温天保不禁叹息。 久久弥望,他转过身,冲入了天空那片水幕之中。 —————————————————————————————— 第二更。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