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仙》 死亡前兆 本文开头第一章改自这篇文 --------- 李小婷是玉启中学高二的借宿生,今天,她们学校组织了一场郊游,不必上课。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的就从床上起来,到操场上去跑步,跑了几圈之后,天色渐渐亮了,她又慢走了几圈,这才离开操场,向着餐厅走去。 她们的操场和餐厅之间的距离比较远,一个在学校的东北角,一个在学校的西南角,几乎斜跨了整个学校,从操场走到餐厅时,正好从学校门口附近经过。 走到那附近时,李小婷忍不住向着学校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却不禁一呆。在学校门口,居然有一辆校车停着,同时,她看到,自己同班的同学正在排着队上车,班主任刘老师站在队伍的最后。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刚刚七点出头,自己分明记得学校集合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为什么他们这么早就开始集合了呢?什么时候改变了集合时间,自己却不知道?怎么没有人通知自己? 她也无暇多想,立即改变了方向,向着学校门口走去。而她的同班同学,甚至包括班主任刘老师,在她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全部登上了车,车门正在缓缓关上。 她忍不住一呆,心里又有些愤怒,他们居然不等自己,这是什么缘故?她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向车门直冲过去,最后一个箭步,在车门关上之前,跳到了车上。 站在门口,她有些喘息未定,扶着车子最前面的把手,向着车子内打量。车子里的,果然全部是她的同班同学。她的班主任刘老师,此时正坐在最前面的位子,车门的旁边。 只是很奇怪的,她注意到,刘老师以及自己所有同学都端端正正的坐着,坐的很直,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他们的坐姿,分明像是自己刚入校时军训时的坐姿一样。 他们的脸上木无表情,当自己进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向自己一眼,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校车车头的方向。 她心里一阵疑惑,校车前面有什么好看的?转头向前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转回头来,暗暗嘀咕了一声,心里只觉好笑。 与此同时,她又发现,校车的司机居然换了,开车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原先的司机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子上,和自己老师以及所有同学一样,坐的十分端正,身子挺直,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视前方。 李小婷的心里又是一讶,寻思:怎么会有两个司机?难道我们这次郊游,要去很远的地方?学校担心一个司机开车太过疲惫,所以又加了一个人替换他? 她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后排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座位坐下,一直走到车尾,却发现所有的座位都坐上了人,她站在车尾,回过头来,又向前看,发现整辆车子,只剩下班主任旁边有一个位子。 向自己班主任的背影望了一眼,李小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班主任在他们眼里,一向是一个严厉的老古董,很难亲近。因此李小婷终究没有过去,又向四周望望,发现班级里面,自己最要好的两个同学,方柔和曾倩坐在一起,她们的位子,大概在公交车的正中间。 “我和她们挤一挤,坐在一起,就不用坐在班主任旁边了。”李小婷这样想着,接着向前走去。 几步走到方柔和曾倩两人的旁边,她伸手在方柔的胳膊上捅了捅,“方柔,向里坐坐,咱们三个坐一起。” 奇怪的是,方柔一动不动,甚至连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李小婷疑惑之下,又伸手推了推里座的曾倩,疑惑道:“方柔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曾倩,向里面挪挪。” 谁知曾倩的举动和方柔一样,都没理她。李小婷的心里顿时有些生气,她还想再说,那新司机突然站了起来,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大声询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婷。”李小婷无暇去管曾倩和方柔,先回答了那司机的话。 “李小婷?”那司机重复了一句,从身边取出一张纸来,看了几眼,接着抬起头来,对李小婷道:“同学,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快点下车。” 李小婷一愣,“我们班郊游的校车,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一定是名单上弄错了。” 那司机的脸色严肃,“有没有弄错我不知道,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所以请快点下车。” 李小婷道:“下什么车啊?我们全班同学以及班主任刘老师都在这里,所有人都认识我,问一下他们不就知道了?” 那司机却极为固执,“请快点下车!” 李小婷无奈,只得走上前去,走到班主任的旁边,对她的班主任道:“刘老师,你跟司机师傅说一声啊,是名单上面弄错了,总不能全班去郊游,只留下我一个人去不成吧?” 但她的班主任刘老师不知怎么回事,表现的和方柔曾倩两人一模一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然望着前方,没有转过脸来。 那司机已经再次催促,“请快点下车!” 李小婷无奈的望了自己班主任一眼,摊手道:“刘老师,你也看到了啊,不是我不想去,是名单上少了我的名字,这位司机师傅不让我去,回头若是写什么游记一类的东西,可不要找我啊。” 班主任还是没有理她,李小婷气呼呼的走下车去。 结果她刚一下车,那车便发动起来,开走了。李小婷愣了一会,向四周望了望,她此时没了心情,也不去餐厅吃饭了,在路边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心想:同学都去郊游了,剩下我一个人,左右没什么事,又是班主任默许的,正好到网吧玩去。 想到这儿,当即带着吃食,向着网吧里赶去。网吧的位置正好在学校的附近,出了校门,再走过街道便是。李小婷左右相顾几眼,没有看到什么车辆,当即快步穿过街道,进入了网吧。 到了网吧之后,她要了一台机器,交了押金,立即打开网页,上起网来。 只是正在上网之时,她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低下头去,向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那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刘老师’三字。 这个电话,居然是他的班主任打来的。 班主任不是已经坐车去郊游了么?怎么又给自己打电话?李小婷心中犯疑,却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她班主任便劈头盖脸的问道:“李小婷,你到哪儿去了?全班同学都在等着你呢,还不快点到校门口来集合!” “啊!”李小婷一愣,忍不住道:“刘老师,你们不是已经出发了么?” “什么出发了,快点过来。”她班主任喝斥了她一声,接着用命令的语气催促她。 李小婷心里疑惑之极,却想不通是什么缘故,只得立即到吧台上结了帐,从网吧里出来。 刚一出了网吧的门,走到街道上,她便看到原先开走的那两校车停在学校门口,透过校车的窗玻璃,能够清楚的看到校车内自己的同学。 只是此时,自己同学的表现和第一次看到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他们坐在车上,每一个人都在兴奋的动来动去,有几个靠窗的同学甚至将校车的窗户打开,探出头来,向着自己招手。 他们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所有人和班主任一起,联合起来演了出戏捉弄自己?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它可能,快步走近前去,到了校车的跟前,那校车的门是开着的,她不假思索的登上去,接着便在靠门的位子上看到了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她低头跟班主任招呼了一声。 她的班主任轻声哼了一声,不高兴的道:“出发前的这么一点时间,居然还跑去上网,回来之后写份检讨,现在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下。” 她‘嗯’了一声,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低,同时心里的疑惑已经到了极点,看班主任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像跟自己开过玩笑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班主任的严厉,又让她提不起质问的勇气。 她下意识的向开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开车的还是那个老司机,他已经从驾驶座后面的位子换到了驾驶座上,而那个新人司机却不见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小婷在疑惑中,接着向车厢内走去,她一直走到车尾,结果车内的情形跟第一次进来时一模一样,座位上全部坐满了人,向前望了一眼,又见自己最要好的两个同学,方柔和曾倩两人如前一般的坐在上次见到的位子上。 她向她们两人走了过去,像此前一样的在方柔胳膊上一捅,“方柔,向里让让,我和你们坐在一起。” 方柔听了她话,立即向内靠了靠,给她让出了一点位子,三个女生挤在两个座位上坐下,同时只听得曾倩问道:“李小婷,怎么到现在才来?你原本不太上网的,这次怎么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去上网?” 李小婷只觉满腹的委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向曾倩望了一眼,“你们…你们不知道么?怎么还要问我?对了,刚才在车上,我跟你们说话,你们怎么不理我?” “我们不理你?”曾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李小婷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怀疑,但还是解释,“七点多钟的时候啊,你们所有人还有班主任在校车上,样子非常古怪,我跟你们说话,你们谁也不搭理我。” “怎么可能?”方柔突然惊叫起来,嗓音有些尖锐,“七点多钟,我和曾倩两人才刚刚起床,怎么会在校车上,你弄错了吧?” 李小婷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怎么会弄错?我分明见到你们每个人都在校车上,老司机坐在驾驶座的后面,新司机说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赶我下车。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跑去上网?” 方柔和曾倩两人都跟看怪物一样的望着她,过了一会,她们两人相视一眼,方柔伸手摸了摸李小婷的额头,“什么老司机新司机的,从来只有一个司机,我看你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不然的话,怎么会说这种胡话?” 李小婷坚持道:“我真的没有乱说,都是真的。” 但方柔和曾倩两人哪里肯信她,又反驳了几句。三人的声音有些大,传了出去,不知怎么,又被她们班主任听到了。 那刘老师转过头来,向着三人望了一眼,立即叫道:“李小婷,到这儿来坐。” 李小婷正在跟两人说笑,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若死灰,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向着车前走去,到了班主任的身边,战战兢兢的小半个屁股挨着座位坐下。 果不其然的,她刚一坐下,那刘老师又数落起她来,针对她去网吧上网的事情,将她好一通教训。 李小婷战战兢兢的听着,直到班主任说的累了,不再理她,这才松了口气。 而那辆校车,也终于发动起来,向前开去。 李小婷坐在位子上,心里总是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回头看看自己同学,再看看班主任刘老师,越想越觉怪异,七点多的时候,自己遇到的事情,绝对不是假的,不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但是为什么自己同学却像是不知道一般? 如果自己的同学在欺骗自己,为什么班主任也这么说?看他说话时老古董一般的态度,怎么可能随便跟自己开玩笑? 如果两方都没有说谎,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难道自己见鬼了? “见鬼!” 她眼皮猛的跳了一下,“会不会是一种预兆呢?这次郊游会出车祸,因此那个新司机,不,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司机,而是勾魂的使者,他拿出的那张名单,其实是死亡名单,班主任、同学、司机,每个人都会死,所以名单上有他们的名字,所以第一次自己上车时,他们是那样的姿势表情,只因他们每一个都是将死的人,灵魂被提前勾了去,所以自己跟他们说话,他们才不理会自己。” 想到这儿,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自己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避开了;正是因为避开了,自己没有死;自己没有死,名单上才没有自己的名字。” “要不要告诉自己的老师和同学?不,没有用的,他们的名字都在死亡名单上,自己救不了他们,除非…除非自己能把名单上的名字抹去,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车祸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呢?” 她向前望了望,车子已经进入山区,眼看拐一个弯,马上就要走盘山路了,“天啊!会不会是车子在经过盘山路的时候,从悬崖上滚了下去?” 正在这时,路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他一边招手一边迎着校车过来,同时双手挥动,示意校车停下。 李小婷向那人望了一眼,脸色在瞬息之间变的苍白无比,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来,“是他,那个新司机,不,勾魂的使者,就是他,不会有错的,天啊!他在这个时候出现,车祸一定是马上就要发生了。” 那人接着走到车门的跟前,车门打开,那人向着车内说了句话,“山上发生了泥石流,不要向前开了。” “是泥石流!天啊,原来不是车祸,而是泥石流,他们所有人都要死于泥石流。”李小婷不假思索,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向着车下冲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的耳中传来老师和同学的尖叫声,回过头去,一辆汽车在她的眼前瞬间变大,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在死亡之前,她才明白过来,那张名单不是死亡名单,而是获救的人的名单,‘勾魂使者’从泥石流中救了其他人,却独独没有救下要发生车祸的自己。 当时车上的人之所以不理自己,只因自己才是要死的那个人,那的确是一个预兆,却是自己的死亡预兆。 第一章 死神来了 “好冷!好冷!” “昨天还晴的好好的,今天却突然变成阴天,敢是要下雪。” “早知这样,就不出来了,在家里呆着多好。” 一个站牌跟前,十几个人在等公交车,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说话。 只听那个女的道:“冻死我了,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冷了呢?” “入冬了嘛,当然冷了。”那男的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接着看了她一眼,“把手伸进我的衣兜里,我帮你暖暖。” “嘻嘻!”那女的嘻嘻一笑,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个男的,双手伸进他羽绒服的衣兜里。那男的也把双手伸了进去,握住了她手,两个人相拥着取暖。 那女的双眼向四周扫视一圈,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那个男的耳朵跟前,低声道:“你瞧那个人,穿这么少的衣服。” 那男的回头望了一眼,接着询问道:“哪一个?” 那女的小声道:“穿蓝色外套的那个。” 那男的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又立即回过头来,淡然道:“管别人做什么?” 那女的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接着笑道:“他穿那么少的衣服,不觉得冷么?” 那男的撇了撇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冷不冷鬼才知道,也许是没有衣服穿呢。看他的衣服那么旧,显然穿了好几年了,这种穷鬼有的是,买不起衣服也正常。” “嘘!”那女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小声,被他听到了。” 许莫忍不住向后缩了缩,退了一步。他依稀感觉到,这两个人是在议论自己。 今天,他要去参加一份面试,一份工厂里品质检验的工作。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擅长通过言辞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且运气奇差,每次要做什么事情之前,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难题,终究不成。 前年毕业,这两年来,做过无数兼职,却因为那糟糕的运气,连一份像样的工作也没找到过,蹉跎至今,对于工作的期望越来越低了。 而他父母在他毕业的当年双双神秘失踪,至今生死不知。他历经磨难,生活一日比一日艰难,哪有余钱添置多余的衣服?那男的的话,正好说到他的痛处,他忍不住心中一酸,眼泪几欲落将下来。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面,便是无风,身体温度也是时刻不停的散去,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发现毫无用处。 他下身只穿了一条单裤,上身外套里是一件春秋两季才穿的t恤,自然无法保暖。 望了望天,那天灰蒙蒙的,似乎看不到一丝希望,他叹息一声,低下头来,双眼中一片茫然。 这时,他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声响,转头望去,一辆公交车缓缓开了过来,到了近前停下,他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喜,这是一辆645路公交车,正是他要等的那一辆。 公交车的车门跟着打开,却无人下车,他不假思索,从人群中走出,向着前门走去,一跃跳到车上,正要投币,却突然听到一人低斥一声:“下去,这车被人包了。” 许莫闻言一愣,向着说话那人望去,那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在司机的位子上,一脸冷漠的望着他。 刚才对他说话的,正是这个人。 这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双手扶着方向盘,右肩上却斜挎着一个公文包,虽在开车,也不放下,装扮很是怪异。 看他的打扮,一点不像是公交车司机,反像是金融债券或者保险行业专门上门推销的业务员。 同时眼神一闪之间,许莫又发现,在那男人后面的第一个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这人四十来岁,身上倒是穿着公交车公司的制服,比起司机位子上那个男人,更像是公交车司机一些。 此时不知怎么回事,那人神情呆滞,双眼望着前方,并没有向许莫看过来。 只是这片刻的耽搁,那开车的男子又挥了挥手,对许莫不耐烦的道:“下去,下去,赶快下去。” 许莫向车上其他人看了一眼,其他乘客的样子,和那穿着制服的男子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副神情呆滞,失魂落魄的样子。谁也没有向他望过来。 许莫匆匆扫了一眼,也没细看,叹息一声,便从公交车上下来,那公交车待他下去,立即关起车门,发动起来,向着前方开去,顷刻之间,去的远了。 许莫趁那公交车开出的当儿,向车子尾部望了一眼,记住了那公交车的车牌号――62975。 心想:公交车被包,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一定是这司机违反规定,私下里捞钱,将车子租给了别人,要不要举报他? 他略一琢磨,最终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自己举报了,也要有用才成,怕是纵然举报了,公交车公司也只当做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随便应付自己几句,便一笑置之,放在一边,不再管了,反浪费自己电话费。 因此他将手机取出,刚拨了开头一个号码,便叹息一声,将手机挂断,收回了自己衣兜里。 同时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公交车上,他一瞥之间,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十分古怪,但当时并未留意,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因此究竟是哪里古怪,他此时竟想不起来了。 而那开车人的行为,他也觉的不妥,他正在开车,为什么不把肩上的公文包放下?那公文包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重视?他后面那穿着制服的人以及车上乘客,又怎么样了?为什么样子如此古怪? 但这些事情跟他并无多大关系,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便被甩在一边,不再管了。 他在寒风中缩了缩身子,向右望了一眼,继续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十几分钟之后,又有一辆645过来,那公交车还没走近,等公交车的人群中便有几人走了出去,冲着那公交车招了招手,而这几人当中,便有先前议论许莫的那一男一女。 许莫心中暗暗诧异,这些人也是坐645路公交车,为什么刚才那车开过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移动?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那车被人包了?但那车并无丝毫明显特征,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是这么一迟疑间,便被他人抢先上了车,落在了最后。 许莫不再多想,登上车去,正要投币,向那公交车司机瞥了一眼,却不禁轻‘咦’一声,愣住了。 “咦!” 这公交车司机十分眼熟,他不久之前刚刚见过,就是在前面那辆公交车上,坐在驾驶员后面第一个位子上的那个人。 这人刚刚坐车过去不久,又怎么返了回去,自己开了一辆公交车过来? 看这人的神情,和刚才过去的时候,也完全不一样,许莫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十分疲惫,神情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却似换了个人一般,那种呆滞的样子已经不见了,整个人精神奕奕。 他立即发现了许莫在看自己,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不悦的道:“有事吗?” “没事。”许莫干笑一声,转过脸来,向着车内走去。 那司机又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莫心中疑惑,没走几步,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在他前面,是一个学生妹,大约十五六岁,穿一件白色校服,校服的背后有‘玉阳中学’的字样,应该是一个高中生。 那学生妹前一站就在这辆车上,正在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公交车靠站,许莫他们上车的时候,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上一眼。 那公交车一直向前开,几站之后,又有人陆续上车。 许莫终究心中不安,忍不住伸手在那学生妹背后轻轻点了一下,那学生妹回过头来,不高兴的望了他一眼,“什么事?” “啊!” 许莫看到那学生妹的脸,不禁又是一惊,这个学生妹,和那司机一样,说不出的眼熟。他突然记起,在前面那辆公交车上,自己似乎也见到过她,当时她正坐在此时的位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一阵悚惧,莫名的恐惧起来,一时竟忘了回答那学生妹的话。 那学生妹见他神情怪异,不理自己,只是一个人发呆,顿觉莫名其妙,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便站起身来,远远走开,换了个位子坐下。 许莫想了一想,突然记起什么,大声向司机询问:“师傅,你这车子的车牌号是什么?” 那司机头也不回,“62975,怎么了?” 62975? 许莫的脸色刹那间变的难看异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车牌号不就是早先过去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么?难道是这辆车子中途折转了回去,重新过来? 他转过头去,向后看去,一眼便看到起先议论自己的那两个男女,此时正并排坐在距离下车门最近的两个位子上。 突然之间,他记起不久前自己上车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这一男一女,当时就在那辆车上,坐在现在所在的位子上。 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难道自己见鬼了? 这时,那公交车再次停下,又到了一个站点,前门打开,一个男子走上车来。 许莫抬头看了那男子一眼,顿时全身一震。 第二章 死里逃生 这男子三十来岁年纪,穿一身黑色西装,右肩上斜跨着一个公文包。 正是许莫第一次上车时,开公交车的那个人。 一定有问题!难道这辆车要出车祸?他记起第一次那车开过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上车,其他人站在原地未动,难道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当时开车的是这个人,预示着这个人上车之后,车祸才会发生? 许莫不假思索,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着下车门冲去,“开门,开门,下车。” 车门早就关上,那公交车已经重新发动起来,司机见此,极度不悦的道:“刚才做什么去了?” 却不给他开门,还在开着车子向前。 许莫大急,抬手将‘车门应急阀’的盖子打开,抓住阀门一扭,将车门拉开,跳下车去。 那司机气的破口大骂,许莫毫不理会,跳下车后,便向远处走开,直到离的远了,这才回过头来观看。 那司机已经重新把后门关上,发动公交车,再次向前开走。它稳稳的行进,不像是要发生意外的样子。 许莫又不禁疑惑起来,“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那公交车已经走到一个拐弯处,眼见转弯之后,就要拐进另一条道路,看不到了。 许莫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若只是自己多疑,这次面试可能就要耽搁了呀! 他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开,那拐角的另一面,视角的盲点,突然有一辆重卡发了疯般急速冲了出来。 公交车司机一惊,急打方向盘,试图绕将开去,避开那辆重卡,却早就来不及了,被那辆重卡撞在正中,翻滚开去,一连滚出十几米远。 一辆汽车躲闪不及,被翻滚着的公交车撞了开去。 许莫呆在原地,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后怕不已,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思量再三,终究不忍舍弃那份工作,又觉自己不可能那么倒霉,在一天里面接连遇到两次车祸。 等到下一辆车子过来的时候,他便乘上,向着面试公司而去。 经过车祸现场时,忍不住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救护车已经到来,急救人员正用担架将伤者抬向救护车。 许莫一眼就看到等车的时候议论自己的那对男女,两人全身是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那男的脖子整个一百八十度扭了过去,女的脑袋塌了半边,瞧他们伤势,应该已经死了。 许莫回过头来,脸色更加难看了,若是自己没有下车,此时应该和他们一样了吧。 只是在此之前,自己的幻觉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给予自己这样的启示,让自己避开了这次车祸? 预兆?先知? 许莫苦笑了一下,若是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不再多想,这一路平安无事,到了站点时,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时间,距离面试的时间还差十几分钟,他辨明了方向,当即向着那工厂的方向跑去。 他一路疾奔,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地方。 面试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神情颇有些傲慢,她将许莫的简历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遍,等他介绍完自己,这才问他:“以前有做过同样的工作吗?” 她语气虽然平淡,却总是给许莫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异常的不舒服,本来想好的说辞一下子遗忘在了脑后,他摇了摇头,最后实话实说,“没有。” “哦!”那女的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没有做过,你凭什么能够做好呢?”不等他回答,接着又道:“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许莫道:“了解过一些,是生产钢管材料一类的东西。” 那女的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片刻,这才道:“如果我把这份工作给了你,你怎么来安排自己的工作?” “这个,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吧。”许莫接着回答。 那女的又问:“你的人生规划是什么?未来打算如何发展,具体步骤是什么?” “没有规划。” 许莫摇了摇头,他连饭都几乎吃不起了,谈什么长远规划? 那女的对他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望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继续询问:“你对这份工作了解多少?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许莫想了一想,“检验,测量。” “只是这些还不够。”那女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接着又问:“你知不知道,qc,iqc,ipqc,qa分别是指什么?” 许莫终于忍不住暗暗腹诽,这几种简称他倒是知道一些,但具体是指什么,却并不清楚。知道这几种简称的含义,对于个人工作,会有什么帮助么? 他沉默寡言,因此也是一个务实的人,对于这些东西,向来并不关心,一下子就被问住,好长时间回答不上来,只得无奈道:“不太清楚。” 那女的不再询问,将他的简历收了起来,接着道:“你回去吧,若是合适,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许莫不再多说,他这几年经过的面试多了,看这样子,已是没了希望,当下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回到住处,他站在门口,踌躇半晌,却不敢推门进去。 他并非一人居住,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毕业之后,两人便住在一起。只是这两年来,他穷困潦倒,境遇一日不如一日,那女朋友对他的态度,也变的越来越冷淡起来。 这一年来,虽然还没分手,依旧睡在一张床上,却连碰也没有让他碰过一下。最近她换了一份工作,升了职务,对许莫更是恶劣了。 这是一个公寓楼,有一个很长的过道,过道尽头的窗子坏了,冷风直灌进来,许莫衣衫单薄,呆了片刻,不运动的情况下越加感到寒冷,最后终于支持不住,推门进去。 他那女朋友名叫李琪,很小的时候曾经从高处摔下来,摔断了左腿,没有经过良好的医治,因此落下了后遗症,左腿比右腿略短,走路有些拐。 大学的时候,是她主动追求许莫,两人这才走在一起。成了男女朋友之后,她对许莫一直陪尽小心,千依百顺,唯恐他嫌弃自己不好,甩了自己。 这两年许莫的境遇一日不如一日,李琪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最近,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这一天正是周六,李琪没有上班,躺在床上看电视,见他进来,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随口问道:“面试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许莫回道。 “哦!”李琪伸手把电视关了,瞪着他,质问道:“他们怎么问你的,跟我说一下。” 许莫只得将面试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李琪听完之后,不住冷笑,“没做过,没做过,嘿!你倒真会说实话。我不是嘱咐过你该怎么回答了么?” 许莫无奈道:“假话,我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李琪冷笑,“你怎么不去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像你这种废物,能做什么?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望着许莫,脸上现出极度厌恶的神色。 许莫心中哀叹,这个李琪,最近跟自己说话,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和她的关系,也不知道还可以维持多久。他想了一想,接着道:“我再去投几份简历,或许其它公司不会这么苛刻呢。” “再投几份简历?”李琪满脸不屑的神色,“这么一份垃圾工作你都面试不上,再投其它简历,你以为别人就会要你?” 许莫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李琪似乎还想再骂,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了下来,什么都不说了,继续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满脸冷漠的神色。 这结果实在反常,许莫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却猜不出李琪内心究竟是何打算,也或许他猜到了,却根本不敢去想那样可怕的结果。 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许莫竟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少顷,他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冷漠,留下一句,“我再投几份简历去。” 当下走出门去,冒着寒风,进了最近的一家网吧。这网吧里开着暖气,他刚一进去,便感觉温暖。 搓了搓冻的发僵的双手,要了台机器,打开网页,便登上人才网,寻找合适的工作,投起简历来。 他一连投了几十份简历出去,这才作罢。下机之后,想起李琪对自己的态度,却不愿回去,在网吧里找了个空位坐下,呆呆的想着心事。 这网吧里有暖气吹着,比起家里面,可舒服多了。他一直呆到晚上十点多钟,直到那网吧通宵包夜时间开始,这才从网吧里出来,向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正要推门进去,向房门看了一眼,却不禁一愣,那房门居然从外面锁住了。 难道李琪出门去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心中诧异,蓦地里又记起自己离家时李琪脸上的表情,隐隐感觉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取出钥匙,把门打开,向内望了一眼。 尽管他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还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第三章 义 绝 房中凌乱不堪,李琪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她居然趁许莫不在的这段时间搬了出去,甚至没有通知他。 许莫叹息一声,他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取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向李琪询问一声,对方却已经将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里,屏蔽掉了,显然是打定主意,与他彻底断绝。 他的东西原本不多,李琪一走,整个房间里顿时空荡下来。接着向床上看去,那床上同样空荡荡的,只剩下一条床单,一床棉被。 他眼神猛的一缩,“看来要买一床棉被才行。不然的话,这种天气,一床棉被,自己怎么熬得过去?” 但他伸手摸了一下钱包,神色又变的黯然,他这两年做杂工,虽然没挣多少钱,但花的也少,积蓄还是有的。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潦倒,李琪也变的越来越强势,两人挣来的钱,便全部都是由她保管,这次离开,自然是把钱也带走了。 许莫钱包里面,剩下的总共也只有几十块钱。再次叹息一声,“还是尽快找份兼职,挣点钱再说吧。只是今天晚上…” 他也不脱衣服,用棉被裹住自己,这才躺下。房间里并无暖气,过没多久,寒意渐渐上来,他在被窝里,竟忍不住瑟瑟发抖。 身上寒冷,头脑也越发清醒,将困意从身体里硬生生的驱赶了出去,哪里能够睡得着?他蜷起身子,将棉被掖的更紧一些,但是那风却似乎从棉被里面吹出来的一样,向外吹出,将热气全部带了出去,使得他的身体周围,竟像是冰窖一般。 此时四肢冰凉,只剩下胸前一点温度。窗外传来轻微的‘莎莎’声,呜呜风声吹起,风打着窗玻璃,又下起雪来。 他想起自身境遇,心中想哭,却拼命忍住,脑中凌乱,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就这样冻死不成? 接着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信念,自己对自己说: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片刻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只得从床上坐起,活动了一下冻的僵硬的手脚,向窗外望了一眼,那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压在树枝上面,被风一吹,树枝发出‘咔咔’声响,似乎随时都要断掉一般,传入他的耳中。 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站在地板上面,心想:我运动一番,等到身上热了,再回床上睡觉。 做了十几分钟的剧烈运动,身上热意渐起,甚至有细微的汗珠沁将出来。此时觉得温暖,这才返回床上,重新睡下。 没过多久,那温度渐渐失去,他在朦胧当中,又被冻醒过来。无奈的叹息一声,重新运动了一番,再次睡下。 这时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突然从脑海中闪现出来:若是我安静下来的时候,能够保持运动时候的状态,那便好了,至少不会觉得寒冷。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往深处去想,接着转念:等到明天,我到同学那里借点钱,买一床棉被,等挣钱之后再还他,也便是了,至不济也可以从他那里借床棉被。 这一夜连番折腾,他始终没有睡好。运动了十几次,只是躺下之后,没过多久,身体热量便完全散发出去,又被冻醒过来。 第二天天亮,那雪还是没停,他从床上起来。运动了一晚,腹中饥饿,竟感觉有些头晕。本打算吃个早餐,向钱包里看了一眼,便又忍住,饿着肚子向同学住处走去。 他这两年穷困潦倒,也没有结识什么朋友,在这城市里面,除了李琪之外,便只有一个大学同学。 那同学名叫王震,在大学的时候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太好,毕业之后,因为在同一个城市,彼此之间的联系这才多了起来。 那王震和女朋友一起住在附近,距离他住的地方大约二三里的距离,他也不乘公交车,冲风冒雪,迈开双腿走将过去,直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达地方。 这一天是周末,王震不必上班,又下着雪,因此没有出门。见他过来,颇有些意外,邀他进入房里,他女朋友也在家里,向许莫望了一眼,打了个招呼,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两人所租的房子也不算太大,是单身公寓的格式,二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面,被隔断开来,分出了洗手间,卫生间。 他这房子里同样没有暖气,只是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因此不觉寒冷。 王震邀他到房里坐下,笑着询问:“怎么有功夫到我这儿来?这些天比较忙,原打算去看你们的,却没有功夫。对了,李琪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最近还好么?” 许莫嚅嗫半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打算张口向他借钱的,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含糊几句,虚应过去,过了片刻,他试探着道:“这天说变就变,突然就冷了。” “是啊。”王震笑着道:“昨天我女朋友还抱怨我呢,说屋里没有暖气,冻的睡不着觉。” 他女朋友转过头来,插了一句,“我哪有…”瞥了许莫一眼,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震望了望许莫身上衣服,又道:“我穿这么多的衣服,还觉得冷呢。哪里像你,穿这么点衣服,还一副浑若无事的样子,真抗冻!”说着向许莫身上的衣服摸了一下,接着笑道:“若不是跟你熟,猛的看到,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神仙呢。不过你这抗冻的能力,怕是真的要成仙了吧。哈哈!” 许莫隐隐觉得他话里有些挖苦嘲讽的意思,向他脸上看了一眼,他神色严肃,却又不像,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也没在意。 过了片刻,他又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王震叹息一声,挥了挥手,“别提了,累死累活,只有几百块钱的工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前几天房东收水电费,又收房租,水电费倒是交上了,房租却没着落,至今还欠着,房东催的厉害,原打算找人借点,先交上再说呢。”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哪像你家李琪,刚换个工作,就升了职务,过不几年,你们连房子首付都能付起了吧。哈哈!” 许莫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王震的这番话,彻底绝了他借钱的打算,向两人房里扫了一圈,也不像是能借到棉被的样子。 他没了说话的心思,过了片刻,便告辞离开。王震笑着挽留:“要不吃了饭再走?” 他女朋友突然横了他一眼,“还没买菜呢。” 王震道:“那就去买啊。” “拿钱来。”他女朋友向他一伸手。 王震猛的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似的,“我倒忘了,前几天刚交了水电费,没有钱了。”接着转向许莫,“对了,昨天剩下两个馒头,本打算和我女朋友一人一个呢。既然你来了,我把自己的馒头让给你,反正我膘厚,一天不吃,也算不得什么。” “不用了。”许莫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留下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王震也不送他,待他出门,‘砰’的一声,便把门关上了。 许莫失魂落魄的走下楼去,还没走远,便听得王震和他女朋友两人的声音从房中传将出来,先是他女朋友追问道:“喂!我什么时候向你抱怨说晚上睡不着觉了?” 王震笑道:“你当然没有,我故意这么说,只是应付他的。”接着‘哼’了一声,“这个人无事不会找我,今天突然过来,可能是借钱的,因此为防万一,我先绝了他的念头再说。” 他女朋友嘻嘻一笑,“没想到你这么狡猾。” 许莫心中一动,驻足倾听。 只听得王震又道:“借钱也要分什么人啊,他连工作都没有,我把钱借给他,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他女朋友接着道:“不是还有那个李琪么?” 王震道:“李琪是李琪,他是他,仅仅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他老妈,凭什么替他还债?前几天李琪还向我抱怨,说要跟他分手,若是万一分手了,我找哪个要去?” 他女朋友笑道:“若是那人知道你是这种想法,怕是要恨死你了。” “恨我?”王震突然冷笑一声,抬高了声音,“我巴不得他恨我呢,李琪私下里向我说起他,看起来很聪明一个人,原来是个傻子,连假话也不会说一句,两年来都找不到一份工作,一生早就毁了。说不定哪天就像野狗一般,饿死在路边上了。哼哼!这种朋友越少越好,最好一个也没有。” “嘘!小声,他还没走远呢,不要让他听到。”他女朋友提醒着他。 王震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听到。将关系彻底断绝,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拖累了。”声音再次提高了几分。 许莫站在门外,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握紧了双拳。印象当中,王震那始终带着笑意的面容,此时竟感觉说不出的可憎。 他心中说不出的压抑难受,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来,想要大吼大叫,来宣泄自己内心的苦闷,却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一言不发的走下楼去,进入冰天雪地当中。 在他的身后,雪地里留下两排整整齐齐的脚印,那脚印充满死寂,没有一丝生气,恰如他此时的人生一般。 只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想到,正是在这样充满痛苦和绝望的人生,让他走投无路之下,却才孕育出了世界上第一位仙人呢? 第四章 静呼吸 他从王震的住处出来,到了网吧,又投了几十份简历出去,但这一天是星期天,自然没有收到任何面试通知。 而他那糟糕的运气似乎又开始作祟,连打了十几个兼职的电话过去询问,同样没有任何结果。 中午时,他买了两个馒头,吃了一个,另一个则留到了晚上。 大雪下了一天,到傍晚才停下。天气似乎变的更加寒冷了些,夜里他只得继续运动,抵御寒冷。 效果和昨天晚上一样,运动所带来的温暖只能持续一时,不久之后,热量散尽,他还没有睡着,朦胧当中,便被冻醒过来。 如此过了几次,突然记起白天王震嘲讽自己时所说的话:你这抗冻的能力,怕是真的要成仙了吧。 他心中苦涩,不自禁想:若是神仙,寒暑不侵,自然不必怕冷,我却无法做到。 想要放声大哭,却哭不出来。接着想道:若是一直这样折腾,夜晚无法入睡,纵然找到了工作,白天没有精神,自己也无法做好,需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才成。 他胡思乱想,突然又记起昨晚的那个念头,若是在安静下来的时候,能够保持运动时候的状态,身体持续产生热量,倒是可以抵御寒冷。 他绝望之下,抓住这个念头,不由得往深处去想: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自己该如何做到呢?在安静的时候和运动的情况究竟有何区别? 他在下次运动之后,细细的体悟那种感觉,发现剧烈运动之后,与安静的状态相比,除了疲惫之外,便是呼吸加促,心跳加快。 结合自己上学时学来的知识,他倒知道,心跳加快的原因是由于血液循环的加速。 正由于血液循环的加速,所以自己体内的能量持续消耗,不停的产生大量的热量,因此不觉得寒冷。 而在安静的时候,血液循环变慢,能量消耗减少,产生的热量也跟着变少,自然会感到寒冷。 他心下琢磨:“若是在安静的时候,想个办法,让体内的能量像运动的时候一样消耗,是不是就可以不必怕冷了呢?” 想到这儿,他心里突然一阵激动,自己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运动之后的结果,能量的大量消耗以及血液循环的加速,所带来的一定是呼吸加促以及心跳加快。因此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心跳自己无法控制,呼吸却不同。 既然如此,由于这三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控制自己的呼吸,用特殊的呼吸办法,来控制自己的心跳以及血液循环呢? 他开始在运动的时候,刻意寻找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并恶作剧似的给自己这套理论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静呼吸。 意思是通过特殊的呼吸方法,控制自己的血液循环。使自己的身体,在安静的状态下,能够产生运动时候的效果,以此来抵御寒冷。 但这似乎只是他的异想天开,这个办法,虽然在理论上听起来极有道理,真正做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折腾了一夜,也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第二天他继续去投简历,打电话,想要找份工作或者兼职,挣点钱来,渡过这个难关。命运却似乎在跟他开玩笑,他投出的简历以及打出的电话,竟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好消息。 整个白天他都没有回去,一直在室外走动,希望从四处张贴的招聘信息中,寻找到一份工作。 到了下午,他经过附近的图书馆时,在图书馆的门口,看到了一张大海报,忍不住‘咦’的一声,驻足下来,凝神观看。 那海报上写的是两天之后,有一个催眠术方面的专家要来演讲,演讲是免费性质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听。 “催眠术,有意思的讲座,我要不要去听一听呢?”此时他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的和解决自己晚上寒冷的问题联系起来,“若是将我催眠了,在安静的情况下,让我感觉自己在运动,是不是真的会产生运动时候的结果?” “若是找到工作,挣到了钱,我的生活好起来,添置几件衣服,再买一床褥子,一床棉被,自然不必再管什么静呼吸的事情。但若一直找不到工作呢,难道我就这样冻死?” 当下他决定,若是到了那一天,还找不到工作的话,就去听一听这个讲座,虽然不知道那个专家会讲什么,催眠术更不是那么容易学会,但他的理论,对自己晚上抵御寒冷,或许会起到一定的帮助。 到了夜晚,他运动的时候,又想起这次讲座,开始琢磨跟催眠术有关的事情。 如果催眠术能够让人产生错误的感觉,那么这种感觉,就和致幻药剂的效果一样。 高级的致幻药剂,大多都是毒品一类的东西,自然是不用想了。但是酒却同样可以将人麻醉,若是自己买点酒来喝下去,喝醉之后,是不是可以在安静的状态下想象运动时候的情况,从而达到运动时候的结果呢? 附近的超市都有劣质白酒销售,度数很高,价格却很便宜。他思虑再三,决定尝试一下,买一瓶白酒,提前感受一下那种麻痹之后,如梦似幻的感觉。 当下从家里出去,花了三块钱,从最近的超市里买了一瓶劣质白酒回来,将瓶子打开,闻了一下,那劣质白酒的浓烈气息,猛的冲进他的肠胃,让他几欲作呕。 他强忍着,屏住呼吸,将瓶口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嘴里立时像是多了一团火,忍着不适咽下,整个肚子都似乎燃烧起来。 这滋味着实难受,他皱起眉头,想要不喝,想起夜里的寒冷,却终究不愿放弃。最终叹息一声,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将瓶口递在嘴边,猛的灌了一口,不敢去品,便咽将下去。 这一下子,肚子里立时开了锅一般的翻腾开来,像是有一根棍子在他的胃里面不停的搅动,翻江倒海一般,让他说不出的难受,过了好几分钟,他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压下。 喝的急了,醉意不易上来,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脑子倒还清醒。又喝了一大口之后,再过几分钟,他被酒意一冲,味觉失灵,便尝不出酒味,分了几次,将整瓶酒全部喝完。 他肚里难受,脸上发烫,其后酒意上逆,忍不住呕吐,但这一天只吃了两个馒头,早就消化光了,只呕出一些酸水。 他身体发木,躺在床上,还没忘记自己目的,心中想着自己正在运动,试图趁着醉意,在自己内心里制造出幻觉,来达到运动时候不惧寒冷的结果。 感觉遍体发热,心下欢喜,以为是自己的想象有效。疲倦之下,困意渐渐上来,不久之后,竟睡着了。 半夜里,他酒意渐消,又被冻醒过来,此时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在太阳底下曝晒过一般的难受,想要坐起来倒点水喝,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冻的麻木了,一时竟无法移动。 他心中骇然,只道:我在喝醉之后,想象着自己正在运动,明明觉得身上发热,为什么还被冻成这个样子?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自己感觉身上发热,只是喝醉之后,神经被麻痹了,所产生的错误感觉。其实身上并不热,酒意散发出去的时候,身上甚至更冷,只是自己感觉不到而已。 看来这个方法并不可行,想想也便知道,那静呼吸的理论,又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若真的这么容易,绝大多数人爱喝酒的人都不必怕冷了。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搓了搓自己的手脚,这才慢慢起来,喝了杯水之后,又用毛巾沾着热水擦了擦自己冻的发僵的手脚。 手脚还没恢复知觉,身上又变冷了。他冻的发抖,牙齿打颤,胸中憋闷,呼吸困难,只得再次运动取暖。 奈何这两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腹中饥饿,身上也没了力气。再加上酒意尚存,疲倦欲死,一心只想躺下睡觉。 他强撑着,暗暗告诫自己:若是这样睡着,说不定就会冻死。无论如何,先运动一番再说。 或许是他坚定的意志起了作用,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股力气,咬着牙运动一段时间之后,额头见汗,呼吸也变的顺畅起来,这才躺下。 朦胧当中,他又被冻醒过来,再次运动,身上热了,重新躺下。同时他用心感觉运动之后,自己身体、呼吸与安静下来的区别,寻找其中的规律。 早上起来,便觉自己喉咙发干,连喝了两杯水,也无济于事。出门去找工作的时候,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竟然感冒了。 他喉咙发痒,不住的咳嗽,经过药房时,向内望了一眼,却自己安慰自己:小小感冒,算不得什么大病,不必吃药,忍上几天也便好了。 内心当中其实清楚,自己身上余钱不多,实是吃不起药而已。 又打了十几个电话,投了几十份简历出去,却依然没有收到回应,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买了两个馒头带回家里,记起昨晚的教训,饿着肚子无法运动,中午时没舍的吃,一个留到了下午,一个留到了夜晚。 --- ps:感谢初晨之子2007兄弟的打赏,另外新书期求几张推荐票 第五章 启示之书 这一晚比前更加难熬,感冒也有加重的趋势,一连两天,都没有收到面试通知,到了第三天时,只好去听讲座。 那讲座一开始十分乏味,并没有讲到他所想听的内容,只是关于催眠术的作用和意义,全是泛泛而谈。有很多人听到一半,便离开了。 许莫耐着性子,一直坚持到提问环节,这才找了个机会,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如果在一个很冷的地方,将我催眠了,感觉到身上很热,这种热是真的热还是假的热呢?我的感觉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专家闻言笑道:“这种说法本身就有问题,感觉就是感觉,没有真假之分,你感觉到冷,就是冷,感觉到热,就是热。比如你用手摸一块冰,会感觉到冷,将手伸进热水里,会感觉到热。” “如果哪一天你对热的感觉神经出现了问题,将那种感觉传导到主管冷的神经上面,你将手伸进热水里,感觉到的,就变成了冷。不管热还是冷,都是你的感觉,之所以会将热当做冷,只是你的身体,对于这种感觉,做出了错误的反应。” 许莫凝神想了一想,继续道:“如果催眠之后,安静的情况下,我感觉自己在运动,身体会不会真的做出运动的反应呢?” 那专家笑道:“理论上是这样的,那是你的身体做出的错误判断,产生的错误反应。” “哦!” 许莫踌躇片刻,接着又问:“你能不能将我催眠一下,让我感受一下那种感觉呢?” 那专家拒绝了他,“抱歉,催眠术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它需要被催眠的人通力配合,如果你没有其它的问题,请将提问的机会让给别人好吗?” 不再理会许莫,转过脸去,向其他人问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了,各位来宾可以自由提问…” 许莫无奈,只得在位子上坐下。 这一次听讲,他并无太大收获,不过好在终于知道自己关于静呼吸的理论并非胡思乱想,在理论上可以成立。 回到家里,他刚把门推开,便听‘啪嗒’一声,一样东西落在了地板上。 那是一本32开的蓝皮书,很薄,此时背面朝上,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书? “难道是上门推销人员留下来的广告书?” 许莫心中这样想着,将那书捡了起来,翻到正面,随便看了一眼——启示之书。 这是那书的名字,字很大,是红色的宋体字。整个封皮上,除了这四个大字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 许莫瞳孔一缩,‘启示’两个字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只是什么杂志会起这样古怪的名字? 他带着疑惑的心思随便翻了翻书,书里面尽是图画,图画的内容多种多样,什么都有,每一页却只画了一样东西。 接着翻到第一页,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全身一震,那第一页上,赫然是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正面向前,车牌号一眼就可以看到——62975,正是那天他去工厂面试时,出了车祸的那辆645路公交车。 见鬼了!是谁放在我屋里的?他怎么知道那次车祸跟我有关?难道有人在监视我? 他疑神疑鬼,忍不住打开门向外看了看,走道里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他又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莫非是谁在跟我开玩笑?只是那次车祸,我连李琪都没有说过,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只是巧合? 他左右想不通,又低头向那本书看了看,好奇心起,这本书虽然薄,也有几十页的内容,第一页是那辆公交车?后面是什么呢? 他接着向后翻去。 第二页是一辆日产黑色越野车,他印象当中,却从来没有见过,认识的人里,也不记得哪个人开这么一辆车。 那车同样是正面向前,车牌号显现出来——53317。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第二页会是这么一辆越野车? 再向后翻,第三页是几枚青果,其形如枣,遍体细白绒毛,应该只是野果,叫不出名字。 第四页是一个人,只有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线衣,头发略微有点长,披散下来,将半张脸遮掩住了,看不清什么模样,瞧体型应该是个男的。 第五页是一条结冰的河流,河流从山上流下,边上很多芦苇灌木,尽被积雪覆盖。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隔着积雪和冰层,看不太清,只能见到一团阴影,也许是游鱼,也许是其它东西。 许莫心里更是疑惑,这三样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公交车的后面,难道真的象这书的名字一般,是什么启示不成?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到了下午,却接到一份兼职工作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告诉他,如果他感兴趣的话,可以在下午三点之前,前往市北的快乐广场。 兼职的具体内容那人说的很含糊,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此时的许莫哪有挑拣工作的余地,当下一口答应下来。 两点半左右,他便赶到了快乐广场。广场上已有几十个人在等待,都是年轻男女,还有人陆续过来。 到了三点,一辆客车开到他们近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高个瘦长年轻男人,走到近前说话,听他的声音,显然是电话里通知许莫的那一个。 这人先说了一下兼职的内容,原来是到郊外山里新建成的山间旅馆收拾房子,清扫垃圾,摆设布置。每天一百块钱工资,做完之后一起结算,只是位置偏僻,路途有点远,距此大概有一百多里的距离,包吃包住,夜里并不回来。 人群中立时发出几声轻‘嘘’,有人在抱怨路远,也有人嫌工资太低。 许莫身边一个男的显然知道那个地方,大声询问:“你说的新建成的山间旅馆,是指北山的‘世外桃源’么?” 那瘦长男子闻言颇感意外,向那男的看了一眼,惊讶的道:“你知道这个地方,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地方怎样?感觉还不错吧?” 那男的摇头道:“我以前去过那里,有很多树,山也比较崎岖,路不太好走。最近刚下过雪,山上路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伤,天气又冷,一百块钱的工资,有点低了吧?” 那瘦长男子微笑道:“你不到处乱跑,只在屋里活动,怎么可能受伤?” 人群里躁动了一下,十几个人当场离开。接着又有几人将困难提出。 那瘦长男子不耐烦起来,冷冷道:“不想做的,可以离开,啰里啰嗦的做什么?谁也没有强求你做。” 最后留下的只有四五十个人,许莫惊奇的发现,最先提意见的那个男的居然也留了下来。 他看起来三十左右,中等身材,体型彪悍,很有力气的样子。等那瘦长男子说了声上车,他便第一个向车上挤去,顿时人群涌动,所有人都在向车上冲。 许莫上车的时候被一个女的推了一把,落在了最后,等到了车上,座位早就坐满了人,剩下他和另外两个男的没有座位。 司机回头看了看,接着向那瘦长男的招了招手,等他上车,这才道:“小陈,这几个人没座位可不行,万一遇到交警查车,就麻烦了。” 那瘦长男的笑了笑,“我再叫一辆车过来。” 那司机道:“早该如此。” 那瘦长男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接着走下车去,到一边打电话。不久之后,回到车上。 那司机转头问道:“找到车没有?” 那瘦长男的道:“找到了,老李的车,向前开吧,他在锦绣路等我们。” 司机这才发动车子,向前开走。 那瘦长男的转头对许莫三人道:“没座的先站一会,过不多久就有车过来了。”接着哈哈一笑,自嘲似的道:“我和你们一样没座。” 这话立即引得十几个人笑了起来。 许莫也跟着笑了一笑。其中一个没座的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份报纸,铺在过道上,坐了下来。 那瘦长男的看到,当即笑道:“哎呀,你可真会享受,还有报纸么?分我几张。” 那人当即从屁股下取出一半报纸,递了过去,那瘦长男的伸手接过,又向许莫两人询问,“你们要不要?” 另一个男的急忙回应,“要。” 许莫跟着道:“我也要。” 那瘦长男的分别给了两人几张,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车门跟前,将报纸铺在台阶上坐下,取出手机,摆弄起来。 许莫将报纸铺地,也在过道里坐下,突又想起启示之书上面的图画来,记起那几枚青果,那条河流,不由得心想:如果那本书真的是什么启示之书的话,书中出现的青果以及河流,会不会跟这次要去的山间旅馆有关呢?只是那辆越野车以及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沉思之间,蓦地里身子一震,客车停了。只听得那瘦长男子叫道:“车来了,没座的跟我一起下车,坐那辆车去。” 许莫心中一动:会不会… 他站起身来,俯身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将上来,后背发毛,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 ps:启示之书的来历在书的最后会揭示出来,非金手指 第六章 入 山 那辆车子,居然真的是启示之书第二页上所画的那辆黑色日产越野车。 记起那辆公交车的事情,由不住心想:难道这辆越野车,也要发生车祸? 他那倒霉的运气似乎又在冥冥中发挥作用,主导着他身边一切事件的运行。以前还好一些,最多只是让他穷困潦倒而已,但自那次车祸之后,却开始威胁到他的生命。 他心念转动,瞬间起了退缩的念头。 那瘦长男的转过头来,向后叫道:“那个谁,没有座的那个,到这个车上来坐。” 许莫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渐渐镇定下来,对那瘦长男的道:“我坐小车晕车,到时候吐的一车都是。”接着转过头来,对车上的人道:“哪位跟我换一下,到那辆车上坐去?” 心中只想:若是没人跟我换位子,我便回去,挣钱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生命。 司机也帮着道:“谁跟他换换,谁跟他换换?” 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站起身来,隔窗向外望了一眼,“我跟你换。” 许莫一怔,接着想起:这人跟我换了位子,岂不相当于代替我去死?这么一来,岂不是我害了他?我要不要把那辆车子要出车祸的事情说出来,让他们防备? 只是我纵说了,又有哪个肯信?而且那辆车真的要出车祸么? 他正拿不定主意,那胖子已经走下车去。那瘦长男的本已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准备坐下,向那胖子望了一眼,“晕!你到副驾驶去坐吧。” 以这胖子的体型,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座上,可未必能坐的下。 那胖子嘻嘻哈哈的走到副驾驶位置坐下,瘦长男的和另外两个人坐后排,越野车遂即开走。 许莫还在发呆,司机回头催促道:“快点坐下,要开车了。” 许莫‘哦’了一声,走到那胖子让出的位置坐下,客车跟着发动起来,他从窗户探出头去,张望那辆越野车,心中凌乱,一个念头不停的转来转去:这辆越野车真的要出车祸么? 前排一人突然回过头来,望了许莫一眼,“嘿,哥们,晕小车,这种情况很少见啊。”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正是原先站在许莫身边,第一个提出问题的那个男的,瞧他的神情,显是不信许莫的话。 许莫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是啊。” 双眼还在留意那辆越野车,此时心中的想法已经变成了:这辆越野车什么时候会出车祸?我能不能想个办法阻止它? 那男的突然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又问许莫:“抽不抽?” 许莫摇了摇头。他里面靠窗的座位上是一个二十左右,大眼睛的年轻女的,看她的气质应该还在上学,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趁没课时间出来做兼职的,见此情景,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现出嫌恶的表情。 那男的摸出打火机,正要点烟,司机从观后镜里看到,突然回过头来,向他一指,“吸烟到车下去。” 许莫忍不住望了那男的一眼,他见那男的体型彪悍,火气必然很大。此时听司机这么说话,暗道一声不好,还以为那男的无法承受,会当场发火。 岂料那男的听了司机的话,只是一愣,什么都没有说,便乖乖的把烟收了起来,整个过程十分平和。 许莫大感意外,轻轻‘咦’了一声。 那男的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再次回过头来,向他看了一眼,许莫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那男的却有攀谈之意,询问道:“贵姓?” 许莫一呆,还是回答道:“许莫。”顺口问道:“你呢?” “我?”那男的笑了一笑,“刘乾,汉高祖的刘,乾隆的乾,怎样,这名字还不错吧?” 许莫见他对自己的名字便如此得意,心中暗觉好笑。他身边那女的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刘乾立即转向,面向那女的,贼忒兮兮的笑笑,搭讪道:“美女,芳名啊?” 大眼睛女显然受不了他的态度,神情突转严肃,但还是回答:“苏妍。” 刘乾立即大赞一声,“好名字。”神情甚是夸张,接着又凑前一些,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微笑望着那女的询问:“哪个su?哪个yan?” 许莫忍不住心想:你连对方名字是哪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说是好名字? 看到刘乾脸上表情,顿时醒悟,这人跟自己搭讪是假,借机撩拨自己身边这女的才是真的。 苏妍对这种搭讪方式心存反感,有心不要理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询问道:“你去过北山的山间旅馆?那里环境怎样,风景美么?” 刘乾见苏妍跟自己搭话,心中欢喜,接着道:“还行吧,沈半城开的。” 沈半城? 听到这古怪的称呼,方行不由得将注意力从前面奔驰的越野车上转移过来,望向刘乾。 只听得苏妍问道:“沈半城?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她声音略大,刘乾急忙‘嘘’的一声,制止了她,接着压低声音,“小声点,那是北城老大。” “北城老大?” 许莫皱了皱眉,感觉像是黑社会的样子。 苏妍同样满脸疑惑的表情。刘乾看到她的样子,踌躇片刻,这才道:“原来你不知道北城老大是谁。” 苏妍见他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道:“是黑社会么?” 刘乾急忙道:“嘘!不要乱说。”伸手向背后指了指。 许莫和苏妍两人会意,知道他指的是开车的司机。那苏妍心里好奇,接着又问:“为什么你叫他沈半城?那是他的名字么?” 刘乾小声解释,“那倒不是,半城是指整个淮市,有一半是他的势力范围,在这个势力范围里面,几乎所有的迪吧和夜总会都是他开的。” 苏妍想了一想,又道:“刚才你说北城老大,这一半指的就是城北了?” 刘乾赞许的道:“你真聪明。” 苏妍似乎对这种小道消息极感兴趣,立即又问:“既然城北有一个老大,那么城南呢?是不是也有一个?” 刘乾道:“南城有俩,一个冯老大,一个贺老大,冯老大在东边,贺老大在西边。” 苏妍接着道:“这么说来,这三个人里面,沈老大势力最大。”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任谁都能想得出来,但刘乾还是赞了一声,“你真聪明,就是这样,沈老大的势力最大,远胜于冯老大和贺老大,但贺老大和冯老大加起来,就比他的势力还大一些。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三国演义里面的魏蜀吴。” 许莫对黑社会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又将视线转到前面的越野车上,隐隐约约听苏妍担忧的道:“既然是黑社会,万一咱们干完了活,他们耍赖,不给钱怎么办?” 刘乾哈哈一笑:“人家混的那么好,哪里缺你这点小钱?”接着把声音压的更低,半跪在自己的座位上,又凑前一些,小声道:“我跟你说,这个沈老大的夜总会里,有致幻药剂卖呢,效果极好,不会上瘾,据说是自己弄出来的。” 苏妍听了这话,‘哦’了一声,突然害怕起来,不敢再问了。 许莫却心中一动,致幻药剂,自己弄出来的,不会上瘾,那是什么药?这药既然有致幻效果,对自己现在的静呼吸有没有作用? 有心要向刘乾询问一番,又突然失笑,纵有这种药又能怎样?它总比一床棉被贵的多,若是能买得起这种药的话,还不如用买药的钱买床棉被,买件衣服呢,自己不怕冷了,又管它什么静呼吸? 接着想道:这次兼职之后,自己挣到了钱,便立即买床棉被。至于静呼吸,那只是自己在绝望之下,胡思乱想想出来的东西而已,哪能当真? 此时回头想想,竟觉可笑。自己对自己说:不管前途多么艰难,运气多么差,只要自己不放弃,无论如何,总不至于冻饿而死。 向前望了望那辆越野车,又突然紧张起来,若是这辆越野车真的出了车祸,那瘦长男的在车祸中死了,对我这次的兼职,会不会造成影响? 想起自己糟糕的运气,隐隐觉得,这种情况只怕真的会发生。 随后他又记起启示之书中,越野车后面的青果,头发遮脸的男子以及结冰的河流,不禁疑惑:这河流以及青果,显然是山上的东西,若是自己没有到达北山,怎么会出现这两样东西?如果途中这瘦长男的出车祸死了,自己又怎么到达北山? 启示之书带来的暗示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难道这瘦长男出了车祸,结果却没死?还是他死了之后,又有别人出来代替他管理兼职的事情? 那个头发遮脸的男的是什么人?他出现在第四页,说明了什么?会不会是这些兼职的人当中的一员呢? 他忍不住挨着向车厢中人一一望去,试图在这些人中将那个人找出来,只是启示之书中那人并没有露出脸来,又脱下了外套,哪里能认得出来? 两辆车子开出城市,走到郊外,很快便进入了山区,许莫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 ps:突然发现一个恶俗的剧情,写都市文,基本上不可避免的要写黑社会,想想也是,这类小说,如果不写斗争,不写矛盾冲突,那就只能是单纯的暧昧言情文了。 代入进去想想其实也不难明白,所谓黑社会,不就相当于写古代仙侠里面的各大门派么? 最后要提前说明一下的是,随着主角的能力越来越强,我会尽量避免弱化政府的职能,甚至不写这个机构,以免这书被和谐,所以如果感觉关于这方面不合理的,多多包容吧,就当是自由国度好了,反正是架空都市文 第七章 毒 虫 那辆越野车过盘山路,走石桥,在许莫的提心吊胆中,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安然到了目的地。 难道那启示之书的内容,并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许莫心里疑惑不定。 停车的地方是一片广场,远处有十几辆卡车停着,卡车上是各种家具,床铺,卡车的旁边,凌乱放着一些手推车。广场前是起伏山势,虽有小路通行,卡车却无法上去,从山上的树木当中,隐约可以看到木板房,凉亭,以及茅草屋。 兼职的内容,显然便包括将这些家具类的东西从车上卸下,运到山间旅馆的房子里,安置下来。 这时刚刚下午三点,那瘦长男便安排工作,剩下这段时间的工作,工资按半天计算。 按理这类兼职,自然不可能按时五六点钟下班,至少要做到晚上八九点钟甚至十点才算一天。不过这山上地势险要,晚上易出事故,六点半时便可停下吃饭,夜里不必工作。 许莫听到这个安排时,暗暗觉得奇怪:既然夜里并不工作,为什么不送我们回去,非在这里过夜?一百多里的路程,再加上山路,最多不用两个小时,也能回到市里了。 是否回去,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当下也没多想。 瘦长男将他们分成了几个六人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处地方,方行很巧合的跟刘乾和苏妍两人分作了一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小组里面,还有两男一女。 那两男一女分别叫做赵宏哲,徐滔,郭霞,看起来是素识,关系有些纠缠不清,听他们说话,似乎那郭霞原先跟徐滔是男女朋友,后来分了手,跟赵宏哲好上了。只是跟赵宏哲好上之后,还跟徐滔藕断丝连,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赵宏哲也不在意。 三人刚刚二十出头,说话也极年轻幼稚,徐滔是个矮胖子,赵宏哲长的又细又长,像根竹竿。倒是郭霞有那么两三分姿色,只是比赵宏哲还要瘦一点,双手伸出,形如鸡爪。 三人都很懒散,做事绝不主动,招呼一声,才动一下,许莫和苏妍两人心下不喜,不愿跟他们说话,刘乾则毫不客气的指挥他们。 许莫疑心启示之书上那个男的是赵宏哲和徐滔两人中的一个,暗暗打量了他们几眼,又觉不像。 六人分得的任务是一排茅草屋,茅草屋建成未久,屋子里尽是石灰干泥,六人的工作便是将茅草屋打扫一遍,垃圾清理出来,再将家具床铺搬进去,按照图纸上的布置摆设放好。 他们用小车拉了几件家具以及扫帚拖把类的工具上去,到了那排茅草屋的跟前。 茅草屋被隔成了很多单间,每个单间并不算太大,大约三十多平米的样子,保持了原生的状态,是真正的草屋,门边和后墙开着大窗户,嵌着透明的毛玻璃,倒也敞亮。 茅草屋的周围植有各种翠竹,形成了一个数亩大小的小竹林,前后左右各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碎石子铺成的小路通行,自来水井上面搭了个架子,架子上攀着葡萄藤,一条小沟渠将井水引开去,流进翠竹林中。 那苏妍观看四周风景,夸张的叫了一声‘好美’,其他人却全无感觉。 六个人进入茅草屋里,开始收拾起来。苏妍和郭霞两人拿扫帚将屋顶墙壁上的蛛网灰尘扫落下来,扫到第二间屋子时,郭霞突然尖叫一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许莫四人还在第一间房子里清扫垃圾,听到她的叫声,立即走出门去,苏妍也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赵宏哲问。 郭霞伸手指着茅草屋的门,颤声道:“有一只大蝎子。” 刘乾双眼一翻,不以为然的道:“蝎子有什么好怕,打死它不就得了?” 苏妍疑惑道:“屋子里怎么会有蝎子?” 刘乾笑道:“山上本就多虫,有只蝎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郭霞推了推赵宏哲道:“你去打死它。” 赵宏哲‘嗯’了一声,不情愿的向屋子里走去,过了一会,他拿着扫帚出来,嘴里说着:“好大的蝎子。” 许莫下意识的向扫帚望去,果见那扫帚上面,爬着一只七八厘米长的大蝎子。那蝎子遍体金色,只有尾巴处一点暗黑,显然身有剧毒。不由惊疑:“这是什么蝎子?” 那蝎子还是活的,在扫帚上不停移动,赵宏哲变换着拿扫帚的姿势,以防蝎子顺着扫帚爬到他的手上。 刘乾道:“奇怪,这样的蝎子,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小心点,不要被他蛰到了。” 郭霞大叫:“你还不把它打死?” 赵宏哲望了她一眼,一抖扫帚,将蝎子甩落在地,一脚踩死。出奇的是,那蝎子被踩死之后,流出来的竟是金色汁液。 众人都是心惊,刘乾吩咐了一句:“这蝎子只怕有剧毒,有一只说不定便有第二只,若是被它蛰到,就麻烦了,都小心点。” 许莫暗暗想道:“启示之书上面,可没有关于蝎子的页面,除非启示之书是假的,否则这蝎子应该没有造成什么危险。” 他依稀记得,启示之书的第六页是一个小婴孩,按理跟这次兼职没有关系才对。 想起那辆越野车没出车祸,又不禁怀疑起启示之书的真实性来。 这一下午慢慢过去,到了六点半时,天色黑了下来,铃声响起,他们便排队到后山的一处院子里去吃饭。 许莫拿了个餐盘,排在刘乾的身后。 这里是员工食堂,山间旅馆还未开张,所以并无员工。室内简陋,分菜的地方是一张大长桌子,桌子上摆着四个大盆,菜式简单,都是家常菜,分别是炒青菜,西红柿炒蛋,青椒土豆丝,红烧肉。 分菜的是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胖一瘦,每人管了两样菜。胖妇女满脸和气,那瘦妇女又黑又瘦,却满脸悍厉之气,颐指气使,对一众兼职者相当傲慢,短短的片刻时间,便与人争吵了好几次。她凶悍泼辣,言语又毒,兼职者们不愿惹事,只得强忍下来。 那瘦妇女骂骂咧咧,更加嚣张起来。 很快便轮到刘乾,他每样菜都要了一些,看了看自己餐盘,又向那盆红烧肉指了指,“肉太少了,再来一点。” 管着红烧肉的正是那瘦妇女,闻言不耐烦的道:“每个人都这样,那还得了?” 见刘乾体型壮硕,显是不太好惹,难听的话一时也没说出口来,拿起勺子,像撇汤似的从盆里捞了几块肉,盛进他的餐盘里。 刘乾兀自嫌少,接着道:“再来一点。” 那瘦妇女满脸不屑的神色,不再理他,转过脸去,用勺子敲了敲菜盆,向后叫道,“后面要吃什么?走快一点!磨磨蹭蹭的,要挨到几时?老娘可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耗。” “毛病!”刘乾骂了一声,劈手夺过那瘦妇女手中的勺子,捡好肉自己给自己加了几勺。随手将勺子扔进大盆里面,肉汤溅起,那瘦妇女穿的白围裙上顿时多了几个黑色星点。 “小子,你敢在这儿惹事,我告诉小陈,马上开了你。”那瘦妇女戟指大骂,看她的神情,若非顾虑刘乾体型壮硕,极有可能从桌子后面冲出来与他厮打。 而她口中的小陈,指的自然是兼职招人的那个瘦长男的。 那小陈此时正和几个司机一起,坐在角落里吃饭,却没回过头来,显是不愿管这种事情。 刘乾回头冷笑道:“有病!没听说哪家让人干活,不让人吃饱饭的。” 那瘦妇女被他一句话呛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见许莫排在刘乾身后,猜到是一起的,顿时将火气洒在许莫身上,冷冷的道:“要吃什么?快一点,老娘可没工夫伺候你们这些垃圾小工。” 许莫心下大怒,但他素性沉默,强忍着怒意,却不发作出来,和刘乾一样,每样菜都要了一点。 那瘦妇女给他盛了一勺青椒土豆丝,又捞了半勺肉给他,她刻意欺负许莫,勺子里面原是半勺汤,只漂着两片指甲盖大小的肥肉。 许莫不欲惹事,学着刘乾的样子道:“肉太少了,再加一点。” 那瘦妇女把勺子一摔,冷笑道:“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许莫心中大怒,略一低头,却见桌脚边上有一块木板,木板上钉着几根黑色的钉子。抬脚轻轻一踢,木板撞在桌子角上,翻了过来,此时钉尖向上,一眼就能看出钉子极长,钉穿了木板,还超出了两三厘米的样子。 许莫向瘦妇女脚下望了一眼,见她穿着的是一双棉拖鞋,当下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将木板向她脚下一踢,这才走开。到刘乾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吃起饭来。 没过多久,便听那瘦妇女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蹲下身去,抱脚大叫起来,“哎哟!哎呦!他妈的谁扔的钉子?” 众兼职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刘乾哈哈大笑。 那瘦妇女大骂:“笑你妈啊笑?” 刘乾大声道:“活该!” 那瘦妇女哼哼唧唧的骂了几句,刘乾不再理他,苏妍打了饭菜,也坐了过来。 这时,只听得背后一人道:“真是怪了,到了冬天,癞蛤蟆不是要冬眠么?我打扫半山那个小亭的时候,居然见到一只黑色的癞蛤蟆。” 一人道:“那算什么?我打扫屋子的时候,见到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蜘蛛。巴掌大的,你见过么?” 又有一人玩笑似的笑道:“不会吧!癞蛤蟆和蜘蛛都是有毒的,难道这是一座毒山?” 许莫心中一动,想起那只金色的蝎子,是巧合么? 第八章 河边的院子(求推荐票) 当晚他们被安排在员工宿舍里住下,瘦长男的分完房子,又特意嘱咐他们在山上不要乱跑。 许莫心中有事,想起那条结冰的河流,向刘乾问道:“你以前到过这儿,知道附近哪里有一条河么?” “河,你找河做什么?”刘乾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着许莫回答,顺手向茅草屋的方向一指,“那边倒是有条河,越过下午咱们收拾过的茅草屋,再走一段路途,就能到了。” “我过去看看。” 许莫见天色尚未全黑,心中略一踌躇,便有了打算。他独自一人,顺着山间小路,一直向着茅草屋的方向行走,过了茅草屋,接着向前,大约走了二三里路,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河。 河流发源于山顶,流到山谷里面,汇聚成泉,又向山下流去。这时天气寒冷,已经结了冰。 许莫试图找出启示之书上那个河段,顺着这条河,一直向山下走。 在河流边上,他又见到几只金色大蝎子,还见到了吃饭时候,那几个人所提到的黑色癞蛤蟆,巴掌大的白蜘蛛,除此之外,还有长达十几厘米,一身银白的大蜈蚣,遍体花纹,七八厘米长的大螳螂。 许莫心中凛然: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是什么毒山?启示之书上面,河中那个看起来像是活的东西,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一条毒虫?但这毒虫,跟我有什么关系?莫非我会不小心被河里那条毒虫咬到? 他胡乱猜测着,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双眼却盯着那条河看,这河流看起来处处都差不多,竟每个地方都像启示之书上那个河段。那本书他没有带在身上,此时也没有办法对比,只得继续向前。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段时间之后,他竟在河流边上看到一处巨大院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栅栏顶上以及院子里,每隔几步便有一个路灯,栅栏顶上,路灯的旁边,还装有旋转式监控摄像头,监控着栅栏外面的环境。透过栅栏,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排排帆布帐篷。 “这里…难道也是山间旅馆?奇怪,为什么要用栅栏围起来,还装有摄像头?” 许莫心下狐疑,还要再向前时,突然听到几声犬吠,五条大狗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将他围在中间,冲着他低声咆哮,似乎随时都要扑将上来。 正在慌乱之间,突听得一人低喝:“不要咬人!” 恶犬前冲的势头顿时止住,接着从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用手电筒照住许莫,在他脸上晃了一晃,冷冷的喝道:“做什么的?” 许莫被手电筒晃的眼花,看出去只是昏黑一团。再加上被五条恶犬围住,心中发虚,只得回应道:“我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那人冷冷的重复一句,接着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做兼职的,到这里的山间旅馆给人收拾房子。”许莫老老实实的回道。 “做兼职的?”那人语气缓和了些,“做兼职的,为什么要到处乱跑?”不等许莫回答,“小陈没有跟你嘱咐过么?” 许莫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人便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走,这里不能来,不要再过来了。” 说着将手电筒从许莫的脸上移开,五条恶犬却不斥退,还在盯着许莫。 许莫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五条恶犬一眼,那五条恶犬与他目光一触,又呲牙咧嘴,发出了几声低吼,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帐篷里出来的那人也不制止。 许莫无奈,只得退了回去,原路返回。 回去之后,便即发现,刘乾他们几个从山上捡了些柴枝,居然在员工宿舍的院子里生了堆篝火出来,又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马铃薯,山药,地瓜放在火里烤着。 火堆旁边,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还有两个男的。 山间旅馆的员工宿舍是三张床的上下铺,每间房子里六个人,因此许莫他们的那间宿舍里面,除了他和刘乾,赵宏哲,徐滔之外,又分了两个人进来,便是火堆旁的那两个。 都是男人,熟悉起来自然更快一些。这两个人,一个叫做侯贵,三十出头,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另一个二十来岁,名叫马武,看起来十分精明,行止坐卧,都像是练过点武术的样子。 看到许莫回来,众人笑着招呼他过去。 许莫行走半日,衣衫单薄,早就冷的很了,在火边蹲下,顿时觉得温暖,拿起一根木棍,在火里拨了拨,笑着问道:“这些山药,马铃薯,是从哪里找来的?” 苏妍抢先答道:“侯大哥带我们在山里挖的?” 许莫‘哦’了一声,向侯贵望了一眼。 侯贵搓了搓手,憨厚的笑笑:“都是野生的东西,算不得什么的。我是农村人,家就在山的旁边,找这种东西,当然比较有经验。如果不是时间晚了,还可以设个陷阱什么的,抓山鸡和斑鸠烤着吃。” 苏妍对这些事情极感兴趣,忙道:“今晚没有时间,明天倒可以试试。” 马武从身上取出一盒烟来,是十块钱一盒的银白沙,向许莫让了一让,“抽烟。” 许莫摇了摇手,“不要,谢谢。”他本就没有抽烟的习惯,最近又感冒着,自然更不会抽烟的了。 马武一愣,接着呵呵笑道:“不抽烟是好事,我也很少抽,之所以带着,主要是为了让人。” 接着抛给侯贵一根,又给赵宏哲,徐滔同样不抽,郭霞主动要了一根,让刘乾时,他摆了摆手,“不用,一样的。”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来,是和马武一样的银白沙。 马武笑着道:“先尝尝我的。”还是抛了一根烟过去,刘乾接在手里,从火堆里取了跟木柴点燃,抽了起来。 接下来众人聊天吹牛,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分吃过东西,等天色晚了,木柴烧完,这才各自散去,回房睡觉。 宿舍里有暖气,所以这一晚,许莫竟睡的格外香甜,静呼吸的事情也完全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吃过早饭,依旧重复昨天的任务,收拾那几间茅草屋。 十点多钟,他们又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用手推车到广场上去拉床铺家具时,突听得发动机响,一辆红色小汽车开进广场里来。 许莫忍不住转头望去。 驾驶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的走了出来,伸手向他们一指,用命令的语气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车子里接着传出一个年轻女的的声音,“两个人就够了。”声音很好听,却带着几分慵懒的颐指气使气息,显是发号施令惯了的。 那西装男立即改口,“来两个人。” 说着走到汽车的另一侧,拉开后车门,将手臂挡在车门上门框上,以防车内人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头。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女孩低头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红色坤包顺手递到西装男的手里,抬头向远山打量,赞许似的点了点头,“这地方的环境还不错嘛!” 那女孩只有十八九岁,然细腰长腿,身量颀长,再加上脚上的一双高跟鞋,站在那儿,竟似有一米八的样子。 她相貌极是美丽,从许莫的地方望将过去,离的虽远,也感到说不出精致。那一身华丽的红色衣服,衬着她本人,竟像是一团白云裹在一团红云中一般。 那西装男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坤包,奉承似的道:“老爷知道小姐要来这里度假,特意提前改造了一下。” “呵呵!”那女孩瞥了他一眼,“你倒会说话。” 那西装男又向许莫他们望了过来,不悦的道:“怎么还不过来,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么?” 话里带着很明显的责斥语气。 红衣女孩又向山上望了望,对西装男道:“我先上去了,你让人将我的行李送上来。” 看也没看许莫他们一眼,便向山上走去,从许莫身边经过时,带起了一股香风。 此时离的近了,恰好看到那女孩的侧脸,但被她容色所逼,竟看不清什么模样,唯见她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许莫忍不住心中一跳。 苏妍盯着那女孩,花痴似的道:“好漂亮!” 那女孩听到,嘴角边顿时挂上了一丝微笑,向她望了一眼,又立即转过脸去,神色间却多了几分傲然,昂首向前走了。 那西装男追着女孩过来,经过他们身边时,随手一指刘乾,冷然道:“你们,将后备箱里的行李送到山上的别墅区去。” 刘乾向那女孩的背影望了一眼,依依不舍的转过头来,低声对许莫道:“是沈半城的女儿和她的保镖,咱们过去看看。” “好的。”许莫点头应了一声。 赵宏哲和徐滔两人还在呆望,郭霞气的伸手在他们手臂上掐了几下,恨恨的道:“看什么看,两个死色鬼,看什么看?” “看到美女,当然要多看一眼了。”赵宏哲不以为然的道。 徐滔接着道:“不见乾哥,莫哥,苏姐都在看么?如果长的像你,求人看人还不看呢。” “我呸!”郭霞瞪大了双眼,“老娘长的丑?老娘长的丑,你们两个苍蝇还要贴过来?” 徐滔轻声嘀咕,“那不是没找到更好的么?” 郭霞冷笑道:“更好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是什么德行?像刚才这个那样的,能看上你们这种龟蛋?” 这句话却将许莫和刘乾两人也骂了进去。 第九章 意 外(求推荐票) 许莫脸色一沉,刘乾瞪了她一眼。 郭霞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干笑着解释,“呵呵,我说他们两个呢。”伸手向赵宏哲和徐滔两人一指。 刘乾哼了一声,接着吩咐,“我和许兄弟将行李送过去,你们留在这儿,休息一下。” 苏妍笑道:“我四处走走。” 刘乾忙嘱咐:“不要乱跑。” 许莫也道:“最好不要走太远,昨晚我到了河边一处院子,却差点被狗咬了。” 苏妍道:“我随便走走,不会太远的。对了,刚才从山上下来时,我在山谷里面看到了一点葱翠,说不定是地瓜,马铃薯一类的东西,挖出来今晚也可以烤来吃,我过去看看。” 昨晚野炊了一次,她便似着了魔一般喜欢上了,今天干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屡屡提起。 许莫和刘乾两人都不再劝她,走到汽车跟前,打开后备箱,提了两只大行李箱出来。 两只行李箱充满了香气,刘乾趴在行李箱上,深深吸了几口气,陶醉似的道:“好香,好香,一定是从那小娘身上沾来的。” 许莫笑了一笑,两人分别提了一只箱子,向山上走去。 刘乾抱怨了一句:“这小娘,到山上住几天而已,就带了这么多的行李。” 许莫问道:“你认识她?” 刘乾道:“沈半城的女儿,在道上混过几天的有几个不认识?”接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前也曾跟过一个大哥,后来觉得没什么前途,就离开了。只是混了几年,什么手艺都没学会,到了社会上,便吃不开,最后沦落成这个样子。” 望了许莫一眼,“许兄弟,你看起来跟我可不一样,应该是大学生吧,为什么也这样?” 这话勾起许莫心事,他心中一酸,不说话了。 刘乾忙把话题岔开,“沈半城的这个女儿,据说去了国外留学,眼下还没到寒假,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不过几年没见,长的却越来越好看了。” 随后叹息一声,“找老婆就应该找这样的。” 许莫却没了说话的心思。两只行李箱里,装的应该是衣服一类的东西,倒也不轻,两人走走歇歇,半个小时后,才到了半山的别墅外面。 那别墅依山而建,掩在树木当中,看起来相当古旧,却又带着一种古朴浓厚的气息。 院子被栅栏围住,两人按响了门铃。少顷,那西装男过来把门打开,望了两人一眼,不悦道:“怎么到现在才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许莫和刘乾两人也不辩解。 西装男接着道:“提进来吧。” 带着两人,向院子里走去,这院子里,同样植有很多不知名的树木。树木种植的相当稀疏,错落却极为有致,恰好将院中景致掩住,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别墅的一角,像是怀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别墅的外墙是墨绿色的,配上木雕的花窗,再加上一扇厚重的梨花木大门,从门口向内望,大厅很深。那女孩斜倚在一张木雕的沙发椅上,背对着门口,捧了一本书在看。 一时之间,许莫竟有一种穿越了,回到几十年前旧时代的错觉。 大厅里铺着地毯,西装男却不让他们进去,喝止道:“行了,放下来吧。” 刘乾看着那女孩细削的肩背,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大声道:“沈小姐,我们把行李送过来了。” 那女孩脸略微侧了一下,此时从门口看去,只能见到一点白皙的面颊。她也不答刘乾的话,轻声道:“阿金,让他们走吧。” 阿金是那西装男的名字,闻言急忙应道:“是,小姐。”接着对许莫和刘乾两人挥了挥手,“行李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刘乾放大了声音,“沈小姐,我以前是跟胡三哥的。” 那女孩还是没有理他,这次连脸都没有转一下,阿金不耐烦的道:“什么胡三,胡四,快走,快走。” 刘乾脸上现出很明显的失望神色,把行李放下,又依依不舍的向那女孩的背影望了一眼,这才和许莫一起离开。 等两人从院子里出来,那大门立即关上了。 许莫忍不住问道:“你以前和她认识?” 刘乾摇了摇头,“这小娘傲的很,怎么会认识我?”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至于胡三哥,是我以前跟的一个老大,是沈半城的手下人,我还当这小娘会认识,本想借机跟她搭个话。没想到那胡三看起来混的不错,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虾米而已,连听都没听说过。” 望天叹息一声,声音里竟带着浓浓的淤积怨愤之意,似乎突然多了满腹心事,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 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过了许久,他才低下头来,自言自语的低声道:“这样下去,可是不行,我总不能一辈子这么潦倒,让人看不起。只是好不容易离开了那条路,难道还要再回去不成?” 许莫听他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道:“你说什么?” 刘乾并不回答,突然向前走去,飞起一脚,将一块石头远远踢开,脸上神情霎时间变的说不出的肃穆,咬牙切齿,像宣誓似的道:“我若不死,必当富贵。” “原来是受了那女孩的刺激。”许莫这才明白过来。但他接着便想起自己,自己的境遇和刘乾差不多,甚至连他都不如。 他似乎有了新的打算,自己的未来,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当下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一直走下山去,回到那个广场。 苏妍看到两人,远远的便笑道:“你们回来了,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献宝似的把手一扬。 许莫这才发现,她手心里居然握着几枚青色的果子。那果子其形如枣,遍体白毛,正是启示之书第三页的图画。 许莫心中猛的一震,急忙道:“这果子有毒,不能吃,还不赶快扔掉?” “怎么可能?”苏妍呵呵笑了一下,“我尝了一枚,味道还不错,不过要先洗过才行。” 说着伸手向手中的青果一指,解释道:“这野果奇怪的很,外面这么多的白毛毛,我还以为是长在上面的呢,结果用水一洗,就洗掉了。你们谁要尝一尝?” 许莫不放心的道:“你吃了多久了?” 苏妍道:“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不光是我,郭霞他们也有吃呢。放心吧,没有毒的,有毒也先毒死我。” 许莫又向几人望了一眼,的确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心中疑惑:“如果这果子没毒的话,出现在启示之书上面,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还有,那辆越野车过来的时候,同样没出车祸,难道那本启示之书,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没有任何意义,将启示之书放在我屋里的那个人,怎么能提前知道我要到这个地方,会将这几样东西,印在那本书的上面?” 正在疑惑不定,刘乾已经从苏妍手里拿了一枚果子,在附近的自来水井下洗洗吃了,许莫想要阻止,却早就来不及了。 苏妍呵呵笑着望他一眼,询问道:“你要不要?” “分什么好东西吃呢?让我们也尝尝。”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许莫转头望去,但见那瘦长男的‘小陈’和越野车的司机一起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双眼望着苏妍手中的青果,笑道:“这是什么好东西?给我一个。” 苏妍将手中青果递了过去,‘小陈’和那司机分别拿了一枚。 苏妍提醒道:“要洗一洗才能吃。” ‘小陈’到自来水井边洗了洗,那司机却只是在手上擦擦,便送到嘴里,同时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许莫心中紧张,望着两人,心想:他们吃了果子,会不会有事? 随后但见那‘小陈’和越野车司机一起上了越野车,越野车发动起来。 听到车子发动起来的声音,许莫心中又是一震:难道这两件事情,要联系在一起才成? 正惊疑间,那车子突然加速,向他的方向直撞过来,许莫早有准备,急忙跳开。那车子加速太快,只跑了一段距离,便立即熄火,冲进一条小水沟里停下。许莫却早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听那小陈惊惧的声音大叫道:“怎么回事?老李,你怎么开的车?” 老李更加惊讶的道:“见鬼了,我明明是向后倒车的,怎么突然加速向前去了?” “倒车?”小陈大声道:“我明明看到你挂的三档。” “怎么可能?”老李还在争执,“我挂的倒档。” 小陈冷笑道:“倒车怎么会向前去?你自己看看,那档没人动过,到底是三档还是倒档。”不等老李回答,便道:“咱们换换,让我来开。” 老李也意识到了问题,也不坚持,“好吧。” 当下两人从车上下来,小陈望了许莫一眼,微笑道:“哥们,没吓到你吧?” 老李唯恐许莫借机讹诈,急忙补充:“我刚才看到他躲开的,没有撞到。” 许莫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心中却在想着启示之书的事情,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启示之书上的内容是真的,车祸要应在这儿。” 第十章 小青蛇(求推荐票) “不对,如果是车祸,怎么只有这么大阵仗?启示之书上面并没有说明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只是暗示会出现一次意外?” 许莫心里惊疑不定。 只听得那小陈又道:“你好好走路,摇晃个什么劲?” 抬头望去,老李正从越野车的一侧绕到另一侧来,身子摇晃个不停,像是醉酒一般,与小陈交错而过时,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小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了一句。 老李道:“我没有晃啊。”他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晃,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摇晃着进去坐下,身子还在乱动。 小陈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喂!你是不是吸了幻梦粉?” 老李忙道:“没有的事,我跟你在一起,有没有吸你不知道吗?况且那东西贵的要死,寻常我哪能吸的起?倒是刚才喝了点酒。” 似乎想要控制自己的声音,却不自觉的说的很大声。 小陈皱了皱眉,“你喝了多少?” 老李道:“不多啊,只是一小杯,我知道你要回市里,需要我开车,哪敢乱喝?” 小陈疑惑的道:“一小杯就醉了?” 老李伸手去挠头,结果却变成在脸上一通乱抓,“我也奇怪,我酒量本来没这么小的。可能是那酒有问题,妈的,食堂里敢卖假酒,回头就找他们算账…” 声音渐低,那小陈已经发动车子,掉过车头,开走了。 刘乾突然凑到许莫身边,小声道:“幻梦粉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沈半城控制的那种致幻药物的名字。” 许莫点了点头,他起初听到这种药物的时候,曾经设想过,将这种药物用在自己静呼吸的修炼上,不知道是否会起作用。 苏妍突然叫道:“是这个果子上的白毛毛,这白毛毛有毒,刚才那个人没洗吃了,结果被麻醉了,一不小心把车开进沟里,差点没出车祸。” 低头向自己手中的青果望了一眼,如避蛇蝎,一把撒了出去,跑到自来水井处洗手。 刘乾闻言全身一震,盯着地上青果,脸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低头走了过去。 许莫心中一动,跟着他向前,询问道:“你怀疑那幻梦粉是从青果外面的白毛中提炼出来的。” “嘘!小声,不要被其他人听到了。”刘乾连忙提醒他,不安的向赵宏哲等人望了一眼,见他们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和苏妍一样,跑到自来水井边洗手,心中这才安定了些。 遂即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只是怀疑,若是真的,咱们就发了。” 俯身拣拾地上青果,“是真的还是假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许莫同样兴奋起来:若是真的,倒是可以在静呼吸上试一试。 两人将青果全部捡起,刘乾小声道:“咱们到没人的地方去试一试。” 见许莫点头,接着抬高声音,对苏妍等人道:“我和许兄弟有事,走开一会,你们留在这儿,不要乱跑。” 苏妍问道:“你们去哪儿?” 许莫有急智,回了一句,“把这些青果扔到一边去,省的留在这儿被谁捡去。” 刘乾脸上带着笑意,暗暗竖了一下大拇指,低声夸赞道:“这下好了,咱们拿走了这些青果,我还担心他们怀疑。” 远远的还听到苏妍他们在说话,郭霞不安的问:“这果子有毒,咱们吃了,会不会有事?” 苏妍不敢肯定的道:“有毒的应该只是外面的白毛。” 徐滔道:“为什么我感觉肚子痛?” 苏妍瞪他一眼,“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吧,我就不痛。” 许莫和刘乾两人一直走出几十米去,树木相隔,料想苏妍他们看不到了,这才停下。 刘乾吁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的道:“沈半城就是从幻梦粉中获取了大量利益,这才成为淮市老大。幻梦粉的销售,渠道,全在他的控制之下,别处根本无法买到。因此早就有人怀疑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说着将一枚青果拿在眼前,翻来覆去的观看上面白毛,“幻梦粉可以直接服用,也可以用纸卷起来吸,效果都是一样的。用了之后,飘飘欲仙,只要用心去想,产生的幻觉简直和真实的一模一样。我以前跟着胡三哥的时候,曾经有幸尝过一次,嘿!那种感觉,你想玩哪个明星就玩哪个明星,想上哪个女人就上哪个女人,只不过效果消失之后会感觉空虚。” “如果这青果外面的白毛真的是制造幻梦粉的原料,便会有幻梦粉的作用,纵使没有加工过,效果差点,也差不了哪去。” “我先试试。”说着将青果递到嘴边,伸舌头在上面的白毛上轻轻舔了一下,接着闭上了眼睛。 许莫紧张的询问:“感觉怎样?” 刘乾身子猛的震动了一下,脸上渐渐多了一层红色。过没多久,他睁开眼来,神色变的激动之极,从地上一跃而起,大笑道:“哈哈!这不是幻梦粉的原料,这就是幻梦粉。沈半城的幻梦粉,就是将这些白毛直接刮下来,碾成粉末做成的,根本没有加工过。” 他又跳又叫:“发达了,发达了,许兄弟,咱们发达了。” 许莫跟着兴奋了一下,追问道:“效果怎么样?” 刘乾尴尬的笑笑:“效果?当然和幻梦粉一样。他妈的,刚才尝过之后,立即就见到了那小娘,本想就地正法呢,想到许兄弟就在身边,只好暂时放了她一马。而且我只是舔了一下,药效不足,很快就会过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安慰她,哼!到了晚上时间充裕,再找那小娘说话。” 许莫对他的心思毫不关心,想在静呼吸上试试,又担心自己使用之后会上瘾,不放心的道:“幻梦粉用过之后,真的不会上瘾么?” 刘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我怎么会骗你?” 许莫迟疑片刻,这才道:“分我几个。” “给你一半。”刘乾很慷慨的将手中的青果分了一半给他,接着又道:“咱们去找苏妍问问,看这青果是从哪里摘的,那个地方一定还有。” 许莫笑道:“关键不是这青果,而是生长青果的植物,如果能将那植物移植一株回去,才是真的发达了。” 刘乾猛的一拍自己额头,“你说的对,你脑袋瓜子好使,想事情比我快。”接着叹息一声:“读的书多就是好啊!” 许莫想起自身境遇,却觉这话有点讽刺。 刘乾看了手中青果一眼,皱眉道:“这东西不好装进兜里,擦掉白毛就没有用了,也不能这么拿回去被人看到。” 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两张纸来,分给许莫一张,“这青果起作用的只是上面白毛,咱们将白毛刮下来,包在纸里就可以了。” 有几枚青果上面并无白毛,两人只当是被苏妍擦掉了,痛惜不已。收拾完之后,原路返回。 向苏妍一问,生长青果的植物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山谷之中,据此最多半里地的路途。 刘乾当场就想过去采摘,许莫止住了他,“这个时候去摘,岂不让人怀疑?那植物又不会走,等到晚上工作结束,再去也还不迟。” 刘乾深以为然,只是这一天的工作,两人都没什么心思,赵宏哲三人又是专门偷懒耍滑,因此进度跟昨天半天时间的进度相比,也强不到哪儿去。 瘦长男的小陈回来,检查他们的进度,很不满意,将几人狠狠责斥了一顿,又放下话来:再不好好做的话,立即走人。 许莫和刘乾两人口中唯唯,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等到吃过晚饭,便迫不及待的向生长青果的小山谷走去。 “找到了!” 两人刚一进入那小山谷,便一眼看到,在入口处的山壁旁边,生着一片青绿色的植物。 那植物不足半米高,叶面却肥大,形如巴掌,每株植物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个青果。应该是野生植物的一种,两人却都不认识。 两人检查了一下植物上的青果,惊讶的发现,绝大多数青果上面,并无白毛,好不容易找到十几枚有白毛的青果,也只是覆盖了青果表面很小的一部分。 只有极少数青果的表面布满了白毛。 刘乾奇道:“难道这些白毛,要在青果成熟之后,才会长出来不成?这些没长白毛的,都是没成熟的果子。” 许莫点头,“有这种可能。” 刘乾道:“不管了,先把这些长满白毛的摘下来再说。那些没有成熟的,回头再处理。咱们的时间还富裕,兼职要过几天才会结束,等到离开之前,再来挖这植物也还不迟。” 许莫仔细观察那些还没成熟的青果,奇道:“这些没成熟的青果,外表看起来和今天上午,咱们处理过的那些成熟的差不多少,论个头有的甚至更大一些。这果子是否成熟,难道除了生长白毛之外,就没有其它变化了么?” “我哪里知道?”刘乾笑着回了一句,“这几天一定还有成熟的,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观察观察。” 许莫提议:“最好先挖下一株,移植到旁边,看是否能够存活,否则等离开的时候,贸然移走一株,结果却种不活,那就糟了。”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刘乾的赞同,他捡起一块有棱的石头,俯身就要去挖最边上的一株植物。 岂料他手还没碰到那株植物,一样东西突然从上面摔落下来,游到旁边的石头缝里去了。 两人吃了一惊,那居然是一条长约二十厘米,筷子粗细的小青蛇。 第十一章 跟 踪(求推荐票) “哪来的小青蛇?”许莫吃了一惊。 “吓我一跳!”刘乾向四周张望一圈,再没见到其它蛇虫,放下心来,伸手指着那株植物,大声道:“刚才那条小蛇盘在一根枝桠上面,伸舌头在舔其中的一枚果子。” 伸手从那株植物上摘了一枚青果下来,接着道:“我还记得,它当时舔的,就是这一枚。” 许莫向那枚青果望了一眼,不禁一呆。那枚青果个头极小,还不到其它青果的一半,显是长出来没有多久,但是表面超过一半的地方,竟都覆盖有白毛。 “奇怪!”许莫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声。 “怎么了?”刘乾听到,急忙询问。 许莫指着那枚青果道:“这些白毛,真的是青果成熟之后,才长出来的么?这枚果子,距离成熟明显还早的很。” 刘乾疑惑的向那青果看了几眼,又望了望其它青果,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叫道:“我明白了,妈的,这果子应该是生来就长白毛,那些没有白毛的,是被那条小蛇舔去了。” 恨恨的向石头缝里看了几眼,大骂道:“这小畜生,下次出来,不要被我抓到,否则非用石头砸死它不可。” 许莫也觉他的猜测有理,建议道:“咱们先将其它青果上剩余的白毛刮下来再说,否则只怕也要被那小蛇舔去了。” 刘乾连声称是,两人各从植物上摘了一枚叶子下来,将其余青果表面剩余的白毛小心翼翼的刮到身上的小纸包里,又移植了一株植物到附近。 刘乾接着道:“接下来咱们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一旦发现新长出的果子,就立即将上面的白毛刮下来,以免再被那小畜生糟蹋了。这些白毛有致幻成分,除了那条小蛇之外,说不定其它动物也会喜欢。” 许莫点了点头,突然记起昨天的金色蝎子,黑色癞蛤蟆,银白色大蜈蚣,以及巴掌大的白蜘蛛,心想:这条小蛇必然也是有毒的,这座山上之所以会招来这么多毒虫,难道就是因为青果表面白毛的缘故?这些毒虫,都喜欢食用这些白毛?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过了一遍,便没往深处去想。两人移植了一株植物到旁边,便回了住处。 到了晚上,许莫入睡之前,在被窝里将幻梦粉取出,看了一眼,心中不免好奇:这东西对我的静呼吸是否真的有用,如果真的有用的话,我将静呼吸修成了,除了不怕寒冷之外,会不会有其它好处? 担心神仙粉用过之后,会让自己上瘾。但想起静呼吸的神妙理论来,终究忍不住冲动,将粉末递到嘴边,用舌头沾了一点,吸进嘴里。 粉末淡然无味,从舌头上经过的时候,有很轻微的麻木感,不特别留意的话,几乎感觉不出来。 粉末遇水即化,瞬息之间,便融进了他的唾液当中,似乎化作了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流下,脑子里像是第一次喝酒一般,瞬间变的晕乎乎的。 “不可浪费了药效!” 立即将粉末纸包收起,侧身躺下,凝神想象自己正在跑步。 那幻梦粉当真有奇效,这一想象,竟像是真的在跑步一般,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立体的画面,是他在想象出来的道路上跑步时候的场景,一时之间,若不是心中还算清醒,他几乎要怀疑,正在跑步的那个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他努力保持清醒,额头上却渐渐有汗水沁出,同时心跳加快,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 他深知药效很快就会过去,静下心来,抓紧时间体会那种感觉,努力寻找之所以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 幻梦粉的药效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之后,那种感觉便消失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自然什么也没体会出来。 他呆想片刻,感觉竟像是做了一场梦般,什么也没留下,叹息一声,将粉末取出,想要再试一次。 刚刚送到嘴边,又不禁想起:那个越野车司机曾经说过,这药粉价格极贵。虽然我本身的存货也不多,但若卖掉,以它昂贵的价格,至少可以暂时解决我的生活问题。 心里一时变的矛盾起来,踌躇不定,紧接着却又想起:我没有销售渠道,纵有药粉,卖给那个?若是到大街上兜售,这是违禁品,万一被抓,这辈子可就完了。 他终究没有做过违法的事,短时间内无法摆脱心中桎梏,略一寻思,便放弃了卖药粉的打算,专心琢磨自己静呼吸的事儿。 又服了一些药粉,想象出各种运动的场景,静心体会静呼吸的作用。一连持续了三四次,依然没有什么结果。他倦意上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朦胧当中,但听得房门‘吱’的一声响,许莫惊醒过来,向房门口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闪身出去,又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许莫吃了一惊:难道是小偷? 随后便觉可能性不大,接着向其他床铺看去。他睡在上铺,因此略一侧头,其它床铺的情景便尽入眼目,其他人都在床铺上躺着,只有马武的床铺是空的。 “原来是马武。” 心中瞬间安定下来,闭上眼睛,就要继续入睡。但正在此时,刘乾却从他对面的床铺上坐了起来,在他腿上轻轻推了一把,接着压低了声音,小声叫道:“许兄弟,许兄弟!” 许莫略微抬头,“什么事?” 其他人还在睡觉,因此他也压低了声音。 刘乾向他招了招手,小声道:“你过来一点。” 许莫心下狐疑,只得和他一样坐起身来,凑近前去,再次小声询问:“什么事?” 刘乾压着声音,“刚才那个姓马的出门去了。” “什么?”许莫不禁苦笑,还当他要说什么,原来只是这件事情,当下不以为然的道:“我看到了,可能是出去上厕所了吧。” “不是的。”刘乾急忙道:“昨天晚上他也出去了,三四个小时之后才回来,这个姓马的有问题,他到山上来,一定有什么目的。你没留意么?他晚上睡觉,从来不脱衣服。” 许莫昨晚睡的太早,今晚又一直在琢磨静呼吸的事儿,还真没留意,听他一说,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那么回事。 但他沉默寡言,也便不爱管闲事,“管他做什么,跟咱们又没有关系?” 刘乾道:“道上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这个家伙跟咱们住在一起,万一出了事情,小事倒也罢了,大事一定会牵连到咱们,说也说不清的。” 许莫一呆,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家伙,也是混过黑社会的。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只得向刘乾询问:“那怎么办?” 刘乾道:“咱们跟过去看看。” 许莫犹豫道:“跟过去的话,万一被抓住,当做他的同伙,更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嘿嘿!”刘乾笑笑,“那厮的目的,以我猜测,极有可能跟幻梦粉有关,咱们跟过去瞧瞧,也能顺便捞些好处。” 许莫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刘乾主张跟过去的原因,只怕更多的还是在这幻梦粉上吧。幻梦粉的效果,他也试过了,果有奇效,自然想得到,只是如果万一被发现了… 刘乾瞧他神色,顿时猜到了一些什么,劝解道:“富贵险中求,许兄弟,难道你要一辈子这么潦倒下去么?” 许莫踌躇道:“咱们已经找到了长出幻梦粉的植物,何必再冒险?” 刘乾干笑道:“鬼知道那植物移植之后,能否存活。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住,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今天那小娘对咱们的态度,难道你忘记了么?都是爹妈生的,谁也不比谁少两条胳膊,缺一条腿,她这么对咱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么?这么屈辱的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振聋发聩,似惊雷一般炸在许莫的心里,他心中一凛,想起自己遭遇,顿时咬一咬牙,下定决心,“你说的对,咱们跟过去看看。” 刘乾微微一笑。当下两人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 夜间的温度不比白天,许莫衣衫单薄,被山风一吹,顿觉衣服里全是冷气,身体止不住的打颤,牙齿相击,格格作响。 刘乾望他一眼,冷笑着讽刺道:“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顾惜危险?” 他显然深谙人心,这话听在此时的许莫耳中,非但一点不觉刺耳,反而更增信念,凭添了几分果决之意。 他本来冻的缩着身子,听了这话,逆反的心思起来,“刘乾说的对,不过是寒冷而已,我若连这点痛苦都无法忍受,又如何度过眼前难关?” 接着手脚舒展开来,心中只想:“我偏不信,这鬼天气还能冻死了我。” 他自怜自苦之下,但觉天下皆敌,双眼望出去,这茫茫天地,气候天象,一时之间,竟也成了他反抗的敌人。 两人在房间里耽搁了一段时间,等到从房中出来,那马武已经失去踪迹,走的没了影子。 刘乾向四周张望一圈,看不到马武,不由叹息一声,“可惜,让他走掉了。” 许莫心中暗自后悔,没有早下决定,发泄似的一脚将地上一块石头踢开,突然记起河边那个防御严密的院落,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咬牙切齿道:“跟我来!” 引着刘乾,向河边的那个院落赶去。两人加快脚步,没过多久,便在前方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第十二章 截 获 两人远远辍着,马武一直向河边的院子走去,到了小河边上,越过小河,从一旁绕开,向院子的另一侧走去。他对这处院子的防守显然极为熟悉,一直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恶犬无法发现。 一排排的帐篷里面,隐隐有光亮透出,刘乾向院子里望了一眼,奇道:“姓马的到这儿来做什么?” 许莫道:“我昨天到过这儿,院子守卫森严,刚一靠近,就被几条大狗围住,想必院子周围,到处都是恶狗。” 刘乾想了一想,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些帐篷,作用必是和大棚、温室一样,里面种植的是那种青色植物,这姓马的不知这植物别处也有生长,到这儿偷窃来了。” 许莫没有说话,心里却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刘乾接着道:“咱们跟过去,看他打算怎么做。” 两人隐在灌木后面,悄悄的靠近过去,学着马武的样子,绕开一段距离,想要越过小河,走到院子的另一侧。 经过那条小河时,许莫下意识的向河中看了一眼,借着天上月光,河中似有一道黑影晃了一下,接着沉下水去。他吃了一惊,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是什么?” 他心中惊疑不定,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处在小河下游,距离院子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昨天他来的时候,并没走到这个地方,此时仔细观看,竟越看越觉这处河段和启示之书上的图画相似。 一颗心砰砰乱跳,想起方才看到的黑影,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觉,心想:“那黑影不知道是什么,启示之书既然提到,一定有危险,我做个标记,省的忘记了这个地方,万一再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河里,遭到袭击。” 当下从灌木丛里折了一根长木棍,又捡了一个矿泉水瓶子,将木棍插在小河边上,矿泉水瓶子倒扣在木棍上端。 刘乾奇怪的望着他,“喂!许兄弟,你做什么?” 许莫随口道:“我做个标记,记住这个地方。” “做标记?”刘乾笑道:“这个地方做什么标记?又不会迷路。”好在他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深究,许莫自然不会主动解释。 那小河并不算太宽,只有三米多些,两人退后几步,猛的向前冲出,从河面上一跃而过。 院子的后面是一个树林,两人跟在马武身后,走了进去,依旧远远辍着。但见马武一直走到树林的边上,却不出去,向左右分别张望了一眼,突然扔了一样东西出去。 几条大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摇头摆尾的跑到马武抛出的那样东西跟前,低头嗅了一嗅,突然呜呜叫了几声,倒在地上。 刘乾低声向许莫解释,“这院子的周围,挖有狗洞,通向院子里面,这些狗就是从狗洞里面爬出来的。” 许莫‘哦’了一声,这才恍然。 再向前看,那马武已经从树林中走了出去,走到几条狗的旁边,将原先扔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装在兜里。 许莫奇道:“他扔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几条狗一闻,就倒下了?他将这几条狗杀了,等到明天,院子里守卫的人岂不就发现有人潜进去了?” “那倒不会。”刘乾笑道:“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种江湖伎俩。他刚才扔出去的那个东西,是一块用纱布包着的腊肉,只是腌制腊肉的主料不是盐,而是用特殊方法调配出来的药物,那药物散发出古怪的气味,人闻到还好,狗闻到之后,就会昏迷过去,像是麻药一般。死是不会死的,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看来这个姓马的准备相当充分,倒是有备而来。” 说话之间,马武已经攀过栅栏,跳进院子里,接着俯下身子,向最近的帐篷爬了过去。 刘乾伸手指了指栅栏上的摄像头,冷笑道:“这个姓马的一定有内应,摄像头安装的这么密集,根本没有死角。但是你看他,完全不担心摄像头的问题。” 许莫点了点头。马武已经从第一个帐篷里面出来,向下一个帐篷走去。 过了十几分钟,马武原路返回,从栅栏上翻了出来,向树林中走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人。 刘乾道:“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得手了,许兄弟,咱们先避开一下,等他过去了,再跟着他,看他究竟偷的什么。” 许莫应了一声。两人向旁走开了一段距离,躲在树后,等马武过去了,便跟在他的后面。 马武离开院子之后,却不返回住处,顺着小河,一直向下游走去,走到半山腰里,突然拐弯,进了一处树林,直走到几块大石头跟前,这才停下。 许莫和刘乾两人见他停下,立即躲了起来。 马武左右张望一圈,侧耳听了听,没有察觉什么动静,这才放心。蹲下身子,在石头边上挖了一个小坑,从怀里取了几样东西出来,把东西放进坑里,用挖出来的泥土埋好,撒了些落叶在上面掩盖痕迹。 做完之后,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四周,才往回走,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返回宿舍的方向正好经过许莫和刘乾两人的身边,两人急忙躲进灌木丛里,低头趴在灌木之后,一动不动。 马武又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时,正好经过许莫和刘乾两人的附近。深夜当中,四周极静,因此电话里的声音,竟也分毫不差的传入两人耳中。 只听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问道:“任务完成了么?”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马武的上司。 马武的态度恭敬之极,谨慎的回了一句:“完成了,赵大哥经过的时候,正好可以取走。” “那就最好不过了。”电话那头的男子不置可否,语气突转平淡,接着道:“你的功劳,我会跟夫人说的。” 马武欢喜之极,连忙道:“谢谢赵大哥。” 电话那头的男子‘哼’了一声,便挂断电话,不再多说。 马武收起手机,仰头望天,突然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极为沉重,似乎满腔心事,在原地呆立片刻,才走开了。 待他走远,许莫和刘乾两人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刘乾哈哈大笑道:“咱们过去看看,瞧这姓马的究竟偷了什么东西。” 许莫担忧道:“听他电话的内容,这姓马的似乎来自于一个团伙。” “管他什么团伙!”刘乾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取了东西就走,再大的势力,也找不到咱们身上。” 许莫终究心中不安,刘乾已经走上前去,到了那块大石头跟前,蹲下身子,三两下将泥土扒开,把埋着的东西取了出来。许莫无奈,只得凑近前去观看。 一块塑料纸里面包着四样东西,两个玻璃瓶,以及两根长三十厘米左右的细竹筒。玻璃瓶一大一小,两根细竹筒一头是竹节,另一头打通了,用木塞塞住,不知道装了什么。 拿在手里,感觉竹筒轻轻晃动,里面似是活物。 刘乾把竹筒放在一边,先去检查两个玻璃瓶,许莫取出手机帮他照着。小玻璃瓶里,装着的是幻梦粉,大概有二三两重的样子,让两人兴奋了一下。大玻璃瓶里,是一瓶彩色粉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刘乾轻轻一闻,却差点吐出来,大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定有毒,熏死我了!” 急忙把盖子盖上,用手放在鼻子下方扇着风。过了一会,待气味散的差不多了,才去检查两根竹筒。他把其中的一根拿了起来,晃了一晃,里面的东西动的更剧烈了。 “这是什么?”刘乾疑惑的问了一句,却没有指望许莫回答。 许莫忙提醒他,“小心!” 刘乾‘嗯’了一声,伸长手臂,将竹筒远离了自己身子,这才把塞子拔开。 一条小青蛇以极快的速度从竹筒里窜了出去,钻进灌木丛里,片刻间没了影子。但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两人已经看的清了,这条小青蛇,竟和今天他们在生有青果的植物上见到的那条极为相似。 刘乾疑惑道:“奇怪,这姓马的搞一条小蛇做什么?”望了另一根竹筒一眼,接着道:“不用说了,这根竹筒里面,必然也是一条小青蛇。”手一扬,就要把那竹筒扔出去。 许莫忙喝止道:“不要!” 刘乾停下,“哦!你要么?当心被里面的小蛇咬了。”说着把竹筒抛给许莫,许莫伸手接过。 刘乾望了他一眼,又道:“这瓶毒粉我不需要,许兄弟,你要不要?你要是要的话,我就多分点幻梦粉。” 许莫想了一想,便答应了,“可以。” 当下刘乾将那瓶毒粉抛给许莫,又将幻梦粉分了三分之一给他,许莫用纸包包住,收了起来。 刘乾提议道:“那姓马的在咱们前面,现在回去,一定会跟他撞上。不如等他睡着了再回去,好在咱们都在上铺,只要他不故意抬头看,屋子里那么黑,一定发现不了上面没人。” 许莫深以为然,两人便倚着石头坐下。 刘乾拿出烟来,向许莫让了一让,“要不要来一根?”接着又道:“我把幻梦粉掺进了烟里,抽烟的时候也可以享受那种感觉,因此这包烟早就不是普通的烟了,错非是你许兄弟,换了别人,我可舍不得让,哈哈!” 许莫也觉好奇,笑了一笑,伸手接了过来。 没过多久,突听得远处一个人的声音道:“是这儿么?”随后急促的脚步声响,似乎正在向这个方向过来。 “有人来了!” 两人吃了一惊,急忙躲避。 第十三章 赶 尸 两人躲在灌木丛里,向外看去,顿时见到了一个另他们毕生难忘的场景。 有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两个人,正在向这个方向走过来。另外一个,他们不敢确定是不是人,那‘人’双手平伸,全身僵直,是一蹦一跳的过来的,他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眼神当中满是空洞的神色。 许莫和刘乾两人相顾骇然,心里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一个念头:僵尸。 是的,那‘人’的情景,看起来正和传说中的僵尸一模一样。往常只是听说还好,此时亲眼得见,两人心里,顿时感觉到了深深寒意。 另外两个男子跟在它的身后,其中一人的肩上,还扛着一个。 肩上的那人穿着睡衣,伏在那人的肩上,似乎昏迷不醒,宽大的睡衣犹掩不住苗条的身材,竟是一个女的。 刘乾向那女的看了一眼,低声恨恨道:“是那小娘,被人抓了。” 许莫也认了出来,那女的身影纤细苗条,果然是白天见到的沈半城的女儿,只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人抓了去? 扛着女孩的那男的猥琐的在女孩臀上摸了一把,惋惜的道:“这小妞这么漂亮,却要成为夫人的玩物,可惜了。” 另一个男的手中拿着一根鞭子,驱赶着那只僵尸向前,冷然斥道:“作死!这种话也敢说,传到夫人耳中,你还要不要命了?” 那人脸色似乎变了变,讪笑道:“你赵大哥总不会出卖我。” 许莫和刘乾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赵大哥,只怕正是马武电话里提到的那个。 两人偷听到马武的电话,还以为那赵大哥也是兼职者中一员,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过来,取了马武埋下的东西之后,没有提前离开,不想正遇上了他们。 另一个男的道:“需访隔墙有耳。” 那人似乎被他这句话吓到,紧张的望了望四周,“你太谨慎了,这里怎么会有人?” 那赵大哥道:“夫人的势力,岂是你能想象的?”接着小心的看了看天。 看他的神情,竟像是在担心天上有人在监视自己一般,直到什么也没发现,才松了口气。 又望了那人肩上的女孩一眼,“这小妞消息也算灵通,居然提前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从国外跑了回来,躲在这个荒僻的地方,以为别人无法找到。但既然被夫人看上了,想跑又哪里跑的掉,还不是被你我抓了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有森森之意,连他自己,在提到那‘夫人’的势力时,也禁不住的心生恐惧。 许莫心头一震,“这个‘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让手下人都如此恐惧?” 另一个男的听了这话,顿时不敢再说了,想了一想,转移开话题:“赵大哥和那姓马的约定的,是这个地方么?” 那赵大哥冷峻的眼神向几块大石头一扫,“不错,那姓马的说把东西埋在了这儿,咱们取了就走。” 许莫和刘乾两人都紧张起来,赵大哥和那男的走上前去,取出一只微型手电筒照了照,一眼就看到石头边上刘乾挖出来的坑以及那根空了的竹筒。 随着那赵大哥停下,那只僵尸也站在原地不动。 先说话那男的将女孩顺手放在地上,俯身捡起地上竹筒,看了一眼,大声骂道:“东西不在这儿,那姓马的敢欺骗我们!” 赵大哥冷然道:“打电话向他问问。” 先说话那男的立即取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男的不等另一头说话,便冷笑道:“很好,很好,姓马的,你敢欺骗我们?” 马武的声音接着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钱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那钱大哥道:“不明白,你还敢装糊涂,哼…” 他话还没说完,赵大哥已经把手机接了过去,对马武道:“姓马的,你把东西埋在了哪儿?” 马武道:“就在你跟我约定的那个地方啊。” 赵大哥冷笑道:“很好,那我问你,东西哪里去了?” “东西不见了?”马武愣了一下,接着又道:“不可能的,我就埋在了那块大石头下面,你再找找。” 赵大哥浑不理会,冷冷道:“你敢欺骗夫人,自己知道是什么下场。” 那钱大哥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叫道:“地上有烟头,有人到过这儿。”说着俯下身去,将两个烟头捡了起来,拿到眼前一看,接着道:“一定是有人发现了那姓马的行踪,赶在咱们前面把东西取走了。” 许莫和刘乾两人不禁色变,那两个烟头,正是他们不小心留下来的。 那赵大哥闻言冷笑道:“姓马的,若是东西找不回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们几个,一个也活不成。” 不等马武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在空中嗅了嗅,“还有烟味,应该没有走远。” 钱大哥道:“咱们去追!” “不用!”赵大哥冷笑一声,接着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影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空中飞落下来,在低空中盘旋。 许莫和刘乾两人抬头向上看,那竟然是一只黑鹰,双翼展开,接近两米。 “呵呵!”那钱大哥道:“我怎么把它忘了?赵大哥,快让它把那人找出来。” 许莫两人暗道一声不好,那黑鹰似乎通灵一般,不等赵大哥吩咐,便向两人藏身处扑了过来,双翅扇动,劲气逼人,地上落叶纷纷被吹开去。 “他躲在这儿!”那钱大哥大声叫道。 许莫两人眼见藏身不住,只得从灌木丛里站起身来,顺手从地上捡了两根木棍,拿在手里。 “居然是两个人。”那钱大哥向他们望了一眼,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那赵大哥伸手到腰间一摸,居然摸了一把手枪出来。 许莫两人本来还想对峙,见到这把手枪,不禁魂飞魄散,刘乾大叫一声:“快逃。” 两人不顾一切,转身便奔,分开来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那赵大哥对着两人双腿开了几枪,手枪装了消音器,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只是他枪法不准,这几枪都没打中。 那赵大哥收起手枪,冷冷道:“快追,捉活的,杀死了就问不出东西在什么地方了,一人追一个,我有手枪,鹰跟着你。” 说着便向刘乾追去,同时伸手向那鹰一指,吩咐道:“你们两个,去追另一个。” 后面的这句话,居然是对那只鹰说的,出人意料的是,那只鹰竟听懂了他的话,双翅一展,起在空中,向许莫扑去。 那钱大哥紧随其后。 僵尸行动笨拙,追人的时候使用不上,赵大哥也不指挥它,留在了原地未动。 鹰从空中扑落的速度何其之快!许莫身子急缩,犹自躲避不及,竟被它在右肩上抓了一把,锋利的鹰爪刺穿外套,抓在他的皮肉上面,顿时肩头都是血痕,火辣辣的疼痛。 那钱大哥恶狠狠的道:“你跑不掉的,乖乖的停下,把东西还回来,我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许莫不说话,一个劲的向前狂奔,心中矛盾之极:我要不要大声呼救,招呼沈半城的人前来?我身上有马武偷来的东西,如果让沈半城的人知道了,岂肯放过我?如果我救了沈半城的女儿,看在这件事上,他们会不会不跟我计较? 他这几年经历种种苦难,早变的心如铁石,怎肯轻易相信别人?只是瞬息之间,便有了决定,当下一声不吭,继续向前奔跑。 边跑边琢磨:“如果只有这姓钱的一个人,自己还不怕,加上那鹰,则一定不是对手,这还是考虑姓钱的手中没有枪支一类武器的前提下。” “这鹰像是卫星一般,自己走到哪,便能跟到哪,太过碍事,想要逃脱,至少先解决了它才成。” 黑鹰再次从空中扑下,自许莫正前方迎将上来,双爪伸出,挖他眼睛。但许莫早有防备,双手抓住那鹰两爪,猛的向下一拉,右脚飞起,踢在那鹰胸前,抡起来猛的一摔。 他含恨而发,下手极重,那鹰惨叫一声,奋力挣扎,双翼乱扑,伸嘴来琢许莫。 许莫顾虑那姓钱的追上前来,无暇跟它纠缠,手下一松,竟被它挣脱开去。 黑鹰吃了个亏,重新起在空中,一时不敢下来。 只是这片刻耽搁,那姓钱的已经追上前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向许莫后背直刺。 许莫在地上一滚,狼狈躲开,早惊出了一身冷汗,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向那姓钱的劈面砸去。 那姓钱的闪身避让。许莫趁着这个机会,在灌木之间一绕,重新和他拉开距离。 心中恶念忽起:这姓钱的不死,便是我死,想个什么办法,解决了他? 这时那姓钱的被他刚才的行为提醒,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他后背掷过来。 许莫看准石头来势,轻松躲开,突然想起那条结冰的河流,心中一动:我把这姓钱的引到那儿去,让河里的那个东西对付它。 当下不假思索,脚下方向一变,向河边跑去。 第十四章 新的启示 此时那姓钱的也发现了什么,欣喜道:“原来你不是沈半城的人,也是混进来的,别有目的。哈哈!这下好了,小子,你逃到天边,都是个死。” 许莫不发一言,直奔到那条河的旁边,顺手将自己做记号的木棍拔起来,放慢脚步,待得那姓钱的靠近了,这才猛的跳过河去。 那姓钱的想也不想,便跟着他向前跳,落脚点在许莫背上,打定了主意,他若来不及躲,便先用身子砸他一下。同时匕首伸出,从空中向他直刺下来,口中大叫:“去死。” 许莫转回身来,向旁一让,躲过他的匕首,挥棍猛向他头上敲落,低喝道:“下去。” 那姓钱的身在半空,躲闪不灵,一下子被敲在头顶上面,顿时头晕眼花,不由自主的向下落去,只听‘喀嚓’几声响,伴随着哗哗水声,那姓钱的已经将冰块砸碎,落在水里。 他正要挣扎出来,一样东西突然从水底翻腾而出,如箭矢般射了出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身子抖动,缠住了他的脖子,竟是一条一米多长的红色怪蛇。 怪蛇上半身斜探出来,吐出腥红的蛇信,盯着那姓钱的面门,样子警惕之极,似乎随时都要再次发起攻击。 那姓钱的脖子上被怪蛇咬过的伤口,在瞬息之间肿胀变黑,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散发出逼人的恶臭,这条怪蛇,显然含有剧毒。 黑色从他的脖子上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 那姓钱的吓的面无人色,手中拿着匕首,想要刺那怪蛇,却又不敢,感到脖子上传来的麻木感正在扩大,他心里更是恐惧,站在原地,却不敢移动,唯恐那怪蛇再次攻击,双眼望着许莫,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许莫把心一横,咬一咬牙,用木棍向他身上戳去,那姓钱的脸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色,眼珠急速转动,祈求他停下。 许莫见此情景,手上顿时一缓,但接着便想道:“他若不死,便是我死。我放过了他,他会放过我么?”手上猛的加速,戳在那姓钱的胸口上。那姓钱的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怪蛇受到惊吓,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 那姓钱的大叫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将怪蛇摘了下来,往许莫身上抛去,许莫急忙躲开,怪蛇落在地上,爬到草丛中去了。 那姓钱的大骂一声,一挥匕首,又向许莫扑了过来。只是他才刚刚从水里出来,还没走出几步,身子便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栽倒在了地上,口鼻眼耳当中,都有黑血流将出来。蛇毒发作,他竟在片刻之间死去了。 许莫向他的尸体望了一眼,不禁骇然。但他此时却无暇多想,抬头向空中黑鹰望去。 鹰是蛇的天敌,那怪蛇虽然身有剧毒,但依这黑鹰的体型,也不该害怕才对。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在那姓钱的被怪蛇缠住的这段时间里,黑鹰一直在空中盘旋,居然没有相救。 许莫拿起一块石头,望空向它掷去,黑鹰高飞躲开,向远处去了。 许莫不敢停留,顺着小河,一直向下游走去。那姓钱的虽非他亲手所杀,却因他而死,他生平第一次致人于死,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内心毫无主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想就此逃走,逃到天涯海角,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躲上一辈子,让谁也没有办法找到。 他不住安慰着自己,过了许久,渐渐冷静下来,接着想道:“这姓钱的死在这儿,他身中蛇毒,谁都能看出来是毒发而死,只要我不说,谁知道跟我有关?” 顿了一顿,又想:“这里是沈半城的地盘,这姓钱的绑架他女儿,说不定是他哪个对头派来的,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想尽办法隐瞒。因此,这姓钱的死在这里的消息,极有可能根本传不出去。” 接着想起刘乾,追他的那个人手里有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脱? 他胡思乱想,正走之间,突听得脚步声响,刘乾的声音叫道:“许兄弟,许兄弟。” 转过身去,便见刘乾从山上奔跑下来,很快追到近前。他又惊又喜,急忙问道:“你怎么逃掉的,那个姓赵的呢?” 刘乾灰头土脸,样子狼狈之极,脚下不停,叹息一声,“唉!别提了,本来逃不掉的。不过那小娘逃走了,叫了人来,把那姓赵的给吓跑了。” 接着催促:“快走!那小娘正带着人满山搜索呢,不要将咱们当做那姓赵的同伙抓了。” 许莫一惊,只得和他一起向山下逃。想起那只僵尸,满肚子疑惑,询问道:“那女的不是有僵尸看守着么,怎么逃的掉?” 刘乾沉吟道:“鬼知道,僵尸这种东西,我只是在书上听说过,没想到真的存在,这事可有点邪门。” 接着想起了什么,向许莫道:“你呢?我记得那个姓钱的和一只鹰去追你,你是怎么逃掉的?” 许莫含糊道:“我在林子里绕了一圈,他们追不上我,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刘乾不疑有他,接着道:“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东西埋下,然后返回宿舍里去。” 许莫又是一惊,“不趁乱逃走么?”他从来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一时想不到那么多。 刘乾摇了摇头,“不能逃的,若是逃了,非被当成那两个人的同伙不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沈老大必然震怒,一定会调查山上的每一个人。” 接着反问:“如果调查的人是你,发现山上少了两个人,你会怎么想?” 许莫人本聪明,经他一提醒,便立即反应过来:如果是我,当然会认为这两个人心虚。 略一思索,又道:“不过那姓马的现在必然是醒着的,发现咱们不见了,岂有不怀疑咱们的道理?如果那姓赵的逃走了,姓马的通知了他,咱们留下来,不是同样危险?”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泄漏了那姓钱的已死的消息,好在刘乾并未留意。 刘乾想了一想,叹息道:“没有办法,先顾眼下吧。” 许莫不再多说。两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身上的东西埋下,撒上落叶掩饰痕迹,记住地形。兜了个圈子,返回宿舍。 两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出人意料的是,马武不在宿舍里面,其他人还在熟睡。两人又惊又喜,迅速回到床上躺下。 才刚刚睡下没有多久,院子里便乱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声。接着推门声响起,房间的灯亮了起来,许莫抬起头来。 一人站在门口,正是那个小陈,他一边拍着房门,一边叫道:“集合,集合!” 许莫看到他身上衣服,不禁心头一震,“启示之书第四页的那个人,难道是他?” 那小陈应该是起床急了,外套披在身上,还没顾得拉上拉链,就跑出来叫人。他里面的衣服露了出来,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套内白色的线衣。 “启示之书其它几页的内容都是真的,每一页都在向我暗示一些信息,如果第四页真的是这个小陈,又在向我说明什么?” 许莫神色不变,心中又想:“从前面发生的事情来看,启示之书向我暗示的内容,只跟危险有关。难道这个小陈,也会对我不利?他是马武的同伙不成?” 越想越觉有这种可能,他一直疑惑,每天工作结束之后,时间尚早,剩下的时间,足够送兼职者们返回市里,但这小陈为什么不这么做? 此时看来,竟像是在为马武的行动作掩护一般。心中暗暗警惕:“一定要小心他。” 刘乾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三更半夜的,集什么合?” 那小陈看到他们两个,似乎微微一愣,一抹冷厉的神色自脸上一闪而过,又立即恢复了正常。 这段时间虽然极短,却还是被许莫敏锐的捕捉到了,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小陈,一定是跟马武一伙的,马武发现我们不见了,告诉了他,所以他才是这种态度。既然他是,那个越野车司机老李肯定也是。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不知还有哪个?客车司机是不是?” 客车司机在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之后便回去了,倒是不敢肯定。不过从他离开之前小陈向他付钱的情景来看,是的可能性不大,两者之间应该是雇佣的关系。 那小陈又催了一声,“快起床,集合了。” 许莫和刘乾两人相视一眼,心里清楚,只怕是沈半城的人过来调查了。 此时其他人也醒了过来,所有人都在抱怨,“三更半夜的,集合做什么?” 最终还是穿上衣服,向院子里走去。许莫和刘乾两人不动声色,跟在最后。 他们遇到那姓赵的和姓钱的的时候,沈半城的女儿昏迷不醒,并没有看到他们,因此两人心中倒也坦然,不怕被认出来。 而他们在山上得来的东西也早就埋了起来,不怕被搜身。 集合的兼职者都是男的,想想也知道,那姓赵的跟姓钱的都是男人,跟女的自然无关。 那小陈跑到前面叫了几声,众人面向他排成了三排。 马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走到许莫和刘乾两人身边,低声冷冷问了一句:“不久之前,你们去了哪儿?” 第十五章 危 局 许莫脸上变色。刘乾淡淡的看了马武一眼,不以为然道:“我们当然在宿舍里,倒是你,这两天都有三四个小时不在宿舍里面,去了哪儿?” 马武低声威胁道:“你们跟踪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把东西交出来,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不然的话,哼!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许莫不说话,看了刘乾一眼。刘乾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便全部由他来应答,只见他摊了摊手,淡笑道:“把东西交出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马武冷冷的向两人望了一眼,凶厉之意自脸上一闪而过,“好,很好…”接着便不说话了。 那小陈清点了一下人数,见全部到齐,便道:“不久之前,旅馆里少了点东西,主家看到了小偷的脸,怀疑是你们中某个人做的。不过我相信,这事跟各位无关,所以请各位配合一下,让主家认认人。” 人群里骚乱了一下,有人当场提出了异议,“我们只是做兼职的,少了东西,凭什么就要怀疑我们?凭什么要在我们当中认人?” 那小陈笑道:“如果不是心虚,让人认认有什么关系?” “心虚!我会心虚?如果不是我做的,你怎么办?”那人有点较真,属于缠上了就没完没了的类型。 小陈也看了出来,转向别处,不再接话。 又有一人愤愤道:“等天亮再认人不可以么?非要三更半夜的把人叫起来,什么意思?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兼职,不把人当人看,天一亮我就不干了,哼!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陈接了一句,“明天再做一天,这次兼职就结束了。”这句话并没说完,隐含的意思显然是:就算你想做,也没得做了。 那人说的本是气话,听了这话,脸上顿时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毕竟像这样轻松的兼职,可不太容易找。 人群里又骚动了一下。 这时,沈半城的女儿带着几个人从门口走进了院子里,人群里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尽皆注视在她的身上。片刻之后,爆发出几声此起彼伏的低‘吁’,应该是在惊叹她的美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身边的那几个人,个个体型壮硕,应该都是她的保镖,白天和她一起上山的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却不在其中。 小陈连忙迎上前去,恭谨的叫了一声:“沈小姐。” 沈小姐随口问道:“人都到齐了么?” 小陈道:“齐了。” 沈小姐脸上神色不变,走近前去,挨着从众兼职者的脸上,一个一个看去,看到刘乾时,刘乾忍不住笑着跟她招呼:“沈小姐。” 那沈小姐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终于向他微微点头,刘乾脸上露出喜色。 “我知道是谁偷了东西。”马武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伸手指着许莫和刘乾两人,“是他们,刚才他们两个都不在房间里面,一定是偷东西去了。” 沈小姐转过头去,望着马武,她本意只是认人,所谓少了东西,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却没料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许莫忍不住心头一震,“马武这么喊出来,难道连他自己,也不想要那几样东西了么?” 小陈向马武连使眼色阻止,马武只当没有看到,大声又道:“有没有偷,搜一搜他们身上就知道了。”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就去抓许莫的衣服。 沈小姐望着三人,一言不发。 “滚开!” 许莫低喝一声,略微闪身,避开了马武的手,见那沈小姐望着自己,显然已生疑心,心里又是一震。 东西早就埋了起来,他自然不怕,脱下外套,双手拿着,颠倒过来向下一抖,衣兜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都落在了地上,望着马武,冷笑道:“哪一样东西是偷来的?” 马武向地上望了一眼,又指着刘乾,“还有他。” 刘乾哈哈一笑,学着许莫的样子,同样将外套脱下,颠倒过来向下一抖,东西落在地上,和许莫的混在一起,他接着反问道:“我们的东西都检查过了,你不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么?” 马武一言不发,低头检查了一遍两人的物品,接着‘哼’了一声,同样将衣服脱下,东西抖落下来,以示自己清白。 那沈小姐望了三人几眼,突然向身后一摆手,那几个保镖走近前来,她伸手向许莫三人一指,低声吩咐:“搜一搜他们身上。” 其中一个似乎是众保镖的头领,闻言应了一声,挥一挥手,便有两人走上前来,搜索许莫他们的身子。 许莫心中坦然,双手伸开,由得他们搜索,刘乾和马武两人也是一样。 两个保镖将三人身上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那沈小姐一言不发,不等两个保镖搜完,便离开了院子。其余的几个保镖跟她一起离开了。 小陈等众保镖散去,挥一挥手,“解散。”众兼职者便各自回房睡觉。 许莫、刘乾、马武三人留在最后,许莫俯身去捡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和刘乾马武的混在一起,一时倒不易区分。 马武哼了一声,突然推了许莫一把,许莫一个趔趄,刘乾飞起一脚,踢在马武的胸口上。马武退后一步,握紧拳头,就要上前厮打。 “住手!”小陈低喝一声,阻止了他们,走上前来,伸手按住刘乾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现在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们一命。” 那越野车司机老李神色冷峻,站在一旁,双眼不停的在刘乾和许莫两人身上巡视,气氛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刘乾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镇定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陈似乎怒极,神色阴沉到了极处,冷笑一声,却不再多说,对马武吩咐了一句,“你盯住他们。” 马武双眼在许莫和刘乾两人身上游走一遍,咬牙切齿道:“放心,他们一个也逃不掉的。”话里的每个字都似乎是从牙齿缝里崩出来的一般。 小陈点了点头,接着却又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怪他刚才乱作主张,在沈小姐的面前说出那番话来,引起她的疑心。 马武讪讪道:“我知道他们不会把东西带在身上,试一试而已。” 小陈不再多说,和那越野车司机老李一起转身离开,再也没望许莫和刘乾一眼,在他的心里,显然已经将两人当做了死人。 三人各自收拾了自己东西返回房里,倒没有再次发生冲突。马武也不睡觉,坐在床上盯着许莫和刘乾两人,其间许莫和刘乾两人分别上了一次厕所,他也寸步不离,许莫心里暗暗担忧。 到了第二天天亮,他也不去工作,跟在许莫和刘乾两人的不远处,两人走到哪,他便跟到哪。两人分开了几次,他不管刘乾,只盯着许莫,显是觉得他们两个人里,许莫更容易对付一些。 许莫和刘乾两人同样不工作了,在山上到处走动,寻找脱身的办法,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那小陈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出去,召集人手,打算在兼职结束之后,返回的路上堵截。 两人心里更添忧虑,刘乾叹息道:“这下完了,如果被他们堵住,必死无疑。” 许莫想起昨晚那姓赵的和姓钱的两人的凶狠,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这批人杀人的决心,他思索片刻,询问道:“难道咱们就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刘乾无奈道:“除非沈半城的人肯帮咱们,这三个人是奸细,咱们知道,沈半城的人却不知道,咱们说出去,也要他们肯信才成。不过这种时候,这三个人又怎肯轻易露出马脚?” 许莫不死心道:“好歹也要试一试,沈半城的女儿可能会认你,你去跟她说说,看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刘乾迟疑道:“如果她问起来,咱们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回答?” 许莫沉默了好长时间,这才道:“如果没有其它办法,便只好直说了,那几样东西又不是咱们偷出来的,大不了把东西还给他们。” 刘乾连连摇头,“沈半城这项营生,一直是一个大秘密,冯老大和贺老大两人,想尽办法,都无法知道。一旦让沈半城的人知道咱们知道了这个秘密,非灭口不可。” 许莫听他这么一说,也觉不可,接着问道:“你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你说该怎么办?” “这一点要变通一下,大不了编个瞎话,隐瞒过去,马武偷来的那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还回去的,也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刘乾接着道。 这一点倒是许莫所长,他眼珠一转,便来了主意:就说偷听到了小陈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可疑,两人离的太远,只依稀听到‘夫人’、‘僵尸’、‘黑鹰’、‘手枪’几个关键词。刘乾曾经在沈半城手下胡三跟前做过事,心怀故主,所以特来报信。这话说的含糊,但沈小姐有了那番经历,却是非信不可。 “好,咱们串一下口供。”刘乾接着道。 两人商议片刻,敲定了细节,便向半山别墅赶去。 马武紧追不舍。 第十六章 定 计 许莫回头望了马武一眼,皱了皱眉,神色阴沉道:“他这么跟着咱们,倒是有点麻烦。” 刘乾点头道:“必须想个办法,摆脱他才成,不然的话,到了那小娘的跟前,这厮非跟咱们捣乱不可。” 许莫沉吟片刻,“我把他引开,你去找沈半城的女儿。” 他其实有点担心分开之后,刘乾会找机会跑路,丢下自己一个人。但接着便想起来,那姓陈的也应该能想到这种可能,马武一个人怎能监视的了两个?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个越野车司机了,说不定是在暗处监视。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有所顾忌,一旦到了没人的地方,却一定会动手,那个姓赵的手里有枪,天知道他们三个有没有武器。 因此如果刘乾逃跑的话,只怕正遂了他们的意。刘乾经验比自己丰富的多,料想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刘乾想了一想,便答应了。当下两人分开,刘乾前往半山别墅寻找沈小姐。 马武略一犹豫,还是选择跟着许莫。 许莫无处可去,便在原地停下,等着刘乾的消息。马武远远的望着他,也不靠近,口中连连冷笑。 半个多小时之后,刘乾从山上下来,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沈小姐,居然已经带着她的保镖离开了,不在山上。 许莫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起来,如此一来,便只有依靠自己了啊。 根据他的猜测,那位沈小姐,估计没有抓到那个姓赵的,经历了昨晚的事件之后,变成了惊弓之鸟,再加上这个地方已经泄露出去,被那个‘夫人’的人知道了,担心她还会派人再来,因此提前撤走了。 这么看来,那个‘夫人’的可怕,还要在自己的猜测之上。以沈半城的势力,她女儿明知是对方所为的情况下,也不敢正面应对,只能选择躲避。 自己招惹上这么一个对头,处境真的十分不妙啊。 刘乾一时也没了主意,“咱们现在怎么办?” 许莫想了一想,“那个小陈还不知道咱们的名字和来历,这是唯一的好处了。” 刘乾恨恨道:“那又怎样?鬼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打算怎么在半路上堵截咱们?”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还有那只僵尸,实在太邪门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毛毛的,如果他们把咱们杀了,你说,会不会把咱们也变成僵尸?” 许莫叹息一声,隐隐觉得有这种可能。那种情景,让人只是想想,便觉不寒而栗。 他内心跟着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急忙摇了摇头,将那种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逼迫出去。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静下来,略一思索,问道:“他们似乎是什么‘夫人’的手下,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人?” 刘乾摇头,“从来没有听过,从那只僵尸来看,这个人比沈老大、冯老大他们邪恶的多,应该不是黑社会的,说不定是什么邪教出身。” 许莫点头,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知道这些事情,对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帮助。 又想了一想,接着道:“那个姓陈的安排在半路上堵截咱们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是谁,也不知道咱们长什么样子,如果能够甩脱姓陈的他们三个,想要逃出去,倒也不难。” 刘乾回头望了马武一眼,“这姓马的跟狗皮膏药似的,不会被咱们轻易甩脱的。”顿了一顿,又道:“对了,监视咱们的,可不止马武一个,还有那个越野车司机,他和马武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刚才我到山上去找那小娘,马武留下来监视你,他便跟在我的身后。他藏的隐蔽,却还是不小心被我看到了。” 这一点,许莫早就猜到了,听刘乾一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他望了马武一眼,马武也正向他的方向望过来,与他目光一对,顿时使了个挑衅的眼色,接着右手食中二指并起,在自己脖子上一划,做了个抹喉的动作,意思是你死定了。一扬眉毛,神情得意之极。 许莫心中大恨,恶念顿起:怎么想个办法,杀死他们? 如果他们三个都死了,消息也就断了,那姓陈的安排的人纵然来了,也不认识自己和刘乾。只是自己和刘乾两人赤手空拳,他们三个却极有可能带着武器,甚至有手枪也不一定,不被他们杀死便是运气了,又怎么可能杀得死他们? 接着想起河里那条红色怪蛇,那条怪蛇身怀剧毒,姓钱的只是被它咬了两口,便中毒死了,自己能不能把那条怪蛇抓来,对付他们呢? 略一思索,便忍不住摇头,那条怪蛇之所以能杀死姓钱的,主要还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好处。如果提前让他知道,有了防备,肯定不会被怪蛇咬到。 眼下马武和越野车司机两人紧紧的盯着自己和刘乾,怎么会给自己这种机会?况且更重要的是,那条怪蛇被姓钱的扔出去之后,跑到草丛里去了,天知道现在去了哪儿。 不经意的望了刘乾一眼,刘乾急忙询问:“想到办法了么?” 许莫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启示之书来,那辆越野车在第二页,按理也是一场车祸。虽然昨天那越野车司机差点开车撞到自己,把车拐进了一条小水沟里,但那距离车祸的程度,显然还差的很远。 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这次车祸呢?如果车祸在返回的途中发生,而他们在车上…… 许莫心里一阵激动,接着又想:必须三个人同时在车上才行,只要留下一个,这个计划就是白费了。 但是想要车祸发生的时候,三个人都在车上,却有一定的难度,司机和那个小陈应该是在越野车上的,马武就不好说了。 按理,依个人习惯来看,来的时候坐哪辆车,返回的时候多半也会将哪辆车当做第一选择,这种选择就和划势力与占地盘一样,其实也是一种本能反应,除非发生了其它变化或者有特殊情况,否则很少会改变。 这次半路拦截,许莫猜测,极有可能是以打劫的形式出现,这姓陈的安排的人扮作劫匪,将自己和刘乾两人带走。 而这姓陈的他们三个为了避嫌,绝对不会涉入其中,否则的话,这么多人看着,一旦自己和刘乾两人出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除非他们敢将所有人杀掉灭口。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料想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只是来的时候,那个马武坐在哪辆车上? 许莫回忆了一下,发现除了那个大胖子之外,其他两个和小陈一起坐越野车的人,自己竟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忍不住向刘乾询问道:“你记不记得当时坐越野车的,除了那个姓陈的和大胖子之外,还有哪两个人,有没有这个马武?” 刘乾想也没想,便摇头道:“当时和那个姓陈的一起坐越野车的,还有一个大胖子吗?我记不清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关心,知道的比许莫还少,竟连原先坐在自己身后的是个大胖子,后来换到越野车上的事情都忘记了。 许莫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马武原先坐的是哪辆车,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啊!而且更重要的是,马武为了监视自己和刘乾,纵使来的时候坐的是越野车,回程的时候,也极有可能换到客车上来坐。 必须想个办法,逼他去坐越野车才行。 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逼他去坐越野车呢? 这件事情并不容易,甚至即使他原先坐的是越野车,返程的时候,客车上又已经坐满了人,只要他到客车上,跟人提出交换位置,多半也没有人拒绝。 有没有什么办法,不但让他坐了越野车,还能让别人不愿意跟他交换位置呢? 突又想起昨天那越野车司机把车子开进水沟里的事情,心里一动:自己何不在这件事情上面,打打主意? 当下对刘乾道:“你有没有办法将昨天那越野车司机把车开到水沟里的事情散播出去,让每个人都知道?” 刘乾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许莫不禁迟疑,车祸的信息是从启示之书处得来的,却不好向他解释,只得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办法?” 刘乾想了一想,道:“办法肯定有的,赵宏哲他们都没有事做,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去散播消息就是。”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不过说到散播消息,他们三个都是长舌头,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事说给别人了,完全不需要再行吩咐。” 许莫道:“只是那样还不够,必须说的重一些,把别人吓住才行。嗯,要说那个越野车司机喜欢喝酒,酒量却不大,只喝一小杯,就差不多了,驾驶技术也差,昨天开车,刚一发动,就把车子拐进了沟里去,差点出车祸。今天回去的时候,坐他的车的人可要小心了,万一他又喝了酒,经过盘山路的时候…” 这段话里,‘喜欢喝酒’,‘只喝一小杯’,‘把车子拐进沟里’,‘差点出车祸’,都是真的。至于那越野车司机酒量是大是小,是否只喝一小杯就差不多了,驾驶技术怎样,就难说的很了。 但料想这么说了之后,那越野车司机也无可奈何,更不可能向人解释。 而这谣言是在事实当中加了几句‘合理’的推测,却由不得别人不信。 第十七章 谣 言 刘乾心中疑惑至极,但见许莫不跟自己解释,便没有继续追问,等许莫说完,便道:“也好,我去吩咐赵宏哲他们。” 当下便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许莫跟在他的身后,他虽然想到了这个主意,有件事情却一直想不明白,车祸发生,总该有原因才对,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发生车祸吧? 如果启示之书上的提示是真的,那辆越野车真的要发生车祸,那么是什么原因促成的车祸呢?难道那个越野车司机真的喝醉了,开车的时候,把车子拐进了山沟里?还是和别的车子撞了车? 他思索片刻,一时也想不明白。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茅草屋处,苏妍看到两人,急忙迎上前来,又看了看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的马武,皱眉道:“我听徐滔跟赵宏哲说,你们和马武闹了矛盾,还差点打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莫不答,这种事情非他所长,便尽数交给刘乾应付。 刘乾随口应道:“一点小事,没什么的。” 苏妍哪里肯信?又道:“别想骗我,一点小事,你们会连工作都不做了?还有,那个姓陈的怎么不管你们?马武跟着你们做什么?” 刘乾笑了一笑,转向赵宏哲三人招了招手。 赵宏哲三人走近前来,徐滔问道:“乾哥,什么事?” 刘乾笑道:“要麻烦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郭霞望了马武一眼,胆怯的道:“不会是要打架吧?” 刘乾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打架我会找你们?你们行么?”话里颇有轻视之意。 赵宏哲三人听了这话,非但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放下心来,徐滔慷慨的道:“不是打架就好,乾哥你说。” 刘乾道:“还记得昨天那个越野车司机把车子开进水沟里,差点撞到许兄弟的事么?” “当然记得。”赵宏哲抢着回了一句,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们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和马武他们闹了矛盾吧?我看这个马武,跟那个姓陈的和越野车司机好像是一伙的。” 许莫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不过他往这方面去想,倒也是一件好事,省去了刘乾一番解释。 刘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将错就错,点头道:“这个越野车司机酒量不大,却偏偏喜欢喝酒,喝一小杯就差不多了。所以昨天喝了酒之后,再开车便差点出事,差一点撞在许兄弟身上。你们去跟别人说说,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坐他的车,这人那么喜欢喝酒,盘山路又难走,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郭霞松了一口气似的道:“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即使乾哥你不说,我们也不敢坐他的车。我们三个早就打算好了,如果坐不了客车,宁愿走回去,也不上他的车。” 刘乾道:“不止是你们,还要跟其他人说说,让别人也知道才行。” 郭霞迟疑了一下,心想:别人坐不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何必费心去告诉他们? 赵宏哲一拍胸口,一口帮三人答应下来,“没有问题,包在我们身上。打架我们不行,这点小事,还是做的来的,乾哥你就放心吧。” 刘乾又嘱咐了几句,三人便去散播消息。 他们毕竟年轻,做起事来热血冲动的多,不太会想后果。如果换了个人,又或者他们的社会经验再丰富一些,考虑问题再成熟一点,会不会答应,就难说的很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消息已经完全散播出去,每个人都知道了。只是到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散播的消息竟渐渐发生了变化,变成那辆越野车在回去的时候,要出车祸。 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消息又传回许莫耳中,提到将要发生的车祸,说的人煞有介事,仿佛穿越到未来,亲眼见过一般,倒是让许莫哭笑不得了。 他心里暗暗担忧:启示之书暗示的结果,不要因为这次谣言的缘故,发生什么变化才好。 时间在煎熬中慢慢过去,眼看到了傍晚,这次兼职终于结束,众人回到了广场上,送他们过来的那辆客车又开了过来。 许莫心里越来越紧张,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他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启示之书的暗示是正确的结果上面,根本没想过退路,一旦出现差池,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而刘乾,似乎也没有做其它准备。 此时事到临头,也无暇多想,向刘乾叮嘱一声:“到了车上,帮我占个位子。” “知道了。”刘乾应了一声,接着疑惑的道:“你呢?” “我?”许莫苦笑了一下,转脸向马武望去,见他也正望向自己,突然向后退开,转身便跑。 马武愣了一下,立即追赶过去。 客车车门打开,众兼职者已向车上挤去,刘乾强势,依旧冲在最前面,第一个登上车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占住,打开窗玻璃,看着许莫。 许莫顺着广场边缘,一直向另一头奔跑,马武大步追赶上去,冷笑道:“想跑,跑的掉么?” 许莫的本意只是引他出来,见他上当,顿时放心不少。跑到广场边缘时停下,回头看看,见人上的差不多了,便转身往回走去。 马武满心疑惑,猜不透他在做什么,口中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许莫也不理他。 回到客车上,在刘乾身边的位子上坐下,马武跟着他上了客车。这时除了小陈和越野司机之外,所有人都在客车上, 除了马武之外,还有两个年龄不大,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在校学生的男的没有座位,他们上车的时候不屑于跟别人挤,滞在了最后。 客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叫道:“没有座位的,下去上另一辆车。” 两个像是学生的男的站在原地,一时却没有动。 马武大声道:“谁跟我换换,去坐那辆越野车?”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交换位子。所有人都听说了中午的谣言,尽管他们内心未必深信,却谁也不愿意去冒哪个险。 片刻之后,小陈走上车来,向车内望了一眼,目光从许莫和刘乾两人身上掠过时,不经意的现出一丝狠毒之意。 接着转向那两个像是学生的男的,向人一指,随口吩咐道:“你们两个,下去坐另一辆车。” 其中一个男的嚅嗫道:“那辆车要出车祸。” “谁说的?”小陈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造谣当心被抓。” 那两个男的没有接口,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站在原地未动。 小陈和马武交换了一个眼神,向其他人看了看,一眼看到来时坐在越野车副驾驶位子上的那个大胖子,这人体型比较特殊,极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因此这小陈倒还记得他。 他伸手在那大胖子肩上一拍,微笑道:“伙计,我记得来的时候你是坐那辆车的,你跟他换换,还坐你的副驾驶位子去。”说着伸手向马武一指。 那大胖子坚定的摇头道:“那辆车要出车祸的,我不去。” 那小陈一呆,“谁说的?” 那大胖子说:“大家都这么说。” “别人骗你的,你都信?”小陈微笑了一下,伸手又在那大胖子肩上一拍,一副毫不见外的样子,继续劝道:“跟他换一换吧,哥们,副驾驶位子上坐着多舒服,还没有人跟你挤,不比这里强得多了?” 那大胖子还是不为所动,小陈无奈,抬起头来,又看到那两个像是学生一样的男的,奇道:“你们怎么还不下去?” 原先接话的那个男的又道:“那辆车要出车祸的。” 小陈皱了皱眉,冷然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要出车祸?” 那男的没什么社会经验,心里发虚,见他神色严肃,顿时一缩脖子,没什么底气似的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陈不悦道:“那就拣你清楚的说。” “有人说他……”那男的说着伸手向那越野车司机一指,“说他酒量很差,喝了酒,就会把车子拐进悬崖下去。” 小陈目瞪口呆,“这话……这话是哪个编出来的?” 那男的继续道:“不是编的,昨天不就发生过一次么?他喝了一小杯酒,结果车子刚一发动,就拐进阴沟里去了。” 小陈顿时恍然,一时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办法解释,只得大声对那越野车司机叫道:“老李,你今天有没有喝酒?” 那老李已经上了越野车,坐在驾驶位上,听得他问,忙回过头来,回应道:“喝了一小杯,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答的时候实话实说,只是这么一来,车上顿时乱了起来,局势一时有点失控,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小陈暗暗骂了一声,一脸苦笑,无奈道:“回去的时候我不让他开车了,换我来开,这下总行了吧?你们两个,到那辆车上去。” 说着向那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的一指,那两人无奈,踌躇了一下,便走下车去。 小陈又跟那大胖子商量道:“喂!哥们,换成我开车了,不用担心车祸了吧?跟他换一换。” 第十八章 车 祸 那大胖子闻言犹豫了一下,许莫心中不由一紧。 好在那大胖子只是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拒绝了。小陈又问了好几个人,也没有人愿意交换。 小陈瞪了许莫他们一眼,无奈的走下车去。马武跟着下车,顺手递上一根烟,淡然道:“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小陈顺手把烟接过,夹在耳朵上,忧虑道:“就怕他们在半路上做什么手脚,有你在,还能看着一点,现在无人监视,只怕会出意外。” 马武不屑的笑笑,一脸轻视之意,“嘿嘿,制造意外,难道他们敢在车上放火,还是敢跳车逃跑?跳车逃跑的话,跑的再快,能跑的过越野车?” 小陈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接着又想起什么,“回去的时候,越野车会出车祸,这个谣言,也不知道是哪个散发出去的?害得这些人都不敢坐那辆车了。” 马武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老李开车的时候,一不小心拐进沟里?” 小陈‘嘿’的一声,不再说了,两人返回越野车上。小陈将老李赶到副驾驶去坐,自己来开车。车子跟在客车后面,顺便监视着许莫和刘乾两人的动静,以防两人跳车逃跑,无法看到。 许莫从窗户上探出头来,向越野车看去,但见开车的已经变成小陈,心里不禁一惊,忍不住想道:这种突然的变化,会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启示之书暗示的内容,究竟能不能改变?万一能够改变的话,本来那个越野车司机开车,由于某种原因,会发生车祸,现在突然换成了这个姓陈的,车祸还会再发生么?如果车祸不发生,自己的安排,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心情突然变的沉重起来,说不出的担忧。 这时刘乾凑了过来,小声问道:“许兄弟,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现在我才看出来,原来你让赵宏哲他们散播谣言,就是为了把这姓陈的他们三个人都赶到越野车上去。只是我不明白,你将他们赶到越野车上,究竟有什么用?难道那辆越野车,真的像谣言里所说的那样,会发生车祸不成?” 顿了一顿,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是不是在那之前,你对那辆车子做过什么手脚?是松了轮胎上的螺丝,让轮胎在半路滑落?在轮胎上按了钉子,让它在半路爆胎?还是动了它的发动机,让它在路上发生故障?” 许莫闻言一愣,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时不禁有些后悔,如果事前跟刘乾商量一下的话,在越野车上做点手脚,岂不是更保险一些? 只是此时后悔,却早就来不及了。 回头又向越野车望了一眼,接着又想:原先那辆车发生车祸,是由于什么原因?如果是因为老李,老李做了什么?昨天他之所以差点撞到自己,是因为误食了幻梦粉,产生了幻觉的缘故?如果自己能将幻梦粉给这姓陈的服用,制造一场车祸,倒也不难。 但是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那姓陈的服用幻梦粉,他却全无主意。而且纵然是让那姓陈的服用幻梦粉,也要让他在开车的时候服用才成,这一点就更加难以做到了。 他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两辆车子已经同时发动起来,客车在前,越野车紧随其后。 刘乾又问:“咱们该怎么办?” 许莫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应道:“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频频回头望去,观看那辆越野车。两辆车很快便出了广场,遁着山路,向外开去。 不久之后,客车从一座桥上经过,那桥十几米宽,一百多米长,横在一处山谷之上,山谷深二三十米,两侧都是悬崖。 桥的两侧只有一米多高的护栏,极是险峻,若是车子开的快了,一不小心,撞破护栏,就有可能翻进山谷里去,车毁人亡,酿成事故。 许莫向山谷里望了一眼,山谷底下尽是乱石头以及杂草乔木,石头尖锐,棱角极为分明,杂草乔木浓密茂盛,和石头连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点落脚的地方。若是从桥上摔下去的话,纵然没有摔在石头上,摔在杂草乔木当中,即使不死,也非受重伤不可。 就算侥幸没有受伤,那山谷底下没有道路,想要出来,也不容易。 不由猜测:难道那次车祸,本来要发生在这儿不成?越野车经过桥上的时候,要撞坏护栏,翻下山谷? 回头望望,那小陈开车极为平稳,一点也不像是要发生意外的样子,心里又变的失望起来。 刘乾隔着窗子向外望了望,看到那山谷的地形,惋惜道:“如果从这里摔下去的话,车上的人一定死了,可惜!可惜!” 许莫没有接话,心里暗暗祈祷那小陈突然发生点意外,将车子拐进山谷里去。 可惜事与愿违,小陈安全的把车子开过了石桥。 过了石桥之后,是一段很平坦的山路,大概有三四里的样子,这一段路途,发生车祸的可能不大,纵然发生了车祸,也不太容易死人,许莫失望的转过头来。 经过这段山路之后,再拐个弯,就上了盘山路。盘山路一侧临着悬崖,倒是车祸的多发地段,许莫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这段盘山路上。 眼见得到了拐弯处,许莫再次转头向后望去,越野车上的情景,看起来和先前一样,一切如常的样子。 越野车上的人似乎也放松了下来,开始说话。可见他们先前虽然表面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还是受到了谣言的影响,有些担忧的。 小陈将原先夹在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放在嘴边,老李帮他点上。 刘乾道:“若是在盘上路上不出事,过了盘山路,就更不容易出事了。他们不死,咱们两个可就麻烦了。” 许莫点了点头,心里也变的焦虑起来。思虑再三,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想要想个办法,促使车祸发生,短时间内却又毫无主意。 客车很快转过弯去,有山壁遮挡,后面的越野车便看不到了。 刘乾望了望许莫的脸色,依稀猜到了一些什么,脸色难看的道:“还没有想到办法么?若是再想不到办法,咱们最好跳车逃跑。不然的话,等车子下了山,那姓陈的安排的人只怕也要来了。” 许莫沉默片刻,“这种情况,下车逃跑,怎能逃得掉?” 刘乾向岩壁上望了一眼,恨恨的道:“大不了咱们往山里跑,他那越野车,总不能开进山里去,如果他们弃车追赶的话,咱们好歹也有两个人,两个对三个,总好过两个对一群。” 许莫踌躇道:“如果他们没有武器,倒还好说,万一带了武器,身上有枪支什么的,往山里跑,只会更加危险。不要忘了,还有那个姓赵的和他的黑鹰,咱们进了山里,他们用那只黑鹰搜寻,躲都没地方躲。” 刘乾愤愤的道:“依你说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这样等死吧。” 许莫思索片刻,倒真的想出一个办法来,还是他以前从黑社会类的电影上看来的,“如果实在不行,只好跟车上的人打一架,招警察过来,将咱们带进警察局去。” 刘乾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抚掌欢喜道:“妙啊!这倒是个脱身的好办法,这些人势力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半路上打劫警察。” 顿了一顿,又想起了什么,发起愁来,“但是这么做只能解得一时之困,咱们困在警察局里,他们便会有更多的时间在外面从容布置。等他们布置好了,咱们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就更难逃脱了。难道咱们还要在警察局里打一架,打个警察什么的,争取多关几天?” 说着说着,又不禁摇头,“纵然关起来,也不安全,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派几个人犯点事进去,在监狱里面收拾咱们。” 许莫叹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刘乾接着道:“我看一看,咱们要打哪一个,最好找一个弱点的下手,这样打起来咱们不会吃亏。” 说着转头向客车上其他人望去,竟真的找起下手的对象来。 许莫闻言差点失笑,提醒道:“找弱的下手,不如找赵宏哲他们,事先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配合一下?等警察将咱们带回市里,再让他们反口,说是朋友之间闹矛盾,那些警察说不定就会在半路上放了咱们,毕竟他们也不愿意多事,而咱们也可趁机逃跑。” 刘乾一拍大腿,“妙啊!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说这话时过于激动,一不小心大声了些,其他人都好奇的转过头来观看。 刘乾干咳几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其他人转过脸去,就要从位子上站起来,向赵宏哲他们的方向走去。 但正在这时,一声猛烈的撞击声突然从车后传来,回头望去,那越野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突然加速,发了疯般的撞在山壁上面,车头塌了半边,向斜刺里冲出去,滑出了悬崖,一径向悬崖下跌落下去。 第十九章 阴差阳错(求推荐票) 这场车祸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一些胆小的人忍不住大声尖叫,许莫和刘乾相视一眼,无法掩饰内心的欢喜。 许莫的心里充满惊讶:这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刘乾小声问道:“许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莫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乾见他迟疑,还当他有难言之隐,好在他对于车祸发生的过程倒不是太过关心,笑了一笑,便不再问。 车上人都在庆幸,当时没有到那辆车上去坐,那大胖子脸色难看至极,冷汗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伸手抹了好几次,也抹不干净。 司机把车倒了回去,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下,回头道:“出了车祸,暂时不能走了,等警察来处理吧。”说着便去打电话报警。 有几个女生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敢下车。也有人感到好奇,从车上下去,趴到悬崖边上向下看。 那辆越野车从几百米高的地方跌落下去,摔进了山谷当中,整辆车都变了形,不成模样,油箱破裂,着起火来,火势蔓延出去,将四周的灌木杂草也点燃了,竟有越烧越大的趋势。 这种情景,谁也不敢下去检查车祸到了什么程度,至于车上的人,从那么高的高度摔落下去,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是不可能生还的了。 刘乾伸手一拉许莫,低声道:“许兄弟,那些警察从市里过来,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咱们趁着这个机会,返回山间旅馆,把埋起来的东西取出来,顺便再移植几株植物回去。” 许莫想了一想,便答应了,“不过咱们要快一点才行,否则的话,等警察来了,发现咱们不在,只怕要怀疑咱们。” 刘乾接着道:“客车才刚刚开出来没有多久,咱们走快一些,从小路回去,一来一回,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在警察来到之前,足够把事情处理完了。” 许莫点头称是,两人辨明方向,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从人群里走出去,绕过几块石头,躲过他人的视线,便向山间旅馆的方向走去。 走在返回的路上,两人心里还在激动不已,想起突然发生的车祸,感觉竟像是做梦一般。 刘乾忍不住骂了几句,似乎要将之前心中的担忧和压抑一起发泄出来,随后一握拳头:“他们死了,咱们也就安全了,那姓陈的安排的人,纵然来了,也认不出咱们是谁。” 说着伸手到自己的衣兜里掏出烟来,把烟拿在手里,打开烟盒的时候,双手还忍不住兴奋的发抖,先向许莫递了一支,许莫摇了摇头,意示不要。 刘乾见他不要,也不再推让,把烟收回,叼在嘴里,其余的收起来,又发泄似的骂了一句,一边点烟一边道:“差点紧张死我了,这一天下来,被那三个混蛋逼的,连烟都没顾得抽一根。多亏了这次车祸,哈哈!这三个混蛋一定是作恶多了,遭了报应,连天都在帮咱们,死的好,哈哈!死的好。” 激动之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许莫理解他的心情,淡淡的笑了笑,其实这一天下来,他自己也同样紧张不已。 “咦!” 刘乾把烟点着,刚抽了一口,便忍不住轻‘咦’一声。 “怎么了?”许莫急忙询问。 “这烟……” 刘乾满脸惊讶之色,向手里的烟看了一眼,又把收起的烟盒取了出来,抽出几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这……这不是我的烟。” “不是你的?”许莫疑惑的道,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刘乾想了一想,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道:“这是马武的烟,我的烟加了幻梦粉的,这盒烟里却没有,你瞧。” 说着抽出一根烟来,递到许莫面前,伸手指着那根烟,解释道:“我往烟里加幻梦粉的时候,在每一根烟的烟屁股处都用针刺了一个小孔,这烟就没有。” 接着道:“马武的烟跟我的是同一个牌子,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只从外面看,是看不出是谁的烟的。一定是昨天晚上搜身的时候,东西混在一起,拿错了。” 马武的烟? 许莫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这是马武的烟,马武拿的,一定就是刘乾的烟了。他曾经说过,自己很少抽烟,之所以带着,主要是为了让人。所以,他虽然拿错了,因为自己没抽,却一直不知道。 在他上越野车之前,曾经让了一根烟给那个姓陈的,那姓陈的在拐进盘山路的时候,把烟点燃了,而那根烟,是加了幻梦粉的。 “原来如此。”许莫恍然。 刘乾全无所觉,惋惜的道:“可惜了我的烟,就这么被糟蹋了。不过那姓马的死了,倒是好事,嘿嘿,就当是为他陪葬了吧。” 许莫也不向他解释。 两人回到掩埋东西的地方,将东西取出来,带在身上。又挖了两株生有青果的植物,用原先包竹筒等物的塑料纸包着,原路返回。趁着没人主意,回到了车上,将塑料纸包着的植物放在座位下面。 警车和救护车一起过来,封锁现场,救助伤者。越野车摔下去的时候,车里的五个人都摔死了,没有伤者剩下,再加上一场大火,五个人的尸体被烧的不成样子,连刘乾的那盒烟都被烧掉了,车祸发生的原因便没查出来,最后只是把尸体运了回去。 警察向现场的人分别问了几句话,主要问了客车司机,最后发现,那小陈原来没有驾驶执照,在找不到其它证据的情况下,便将这次事故当做违章驾驶定了性。 客车和警车一起回去,返回的路上,倒是一路平安。那姓陈的安排的人可能碍于警察的缘故,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许莫和刘乾却不免虚惊了一场。 唯一遗憾的是,由于那小陈的死亡,这次兼职,没了负责的人,工资一时发不下来。 干了活却没有工资,众兼职者怎肯答应?缠住客车司机不放,客车司机无奈,只得帮着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跟山间旅馆的负责人商量,那负责人倒是答应下来,让他们留下名字,第二天过来领。 许莫和刘乾两人哪敢把自己名字留下?趁着别人留名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算是白干了一场。 分别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向对方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那小陈他们三个虽然死了,同伙却还在,留下联系方式,只会让其中一个被抓的时候,另一个也逃不掉。 等许莫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宿舍里面,依旧冷的很,这几天离开,突然回来,更有一种陌生清冷的感觉。 他将装小青蛇的竹筒和盛毒粉的瓶子取出来,顺手放在桌子上。又接了一盆水,将那株植物的根部浸在水里,浸泡起来。 植物移植的时候,根须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损伤,用水浸泡几天,比较容易存活。 做完这些之后,才回到床上睡觉。他还是那床棉被,躺下没有多久,又感觉冷了起来。 但此时和以前自然不同,他把包着幻梦粉的纸包打开,服了一些,把纸包包好,重新睡下,想象着自己正在运动。 自昨天夜里到今天,这一天多里,经历了无数事情,好几次陷入绝境,险死还生。他心力交瘁,疲惫至极,也无暇细细体会那种如梦似幻一般的感觉,不久之后,身上热意上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半夜里,药效散去,他醒转过来,感觉身上冰凉,从床上坐起,伸手就去取幻梦粉的纸包。 这时,却突然听到‘当当’几声轻响,接着又似有什么东西滚动,他略一凝神,便听出来,那声音是从桌子上传来的。 他心中诧异,打开灯,向桌子上看去,但见装着小青蛇的那只竹筒正在桌子上来回滚动,被桌子上的东西挡住了,落不下来。那‘当当’的声音,是小青蛇撞击竹筒塞子发出来的。 许莫走上前去,把竹筒拿起来,那条小青蛇在竹筒里似乎十分焦躁,不停的撞着塞子,想要出来,握着竹筒,都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 这条小青蛇和那瓶毒粉一样,是马武从河边的院子里偷出来的。 许莫之前也见过一条,是在生有青果植物的山谷里面,当时那条小蛇倒挂在一根茎枝上,在舔其中的一枚青果,青果上面的白毛,也就是幻梦粉的原料,只剩了一半。 因此许莫和刘乾两人怀疑,其它青果上面的白毛,是被那条小蛇偷吃了。 许莫拿着竹筒,心情十分矛盾,这条小蛇虽然是马武偷出来的,但他左看右看,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作用。 接着又把那瓶毒粉拿起来,毒粉五颜六色,有金色,有黑色,还有青色,倒是不难猜出来,是用山上见到的那些毒虫,金色的蝎子,银白色蜈蚣,黑色蟾蜍,白色大蜘蛛晒干成粉,碾碎之后,按一定比例调配出来的。 只是同样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但让他这么扔掉,却又舍不得。 他想了一想,把毒粉放回原处,装有小青蛇的竹筒却找了跟绳子绑起来,吊在墙上,以免不小心被它逃出来,咬伤自己,同时也防止它在竹筒里乱动,制造动静,吵的自己不得睡觉。 第二十章 小青(上) 小青蛇折腾了一夜,到了第二天,还没停下。 许莫找了个透明的大矿泉水瓶子,将它装了进去,盖上盖子,以防那小蛇从瓶里出来,暴起伤人。 小青蛇在瓶底盘起身子,上半身竖了起来,昂着脑袋,在瓶壁上用力一点,大矿泉水瓶子顿时倒在地上,在地板上来回滚动。 许莫把矿泉水瓶子拿在手里,看着里面的小青蛇,小青蛇吐着蛇信,也望着他。 过了一会,那小青蛇又试探似的用脑袋在矿泉水瓶子上轻轻一点,许莫刚感到手上轻轻震动,小青蛇已收回脑袋,重新昂起,吐出蛇信,再次望着他。 许莫心中诧异,这小蛇,它要做什么? 小青蛇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想法,接着又在瓶壁上轻轻一点,望着许莫,分明是在表达什么意思,动作当中,带着几分人性化的表现,看起来有些顽皮之意,竟像是小孩在撒娇一般。 “难道是饿了?”许莫望着小青蛇,不自禁的想着,“否则怎么会这么急躁?但我记得,蛇可以十几天不吃东西,而且到了冬天,还要冬眠,这条小蛇,难道和普通的蛇不一样?” 心中想着,再次向小青蛇望去。小青蛇又冲着他吐了吐蛇信,在瓶壁上轻轻一点,凝望着他。 许莫有些为难,“我该怎么喂它?除了幻梦粉之外,它还吃不吃其它的东西?” 他自己也没什么吃的,只好取了一些馒头屑,从瓶口扔下去。 小青蛇低下头去,冲馒头屑吐了吐蛇信,又立即抬起头来,望着许莫,在瓶壁上一点,动作跟前几次相比更急躁了些。 “不吃?”许莫犹豫起来,让他拿幻梦粉喂小青蛇,一时又舍不得。 踌躇再三,这才作出决定,先拿一些喂它试试,总不能现在就让它饿死了,以后有了时间,再慢慢调查他吃什么也还不迟。 于是摘了一枚青果,抹了些幻梦粉在上面,丢进矿泉水瓶子里,便不再管它,出门寻找工作去了。 这一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到了夜晚,他返回家里,首先便去检查小青蛇。 “咦!逃走了?”许莫将矿泉水瓶子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矿泉水瓶子倒在地上,瓶底上多了个洞,小青蛇却不见了,那枚青果倒是还在,表面的幻梦粉却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怎么没吃?”他心里疑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两只死老鼠,死老鼠身上有细小的齿痕,身体发黑,应该是被小青蛇咬到,中毒死了。 那条小青蛇,果然如他想象的一般,身怀剧毒。 将死老鼠收拾起来,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返回房间,担心睡着之后,小青蛇出来,咬伤自己,将整间房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小青蛇,看来已经离开了这间房子。 许莫心中略微有点失望,却又很快就想通了,“跑了就跑了吧,至今为止,自己还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况且如果它只吃幻梦粉的话,自己也养不起。” 当下用一只脸盆到楼下挖了些泥土上来,将那株生长青果的不知名植物移植进去,摆放在阳台上,浇了些水,便上床睡觉。 临睡之前,服了幻梦粉,躺在床上,按照静呼吸的理论,想象自己正在运动,用心体会由幻梦粉带来的真实幻觉,比较与正常情况下,自己运动时候的不同。 片刻之后,他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呼吸,利用呼吸影响自己的血液循环,感受不同呼吸频率时,自己血液循环发生的变化。 这些理论,都是最近几天,得到幻梦粉之后,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暂时还不知道是否有效。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分辨出由幻梦粉所带来的真实幻觉,和现实当中相同和不同之处,并将幻梦粉带来的真实幻觉在现实当中模拟出来。 只要在现实当中,模拟出由幻梦粉所带来的真实幻觉,就可以做到静呼吸,在安静的情况下,达到运动时候的结果,从而抵御寒冷。 这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脑子渐渐变的沉重,感觉到了困倦,思维也不如原先清醒了,只得停下。 好在这段时间也没白过,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些感觉,他不知道这些感觉是真是假,却不嫌麻烦,从床上坐起来,用笔记下,这才安心睡觉。 疲倦之下,没用多久,便睡着了。只是半夜里,药效散去,他又被冻醒过来,迷迷糊糊当中,伸手到枕头边上,去取幻梦粉。 手刚一摸到枕头边上,却突然碰到一个凉飕飕,滑腻腻的东西,那东西在他碰到的时候,还动了一下,似乎是活的。 许莫大吃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猛的从床上坐起,打开了灯,向枕头上看去。 枕头上面,在他原先躺着的时候,脑袋旁边,赫然是那条不见了的小青蛇,正盘在他的枕头边上,扁扁的小脑袋趴在自己的身子上面,吐着蛇信凝望着他。 许莫顿觉头皮发麻,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舒服,这条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在自己身上咬一口,以它本身的毒性,现在的自己,岂不是变的和那两条老鼠一样了? 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几乎不敢想象那种结果。当下轻手轻脚的移开一段距离,从床上下来,他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以免惊了小青蛇,暴起伤人。 直到下了床,感觉到了安全距离,才勉强松了口气,走到墙角,将扫把拿在手里,又走回来。他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将扫把冲小青蛇挥了挥,口中喝斥:“去!去!快走开!” 忌惮小青蛇身上剧毒,担心激怒了它,同时也怕将它打死打伤之后,弄脏了自己的床,挥舞扫把,只是为了把它惊走。 哪知小青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一般,脑袋略微抬起一些,望了他一眼,便重新趴下,一动不动了。 许莫又冲它用力挥了几下扫把,大声喝斥,小青蛇浑不理会。 “不把它赶出去,怎么睡觉?”许莫咬了咬牙,狠一狠心,倒转扫把,用握柄那一头在小青蛇身上轻轻一点。 那条小青蛇终于受惊,离开枕头,游到扫把上面,顺着扫把爬了上来,许莫吓了一跳,急忙松手。 但那小青蛇速度奇快,这时松手,已经来不及了,小青蛇顺着扫把,爬到了他的手上,顺势缠住他的手腕。 许莫感受着从它身上传来的滑腻腻,冰凉凉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恶心难受,像是有万千条小虫同时在身上爬行,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右臂斜探出去,远离自己的身子,不敢收回,站在原地,也不敢乱动。 低头小心翼翼的去看那条小蛇,小青蛇似乎很享受他身上的温暖感觉,缠住他手臂之后,便不再动,当他双眼望过去的时候,似有所觉,抬起头来,吐出蛇信,向他望了过来。 与小青蛇目光相接,许莫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暗暗祈祷它不要在自己手臂上咬下去。 好在小青蛇似乎颇为温驯,并不咬人,只是盘在他的手腕上面,也不下来,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冲他吐了吐蛇信之后,便贴着他手腕的皮肤趴下,不再动了,此时它整个身子都贴住了许莫肌肤。 许莫心中更是慌乱难受,身子虽然不敢动,脑子里却在琢磨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弄它下来。 几乎是一眨眼间,便想起幻梦粉来,有了决定,“我用吃的东西,引它下来。” 他想到便做,挺着右臂,和自己身子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慢慢向阳台的方向走去,一路小心之极,唯恐造成太大动静,惊了小青蛇,在自己身上咬一口,那便完了。 走到阳台边上,推开窗户,伸手摘了一枚青果,拿到房间里来,放在桌子上,用一根筷子插在上面,单手打开包着幻梦粉的纸包,将青果在里面一蘸,沾了些许幻梦粉在上面。 握住筷子的另一头,慢慢的把沾有幻梦粉的青果递到小青蛇的面前,做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心中越发紧张,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动作也不由得放慢几分,几乎屏住了呼吸。 小青蛇抬头望了他一眼,接着吐出红红的蛇信,在青果上面轻轻一舔,动作当中,依旧带着几分顽皮之意。 许莫大喜,拿着青果的左手顺势向后撤了撤,心中大叫:“来啊,跟过来啊。” 但那小青蛇不知道怎么回事,向后移的青果望了一眼,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重新趴在他的手腕上面,不动了。 “有好东西也不吃?”许莫心中骂了一句,又将青果递到它的面前。 小青蛇再次伸出舌头,在青果上面舔了舔,许莫继续后退,小青蛇又趴下不动了。 “难道吃饱了?这就有些麻烦了。”许莫心中疑惑。 将筷子收回,向那枚青果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惊。 那枚青果上面,被小青蛇舔过的地方,居然变成了黑色。 第二十一章 小青(中) 那黑色是小青蛇分泌的蛇涎,在青果表面布了一层,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腥臭,甚至有轻微的头晕感觉。 许莫心中一凛,“好毒!这么剧烈的毒性,万一被它咬到,不死也差不多了,要尽快把它弄下来才行……” 又用青果沾着幻梦粉引诱了几次,小青蛇却不上当,无论他怎么引诱,都不肯从他手腕上下来。许莫无奈,却又想不出其它办法,最后一横心,索性不去管它。 你愿意咬,那便咬吧。 把右手伸在被子外面,躺到床上睡觉,其间心惊胆战,观看了小青蛇几次,那小青蛇十分平静,一直盘在他的手腕上面,却无其它举动。 许莫服了幻梦粉,不久之后,便睡着了。到了第二天,他一觉醒来,第一眼就向自己手腕看去,那条小青蛇却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离开了他的手腕。 许莫在房间里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只好先出门去找工作。到了晚上,他回到家里,一直到上床睡觉,小青蛇还是没有回来。 半夜里冻醒过来,那条小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伏在了他的枕头边上,许莫有了上次的教训,又知道这条小青蛇轻易不会咬人,便不去管它,任它在自己枕头旁边趴着。 等到天亮,许莫醒过来,小青蛇又不见了,它早出晚归,竟比许莫还要勤奋的多。 许莫从床上下来,却在自己的鞋子边上见到一只五六厘米长的红色蝎子,蝎子已经死去多时,蝎尾上有着细小的齿痕,和那天他在两只死老鼠身上见到的一模一样,这只蝎子,显然也是被小青蛇咬死的。 他租住的是老式的筒子楼,房内阴暗潮湿,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爬出几只蝎子老鼠毒蜘蛛一类的东西,屡杀不绝,许莫去年便曾被一只蜈蚣咬到过手指,当场肿了起来,好多天才消去。 看到这只死蝎子,不禁后怕,如果没有小青蛇的话,这只蝎子,万一爬到自己的鞋子里面,自己穿鞋的时候,却不知道,被它蛰了,那就糟了。 以自己目前的境遇和经济状况,实是不能发生任何意外。想起那条小青蛇来,竟隐隐的有些感激。 这一天找工作的结果和以前一样。到了夜晚,他回到家里,还没进门,便听到房里传来‘吱吱’几声老鼠的尖叫,声音听起来急促慌乱,似乎是在打架。 推门进去,打开了灯,顺着老鼠的叫声望去,一眼便看到床前的桌子底下,小青蛇咬住了一只老鼠的尾巴,正在用力向后拖。 那只老鼠十分肥大,连尾巴带身子竟有二十多厘米长,和小青蛇差不多的样子,奋力挣扎,小青蛇不及它力大,被它拖着,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向前移动。 到了桌子边上时,小青蛇尾巴甩出,卷住了桌腿,将老鼠固定住,顿时无法向前去了,那只老鼠慌乱之下,‘吱吱’尖叫,没头没脑的乱窜。 许莫忙拿起扫把,走上前去,用扫把头按住了老鼠,老鼠拼死挣扎,小青蛇窜上前去,在它肚子上咬了一口,不久之后,那老鼠便没了声息,被毒死了。 小青蛇昂起头来,向许莫吐了吐蛇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音,像是在邀功一般。 许莫笑了一笑,撕了一张纸,包住老鼠尾巴,拎起来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小青蛇又不见了。 许莫找了一圈,在阳台上那株不知名的植物上发现了它。 小青蛇倒挂在一根茎枝上面,伸舌头在舔其中一枚青果。 许莫讶然,“青果表面还没长出白毛,它舔个什么劲?” 走近前去,仔细看了一眼,不由一愣,青果上面,被小青蛇舔过的地方,全部变成了黑色。 许莫想了片刻,不禁皱眉,小青蛇的蛇涎有毒,他倒是知道的,但他记得当日在北山上,那条小青蛇舔过青果之后,却并没有变成黑色。 这种青果变黑的现象他前天也见过一次,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此时再次见到,不禁起疑:这是怎么回事? 有心想要弄个明白,小青蛇正舔的起劲,一时也不敢打扰它。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小青蛇似乎舔的够了,从那株不知名的植物上下去,顺着外墙,向下爬走,又不知到哪里去了。 许莫将那枚青果摘下来,拿到灯光下,仔细观看。 “咦!” 他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惊叫出声,青果表面,那些黑色的蛇涎,在灯光底下,仔细看来,竟是一根一根细长的绒毛。除了颜色和气味之外,和制造幻梦粉的白毛几乎完全一样。 “这…” 许莫心头一震,“难道…” 忍不住把启示之书取出来,将第三页的图画和这枚青果比较,这一对比,感觉更加相似。 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从心底涌了出来,许莫神色变的说不出的古怪,“难道所谓幻梦粉,并不是青果上面长出来的,而是小青蛇的蛇涎不成?” 想了一想,又觉疑惑:“如果真的是它的蛇涎,为什么从白色变成了黑色?由幻梦粉变成了剧毒之物?” 许莫一时无从猜起,却决定把其中的原因找出来。他也不急着睡觉,服了幻梦粉,一边体会静呼吸的感觉,一边等着小青蛇归来。 但那小青蛇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一夜未归,许莫心中不知怎么,竟为它担忧起来。 等到天亮,他又出门去找工作,只是晚上没有睡觉,白天便精神不济,到了中午,他着实困倦疲惫,只得返回家里。 他居住的这栋筒子楼下面原本是一个花圃,花圃里种的是无花果树和玫瑰花,却由于垃圾桶就在旁边,所以附近的住户有时图省事,也把垃圾往花圃里倒,以至于花圃早就变成垃圾堆了。 许莫经过的时候,有一只野猫正在垃圾堆里找食吃,用前爪不停的扒着垃圾,不知道扒到了什么东西,受到惊吓,突然跳了起来,爬到了一棵无花果树上。 此时许莫和它的距离尚远,知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好奇,走近前去观看。但见那垃圾堆里,一只约二十厘米的金色大蜈蚣正在和小青蛇对峙。 “是我家的小青蛇。”许莫不自禁的想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将这条小青蛇当做自己家的。 小青蛇小小的身子盘了起来,昂着蛇头,盯着金色大蜈蚣,样子警惕之极。金色大蜈蚣绕着它急速转着圈子,伺机而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 蜈蚣本来就是蛇的克星,一般情况下,蛇的体型就算比蜈蚣大上一倍,也很难是其对手,而这只蜈蚣,和小青蛇的体型差不多,优势就更加明显了。 看这情景,分明是小青蛇处了下风,如果不是它天生异种,比普通蛇类强大的多,只怕早就被这只蜈蚣咬死。许莫顺手捡起一块砖头,想要上前帮忙。 正在这时,金色大蜈蚣突然停止转动,猛的冲上前去,它爆发出来,速度极快,从高地扑往低地,竟然离地而起,身在空中,张嘴去咬小青蛇。 小青蛇急闪躲开,一口咬住金色大蜈蚣的尾巴,金色大蜈蚣体外全是硬壳,虽然被小青蛇咬到,却不太觉得疼痛,它脑袋一摆,身子突然像纸一般折叠过来,张嘴咬住小青蛇下颚, 小青蛇吃痛,松开嘴巴,掉头欲逃,金色大蜈蚣牢牢咬住它不放,被它拖着走了一段距离,小青蛇疼痛之极,在地上翻滚扑腾,想要甩脱金色大蜈蚣,却被它几十条腿抱住身子,无法摆脱。 小青蛇在地上翻了几次身子,不停扭动,连肚子都翻了过来,还是无济于事,眼看就要被金色大蜈蚣咬死。 许莫不再犹豫,走上前去,找准机会,用砖头将金色大蜈蚣按死。小青蛇缓过劲来,摆脱金色大蜈蚣,望了许莫一眼,向他吐了吐蛇信,接着扑到金色大蜈蚣的尸体上,咬住了它头部末端的毒囊。 毒囊迅速变小瘪了下去。 许莫一呆,“它……它在吸食金色大蜈蚣的毒囊。” 小青蛇很快就将金色大蜈蚣毒囊里的毒素吸食完毕,又望了许莫一眼,钻到花圃中去了,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许莫跟了几步,找不见它,略微有些失望,却只得返回家里睡觉。 他躺在床上,心里还在疑惑,想起小青蛇吸食蜈蚣毒囊的情景,结合昨天晚上得来的信息,忍不住做出这样的猜测:难道这条小青蛇,是以其它毒虫体内的毒素为生?这几天白天,它不在家里,便是外出捕食毒虫去了?至于在青果上面留下的黑色蛇涎,则是吃了其它毒虫体内的毒素之后,分泌出来的?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那么那些幻梦粉…… 突然想起和小青蛇同时得到的那瓶毒粉,许莫心里一热,再也睡不着了,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子,走到桌子旁边,伸手将那瓶毒粉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这瓶毒粉是马武从河边的大院里偷出来的,和装有小青蛇的竹筒放在一起。如果小青蛇吃的是这瓶毒粉的话,分泌出来的蛇涎,是不是就是幻梦粉呢?” 第二十二章 小青(下) 这一晚,许莫特意等着小青蛇。 小青蛇到了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舔阳台上那不知名植物上生长的青果。 舔完之后,便进入房间里面,游到许莫的枕头边上趴下。许莫壮着胆子,向小青蛇伸出手去,小青蛇顺着他的手指迅速游了上来,缠住他的手腕,将身子整个贴在他的肌肤上面。 许莫伸手在它的身上摸了摸,小青蛇十分乖顺,贴在他的手臂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对他的抚摸十分享受的样子。 许莫轻松一笑,原本对于小青蛇的忌惮一下子消了大半,单手撕了一张纸,将玻璃瓶中的毒粉倒了一些在上面,拿到小青蛇的面前。 小青蛇睁开眼来,冲毒粉吐了吐蛇信,却没有吃,接着便把眼睛闭上了。 “难道是吃饱了?”许莫心下疑惑,无奈之下,只好把毒粉放回桌子上,用钥匙将纸压住,以免夜里被老鼠什么的碰到,撒了毒粉。 心想:我放在这儿,等到明天,这条小蛇饿了,一定会吃的吧?但是如果它一边吸食其它毒虫体内的毒素,一边吃调配出来的毒粉,分泌出来的蛇涎必然不纯,那时幻梦粉和剧毒混在一起,岂不是把幻梦粉都糟蹋了?要不要把它关起来一段时间,让它无法吃到其它毒虫体内的毒素? 望了小青蛇一眼,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过一段时间,先观察观察再说吧,它现在对我还算依恋,若是用暴力把它关了起来,说不定转眼就把我当做敌人了。况且幻梦粉是否会和剧毒混在一起,还只是我的猜测,何必为了一个猜测,就急急破坏和这条小蛇之间的感情? 伸手在小青蛇的身上摸了摸,又想:老是叫它小蛇,也不太好,要为它起个名字才成。 接着低下头去,对那小青蛇道:“喂!我给你起个名字,你要不要?”尽管明知道小青蛇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只是问出来之后,自己也觉得好笑。 小青蛇听到他的声音,顿时睁开眼来,冲他吐了吐蛇信。 许莫呵呵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嗯…,小青蛇,小青…,就叫你小青好了。” 小青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冲他吐了吐蛇信。 “小青,小青……”许莫抚摸着它小小的脑袋,又低声叫了几句它的名字。 突然想起,白蛇传里也有一个小青,自己的小青,重了别人的名字,顿时感觉怪怪的,随后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小青也像白蛇传里的小青一样,能够化身成人,那便好了。 当晚,他又服了幻梦粉,躺在床上,体会静呼吸带来的感觉,将这些感觉用笔记录下来,闲暇时慢慢琢磨。 第二天,他从床上起来,立即便发现,小青居然没有出去,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游到了桌子上,在舔食纸上的毒粉。 许莫大喜,心想:小青吃饱了毒粉,便不会再出去捕食其它毒虫。 当下又将瓶中的毒粉倒了一些在纸包里,小青的食量不算太大,吃了一些,便不再吃了。许莫看了看瓶中毒粉的份量,却不禁有些担忧,小青的食量虽然不大,自己的毒粉却也同样没有多少,这种吃法,最多供它一个多月,便没有了。 现在想想,马武偷这些毒粉出来,目的只怕也不是给小青做食物,而是想要藉此研究出毒粉配方,自己配制。但是他有那个条件,自己却做不到。 许莫摇了摇头,一时却也没有办法可想。 小青吃饱之后,便游到枕头上盘起身子,闭上眼睛,不再动了。 当天上午,许莫收到一份面试通知,是一家印刷厂发给他的,他现在投简历,再也不管工作性质,也不考虑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只要觉得合适,要求条件低的,便一股脑的投过去。 因此上一次面试的那家工厂生产钢管材料,这一次却变成印刷厂了。 他带上简历,兴冲冲的过去,结果等面试人员问起以前有没有做过时,原本想好的谎话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实话实说,又被刷了下来。 他从面试公司出来,打开自己钱包看了一眼,钱包里面,已经只剩下二十来块钱了。饶是他每天只吃两个馒头,将花销节省到了最低,但那几十块钱,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还是一天一天少去。 眼看过几天就要挨饿,他又是痛苦,又是伤心,又是担忧,又是后悔,又是自责。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这一天小青并没有分泌蛇涎。 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抚摸着盘在自己胸前的小青,伤心的道:“你知道么?小青,今天我去面试,结果又失败了。面试官问我有没有工作经验,像这样的工作,要求很低,网上有着无数的应对办法,我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青似乎感染到了他的情绪,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嘶嘶的冲他吐了吐蛇信。 许莫叹息一声,接着又道:“我以前的女朋友因此骂我是个傻子,怪我不会说假话,其实我不是不会……” 顿了一顿,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把话接下去,“在这种事情上面,我只是不屑。” 这句话他藏在自己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对李琪说过,也没有对父母说过,此时面对这条小蛇,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苦笑,“现在好了,我没有说假话,骨气保留了下来,肚子却要挨饿了。” 说着从钱包里取了一张十元纸币出来,递到小青的面前,“看到了么?这个叫做‘钱’,在人类的世界里,可以用来买东西吃……” 说到这儿,又觉得‘买东西吃’的意思对小青来说太深奥了,它肯定无法领会,便把那张纸币对折几下,作势向自己嘴巴里填去,暗中却收了起来,嘴里做出咀嚼的动作。 同时将那瓶毒粉放到小青的跟前,将那张十元纸币展开,指了指纸币,又指了指自己,对小青道:“它对我的作用,就像是……”说着指了指那瓶毒粉,又指了指小青,“就像是它对你的作用一样,你要吃它,而我却要有了这个东西,才有得吃。” 当许莫说这番话的时候,小青一直睁着眼睛望他,等他说完,竟伸出蛇信来,在玻璃瓶上舔了舔。 许莫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指在它的小脑袋上摸了摸,赞许道:“小青真聪明。” 心里的痛苦之意,随着这一笑,也似乎减轻了许多。又把那张十元的纸币递到小青面前,接着道:“看到了么?就是这个东西,我要有了它,才能吃饭。” 小青对着那张十元纸币吐了吐蛇信,接着便在他的身上伏了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许莫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将它当做倾诉的对象,说了无数的话出来,父母的失踪,找不到工作,女朋友的蛮横无礼,别人的轻视,最后女朋友的离开,吃不起饭,夜里冻的睡不着觉。 这些话积压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他外表刚硬,内心却和常人一样软弱,尤其是这两年,他处境一天比一天差,人也变的越来越沉默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对身边发生事情的态度也变的漫不经心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却比谁都要在乎,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依靠冷漠的外表,才能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 他一直说到很晚很晚,这才停下睡觉,只是说完之后,他的心事虽然宣泄出来,意志却也变的消沉了。 睡着之后,整个晚上都在做恶梦,梦到被鬼追,刚一闭上眼睛,便看到无数的鬼脸。一次一次的吓醒过来,又一次一次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的感冒更加严重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刚一下地,穿上鞋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居然摇晃了一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感觉头有点晕。 他没钱买药,连续喝了一大杯的水,才感觉好了一些。 小青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许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毒粉,小青离开之前,应该是吃过了的,那毒粉还剩下很多,这么看来,它之所以出去,捕食毒虫的可能性不大。 想起小青昨天吃饱之后,便在枕头上伏了下来,没有出门,许莫心中更是疑惑,暗暗猜测小青做什么去了。 临出门前,看了看自己钱包,心想:我找到工作,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二十多块钱,再节省,能支撑到哪一天?要不要卖点幻梦粉出去,度过这个难关? 略一寻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幻梦粉毕竟是违禁品,一旦被抓,那就完了。 这一天依旧没有收获,到了晚上,他刚回到家里,小青便迎了上来,嘶嘶的冲他吐着蛇信。 等他打开灯,小青已经游走开去,到了床上,又到了枕头上。许莫向它望去,枕头上面,小青的旁边,居然摆放着一张十元纸币。 第二十三章 陌生短信里的中奖号码 “这是哪里来的?”许莫拿着那张十元的纸币,询问小青,小青吐着蛇信,却不会说话。 许莫只得把那张十元的纸币收了起来,对别人而言,这十元钱,当然算不得什么,但对此时的许莫来说,则不啻于天降甘霖。 其后的许多天里,小青每天都会带回一张十元的纸币回来,许莫心里却不禁暗暗担忧。 这些钱,显然是小青从别人那儿偷回来的,若是一旦被人发现,打死或者打伤,自己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他再三告诫小青,让它不要再从外面带钱回来,小青却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依然如故。 这一天,许莫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青偷钱的时候,被人打伤了尾巴。 等许莫回到家里,它精神萎靡,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听到开门的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望了许莫一眼,吐了吐蛇信,又立即闭上了双眼,看起来似乎连睁眼都有些困难了。 许莫把它拿在手里,贴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抚摸着它的伤处,又是怜惜,又是心痛。到药房买了些药物帮它敷上,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他自己生病,舍不得吃药,却不忍心看着小青受苦。此时在他的心里,小青俨然是他的亲人一般。 小青的伤势并不重,过没几天,便全好了。许莫担心它又跑出去偷钱,狠心关了它几天。小青受了这次教训,似乎也被吓到,等许莫放开它,也没有再偷过钱。 很快的,距离许莫从北山归来,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这一个多月里面,许莫的工作虽然还是没有着落,却找到了几份兼职,挣了几百块钱,生活改善了不少,连这个月的房租也交上了。 只是他虽然挣了钱,静呼吸的修炼也找到了一些头绪,反不急着购买棉被了。他心里十分好奇,想要看看,这静呼吸是否真的能够修炼成功,修成之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难道仅仅是不怕冷么? 小青以毒粉为食,每隔两三天,便会分泌一次蛇涎,在青果上留下幻梦粉,许莫小心的刮下,单独收集起来,以免和自己从北山带回来的混在一起。 遗憾的是,许莫从北山带回来的幻梦粉,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而小青每次分泌出来的幻梦粉并不多,还不够他一天用的,至于给小青当做食物的毒粉,则过不多久,就要消耗完毕。到了那时,幻梦粉的来源,就要完全断掉了。 另外,许莫在静呼吸的探索中,还发现了一件让他十分头疼的事情。当他服了幻梦粉之后,运起静呼吸的时候,伴随着呼吸加快,血液循环加速,周身毛孔扩张,体内的能量也会大量消耗,而能量消耗所散发出的热量,则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通过呼吸系统以及周身毛孔,从体内散发出去,浪费掉了。 以至于许莫每天晚上运行静呼吸的时候,都不得不吃些东西,补充能量。这让他好不容易挣来的钱,都花在了里面。 于是,他买吃食的时候,只能选择一些廉价或者打折的食品,尽管如此,还是不够用。 但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可想,除非能在血液循环加速的同时,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的缓慢下来,同时通过血液循环,间接的影响自己毛孔的扩张程度,将原本散发出去的那部分热量截留在体内。 这一点在理论上听起来虽然十分简单,但在真正修成静呼吸之前,却暂时还没有办法做到。 静呼吸的原理他虽然已经完全掌握,却总是感觉少了什么,以至于无法突破,这让他的内心变的十分急躁,好多天都无心做事。 这一天上午,他出门去找工作,挂念着静呼吸的事情,中午的时候,又忍不住返回家里。 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妇,许莫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新搬来的。 许莫忍不住向她望了一眼,那少妇中等身材,大约二十七八岁,左手抱着个婴儿,右手拎着一只一米多高的大行李箱子,背上还背着一个背包。 那大行李箱子一看就知十分沉重,少妇满头大汗,拎着那只大行李箱子,每走一步,便停一停,艰难的向楼上攀爬。 许莫顿生恻隐之心,走上前去,伸手把大行李箱子接了过来。那少妇一愣,接着便连连道谢,语气十分诚恳,只是累的很了,说话有些喘。 许莫询问道:“刚搬过来?” 少妇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微笑道:“是啊。”她长得一般,然而刚出过一身汗,额头鬓角的头发都湿了,笑容看起来也有些妩媚。 许莫顺口一问,那少妇名叫秦若兰,正住在他的隔壁。 许莫帮她把行李箱拖进屋里。屋子里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秦若兰顺手把孩子放在床上,将背包摘了下来,转过身来,对许莫客气的道:“谢谢,箱子里有水,我帮你拿。” 许莫急忙摆手,“不用麻烦了。”说着正要退出去,无意中看了床上的婴儿一眼,不禁吃了一惊。 那婴儿胖乎乎的,咬着手指,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许莫看,十分好奇的样子。 “这孩子,似乎就是启示之书上的那一个。”他略一迟疑,刚迈出的脚步立即停下。秦若兰打开行李箱子,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递给许莫,“喝水。” “谢谢。”许莫接了过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询问道:“孩子多大了?” 秦若兰回头望了自己的小孩一眼,满脸慈爱的神色,“才六个月。” “男孩还是女孩?”许莫又道。 秦若兰微笑道:“是个男孩子。”说着把孩子抱了起来,向许莫道:“你要不要抱抱?” 许莫向那婴儿看了一眼,那婴儿在冲着他笑,笑容说不出的纯真可爱,这笑容让许莫的心里一暖,忍不住质疑:这孩子这么可爱,怎么会有危险?启示之书的第六页将他列出来,究竟是什么缘故? 听到秦若兰询问,回应道:“还是不要了吧,我笨手笨脚的,不要摔了孩子。”接着赞了一句,“孩子真可爱。” 秦若兰笑道:“谢谢。”别人赞她小孩,她当然开心。 许莫又向她怀里的婴儿望了一眼,接着道:“孩子的爸爸呢,怎么搬家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 秦若兰一听,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低头不语。 许莫看到她的脸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抱歉。” 秦若兰苦笑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不要紧的,只是我自己不愿去面对而已,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的爸爸,在三个月前失踪了。” 失踪! 许莫不禁一怔,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在他毕业的那一年,他父母也失踪了,至今没有消息。这两件事情之间,有关联么? 他想了一想,询问道:“孩子的爸爸是怎么失踪的?有找过么?” 秦若兰叹息一声,“怎么不找?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哪里找的到?”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悲伤无奈之意。 许莫接着又道:“他怎么失踪的?有没有报警,确定是失踪了么?” 秦若兰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好奇心,有些莫名其妙。 许莫尴尬一笑,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奇怪,在大城市里面,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他父母失踪的消息,却隐瞒了下来,没有跟对方说。 秦若兰叹道:“如果是在城市里面失踪的,说不定早就找到了。事实上,他失踪之前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一些,但究竟是怎么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我也不知道。” “哦!”许莫奇怪的望着她,“能跟我讲一讲么?” 秦若兰点了点头,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孩子的爸爸,嗯,我丈夫是一个平面设计师,工资不高,而我只是一个造纸厂的普通工人,工资比他还要低些。” “大城市的房价比较贵,单单依靠他和我两个人的工资,即使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所以从去年开始,他迷上了福利彩票,他买的不多,但每天都会买一注。他是理科出身,数学学的好,人也比较谨慎,每次买彩票之前,都会用概率论的方法计算一遍,选出几个自己认为中奖可能性比较大的号码,然后才会买。不过他算的从来不准,最多只中过一次,还是五块钱。” “大概是中秋节的前几天…”秦若兰想了一想,终于确定了日期,“八月初八,不,初七,初七那天中午,他收到一条不明来源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包括一组数字,最后告诉他,这组数字是下一期的中奖号码,只要他按这组数据去买彩票,就可以中奖,特等奖虽然未必,中个几十万还是可以的。” “我丈夫当然不信,以为有人在跟他开玩笑,如果这组号码能够中奖的话,发短信的人自己怎么不去买?” “最后他还是按照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买了彩票,结果到了开奖的那一天,他还是没有中,连一个数字都没中,但那条陌生短信上面的数字却中了,如果他当时按照短信上的数字买彩票的话,那一注大概可以中近五十万。” 第二十四章 第七页的棺材 “我丈夫为此发了好几次脾气,后悔没有按照短信的提示去买彩票。他试图跟短信的来源取得联系,结果那条短信是利用电脑软件,通过系统发过来的,联系不上。他心情很差,好几天都没有心思上班。” 秦若兰说着说着,勾起心事,眼圈红了,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许莫顺势向桌子上看去,桌子上放着一张带镜框的照片,照片是秦若兰和一个男子的合影,照片的背景是在海边,两人站在沙滩上,背靠着大海,照片上的秦若兰要比现在年轻三四岁的样子,穿一件白色的纱裙,挽着那个男子的胳膊。 从两人的身高对比来看,那男的大概一米八左右,穿一套蓝色的西装,年龄看起来和秦若兰差不多,长的倒是挺帅气的。 “这是你丈夫?”许莫接着问道。 “是啊。”秦若兰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那张照片上男子的脸,满脸缅怀想念的神色,“这是我刚和他认识没有多久拍的。” 许莫等她情绪略好一些,转回原话题,“后来呢?你丈夫有没有跟那条短信的来源联系上?” “没有。”秦若兰摇了摇头,“他试了好几次,都联系不上,不过……” 她语气一转,继续道:“几天之后,那条短信倒是再次联系他了。” 许莫‘哦’了一声,追问道:“短信说什么?还是中奖号码么?” 秦若兰回应道:“不,这次短信的内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指数变动,在我丈夫收到短信之后的三天之内,那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将会…,具体怎样我记不清了,我丈夫没有详细跟我说,似乎会从一块多涨到五块多的样子。” 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从不关心股票,因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莫解释:“如果这条短信的内容是真的,按照短信的提示提前购买了这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三天之后售出,每买一股便能挣四块左右,收益是投资的三到四倍。” “是啊,我丈夫也是这么说的。”秦若兰附和了一句。 许莫接着又问:“后来呢,你丈夫买了没有?” “买了。”秦若兰回道,“那时家里的积蓄全部加起来大概有十来万的样子,是他和我那几年辛辛苦苦工作积攒下来的,这批钱一直存在银行里,从来没有动过。本来,他打算一次性取出来,全部买了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我却担心那条短信是骗人的,万一赔了,这几年的辛苦,岂不是全都没了?” “而且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看都像是骗人的,不然的话,这种好事,凭什么偏偏落在我们头上?” “我丈夫骂我,说我没见识,对方连彩票中奖号码都能弄得到,骗我们有什么用?我们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骗的,但大家非亲非故,有这种好事,他何必告诉我们?” “我丈夫当时被我的话说动了,犹豫起来,但后来他又想了想,却觉得可能是那个人弄错了号码,本来打算发给别人的,号码弄错了,结果便发给了他。机不可失,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于是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我问他:‘万一赔了怎么办?’他说:‘怎么会赔?’我说:‘万一呢?’”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的心理我还是能够摸得清的,他一向谨慎,不然的话,买个彩票也不至于算来算去了,因此我看的出来,他嘴里虽然说不会赔,其实心里也是有着和我一样的担心的,听了我的话,再次犹豫起来,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咬了咬牙,回答我:‘赔了就赔了,大不了从头再来,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凭着咱们两个人的工资,在这个城市里面,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房子?’” “我听了之后,就知道他下了狠心,再劝也没有用了,只好拿孩子说事,‘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阻你,我当初既然选了你,就该跟着你一直走下去,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受苦,我就该跟着受苦,大不了赔了之后,咱们一起再挣就是。只是孩子怎么办?他才三个月,咱们自己不怕苦,难道也能眼看着孩子受苦么?’” “他听了我的话,又犹豫起来,我知道,孩子的事情打动了他。最后,他思虑再三,决定把积蓄留下一半,拿五万去买那家公司的股票。” “后来呢?”许莫追问道。 “后来?”秦若兰复述了一句,接着道:“三天之后,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真的像短信上所说的那样涨了,他把买来的股票抛出去,总共挣了十六万七千多块。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又是哭,又是笑的,骂这个社会不公,他和我两个人辛辛苦苦,每天工作,四年下来,才不过攒了十万块钱,而他根据一条陌生短信的提示,投资五万块钱出去,三天里面,就挣回了十六万多。”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所谓股市,彩票都是有人操纵着的,坑骗股民、彩民的钱,自己发大财。我听了之后,怕他因而愤世嫉俗,越发担心了。” “第二天,他又开始尝试和发送那条陌生短信的人取得联系,一天的时间里,就发送了上千条短信出去,明知道联系不上,他还是不停的发。到了第四天,发送那条短信的人终于又向他联系。” “这次是什么?”许莫又问。 秦若兰想也没想,便道:“是一个地址。” “地址?”许莫奇道,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若兰道:“短信的主人让他到那个地址去。” “他去了么?”许莫接着问道。 “收到的当天就去了。”这次秦若兰的回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难道她丈夫就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许莫心里一紧,接着又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地址是什么地方?” 秦若兰摇头道:“不知道,我有问他,但他没有跟我说。” 许莫闻言,心里顿觉失望,接着又道:“是不是在去了那个地方之后,你丈夫就失踪了?” 秦若兰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倒不是,他去了之后,当晚就回来了,只不过回来之后,兴冲冲的说要出一次远门。” “难道他失踪…”许莫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下去。 秦若兰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神色黯然,哀伤的点了点头。 许莫再次追问道:“他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 秦若兰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接着叹息一声,“如果他提前跟我说了的话,或许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许莫低头不语,又想起自己的父母来,他父母也是突然失踪的,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失踪的原因同样不清楚,但在他想来,跟秦若兰的丈夫应该不一样。 秦若兰接着叹息了一声。 许莫望了她抱着的小孩一眼,又想起启示之书的提示,不由想道:“难道这小孩之所以会出现在启示之书上,并不是因为他有危险,而是跟他爸爸的失踪有关?但他爸爸失踪,对我有什么影响,又为什么要暗示我呢?” 一时毫无头绪,对秦若兰道:“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孩子的爸爸,也许…并没有失踪,只是一时…一时没有办法和你联系呢。”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秦若兰苦笑一声,笑容说不出的苦涩,伤感的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我知道,他是被人设了局,骗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骗他,但既然骗走了他,就绝对不会再让他回来。我想…经过了这么久,他或许已经不在了吧。” 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忍不住哭出声来,以手扶额,悄悄的把眼泪抹去。 许莫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等秦若兰稍微平静一些,便告辞离开,回到自己房里。 他刚回到房间,便把启示之书拿了出来,向后翻去,想要看看,那小孩的后面是什么,能不能找到一些联系。 自从上次在山上的经历之后,他对于启示之书的内容,一直心怀抵触,因为它所暗示的,都是不受控制的灾难,而且这些灾难,大多本来是不会发生的,正因为自己看了启示之书,推动之下,结果才发生了,像是冥冥中无法改变的命运一样。 他以前曾经看过一个关于预知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人有了预知的能力,突然有一天,他预感到自己会被最好的朋友杀死,于是他处心积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杀死他的朋友,结果反被他的朋友杀死。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一出悲剧,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正是他的预知能力,如果他没有预感到自己会被杀死的话,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去杀他的朋友,不杀他的朋友,便不会被朋友杀死。 正因为他有了预知能力,预感到自己会被朋友杀死,去杀自己的朋友,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而从北山发生事情的因果来看,和这个故事如出一辙。 因此许莫回来之后,便一直对启示之书心怀敬畏,再也没有翻阅过。此时牵涉到那小孩爸爸的失踪,而他爸爸的失踪,和自己父母的失踪或许有着一定的联系,因此,他又忍不住打开来。 启示之书的第七页,是一口棺材。 第二十五章 神 算 棺材是血红色的,红的怵目惊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许莫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生寒意,怎么都觉得这口棺材表面的红色是由鲜血染成的。 再向后翻,第八页是一张美人脸,许莫刚看了一眼,便不禁呆住,过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吁了口长气。 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但精致到这种程度的脸蛋还是毕生第一次见到,口鼻眼耳,每个部位都精致到了极致,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一般,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满头的黑色头发扎成了一条一条的小辫,有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的样子,从脑袋上垂落下来,翘曲着,像是一条条小蛇。看起来同样有些诡异。 第九页则是一道巨大瀑布,从绝壁上垂落下来,落进深潭之中,汇聚成一条河流。 许莫叹息一声,合上了启示之书,这三张图画,和那个小孩之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看不出有什么联系。 随后的几天里,他一直关注着秦若兰母子的情况,唯恐出现意外。结果却一直没有任何怪异的事情发生,这又让他慢慢变得松懈下来。 这一天,他又收到一份面试通知,是淮市西郊的一个化工厂发来的,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还没有开发,交通也不太方便,许莫踌躇了一段时间,才决定过去看看。 他与那家化工厂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由于路途比较远,所以,两点钟的时候,就坐上了去往西郊的公交车。 这个时间段,坐公交车的人本来就少,去那么偏僻地方的人,就更少了,整辆公交车上,除了公交车司机之外,就只有许莫一个人。 许莫走到后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过了两站,又有一个人走上车来,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少女,圆脸蛋,短头发,长的很秀气,配上一身宝蓝色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清纯。 那少女刚一上车,便拿出一张纸条来,递到司机的面前,询问道:“师傅,请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去?” 那司机探过头去看了一眼,“我也不太清楚,你在终点站下,到了地方,再找人问问吧。” 那少女‘哦’了一声,说了声“谢谢”,神情有些失望。接着向车厢内走来,看到许莫,双眼一亮,快步走近前来,在许莫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望着许莫笑了一笑,等许莫转过脸去,微笑道:“你好!” 许莫回了一句,“你好!” 那少女接着问道:“是到秋霞路么?”她所说的‘秋霞路’,指的就是这辆车的终点站。 许莫点了点头,那少女双眼又是一亮,把原先给司机看过的那张纸条取了出来,询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去?” 许莫探头一看,那纸条上用油笔写着几个字――‘秋霞路十三号’,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手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少女自己写的。 “秋霞路十三号。”许莫小声将那地址念了出来,摇了摇头,接着道:“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去西郊。”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要到秋霞路九号,和你去的地方,距离应该不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找。” “哦!” 那少女闻言一笑,“那就麻烦你了,不过那个地方很偏僻,人烟稀少,九号和十三号之间,距离只怕也不近。” 许莫‘嗯’了一声,没有接话。那少女却十分健谈,一点也不见外的问道:“你去西郊做什么?”她口齿清晰,说话也很快。 许莫道:“去面试一份工作。”随口又问:“你呢?” “我?”那少女脸上现出笑容,似乎不太好意思说,过了一会,才道:“你相信算命么?” 许莫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闻言一愣,思索片刻,才道:“说不上信不信,能算得准就信,算不准就不信,不过我不认为那些算命的能算出人的命运来。” “为什么?”那少女眨巴着眼睛问他,十分好奇的样子。 许莫又愣了一下,他性情沉默,不是很爱说话,对于少女毫不见外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太适应,过了一会,才道:“人的命运,嗯,其实不止是人的命运,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任何小事,都会受到无数事情的影响,这无数的事情之间,又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小小环节的改变,就可能让整个事情脱离原先的发展轨道,而变得完全不同。” “因此,想要把人的命运算出来,必须将人生中的每个小环节,以及每个小环节所造成的影响都算出来才能做到。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工程,我不觉得有人能推理出来。” “哦!”那少女反应很快,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蝴蝶效应?”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曾经看过一部关于蝴蝶效应的电影,主角对于自己当时的生活不满意,而之所以会造成当时的结果,是由于过去发生的一件小事。 于是他回到过去,改变了这件小事的发展方向,结果这件小事改变之后,他整个后续的人生都发生了改变。 那少女道:“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情是我的亲身经历,却让我不得不信。” 许莫转头望着她,目中露出询问的神色。 那少女接着道:“上个周的周三,我要去超市里买东西,走在街上,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停下脚步,转头望去,有一个人正在向我招手。” “那是一个老人,穿一件白色马褂,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他年龄很老,精神却十分健旺,站在路边上,手里拿着一杆算卦的招子,招子顶上画着太极图,两侧写着一副对联:问人间吉凶富贵,断天下前程休咎。” “我看他这幅打扮,觉得八成是个骗子,但他叫着我的名字,又让我觉得好奇,无奈之下,只好走近前去。这时,那老人又随手指了一个路人,大声道:‘小子,你今天有财运,马上去买一张彩票。如果不中,过来找我。’” “那老人中气充沛,声音十分洪亮,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自信。被他叫到的那个人吓了一跳,惊讶的道:‘老人家,你是在说我么?’那老人双眼一瞪,喝斥道:‘不是你是谁?你的财运到了,不过只有十几分钟,快去买一张即买即兑的彩票。’” “那人听了笑笑,看他的样子,显然不信,反问道:‘老人家,你连我掌纹面相都没看,生辰八字也没问,怎么就知道我有财运?拜托,骗人专业一点好不?’那老人不理他,又一指他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肃然道:‘小子,你有血光之灾,马上回家,不然转眼就要应劫。’” “围观的人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起嘘了一声,被他说有血光之灾的那个人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看他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个老人看起来那么老的话,可能就要动手打人了,他骂了一句之后,转身向外就走,那老人冷笑望着他,掰着手指头,口里开始倒数,‘五、四、三……’” “围观的人本来也要离开,见到这种情景,又都停下,打算等那老人把数数完,再嘲笑他。” “但那老人才刚刚数到零,话音还没落,大街的尽头,突然冲过来一辆跑车,速度奇快,将有血光之灾的那个人撞飞了出去,当场死亡。” “现场落针可闻,好长时间没有人说一句话,虽然是在车祸现场,却谁也没有心思关心被车撞死的那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叹,‘神了!’其他人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被点到有财运的那个人悄悄的从人群中走出去,在旁边的报亭买了一张刮刮乐的彩票,拿到手之后,刮都没刮,便打算离开。那老人突然大喝一声:‘小子,给我回来。’” “那人听到老人的声音,只得乖乖的走回来,恭恭敬敬的向老人鞠了个躬,‘老神仙您好。’那老人哼了一声,喝斥道:‘中了彩票就想逃,还不刮开来,让别人看看,你中了多少?’” “那人的样子虽然很不情愿,听老人这么说,却也不得不当着大家的面把彩票刮开。我离得比较近,正看得清楚,那人刮开之后,彩票上显示是五万元。人群里又爆发出阵阵惊呼,那人有财运,同样被老人算到了,买了一张彩票,就中了五万。” “那老人冷笑一声,接着道:‘中了彩票,打算怎么谢我?’那人一言不发,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大概有一千多块,放到老人的手里。老人看也没看一眼,便随手放进了身边的钱箱里,不以为意的道:‘虽然有点少,不过算了,回去之后,带你妈妈去医院检查检查。’” “那人一呆,立即道:‘老神仙,麻烦您老人家说清楚,我妈怎么了?’语气焦急,很是关心的样子。老人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不用问,问了也没用,到医院里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接着不再理他,把脸转向了我:‘洛诗,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么?’” 第二十六章 异 人 那少女洛诗继续道:“我也被那老人震住了,恭恭敬敬的道:‘请老神仙指点。’那老人微微点头,捋着胡子,对我的态度还算满意,接着道:‘今天晚上,回家看看你爸爸吧,记住,回到家里的时间要在晚上五点半之后,六点之前,不能早,也不能晚。’” “我闻言吓了一跳,我妈妈过世的早,爸爸一个人住在郊外,我和妹妹都在市里打工,没人照顾他,而听那老人的话,显然是我爸爸要出意外。我情切关心,急忙问道:‘老神仙,我爸爸怎么了?’” “那老人摆了摆手,‘不能说,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我闻言道了声谢,转身就走。那老人又叫住了我,再次嘱咐道:‘记住,回到家里的时间,一定要在晚上五点半之后,六点之前,不能早,也不能晚。若是早了,不能应劫,便有后续,若是晚了,你爸爸就没救了。事完之后,到这个地址来找我。’说着拿给我一个地址。” “我接在手里,道了声谢,看都没顾得看一眼,便急匆匆的走了,等时间差不多了,坐上车,回到家里。” “到了村口,时间还早,但我记得那老人说过的话,‘五点半之后,六点之前’,不敢提前回去,便在村口等,好不容易等到差不多五点半时,才往家里跑。”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望了许莫一眼。 许莫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你爸爸出了什么事?” 洛诗继续道:“我回去之前,我爸爸在家里做晚饭,家里进了贼,不知道我爸爸在家,来偷东西,结果被我爸爸听到动静,发现了争执起来。那贼是个熟人,把我爸爸打晕了落荒而逃,担心我爸爸醒来之后报警,临走之前,把我爸爸拖进厨房里,关上房门,打开煤气,想要杀死我爸爸。” “幸好我回去的及时,我爸爸这才没事。多亏了那个老人,如果不是他算得准,说不定我爸爸,我爸爸已经…” 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滴落下来,伸手去揉眼睛。 许莫顿时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过了片刻,等洛诗平静下来,他想了一想,继续问道:“后来呢,那个老人让你事完之后去找他,他给你的那个地址,难道就是秋霞路十三号?你现在就是要去找他的么?” 洛诗摇头,“不,不是的,那老人起先给我的地址,不是这个,我已经找过他了。” 许莫‘哦’了一声,“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什么?” 洛诗道:“因为我爸爸真的遇险,我对那个老人再无怀疑,从家里回来之后,就带上礼物,到那个老人给我的地址去找他,那老人住在一个巷子里,房子是一处老式的四合院,古旧典雅,至少有几十年了,我看了之后,不禁暗暗点头,大城市里逼仄、狭隘的楼房是容不下这等奇人的,这样的地方,才勉强能让老人一住。” “我走到门前,正要敲门,老人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门是开着的,进来吧。’我什么都还没做,他隔着大门,隔着院墙,就知道我来了!我愣了一下,想起那老人的神奇,立即又觉得就该这样。” “我推门进去之后,首先看到一个游廊,游廊从右边绕过去,通向正屋。那院子极大,当中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种着松竹花草,花园中央是一个池塘,池塘中央,又有一个八角亭,用石桥四面连通着池塘外的小径,亭中有石桌石凳,那老人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一张石凳上,背对着我。” “那老人正看得入神,也不理我。我走到亭子里,站在他的身后,不敢打扰。过了好久,老人把书放下,询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么?’” “我摇了摇头,学着书里人的样子,恭敬道:‘请老神仙明示。’那老人捋了捋胡子,突然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走到亭子的一边,一字字的道:‘你有一场大劫,不日就要到了。’”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我肯定要嘲笑他,甚至听了之后,也不会当做回事。但这话是那老人说的,他说我有大劫,那自然是真的有大劫,我顿时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句话脱口而出:‘老神仙救我。’那老人转过身来,左手负在背后,右手五指快速掐动,似乎是在计算。” “过了好久,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劫难太大,太过离奇,我算不出来,也没有办法救你。’” “‘怎么会?’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老神仙你的能力,还有算不出来的东西?’老人摇头道:‘事情太过离奇了,超过了我的认知,所以算不出来。’” “我魂不附体,‘我要死了么?’那老人望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悯之意,‘不是死,你还活着,但是比死还要可怕一千倍,甚至一万倍。’” “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那会是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双膝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老神仙,你一定要救我。’忍不住哭了出来。那老人伸手扶我,哈哈笑道:‘如果不想救你,我也不会让你来了。我救不了你,不代表别人救不了你,我推荐你去见一个人,你去试试,看他能不能帮得了你,如果连他都帮不了你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了。’” “我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同时又感觉好奇,询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人,比老神仙你还要厉害么?’那老人笑了一笑,‘我如何能跟他比?在他面前,我这点道行,实在算不了什么的,与他相比,就像是萤火虫之比皓月,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你放心,以他的道行,如果真心帮助你的话,也未必救不了你。’” “我思考了一下,追问道:‘那我要怎么做,他才肯帮我?’那老人微笑道:‘你怎么做都没有用,如果他不愿意帮你的话,就绝对不会帮你,跟你做什么无关。不过他是我的老友,我介绍你过去,理应不会拒绝。’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接着又道:‘你放心,他欠我人情,我让他帮忙,他还是会帮的。我那位老友自号青丘君,你见了他,就说是竹林老人让你来的,竹林老人是我的别称,他一听就知道你是我介绍的人。’” “我急忙跪下,再次磕头,‘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那老人扶我起来,慎重的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嘱咐你,我那老友形貌特异,你见到之后,不要吃惊,不然的话,如果你神色有异,触怒了他,就算是我介绍过去的人,他也不会理的,明白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我心中不由一凛,忙点头道:‘明白!’同时将老人的嘱咐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死死的记在心里。后来那老人就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找他的老友…” 许莫插嘴道:“这个地址,就是秋霞路十三号了?” 洛诗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是的。” 许莫接着道:“那老人说他那老友形貌特异,究竟有什么特异的,为什么要特地嘱咐你?” 洛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担心,恐怕是相貌长的…”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惶恐,不敢再说了,转头四周看了好几次,似乎担心有什么东西在身边,听到自己说话一般。 许莫感觉有些好笑,安慰道:“放心,他听不到的。” 洛诗不以为然的道:“我也觉得应该听不到,不过他们这些异人都有特殊的能力,虽然听不到,却能算的出来,因此还是不要背地里说他们坏话的好。” 许莫‘嘿’了一声,沉默不语,思索片刻,突然道:“你有没有问过竹林老人,他为什么要帮你?” 洛诗一愣,惊诧的道:“那倒没有,这一点很重要么?” 许莫肃容道:“他跟你非亲非故,却这么热心,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洛诗瞪大了双眼,“不觉得啊,他是一位奇人,帮人还需要理由么?游戏风尘,行侠仗义,搭救世人,书里关于这一类奇人的记载,不都是这样的么?” 许莫道:“如果他这么爱帮人救人,为什么不救出了车祸的那一个。” 洛诗微笑道:“那个人对老人不敬啊,所以老人要惩罚他。”顿了一顿,又道:“而且说老人不救他,其实也不对,不是有句话叫做‘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么?不是老人不救他,是他不肯自救。” 又望了许莫一眼,神色严肃,警告道:“你似乎在怀疑竹林老人,当心被他算到了,惩罚你哦。” 许莫摇了摇头,想起发生在秦若兰丈夫身上的事情以及秦若兰曾经说过的话,‘这样的好事,凭什么偏偏落在我们头上?’ 而且手段里面,同样有彩票,同样有中奖。至于算出来的车祸以及发生在洛诗爸爸身上的事件,如果刻意安排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 第二十七章 祸福无门 想到这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人就太可怕了,不仅能控制彩票,操纵股价,而且无处不在,到处都有他们的人。 洛诗见他神色异样,心里也吃了一惊,小声询问道:“你…你想到了什么?” 许莫望了她一眼,他不爱说话,以至于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过了片刻,才道:“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 洛诗不解其意,“为什么啊?竹林老人说我有一场大劫,不去怎么能行?万一应劫了怎么办?” 许莫叹道:“你好好的在家里呆着,会有什么劫难?” 洛诗一呆,“我也不知道,竹林老人说有,想必一定是有的。” 许莫听她言辞,对那位竹林老人简直已经到了盲从盲信的地步了,顿感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想了一想,才道:“我想不明白,什么劫难会比死还可怕一万倍,你留在家里面,会遇到这样的劫难么?” 洛诗思索片刻,“那也不一定,留在房子里,万一发生地震,房子倒塌,被砸在下面了呢?” 许莫摇头,“被房子砸在底下,最多是个死而已,怎么会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 洛诗接着道:“也有可能遇到火灾,被毁了容,或者遭遇车祸,被撞成残疾或者植物人呢。” 许莫又问:“这些比死亡可怕一万倍么?” 洛诗道:“至少我觉得比死还要可怕,至于一万倍,我想那可能是竹林老人故意夸大的说辞。” 许莫见她帮竹林老人说话,越发感到棘手,有心就此撒手不管,又觉得那么做未免过于冷漠自私了些,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这句话?” 洛诗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道:“我读的书不多,听不太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许莫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以前曾经看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商人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告诉他,‘你有一大劫,这几天就要死。’商人知道算命先生算的很准,一听这话,立即吓的半死,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让算命先生救他,算命先生告诉他:‘我救不了你,你只能自救。’商人问他:‘那我该怎么做?’算命先生说:‘我也不知道。’商人又问:‘我是怎么死的?’算命先生说:‘我只能算出你会死,算不出你是怎么死的。’” “结果商人回到家里,由于担心自己会死,疑神疑鬼,看什么都害怕,看什么都觉得会出意外。看到菜刀,觉得菜刀有可能突然飞起来刺死自己;看到火,觉得有可能失火,烧了房子,把自己烧死;看到妻子,觉得妻子有可能偷人,联合奸夫,谋害自己;看到邻居家小孩,觉得小孩太过调皮,可能辱骂自己,自己一怒打了他,然后他父兄过来和自己争执,失手把自己打死。” “总之,他疑神疑鬼,一刻也不得安宁。最后实在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只好带上财物,离开了家。结果半路上遇到强盗,财物被抢劫一空。他突然想起算命先生说自己会死的话,害怕起来,心想自己一定是被这些强盗杀死的,他们谋了财,就要害命。于是他大叫一声,把贴身的匕首拿出来,向强盗头子刺去,将强盗头子刺伤了。” “这批强盗本来的目的只是谋财,倒没有害命的意思,结果他刺伤了强盗头子,强盗头子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洛诗静静的听他说完,想了一会才道:“你说的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灾祸其实都是自找的么?” 许莫点了点头,“不错。如果你不出门,留在家里的话,又怎么可能遇到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的事情?” “可是…”洛诗犹豫道:“可是,是竹林老人让我这么做的啊,我如果不听他的,怎么自救?” 许莫道:“我现在的邻居,她丈夫也遇到过一出怪事…”说着将秦若兰丈夫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洛诗脸上变色,强笑道:“我的经历和他应该不一样的。再说了,竹林老人何必骗我?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地方?” 许莫道:“我也想不通,不过我那邻居,她丈夫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地方?别人能骗他,为什么不能骗你?” 洛诗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脸色难看,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如果许莫所说的是真的,竹林老人就是在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但她仔细想想,却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竹林老人在算计自己,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呢?他如果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凭着自己对他的信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只要他说一句话,自己就会乖乖的把他想要的东西交到他的手里,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她想来想去,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最后委婉的对许莫道:“如果你见过竹林老人,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那真的是一位很热心、很慈祥的老人,不会对我不利的。” “你被骗倒了,又觉他在救你,当然会认为他热心、慈祥,被跑车撞死的那个人可不这么想。”许莫心里暗暗摇头,见她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么强烈,料想自己劝了也没用,当下不再多说。 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两人从车上下来,见公交车停靠的地方是一个丁字路口,丁字路口的那一横正是秋霞路。 路口正对着的是一家工厂,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大牌子――颐兴水泥有限责任公司。 这个地方比较荒凉,建筑也不多,向左依稀能够看到几处院子,向右则是大片庄稼地。向右在很远的地方,大概两三里之外,是一个高坡,公路从高坡当中穿过,将高坡截断,建了一座石桥,通向远处。 高坡一直向两边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坡上种植有树,应该是一个河堤,河堤遮挡住了视线,另一面是什么,则完全看不到了。 两人穿过公路,走到另一侧,一眼就看到‘颐兴水泥有限责任公司’门牌号――秋霞路12号。 许莫望了洛诗一眼,隐隐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两人走到水泥公司保安室的门口,问了下路,结果果然如许莫猜测的那样,秋霞路9号向左,13号则向右。 一个保安还热心的从保安室里出来,为他们指了下路,9号简单,一直向左走,不用多久就到了。13号则有些麻烦,在经过石桥之后,再向右拐,沿着另一侧的河堤走上五六百米,然后向左看,在一个树林当中,可以看到一个极大的院子,那处院子,就是秋霞路13号了。 许莫趁机问道:“那处院子里住着的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那保安想都没想便道:“抱歉,我很少到那个地方去,知道的不多,上一次从那儿经过,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许莫又问,“你上次经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处院子里的人?” 那保安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思考片刻,摇头道:“我没有留意,因此不记得了。” 洛诗脸含微笑,觉得许莫未免过于担心了,但对方担心,也是在帮助自己,因此她也没有阻止。 许莫还要再说,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鹰啼,抬偷看了一眼,但见一只巨大黑鹰在高空中盘旋。 许莫突然想起一事,猛的吃了一惊,急忙快步跑到保安室的檐下躲避。 洛诗惊讶道:“你…你怎么了?” 那保安向空中望了一眼,赞叹道:“好大的老鹰!” 许莫询问道:“以前你有见过它么?” 那保安道:“没留意过,不过老鹰飞的那么快,出现在这儿,也不稀奇。” 洛诗笑着对许莫道:“就算是老鹰,也不会攻击你,躲起来做什么啊?”她笑得欢畅,对于许莫害怕老鹰的事情,觉得十分好玩。 鹰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不过许莫想起来的,却是在北山见过的那只黑鹰,担心是同一只。鹰的目光锐利,在高空当中,就可以看到地面上极小的物体。而那只黑鹰又颇有灵性,一旦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黑鹰在空中盘旋了一段时间,便向远处去了,许莫见它走远,这才从屋檐下出来,神色阴晴不定,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只是巧合,这只鹰并不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 向黑鹰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变的忧虑起来,看它离开的方向,似乎正是秋霞路13号的方向。 向洛诗望了一眼,再次劝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神色郑重,说不出的严肃。 洛诗不以为意的道:“呵呵,我不会有事的,你多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许莫见她还不醒悟,‘嘿’了一声,便不再劝了。说了声再见,便和她分开,转身向秋霞路9号走去。 结果他刚刚走出去没有多远,洛诗便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喂!大哥,等一等。” 许莫停下等她,等她追上来,问道:“怎么了?” 洛诗道:“大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莫略感疑惑,还是把自己名字说了。 洛诗又道:“许大哥,我刚才想想,觉得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第二十八章 求救的血字 许莫道:“你说。” 洛诗说话有些拐弯抹角,闻言一笑,再次询问道:“许大哥,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啊?”这话她在公交车上已经问过一次,不过当时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莫不是很适应这种说话方式,见她满脸笑意,又不好多说什么,略一停顿,才道:“面试一份工作。” 洛诗想了一想,道:“那,许大哥,你面试工作是很快的是不是?” 许莫接着道:“跟你比起来,应该更快一些吧。” 洛诗又道:“许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许莫道:“我三点面试,面试完之后,大概是三点半左右。公交车十五分钟一趟,赶三点半的公交车未必来得及,三点四十五却肯定能够坐的上,原本的打算是三点四十五分回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洛诗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道:“许大哥,你回来之后,先不要走,等我一会好不好?不要你等太久,只要等到我四点就行。” 这个要求有些非分,许莫听了之后,顿时犹豫起来,“这个…”他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帮得到别人? 洛诗抓住他的手臂,柔声哀求道:“求求你了,许大哥,在这个地方,除了你之外,我也找不到别的人。” 许莫道:“如果你不去,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洛诗道:“不去的话,我怎么能够心安,求求你了,许大哥。” 站在她的立场上,这话也有一定道理,许莫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洛诗脸上现出喜色。许莫望了她一眼,又道:“如果四点钟的时候你回不来呢?” 洛诗神色一紧,强笑道:“应该不会回不来吧?”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想了一想,又道:“万一我回不来,那就麻烦许大哥你…帮我报警,咦,不能报警,如果只是事情太多,一时处理不完,被耽搁了呢?” 接着跟许莫商量,“不如这样,如果到了四点我还回不来,许大哥,麻烦你帮我给我妹妹打个电话,你看行不?” 如果只是打个电话,那倒不算什么,只是…,许莫想了一想,“我打电话的时候,要怎么跟你妹妹说?说你出事了,让你妹妹报警?” “这…”洛诗被他问住,一时也没了主意。望了许莫一眼,欲言又止,心想:如果我回不来,你能到13号那里找找我就好了。 这话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没有说出口来,如果自己真的遇到了危险,许莫去寻找自己,岂不是同样要陷入险地?他和自己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责任要这么做? 她毕竟年轻,社会经验不足,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最后无奈道:“那就麻烦许大哥你把这个地址告诉我妹妹,就说我去了这个地方。” 我告诉了她,有什么用,让她到这儿来找你,跟你一样陷入危险? 许莫心里暗暗摇头,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洛诗呆呆的重复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莫又道:“其实,如果只是打电话的话,你现在告诉你妹妹,也是一样的。” 洛诗双眉紧促,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许莫给他出的主意,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她还是觉得,和自己的想法并不一样,但究竟哪儿不一样,她却说不清楚。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而之所以要把许莫牵扯进来,在她内心深处,其实只是希望许莫能够帮到自己而已。 最后道:“拜托你了,许大哥。” “好吧。”许莫无奈,只得答应下来,接着又问:“你妹妹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洛诗见他答应,内心欢喜,在脸上表现了出来,笑道:“我妹妹叫做洛词,号码是xxxx。” 许莫拿出手机,把号码记下,却没有储存,顺口道:“你们姐妹的名字很有意思,一个叫诗,一个叫词。” 洛诗解释道:“是我爸爸起的,他是中学语文老师。” 许莫‘哦’了一声,这才恍然。 当下两人分开,许莫自去面试,洛诗前往秋霞路13号。 许莫面试的是仓管员的工作,面试结果依旧不是很理想,面试他的人虽然表现出了一定意愿,却没有当场拍板,而是让他回去等待。 不过根据许莫的观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眼下正在工作的仓管员要两周之后才会离职,这工作比较简单,稍有工作经验,上手就能做,所以化工厂并不打算这么早招人。 而仓库主管则担心因工厂位置太过偏僻,招不到人,跟人事部商量,让他们提前发了招聘信息。 许莫回到公交车站点,时间尚早,他记得答应过洛诗的话,便在颐兴公司的保安室等待,原先为他们指路的那个保安员名叫刘建,人还不错,许莫与他聊了几句,倒还投机。 眼看到了四点,许莫从保安室出来,向石桥的方向望了望,还是没有看到洛诗的影子。 他心里焦急,正要打电话给洛诗的妹妹洛词,突然一辆卡车从石桥的方向开了过来,在颐兴公司门口停住,车窗摇下,一个男子从窗子里探出头来,远远的向保安室招呼了一声:“喂!哥们。” 刘建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询问道:“什么事?” 那男子满脸堆笑,“问个路,知道秋霞路13号怎么去么?” 许莫听到‘秋霞路13号’几个字,不禁一愣,刚取出的手机又收了起来,向那问路的男子打量。可惜的是,那男子带着一个大沿帽,一副墨镜,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 再探头向车子里看,司机是个胖妇女,表情冷漠,手放在方向盘上,却没有转过脸来,同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刘建忍不住回头望了许莫一眼,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问秋霞路13号,这位许老弟和他们,不是一起的么? 他见许莫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也不介绍。笑着道:“秋霞路13号么,在石桥的另一面,你们已经走过头了…” “旺旺!” 这时,卡车内突然传来一声犬吠,接着车厢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顶撞车厢板壁。 那男子从车窗里探出身子,伸出手来,猛力在车皮上一拍,大骂道:“小畜生,再不老实,回头剥了你的皮。” 随着他喝骂的声音,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许莫心中犯疑,忍不住走上前去,趁着刘建在跟那男子指路,绕到卡车的后面,耳朵贴在车厢门上听了听,车厢内寂然无声。 他不肯死心,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车厢门。 车厢内传来几声‘擦擦’的轻响,听声音,似乎是手指甲一类的锐物挠在铁皮上面。 “咳咳!” 许莫假意咳嗽了几声,车厢内再次传来了几声轻响,是发自车厢底部,车厢门的下方,似乎有人在轻轻敲那车厢门,许莫会意,也在车厢门上敲了敲。 门下的缝隙里突然传了一张纸条出来,许莫心里一震,急忙接在手里。 但他还没来得及看,便听那问路的男子大声道:“谢了,哥们。”想是已经问清了道路,准备离开了。 许莫急忙把纸条收起,让开道路。那卡车掉过头,向石桥的方向去了。 许莫这才有功夫看那纸条,只看了一眼,又不禁一愣。纸条上应该是一个字,但许莫不敢肯定,那个字看起来更像是图案多一些,因为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用鲜血滴出来的。 从笔画上来看,应该是一个‘求’字,不过还没有写完,差了最后的一点。 刘建看了许莫一眼,见到他手里的字条,奇道:“许老弟,你这是…” 许莫把纸条递到他的手里,“从车厢里递出来的,你来看。” “用血写的?” 刘建刚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又仔细审视片刻,“这是个求?不,不是求,还没写完,求差了一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写的?” 许莫肃容道:“只怕不是求,而是救命的救,时间有限,那人没来得及写完。” “救命?”刘建吃了一惊,“你是说车厢内关着个人,他在向咱们求救?” 许莫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个样子。” 那刘建极有正义感,闻言立即道:“那咱们快报警啊,那辆车去了秋霞路13号,跑不掉的。” 许莫想起洛诗,她去了秋霞路13号,现在早就过了四点,还没回来,心里也是担忧,忙道:“刘哥你去打报警电话,我去通知洛诗的妹妹。” 刘建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好。”立即返回保安室,去打报警电话。 许莫则将洛诗妹妹的电话号码找了出来,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通了。 “喂!” 一个少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声音和洛诗差不多,听起来却更温柔一些。 “是洛词么?”许莫问道。 “你是?”那少女的声音有些迟疑,话里隐藏的意思,倒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许莫回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她让我打这个电话给你。不久之前,她去了西郊的秋霞路13号,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能出了点意外…” 刚刚说到这儿,洛词便打断了他的话,焦急的追问道:“意外,什么意外?” “是…” 许莫正要再说,一转眼间,却见洛诗已经从石桥的另一头出现,正在向这里走来。 第二十九章 狐 仙 “没有事了,你姐姐回来了。”许莫说着,便挂断了电话,望着洛诗,心中惊讶之极。 她…她怎么回来了? 洛诗走近前来,叫了一声,“许大哥。”看到许莫神色,接着微笑道:“我没有事,让你担心了。” 许莫疑惑道:“你到过秋霞路13号了,见到那位青丘君了么?” 洛诗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却有些古怪。 许莫又道:“他没有怎么你吧?” 洛诗笑道:“当然没有,是你多心了,其实我早该知道的,他们这些异人,怎么会对我一个普通人不利?” 许莫脸色变了变,心想她见了那青丘君之后,似乎被蛊惑的更深了,只不知道那青丘君对她说了什么。 忍不住询问道:“那位青丘君怎么说?” 洛诗摇了摇头,歉然道:“对不起啊,许大哥,不是我不跟你说,青丘君嘱咐过的,一旦对人说了,就不灵了。”说话的时候,神色说不出的认真,可见对于那位青丘君的话,已经笃信到了极处。 许莫‘哦’了一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可不信那位青丘君是什么好人,刚才过去的那辆卡车,和他显然是一伙的。而他蛊惑了洛诗,肯定又设计了一个套儿让她来钻。 这时,刘建已经打完了电话出来,看到洛诗,大感意外,惊讶的道:“你…你回来了!” 洛诗看到他的神情,当即笑道:“我办完了事,当然要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我回不来才是对的。” 刘建转向许莫,询问道:“那辆卡车的事情,你还没有跟她说么?” 许莫还没回答,洛诗已经把话接了过去,好奇道:“什么卡车?” 刘建听她这么问,立即便知道许莫还没有跟她说过,当下扼要将刚才的经过讲述一遍,又道:“那辆卡车是去秋霞路13号的,如果车上真的关着个人,那么秋霞路13号的主人,肯定也脱不了关系,你去了那里,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么?” “还有这样的事?”洛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个纸条呢?让我看看。” 刘建把纸条递了过去,洛诗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随后道:“这个字,只是看起来像个‘求’而已,并不一定真的是那个字。对了,你们听到那车厢里有人说话么?” 刘建伸手挠了挠头,惭愧的道:“我当时在跟那个男的指路,没有留心。”接着转向许莫,“许老弟,你有听到么?” 许莫一听就知道洛诗在怀疑自己的判断,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却是出于对青丘君的维护,她维护青丘君,连带着与青丘君有关的一切事情都维护上了。 许莫心里疑惑至极,那位青丘君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以至于让她如此崇信,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他也不揭破,淡淡道:“我也没有。不过当我敲那车厢门的时候,车厢内有回应,似乎是用手指甲在车门的铁皮上挠了几下。随后我咳嗽了一声,他又敲了敲车厢门下方的底板,我再敲了一下,他就把这张纸条隔着缝隙递了出来。” “奇怪。”洛诗皱起眉来,“他的手既然是空着的,为什么不直接写字,非要将血滴在这张纸上呢?用手写字的话,岂不更快一些?” 许莫和刘建两人都被问住,无话可说。 洛诗接着又道:“而且,就算那辆车里真的关着个人,开车的人是找青丘君的,也不能说明他们跟青丘君是一伙的啊。也许他们找青丘君的目的和我一样,也许他们只是要害青丘君呢。” 许莫注意到,她说到‘也许他们只是要害青丘君’这句话的时候,神色轻松自然,丝毫不为青丘君担心。心想这就怪了,她对青丘君那么维护,当知道有人可能要对他不利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在意? 刘建听了洛诗的话,只是笑笑,也不和她辩驳,“我已经报了警,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等警察来了,调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警察?” 洛诗脸上神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呵呵,我相信青丘君是清白的,就算开卡车的人做了坏事,也和他无关。” 接着转向许莫,温柔的道:“许大哥,麻烦你等了我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青丘君对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做好准备。那公交车马上就要开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许莫还没说话,刘建已经道:“许老弟,警察过一会就要来了,你不留下来做个证么?” 许莫闻言犹豫起来,按理,那张纸条是他发现的,他是最应该留下作证的人。但他想起那只黑鹰,不知怎么,心里总是觉得那只黑鹰就是自己在北山上见到的那一只。 如果自己留下来作证的话,警察来了,前往秋霞路13号调查的时候,必然也会让自己跟着一起去的。自己去了,万一被那只黑鹰认了出来,岂不是… 他心里一凛,不敢想下去了,那些人找上门来,自己可没有办法抵抗。 望了洛诗一眼,询问道:“你刚才前往秋霞路13号,有没有在那儿见到一只鹰?” “鹰?”洛诗道:“许大哥你说的就是咱们刚到的时候在天上飞着的那只吧?” 许莫一惊,“就是那一只,你…你真的见到了?” “呵呵!”洛诗怎知他心里想的什么,见到他脸上的神色,想起初次见到那只鹰时候的情景,还以为他对鹰有恐惧症,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又安慰他道:“许大哥,原来你怕鹰。不过不用怕,这只鹰和普通的鹰是不一样,它是青丘君家的宠物,很通人性的。” 许莫闻言心里一沉,天下哪来那么多的巧合,有这么多通人性的黑鹰?偏巧上个月自己在北山见过一只,在这儿又见到一只? 当下不动声色,满脸歉意的对刘建道:“刘哥,我也有些急事,必须回去处理,这件事情,只好拜托给你了。对了,我把电话留给你,如果非要我作证不可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 刘建听他这么说,也是无奈,只得把他的号码记下。 许莫又道:“刘哥,警察查出了结果,也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刘建连连摇头,“那纸条是你发现的,如果你留下来,就能说的更清楚一些,唉!” 许莫歉然的笑笑。 洛诗似乎很急着回去,催促道:“快走,公交车马上就要开了。” 许莫心里也有些发慌,警察随时都有可能来到,如果自己赶不上这辆公交车,就要再等十五分钟,那时面对着警察,不想作证也要作证了。见洛诗催得紧,当下便和她一起,向公交车站点奔去。 两人刚上了公交车,那公交车已经开动起来,向着市里走去。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刚坐定,洛诗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她妹妹洛词打过来的。她接了许莫的电话,越想越不放心,便打电话向姐姐求证。 洛诗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事情分说明白。 许莫始终想着那只黑鹰,无法放心,见她挂断电话,忍不住又追问起来。 洛诗只对青丘君跟自己说过的话保守秘密,其它的倒不怕跟人说,闻言道:“那位青丘君果然神通广大,我还没有走到13号,他就已经知道了,派了一个仆人在门口接我。”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是说那只黑鹰有灵性么?刚来到的时候,它在咱们头上飞了一遍,或许早就认出你来了。而青丘君之所以能算到你会过来,提前派人接你,说不定是那只黑鹰告诉他的。” 说到这儿,又突然想到,如果那只黑鹰就是自己在北山见过的那只的话,它能认出洛诗,自然也能认出自己。认出自己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也没见他们对自己有所行动? “难道那只黑鹰认出了自己,却没有告诉青丘君?”许莫苦笑了一下,怎么都觉得这个结果不太可能。接着又想:或许只是自己多疑,那只黑鹰并不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 洛诗闻言叹息道:“许大哥,我知道你对竹林老人和青丘君有成见,但他们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唉!如果你见过青丘君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许莫不禁犯疑,“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位青丘君…”洛诗说着,突然向四周望了望,欲言又止。过了片刻,话题一转,又道:“许大哥,你相信聊斋上面的故事是真的么?” “聊斋?”许莫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扯到聊斋上面,看到她充满期待疑问的眼神,只得回答道:“聊斋写的是民间传说,或许有些是真的,但绝大部分,至少关于鬼狐精怪的部分便不会是真的。” 洛诗摇了摇头,疑神疑鬼的,向四周望了望,直到确定身边没有人,这才道:“以前我也觉得是假的,不过这次…这次见到青丘君,我才知道,那些事情真的存在。那位青丘君,它其实…” 她吞吞吐吐的,说到这儿,又向四周望了望,才继续说下去,“它其实是一位狐仙。” 第三十章 上 钩 “狐仙?”许莫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事先曾经设想过多种可能,却绝没料到那位青丘君居然是一位狐仙,心下狐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狐仙?他跟你说的?” “不,不,他…他…”洛诗连连摆手,吞吞吐吐半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过了好长时间,这才道:“他还没有,他的身子还是…”她对那位青丘君讳莫若深,竟不敢直接说出来。 但许莫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他的身子还是一只狐狸。” 洛诗神色惶恐,急忙阻止他,不安的道:“嘘!许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被青丘君知道你对他不敬,因而恼了你,降罪在你身上,就麻烦了。” 许莫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也变的疑惑起来,神色阴晴不定,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狐精怪?但看洛诗充满了认真和恐惧的表情,又似乎都是真的。 他思索片刻,询问道:“他会施展法术么?”心想:如果他会施展法术,那就是真的狐仙,如果不会,就极有可能只是别人布的局。 洛诗闻言一怔,“我不知道。” 许莫愕然,“怎么会不知道?” 洛诗道:“他也许会,但是却没有向我施展过。” 如果是这样,那倒真的不好判断,许莫皱起眉来,想了一想,又问:“他自己告诉你自己是狐仙?” 洛诗摇头道:“他没有跟我说过,但是我能看得出来。而且那位青丘君,他…他不会说话。” “这就是了。”许莫恍然大悟似的道:“这只狐狸曾经经历过特殊的训练,比较通人性,所以才会被派出来冒充狐仙,骗你上当。” 洛诗叹息一声,“许大哥,你没有见过青丘君,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你说,训练出来的狐狸会写字么?” 许莫惊讶道:“他向你写字?” 洛诗点头道:“他从头到尾,都在写字和我交流。一开始他是打算用手语的,不过我看不懂,这才改成了写字。” 许莫骇然,“他还会手语?” 洛诗不答,自顾自的说道:“我到了秋霞路13号,一位老仆把我接了进去,引进了院子,他那院子极大,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我站在花草树木当中,根本看不清院子深处有什么。” “那位老仆用一辆电车载着我,在花草树木中穿行,用了好几分钟,才到了一个湖边,湖里到处都是芦苇,芦苇深处,隐隐传来笛子的声音。” “那位老仆将我放下,伸手向湖边一指,道:‘青丘君就在湖中等你,你自己过去吧。’说完也不等我有所反应,便离开了。我心里奇怪的很,又不敢多问,向四周看看,没有看到船只,有芦苇挡着,也看不到青丘君在湖中什么地方。心想:这让我怎么过去,难道游过去不成?” “我一时犹豫不决,听那笛子的声音,很欢快,也很好听,我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料想是青丘君吹的。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笛声越来越近,芦苇深处也传来破水声,芦苇晃动,显然是有一条船正在向我的方向靠近过来。” “我心里一喜,心想:一定是青丘君知道我来,过来接我了。他能算到我到了这里,让仆人接我,自然也能算到我到了湖边。” “我想起竹林老人说过,这位青丘君形貌特异,不免好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望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想要第一时间看看,这位青丘君究竟长什么模样。” “笛子的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湖边的芦苇开始晃动,一条小船便从芦苇中钻了出来。我只是向船上看了一眼,便呆在了那儿,竹林老人告诉我青丘君形貌特异,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 洛诗心中敬畏,不敢形容青丘君的形象,也不敢说出自己见到青丘君的时候内心的想法,但许莫看她神色,也能猜到一些。 只听得洛诗继续道:“青丘君坐在船心,双眼望着我,还在吹着笛子。我呆呆的问了一句,‘你是青丘君?’这话问的有些无礼,好在青丘君并没有跟我计较,他点了点头,又向我招手,让我到船上去。” “我心里的震撼丝毫也没减少,幸好还记得竹林老人说过的话,倒不至于太过失态,傻愣愣的到了船上,青丘君招呼我坐下,驱使着那条船,向湖中开去。我这才注意到,在他的面前,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火炉,火炉上烧着水。” “我在茶几的另一面,和他面对面坐下,青丘君拿起茶壶,给我倒了杯茶。” 说到这儿,话题一转,再次对许莫道:“许大哥,你如果见过青丘君的话,就绝对不会那么认为了。这位青丘君,除了外貌以及不会说话之外,举止、神情、甚至眼神,给我的感觉,都和人一模一样,而且他会写字、会手语、会烹茶、会开船、会吹奏好听的曲子,你说如果是训练出来的,要什么样的训练,才能把一只狐狸训练成这样?” 许莫被她问住,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狐狸智商有限,单纯训练的话,的确不可能训练成这个样子,心想:难道真的有狐仙不成? 他紧接着又想起在北山见到的那只黑鹰来,那只黑鹰,似乎也能听懂人话,这一点也不是单纯的训练能够做到的。但是那只黑鹰的表现,与这位青丘君相比,虽然通灵,却还是差的太远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黑鹰的那种通灵,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训练方法的话,在理论上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青丘君就不同了,试想一想,会写字,会手语,会烹茶,会开船,会吹笛子,这哪里是一只狐狸?这分明是一个人。 如果真的有神仙鬼怪的话,青丘君修炼有成,成了狐仙,倒是可以做到。 但是修成狐仙,这可能么?狐狸的寿命总共才多长?十年?二十年?这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修炼成仙,靠什么修?拿什么炼?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人参、何首乌、灵芝,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就算把万年人参、万年何首乌、万年灵芝当饭吃,每天吃上一吨,也绝对不可能成仙的,当然,前提是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 既然如此,青丘君又是靠什么修成狐仙?神仙点化?那至少要先有神仙才成。 望了洛诗一眼,心想:如果没有狐仙,她见到的这一切怎么解释?难道她在跟我说假话?不,不可能,她也没有这个必要。既然她没有说假话,那么究竟是什么缘故? 他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心里猛地一跳,会不会洛诗被人催眠了,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缘故,追问道:“那位青丘君对你说了什么?”这话他不久之前曾经问过一次,不过洛诗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出意外的,这次的结果也和上次一样,洛诗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许大哥,如果能说,我早就跟你说了。” 许莫不肯死心,‘哦’了一声,继续道:“一点也不能透露么?” 洛诗闻言犹豫了一下。 许莫察言观色,立即道:“你不说具体的事情,只告诉我大体要做什么,总可以吧?” 洛诗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动摇,却还在犹豫,没有回答。 许莫见此,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询问道:“那位青丘君有没有算出来,你究竟是什么劫难?” 洛诗年纪轻,社会阅历不足,还没有听出许莫在套他的话,听他这么问,想了一想,觉得和青丘君让自己保守秘密的部分关系不大,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算是算出来了,但他没有直接跟我说,说我知道了,就不灵了。” 许莫又问:“他已经帮你把劫难驱除了?” 这个问题跟青丘君要求保守的秘密同样关系不大,洛诗防备之意渐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比死还可怕一万倍的劫难,怎么会是说驱除就驱除的?” 许莫见她上钩,心中甚喜,脸上不动声色,接着问:“那他有没有先帮你驱除一部分?” 洛诗毫无防备的道:“青丘君说我这劫难比较特殊,别人帮不上忙,必须自救。” “哦!”许莫假装不经意的道:“他告诉了你驱除劫难的方法,你这么急着回去,就是为驱除这次劫难做准备么?” “是啊。”洛诗点了点头。 “别的人能帮得上忙么?还是这次劫难,只能靠你自己?”许莫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只能靠我自己,如果有别人帮忙,就不灵了。”洛诗回应道。 “哦,那就要小心了,你驱除劫难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万一对方,比如你妹妹,一不小心帮了你什么忙,这么多努力,就白费了。”许莫装作关心的样子,嘱咐了一句。 “不会的。”洛诗笑着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道:“别人想帮忙也帮不上,那个地方除了我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别人,是在深山…”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住口,望了许莫一眼,怒道:“啊,许大哥,你套我的话。” 第三十一章 一条疯狗两只羊 许莫道:“你说深山,原来你要去的地方,是在深山里面。” 洛诗脸色难看,心想:你又在拿话套我,我不回答总行了吧。刚才真危险,差点就说出了具体的事情,幸好及时忍住。青丘君说过的,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许莫又道:“你刚才又说除了你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别人,他们把你骗去那个地方,正好乘机下手。” 洛诗想了一想,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柔声道:“许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会套我的话,所以我不怪你。” 许莫点了点头,继续劝道:“你要想清楚了,在那种地方,是极易发生意外的,一旦出了意外,没有人能帮得到你,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洛诗不以为意的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不过你想想,青丘君他是狐仙啊,他一个狐仙,设计这么复杂的计策来欺骗我,是因为什么呢?完全没有这种必要啊。” 许莫接着道:“只怕对方正是摸透了你的心思,所以才会制造出狐仙的桥段让你上…” 洛诗对青丘君极为维护,听他总是质疑青丘君,也变得不耐烦起来,脸色一沉,打断了许莫的话,“许大哥,我相信青丘君的话,他是不会骗我的,你不要再说了。” 许莫见她似有生气的意思,当即住口,心想:大家萍水相逢,我之所以提醒你,不过是出于道义而已,你若因而生气,我又何必理你?你自己非要送死,与我有什么关系?等你吃了亏,自然会后悔。 他为人本就沉默,不太爱说话,之所以会对洛诗说这么多,一来是因洛诗本人比较健谈,二来则是她的遭遇实在太过离奇,明摆着是被人欺骗上当。许莫不忍,这才连番提醒。 洛诗心里有事,也不说话,两人一路上,都变得沉默起来。 直到洛诗下车,向他要了联系方式,才打破了僵局,“许大哥,等我消除了劫难回来,就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你,到了那时,你就知道,青丘君没有骗我了。” 许莫还想再劝,话到嘴边,却又停住,心想:就算我说了,她也不听,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会招她反感,何必多费唇舌? 当下把自己号码说了出来,洛诗用手机记下,拨通之后立即挂断,微笑道:“这是我的号码,许大哥,我回来之后,立即跟你联系。” 向他招了招手,便下了公交车。 许莫心里有气,还是把她的号码储存下来,心想:你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天,但愿我的猜测,都是错的吧。 他刚下了公交车没有多久,在回家的路上,刘建的电话打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便讪笑道:“许老弟,咱们貌似弄错了,那辆卡车的车厢里,并没有关着什么人。” 许莫大感意外,急忙追问道:“警察搜查过了?” 刘建道:“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整辆卡车全都搜查过了。” 许莫听出了疑点,“什么,只搜了那辆卡车?会不会车上关着的人在警察到达之前,已经被转移了。” 刘建道:“那倒不会,警察来了之后,听我诉说了经过,立即去了秋霞路13号。结果那辆卡车正停在院子外面,还没有打开车厢门。警察检查了司机驾照,让她把车厢门打开,你猜那车厢里面关的是什么?” 许莫道:“车厢里曾经传来一声狗叫,如果没有人的话,肯定是有一条狗的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刘建笑着道:“你猜的不错,确实有一条狗。除了那条狗之外,车厢里还有两只羊,不过那条狗是疯狗,被警察击毙了。” 许莫奇道:“被警察击毙?警察好好的,打死一条疯狗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 刘建道:“倒不是他们多事,是那条疯狗袭击了他们。” 许莫‘哦’了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哥你仔细说说。” 刘建道:“一开始警察让那女司机打开车厢门,那女司机很不情愿,说车厢里关着一条疯狗,胡乱咬人,打开之后,万一有人被狗咬了,自己可不是要承担责任?” 许莫笑道:“她这么一说,警察更要怀疑她了。” 刘建道:“可不是!当时我在现场,也是这样想的,她不敢开门,肯定是心虚。” “结果呢?”许莫追问道。 刘建道:“结果警察说:‘没事,你把门打开吧,疯狗咬了人,跟你无关。’那个女司机这才把车门打开了。” 许莫道:“门打开之后,你们只见到一条狗和两只羊?” 刘建余悸犹存的道:“是啊,两只羊倒是好好的,不过那条狗,还真的是一条疯狗,门刚一被打开,便狂叫不停,它的四条腿都被绑着,却还是挣扎着从车子上扑下来,向最近的一个警察扑去,想要咬他。” 许莫关心的问了一句,“那警察没有被咬到吧?” 刘建道:“那倒没有,那条疯狗刚有所行动,女司机就尖叫一声,提醒道:‘小心,这条狗疯的厉害,被它咬了,一定会被传染上的。’其中一个警察闻言立即开枪,把那条疯狗给打死了。” 许莫疑惑道:“这就怪了,如果车上没有关着人,那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刘建笑道:“我还没有说呢,那张纸条,跟人可没有关系,那个字也不是‘求’,更不是‘救命’的‘救’,只是巧合而已,而且,纸条上的血,也不是人血。” 许莫‘哦’了一声,“你继续。” 刘建接着道:“你还记得狗叫之后,车厢被撞了一下么?” 许莫道:“记得,难道纸条的由来,跟这下撞击有关?” 刘建赞道:“聪明!那一下,其实是那条疯狗撞的,它撞在车厢上,撞破了头,流出血来,碰巧滴在了那张纸条上,便成了那么个样子。” 许莫一呆,如果真的是这样,未免太巧合了吧。想起自己敲车厢门的时候,车厢里传来的回应,又不由皱起眉头,一条疯狗怎么能做得来这种事情?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可疑,结合洛诗的遭遇,怀疑非但丝毫没减,反而更深了些,心想:一定是他们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把车厢内关着的人转移了。在卡车到达秋霞路13号之后,警察到达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把人转移而绰绰有余了。 秋霞路13号所在的地方比较荒僻,附近没有其它的人家,因此那个人,一定是被关在了秋霞路13号。而车上的疯狗和两只羊,则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再次追问道:“警察有没有搜查秋霞路13号?” 刘建道:“怎么可能?警察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搜查别人家里?再说了,秋霞路13号,跟车上的两个人也无关啊,又不是他们家。” 许莫闻言‘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不过。”刘建语气突然一转,“秋霞路13号的主人倒是很配合,主动邀请警察到他家里看看。” 许莫惊道:“你们见到了秋霞路13号的主人?” 刘建听他这么吃惊,顿觉意外,奇道:“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莫追问道:“是青丘君?你们见到的,是不是一只狐狸?” 刘建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一只狐狸?许老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莫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算秋霞路13号的主人真的是青丘君,也不会主动出来见人的,当即问道:“你们见到的秋霞路13号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 刘建淡淡的道:“一个老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莫又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只狐狸?” 刘建笑道:“狐狸?你的意思是那个院子里有狐狸?那院子那么大,那么多花草树木,有一只狐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刚才说的青丘君是什么人,难道是那个老头的别称?那只狐狸,难道是他养的?” 许莫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这么说来,你们没有见到一只狐狸了?” 刘建老老实实的道:“没有。” 许莫道:“鹰呢?有没有见到一只鹰?” 刘建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你说的鹰,指的是你们问路的时候,在天空中飞着的那只吧?” “是啊。”许莫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刘建道:“没有,难道那只鹰,也是那个老头养的?这老头倒是挺有意思,还有这种爱好,又养鹰又养狐狸的。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那辆卡车之所以会拉一条疯狗和两只羊到秋霞路13号,一定也是这个老头要的,奇怪,他院子里长那么多草,要两只羊来还可以理解,又要一条疯狗做什么?难道这老头是个兽医,想要看看,能不能治好那条疯狗?” 许莫听他胡乱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微微一笑,并不接口。 刘建自顾自的继续道:“可惜,可惜,如果那条疯狗没有被打警察打死就好了,这老头特意要一条疯狗过来,这么有自信,说不定真能治好了它。” 第三十二章 异常预示 许莫摇了摇头,心想:难道那只狐狸,真的只是洛诗的幻觉?所以警察和刘建去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还是那只狐狸,和原本车上关着的那个人一样,在警察到达之前,也被转移了? 他一时无法确定,又向刘建询问了几句,也没找到其它可疑之处,只好挂断了电话。 等他回到家里,发现不知为何,小青竟变得十分急躁不安,沿着墙根,在房子里不停的爬来爬去,许莫将它抓住,放在床上,小青向他吐了吐蛇信,过了片刻,又从床上下去,绕着墙根,继续爬了起来。 许莫心中疑惑:小青怎么了?吃坏了东西不成? 拿毒粉喂它,它也不吃,在房间里不停游动,始终不肯停下。 许莫担心它受了伤,为它检查了几次,全身上下,都仔细看了几遍,也没见到任何伤处。 许莫越发不解,担心小青出现意外,也无心去做别的事了,蹲下身子,盯着小青看。小青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只是在房间里游走不停。 许莫叹息一声,“若是它会说话,那就好了,自己便可以知道它想干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胡乱猜测,还无法猜到。” 一段时间之后,见小青除了在房间里游走之外,并无其它异常,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等到上床睡觉的时候,小青还在房间里游走,许莫索性不去管它,料想它累了之后,自然会停下来。 这几天里,他在静呼吸上面的体会又深刻了一些,眼看说不定哪一天,不必依靠幻梦粉,也可以做到了。 他运行静呼吸,仔细体会了一个多小时,便安心睡觉。 结果到了半夜,许莫在朦胧之间,却被一阵小孩的哭声惊醒,他睁开眼来,接着便听到秦若兰哄孩子的声音。 那小孩哭的厉害,一任她怎么劝,就是不肯停下。 按理小孩夜哭,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今天这情形却有些反常。秦若兰搬到这儿,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她那孩子向来乖巧安静,吃饱就睡,从不哭闹,让人十分省心。 像今天这样的情景,自她搬到这儿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 许莫住在她的隔壁,筒子楼墙壁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因此越发觉得吵闹,他从床上坐起,打开了灯,立即便发现,小青居然还在房子里游走,没有停下。 许莫伸手敲了敲墙壁,询问道:“秦姐,孩子怎么了?” 秦若兰隔着墙壁,歉然道:“对不住啊,许兄弟,把你吵醒了。” “没什么的。”许莫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又问:“孩子怎么了,是饿了么?” 秦若兰回应道:“应该不是饿,我喂他,他一点儿也不肯吃。” 许莫又道:“会不会是生病了?你摸摸孩子的额头,烫不烫?”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但是内心仔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倒也知道。 只听得秦若兰又道:“我摸过了,不烫,孩子没有生病。” 许莫‘哦’了一声,想了一想,又道:“小孩白天受了惊吓,有时也会夜哭。会不会是今天白天,孩子被吓到了?你有没有带孩子去什么吵闹的地方?” 秦若兰道:“没有啊,今天我只出去了一次,就是早上买菜,其它的时间,都在家里。买菜的时候,孩子睡的正香,我也没有带他一起去,怎么会被吓到?” 许莫道:“那就怪了。”一时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缘故。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那小孩哭个不停,又哪里能够睡得着?许莫无奈,只好服下幻梦粉,重新体会起静呼吸来。 刚刚过去没有多久,他脑子里一个念头像是霹雳一般,突然闪过,吃了一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向启示之书看了一眼,“天啊,会不会…” 他看了一眼小青,呼吸迅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一紧,神色严肃,“动物的预感比人强大的多,据说地震一类的灾祸发生之前,动物总能提前知道,蚂蚁搬家,蛇虫挪窝,都是灾难将要发生的前兆。” “这种说法或许并不科学,但启示之书专门将那婴儿列了出来,今晚他无故夜哭,小青也有异常,会不会真的要发生灾难?” 他越想越觉不安,心想:“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就算结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于我也没太大损失。” 当下从床上起来,将东西略一收拾,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拿起小青,便向门外走去。 刚推开房门,又留意到那小孩的哭声,忍不住停下脚步,心想:“我要不要叫给秦若兰,让她一起离开?” 下意识的向她房门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事,犹豫起来,“启示之书给出的暗示并不确定,所谓发生灾难,不过是我的猜测。如果万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我叫秦若兰一起出来,这么冷的天,她孩子因而生病了怎么办?” 他犹豫不决,接着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心中一寒,“启示之书给我的暗示,会不会是这样的呢?秦若兰母子留在家里,本来不会出事,但由于我看到小青异常,听到秦若兰儿子无故夜哭,以为要发生灾难,出去躲避的时候,秉着好心,顺便将他们母子也叫了出去。结果正由于我将他们母子叫了出去,才发生了意外?” 想象着大半夜的,自己将秦若兰母子叫出去之后的情景:天黑路滑,秦若兰抱着她儿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大街上,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暗处冲了过来,撞在他们母子身上… 许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接着又想:启示之书之所以将秦若兰的儿子单独列出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这么做? 按理,启示之书的每一种暗示,都与自己有关,如果真的要发生地震一类的灾难的话,小青和秦若兰的儿子都做出了预示,第六页上,干脆将小青画出来,岂不是更好一些? 如果只是单纯理性分析的话,发生了地震,秦若兰和她儿子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没有提醒秦若兰和她儿子离开,事后真的发生了地震,她和她的儿子都在地震中死了,对自己来说,似乎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启示之书的暗示岂不是多余了? 如果自己提醒了秦若兰,她抱着儿子和自己一起离开,躲过了这场灾难,那就只是一件死里逃生的小事而已,似乎也没有非要将她儿子列出来提醒自己的必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莫左思右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最后叹息一声,“若是这启示之书的提示,能够明确的说出来就好了,这样的提醒,还不如不提醒呢。” 他踌躇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叫秦若兰了,自己留在楼下,不要走远。料想如果发生了意外,自己在房子外面总比在房子里面更能提前知道,一旦察觉异常,再来叫她也还不迟。 当下带着小青,向楼下走去。他服了幻梦粉,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虽有夜风,也不觉得寒冷。 奇怪的是,他刚一出了楼房,小青就变得平静下来,缠在他的手腕上,一动不动了。 许莫见到这种情景,心中又是一凛。 这一晚上,他坐在地上,不敢合眼,唯恐发生意外的时候,自己并不知晓。 其间为了抵御寒冷,幻梦粉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在幻觉当中,虽然不是真的运动,和真的运动却没有太大区别,同样要消耗体内能量。 体内能量大量消耗,肚子也早就饿的咕咕乱叫。 他头晕眼花,强撑着熬过了一夜,结果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疲惫至极,吃早饭的时候,一下子吃了平时三四份的分量,回忆起昨晚的经历,竟隐隐的有些后悔,心想:会不会是我太多疑了? 他折腾了一夜,白天精力不济,也无法出门做事,只好留在家里睡觉。 朦胧当中,听到窗外传来‘扑棱棱’几声响,似乎是飞鸟一类的东西翅膀展动的声音。 紧接着隔壁‘哇’的一声,秦若兰的儿子大哭起来。 许莫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突然感到自己腿上一凉,那种滑腻腻的感觉极为熟悉,他不必去看,就知道是小青爬到了自己腿上。 睁开眼来,但见小青的身子盘做一团,昂首望着窗外,样子警惕之极,小小的身子却忍不住发抖。 小青居然在恐惧。 这是怎么了? 许莫望了它一眼,疑惑之极。听到那小孩哭得厉害,忍不住隔着墙壁,大声提醒道:“秦姐,孩子怎么又哭了?” 不闻应声。 “难道秦若兰不在?” 许莫一时无暇顾及小青,将它拿起来,放在一边,从床上下来,推开房门,出去一看,秦若兰的房门上,居然上着锁。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上午十点半左右,不出意外的话,秦若兰应该是出去买菜了。 许莫听那小孩哭个不住,束手无策,心里甚是烦躁,心想:这下怎么办? 突然感到手腕一凉,低头一看,原来小青不知何时,又爬到了自己身上,缠住了自己手腕。 但它脑袋昂着,样子警惕,依旧望着阳台的方向。 许莫终于回过神来,“那阳台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小青这么恐惧?对了,那小孩大哭,说不定也是这个缘故。” 当下不假思索,向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三章 意 外 随着他向阳台靠近,小青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到了后来,竟从他手腕上下来,躲回床上去了。 许莫心中惊疑不定,一时无暇管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阳台边上,顺手拿起一根棍子,推开窗户,探头向外望去。 只望了一眼,便猛地吃了一惊。 秦若兰家阳台的围栏上,居然落着一只黑鹰,它脑袋向前伸着,隔着窗户,正在向房子里望。房子里,婴儿受到惊吓,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那黑鹰听到开窗的动静,转过头来,望了许莫一眼。许莫双眼与它锐利的目光一对,竟是心中一寒,忍不住想道:这只鹰,会不会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 自从那次奇异的经历之后,他本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每见到一只鹰,便以为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 当时是在晚上,又是匆匆一眼,所以他并不清楚那只鹰具体是什么样子。何况对人来说,如果不是种类不同,鹰的样子都差不多,不要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见到,匆匆一眼,事后也很难分辨得出哪一只是哪一只。 眼下这只鹰倒是有些特殊,似乎是苍鹰的变异品种,比寻常苍鹰要大得多,而且全身的羽毛都是黑色的,黑得发亮,没有一根杂毛。 这样特殊的形象,按理,只要见过一次,就一定会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可惜的是,许莫在北山见到那只鹰的时候,是在晚上,当时并没有看清那只鹰具体的样子,因此眼下这只鹰,他竟认不出来,究竟是不是那一只。 那鹰的样子倒是极为淡定,与许莫目光相对,也不惧怕。不等许莫驱赶,便展开双翅,重新飞到空中走了。 随着那只鹰的离开,婴儿的哭声也变的越来越小,渐渐平静下来。 到了这时,许莫终于明白过来,昨晚婴儿夜哭,小青躁动,只怕并不是对灾难的预示,而是这只鹰的缘故。 想清了这点,他心里的不安非但丝毫没减,反而更加严重了。如果这只鹰真的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只的话,自己认不出它,却不代表它认不出自己。 这一回去,以它的灵性,肯定有办法告诉那姓赵的自己住在这儿,带他来捉拿自己。 这么一来,自己可就危险了。 而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怕正是为了寻找自己。只不知刘乾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他们抓到?不过以他的阅历,只怕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离开了这个城市。 许莫心里瞬间变的急躁不安起来,自己该怎么办? 眼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搬家,换个地方,但他摸了一下钱包,却发现自己居然连搬家的钱都没有。 不管怎样,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儿,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这只鹰真的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只的话,今天晚上,一定会带着那姓赵的过来。 就算自己的猜测错了,它其实不是那一只,自己也不能冒险,无论如何,搬不起家,那就先在外面过几天,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他找了一只背包,将贵重的东西略一收拾,把小青也装进竹筒,放在背包里,又在房子里布置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家门。 他不敢留在附近,随便坐了一辆公交车,到了一所学校的附近,随便找了一家网吧,钻了进去。他余钱不多,舍不得花钱上网,随便找了个空余的位子坐下,也没人过来赶他。 到了夜里,他花了几块钱,要了个包夜,也不上网,就在座位上趴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从网吧离开,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到了晚上,依旧不敢回去,又在网吧里过了一夜,第三天依旧如此。 直到第四天,接近傍晚时,才小心的返回自己住处。料想过了这么三天,要发生什么事的话,一定早就发生了。 他不敢直接回去,先在小区附近逛了几圈,观察了一下动静,站在一栋楼房的后面,远远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房间的窗户他离开的时候是关着的,此时依旧是关着的,并无异常。 他丝毫不敢大意,又在那栋楼房后面站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向自己居住的那栋楼走过去,到了那栋楼的下面,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才打开外门,顺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他放轻脚步,到了自家房门跟前,却不急着进去,先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倾听片刻,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才低头检查门缝。 门缝里面,他离开的时候,顺手塞了一张纸,如果有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打开过这扇门的话,那张纸就会落在地上。 自己回来之后,凭着这一点,就可以判断是否有人曾经到过自己家里。 这个方法,是他从一部电影里学来的。料想就算那姓赵的到过这儿,仓促之下,也顾及不到这些细节。 而且他担心那姓赵的看出异常,特意将房间里弄得凌乱不堪,又撒了一些废纸在地上,如此一来,那姓赵的纵然看到这张纸,也只当原本就在地上,想不到其它事情上面去。 但他看了一眼门缝,却惊讶的发现,那张纸条居然还在,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等他把门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心里更加狐疑了。这房间里,也不像是有人曾经进来过的样子。 他有些不敢相信,当下拿出手机,找了几张照片出来,和房间里的情形进行对照,这些照片是他离开之前,对着房间拍下来的。 他离开的时候,刻意将房间弄得十分凌乱,毫无规律,就算自己再来一遍,也很难弄成那个样子。这么一来,纵然那赵老大避过了门缝里那张纸条的布置,是从窗户处爬进来的,只要搜索过自己房间,也肯定会留下线索。 但他拿着手机,将照片上的样子和房间各处一一对照完毕,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兀自不敢放心,又走到阳台边上,检查自己的窗户,这儿他离开之前,特意从墙角里扯了一个蜘蛛网,抽了两根蛛丝,将蛛丝两头分别沾在两扇窗户和墙壁上面,连接起来。因此如果有人开过窗户的话,不必全部打开,只要略微一推,那蛛丝便会断掉,留下线索,让他知道。 而那蛛丝极细,不是特别留意的话,根本无法看到。但他检查了一遍,那蛛丝同样完好无损。 许莫神色变幻不定,心中狐疑,心想:奇怪!难道那姓赵的,根本没有到过这儿?如果那只鹰就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只的话,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莫非那只鹰,并不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只是自己过于多疑了? 除了这种原因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它可能。 他心中略安,推开窗户,向外望了望。先看了看空中,没有见到那只黑鹰的影子,又向地上和其它房子望了望,同样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将东西放下,从自己房里出去,敲响了秦若兰家的房门,试探性的向她询问了几句,了解到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天里,没有任何人找过自己,这才彻底放心。 “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那只鹰并非在北山见到的那一只。”许莫回到自己房间,忍不住想道。 尽管如此,这一晚他睡的依然不太安稳。秦若兰的儿子在那天被吓到之后,一直没有好转,晚上依旧夜哭。小青也似乎有了心理阴影,一个晚上都在房间里游走不停。 这一晚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第二天中午,许莫却接到一个电话。 他看了一眼,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了一想,还是接了。 “喂!你好!” “您好!”电话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怯生生的,听起来有些耳熟,但许莫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在哪儿听过了。 “你是?”许莫疑惑的道。 “不好意思,忘了说了,我是洛词,洛诗的妹妹。”那女声歉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道:“前几天我接过您的一个电话,您好像是我姐姐的朋友,是吗?” 洛诗的妹妹! 许莫闻言一惊,立即想道: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难道洛诗真的出事了? 他无暇多想,承认道:“是有这么回事,你姐姐怎么了?” 洛词语气悲戚,伤感的道:“我姐姐出了点意外,失踪了。” 许莫闻言心里一震,难道事情像自己猜测的那样,竹林老人一伙人将洛诗骗进深山,又抓了起来? 急忙追问道:“你姐姐失踪多久了?有没有留下线索?” “我不知道,她好几天前就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失踪。”洛词语气里带着哭音,顿了一顿,又问:“她是在您打电话给我的那天离家的,您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她声音温柔,此时有求于人,说话更加客气。 许莫道:“她曾经说过‘深山’两字,具体是哪儿,我也不太清楚。” “深山?”洛词反问了一句,接着道:“淮市四面都是山,这个‘深山’,是哪个方向?在不在淮市?” 她情切关心,语气立时变得焦急起来。 第三十四章 疑 点 “你姐姐没有跟我说,我也不清楚。”许莫说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在那之前,你姐姐去了秋霞路13号,后来她去的地方,是青丘…秋霞路13号的主人告诉她的,你最好报警,到那里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秋霞路13号,您上次跟我说过的。”洛词把话接了过去,“我已经报警调查过了,但是没有用。” 许莫一呆,“为什么?” 洛词道:“那儿早就没有人了。” 许莫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是了,他们占据那处院子,就是为了欺骗洛诗,骗过洛诗之后,当然要撤离了。 接着又问:“院子的原主人呢?能不能查得出来?” 洛词叹息道:“查到是查出来了,可是…”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怎么?”许莫急忙追问了一句。 洛词接着道:“院子的原主人,早在两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 许莫心想:难道和洛诗一样,也是被那些人欺骗而失踪的? 接着又道:“上一次警察去的时候,可没调查出来,他们甚至将一个老头,当做了院子的主人。” 洛词道:“一般的警察,哪里能记得这种事情?这次我报案,他们也是看了案宗,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许莫想了一想,又道:“当天还有一辆卡车,也去了秋霞路13号,那些警察曾经看过司机的驾驶证,不知道有没有记下来。” 洛词回道:“记倒是记下来了,不过没有用,那个驾驶证是伪造的。” “伪造的?”许莫闻言,忍不住骂了一句,“当天去调查的警察是饭桶么?连伪造的驾驶证都看不出来?” “不关他们的事。”洛词听了,忙为那些警察分辩道:“驾驶证是真的,照片是假的。” “什么意思?”许莫不解的道。 “他们利用偷来的驾驶证,将自己的照片替换了原照片。”洛词回应道。 许莫顿觉头疼,这些人做事滴水不漏,每一步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他想了一想,又问:“那天还有一辆卡车,警察调查的时候,一定记住了那辆卡车的车牌号?那辆卡车又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找出来,难道也是偷来的?” 洛词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是的,车主人是本市的个体运输司机,在事发的前三天,出了一场意外,早晨买菜的时候,被一辆无牌照摩托车撞到,轧断了腿。他是单身,那几天都在医院里,因此车被人开走了也不知道,等到报案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 许莫拍了拍额头,“这么说来,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洛词悲伤的道:“如果您也不能提供线索的话,的确是这样。”顿了一顿,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似乎在低声啜泣,“可是我不明白,我姐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到深山里去?” 许莫奇道:“她没有跟你说过么?” 洛词痛苦的道:“我们姐妹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不过自从去年我交了男朋友之后,就有点疏远了,姐姐也搬了出去,一个人住。” 许莫‘哦’了一声,心想:难怪那天洛诗去秋霞路13号,觉得自己可能遇险时,先想到的是找我这个外人帮忙,而不是找你。 当下将洛诗跟自己说过的事情,竹林老人为她算卦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洛词静静的听他说完,咬牙切齿的道:“这个竹林老人,和秋霞路13号那些人一定是一伙的,他们串通起来,设了套儿让我姐姐钻。” 她声音温柔,语气却极坚定,说完之后,接着又问:“我姐姐有没有说过,那个竹林老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倒没有。”许莫道:“就算说了也没用,他们的目的在于洛诗,既然成功的欺骗了她,必然也和秋霞路13号那些人一样,早就撤离了。” 洛词决然的道:“不管怎样,先把这个地方找出来再说,淮市的四合院没有多少家,挨家挨户的找过去,总能找得到的。” 许莫闻言有些感动,提醒道:“到你家里偷东西,被你爸爸发现的那个人,应该也脱不了关系,最好先把他找出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对了,还有竹林老人给你姐姐算卦那天,中彩票的那个人,以及卖彩票的摊位,都很可疑,极有可能也是一伙的。” 洛词叹息道:“到我家偷东西的那个人,几天前我就听我爸爸说了,却没想到也和我姐姐的失踪有关。不过那个人早就畏罪潜逃了,至今还没有抓获。” 看来这条线索也断掉了,许莫无奈道:“那你只好试试,看能不能将那天中彩票的人和卖彩票的摊位找出来了。” 洛词再次询问道:“您刚才说,我姐姐是到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遇到的竹林老人?” 许莫道:“洛诗是这么跟我说的。” 洛词又问:“那她有没有说是哪家超市?” 许莫回忆了一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没有说过。” 洛词道:“那就麻烦了,我姐姐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的超市,她买东西,又从来不喜欢在小超市买,可能会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许莫提醒道:“你可以去找警察,他们或许能够帮得到你。” “也只好这样了。”洛词又叹息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许莫,言午许,冷漠的漠去掉三点水。”许莫道。 洛词闻言道:“您是我姐姐的朋友,年龄应该比我大一些,我叫你许大哥吧。” 许莫心想:你姐姐也是这么称呼我的。口中却道:“随便,叫我的名字也行。还有,你说话也不必这么客气,直接说‘你’就可以了,不需要用‘您’这样的敬语。” “好的。”洛词应了一声,立即改口道:“若是找到了线索,我再通知你。对了,你若是想起了其它的事情,也告诉我一声好么?” 许莫应了。洛词客气了几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许莫待她挂断电话,试着拨了一下洛诗的手机号码,却被系统告知对方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他拿着手机,呆了半晌,回想起那天见到洛诗时候的情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从这些人的行事方式来看,和秦若兰丈夫的失踪,只怕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他却不敢确定,是否和自己父母的失踪有关。 因为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在自己父母失踪之前,绝对没有遇到过像这般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则的话,父母一定会对自己说的。 另外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那些人耗费这么大的心力,抓秦若兰的丈夫、抓洛诗,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钱,可又不像。 洛诗和秦若兰丈夫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呢? 他想起那天在北山的遭遇,从那姓赵的和姓钱的口中听来的话,他们的幕后主使者,似乎是一个什么‘夫人’。 就是不知道,那‘夫人’和竹林老人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从行事的方式来看,倒是很像,而且两方都有一只黑鹰。 不过也正是这只黑鹰的缘故,让他心生疑惑,不敢肯定。如果两方是一伙的,两只鹰又是同一只的话,那天自己去秋霞路面试,那只鹰在空中监视,等着洛诗的到来。 它能够认出洛诗来,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 如果认出了自己,为什么没有通知那姓赵的一伙人,对自己不利?难道说,这两只鹰,并非同一只。 还有,前几天自己在阳台上见到的那一只,又是怎么回事?和那两只有什么关系?不管它是自己在北山见到的那只,还是秋霞路13号的那只,都应该能够认出自己才对。既然认出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后续的行动? 难道这只鹰,和那两只都没有关系?只是第三只? 他想来想去,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随后又记起马武他们三个人来,心想:可惜他们三个都在车祸中死了,否则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又想起沈半城的女儿,那位沈小姐来,记得那姓钱的说过的话,她在国外读书,提前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从国外逃了回来,躲在北山。 她既然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肯定也知道一些线索,甚至说不定知道那个‘夫人’的真实身份。若是她肯提供信息的话,说不定能将洛诗找回来。 只是如果她肯提供信息,早就自己报警了,何必等到今天? 她既然没有报警,便是没有将这事说出来的打算,既然她自己不说,自己告诉洛词,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暴露出来,陷入险地。 他心里有事,整个下午都变得无精打采,结果好不容易接到一份面试通知,也搞砸了。 等他回到家里,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取出手机,刚看了一眼,便不禁吃了一惊。 手机上来电显示,居然是洛诗打来的。 ―――――― ps:警察查案,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许莫这样的当事人,肯定会被叫过去问问。不过这跟主题没有太大关系,而且如果祥写,至少要一两万字才能将这一章的内容交代出来,那样就太罗嗦了,浪费读者时间 而且这书又不是单纯的yy文,如果是单纯的yy的话,按yy文的套路,大可让主角去一趟警局,遇到一个美女警察,再在警局里面发生点什么事,写起来就不止是一两万字,甚至五六万都有可能了 所以我简化了一下,通过洛词一个电话交代完了,抱歉 第三十五章 灾祸(上) “洛诗?”许莫内心疑惑之极,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 “许大哥。”洛诗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声音很低,似乎在刻意压制着,唯恐被人听到。语气里充满了恐惧,以至于许莫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她在另一面不停的发抖。 许莫心中一凛,急忙道:“你妹妹说你失踪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诗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却还在压制着,不敢大声,抽泣道:“许大哥,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他们…他们把我骗了。”声音说不出的痛心后悔。 许莫无暇多想,再次追问道:“你现在在哪儿?怎么不报警?” 洛诗六神无主的道:“我…我刚才报警,是他们的人接的,许大哥,他们已经发现了我,马上就要过来了。” 许莫一惊,“警察局里有他们的人?” 洛诗慌乱的道:“我不知道,刚才接电话的不是警察。” 许莫也没工夫多想这两种说法之间的区别,追问道:“你在哪儿?我帮你报警。” 洛诗焦急的道:“我…我不知道,他们打晕了我,才带我来的这儿。” 许莫道:“是竹林老人那伙人?” 洛诗恨恨的道:“就是他们,我现在才知道,什么竹林老人,原来是一个年轻人假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有件事情他没有骗我,他说我有劫难,这就是劫难,许大哥,那真的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不停哽咽,声音也不受控制的颤抖,好不容易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显然恐惧已极。许莫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寒意。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许莫忍不住问道。 “他们…”洛诗才刚刚说出两个字,便被一阵阴森的冷笑打断,许莫隔着手机,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一个男子的笑声。 洛诗大声叫道:“许大哥,救我。” 声音虽响,却已经远离了手机,突然变得沉闷下来,戛然而止,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手机接着便被挂断,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许莫一震,瞬间醒悟过来,洛诗被发现了,那个男的,或许就是假扮竹林老人的那一个。另外,他们究竟对洛诗做了什么,让她亲口承认,比死还可怕一万倍? 正在怔忪不定,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洛诗的手机打过来的。许莫心知有异,接通之后,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却没说话。 电话那头,似乎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也不说话。一直过了好几分钟,许莫忍受不住这种安静的压抑,忍不住道:“你是谁?” “嘿嘿!” 电话那一头再次冷笑一声,还是原先那个男子的声音,笑声说不出的阴冷瘆人,冷笑过后,再次挂断了电话。 等许莫回拨过去,电话却打不通了。 许莫拿着手机,心里很是不安,他不知道那男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自己,但料想不怀好意。想了一想,一时也无从猜测那人想做什么。 想要打电话给洛词,说明这件事情,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洛诗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料想纵跟洛词说了,也起不到任何帮助。结果这个电话便没打成。 同时,许莫也觉奇怪,那些人既然抓了洛诗,又怎么会把手机给她留下?让她找到这个机会,向外打电话? 他们的布置这么周密,按理,绝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差池才对。难道这其中别有隐情?那个手机,其实是他们故意留给洛诗,让洛诗打电话求救的,意在图谋救她的人? 但若是这样,那个男的又何必提前出现,让洛诗没有留下任何管用的线索? 他想来想去,结果发现,自己越是思考,疑点越多,甚至原本很清楚的事情,思考之后,也变得糊涂了,最后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 很快到了晚上,许莫感觉自己有些心神不定,略一思索,觉得可能是由于洛诗电话的缘故,便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在外躲避的三天当中,他身在网吧,一直心怀不安,那静呼吸也没顾得修炼。原本以为这三天过去,自己对静呼吸的控制肯定会被落下,甚至有所退步。哪知回来之后,这两天运行起来,反而比以前更加顺畅了些。 这让他意外之余,也感觉到了欢喜。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躺下之后,运行起来,感觉比昨晚还要清晰,似乎顷刻之间,就会有所突破。 他又惊又喜。 那静呼吸的原理,确切的说,只是通过呼吸作用,影响血液循环,自由控制体内的能量消耗速度。真正做到之后,似乎除了不必怕冷之外,最多还能不用怕热,而且这种冷热还有一定的限度,一旦超过某一程度,就不行了。 除了这两点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一点而言,似乎意义并不是很大,真的掌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毕竟只是猜测,他在这上面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挨了无数次冻,消耗了大量幻梦粉,内心当中,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正做到之后,与自己想象的,究竟有何不同。 他躺在床上,细细体会。 自从那天遇到黑鹰之后,小青一直躁动不安。今天晚上,躁动的似乎更加强烈了些,在房间里游走不定,甚至爬到了床上,动个不停。许莫一心只想着迅速成就静呼吸,也懒得管它。 到了半夜,隔壁秦若兰的儿子‘哇’的一声,又像往常一样哭了出来。 许莫听在耳里,心中竟是莫名的一阵烦躁。那小孩的哭声和以往相比,似乎并无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给他的感觉竟比平时吵闹得多。 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服下幻梦粉,进入真实的幻觉,完全可以将外界的声音屏蔽在外,听而不闻。 但是今天,那小孩的哭声似乎有着强烈的穿透性一样,穿过墙壁,刺破耳膜,直接进入他的内心。 他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下,结果还是一样。最后他撕下一块卫生纸,团成纸团,塞住耳朵,那声音依然不受控制的往耳朵里冒。 许莫叹息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小青察觉到动静,迅速顺着他的身子,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接着许莫感到头发一紧,发根处传来疼痛的感觉,回头看时,小青已经离开了他的肩膀,咬住他的头发,在空中荡了起来。 小青一向调皮,但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许莫忍不住一笑,顺手将它摘了下来,放在枕头上,笑骂道:“小家伙,别胡闹。” 这时,走道里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人一脚踢在了秦若兰家的门上,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喝道:“有完没完?” 许莫顿时一惊,疑惑的道:“发生了什么事?”迅速穿上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过道里是声控感应灯,早就亮了起来。许莫站在自家门口,一眼便看到一个壮年男子穿着睡衣,站在秦若兰门前的过道里。 那壮年男子大约三十五六岁,身高体壮。许莫在这儿住了一年多,对这人面熟的很,知道他住在二楼紧靠楼梯的房间,和自己一样,也是租房的房客。只是没有来往,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壮年男子向许莫望了一眼,便立即转过头去,握着拳头,又在秦若兰的门上用力砸了几下,大喝道:“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 秦若兰儿子受了惊吓,哭得更响了。 少顷,房门打开,秦若兰扣着扣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与那壮汉打了个照面,顿时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力,忍不住向后缩了缩,低声道:“这位大哥,什么事?” “什么事?”那壮汉双眼一瞪,冷冷的反问道:“你说什么事?。” 秦若兰为他气势所慑,心里害怕,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后背撞在了房门上。 那壮汉向前逼了一步,秦若兰还想退后,紧接着听到儿子的哭声,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勇气,虽然同样害怕,却不再后退,挡住了门。 向许莫望了一眼,便转向那名壮汉,陪着笑脸,“小孩子不懂事,非要哭,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壮汉不耐烦的道:“我管你有什么办法,吵着我睡觉,就是不行。” 这时楼道里的其他住户听到动静,又有几户人家开门走了出来。过道尽头处一个四十来岁的黑瘦男人语气还算平和,“一天两天倒也罢了,我们白天都要工作,老是这样,谁受得了?” 秦若兰对门是一个和许莫差不多年纪的女白领,房门半开,一手扶门,一手扶着门框,阴阳怪气的道:“前天也不知道哪个承诺说要搬走,结果到现在还没搬,说话当放屁么?” 许莫闻言,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回来之前,他们已经闹过一次。 秦若兰听她说的难听,也不生气,赔笑道:“暂时没找到房子,找到之后,我马上就搬。” 那女白领‘呸’的一声,冷笑道:“找不到房子,你骗鬼呢?楼下到处都是招租信息,诚心想找,会找不到?” 第三十六章 灾祸(中) 秦若兰沉默不语,她不是找不到房子。她刚刚搬过来没有几天,和房东商量退房的事情,房东同意她搬走,却要留她一个月房租,她心里舍不得。 她丈夫失踪,孩子又小,自己照顾孩子,短期内无法正常工作,钱可要省着点花。 此时见这么多人一起逼问自己,心里发虚,料想无法再拖,只好咬了咬牙,回应道:“明天找到房子,我立刻就搬。” 那女白领闻言‘嗤’的一声笑,不屑的撇了撇嘴,“前天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搬。” 秦若兰神色一囧,认真的道:“这一次是真的,我说搬就搬。” 一个二十三四岁,似乎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的追问了一句,“今天晚上怎么办啊?我明天要进行会计资格考试,今晚睡不好,明天怎么考试?” 那壮汉突然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明天搬不搬,今天晚上,让你儿子不要哭了。” 说着猛的一拳打在秦若兰家门边的墙壁上,他力气极大,一拳下去,整面墙壁都似乎剧烈的晃了一下。 这人火气本来就大,白天和几个朋友一起打麻将,连输了几千块钱出去,心情更是恶劣。 秦若兰儿子听到砸墙的声音,吓的停顿了一下,又立即大哭起来。 那壮汉‘呸’了一声,大骂道:“他妈的小杂种,再哭!再哭摔死了你。” 那小孩受到惊吓,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再哭!再哭!” 那壮汉怒从心起,无处发泄,抡起拳头,又是一连几拳打在墙壁上面。老式筒子楼的石灰墙受潮起皮,在他拳击的震动之下,不少地方脱落下来。 秦若兰见他脸上神情可怖,心里虽然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和声劝告似的道:“这位大哥,小孩子不懂事,别吓到了他。” 那壮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到他?妈的,我恨不得摔死他。” 围观者当中,好多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却没有开口劝说,也有人幸灾乐祸,笑嘻嘻的看戏。 许莫心里不忍,出言阻止道:“哥们,对于小孩,用不着这样吧?” 那壮汉听到有人说话,突然转过脸来,望着许莫,恶狠狠的反问一句:“用不着哪样?” 许莫淡然道:“你吓到小孩了。” 那壮汉凶横的道:“关你个屁事,莫非你是这小杂种的亲爹?” 许莫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那壮汉冷笑一声,“难听?想打架就过来,不想打架就滚一边去,没事少唧唧歪歪的。”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许莫也是老住户,彼此又熟悉的话,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哪会这么多废话? 许莫被他这话噎住,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 那女白领说话极为刻薄,看了看现场各人的神色,眼睛一眨,讥笑道:“我说怎么舍不得搬,原来勾搭上别的男人了,怪不得老公不要你,跟别人跑了。” 她不清楚秦若兰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信口胡说。 秦若兰气急,“你…你别乱说话。” 那女白领冷笑:“心虚了么?” 许莫制止道:“你们吵你们的,不要扯上我。” 那女白领望也没望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冷冷的骂了一句:“废物。” 以前李琪还在的时候,跟许莫吵架,各种好的坏的,全无顾忌,什么话都骂的出来。这女白领住得近,从李琪指责许莫的话里,对于许莫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一些。她神情傲慢,竟似连说话都不屑于跟许莫说的样子,满脸轻视和鄙夷的神色。 许莫由于自身的经历,对别人的看法极为敏感,见到那女白领的脸色,顿时大怒,忍不住走上前去,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事出突然,那女白领猝不及防,惊得呆了,过了片刻,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来。 秦若兰儿子听到她的尖叫,吓的不敢哭了。 “老娘跟你拼了。”那女白领大骂一声,一低头,疯了一样向许莫的肚子撞了过来,双手举起来,在空中挥舞着,没头没脑的乱抓乱挠。 许莫见她来势凶猛,忍不住向旁躲开。 那女白领低着头,眼睛却盯着许莫双脚,见他向旁躲开,也跟着变向,再次追了过来。许莫返回自己房间,女白领不顾一切的追进去厮打。 那女白领追得急,双手再次挠了过来,许莫抬手格挡,被她在胳膊上抓了几下。那女白领留着长长的指甲,隔着衣服,许莫兀自感觉被她挠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许莫见甩不开她,大感头疼,无奈之下,把小青抓在手里,向前一递,警告道:“这是一条毒蛇,你再过来,被她咬了,可别怪我。” 那女白领闻言一吓,立时止住脚步,抬头向许莫手中看了过来。 小青似乎听懂了许莫的话一般,配合的冲着女白领吐了吐蛇信。 女白领心下着慌,口中不肯让人,骂骂咧咧的道:“你让它咬啊,让它咬我啊,不咬死我,你不是人。”一边骂着,一边向后退去。 许莫见她从自己家里出去,也不追赶。 那女白领退得急,一不小心踩在壮汉的脚上,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她在许莫身上没有讨到便宜,顿时火大,大骂道:“眼睛长在屁股上了,不知道让让?” 那壮汉脾气本就不好,听得她骂,怒从心起,弯腰揪住她的头发,顺手反手就是两个耳光,接着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喝斥一声,“滚你妈的。” 那女白领吃了大亏,但看到那壮汉凶恶的样子,又不敢还手,便在地上撒起泼来。嚎了一会,见没人理会自己,拿出手机,骂骂咧咧的道:“敢打人,哼,等警察吧,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没天理了。” 说着便要拨号报警。 住在过道尽头那黑瘦男的摇了摇头,“邻里邻居的,这点小事就报警,不太好吧。” 那女白领‘哼’的一声,下巴几乎昂到了天上,趾高气昂的道:“除非他们跪下道歉,否则这事不能算完,只好找警察来评评理了。” 许莫不说话,那壮汉更不理会。一个老太太看不过,插了一句,“不是你先骂人,别人会打你?” 那女白领闻言跳了起来,尖叫道:“你眼睛瞎了,哪只眼睛看到我骂人了?” 那老太太对她的样子很是不忿,“我眼睛没瞎,是用耳朵听到的。你报警啊,你报警,我就作证,是你先骂人的。” 那老太太是从乡下过来,给儿子看孩子的,她儿子一家也住在这个楼层,见那女白领跟自己母亲争吵,不欲惹事,扯了扯母亲衣袖,却瞪了那女白领一眼。 那女白领毫不畏惧的回瞪过去,却不再报警了。 秦若兰向现场各人看了一眼,接着道:“大家不要吵了,我明天搬家就是。这几天给大家添了麻烦,很是对不起。” 那女白领听她说话,矛头立时转回来,“今天晚上怎么办?这我这几天睡不好,白天没有精神工作,被领导骂。要是明天再被骂了,你怎么赔我损失?” 那要考试的年轻女的没什么底气,小声补充了一句:“我明天还要考试呢。” 秦若兰听了,再次向各人望了过去,大多数人与她眼神一对,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却没人说话,纷纷避开了她的眼光。 那壮汉与她目光一触,厌烦的道:“我不管你今晚怎么做,总之让你儿子别哭,丑话说在前头,再影响我睡觉,别怪我不客气。” 秦若兰叹息一声,无奈的道:“好吧,今晚我带儿子出去找个旅馆就是。” “秦姐。” 许莫叫了她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谢你了,许兄弟。我和我儿子出去住一夜,没什么大不了的。”秦若兰向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许莫瞩她一切小心,秦若兰‘嗯’了一声,不再多说,回房抱起儿子,在小孩的哭泣声里锁上门,便离开了。 众人很快散去。 许莫返回房里,重新睡下,不知怎么,心里竟隐隐的有些不安,又想起启示之书来。 但这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很快便想道:“启示之书的内容跟秦若兰的儿子有关,今晚她儿子不在,所以不会有事。” 便安心躺下,服了幻梦粉,运行起静呼吸来。 这一次,他对静呼吸的把握更加清楚,很多往常把握不到的地方,此时也都找到了门路。 他心里一喜,刚才和那女白领争执留下的烦恼也在顷刻之间抛在了脑后。 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头发又被扯了一下,头皮猛的一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人也从真实的幻觉中回归现实。 睁开眼来,但见小青咬住自己的头发,正在用力向后拖拽。 “小青这家伙越来越调皮了。” 许莫暗暗骂了一声,把小青拿起来,放在一边,吩咐道:“好了,别闹。” 接着再次躺下,闭上眼睛,重新运行静呼吸。 哪知他才刚刚闭上眼睛,还没进入真实的幻觉,便再次感到头发疼痛,又被小青咬住头发,向后拽了一下。 许莫睁开眼来,心中有些恼怒,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小青身上轻轻一弹,喝斥道:“小家伙,别胡闹。” 小青突然掉过头来,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许莫大吃一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股寒意突然从头顶冷到脚底,又惊又怕,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该死,小青有毒,我被它咬了。” —————— ps:人的自身素质,跟文化程度,地位高低,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此外,对于打女人,个人以为,作为一个男人,之所以说不要打女人,它的意思是:你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里,不要发泄在自己女人的身上。而不是说,不管那女人做了什么,你都非要让着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没有这么极端的 如果那女人打爹骂娘,虐待小孩,难道也不能打? 当然这是个人观点啦 第三十七章 灾祸(下) 他从床上跳起,拿着外套,趿拉上鞋子,便不顾一切的向门外闯去。想起那几只老鼠被小青咬到之后的样子,又想起北山之上,那姓钱的中了蛇毒之后的情景,心里只想着:我被小青咬了,要尽快赶到医院。 从楼房里出来,那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来,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他住的小区比较偏僻,况且又是深夜,附近打不到出租车,幸好有家医院和这小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有二三里地的路程,当下便向那家医院的方向跑去。 他没有急救经验,也不知道中了蛇毒之后,越是奔跑,发作越快,心里发急,只是一个劲的狂奔,奔跑当中,心跳耳热,更是害怕,心想:一定是蛇毒发作了,如果不能及时感到医院,我就会和姓钱的一样,中毒死去。 心里越急,奔跑越快,他一路疾奔,只用了几分多钟的时间,便赶到了那家医院。 那家医院昼夜不休,大厅的门敞开着。他顾不得喘一口气,便直接进去,到了医院的大厅。 向大厅里扫了一眼,导诊台的值班护士正在打盹,他喘着粗气,急急的问了一句“护士,我被毒蛇咬了,要去哪一科?” 那护士眼也没有睁开,便淡然的回了一句,“三楼,血液科。” 其实像他这样的情况,最好是挂急诊,但他问的不细,那护士正在打盹,回答自然也不清楚。 他生活窘迫,从来没有生过大病,小病要么苦挨,要么自己在药房里买点药吃,因此也不熟悉医院的流程,听了那护士的话,不假思索,便向三楼跑去。 顺着楼梯上到三楼,依靠门牌找到血液科。血液科的值班医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戴眼镜白胖男子,正低头观看病历。 许莫看到这医生,心里顿时一松,闯进门去,急急的道:“医生,我被毒蛇咬了,麻烦你给我看看。”手指伸出,递到那医生的面前。 那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询问道:“挂号了吗?” 许莫一愣,这才记起,自己忘了挂号,急忙道:“我被毒蛇咬了,恐怕一会就会发作,你先帮我看看,我回头立即就去挂号。” 那医生挥了挥手,只说了一句,“先去挂号。” 许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恳切的再次道:“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医生,麻烦你先帮我看看有没有事,我立即就去挂号。” 那医生转过头去,重新低头观看起病历来,再不理他了。 许莫又慌又怕,再次道:“麻烦你了,医生。”再次伸出手指。 那医生突然猛的一拍桌子,不高兴的大喝道:“你没长耳朵吗?说了让你先挂号,先挂号,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许莫心中恼怒,想要发火,却不得不强行忍住,急急的问了一声,“挂号在哪儿?” 那医生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一楼。”又不理他了。 许莫无奈,只得从三楼下来,重新跑到一楼,他刚一回到大厅,看到附近站着一个保安,便急忙问道:“师傅,挂号在哪?” 那保安顺手帮他一指。许莫匆忙之间,还不忘说声感谢,接着便向挂号窗口赶去。 由于是在深夜,挂号窗口前也无人排队。许莫快步走到窗口跟前,看到里面有人,便大声道:“挂号。” 窗口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男护士,正坐在位子上用笔写着什么,闻言头也没抬,冷淡的问了一句,“什么科?” 许莫急忙回答:“血液科。” “五块!”那年轻男护士说了几句,接着向窗口伸出手来。 许莫伸手掏钱,刚一摸到自己裤兜,脸上就变了颜色,他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居然忘了带钱包。 他被小青咬到之后,又慌又乱,又惊又怕,只知道若不及时医治,自己就会中毒而死,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些细节? 此时面对这种结果,瞬间被吓的面无人色,心里想着:这时回去,哪里还来得及?只怕还在路上,我就毒发死了。 抬起头来,向窗口内看去。那男护士见他久不交出钱来,已经把手缩了回去。 许莫心中毫无底气,低声询问道:“我钱包忘了带,能先帮我挂个号么?我回头立即把钱送回来。” 那男护士毫无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许莫接着又道:“能不能先借我五块钱?我过一会就还你。”他心气刚硬,从来不擅长求人,这话用词硬朗,语气却已近乎哀求。 他对医院的流程了解实在不多,此时只想着挂号,却不知道,纵然挂上了号,也要先交了钱,医院才会给自己治病。 那男护士还是没有理他。 许莫有心不再多说,想起那姓钱的死后的惨状,心里一寒,大声道:“我中了蛇毒,再不医治,马上就要死了。” 那男护士神情淡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提起笔来,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附近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观看,许莫一一扫视过去,这些人与他目光一触,又立即转过头去。 许莫见此情景,神色顷刻之间,变得灰败无比,想要苦苦哀求,却不知道要哀求哪个。况且他仅余的一点自尊心支撑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祈求别人的话来。 他心里悲凉,想要大骂,却没有力气,想要怨恨,也不知道怨谁。最后咬一咬牙,迅速下定决心:我回去拿钱也就是了,大不了在半路上毒发身亡,也绝不祈求别人。 当下不再多想,向家里的方向跑去。他焦急之下,脚下不稳,跑到大厅门口的台阶时,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向前跌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十分厉害,四肢先行着地,只觉全身上下都似散架了一般,麻木疼痛至极。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身来,无意中向自己被咬的手指看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叫出声来。 他被小青咬到的是右手中指,小青牙齿细碎,一口下去,在他的右手中指上留下了两个极为细小的伤口。 此时借着医院里路灯的灯光以及天地雪光,但见自己手指上那两个极为细小的伤口,在这一段时间当中,居然结痂愈合了。 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用大拇指在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按了按,除了一股轻微的疼痛感之外,并无其它异常。 他突然感到不对,按理,被毒蛇咬到之后,伤口处应该发黑,有一种麻木的感觉,然后向身体其它各处蔓延,但是此时,自己的感觉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他奇怪之下,用力在结痂的伤口处按了按,伤口复又裂开,鲜血随之流了出来,他返回大厅,凑到灯光下仔细一瞧,那血液也是红色的。 “难道…”他心里突然一喜,忍不住猜测道:“我并没有中毒?小青虽然以其它毒虫的毒囊为食,自身却无毒性?” 他猜测的其实也不全对,小青虽然以其它毒虫的毒腺为食,食用之后,却通过蛇涎分泌了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它一直以彩色毒粉为食,分泌出来的是幻梦粉。 那幻梦粉也是毒物的一种,毒性却是致幻效果,对他自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也是他被咬到之后,太过慌乱,以至于失了方寸,不然的话,仔细看看,便不至于发生像刚才那样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没事,心里一松,迅速安定下来,暗暗庆幸不已。当下定了定神,便往家里走去。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整个大地都似乎晃动了一下。许莫猛吃一惊,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忍不住抬头向前望去,远处火光闪现,半边天都似乎亮了起来,如同白昼,白光当中,又有黑烟滚滚,一股浓烈的刺鼻恶臭迅速蔓延过来。 他向火光的方向仔细看了几眼,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租房所在的方向。 医院大厅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跑出来,向着那个方向观看。 许莫想起小青,担心它的安危,不敢停留,迅速往回跑去。一路之上,好多人都穿上衣服,从家里出来,或向那个方向看,或向那个方向赶去。 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响起,迅速超过了他,向那个方向聚拢过去。 许莫见此情景,心里越发焦急,随着他的奔跑,距离住处越近,那火光越大,黑烟越浓,刺鼻的恶臭味道也越强烈。 他回到租住的小区,在小区外的广场上,远远的便看到一大群人聚在路口,黑压压的尽是人头,警察设置了路障,将这群人挡在外面,无法靠近。 他走近前去,挤进人群当中,踮起脚尖,向里看去,好几辆消防车停在里面,无数的消防员正在忙碌灭火。 而他租住的那栋房子,正处在火光当中,却早就变成了一片瓦砾。不出意外的,刚才发生爆炸的地方,正是他所租住的这栋房子。 他急火攻心,大叫一声“小青”,接着便晕了过去。 ―――――― ps:最后一段没写好,我回头看看怎么改改。另外,小青要到第六卷才会再出现了,也是在第六卷化人 第三十八章 绝境功成 “许兄弟,许兄弟。” 许莫迷迷糊糊当中,听得有人在呼叫自己,睁开眼来,一眼就看到秦若兰那带着关心的眼神。 “你醒啦!”秦若兰见他睁开眼来,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 他昏过去其实没有多久。秦若兰带着儿子住在附近的旅馆,听到爆炸的声音,也跑出来看。许莫回来的时候,她正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她看到了许莫,许莫只想着小青,却没有看到她。 见许莫昏迷过去,忙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你没有事,那太好了,许兄弟,我还担心爆炸的时候,你也在房里呢。”秦若兰接着又道,她对许莫倒是真的关心,然而对于其他人的生死,却没有什么悲伤之意。 至于许莫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为什么会在室外,幸免于难,她隐隐的感到奇怪,却没有开口询问。 “小青,小青。” 他向秦若兰点了点头,又立即记起小青,当下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闯过警戒线,向那片废墟冲去。 “喂!你做什么?” 一个警察喝斥了一声,几个人过来阻止他,两个警察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向外拖去,同时道:“里面危险,不要进去。” 许莫心里只想着小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询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小青?” 其中一个警察看起来比较和气,听了他的问话,还当那小青是他什么人,住在那栋楼里面,回应道:“我们正在营救,暂时还没有发现生者,你节哀吧。” 他话说的十分委婉,事实上,整栋楼炸成了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有生还者? 许莫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道:“不,小青是一条蛇,你们有没有见到它?” 那警察闻言瞪了他一眼,心想:人都救不出来了,还关心什么蛇?嘴里却道:“你留在这儿吧,不要过来。” “许兄弟。”秦若兰赶了过来,向许莫招呼了一声,见那警察比较和气,询问道:“警官,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那警察警惕的望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若兰小心的回答道:“我们也是这儿的住户,凑巧今晚没有住在这儿,才躲过了一劫。” “你们运气真好。”一个戴眼镜的五十来岁老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警官的男的的伴随下,正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他的身份,应该是这次事故的调查员,听到秦若兰的话,连连摇头,插话道:“高压线短路,碰巧遇上厨房天然气泄漏,更可怕的是,厨房的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煤气罐仓库,你们这儿的安全意识,实在是太差了。” 那看起来像是警官的男的接着询问了一句,“徐教授,不是人为造成的么?” 那老头道:“不太像,事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看起来像是警官的男的闻言‘哦’了一声,似乎松了口气,如果是人为造成的或者恐怖袭击,他也摆脱不了的责任,意外事故,就没什么了。 许莫趁那几个警察不备,再次闯了进去。那几个警察一时没拦住他,又确定是意外事故,防范顿时松懈了许多,便由得他去了。 许莫一直奔到那片废墟的跟前,大声呼叫着小青的名字,找了好久,却收不到任何回应。 他颓然的坐倒在雪地之上,感觉天像是塌了一样,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启示之书早就给出了暗示,自己却错解了它的意思,没有在秦若兰带着它儿子离开的时候,和她一起离开。小青屡屡给出警示,只恨自己愚蠢,没有领会它的意思,它之所以咬自己手指,却原来是为了解救自己,可恨自己当时还误解了它,以为自己中了毒。 它救了自己,却死在了这次事故当中。 他想起小青的种种好处,想起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吃不起饭,每天只有两个馒头,它虽然是一条蛇,却有灵性,为了自己,从外面偷钱回来,被人打伤…,想起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里,却只有小青可以诉说…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生活在痛苦和绝望当中,人生、未来,看不到丝毫希望,早就将小青当做了自己生命的寄托,这种寄托支撑着他,让他活下去,给予他力量,让他坚强。 眼下小青生死不知,这种力量便像是突然之间,离开了他的身体。 当初他父母失踪,虽然同样伤痛欲绝,却由于不像今天这样,经历过生活中的种种磨难,感受便远不如此时这般深刻。 此时没了小青,顿觉这天地之间,却原来,自己终究不过是没人管,没人问的孤身一人而已。 他绝望之下,心里只想:小青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哭了一段时间,感觉有只手在拉自己起来,他也不加反抗,本能的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秦若兰在后面叫他:“许兄弟,许兄弟,你到哪里去?”他也完全没有听到。 他失魂落魄的,不辨方向,凭着感觉一直向前走。寒风呼啸,将飞雪吹进他的脖颈,融化之后,顺着他的身子流下,他却完全感受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累了,便本能的坐下,躺在地上。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他现在的位置正好在一处天桥的下面,几株冬青树的当中。 这一天下来,他绝望消沉,一心只想着死,精神意志早就完全麻木了,对于饥饿、寒冷早就失了知觉。这一躺下,竟感觉迷迷糊糊,意识慢慢离开了身体。 眼看过不多久,就要真的死去。他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正在这时,天桥外面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谁?”声音极大,但许莫已经意识模糊,这一声居然完全没有听到。 天桥外面是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那女的挽着男的的胳膊,状极亲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一对情侣。 这时是晚上十点半左右,那雪从昨天晚上开始下,下了一夜,又下了一天,到现在都还没停。路上行人稀少,这对小情侣两人在外,难免害怕,从天桥旁边经过时,那男的听到天桥底下传来动静,忍不住大声喝问。 那女的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小声问道:“怎么了?” 那男的再次向天桥底下望了一眼,看了看许莫躺着的那处冬青树丛,沉声道:“刚才那里有动静,下面有人。” 那女的摇头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 那男的不答,再次向许莫躺着的地方喝问道:“谁?谁在那儿?” 许莫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却没有力气回答。 那男的从那女的手中挣脱开来,低声道:“我过去看看。” 那女的心里害怕,担心遇到坏人,急忙扯住了他,劝阻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必定是老鼠,不要过去了,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 那男的听她这么说,顿时犹豫起来。 那女的见机又道:“好冷,快冻死我了。”说着搓了搓手,跺了跺脚,双手捂在嘴上,向手心哈着气,似乎真的很冷的样子,继续劝说道:“就算有人,跟咱们也没关系,还是快点回家去吧。” 那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一软,便不再坚持,回应道:“好吧。” 那女的见此一喜,重新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迅速向远处走了。 老鼠? 许莫听了那女的无意中所说的话,却有一种极度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知怎么,意识突然变的清醒过来,渐渐恢复了知觉。 “老鼠!老鼠!” 他坐起身子,喃喃的说了几句,又重新躺下。 他在雪中走了一夜一天,身上衣服早就湿了,一恢复意识,立时便感觉到了寒冷,他尽量蜷起来,身子却不停的发着抖,牙齿打颤。 想起父母,想起小青,想起这两年来所经历的磨难,想起此时的境遇,又忍不住哭出声来,直哭的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 天桥边上不住的有人经过,听到他的哭声,却无人停下脚步,向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昏昏沉沉,在痛哭当中,竟又沉睡过去。刚一睡着,便做了一个恶梦,口中大叫:“我不是老鼠,我不是老鼠。”惊醒过来。 但这一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陷入到梦靥当中。人是清醒的,却没来由的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双眼睁着,看着四周的冬青树,耳朵能够清晰得听到天桥外呜呜的风声,身子却不能动了。 他恐惧至极,试图挣扎着坐起来,身子却完全失去了控制,想要动一根小手指都做不到,想要大声求救,却叫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异声响。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说不出的害怕,他强迫自己镇定,慢慢的积蓄着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力气突然回到了自己身上,猛的坐了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已被冷汗湿透。 那种恐惧的感觉还未完全消除,他挣扎着站起,从天桥下走出来。这时候已经是半夜,路灯之下,那雪漫天飞舞,似乎下的更加大了。 他突然感觉到不对,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他衣扣解开,敞着怀,胸膛裸露在空气当中。 雪大风重,无数汗水却不绝从他胸前涔涔而出,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他苦苦追求的静呼吸,就在今日,居然成了。 ―――――― ps:要说一下的是,人如果极度消沉,一心求死,像这一章那样,是真的会死掉的。像和尚圆寂,他们整天打坐,什么都不想,久而久之,等到真的想死的时候,心里没有牵挂,很快就能死了 还有可能各位都听说过的故事,一对老夫妻,老太太长年缠绵病榻,老头照顾她,等到某一天,老太太死了,老头握着她的手,也跟着去了 这些死法,在道理上来说,跟安乐死其实是差不多的 最后,这一章所写的梦靥,其实是作者的亲身经历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十九章 玄妙静呼吸 他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大声嚎叫,在雪地里一路狂奔,直跑到身上再没了丝毫力气,倒在地上,疯了一般又哭又笑。 他在马路边上躺下,雪花从空中落下,慢慢的覆盖了他的身体,但他静呼吸已成,丝毫感觉不到寒冷,那雪却反而化了。 他此时的位置在淮市东郊的一个小区,东河的河边上。东河是淮市本地的一条小河流,发源于淮市东部山区,流经淮市,再注入一条大河。 天渐渐亮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他还是躺在那处地方,一动不动,行人、车辆自动绕开了他,谁也没有太过靠近。但渐渐的,附近还是聚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他隐隐约约当中,只听得一人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另有一人回答:“看起来像是个人,不过不太清楚,一半被雪埋起来了。” 一个似乎是清洁工的人接了一句,“是一个人,不假,我刚起来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就看到了。或许是哪儿过来的流浪汉,我见他一直在那儿躺着,便没敢扫那儿的雪。” 又有一人道:“昨天夜里我回家的晚,凌晨一点多从这儿经过的时候,还没见到这儿有人。” 最先说话那人推测道:“哦!这么说,他是凌晨一点之后才出现在这儿的了。” 刚才那人道:“如果我没看漏的话,的确是这样。就不知道死了没有。” 刚才推测的那人立即道:“肯定是死了的,刚才这位说他刚起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就见到他,现在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其间至少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活人谁能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面呆上三四个小时?况且就算原先是活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冻死了。” 另有一人道:“我也觉得是死了,有人死在这儿,总是不妥,还是报警吧。” 一人附和道:“说的对,这人多半是冻死了,但也有可能是被人杀死之后,又丢在这儿的,哪个带了手机?报一下警。” 一人接话道:“我来吧。” 这人大概开了免提,话音刚落,拨号声便传了出来,电话很快接通,只听得他道:“喂!是警察局么?我们在东河路发现了一具尸体,对,是这个地…” 刚刚说到这儿,突然呆住,像见鬼似的断断续续道:“天啊!那人…那人…他…他又活了…” 许莫听到那人报警的声音,再也无法继续在原地躺下去了,翻身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无数水滴顺着他的衣服滴落下来,都是融化了的雪水。 他忍不住将外套脱了下来,像发泄自身不忿似的用力扔在地上,一脚踢开:我静呼吸既成,何必再穿这种累赘厚重的衣服? 淡淡的向围观的人群望了一眼,便向外走去。围观的人群全都呆住了,望着他的背影,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过了许久,才有人惊叫道:“见鬼了!难道我还没有睡醒,刚才的一切只是在做梦?” 许莫从人群中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他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顺着东河路一直向前走。 他修成静呼吸,呼吸、血液循环、甚至体内的能量消耗都得到了控制,三种能力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就琢磨了一些妙用出来。专心想着静呼吸,因小青死亡而带来的痛苦也暂时减轻了大半。 他低着头,也不看路,突然听到一人大喝一声:“小子,找死么?” 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走到了非机动车行道的正中。一个扎着鼻环的壮年男人开着摩托车从对面逆行过来,差点撞到自己身上,态度却十分蛮横,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同时放慢车速,抬起脚来,向自己身上踢了过来。 许莫闪身躲过,心中大怒,因小青死亡和自己遭遇所带来的种种怨恨、伤痛一下子爆发出来,迁怒在这人身上,飞起一脚,向那人大腿踢去。 那人身在摩托车上,躲闪不灵,被一脚踢在屁股上面,心里一慌,顿时把不住摩托车,向地上倒去。摩托车还在向前走,雪天路滑,他倒在地上,刹不出车,连人带车一起滑出十几米远去。好在是雪地上,这一下摔得不重。 “找死!”那人态度本就蛮横,这下吃了亏,更是不肯罢休,当下也不管摩托车,从地上一跃而起,向许莫直冲过来。 许莫虽然修成了静呼吸,但这静呼吸只是通过呼吸作用控制血液循环以及体内能量消耗速度,对于打架却没有丝毫帮助。 况且他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架,竟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臂。 那人是附近混的小混混,打架甚是在行,见许莫敢踢自己,以为有什么背景,最少也是打架比较厉害才对。 向许莫冲过来的时候,本来的打算也不是要抓他手臂,只是怕他逃跑,却不料这一抓,居然抓住了。当下不假思索,将许莫手臂用力向背后拗去,这一下准拟将他手臂拗断,再向他脑袋上狠狠凿上几拳。 许莫运起静呼吸,手腕上立时溢出了无数汗水,同时用力一挣。汗里有盐,比水要滑的多,很轻松便从那人的手里挣脱开去。 那人吃了一惊,感觉手心里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嫌恶的甩了甩手,骂道:“妈的,这什么东西?” 但他只是停顿片刻,便又冲上前去,挥拳向许莫脸上便打。许莫好不容易躲过去,又被那人扣住肩膀。那人接着伸出另一只手,向他脖子掐了过去。 许莫伸手去扳他手,却远不及那人力气大,眼看挣脱不开,急中生智,逆转静呼吸,体表顷刻之间,没了丝毫温度,变的一片冰凉。 那人好不容易掐住他的脖子,却感觉像是掐在一块冰块上面,再次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松开手,慌乱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许莫心里一动,却不说话,脸色迅速变的苍白无比,同时不让自己有任何表情显现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人,一眨不眨。 那人与他目光一对,心里更是嘀咕不停,忍不住伸手去探许莫鼻息。许莫屏住呼吸,停下血液循环,心跳立止。 那人伸手在他鼻子下面一探,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心中恐惧,身子都忍不住发起抖来,一边发抖,一边去摸许莫心跳。 这一摸之下,更是心胆俱裂,大叫一声:“鬼啊!”向后退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他又跌又爬的向后退去。此时那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他看到雪地上许莫的影子,改口又叫:“僵尸,你是僵尸。”声音颤抖,说不出的害怕。 慌慌忙忙的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向后逃去,他惊慌之下,却又摔倒在地,二次起来,连自己的摩托车都不管了,顷刻之间跑的没了影子。 许莫依靠静呼吸吓跑了那人,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他自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再加上从昨晚开始,一直都在运行静呼吸,体内能量大量消耗,早就快要饿疯了。 他身上没钱,又舍不下脸来向人乞讨,茫然的向前望了望,悲伤的想:“这天冻不死我,难道竟然要饿死不成?” 伸手摸了摸肚子,他的肚子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一般,抗议似的‘咕咕’叫了起来。 又想:“到哪儿找些吃的才好?” 他向前走着,低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看,他的自尊心控制着他,让他不敢过分表现出来,被别人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这时想的却是:若是有人丢了钱或是丢了吃的就好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小区里面。 这小区应该是一个富人区,因为他看到好多高档轿车,而且到处都是独立式花园洋房和别墅。 但这些高档轿车、花园式洋房和别墅,此时在他的眼里,每一样看起来却都像是面包或者馒头。 那小区里面,到处都是花园。在一处花园当中,他看到了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在外面仔细端详了片刻,确定那木屋内没人,便走了进去。 他扫视了一眼,那木屋却是空的,当下失望的从木屋里出来。 他站在木屋的门口,向着四周观望,一眼便看到,在右侧的一栋花园式洋房外面,放着一个垃圾桶。 他忍不住向那垃圾桶多看了几眼,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那里面或许有吃的。 这念头刚一出来,自己便被吓了一跳:我怎么能吃别人扔在垃圾桶的东西? 但他饿得厉害,心里这么想,脚下却不自觉的向那垃圾桶移动过去。他忍不住自己安慰自己:我只是正巧要从那儿经过,并不是要去垃圾桶里找吃的。 等经过垃圾桶的旁边时,却忍不住伸头向里面看去。这一看之下,便发现垃圾桶里扔着一只苹果,苹果从他的角度看是完好的,或许背面有坏的地方,但绝对有一大半可以吃。 他一下子犹豫起来,内心不断的挣扎,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拿那苹果,却被自己仅余的自尊心阻住。 这时他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来,他望着那只苹果,竟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越发饿得厉害,悲哀的想:我若不吃,一定会饿死。现在没人看到,我纵然吃了,有谁知道? 向四周看了看,不见有人,终于把心一横,向那只苹果伸出手去。 但他才刚刚把苹果拿在手里,还没从垃圾桶里伸出来,便听得一个小孩的声音叫道:“妈妈!” 转过脸去,便见垃圾桶旁边那栋花园式洋房里,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惊讶的望着自己。 ―――――― ps:我个人一直很喜欢这种孤高遗世的感觉,觉得神仙就应该这样:这个世界抛弃了我,而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世界。 像是第二卷《触》一开篇许莫心里所想的那样:我不干扰这天地自然,这天地自然也休想影响到我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十章 小曼(一) 许莫又羞又愧,恨不得一头撞死,再也不管那只苹果,迅速转过头,快步向前走去。 身后紧接着再次传来那小女孩稚嫩的叫她‘妈妈’的声音,似乎在低声和她妈妈说着什么话。 许莫只盼尽早脱离这少妇和小女孩的视线,也无暇去听两人在说什么,一直向花园中的木屋走去,进了木屋,迅速把门关上了。 身子贴着门站定,依旧感觉到耳热心跳,心想:“自己伸手到垃圾桶里的动作,一定被她们看到了,在她们经过垃圾桶旁边的时候,不需刻意,只要随意向垃圾桶里看上一眼,就能猜到自己想做什么。而她们看到之后,一定会将自己当做乞丐。” 尽管他自己现在真的已经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了,不依靠乞讨很难活的下去。但毕竟还没走出第一步,最后的心理防线尚没崩溃,仅余的一点羞耻依旧支撑着他的自尊心,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窘迫。 而人越是落魄,越是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倚在门上站了片刻,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少妇和小女孩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有没有向里看。好几次想要转过身去,向外看看,却又不敢,唯恐在自己向外看的时候又被那少妇或小女孩看到,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或是怜悯,或是轻视,或是其它任何异样的东西,心里矛盾至极。 于是他贴在门上,静下心来,仔细倾听木屋外的动静,却仅仅听到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听声音似乎有一辆汽车在附近发动起来,向远处开走了。 “一定是那少妇和小女孩离开了这儿。”他心里这么猜测着,暗暗祈祷对方虽然看到了自己向垃圾桶内伸手,却没有留意。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作用,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是个乞丐,在垃圾桶里找东西吃的行为被少妇和小女孩看到了,别人也未必放在心上,却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继续倚门站了片刻,还是听不到什么动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身透过门缝向外看去,那少妇和小女孩果然离开了,至少在视线范围内完全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他吁了口长气,精神刚一松懈下来,便迅速感觉到肚里饥饿,又想起那只苹果来。 正要从木屋里出去,突然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响,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许莫略一犹豫,便停下脚步。 只是这汽车刚刚过去,又有几个年轻女性说笑着从远处走过来,距离虽远,却依然能够看出衣着光鲜,精神焕发,与他此时的落寞恰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饿得急了,已经没有心思去感怀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心里只想着垃圾桶里的那只苹果,只盼着这几个年轻女性尽快过去。可惜这几个年轻女性仿佛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偏要和他作对一般,总是不如他愿,走的慢悠悠的,说着笑着,好长时间才走出几步远去。 许莫叹息一声,退回到木屋的墙壁边上坐下,心想:“这几个人走的这么慢,等她们离开,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急也没用,坐下慢慢等也就是了。” 这一坐下,思维很快便从垃圾桶里的那只苹果上转移过来,回到现实当中。又不禁伤感起来,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为了垃圾桶里的一只烂苹果,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等着别人离开。 他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各种杂乱的念头,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随后又想起静呼吸,自己费尽辛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修成了静呼吸,虽然有许多奇妙的作用,但对自己的生活,却似乎没有多大帮助。 而且那静呼吸运行起来,体内能量消耗速度加快,自己也更容易饿。 想到更容易饿,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曾经设想过的:“当运行静呼吸的时候,由于呼吸加快,周身毛孔扩张,自己体内能量消耗所产生的热量,大部分都散发出去,浪费掉了。” “如果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减少周身的毛孔扩张程度,就可以把原本浪费掉的这部分热量留在体内,做到热量的充分利用,从而减少能量的消耗速度。” “这么一来,与普通人相比,由于自己对于能量消耗所产生的热量利用的更充分,在正常情况下,吃同样多的东西,却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他以前看仙侠或者武侠小说,知道有辟谷这个词。而对于人来说,从空气或者阳光中吸收能量显然是不合理的。 因此,他不知道这些小说中的人物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做到的辟谷。不过自己的理论,在结果上来说,倒是和辟谷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想清楚了原理,再加上掌握了静呼吸这种控制人体呼吸、血液循环和体内能量消耗速度的奇妙方法,施行起来,倒也不难。 依照自己的设想实验了几遍,很快便‘气如山止,血如江流’,在呼吸放缓的同时,血液循环反而加快,而周身毛孔的扩张程度恰恰又和血液循环有关,因此很容易就做到了。 他心里欢喜,立即运行了起来,热量保存在体内,体表却反而凉了下来,倒是和冷血动物有些相似,奇妙至极。 可惜的是,这种方法并不能阻止已经产生的饥饿感,不管他怎么运行,肚子里都依旧是空的。 接着又想起那只烂苹果,正要从地上坐起来,看看那几个女性,究竟过去了没有,突然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 居然有人在敲这小木屋的房门。 许莫一惊,接着疑惑:“这木屋本是空的,附近的住户都应该知道才对,什么人在外面,又为什么要敲门?难道是这木屋的主人知道了我在里面,所以找过来,要赶我出去?这木屋虽然可以避风,但我静呼吸已成,寒暑不侵,倒也不是非要躲在这儿不可。不用等这房子的主人赶我,自己出去就是。” 想到这儿,当即从地上起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房门。 但他刚一把门打开,向外看了一眼,便再次吃了一惊。那房门外面站着的,居然是不久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只有四五岁,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外,全身裹在一套带毛边的粉色羽绒服当中,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半张粉嘟嘟的雪白小脸,抬着头,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盯着许莫,手里提着一只巨大的方便袋,费力的高举起来,对许莫道:“叔叔,你吃!” 许莫听到这小女孩稚嫩却带着关切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感觉被人窥破了心事,见到了自己的脆弱。虽然是一个小女孩,却依然有一种整个人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展现在对方的面前的意味,顿时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他像是条件反射般的立即转过头去,不敢与其对视,顺手关上了房门,重新回到木屋里面。 依旧是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他能够舍下脸来,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去捡垃圾桶里的烂苹果,却暂时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施舍。尽管他关上门之后,立时就感觉到后悔,但若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一定还是这样的结果。 他倚在门上,感觉这种施舍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他不住喘着粗气。 那小女孩居然没有离开,又伸手敲了敲门,天真的询问道:“叔叔,你还在么?” 许莫听着这天真纯善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勇气做出回答。 木屋内静了下来,木屋外也静了下来,许莫没有说话,那小女孩也不再说话,木屋外传来呼呼的风声,木屋内的气氛却渐渐变得压抑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莫回过神来,再次听了听门外的动静,除了风声之外,再没有其它声响,止不住心想:“风这么大,那小女孩一定是怕冷离开了。” 想到这儿,再次伸手拉开了门。 “叔叔!” 那小女孩小小的身子站在风中,再次费力的举起了手中的方便袋。抬着头,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许莫。 许莫眼泪差点流了出来,这两年来,在他父母失踪之后,他再也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关心的感觉。 他伸手扶着门,才好不容易站的安稳,再也没有力气把门关上,同样定定的望着那个小女孩。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 “叔叔!” 那小女孩又叫了一声,接着向木屋内走了过来,许莫下意识的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那小女孩走进木屋,把手中的方便袋放在地下,摘下羽绒服的帽子,转过身来,再次望着许莫。 这一下,她的全貌都露了出来,圆圆的脸蛋,头上梳着十几个小辫,其中有两根辫子被羽绒服帽子压到,有些乱了。 许莫看到这小女孩的脸,心里却是一震,这小女孩的样子,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一般。 那小女孩回过身来之后,又仔细审视了许莫几眼,突然走近前来,伸手保住了许莫双腿,口中叫道:“爸爸!” ―――――― ps:这几章比较煽情,不过又不得不写,因为后文的某些剧情,必须要感情推动。而且许莫现在这种遭遇,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难道真的让他去要饭? 如果写一个成年人(成年女性)在这种情况下帮他,显然不现实。这个社会,就算是要饭,别人也最多给你点吃的,或者给你几块钱就拉倒了,谁会对你付出太多? 不过发生在一个小孩身上就不要紧了,赤子之心,也只有小孩有了,我想绝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吧 在我住的这个地方,有一个小胖子,大概上小学二三年级。每次见到他,如果他走在你前边,进这栋楼外面的保险门的时候,只要看到你,开了门之后,肯定帮你扶着门,一直等到你过来才会离开 我最久被等了十几秒,我相信,如果我走的再慢一点的话,他肯定也会等,不过这种事情我向来做不出来,看到别人扶着门在等我,就加快脚步走过去了 不要小看这十几秒,现在这个时代,如果是成年人的话,非亲非故的,别人能为你停留一秒就不错了,赞一下这个小孩 第四十一章 小曼(二) 爸爸? 许莫不由怔住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满脸尴尬的神色,“小妹妹,不要乱叫,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 接着心想:这小女孩之所以给我送吃的,难道就是因为错误的将我当做了她爸爸?不对,她起初敲门的时候,还在叫我叔叔。 他处境艰难,人也变的比平时敏感起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忍不住要琢磨一下原因,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处。 那小女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向前跟了两步,重新抱住了他的双腿,抬头望着他,双眼有眼泪溢出,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叫道:“爸爸,小曼好想你。” 许莫闻言心道:原来这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小曼,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将我当做了她爸爸? 突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小曼,不要乱叫,这位叔叔不是你爸爸。” 许莫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木屋门口,站着原先和小曼在一起的那位少妇。 从外表看,她的年龄和许莫差不多,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一件银白色风衣,长相和小曼依稀有几分相似。 那少妇和许莫眼神一触,微笑着点了点头,动作不紧不慢的,显得说不出的安闲优雅。 许莫见此又是一阵尴尬,他沦落到这步田地,委实不愿让任何一个成年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以免遭到别人的轻视,一时竟忘了回应。 想要离开,却被小曼紧紧抱住了双腿。依他一个成年人的力气,虽然饿得极了,想要从这么一个小女孩的拥抱中挣脱,依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他心里不知怎么,竟不愿对这小女孩造成任何伤害,因此便没有动。 小曼转头面向那少妇,天真的道:“妈妈,你刚才不是说这位叔叔是我爸爸么?” 那少妇闻言似乎有些生气,分辩道:“妈妈什么时候说过?妈妈只是说,这位叔叔跟你爸爸长的很像。” 小曼却似乎有些不懂,疑惑的望着她妈妈。 那少妇向许莫手上一指,耐心的向她解释道:“你爸爸右手手背上有被人咬过的牙齿印,你瞧这位叔叔手上,可有牙齿印么?” 小曼闻言,好奇的伸出小手去抓许莫的右手,许莫也不反抗,任她将自己的手抓住,感觉到她小手手心里散发出来的热乎乎的潮气,心里再次涌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小曼抓住许莫的右手,翻了过来,认真的看了几眼,许莫的右手背上,却十分光滑,没有任何疤痕。 “妈妈说的不错吧?叔叔的手背上,有没有牙齿印?”那少妇微笑着道。 小曼失望的摇了摇头,接着又向她妈妈撒娇,小身子一扭,跺脚不依道:“我不管,我就要叔叔做我爸爸。”说着抬起头来,期待的望着许莫:“叔叔,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那少妇眼睛一瞪,语气突然变的严厉起来,训斥道:“小孩子不要任性!再乱说话,妈妈回去非打你屁股不可。” 小曼向她妈妈做了个鬼脸,一点儿也不害怕,拉着许莫的手,娇声祈求道:“叔叔,你做小曼的爸爸好不好?” 那少妇甚是恼怒,突然喝斥一声:“小曼!”脸色也沉了下来。 小曼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撇,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抱怨道:“我知道,你想要那位刘叔叔做我爸爸。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不是好人,你不在的时候,他老是吓我,威胁我,你总是不信。” “威胁!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叫做威胁?刘叔叔对你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做你爸爸了?”那少妇寒着脸道。 小曼一边扭着小身子不依,一边大声的抗议道:“我就是懂,我就是懂!刘叔叔不是好人,我有爸爸的,干嘛要他做我爸爸?”回过头来,望着许莫:“叔叔,你说是不是?” 许莫淡淡的笑笑,没有回答,别人的家事,他自然不会掺和。 那少妇望了许莫一眼,这才意会到在外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家事,终究有些不妥,立即改口,对小曼劝说道:“乖!跟妈妈回家去。” 小曼连声道:“我不回,我不回!”接着撅起嘴来,“那个坏蛋刘叔叔就要来了,我不要跟他在一起,我要跟着我爸爸。” “什么坏蛋刘叔叔?”那少妇又训斥了她一句,接着柔声道:“小曼乖,跟妈妈回家。” 小曼紧紧的拉住了许莫的手,只是道:“我不回,我不回。” 那少妇甚是恼怒,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强行把她带走,看了许莫一眼,却又觉得当着外人,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当。 歉然的对许莫笑笑:“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见怪。” 许莫摇了摇头,却没说话,这少妇话说的那么客气,显然是要跟自己保持距离。而他的自尊心主导他的行为,见对方这个样子,当然更不会主动去讨人嫌。 那少妇又向许莫打量了几眼,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许莫道:“抱歉,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您,不知道方便么?” 小曼听她妈妈这么说,顿时安静下来,好奇的看了她妈妈一眼,又转过脸来,盯着许莫,两只小手同时抓住许莫的右手,似乎怕他跑了一般。 个人隐私当然不方便,寻常小事,看在小曼的面子上,就没什么了,许莫心里想着,口中却淡淡的道:“你说。” 那少妇这才道:“您贵姓?” “许。”许莫的回答甚是简洁。 “哦!”那少妇点了点头,继续道:“原来是许先生。许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长得很像的哥哥或者亲戚吗?” 许莫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没有。” 那少妇脸上现出哀伤的神色,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打量了许莫几眼,接着道:“许先生,不瞒您说,您和小曼的爸爸长的真的很像。不光是长相,就连身高、神态举止,都很相似,只不过小曼爸爸的年龄,要比你大上十来岁。” 许莫淡淡的‘哦’了一声,他对另外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男人毫无兴趣。 那少妇说完之后,又叹息了一声,再次对小曼道:“小曼,跟妈妈回家去。”话说的平淡,却变成了命令的语气。 小曼依旧道:“我不回,我不回,我不要见坏蛋刘叔叔,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那少妇怒道:“早就说了,这位叔叔不是你爸爸。” 说着走进木屋,抓住小曼的胳膊,就要强行带她回去。小曼紧紧抱住许莫大腿,倔强道:“我不回,我不回。” 那少妇怒极,扬手便要打她屁股。小曼一缩脖子,甚是害怕,她妈妈的手还没落下,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莫见此,突然伸出手去,将那少妇的手挡住。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尤其像这种别人的家事,更加不愿掺和。 但不知怎么,见那少妇要打小曼,却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维护之意,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口中同时道:“不要打孩子。” 小曼见许莫维护自己,更觉委屈,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泪水很快沾湿了许莫的衣服。 许莫昨晚在雪地里躺了一夜,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样的天气,本来也不容易凉干。但他有静呼吸在,倒是早就用体温暖的干了。 那少妇的手突然被许莫挡住,吃了一惊,正要说些什么,眼神与许莫一对,心里却打了个突,想说的话便没说出来。 她之所以非要叫小曼回去不可,便是因为担心许莫是坏人,在没人的时候,做出一些对小曼不利的事来。 此时与许莫的眼神一触,却突然觉得:这个人一定不会害小曼。 许莫对小曼的维护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丝毫做作,因此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确是发自真心。 那少妇又望了小曼一眼,思索道:“小曼不肯走,看来是真的将这个人当做她爸爸了。她是小孩心性,感情不长的,现在是这样,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抛在脑后了。” 她有心邀请许莫到自己家里坐坐,但见他神情淡然,似乎除了小曼之外,根本不愿理会自己的样子,料想自己纵然邀请了,也只是碰一鼻子灰而已,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着又想:“这个人看起来对小曼还算不错,让小曼和他呆一会儿,料想不会有事。况且附近都是摄像头,他纵然想对小曼做些什么,我也很快就能知道。” 想通这个道理,便对小曼道:“好吧,如果你肯答应妈妈,只在咱们家木屋里呆着,不到处乱跑,妈妈就答应,让你和叔叔在这里玩一会儿。” 许莫闻言心中苦笑:原来这间木屋,居然是她们家的。 小曼听了她妈妈的话,立时止住了哭声,从许莫怀里探出头来,兀自不敢相信的询问道:“真的?” 那少妇笑了一笑,“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曼闻言大喜,似乎怕那少妇反悔一样,立即道:“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这孩子!”那少妇责怪似的低声说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笑容,对小曼道:“不过你要先答应妈妈,不准到处乱跑,只在这间木屋里呆着,如果叔叔离开木屋,你就回家。答应妈妈,妈妈才让你留在这儿。” 许莫闻言心里好一阵不悦:这是担心我拐走小曼么? ―――――― ps:谢谢各位的推荐票,今天的推荐数量是这本书开写以来最给力的一天了,感激不尽 另外要说的是,本来答应杨曼小妹让她在《恐怖遗迹》那本书的四五六三卷做女主角的,不过那本书暂时不能写了,只好在这本书补偿一下 因为年龄小,所以杨曼改成了杨小曼,想必她也不会介意。出场次数不多,却贯穿始终,对许莫来说极重要的一个小女孩,说是女主角也毫不为过。希望各位读者也能喜欢 第四十二章 小曼(三) 小曼已是拍手笑道:“好的,妈妈,小曼答应你,只在咱们家的木屋里,绝不乱跑。” 那少妇又道:“不许欺骗妈妈,说了就要做到。” 小曼神气的一扬脖子,骄傲的道:“小曼从来不说假话。” 那少妇听她这么说,略略放心,又叮咛了几句。转头看着许莫笑笑,不好意思的道:“小曼这孩子缠人的很,许先生可别见怪。” 许莫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那少妇见他态度冷漠,便不再多说,转身向家里走去。 小曼见她妈妈离开,立即变得活泼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方便袋的跟前,一手提起,费力的举起来,递到许莫面前,“叔叔,你吃。” 许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再客气,伸手接过来,向那方便袋里一瞧,那袋子里除了蛋糕、面包、鸡腿一类的吃食之外,还有棒棒糖、字母饼等一些小孩子的零食。 这些小孩子的零食,在所有的东西当中,竟占了一大半还多。 许莫看了,不禁讶然失笑,这些吃的,看来极有可能是小曼自作主张给自己送过来的,她妈妈事前也未必知道。她年龄这么小,倒是人小鬼大,比寻常小孩懂事得多。 心里暖洋洋的,感觉和这小孩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温馨。 他饿得很了,也无暇计较吃小孩的东西有何不妥,向后退了几步,靠墙坐了下来,拿出一块面包,便向嘴里塞去。 小曼一直跟在许莫身边,见他靠墙坐了下来,便顺势在他的腿上坐下,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瞧。 许莫望了她一眼,立即停下,从方便袋里取出一枚棒棒糖,剥开外皮,向小曼递了过去。 小曼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不吃,叔叔,你吃。” 许莫不由分说,塞在她的手里。小曼只得接过来,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霎时间满脸都是笑容。 许莫心生怜惜,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曼微闭双眼,满脸享受的样子,顺势靠在许莫的身上,脸贴在他的胸前,伸手抱住了他腰。 过了一会,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抬头望着许莫的脸,天真的道:“叔叔,你娶了我妈妈好不好?” 许莫一怔,立即道:“那可不成。” “为什么?”小曼不解。 许莫伸手将她头上几束凌乱的头发理顺,却没回答,心里想道:“你妈妈那么有钱,怎么会看得上我?”想到这儿,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不由得道:“有钱好了不起么?我掌握了静呼吸,寒暑不侵,也未必就比别人差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有钱真的很了不起的。不要说其它的,就是自己现在,如果没有小曼的帮助,过不几天,饿死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自己之所以这么想,不过是自尊心作祟,死鸭子嘴硬罢了。 小曼毕竟年幼,虽然跟普通小孩相比,要懂事得多,却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成人的心思,见许莫不答,想了一想,又道:“那位刘叔叔是个大坏蛋,他对小曼好,是假装的,背着妈妈,对小曼的态度就变了。妈妈有钱,他对妈妈好,也是假的,不过是为了骗妈妈的钱而已。” 许莫见她小小年纪,却偏偏要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话,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忍不住想笑。听了她的话,心里想道:“小孩子哪有什么判断力,不过是跟着感觉走而已,如果那位刘叔叔是为了骗你妈妈的钱,怎么你妈妈看不出来,偏偏让你一个小孩子看出来了?” 摸了摸小曼的头发,柔声问道:“小曼,你多大了?” 小曼依偎着他,天真的道:“妈妈说小曼四岁半了。” “你爸爸呢?”许莫又问。 “爸爸?”小曼复述了一句,小嘴一撇,神色黯然,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低头小声道:“爸爸是个大坏蛋,他不要小曼和妈妈了。” 许莫‘哦’了一声,心里想道:“原来小曼爱说‘大坏蛋’这个词,觉得谁对自己不好,便用这个词来形容谁。她刚才这么说她的那位‘刘叔叔’,现在又这么来形容她爸爸。可见不久之前她所说的,那位‘刘叔叔’追求她妈妈,是为了骗她妈妈的钱,也是小孩子瞎想,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 “嗯,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只是她为什么要说她爸爸不要她和妈妈了?难道小曼的妈妈,是别人的外室?还是说她妈妈和爸爸感情不和,离婚了?”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小曼来说,都非好事。许莫望着小曼,心里越发觉得怜惜,柔声问道:“爸爸到哪儿去了?” 小曼突然抬起头来,望了许莫一眼,接着又低下头,黯然道:“小曼也不知道。” 许莫见她这样,不知怎么,心里竟也产生了几分伤感的情绪,似乎被小曼感染到了,再次问道:“妈妈没有跟小曼说么?” 小曼摇头道:“不是的,妈妈也不知道。” 许莫一愣,心想:你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定是她觉得你年纪小,这种事情对你说了没用,所以不肯对你说。 一时没有继续询问,小曼却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自顾自的道:“外公生了病,爸爸给了妈妈很多很多钱,让妈妈给外公治病,妈妈就跟了爸爸,然后就有了小曼。” 许莫听到这儿,心想:“原来小曼的妈妈,真的是别人的外室。” 但他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还未落定,便听得小曼又道:“妈妈还说,那次之后,爸爸就走了,所以小曼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一开始很想他,找了他很久,却找不到他。小曼觉得,爸爸是个大坏蛋,不要小曼,也不要妈妈了。妈妈却让小曼不要恨爸爸,她说爸爸是好人,之所以不回来,肯定是失踪了…” 失踪! 许莫现在,对‘失踪’这个词最为敏感,听小曼说到这儿,心里顿时猛地一震,心想:“难道小曼的爸爸,也和秦若兰的丈夫以及洛诗一样,都失踪了?小曼现在四岁半,从她刚才的话来判断,如果她爸爸真的失踪了,那至少是五年前发生的事。” “不知道小曼爸爸的失踪,和秦若兰的丈夫以及洛诗的失踪有没有联系,是不是同一批人所为?洛诗在电话里曾经说过,那些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感觉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既然她说比死可怕一万倍,那就说明还活着,因此小曼的爸爸,说不定也没有死。但就算不死,如果和洛诗一样,持续五年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的生活,鬼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小曼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住口,询问道:“叔叔,你怎么了?” “叔叔没事。”许莫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见小曼情绪不高,忙转移开话题,再次道:“小曼上学了么?学名叫做什么?” 小曼一听,注意力立即被转移开来。再加上许莫询问的,恰恰是她感兴趣的话题,情绪也迅速好转,变的欢喜起来,笑着道:“小曼去年就读幼儿园了,周老师夸奖小曼,说小曼很聪明呢。” 许莫知道所谓‘周老师’肯定是小曼的幼儿园老师,因此自动忽略掉了。微笑摸摸她的小脑袋,赞道:“是啊,小曼就是聪明。” 小曼听他称赞自己,心里更加欢喜,看了许莫一眼,又觉得害羞,双手抱住许莫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不敢抬头看他。 许莫再次问道:“小曼学名叫做什么?” 小曼兀自感到害羞,不敢抬头,低声道:“杨小曼。” 许莫随口道:“小曼的爸爸姓杨?” “不是的。”小曼神色又黯然下来,“小曼不知道爸爸姓什么。” “原来小曼跟妈妈姓。”许莫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心里也有些自责,自己刚才的问话,显然又勾起了小曼的心事。 小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望着许莫,询问道:“叔叔,你做小曼的爸爸好不好?” 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许莫,满脸期待的神色。 许莫本想一口拒绝,但与她期待的眼神一触,心里却又不忍,委婉的道:“你妈妈不会答应的。” 小曼倒是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恳切的道:“叔叔,我不要你娶妈妈,只要你做小曼的爸爸,也不行么?”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许莫,等着他的答复。 许莫顿时犹豫起来,他还没有结婚,哪知道怎样去做别人的爸爸?但看到小曼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眼下这种情景,如果自己说个不字,天知道小曼要多么伤心。 小曼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立即道:“我不管,我就要叔叔做我爸爸。” 紧紧的抱住许莫,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连声叫道:“爸爸,爸爸。” 许莫苦笑,却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由她去了,心想:你叫你的,我不答应,也就是了。 ―――――― ps:这一章看起来是很水,我也觉得很水,现在看起来很水。但其实信息量很大很大,比前面都大,所以也特别难写 在这么一篇很水的文字里面埋下来这么多看起来很水的伏笔,我真的尽力了 第四十三章 小曼(四) 小曼见许莫没有反对,已经开心的笑了起来,在他怀中站起,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几下。 许莫受她情绪感染,也忍不住笑了笑。 小曼越发欢喜,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问道:“爸爸,你冷不冷?” 许莫听她这么呼叫自己,虽然一早就有准备,还是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道:“我不冷。” 他静呼吸已成,只要肚子不饿,身体热量便源源不绝,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衣,但眼下这种寒冷程度,却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小曼年龄虽小,却极懂事,听了他的话,哪里肯信?摸了摸许莫的衣服,又歪着脑袋想想,便道:“爸爸,小曼的衣服给你穿。” 说着便去拉羽绒服的拉链,要将自己的羽绒服脱给许莫穿。在她小孩子的心里,倒是真的将许莫当做了她的爸爸,感情真挚纯粹,不含丝毫杂质。 许莫心下感动,忙阻止她的动作,微笑道:“小曼的衣服,我哪里穿得下?快点停下,当心感冒。” 小曼认真的道:“小曼不怕感冒,小曼怕爸爸冷。” 许莫道:“我不冷,真的。”感动之下,思维似乎也受到了影响,除了这句话之外,竟不知到该说些什么了。 小曼向许莫身上看看,又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突然想清楚了似的,“我知道了,小曼的衣服太小,爸爸穿不下。我有办法了,爸爸,你在这里等小曼一会儿。” 说着在许莫脸上亲了亲,便松开手,向木屋外面走去。 “小曼,你到哪里去?”许莫疑惑的问道。 小曼回过头来,诚挚的道:“小曼一会就回来,爸爸,你答应小曼,留在这间木屋里面,不要走。” “嗯,我不走。”许莫道,“你去哪儿,你妈妈说过的,让你不要离开这儿。” 小曼歪着脑袋,对许莫道:“小曼回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爸爸穿的衣服。” “我真的不冷,小曼听话,快点回来。”许莫心里温暖,一时竟有些舍不得她离开自己。 小曼这次却不肯听他的话了,打开木门,径自向家里走去。许莫见劝她不住,便也不再阻止,望着小曼的背影,直到她安全的进了家门,这才放心。 一段时间之后,小曼又从家里出来,背上背着一只背包,怀里抱着一床鹅绒被。她小小年纪,拿了这么多的东西,显得有些吃力,走路也变的不太稳便,雪地路滑,好几次都差点摔到。 许莫见此,连忙迎接上去,将她怀中的鹅绒被接了过来,又将她抱起。小曼极有礼貌,口中连道:“谢谢爸爸。”单手搂住了许莫脖子。 许莫将她抱回木屋放下,关上屋门。将鹅绒被抖开,方才发现,那竟是一床小孩子的棉被,显然是小曼自己用的。 小曼将背包摘了下来,放在地上,蹲下身子,要去打开背包。 许莫向她看了一眼,询问道:“小曼在拿什么?是学校里发的课本么?” “不是。”小曼回了一句,接着回过头来,又问:“爸爸要看小曼的课本么?小曼回去拿。” 许莫连忙道:“我不看,小曼不要拿了,背包里装的什么?” 小曼将背包打开,却拿了个储钱罐出来,双手捧着,递到许莫怀里,嘻嘻笑道:“是小曼的压岁钱,爸爸,你拿去买衣服,买吃的。” 许莫向那储钱罐看了一眼,那是一头小金猪的形状,坐在地上,左手托着个大元宝,右手握着一叠钞票,脸上带着拟人化的微笑表情,肥嘟嘟的极为可爱。 但他看到这头小金猪,又看到小曼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突然多了一股暖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有止住,眼圈却早红了。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小曼柔软的头发,“宝贝儿,叔叔不要,你自己收起来吧。” 他感动之余,又复感激,对于小曼的称呼,也下意识的发生了变化,从‘小曼’变成了‘宝贝儿’,只是他自己还没留意到。 小曼听到他的自称,忙纠正道:“是爸爸,不是叔叔。” 许莫也不与她争执,忙改口道:“嗯,我不要,你自己收起来吧。”他虽然身无分文,却也不愿拿这么一个小孩的压岁钱去花。 小曼在这一点上却极执拗,歪着脑袋道:“爸爸以后有了钱,再还给小曼啊。” 许莫摇了摇头,想要欺骗小曼说自己有钱,却又觉得,小曼年龄虽然小,但是那么聪明,这种话怎能骗得到她? 小曼见他不肯接受,立时假装哭了起来,一副极度伤心的样子,大声道:“呜呜!爸爸不要我了,呜呜,爸爸不要小曼的钱,爸爸嫌弃小曼,呜呜!” 双手捂住了脸,一边哭,一边从手指缝里观看许莫。见许莫没什么反应,突然向地上一坐,躺下撒起泼来,这一次却是真的哭了。 “小曼别哭,乖!吃块糖…” 许莫劝了她好几次,又从方便袋里拿出棒棒糖来哄她,却始终劝她不住,见她越哭越厉害,只得道:“小曼快别哭了,叔叔拿着你的钱也就是了。” 小曼闻言止哭,手指缝张开,露出眼睛看了许莫一眼,再次纠正道:“是爸爸。” 许莫含糊应道:“嗯,知道了。”心里却想:“我暂时答应她,找个机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再将储钱罐放进她的背包里,或者交给她妈妈也就是了。” 小曼破涕为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许莫伸手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小曼捧着储钱罐,再次递到许莫怀里。许莫接过来,放在一边,挨着木墙重新坐下,小曼顺势坐进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身上。 经过这番波折,许莫心里对于小曼的喜爱,隐隐又深了一层。木屋有些漏风,许莫将鹅绒被盖在小曼的身上,运转静呼吸,前胸、大腿处的热量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来。 这热量温暖着小曼,小曼坐在他的怀里,感觉像是靠在一个小火炉的旁边。这是人体自身散发出来的热量,对于人类来说,就算是同样的温度,感觉也比阳光、暖气、电力、明火等产生的热量舒服的多。 小曼很快就感觉到了异常,回过头来,奇怪的道:“爸爸,你身上好暖和。” 许莫傲然一笑,很快却又觉得悲凉,此时自己所能给予小曼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了。忍不住将小曼轻轻的拥在怀里,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说不出的慈爱温柔。 小曼立即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娇声道:“爸爸,你唱歌给小曼听好不好?” 许莫尴尬的道:“我不会唱歌。” 小曼想了一想,又道:“那,小曼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许莫立即答应下来,顺势夸了一句,“好啊,小曼唱的歌,一定很好听。” 小曼开心的一笑,就在许莫怀里唱起歌来,她年龄小,声线发育不全,唱的又是儿歌,但许莫听在耳里,却觉说不出的好听,甚至有生以来,从未听过这样能打动自己的歌曲。 小曼一首歌曲唱完,却闲不住,又将自己在幼儿园里学来的舞蹈跳给许莫看。累了之后,回到许莫的怀里,仰起头来,对许莫撒娇道:“爸爸,你给小曼讲个故事好不好?” 许莫‘嗯’了一声,讲故事他还算擅长,询问道:“小曼要听什么故事?” 小曼道:“爸爸讲什么,小曼就听什么。”其实她不过是想听许莫说话,讲故事什么的,只是借口。 许莫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讲了个故事出来。小曼听完之后,立即又道:“爸爸,再讲一个。” 这个下午很容易就过去了,天色暗了下来。小曼年纪小,精力不足,听了几个故事之后,便睡着了。 小曼的妈妈过来接她,许莫将睡着的小曼递到她的怀里,那少妇伸手接过。 小曼在迷迷糊糊当中,兀自叫道:“爸爸,不要离开小曼,小曼把床让给你,自己跟妈妈睡。” 那少妇弯腰捡起小曼的背包,却留下了那床鹅绒被。许莫将储钱罐拿了起来,想要还给那少妇。 那少妇看了一眼,摇头道:“这是小曼留给你的,你自己留下吧。” 许莫推让几次,那少妇坚执不要,“这是小曼的一番心意,你还是留着吧,不然小曼醒了,又要跟我闹了。” 许莫是真的缺钱,见那少妇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心想:小曼是小孩子,我拿了她的钱,虽然是她妈妈同意的,却还是不该。她这么对我,我总该想个办法报答她才对。 突然想起一事,询问道:“小曼说,她爸爸失踪了?” 那少妇闻言一奇:“小曼跟你说过她爸爸的事?”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她爸爸是怎么失踪的?” 那少妇摇了摇头,神色间却没有多少伤感之意,想是时间久了,感情也变的淡了,“我也不清楚,一直找不到他。”又望了许莫一眼,“不过你和他真的很像。” “小曼的爸爸叫什么名字?”许莫再次问道。 那少妇的回答却出乎许莫的意料,“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许莫‘哦’了一声,却不肯信,心想:你自己的丈夫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了,你觉得我是外人,不肯对我说。 那少妇对于小曼爸爸的事情,似乎并无多大兴趣,随便客气了几句,便带着小曼离开了木屋。 许莫叹息一声,拿起小曼留给自己的吃食、鹅绒被以及储钱罐,也跟着离开木屋,走进了夜色当中。 第四十四章 牡丹鹦鹉 小曼储钱罐里的钱并不多,只有两三百块的样子,却还是让许莫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莫的生活都没有大的变化,直到这一天,他接到洛词的电话。 洛词似乎有了洛诗的消息,邀他见上一面。 许莫听到这个消息,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和洛诗萍水相逢,所谓的交情,不过是那天在公交车上见过一面,洛诗又请自己帮了个忙而已,因此,他并不愿搀和进这件事情里去。 但想起小曼爸爸的失踪,似乎也和绑架洛诗的人有关。小曼在他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是洛诗所能比的,所以,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情有些蹊跷,洛词邀他在自己的家里见面。 洛词住在市北的小区,许莫乘公交车过去,洛词在公交站点接他。两人约好了时间,许莫刚一下车,便见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站在站台边上,在向自己招手。 许莫走过去,那女孩向他打量了一眼,便问:“是许大哥么?” 许莫略微点头,算是回应。 洛词的相貌和她姐姐略微有些相似,却又有很大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的声音一样,没有什么攻击性,皮肤很细腻,鼻头略微有点扁平,给人一种笨笨的钝感。 这种钝感出现在成年女性的身上,在与异性交往的时候,会大占便宜,让对方不由自主的想要让着她。 但对于许莫来说,却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他望了洛词一眼,便问:“有了什么消息?” 洛词神色严肃,“事情有些复杂,许大哥,咱们到了地方再说。” 许莫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多问,跟着洛词,一直走到她的家里。 洛词租住的房子是单间的公寓楼,住宿条件比许莫略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哪去。 公寓楼的一楼是一家超市,超市的旁边,公寓楼的一侧,有一个楼梯,楼梯直通二楼的公寓楼外门。 洛词带着许莫走到门外,伸手向身上摸了一下,突然愣住。 “怎么了?”许莫问道。 “忘了带钥匙。”洛词不好意思的笑笑。 许莫皱了皱眉,心想:“没有钥匙的话,怎能进得去?这个洛词,做事情有点丢三落四。” 洛词突然仰起头来,向楼上叫了几声,“小樱,小樱。” “原来她和别人一起住。”许莫见此,立即明白过来,“记得她以前曾经说过,洛诗之所以和她分开,是因为她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个小樱,莫非就是她的男朋友?不过一个男人取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倒不多见。是小英?小鹰?还是小樱?” 他记忆力极佳,五个月之前听洛词提过一次关于她男朋友的事情,便一直没忘。 正在疑惑之间,突然听到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一只棕头牡丹鹦鹉从空中落下,落在洛词的肩膀上。 牡丹鹦鹉还有个别名,叫做‘爱情鸟’,不过许莫在这方面所知有限,并不知道。 洛词冲许莫笑笑,“许大哥,这个就是小樱,樱桃的樱,和‘鹦’谐音,我养的鹦鹉,它很聪明,就是不会说话。”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许大哥,你有没有带钥匙,借我用用。” “我的钥匙有什么用?”许莫这么想着,却还是将自己的钥匙取了出来,递给洛词,同时打量洛词肩上的鹦鹉。 那鹦鹉似乎有些怕生,与他目光一触,便转过了头去。 洛词拿着许莫的钥匙,在那鹦鹉面前晃了一晃,接着道:“小樱,我的钥匙丢在屋里了,你去帮我拿回来。” 随后担心那鹦鹉无法听懂,特意强调了好几次,口中连道:“钥匙,钥匙。”不停晃动着手中的钥匙。 许莫惊讶道:“它…它能听懂你的话?” 也难怪许莫吃惊,要知道,鹦鹉之所以能够学舌,只是因为它的发声器官比较强大,至于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论起智慧,比狗都差得远了。 洛词笑道:“小樱聪明的很,一些简单的意思还是能够明白的,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不好说,但我不停的对它晃钥匙,它肯定知道我想让它做什么。” 话音没落,那只鹦鹉便已飞了起来,飞到空中,从一间房子的窗户钻了进去。 洛词一直注意着那只鹦鹉的动作,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将许莫的钥匙归还,接着道:“我的钥匙一直放在窗户旁边的桌子上,小樱常在那张桌子上玩耍,这下好了,它一定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去拿钥匙了。” 这话说的信心十足,许莫却有些难以置信。 但不久之后,那鹦鹉便飞了回来,口中叼着一串钥匙,落在洛词左边的肩膀上。 洛词伸手接过钥匙,宠爱的在那只鹦鹉的羽毛上摸了摸,赞许道:“小樱真聪明。”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着多半瓶像绿豆般大小的巧克力豆,洛词将玻璃瓶的盖子旋开,从瓶子里倒了几粒巧克力豆出来,摊在手心里,递到那只鹦鹉的跟前。 那鹦鹉低下头,很快便啄食干净。 洛词收起瓶子,向许莫笑笑,“小樱比较挑食,我曾经试过用鹦鹉饲料喂它,它尝也不尝。” 许莫‘哦’了一声,对于一只鹦鹉的饮食习惯倒不怎么放在心上,突然记起洛词刚刚说过的话,询问道:“它既然这么聪明,你怎么不教它说话?” 洛词沮丧的道:“我试过,却教不会。”说着打开了门,请许莫进去。 许莫一边向公寓楼内走,一边奇怪的道:“你能教会它拿东西,怎么教不会它说话?这两件事情相比,似乎前者更难一些。” 洛词惭愧的道:“小樱会拿东西,其实也不是我教的,我得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是这样了。” “哦?”许莫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她。 洛词伸手在那只鹦鹉的羽毛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继续道:“小樱是我捡来的,大概在两个月之前,某一天的晚上,它从窗户飞到了我的屋里,便再也不肯离开了。我以为是附近哪家喂养的,贴了招领启事出去,却一直没有人认领,久而久之,它就变成我的了。” 许莫又向那鹦鹉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只鹦鹉也在偷偷的看他,在他望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吓,又立即转过了头去。 许莫心里觉得好笑,对洛词道:“你的鹦鹉,小樱…它很可爱。” 洛词笑道:“小樱比较怕生,对于陌生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熟了就好了,你摸摸它,不要紧的。” 说着左肩向许莫略侧,方便许莫去摸她肩上的鹦鹉。 许莫由于小青的缘故,对于小动物便多了几分喜爱,闻言道:“会不会吓到它?”他见那鹦鹉比较怕生,因此有这种担心。 洛词指点着他,“小樱比较容易受惊,一般情况下会,不过现在有我在,不要紧的,你动作放慢一些。” 许莫听了她的话,慢慢伸出手,在那只鹦鹉的羽毛上摸了几下。那只鹦鹉果然没有躲避,但不知怎么,却低着头。 洛词瞧了那只鹦鹉一眼,奇道:“怪了,小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今天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吃坏了东西?” 说着又取出装巧克力豆的玻璃瓶,自己尝了一粒,片刻之后,她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道:“巧克力豆是好的,小樱又从来不吃别人喂的东西,难道是病了不成?” 她对于喂养鹦鹉显然极有经验,在那只鹦鹉的身上摸了摸,又检查了它的嘴巴、脚趾等处,却始终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最后喃喃道:“看来要找个时间,带小樱去看下医生了。” 说着望了许莫一眼,歉然道:“对不起啊,许大哥,我看到小樱反常,心里着急,一时就忘了你在跟前。” 许莫淡然道:“不要紧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洛诗的房门跟前,洛诗请许莫进去,让他在一张靠墙的旧沙发上坐了下来,又用一只玻璃杯,倒了杯水给他。 许莫喝着水,打量着她的房间。 洛词的房间同样不大,只是十几平米的一间房子,一张大床几乎占了小半个房间,此外还有一个折叠式衣柜,两张桌子,一张小桌子放在旧沙发和大床的中间,另一张大一些的放在窗户底下。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墙上贴着几张挂历以及大街上散发的网络游戏的宣传画。 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熏的蚊香,还是洛词使用的香水或者洗发水留下的味道。 许莫向那张大床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双人床,棉被、褥子、床单却都是单人的,以至于一张大床空了一小半。 许莫奇道:“你男朋友不住在这儿么?” 洛词淡淡道:“自从我姐姐失踪之后,就分手了。” 许莫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想了一想,接着道:“你说有了你姐姐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洛词在床上坐下,接着从随身的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向许莫推了过去,“许大哥,你瞧。” 许莫拿起那张银行卡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招商银行的信用卡,卡上用钢印印着洛诗的名字。 许莫疑惑道:“这是你姐姐的信用卡?”却不明白洛词为什么要拿出这么一张银行卡给自己看。 洛词点了点头,接着道:“许大哥,我姐姐向我托了个梦,这张银行卡是她在梦里交给我的。” 第四十五章 托 梦 “托梦!”许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洛词的话,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洛词继续道:“我也知道这事有些怪异,但我在一个月之前,便经常梦到我姐姐。” “经常?”许莫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洛词回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前天晚上,我姐姐给了我这张银行卡。” 接着又补充:“这张银行卡,是我姐姐两年之前办理的,当时我还和她住在一起,因此记得这么回事。后来我姐姐失踪,这张银行卡便和她一起失踪了。我查了一下,这张银行卡的确是我姐姐的那张,卡里还有两万多块钱,是我姐姐这两年积攒下来的。” 许莫道:“能具体说一下么?它是怎么出现的?” 洛词道:“在梦里,我姐姐把它交给了我。” 许莫继续问:“交到了你的手里?” 洛词摇头道:“放在了桌子上。”说着转头向靠窗的那张桌子看去,接着补充:“在梦里,我姐姐对我说,她把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我醒来之后,果然见到了这张银行卡。” 许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那张桌子的旁边,仔细看了几眼,那是一张普通的长条桌,构造简单,只有四条腿,一张桌面,桌子对面的墙上,窗户的旁边是一张镜子,擦的很干净。 桌子上放着简单的几样日用化妆品一类的东西,洛词的生活并不奢侈,每一样东西都很实惠便宜。桌子下面用纸箱支了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些带包装的零食。 窗户旁边是一扇小门,门后是连在一起的厨房、卫生间,用半面墙和一块布帘隔开,厨房里有电磁炉、电饭煲、炒锅、面粉、大米等物,可以看出来,洛词有时会自己做饭。 厨房正对着一扇窗户,乃是外窗,却没有阳台,甚至没有护栏,打开窗户,就可以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窗户的旁边是一跟粗大的落水管,几乎通到了地面。 许莫看到这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同时,也不自禁的生出了几分寒意。 洛词跟了过去,站在许莫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向外看看,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心里疑惑,柔声问道:“许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许莫转过身来,却不回答,直视着洛词,继续问道:“在你梦里,你姐姐都说了什么?” 洛词想了片刻,便道:“她说了很多,让我不要找她,只当她已经死了。她还说她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才上了那些人的当。” 后面的这两句倒是和洛诗电话里所说的一样,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接着又道:“你确定她说的是只当她已经死了?” 洛词道:“这一点可以肯定,因为我不止一次梦到我姐姐这么说。” 许莫奇道:“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既然你姐姐说只当她已经死了,那就说明还没有死,既然没有死,又怎么向你托梦?” 洛词声音温柔,语气却很肯定,“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许莫接着又道:“除此之外,她还说了什么?” 洛词道:“我向她询问,她失踪之前,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她回答你了?”许莫追问道,私下里却暗暗点头,心想:果然如此,如果不说洛诗去了什么地方,前面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 洛词点头道:“起初她不肯跟我说,但我每次梦到她,都向她询问,最后,她终于说了出来。” “是哪儿?”许莫又追问了一句,心里却想:洛诗曾经跟我说过‘深山’,洛词‘梦到’的地点,也应该是某处‘深山’才对。这一点上,他们用不着欺骗洛词,或许所说的地点就是真的。 洛词一字一句的道:“东山神庙。” 许莫皱起眉头,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陌生的很,不过从字面的意思来看,带有‘东山’两字,料想是在淮市东部山区,试探着道:“在东部山区?” 洛词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的确有这么个地方,位于淮市东部山区中间的一个山头上,是两百多年前的一座古庙,庙里供奉的是女娲娘娘。不过几十年期失过火,烧了一大半,再加上地方比较荒凉,所以很少有人去。” 许莫想了一想,再次询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洛词道:“我想过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许莫叹了口气,认真的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至少不要一个人去。” “为什么?”洛词问了一句,接着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你担心绑架我姐姐的人还在那儿?” 许莫道:“不是担心,简直是一定的。” 洛词摇了摇头,却不太同意许莫的观点,委婉的道:“许大哥,我想你误会我刚才的话了,我说东山女娲娘娘庙比较荒凉,很少有人去,并不是说完全没有人去,偶尔还是有人会到那里游玩的。只不过那个地方没人管理,不是正规景区罢了。” “另外,那些人当初滞留在东山神庙的目的在于我姐姐,既然已经绑架了我姐姐,还留在神庙做什么?如果他们一直滞留不去的话,到那儿游玩的人,岂有不发现他们的道理?” 许莫叹息一声,望着洛词,眼神中多少带了几分怜悯之意,这个洛词,似乎比她姐姐还要单纯一些,更容易受人愚弄,柔声解释道:“那些人脸上又没有写着‘坏人’俩字,只要他们自己不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别人见到了他们,又怎能区分的出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洛词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道:“如果他们不做坏事,还留在那儿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啊,那些人抓了你姐姐,眼下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设了这么个陷阱,就是等着你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抓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想必你为了寻找你姐姐,探查秋霞路13号以及四合院的情景,早就落在他们的眼里了。” 许莫心里这么想着,又暗暗叹息了一声,提示道:“你知不知道在睡的很沉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在你的耳边说话,你就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跟你说话的那个人。” 洛词一时却没反应过来,不解的望着许莫。 许莫只得再次提示,“想想你自己。” 洛词低头略微一想,便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巴,颤抖着声音,惊恐的道:“许大哥,你…你是说…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跟我说话?” 许莫纠正道:“是冒充你姐姐的声音,跟你说话。” 洛词神色慌乱,心里害怕,不知所措的道:“许大哥,你…你不要吓我。” 许莫肃容道:“除了这种情况,还有其它的可能么?托梦!除了书上出现过之外,又有谁曾真的见过?更不要说还要在梦里给你一样东西了。” 洛词道:“但是…我睡着的时候,门从来都是关着的啊,我的门没有损坏,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许莫叹道:“不是门,是从窗户那里进来的。” 洛词兀自不敢置信的道:“但…但我住在四楼啊,这么高,他怎么上得来?” 许莫再次解释,“在你的窗户旁边,有一个落水管,那个人一定是顺着落水管爬上来的。” 洛词想象了一下那种情景,越发恐惧,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一个人通过窗户,爬进了自己屋里,冒充自己姐姐,跟自己说话。 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昏过去了。 望着许莫,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镇定下来,想了一想,接着又道:“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许大哥,如果真的有人冒充我姐姐对我说话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许莫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和当初骗你姐姐一样,把你也骗过去,再用对付你姐姐的方法,来对付你。” “但是…但是…”洛词疑惑的道:“在梦里,我姐姐对我说的是:让我不要找她。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姐姐,是其他人冒充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应该想尽办法,蛊惑我去找我姐姐才对。” “就是这样才合理啊,他既然要冒充你姐姐,自然要冒充的像一些,合乎你姐姐的身份以及对于说话的语气方式才对。” 许莫这么说了一句,接着解释,“你想一想,如果他冒充你姐姐,说的内容却是催促你去东山神庙找她,而你又明明知道东山神庙有危险,你会不会怀疑?再说了,如果真的是你姐姐,她不想让你去,干嘛要告诉你那个地方,直接不说不就完了?” 洛词想了一想,也觉得这种说法合理,只是她随后又往深处一想,不解的道:“如果真的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从窗户爬进来冒充我姐姐,他想要对我不利,大可在我睡着的时候,直接做就是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反抗。何必要耗费那么大的心力,非要将我骗到东山神庙再下手?” 第四十六章 计 划 许莫道:“我也猜不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当初他们对付你姐姐,就是用的这种方法,或许在城市里面动手,比较容易暴露吧。” 洛词沉默片刻,倒是接受了这种说法,但接着却又质疑,“有些时候,尤其是最初的几天,在我睡着之后,每次听到我姐姐对我说话,立时就能醒过来。那时我以为真的是我姐姐对我说话,但我接着在房间里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如果真的有人从窗口爬进来,冒充我姐姐对我说话的话,他怎能么可能那么快就从我房里离开?” “这就是了。”许莫闻言点头,“最初你之所以听到声音之后,立即就能醒过来,只因为那是真的有人在对你说话,而非做梦。至于后来你听到声音之后,醒不过来了,则是潜意识造成的影响。我想,经过了几次这样的事件之后,在你心里,一定是将自己听到的声音当做梦里发生的情景,是么?” 洛词点头道:“是的,我找不到我姐姐,自然就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许莫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你潜意识里以为那声音是梦里听到的,等到下次再听到的时候,潜意识里,你会对自己说:‘这是个梦’,所以,就很难再醒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最初我每次醒来之后,在房间里却什么也找不到?”洛词听得似懂非懂,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她自己爱睡懒觉,虽然不设闹钟,但是遇到上班,由于自己总是惦记着这么回事,晚上睡得再晚,也能及时醒过来。周末就不行了,知道不用上班,每次都要十点之后才醒。 许莫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想要做到,其实也不难,很多种方法都可以,比如利用电子设备,将声音传过来,这样人根本就不需要进入你的屋子,就可以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说话。我想他们一定早就监视着你了,在你的屋子里,说不定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摄像头?”洛词吓了一跳,顿时变得坐立不安起来,气急败坏的道:“我的房间里有摄像头,我…我要把它找出来。” 心想:如果有摄像头,平常的一些隐私,岂不是全都落在他们眼里了。 许莫道:“那只是我的猜测,未必一定是摄像头,也可能是其它的东西。那些人势力强大,财力雄厚,行事缜密,很多手段都不是我所能想象的。” 洛词坚定的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它找出来。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够放心?” 许莫暗暗叹息,心想:“找出来也没有用,咱们在这儿说话,说不定早就落在他们眼里了,那些人防是防不了的,他们一计不成,肯定另生一计。” 但他见洛词坚持,也只得上前帮忙,两人翻箱倒柜,将整间屋子都找了一遍,甚至所有的犄角旮旯,包括棉被里、鞋面里、床铺和桌椅的夹缝、墙角、水壶的夹层等,都没放过,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摄像头或者古怪的电子设备。 洛词在这方面有些偏执,找不出摄像头来,便一直坐卧不安。许莫无奈,只得向她提议,让她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出来,认识的、需要的东西留下,不认识的、不需要的,全部清扫出去。 这个提议,许莫自己心里清楚,以那些人的手段,只怕未必管用,之所以说出来,不过是为了让洛词心安。 洛词闻言照做,将不需要的东西扔掉之后,果然放心了不少。 两人重新坐下,都变得沉默起来,洛词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过了片刻,突然对许莫道:“许大哥,你说东山神庙这个地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这是他们冒充我姐姐对我说的,那么这个地点,看来也应该是假的了?” 许莫摇头道:“在这一点上,我想他们应该用不着骗你,你姐姐曾经对我提到过‘深山’这两个字,或许真的是东山神庙也不一定。” 洛词闻言,再次沉默下来,过了许久,她咬了咬牙,突然下定决心似的道:“许大哥,我想,我还是要到东山神庙去看一看,既然有了我姐姐的消息,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说着说着,眼圈突然一红,哭出声来,“我妈妈过世的早,姐姐从小就很照顾我,眼下她被绑架了,这五个月里,天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我…我做妹妹的,总要想个办法将她救出来才行。” 许莫听她说的真挚,也有些感动,沉吟片刻,柔声道:“我也不是不让你去,你去之前,总要有个计划才成,最好多找几个人一块儿去,那些人见你人多,心怀忌惮,未必就敢动手。不然的话,这样贸然过去,岂不是和你姐姐一样,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计划?”洛词停下哭泣,喃喃自语了一句,却有些搞不懂什么是计划,沉思片刻,对许莫道:“我有一个表舅,是我妈妈的远方堂弟,他练过武术,现在在宛市的武校里教散打,或许我可以找他帮忙,让他带几个徒弟过来。” 许莫点了点头,继续道:“然后呢,到了东山神庙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然后?”洛词呆呆的望着许莫,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她的想法,就是表舅带几个人过来,冲进东山神庙,见到坏人就打,把姐姐要回来,根本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听许莫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了。 许莫看到她的神色,立时明白过来,便不再为难她,接着说出自己的打算,“这么着吧,等你表舅来了之后,咱们白天过去寻找线索,到了晚上,就离开东山神庙,返回市里。如果找到了线索,就立即报警,交给警察处理,自己绝不逞强。” 心想:那些人肯定有枪,你表舅散打练得再好,在枪的面前,也没有用。 “咱们?”洛词听出许莫话里隐藏的意思,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许大哥,你…你也要去么?” 语气又惊又喜,她早有意向让许莫和自己一起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我可不是为了你和你姐姐,小曼的爸爸也失踪了。她是小孩子,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听到和她爸爸有关的消息,怎能无动于衷?况且我父母的失踪,说不定也和这些人有关。”只是这些想法,却不好向洛词说出来。 想到父母,他心里便是一酸。但想到小曼,却又感觉说不出的温馨,脸上忍不住现出了笑容。 这个小女孩,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自己、在意自己的人了呢。尽管她对自己的关心,只是由于将自己当做了她的爸爸,但不管怎样,那种结果总是真的。 自己为了她,冒这么点险,又算得什么呢?况且自己掌握了静呼吸,身体呼吸、血液循环以及体内能量消耗都可以控制,就算被人抓了,也可以装死逃生,结果一定是有惊无险的。 洛词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点头,便已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谢谢许大哥。” 心想:我表舅虽然会武术,论起脑子,却远不如这位许大哥好使,有他一起去,我就放心的多了。 许莫淡淡一笑,却没有多余的表示。 洛词欣喜之余,随后便道:“许大哥,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我表舅打电话。” 许莫摆了摆手,让她自便。 洛词便拿着手机出去,到走廊里打电话,一段时间后回来,脸上带着喜色,看来给她表舅的电话很顺利。 果然,她坐下之后,还没等许莫询问,便道:“我表舅答应了,他说他准备一下,就会带几个徒弟过来。” 许莫又坐了片刻,跟她商讨了一些细节,便要离开。临走时又对洛词道:“等你表舅来了,准备去东山神庙的时候,再打电话通知我。不过这几天,你最好搬出去住,不要再睡在你的房间里了。” 洛词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我有一个同事,跟我关系不错,我到她那儿去凑合几夜。”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许大哥,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不用!”许莫一摇手,便拒绝了。 洛词一愣,一时却没理解他的意思,商量似的继续挽留道:“要不,我去买点菜,咱们在家里吃?我的手艺很不错的,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许莫再次拒绝了她,心里却想:“这次去东山神庙,一定会遇到危险,我有静呼吸在,可以装死逃生,却未必救得了别人。如果今天留下来吃饭,到时候却救不了你,我心里将会一直不安。” 他的性格,让他轻易不愿接受别人的好处,这种心态很久以前便有一些,自从五个月前那次最为痛苦的经历之后,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 他却不知道,他之所找不到工作,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由于这种孤高的性格造成的。 第四十七章 入 山 五天之后,洛词的表舅果然来到,他开了一辆越野车,带了三个学生,接了洛词之后,来接许莫。 洛词的表舅名叫周怀忠,三十五六岁年纪,中等身材,他肩膀宽厚,肌肉结实,说话铿锵有力,倒是很符合传统的武人形象。 三个学生分别是两男一女,年纪不大,都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个男的是双胞胎兄弟,一个叫做光明,一个叫做光亮,待人接物不是很擅长,对人也不太有礼貌,听洛词介绍许莫,张口就不见外的叫他老许。 那个女的叫做安静,人却一点也不安静,相貌不错,体态相对于同龄女性来说,更丰满一些,只是隐隐的有几分傲气,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不停的跟周怀忠说着话,听洛词介绍时,也只是淡淡的望了许莫一眼,头都没点一下,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光氏兄弟都很讨好她。 洛词肩膀上还站着她的鹦鹉,许莫看到,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却没有问。 洛词见他神色有异,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解释道:“小樱一个在家里,我不放心。” 她话只说了一半,许莫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那房子并不保险,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进去,将小樱独自留在屋里,担心被人偷走或者害了。 只是他们原本商量好的计划出了点意外。 洛词的舅舅却极有主见,不太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而且性子比较冲动,来到之后,根本不理会许莫的建议,当场就决定,到了东山神庙,自己直接带着三个学生冲进去救人,在神庙里来一番乱打乱砸,不信绑架洛诗的人不出来,他们不交人,那就打的他们交人。 许莫倒是很喜欢他爽快的性格,暗中却觉得好笑,现在过去,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找到对方的人都不一定,周怀忠再能打,也不知道打谁。何况到目前为止,他们一行人连东山神庙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又说什么打砸? 安静的家境条件似乎比较好,身上穿的都是品牌衣服,一套下来,至少有好几千的样子,手里拿的也是前不久上市的苹果手机,手机里有gps卫星定位系统。 她把gps卫星定位系统打开,为周怀忠指着路,越野车从市里开出,沿着东河,一直向东部山区开去。 洛词坐在许莫的身边,冲他歉意的笑了一笑,显是为她表舅的乱作主张感到歉疚。 许莫表示理解,却没有多说什么,经过小曼家的附近时,忍不住摇下窗户向外看。想起那天遇到小曼时候的经历,一时竟有些出神,这五个月来,他时常想起小曼,却一直没有勇气过去看她。 经过这五个月,小曼也有五岁了,肯定又长高了一些。只是小孩子做事没个长性,时至今日,说不定早就忘记了自己。 许莫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 洛词见他透过窗户向外看,却以为他在看那条河,忙道:“许大哥,这条河便发源于咱们要去的那处山峰,女娲娘娘庙的后面,我在网上查询过,那山峰还有一个不太正式的名字,叫做静女峰。” “发源于那处山峰?”许莫闻言一惊,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启示之书上那条瀑布,忍不住问道:“那儿是不是有条瀑布?” “咦!你也查过?”洛词惊讶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道:“那条瀑布叫做静女头发瀑布,意思是如果将静女峰比喻做一个女人的话,那条瀑布就是她的头发。” 许莫没有接话,脸色阴晴不定,如果这静女头发瀑布就是启示之书第九页那条瀑布的话,那么第七页的血红色棺材以及第八页的美人脸也应该出现在那儿才对。 只可惜的是,那晚发生爆炸,启示之书留在了屋里,被毁掉了,除了这三样之外,无法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沉思当中,只听得洛词指着窗外那条河,又道:“许大哥,你不要小瞧这条河,它看起来虽然不大,其实却很深,深的地方至少有七八米,甚至十几米,浅的河段也有三四米,五六米的样子,河底下有很深的水草,一般的人都不敢在里面游泳,万一被水草缠住,上都上不来,经常有人在这条河里淹死…” 许莫的心思都在启示之书那三张图画上面,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洛词却以为他在听,又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接着便讲起东河的历史来。 越野车不久之后出了城,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东部山区的边缘,顺着东河进入山区,又走了十几里,便进入一处山谷,东河从山谷里面流淌出来,越野车却不容易进去了。 安静看了看gps卫星定位系统,接着道:“要是能从这个山谷里面过去,大概再走十几里,就到静女峰了。” 洛词急忙插嘴道:“不要从这里走,我查过,静女峰这一面是垂直的悬崖,离河面至少有一百多米高,纵然能把车子开过去,人也上不去的。而且这个山谷越往里走越狭窄,不用多远,就全部变成峭壁了,越野车根本过不去。” 安静望了她一眼,重新选了一下道路,接着便道:“不从这儿走,就要绕很远的路了。” 周怀忠问道:“要绕多远?” 安静又看了一下手机,才道:“从这儿过去,大概只有十几里路,但是绕过去的话…”说着伸手向左一指,继续道:“那儿有座桥,从桥上过去,有一条路,直通山区,倒是可以开到静女峰下,但是至少有两百多里,接近三百里。” “没有办法。”周怀忠道:“既然只能从这儿过,不要说三百里,五百里也要绕了。” 洛词闻言不安的道:“去时三百里,来时也是三百里,那就是六百里了啊,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再加上上山,以及在女娲娘娘庙里停留的时间,天黑之前,可就来不及回来了。” 周怀忠漫不经心的道:“回不来就回不来了,有什么打紧?” 洛词望了许莫一眼,想起那天许莫和她商量好的计划,又道:“可是…可是…到了晚上,那些人没了顾忌,就要对咱们下手了。” 光明坐在她的另一面,闻言浑不在意的笑笑,笑容里面充满了豪气,“巴不得他们出来呢,他们不动手,咱们怎么知道绑架你姐姐的是哪个?”转向周怀忠,接着道:“你说是不是?周老师。” 周怀忠回头看了他一眼,夸赞道:“好小子,有长进了啊!” 光明顺便拍了个马屁,“还不是你周老师教的好?” 安静笑着骂了一句,“马屁精!” 光明一点也不在意,大声笑了起来。 许莫本来想提醒他们对方可能有枪,但看到他们的态度,却什么也没有说。 洛词还不放心,又道:“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任何理由,转望许莫,意思是让他说话。 安静正好回过头来,看到洛词的动作,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道:“你们太小心了,完全没那个必要,我们可不是那种没本事的,周老师的身手,一个人打六七个都不要紧,我和他们哥俩差点…” 说着向光明光亮两人一扬下颌,继续道:“也能打两三个、三四个。” 洛词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接着道:“这么说来,遇到十几个人也不用害怕了?” 安静得意的道:“不用担心,分分钟放倒的事。” 洛词听她说的极度自信,脸色也变的轻松起来。 许莫不说话,心里却想:“你说的那是普通人,绑架洛诗的这些人,且不说他们有枪,单论身手,说不定也是一个人能打五六个、三四个的。你们四个能打六七个、两三个的遇到十几个能打三四个的,有胜算么?更不用说对方还未必只有十几个人。” 这话却没有直接说出来,以免和安静或者光氏兄弟发生争执。想了一想,还是提醒道:“找到线索,咱们最好还是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光亮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许莫,“报警?那可不行,万一我失手打死了人,岂不麻烦?再说了,警察要是又用,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洛诗姐的消息了。” 接着看了许莫一眼,嘲笑道:“老许,你年纪比我大了好几岁,怎么做事跟个娘们似的,一点胆子都没有?” 洛词对许莫甚是维护,闻言斥道:“小光,怎么说话呢?” 安静也帮着说了一句,理由却大不相同,淡淡的瞥了光亮一眼,不以为然的道:“少得瑟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学散打的啊?” 这话虽然是在责斥光亮,隐隐却以自己能打为豪。 许莫不再应声。 越野车倒退回去,经过石桥,又在山路间行走了两三个小时,才到了静女峰下。 静女峰山势陡峭,只有一条掩在树木之间的崎岖小路通往山顶,越野车无法上去,只好停在静女峰下面。 周怀忠从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提出一个旅行袋,光氏兄弟两人接过来抬着,六个人一起上山。 那山峰不算太高,山顶却极开阔,到处都是杂草灌木。 六个人登上山顶,向前一看,立即便见到在杂草灌木当中,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栋破旧的巨大院子。 走近前去,最外面是一座大殿,连通着院墙,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人首蛇身的神像。 许莫抬头向那神像望了一眼,便吃了一惊,那神像的样子,竟和启示之书第八页的美人脸一模一样。 而且那神像的脸上不久之前新上了一层颜料,看起来和人的皮肤并无二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竟像是活的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感觉说不出的妖异。 ―――――― ps:感谢风流老三和西风御的打赏 第四十八章 女娲娘娘庙 那神像左手托着一块五彩石,显然就是女娲娘娘了,五彩石说的女娲娘娘补天的功绩,和她造人的功绩区分开来,这尊神像又可以称作补天女娲娘娘,就像是送子观音、千手观音、鱼蓝观音的区别一样。 神像头顶上方有一个破旧的牌匾,写着‘补天娘娘’四字,两侧的柱子上是一副对联,歌颂女娲娘娘补天的功绩,字迹有些模糊不清,许莫也没细看。 洛词在许莫耳边轻声道:“许大哥,这尊神灵,就是女娲娘娘了。” 许莫‘嗯’了一声,心里却想:“难道启示之书上的那张美人脸,指的就是这尊神像?这尊神像有什么问题?” 忍不住走上前去,检查那尊神像,伸手在神像上面敲了敲,神像发出‘当当’的声响,乃是金属铸成的,上下打量,但见那神像的最底下有一角掉漆,现出原材料本色。 许莫凑近了仔细一看,神像的原材料竟然是纯的黄铜,心里更感诧异。黄铜的价格不低,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这么一尊黄铜铸成的神像,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保留在这儿,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他退了回来,仔细再看,大殿十分空旷,除了正中石台上那尊补天女娲娘娘像之外,便只剩下前面一副石头香炉,香炉里还有一些香灰,已不知道是多久之前香客烧香剩下的了。 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连神幔都已经被人摘去。因此整个大殿一眼就可以看的明白。 左侧有一个小角门,通向院内。 周怀忠一挥手,光氏兄弟把旅行袋放在地上,拉开拉链,从中提了一个长旅行包出来,长旅行包打开,取出四柄约半米长的西瓜刀,周怀忠和三个学生每人拿了一把在手里。 接着向许莫和洛词两人看了一眼,吩咐道:“我们进去看看,你们两个,留在外面守着东西。” 许莫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怎肯留在外面守候?正要说话,洛词便已抢着道:“表舅,我们也跟着进去吧。” 周怀忠一瞪眼,不高兴的道:“遇到坏人,我们可没办法分心保护你们。” 洛词反驳道:“留在这儿,一样会遇到坏人。” 光亮插嘴道:“看到有人,你们大声呼叫就是了,我们听到声音,立即就会出来营救你们。” 安静闻言接着道:“坏人悄悄的过来,他们可未必来得及叫。”说着左掌竖立如刀,做了个下斩的手势,解释道:“就是这样,那些人如果也练过,这样在他们脖子上用力一斩,一下子就打晕了。” “好吧,好吧。”周怀忠是急性子,被说得心烦,只得同意道:“你们也跟着进去。包里面有匕首,你们一人拿一把护身,遇到敌人,动手是用不到你们的,你们只管保护好自己,不给我们添加麻烦就是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们抬着包,跟在我们后面,包里面有吃的用的,不要走丢了,也不要丢了包。” 许莫没说话,洛词忙点头答应。 光明从长旅行包里取出两把匕首,分别分给两人。许莫趁机向长旅行包里看了一眼,但见那包里除了西瓜刀、匕首之外,竟还有双节棍、锤子、长柄斧、指虎等武器。 光明将武器分给两人之后,又将那长旅行包放进大旅行袋里,交给许莫和洛词两人抬着,周怀忠再次招呼一声‘走’,一行人便通过角门,向院子里走去。 角门之后,又是院墙,两堵院墙之间隔出了一条五六米宽的廊道,廊道里,紧贴着内院墙的地方是一排老桑树。 向左向右都是路,周怀忠左右看了看,便向右一挥手,当先向右便行。 许莫低头向地上看去,那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桑树叶,墙的两边都是杂草,桑树叶盖住了地面,因此竟看不出有人踩踏过的痕迹。但不知怎么,他心里却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然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 有心想要提醒周怀忠四人一下,看了他们一眼,却又觉得,他们那么自负,自己纵然说了,他们也不会理会,说不定还会遭到他们的耻笑,倒不如不说。 六人一直走了几十米,才见到一扇门,那门正在两株桑树之间,是一扇黑漆厚重木门,门略微有些宽,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 到了这儿,周怀忠终于谨慎了些,先行透过门缝向院内望了望,不久之后,便转过头来,像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便伸手推门。 那门是虚掩着的,在他用力一推之下,便‘吱狃’一声开了。周怀忠一挥手,带着三个学生,当先便向院子里走去。 许莫和洛词抬着旅行袋跟在后面,接着向院内看去,这院子里满是一人多深的杂草,杂草深处,可以看到一座更加雄伟的大殿,大殿两侧都是屋宇,左侧的那部分却大多倒塌了,还有明显的被火烧过的痕迹。 向左遥望过去,在院墙的另一侧,百米之外,和这侧的院门对称的地方,也有一个院门。 杂草中间,有一条石子路连通着大殿和院门,只不过那石子路上,同样长满了杂草,再加上两天前山上似乎下过一场雨,地面被冲刷的很干净,因此同样看不出有人走过的脚印。 周怀忠和他的三个学生,已经向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许莫和洛词两人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许莫向四周的杂草丛看了看,杂草随风摇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原先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些,心里越发安了。 “小樱,别怕!别怕!”洛词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在安慰小樱。 许莫向洛词肩上看去,但见那只鹦鹉,竟在她的肩膀上动来动去,好几次都展翅欲起,却又停下,十分躁动。很显然的,它也感觉不到了不安。 难道这院子里,有什么可怕的野兽么? 许莫不自禁的想着,转眼见周怀忠带着三个学生已经走远,光亮回过头来,向他和洛词两人招手,催他们赶快跟上。 许莫见此,只得停下思考,和洛词两人迅速追赶过去。 一行人到了大殿跟前,那大殿竟有七八米高,用几根大红柱子支撑着,大殿的正门上同样有一块牌匾,写着‘造人娘娘’四字,殿内供奉的神像和外殿的却截然不同。 确切的说,身子是差不多的,脸完全不一样。再不是许莫在启示之书上见到的那张美人脸的模样,而是普普通通,甚至没有头发上那些如同小蛇一般的辫子,和正常人的脸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神像的右手抓着一个小人,说的女娲娘娘造人的功绩。那神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用石头雕刻成的,仅仅在外层打了一层白石膏而已。 除了许莫之外,其他人却都没有注意到神像的问题,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看到了,却没留意。 周怀忠带着几人走进大殿,那大殿窗格子被糊住了,阳光照不进去,显得说不出的阴森,温度也一下子降了好几度。洛词普一进去,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正殿两侧都挂着神幔,神幔上沾满了灰尘,周怀忠用西瓜刀挑开,向内一望,神幔上的灰尘落下来,落了他一身。 许莫趁着这个机会,向里瞧了一眼,神幔后空无一物。 “呸呸呸!”周怀忠连连‘呸’了几声,退了回来,显是刚才用西瓜刀挑开神幔的时候,部分灰尘落进了他的嘴里。 安静走上去,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周怀忠接着向光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检查另一侧的神幔。光明不敢违抗,不情不愿的过去,另一侧的神幔后面,同样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从大殿里出来,接着检查左右两侧的屋宇,这些房间的房门都是开着的,房间里却只有一些杂物。 他们不肯死心,绕过这些房子,向大殿后面走去,大殿后面,也有一条石子路,石子路通向后门,那后门却是铁铸的,用一把铜锁锁上了。 光明从旅行袋里拿出锤子,三两下将铜锁砸开,抛在杂草丛里。光亮推开铁门,一行人鱼贯出去。 铁门后面,还是一处院子,一道拱形门洞正对着铁门。 许莫通过拱门,向内望去,院子里杂乱的种着很多依旧是桑树,将院子内的情景挡住了,但是依稀之间,在桑树之后,还是能够看到几栋房子。 地上依旧有很多落叶,众人接着向院子里走去,这院子里共有三栋大屋,大屋没有窗户,屋门都是厚重的铁门,铁门外都上着锁。 周怀忠见此,冷笑一声:“他们的基地,一定是在这三栋屋子里了,把锁砸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光明应了一声,他手里还拿着那柄锤子,当下走上前去,用力几下敲在正中大屋的锁上,那锁并不结实,几下便被砸开了。 光亮走上前去,和他一起用力推那铁门,但两人推了几下,那铁门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周怀忠急忙问了一句。 光明不敢肯定的道:“似乎是在里面堵住了。” “一起来推试试。”周怀忠接着道。 当下和安静两人走到门边,许莫和洛词两人也放下手中旅行袋,上前帮忙。但六个人用尽力气,却始终没有把门推开。 他们接着又试了其它两栋大屋的房门,同样如此。 “这帮孙子,在里面堵死了,妈的。”周怀忠忍不住骂了一句,狠狠的在门上踢了一脚。 许莫却注意到,洛词肩头的鹦鹉,似乎更加不安了。 第四十九章 入 夜 光明也在门上踢了一脚,恨恨的道:“不如放把火,烧了这个破地方,看他们出不出来。” 说着将西瓜刀交在左手,右手伸到裤兜里,拿了一只打火机出来,打着了火,双眼却望着周怀忠,只等他一点头,便到附近的杂草丛中放火。 周怀忠闻言犹豫了一下。洛词急忙阻止道:“我姐姐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就在这几间房子里关着,被误伤了怎么办?” 光明听了洛词的话,立即反应过来,自责的说了一句,“糊涂,我只顾着对付他们,竟忘了洛诗姐,真不应该。”说着收起打火机。 许莫提议道:“不如先到其它地方看看。” 周怀忠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转向光明光亮两人,“小明,小亮,你们哥儿俩留下来守着这儿,不要让这帮人趁着咱们不在,从屋子里逃跑了。” 光亮道:“周老师放心,有我和我哥在,谁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许莫听得周怀忠这么安排,顿觉有些不安,心想:“你们分开了,岂不是让人各个击破?”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接着却又想道:“周怀忠这么自负,自己说的话,他怎么肯听?”因此忍住了不说。 向那三间大屋分别看了一眼,又想:“锁是从外面锁的,房间里面未必有他们的人,倒是他们绑架来的那些人,极有可能关在里面。” 有心在外面招呼一声,却又觉得,那些人既然被关在里面,必然早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自己招呼了,他们也没办法做出回应,反有可能惊动其它的人。 因此便什么也没有做。 这时,周怀忠已经带头,向院子外面走去,穿过拱门,直向左拐,后院左侧很大的一片地方全是很深的杂草,找不到道路,众人只好从杂草中穿行过去。 这一片杂草的占地面积大概有上千平米的样子。好不容易从杂草中出来,便在空地上见到几间连在一起的铁皮屋,只有一扇外门。 门上同样落着锁,周怀忠将锁砸开,那门同样在里面堵住了,无法推开。周怀忠又气又怒,在门上用力踢了好几脚。 这铁皮屋的位置已经接近外院墙的边缘,再向前去,一眼就可以看得明白,再没了其它建筑。 周怀忠只好带着队伍,原路返回,搜索后院的另一侧,另一侧全是灌木杂草。反是那后院的后面,一直向前走,在院墙的边上,又有一道门,通往后山。 后山尽是树木,周怀忠带着众人,将整个山头都搜了一遍,也没发现其它任何异常的东西。远处虽然还有山峰与静女峰相连,但因离的太远,他也没有心思跑去看了。 倒是在后山的悬崖边上,许莫见到了那处瀑布,也就是所谓的静女头发瀑布。 那瀑布发源于半山腰里,注进悬崖下的一处水潭,声势极大,站在崖顶,都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响,低头向下一望,唯见极深处一道银白色向下垂落,让人不自觉的头晕目眩。 瀑布落在水潭,激起层层水汽,以至于悬崖的附近,似乎都被朦胧的雾气笼罩住了。 许莫望着这道瀑布,若有所思,直到洛词招呼,才反应过来,跟着众人往回走去。 众人回到后院,光氏兄弟迎上前来,光明当先问道:“周老师,怎么样?找到了什么没有?”他看周怀忠气急败坏的神情,早就隐隐猜到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周怀忠恨恨的道:“妈的,找了这么半天,全是白找了,不过还好,总算可以确定,那帮人肯定躲在这处院子和那边的铁皮屋里面。” “铁皮屋?”光亮疑惑的问了一句。 安静解释道:“在院子的那一边…”说着伸手向铁皮屋的方向一指,“…有几间铁皮屋,和这里一样,也在里面堵住了。” “那咱们怎么办?”光亮踌躇了片刻,询问道:“是聚在一起,还是分成两拨,分别守住一处地方。” 周怀忠挥了挥手,咬牙切齿的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处院子大,咱们就在这儿守着,他们有本事,最好一辈子别出来。”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好了,好了,先别管他们,把东西取出来,咱们吃了饭再说。” 许莫呆呆的站在院子里,有些神思不属,刚才从后门出去,在后山搜索的时候,他起先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居然消失了,但这一回来,甫一回到院子,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便又立即回到了身上。 那种感觉分外强烈,似乎伸手一抓,就能摸到,但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他还是说不出来。 听得周怀忠大声招呼过去吃饭,只得摇了摇头,将念头暂时驱在一边,不去想它。 众人吃过了饭,便留在院子里,一直守候。但一个下午慢慢过去,眼看得到了晚上,三栋大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许莫看看天色,心中不安,望了洛词一眼,洛词会意,对周怀忠道:“表舅,天要黑了,咱们…咱们要不要回去,明天再来?” 她对周怀忠一直心存敬畏,说话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周怀忠闻言瞪了她一眼,不悦的道:“等的就是晚上,不到晚上,这些魑魅魍魉怎么肯出来?回去!你姐姐不要救了?”他性子冲动,对外甥女说话的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洛词听他拿救自己姐姐说事,顿时无话可说了,望了许莫一眼,满脸歉疚的神色。 许莫见此,心里叹息了一声,也只得打消了天黑之前,便返回的念头。 天终于全黑了下来,这一天是农历的四月初七,天上只挂着小半个月亮,天色越发显得黯淡。 许莫和洛词两人心里紧张,其他人却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安静等的心焦,对周怀忠道:“周老师,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怀忠不答,转向光明,吩咐道:“把强力手电筒拿出来。” 光明应了一声,再次打开旅行袋,从里面取了个小包,拿出几把强力手电筒,每人分了一把。 许莫将强力手电筒接在手里,想了一想,突然道:“你的打火机拿给我用吧。” 光明一愣,“你要打火机做什么?”他并不吸烟,带了一只打火机在身上,只是为了玩耍,并不常用,嘴里这么说,却还是把打火机掏出来,给了许莫,接着又嘱咐,“当心一些,洛诗姐还在他们手里,不要失火误伤了她。” 许莫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这时,洛词肩上的鹦鹉突然‘扑棱棱’扇了几下翅膀,从洛词肩膀上离开了一段距离,接着却又落下。 洛词急忙安抚它,“小樱,别怕。”伸手在它羽毛上摸了摸,那鹦鹉不停转着头,一副异常不安的样子。 许莫向那鹦鹉看了一眼,心中一动,霎时间明白过来,为什么自从进入这处院子以来,自己就一直感觉不对劲了。 这院子里实在太安静了些,安静的可怕,虽然到处都是很深的杂草,但是自始至终,自己居然没有见到任何活着的动物。 后山有很多鸟雀活动,却没有一只飞到这院子里来。 他心中暗暗警惕:这院子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外面的鸟兽不敢进来。 周怀忠打亮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接着道:“都小心些,天黑之后,他们一定会趁着夜色,找机会偷袭。” 接着向许莫和洛词两人望了一眼,吩咐道:“小许,小词,你们两个小心一些,遇到事情,尽量躲在我们后面,有我们在,他们想伤你们,也不容易。不过你们也别乱跑,以免我们分心照顾。” 洛词忙道:“知道了,谢谢表舅。” 许莫也应了一声,心里却想:这周怀忠虽然强势冲动了一些,心地倒还不错,遇到事情,还知道顾及我们。 安静举起手电筒,向那三栋大屋的房门分别照了一下,神情却隐隐有些兴奋,接着道:“这帮缩头乌龟,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但她话音还没落下,前院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响。声音极大,又极尖锐,竟刺得人的耳膜隐隐生痛。 “他们在前院。”周怀忠听到这哨子的声音,精神猛的一振,一举手里的西瓜刀,大声催促道:“快走,快走,不要让他们跑了。” 说着带头就要向前院窜出。 许莫忍不住提醒道:“当心是陷阱,还有,不要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话却是在报答周怀忠刚才的安排里面对自己的照顾。 周怀忠只是冲动了一些,人倒没有那么笨,闻言一凛,急忙止步,“小许说的对,咱们悄悄的过去。小明,小亮,你们哥俩留在这儿,继续守着。小许,小词,你们跟在我身边,遇到事情,我也能就近照顾。” 说完之后,便向安静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向前院走去。许莫和洛词两人,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但那哨子的声音,在响了一下之后,紧跟着就消失了。 第五十章 女娲娘娘 四个人赶到前院,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妈的,跑得倒快。”周怀忠骂了一句,挥起西瓜刀,对着周围的杂草丛便是一通乱砍。 许莫低头向地上观看,石子路上干干净净,也没脚印留下,接着观看杂草丛,杂草丛里,也不像是有人趟过的痕迹。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逃到哪儿去?”接着向大殿处得那排房子望了一眼,又想:“莫非躲到这几间屋子里面去了?还是已经逃到了神庙外面?” 正在疑惑之间,院子的左后方突又传来一阵阵的铃声,那铃声沉闷沙哑,和普通的铃声并不一样,想是铸造铃铛的材料,用的是特殊金属。 安静拿西瓜刀向铁皮屋的方向一指,接着道:“在铁皮屋那儿。” 周怀忠‘哼’了一声,骂道:“装神弄鬼,咱们过去。” 周怀忠和安静两人当先而行,许莫和洛词两人依旧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从前院的左前门绕过去,通过那条廊道,赶往铁皮屋的方向。 那铃声每隔一段时间,便响一下,直到他们走到铁皮屋的外面,还没停息。 这时,四个人站在铁皮屋的外面,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出来,那声音果然是从铁皮屋里传来的。 周怀忠猛的一脚揣在铁门上,随着铁门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接着大骂道:“混蛋,给我出来。” 这一脚没有踹开铁门,所造成的动静却终于惊动铁皮屋内的人,那铃声刚响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没了任何声息。 安静也跟着道:“再不出来,我们砸了这个破地方。” 铁皮屋中的人并不理会。 许莫和洛词两人面面相觑,暗暗猜测铁皮屋里是些什么人。许莫心中疑惑更甚,与此同时,还在思索:“一开始的哨子声,刚才的铃声,究竟是在做什么?” 周怀忠又用西瓜刀在铁门上敲了敲,大骂道:“你们以为在躲在里面装缩头乌龟就没事了么?有种的一辈子别出来,老子守在门口,饿死你们这帮孙子。” 铁皮屋内的人似乎耐心十足,听得他骂,还是没有应声。 周怀忠怒从心起,又是狠狠几脚踢在门上,嘴里骂个不停。 “周老师,周老师,快来!快来!”光明的声音突然从后院里传了过来,大声叫着,语气里充满了焦急之意。 众人听到,都是心中一凛。周怀忠急忙道:“你们留下,我过去看看。” 许莫心中狐疑不定,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周怀忠无暇管他,只得留了一句,“小词留下,和安静守着这儿。”便当先向后院的方向跑去。 许莫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光明的声音还在大叫,“周老师,快来,快来。” 随着许莫和周怀忠两人的靠近,光明和光亮两人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向后院右边的灌木杂草从中追了过去。等两人赶到时,光氏兄弟正在杂草灌木丛中搜索,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 “发现了什么?”周怀忠远远的便大声问道。 光氏兄弟的脸色都很凝重,相视一眼,却谁也没有回答。 周怀忠是急性子,见到两人的样子,心里焦急,大骂着催促道:“究竟见到了什么?快说!” 光氏兄弟再次相视一眼,似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过了片刻,光亮才吞吞吐吐的道:“周老师,事情太离奇了,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信。” 周怀忠猛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少废话,快说。”接着眼睛又望向光明,在光氏兄弟身上扫来扫去,神色难看,似乎两人再不说,就要动手收拾他们的样子。 光明与他眼神一触,顿时吓的一缩脖子,急忙道:“周老师别恼,我说,我说。”双眼又不安的向四周的杂草灌木丛里看了几眼,似乎担心那深处有人藏着一般,过了片刻,才迟疑的道:“周老师,我们…我们见到了女娲娘娘。” 许莫闻言一惊:女娲娘娘,是外殿的女娲娘娘么?长的和启示之书上那张美人脸一样的女娲娘娘? “什么?”周怀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望着光明,满脸狐疑的神色,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大喝一声:“放屁!”挥手一巴掌向光明打了过去。 光明一缩脖子,躲了过去,急忙道:“周老师别打,是真的。” “胡说八道!”周怀忠再次骂道:“光天化日的,哪来的女娲娘娘?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好好看着后院,却跑出来,编了瞎话骗我?” 光亮叫道:“冤枉啊,我们哪敢骗你?” “编瞎话也不编的像点,女娲娘娘,鬼才肯信?”周怀忠大声喝斥,挥掌还欲再打。 许莫突然提醒道:“女娲娘娘虽然不是真的有,但这是那些人的地盘,可能是什么人假扮的。”同时心里想道:启示之书将那张美人脸列出来,一定是为了提醒我,让我小心这个人。 周怀忠顿时醒悟,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其实也没那么笨,只是性子过于冲动,遇到事情,很少会静下心来思考。 光亮却道:“不,不是假扮的,是真的女娲娘娘。” 周怀忠斥道:“又在胡说。”挥手便打。 许莫心中生疑,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光氏兄弟相视一眼,光明道:“我们看到了她的脸,那真的是女娲娘娘的样子。还有,她的身子是蛇的身子,拖着一条尾巴,是游走着离开的。” “哪个女娲娘娘的样子?是外殿的,还是正殿的?”尽管心里早就有了结果,许莫还是忍不住一问。 果然,光亮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是外殿的样子。” “还在胡说!一定是你们看花了眼。”周怀忠又喝斥了一声,显是不太相信光明所说的人首蛇身的样子。 光亮委屈的道:“是真的啊,周老师,我和我哥哥都看到了的。” 许莫想了一想,再次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到的?” 光明回答道:“你们离开之后,我们两个担心大屋里的人趁机逃走,一直守在中间的屋子门口,不敢离开…” 周怀忠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的道:“好小子,这才像个样子。倒还记得老师吩咐你们的事。” 光亮小声道:“周老师,你别打断我哥哥的话。”声音很低,明显没多少底气,周怀忠闻言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光亮吓的一缩脖子。 许莫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催问道:“然后呢?” 光明看了光亮一眼,继续道:“然后我们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墙外面呼唤我们的名字,拿手电筒一照,立时便看到,在院墙边上,有一个人探过头来,隔着院墙向我们招手。与此同时,我们两人的手电筒同时照到了她的脸上,一下子就看清了她的样子,她梳着一根根的小辫,从头上垂落下来,这些小辫卷曲着,像是一条一条的小蛇,还有她的脸…她的脸,都和外殿见到的女娲娘娘一模一样。” 说到这儿,他语气里竟透着森森寒意,脸色也变的不太好看起来,很明显对于不久之前见到的情景,余悸犹存。 周怀忠看两人神色说不出的严肃郑重,心里嘀咕,也骂不出来了。 许莫却不由想道:“他所说的,倒是和传说中的美女蛇有些相似,也是隔着墙叫人,一旦答应,到了晚上,便要过来吃人。但美女蛇的说法,只是一个传说,光氏兄弟见到的,肯定是什么人假扮的。” 接着追问:“再后来呢?” 光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不由喘了几口粗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光亮把话接了过去,“看到她的脸,我和我哥都呆住了,过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我哥大声呼叫周老师,而我却看到,女娲娘娘离开了院墙,下到地上去了。那院墙比较高,这么一来,隔着院墙,我们便再也看不到她,我们心知有异,于是从院子里追了出来。” 光明调匀了呼吸,再次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刚一走出院子,便看到她离开院墙,一直向右行去。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尽管我们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早就想到了这种情景,但蓦然看到,还是吓了一跳。她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地上游动,速度却快的出奇,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院墙的拐角,向这儿的杂草灌木的方向行去。” “我一边大叫着周老师,一边追赶,可是,等我们从院墙那儿走过来的时候,她却早就不见了。” 周怀忠听得入神,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们就过来了。”光亮摊了摊手,无奈的道。 许莫接着道:“那个人…女娲娘娘…去了哪儿?走进了灌木丛?”说着向那片灌木杂草望了一眼,这儿的灌木杂草浓密茂盛,高度至少有一米七甚至一米八的样子,如果有个人走了进去,就算他长得高些,只要略微低头,站在外面,还真不容易找得出来。 “也许吧。”光亮不敢肯定的道,“我们从墙角那儿拐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许莫不由心想:“这女娲娘娘是由别人假扮的,是确定无疑的了。天黑之下,她装个假尾巴,想要骗过光氏兄弟,倒也不难。我见到了她,一定要小心才成。只是她将光氏兄弟引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要再问,安静的声音却从铁皮屋的方向传了出来,焦急的大叫:“周老师,周老师,快来,有人跑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 怪 人 前院里紧接着又传来尖锐的哨子声。 安静再次大叫道:“周老师,他…他往前院跑了,快,快从另一个方向截他。” 许莫四人听了,都是心中一震。周怀忠大声道:“快走。”说完顺着右侧的廊道,当先向前跑去,许莫四人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但前院那尖锐的哨子声响了一声之后,便立即远去,竟向神庙外殿的方向去了。 光明叫道:“他要逃出神庙。” 周怀忠冷笑一声,自信的道:“他逃不掉的。” 安静惊呼,“他在跟着哨子,哨子的声音在哪响,他便往哪走。” 许莫闻言不由有些诧异,“听安静所言,倒像是这哨子的声音,在为那个人引路一般,这就怪了,难道他不认识路?还有,吹哨子的是什么人?如果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一起走,偏要用哨子引他?” 这些问题,一时之间,却也无暇多想。见周怀忠三人都在没头没脑的乱追,不敢落后,紧紧跟在三人后面。 他们穷追不舍,不久之后,便在外殿后面的角门处聚集,两边的人相视一眼,周怀忠还没开口询问,安静便已焦急的大声催促道:“他出去了,出去了,快,快,出去追他。” 周怀忠不等她说完,便已当先追了出去,通过外殿的后角门,进了外殿,众人紧跟着进去,那大殿里空空荡荡,却哪里还有人在? 连哨子的声音都已经停了,显然那两个人出了大殿之后,直接离开了神庙。 周怀忠不肯死心,又带头追出神庙,夜色之下,昏昏暗暗,再加上神庙之外,杂草灌木丛丛,遮住了视线,纵然知道那两个人是向哪个方向逃跑的,也没有办法追了。 “妈的。”周怀忠骂了一句,气呼呼的一拳砸在外殿的柱子上,安静和光氏兄弟三人全都一脸沮丧的神色。 许莫望向安静,突然道:“你说那个人是从铁皮屋里出来的?” “是啊。”安静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却不解的望着许莫。 许莫接着道:“这么说来,那铁皮屋的门,现在还是开着的了?” “啊!” 众人得他一言提醒,全都‘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又惊又喜。周怀忠右手一拳猛地砸在自己左手的手心,大声道:“小许说的对,咱们马上过去看看,不要让他们又关上了。” 说完又在前方带路,一行六个人通过外殿角门,直接前往铁皮屋。 那铁皮屋的门,果然还是开着的。 几间铁皮屋连在一起,内部打通了焊接起来,形成了一个‘之’字形的空间,六人通过门口,直接进去,外面的几间都是空的,说是房间,更像是一个通道。 尽头处的那间房子空间最大,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正中是一处二十多平米的水泥平台,占了这间房子几乎一半的面积。手电筒的光亮照在这处水泥平台上,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处水泥台刚砌成没有多久。 平台上摆放着一具血红色的棺材。 看到这具棺材,许莫眼神不由猛的一缩,这具棺材,很显然就是启示之书上的那一具。 其他人也都呆望着这具棺材,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周怀忠喃喃的道:“邪门了!刚才那个家伙,难道是从这口棺材里爬出来的不成?” 整个铁皮屋里,除了这处平台和棺材之外,再没了其它东西,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洛词问了一句,“他…他在这儿做什么?看守棺材么?” 周怀忠不答,径自向那具棺材走了过去。 许莫想起启示之书的提示,忙提醒了一句,“小心。”人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周怀忠几步登上平台,走到棺材的旁边,那具棺材的盖子是合上的,转过头来,大声招呼道:“小明小亮,你们哥俩过来,咱们三个把盖子抬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洛词有些胆怯,担心棺材里是死人或者其它可怕的东西,叫了一声:“表舅。”想要出言阻止,却没说出来。 周怀忠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理会,招呼光明光亮两人,一起将棺盖揭开,抬起来放在平台的一边。 随后一起向棺材内看去,许莫也不由踮起脚尖,远远的向棺材内张望。 但那棺材里面,却是空的。 众人又不由同时‘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既然这棺材是空的,那些人又把它放在这儿做什么? 许莫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棺材。那棺材卡棺盖的外槽处嵌了一圈金属片,只有半厘米高的样子,棺盖落下的时候,正好压在上面。金属片直接嵌进了棺材里面,看不出有什么用处,许莫俯身向棺材底下望了一眼,那棺材进贴着水泥地放置,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空隙。 他在棺材的一侧用力一推,那棺材纹丝不动,招呼其他人一起去推,还是一样,那棺材十分沉重,仿佛长在了地上一般。 心里更觉怪异:启示之书专门将这具棺材列出来,如果没有危险,一定是在暗示其它的东西。但它究竟是在暗示什么呢? 周怀忠用力一脚踢在棺材上,恨恨道:“这鬼东西,究竟放在这儿做什么?难道刚才跑出去的家伙,居然睡在里面不成?”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动,对安静道:“你们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与正常人相比,你有没有感觉他有什么不同?” 安静惊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家伙,果然有点古怪呢?” “怎么不早说?”周怀忠不高兴的斥了一句。 许莫却不管他,继续追问道:“什么地方有古怪?” 安静想了一想,便道:“你们离开之后,我和洛词姐站在门口守着,洛词姐有点紧张,我小声跟她说着话。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串鞭子的声响,我心里惊讶,但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那鞭子声便已经停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过多久,房门却突然打开,接着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将手电筒向他脸上一照,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男的,但我却没有功夫仔细看他长什么样子,便立即大声呼叫周老师,同时上前截击他,我担心将他砍死或者砍伤,不好问话,没用西瓜刀,当场便是一脚踢了过去。” “这时,那哨子的声音突然从前院响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裤裆里,那一脚踢得很重,我心里有数,正常人挨上这么一脚,非痛的大叫,当场倒下不可。但那个人,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挨了这一脚之后,反冲着我直撞过来,我想要向后退,脚在他裤裆里卡着,一时却抽不回来,便退不出去。那人一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力气极大,竟将我撞得飞了出去。” “我躺在地上,怕他趁机进攻,来不及站起,撑起双脚,身子缩成一团,做出防御的姿势,打算好了,他若过来,我便躺在地上,飞脚踢他。但是那人却根本没有停下,直接追着哨子的声音去了。” “我那一下摔得太重,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裂了一般,一时不容易起来,洛词姐跑过来扶我,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被他跑的远了。” 许莫听到这儿,心想:“难怪你们明明看到那个人出来,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被他逃出了你们的视线,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了一想,又问:“你们完全没有看清那个人什么样子么?对了,他行动的时候,有没有异常?逃走的时候,是用的跑的还是跳的?” 安静想也没想便道:“当然是跑的,跳怎么能跳得那么快?不过那人的样子,我是真的没太在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诧异的望了许莫一眼,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接着转向洛词,“洛词姐,你有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洛词点了点头。许莫心中一喜,急忙道:“他什么样子?我是说他的脸色看起来和正常人是不是一样?” 洛词想了一想,便道:“差不多吧,就是脸上不太有表情,对了…”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加了几句,“他的眼神有点呆,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一直没有望我,也没有看安静。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个瞎子,虽然睁着眼,却根本看不到我们。” “瞎子!”许莫暗暗重复了一句,神色变的有些阴晴不定。 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瞎子,他之所以这么询问,只因想起了北山见到的那只僵尸,怀疑刚才逃出去的那个人,也是相同的东西。 现场安静了下来,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得洛词问了一句:“咱们该怎么办?” 周怀忠四人都没了主意,不由自主的望着许莫。 许莫提醒道:“后院那三间大屋和这儿一样是在里面锁着的…” 这话只说了一半,周怀忠等人却都已经明白了过来,周怀忠一挥手,大声道:“快走,不要让他们也逃了。” 一行人从铁皮屋里出来,便快步向后院走去。 但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前院的哨子声便又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后院传来三声‘吱狃’的声响,那是木门打开,旋动时所发出的声音。 开门声虽然不大,但在这静夜里面,却听得分外清晰。 ―――――― ps:感谢长生行的打赏 第五十二章 僵 尸 洛词肩上的鹦鹉受到惊吓,飞到空中去了。 洛词压低了嗓子呼叫:“小樱,小樱。”那鹦鹉并不理会,向着远处飞走。 周怀忠不耐烦的喝斥道:“不要管它了。” 洛词委屈的应了一声,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没有反驳。 六人很快便回到后院,一直向院子里走去。三栋大屋的门全被打开,那大屋里面摆放着的,赫然是一具一具的棺材,棺材盖被打开了,推在一边。每间大屋的门口,都有四五个人站着,停住不动。 六只手电筒不约而同的,一起向这些人脸上照去。这批人木无表情,脸上肌肉僵硬,双眼瞪得很大,眼神却很直,空洞的注视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给人一种冰冷死寂的感觉。 “僵尸!” 六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蹦出了这两个字。那院子里面,似乎突然之间,自无形之处吹起了一阵阴风,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头皮发麻,遍体发冷。 这情景委实不可思议,但是眼下这批人的样子,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乃是僵尸。 前院那哨子的声音突然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哨子声越发急促。随着哨子声起,那批僵尸突然抬起手来,蹦跳着向六人包拢过来。 见此情景,许莫心底更是一寒,同时听到身边传来‘咯咯’的声响,转头看去,洛词吓的牙齿打颤,脸色苍白,有如死人。 “快撤!”周怀忠大声招呼着,如果是人,就算再多几个,他也不怕。但是僵尸,却哪里知道该怎么对抗? 危急当中,许莫突然叫道:“他们是被人控制的,咱们将吹哨子的那个家伙抓起来。” 周怀忠闻言大喜,叫道:“小许说的对,咱们快去前院,将那个家伙抓起来。这些僵尸没人控制,就没有用了。” 话没说完,便带头向前院赶去,其他人急忙跟上。洛词吓得狠了,却有些挪不动脚,呆在原地不动。 许莫情急之下,抓住她手,拉着她一起向前。洛词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吁了口长气,心里犹自害怕的厉害,口里却道:“谢谢许大哥。” 吹哨子的那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的目的,许莫等人刚一进入前院,那人便从前院走了出去,顺着右侧的廊道向后院走去。 六人跟着哨子声追赶。那哨子声突然又变,众僵尸听到哨子的声音,突然分成两拨,一拨自后面追赶,另一拨却掉过头去,原路返回,从廊道的另一头堵截,同时迎接吹哨子的那人。 许莫暗道一声:“不好!这么下去,岂不是要被这批僵尸堵在廊道里面?” 想要劝说几句,周怀忠满怀愤怒,一心要抓住那人,哪里能劝得住?许莫无奈,只得和他们一起追赶。 众僵尸的行动缓慢,却紧追不舍。六人加快脚步,顺着哨子的声音一路疾奔,终于在片刻之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也急了,跑得更快,奔跑当中,哨子声也跟着加急,随着这急促的哨子声,众僵尸的奔跑速度似乎也快了不少。 前方的僵尸迎了过来,那人从僵尸之间穿过去,回过头来,冷笑一声,哨子声又变,两边的僵尸一起向前移动,将许莫他们堵在中间。 众僵尸伸长双臂,向许莫他们攻击过来,那人转身又逃,顷刻之间,跑的没了踪影。 许莫暗叫一声:“糟糕!” 正不知道该怎么做,周怀忠大叫道:“打!”一扬西瓜刀,当先向前面的僵尸迎了过去,挥起西瓜刀,向其中一只僵尸便砍,那僵尸不知躲避,被他一刀砍在脑袋上,血流迸溅,周怀忠离得太近,溅的一身都是鲜血。 但那僵尸完全不知道疼痛,挨了这一刀之后,双手挥舞,向周怀忠抓了过来,附近的几只僵尸一起,想要按住周怀忠。 光氏兄弟和安静打算上前帮忙,却被其余的几只僵尸缠住。 许莫观看他们和僵尸的打斗,越看越觉得怪异,既然是僵尸,应该死去了很久才对,怎么还会流血? 但此时无暇多想,后面的僵尸已经追赶上来,洛词忍不住惊叫一声,许莫将匕首拿在手里,拉着她,矮着身子向前跑。 周怀忠趁隙叫道:“你们两个,跟着刚才那家伙,不要让他跑了,我们摆脱了这些鬼东西,马上就到。” 许莫应了一声,拉着洛词便走,他一直留意着刚才那人逃走的方向,知道那人从僵尸身边越过之后,穿过后院右侧的杂草灌木,一直向前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人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后门的方向。 他和洛词一起,直奔后门,只是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人早走的远了,哪里还能追的上? 两人在后山寻找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没见到那人的踪影,周怀忠他们几个也一直没有跟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洛词拨打周怀忠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两人又是心焦,又是担忧,等了一段时间,心里不安,只好返回寻找。原先打斗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迹,看不出是周怀忠他们的还是僵尸留下来的。 周怀忠四人和一众僵尸,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更感害怕,又不愿就这么离开,只好在院子里寻找,同时口中小声呼唤周怀忠他们的名字。唯恐被这儿的人察觉动静,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造成太大的声响,连走路都不敢遁着正路,只是在杂草中穿行。 两人找了前院,又找后院,整个院子里,完全没有了动静,似乎所有的人、僵尸,都在刚才一起失踪了。两人猜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不觉,又走到那铁皮屋的跟前。 “许大哥,咱们怎么办?”洛词完全没了主意,再次向许莫询问起来,只是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声音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许莫还没回答,那铁皮屋里,突然传来‘咣当’的一声轻响,似乎金属一类的物体,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洛词忍不住向许莫靠了靠,贴在他的身上。 许莫向铁皮屋里望了一眼,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现在离开,突又想起周怀忠他们下落不明,越野车的钥匙还在周怀忠的身上,如果找不到他,自己和洛词两人,又该怎么离开? 踌躇片刻,终于咬了咬牙,对洛词道:“咱们进去看看。” 洛词浑没主意,许莫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当下也不加反对。两人小心翼翼的进了铁皮屋,一直走到最后一间,那铁皮屋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除了那副棺材和水泥平台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许莫和洛词相视一眼,立时感觉到了不对,“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但这铁皮屋里,除了那副棺材和水泥台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很显然,刚才的声音,一定与棺材和水泥台有关。 许莫走近前去,再次仔细检查那副棺材,伸手摸到凹槽处的金属片,突然心里一动,对洛词道:“你来帮我,将棺材的盖子扣上去。” 洛词力气小,两人每人一头,竟抬不动那副棺材盖子。许莫只得将棺盖的一头先行抬起,放在棺材上,让洛词扶着,再将另一头搬了上去。棺材盖落在棺材上面,直接卡了下去。 许莫低头再看,但见棺盖压在金属片上,居然将金属片慢慢压了下去,看不到了。 他蹲下身子,向棺材底下望去,那棺材底板原先紧贴着水泥地放置,此时却离开了地面,底下多了几个小轮,将棺材支撑了起来。 “原来如此。”许莫暗暗说了一句,再次用力推那棺材,那棺材缓缓的被推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洞口宽不足一米,长差不多一米五六的样子,深则七八米有余,有一个梯子,直接通往下面,下面亮着灯,可以看出空间很大许莫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许大哥。”洛词看到洞口,惊讶的叫了许莫一声。 许莫急忙用眼神向她示意制止。 洛词会意,又向洞口望了一眼,心里害怕,压低了声音,凑到许莫耳边,劝说道:“许大哥,咱们还是走吧!” 许莫不答,紧接着又想起启示之书来,启示之书专门将这幅棺材列出来,目的显然是在棺材下面的这个地洞,那么它的意思,究竟是让自己进去好呢,还是不要进去好呢? 正在犹豫不决,铁皮屋外又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好几个人同时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到了近前,紧接着听到铁门声响,很显然,那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时逃无可逃,许莫把心一横,向洛词招呼一声:“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许莫下梯子时,一眼看到洞口旁边有一个手柄,心念一动,抓住手柄用力向下一扳,感觉到一股阻力,水泥台上那具棺材却也缓缓的回到了原位。 第五十三章 活死人 两人顺着梯子下去,到了底下,空间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大厅。 顶上有日光灯,照的整个地下室十分明亮,两人相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的神色。 许莫很快便回过神来,拉着洛词,挨着墙壁,一直向右边走去。地下室的另一面是分隔开来的房间,窗子里有灯光透出,许莫和洛词两人放轻脚步,无声无息的走过去。 到了过道旁边的那间房子时,蹲低了身子,从窗前走过。那间房子紧邻的一间门是开着的,许莫停下来,向里看了一眼,这间房子和刚才的那间房子之间有一扇大窗户,窗户旁边则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药瓶、药物、医疗器具一类的东西。 站在这间房子门口,隐隐的可以听到它旁边那间房子里有动静传出来,显是房里有人。许莫拉着洛词,悄悄的走进房里,在那架子后躲了,趴在窗户上,向里看去。 那窗户是不透明的毛玻璃窗,左侧开了一条缝,许莫和洛词两人透过那条缝隙,一起向房间里望。 那房间的正中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人,正是安静,她手脚和脖子都被锁在了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嘴巴用布条勒住,也发不出声音。 许莫和洛词两人见到是她,都不禁吃了一惊。 她时刻不停的挣扎,但手脚都被锁住了,却无济于事。从许莫和洛词两人的角度上,恰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她脸上带着愤怒,又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双眼直盯着手术台前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似是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因此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其中一人将安静的衣袖撸了起来,在她的手臂上缠了一条压脉带,随后在她手臂上拍了几下,安静手臂上的血管便显现膨胀出来。 另一人手中拿着一支针筒,插进一只玻璃瓶里,吸了一瓶黄褐色的液体出来,将空气压出去,便走到安静的旁边,伸手按住了安静的手臂,在她的静脉血管上抚摸了一下,又用卫生棉球蘸着酒精擦了擦,显是要为她注射。 安静脸上神色更加恐惧,挣扎的也越发厉害,眼神当中,甚至现出了几分祈求的神色,希望那人停下。 但那人却浑然不理,拿着针筒向她手臂上刺了下去,将那一瓶黄褐色的液体全部注入了她的体内,这才拔出针头,又用酒精棉球为她擦了擦。 安静的挣扎更加剧烈起来,随着她的挣扎,整个手术台都在剧烈的晃动,几分钟之后,她身子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双眼一翻,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了。 许莫和洛词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想不通那黄褐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两人又为什么要注射进安静的体内。 只是安静安静下来之后,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看样子却都紧张起来,站在手术台的旁边,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安静。 没过多久,安静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开始剧烈的痉挛,她双眼睁开来,眼神却没了任何神采。随着她痉挛程度的加剧,整个手术台晃动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一般。 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相视一眼,同时俯下身去,按住了她,其中一人甚至全身都压在了安静的小腹上。 安静痉挛的程度渐渐弱了下来,最后终于没了声息,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了,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这才放开了她,到了此时,似乎才松了口气。 拿针筒注射那人额头上竟然流下了汗水,显见刚才紧张之极,他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在脸上擦了擦,接着吁了口长气。 这时,只听得另一人询问道:“可以了么?” 拿针筒注射那人从旁边的玻璃台上端起水杯,咕嘟嘟喝了口水,又看了看手表,这才道:“再等五分钟。” 许莫和洛词两人都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他们在安静身上,究竟注射的什么东西,而安静现在,又怎么样了。 这情景实在太过诡异,两人心中同样充满了恐惧,趴在窗户那儿,一动不敢乱动。 这五分钟的时间,在两人的感觉里面,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好不容易挨到那一刻,拿针筒注射那人又看了看表,对另一人点了点头。 另一人伸手到手术台旁边的一张桌子底下一摸,拿出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铃铛,那铃铛样子古旧,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铸成的。 那人拿着铃铛,又看了拿针筒注射的那人一眼,那人望着他又看了看表,凝重的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心里,也同样充满了紧张。 许莫和洛词两人更是紧张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洛词望着那人的动作,身子竟忍不住轻轻发抖,她靠在许莫的身上,全身都软软的,没了丝毫力气,要倚着许莫的身子,才能站的安稳。 许莫低头向她望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洛词胆子小,若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叫出声来,被那两人听到,那就全都完了。 许莫抬起头,再次向拿着铃铛的那人看去。 那人拿着铃铛,放到了安静的耳边,轻轻一摇,那铃铛紧接着发出沉闷沙哑的声响,正是此前许莫他们在铁皮屋外听到的那个铃铛声音。 随着这个铃铛的声音响起,安静霍地一下睁开了双眼,她身子僵直,似要挺身坐起,被锁在了手术台上,却坐不起来。 她身子无意识的连连挣扎,拿针筒注射那人伸手在手术台旁边的一个按钮上一按,锁住她脖子、手腕、以及脚腕的铁锁‘咔’的一声开了,安静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身子直挺挺的坐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面上木无表情,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呆滞空洞。 洛词在许莫手中挣扎了一下,口中的呼吸突然粗重,幸好许莫一早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但是洛词脸色苍白无比,看起来几若死人,竟被吓得傻了。 许莫也跟着明白过来,这两人刚才在安静身上注射的药剂,竟将她变成了行尸走肉。 他紧接着想到不久之前所见的那批‘僵尸’,那哪里是僵尸?那分明和安静一样,是用药物迷失了神智,控制住的活人。 他们睡在棺材里,暗无天日,失去了自主意识,在别人的指挥下,按照别人的意愿行动,完全没有了自我掌控的能力。 在这一瞬间里,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虽然有静呼吸在,可还是全身冰冷。他一生当中,何曾见过这般邪恶的场面?一时之间,似乎整个人都被震惊的麻木了。 正在这时,那隔壁的房门突然推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的从外面走了进去,其中一人身材矮小消瘦,看身形,似乎就是原先在院子里吹哨子,将三间大屋的‘活死人’引出去围困他们的那个。 另一人身高体壮,孔武有力,脸上肌肉横生,面相说不出的凶恶。 这两人一走进去,看了安静一眼,那身材矮小的人望着起先拿针筒注射的那人,询问道:“蓝医生,这人怎么样,成功了么?”说着下巴又向安静的方向一扬。 他声音有些暗哑,听起来阴测测的,如果在黑夜里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话,将其当做鬼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那蓝医生闻言回应道:“还好,只差条件反射教习了,她神智已被迷住了,只剩下本能存在。必须让她记住鞭子的声音是驱赶,哨子声是召唤指挥才行。” 那矮子搓了搓手,笑道:“这个简单,交给我们就行。”笑声斯噶尖锐,像是乌鸦叫一般,说不出的难听。 那蓝医生又望了他一眼,接着问道:“其他人呢?抓到没有?” 那矮子讪讪笑笑,“其余的几个,暂时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不过放心,贾老三正带着那批‘狗子’追赶,料想找到也是迟早的是。” 他口中所说的‘狗子’,指的显然是被迷失了神智的那批活人。 那蓝医生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最好不要出了岔子,不然夫人震怒,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赵展的事情便是先例。” 那矮子闻言神色一肃,正容道:“蓝医生说的是。”顿了一顿,又试探着问:“那赵展偷幻梦粉配方失败,不知道夫人怎么惩罚他?” 那蓝医生叹道:“夫人的心思,我们哪里能够猜得到!” 那矮子望了安静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会不会像她一样?” 那蓝医生跟着望了安静一眼,再次叹息,“若仅仅像她这样,倒还好了,怕只怕…” 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接着再次一声长叹,神色中竟透着浓浓的惶恐悲凉之意,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其他人被情绪所感,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许莫听到这儿,立时便明白过来,“这几个人,果然和那姓赵的是一伙的。只不过他们口中的‘夫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以至于这些人背地里说起她来的时候,都敬畏到这种程度?” 第五十四章 元生岛 “蓝医生,身体僵直的问题还没解决么?”是和那矮子一起进来的壮汉问了一句,他声音响亮,平常说话,依旧像是大声喊出来的一般。 那蓝医生摇头道:“难!”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怀疑元生岛的那批家伙,给予咱们的药物,乃是次品货,以至于使用在人的身上,一开始还能行动如常,活动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是时间久了,手脚身子,都渐渐变得僵直。” 那壮汉道:“那就麻烦了,那批人和咱们不是一路,只负责向咱们提供药物,用药物从咱们这儿换人。就算是夫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蓝医生点了点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那矮子向手术台上的安静看了几眼,突然道:“这小妞长得不错。”说着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当中,很有几分淫邪的神色。 那蓝医生望了他一眼,脸上现出厌烦的神色,大声喝斥道:“吕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的那些心思,最好全都给我收起来。” 那矮子被那蓝医生喝斥,讪讪笑笑,也不着恼,接着分辩道:“蓝医生何必生气,这些人,不是要送到元生岛去种烟草么?我碰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哼!”那蓝医生不悦的‘哼’了一声,盯着他,厉声道:“那至少要让夫人看过才行,如果夫人看过之后,想要将这小妞留下,知道你动过她,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那矮子吕通闻言打了个寒战,脸上神色瞬间变换,好一阵的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对那蓝医生歉然道:“是我不对,谢谢蓝医生的提醒,是我莽撞了,一时没想这么多。” 那蓝医生见他认错,也不跟他计较,“既然你自己知道错了,那就算了。” 那壮汉突然插了一句,“元生岛这批人倒也奇怪,种个烟草,却非要找这些行尸走肉。” 那蓝医生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以为那烟草是普通烟草么?都是些违禁的药物,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禁忌,元生岛那批人哪敢让秘密泄露出去。” 说着看了安静一眼,“这些行尸走肉多好,不会闹情绪,不需要工资,不知疲惫,也不会泄露秘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给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劳动力啊。” 许莫听到这儿,心中的寒意更甚,由不住心想:“那元生岛,又是个什么东西?听他们的意思,将人变成行尸走肉的药物,还是这元生岛提供的。这元生岛,莫非是什么邪教的基地不成?徐若兰的丈夫,洛诗,甚至小曼的爸爸,是不是都被送到元生岛去了?” 想象着他们没有思想,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人用鞭子指挥着,时刻不停劳作的情景,便又不禁打了个寒战。 洛词心中的恐惧更加强烈,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居然吓的晕了过去,显然恐惧的程度到了极限,心理承受不住了。 那蓝医生放下水杯,又向那吕通两人看了一眼,“刚才向这女的注射的时候太紧张了,我去睡一小会。”顿了一顿,又正容吩咐,“其他的那几个人,千万不要让他们逃脱了,不然你知道后果。” 那吕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安,忙道:“我们再出去看看,看那贾老三,把人找到了没有,如果没有找到,那就帮着他搜索。” 另一个人医生突然插嘴道:“别忘了带上手枪,宁可开枪打死,也不能放过。” “是!”那吕通应了一声,接着道:“早带在身上了。”说着掀起衣服,果见腰上插着一把手枪。 那医生道:“我和蓝医生一样,也去睡一会,你们自便吧。” 那吕通谄媚笑道:“两位休息好,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向那壮汉招呼一声,便转身从房子里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远,那蓝医生淡然道:“好了,不管他们。抓人的是事情由他们负责,咱们只管休息咱们的。” 另一人应了一声。当下两人便从那间房里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许莫听得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竟是向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心中更是紧张之极,拖着洛词,向架子后又缩了缩,以免被那两人过来的时候看到。 好在那两人只是从这门前经过,并没向房间里看上一眼,便通过过道,进了附近的房间。随后又听得房门声连续响起,想必那两人已经进入房里,又把房门关上了。 许莫心中稍安,用力在洛词身上推了推。洛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吓的糊涂了,刚一睁开双眼,便要大声呼叫。 好在许莫早有准备,手掌一直按在她的嘴巴上,刚见她有呼叫的意思,便将他嘴巴鼻子一起用力捂住,因此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洛词呼吸艰难,伸手搬住了他的手掌,向他连连眨眼,示意他松开自己。许莫低声嘱咐,“不要说话,他们还在。” 洛词又惊又怕,可还是点了点头,许莫这才松开了手,拉着她的手,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向旁边的那间房子走去。 洛词吓的很了,手脚都是软的,要被许莫拉着,才能走得动。 两人一直走到那间房子门口,许莫抓住房门把手,旋开之后,用力向上一提,这才缓缓推门。这样提着推门,那房门轻易不会发出声音。 两人走进那间房里,安静依旧呆呆滞滞的坐在床行,虽然睁着眼睛,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神采,看到两人,也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洛词忍不住问道:“许大哥,安静她…她死了么?” 许莫不答,走上前去,伸手探了一下安静鼻息,她呼吸虽然微弱,却并没停。又顺手在她身上一摸,她身上还有体温,和传说中的僵尸也不一样。可见虽然被人注射了药物,变成了行尸走肉,却还活着。 他伸手拉了一下,安静身子沉重,却并不随他离开,许莫暗暗发愁,“如果这样的话,怎能带她出去?” 洛词看到许莫的动作,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询问道:“许大哥,咱们…咱们…能带走她么?” 许莫摇了摇头,安静没有自主意识,自己和洛词两人,就算想要带她离开,只怕也做不到。 接着又向附近的桌子看了看,那将安静唤醒过来的铃铛正放在桌子上面,铃铛附近,还有一条半米多长的黑色软鞭子。 许莫心中一动,记起那蓝医生曾经说过的话,鞭子的声音是用来驱赶,哨子声则是召唤和指挥,自己将这条软鞭带在身上,万一遇到了‘行尸走肉’,岂不是可以靠这条鞭子将他们赶走? 至于那枚铃铛,许莫接着又向那枚铃铛望了一眼,刚才那两人唤醒安静,便是用的这枚铃铛。他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用这枚铃铛,才可以将被注射药物之后的人唤醒,但看这铃铛的材料造型,显然不是普通的东西,自己将它拿走,至少也可以给这些人造成一些麻烦。 他担心那铃铛带在身上,自己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发出声音,惊动正在休息中的那两个人,从旁边的抽纸里抽了几张纸巾,塞进铃铛里面,将里面的珠子挡实,这才放心的收了起来。 接着又拿起那根鞭子,向安静望了一眼,心想:“这鞭子用来驱赶,虽然可以赶着‘行尸走肉’前进,但是听那蓝医生刚才的话,安静还没形成条件反射,因此这鞭子对她无用。她自己不能行动,我和洛词两人,纵然将她救了出去,抬着一个人,又能走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便狠心不再管她。向洛词招呼一声,两个人悄悄的向外走去。 他们原路返回,顺着梯子上去。 这一路上并没发生意外,那吕通和壮汉两人,出去帮助贾老三搜索自己一行人,还没回来。而听他们在房间里说话的意思,显然周怀忠和光氏兄弟三人,并没被他们抓到。 许莫带着洛词,一直走到铁皮屋的门口,站在门后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带着洛词走了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不敢在路上行走,直接走进了杂草丛中,在杂草丛里穿行,通过院子后门,一直走到了后山。 许莫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把周怀忠三人找到,找到他们之后,再作打算,看是留下来和这些人搏斗,还是离开这个地方。 有了自己手中的这条鞭子,那些‘行尸走肉’便不成威胁,如果敌人只有自己见到的四个和他们口中的贾老三的话,凭着周怀忠他们的身手,躲在暗处突施偷袭,只要不给他们机会拔出枪来,也未必就没有胜算。 只是周怀忠三人去了哪儿,一时之间却不易找到。许莫吩咐洛词,又让她给周怀忠打了个电话,那电话还是无法打通,系统提示关机。 猜想周怀忠他们可能躲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正打算有所行动,担心万一手机响起的时候,被人听到警觉,那就完了,所以把手机关了机。 两人心里焦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神殿外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随后只听得周怀忠的声音大声道:“快走,妈的,见鬼了,快走!” 声音焦急,充满了惊慌失措之意。 ―――――― ps:感谢长生行的打赏 第五十五章 赶尸鞭 光亮的声音紧接着叫道:“真邪门!女娲娘娘居然从神台上下来,还会走路。” 周怀忠已经醒悟过来,大骂道:“白痴,那是假的,神像肚子里装了马达,尾巴底下安了轮子,有人在远处遥控着它走路,惊吓咱们。” “假的怎么会笑?”光亮兀自不敢相信的道。 “事先录下来的声音,现在播放出来,不就行了?”这句话则是光明说的。 洛词听到三人的声音,顿时大喜,满心的恐惧霎时间消散了不少,略微心安,冲着前殿的方向大叫道:“表舅,表舅!” 周怀忠听到她的声音,反问:“是小词么?” 洛词回应道:“是我们,表舅,我和许大哥在一起,我们在这儿。” 周怀忠那面的手电筒亮了起来,几人边说边向对方走去,在中间聚集在一起。许莫趁机向三人打量,三人的样子都十分狼狈,全身沾满了泥土灰尘,脑袋上还有一些杂草蛛网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钻到哪儿沾来的。 光亮受了点轻伤,左边脸颊上被手指甲抓出了好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周怀忠他们见到许莫两人,也是又惊又喜,惊喜过后,周怀忠叙述几人分开之后的情景,“你们走后,那些僵尸突然发狂,我们三个侥幸逃掉,小静却被他们抓起来了,妈的,那帮孙子追的紧,鼻子又灵的像狗一样,不管躲到哪儿,总是会被他们找出来。” 洛词闻言道:“表舅,我和许大哥见到了小静,她被…”将安静的情况一说,接着又道:“那些僵尸也不是僵尸,全都是活人,只不过注射了药物,全被他们控制住了。” 光亮闻言摸了摸脸,似乎猛的松了口气,同时说道:“还好,还好,我被其中一个抓了,一直担心自己会变成僵尸呢。” 周怀忠听了洛词的话,却是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道:“这帮狗杂碎这么狠毒,把活人变成僵尸,让我抓到,非剥了他们的皮,再千刀万剐不可,他奶奶的,说是千刀万剐,少上一刀,我周怀忠不是人。” 额头上条条青筋绽出,右手紧紧篡住了手中的西瓜刀,对着空气,猛力挥了几下,对那批人的恨意,显然已经到了极处,以至于各种脏话都骂了出来。 洛词望了他一眼,心里害怕,接着小声道:“我姐姐…我姐姐…只怕也…” 说到这儿,神情更添忧虑,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过了片刻,她神情好不容易平复,又对周怀忠道:“表舅,咱们报警吧?” 周怀忠用力挥了一下西瓜刀,恨恨的道:“先把小静救出来,再抓住一个狗杂碎再说。”说着望了洛词一眼,“你说…小静被关在那个铁皮屋里?棺材的下面?” 洛词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那哨子声突然又在前方响了起来,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指挥着一众‘行尸走肉’过来拦截。 周怀忠向前望了一眼,胆气也壮了许多,大声道:“既然是活人,那就好办的多了,我就不信,把他们脑袋砍下来,他们还不死?待会遇上了,小许和小词,你们两个还躲在后面,我和小明小亮上去迎敌。”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感动,到了这种时候,这周怀忠居然还不忘照顾自己和洛词两人,虽然冲动兼且脾气暴躁了些,倒真的是一个好人。 他把从地下室里得来的那根鞭子拿出来,对周怀忠道:“这根鞭子,是我从地下室里得来的,这些‘僵尸’没有自主意识,全凭着条件反射进行指挥,那哨子的声音是召唤和指挥的意思,这根鞭子,则可以用来驱赶他们,有这根鞭子在手,纵然他们来了,也不必怕。” 周怀忠闻言大喜,“有这种事?没了那些‘僵尸’帮助,我看他们怎么对付咱们?咱们直接冲进去,将这批狗杂碎抓住,一个一个活活砍死。妈的,想起他们我就满腔恨意,只恨不得一个一个生吞活剥了,何况他们还敢将那种手段,用在小诗和小静的身上。” 哨子声越响越急,那批僵尸很快就到了近前,向他们逼迫过来。众人有了那根鞭子,倒不是很怕,不由自主的,全向许莫望了过来。 许莫心里倒有些忐忑,那种鞭子他以前虽曾见过赵展使用,鞭子的作用,却只是从蓝医生的口中听来的,自己并没有切身体会。因此在其他人向自己望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心鞭子不起作用。 但见其他人都望着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用力挥了一下鞭子,鞭哨击空,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些‘僵尸’本来正在前行,听到鞭子的声音,却立时停了下来,往回走去。许莫见到这种情景,方始松了口气。 哨子声再次加急,那些‘僵尸’被这声音一催,又转身回来。许莫再次一挥鞭子,那些‘僵尸’又立即掉头。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那些‘僵尸’只凭本能行事,受到两种截然相反的指令,时间一久,便乱了起来,不知道该接受哪一种,站在原地不动。 那哨子声再次催了几次,不起作用。 周怀忠等人大喜,一挥西瓜刀,大骂道:“妈的,抓住了那个杂碎,别让他逃了。”一句话里,充满了无尽的痛恨和怨憎。 吹哨子的那人一直躲在远处的草丛,里吹着哨子指挥众‘僵尸’,他离得太远,没有看到许莫手中的鞭子,见哨子无用,也被吓得不轻,见周怀忠带头向他的方向追了过去,顿时魂飞魄散,知道落在对方手里,必死无疑,当下转身便逃。 周怀忠带头从众‘僵尸’之间穿了过去,奋起直追。两方一追一逃,又向后院的方向奔去。 许莫想起那吕通身上带着的手枪,急忙提醒,“当心,对方手里有枪。” 周怀忠闻言一凛,若是对方有枪,那可不易对付,一边追赶一边道:“有几把?” 许莫道:“不太清楚,我只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周怀忠道:“若只有一把枪倒还好说,刚才这个家伙见咱们追过去,转身便逃,肯定是没有枪的,不然就要开枪打咱们了。” 许莫点头道:“说的不错,我们在那间铁皮屋的底下,一共见到了对方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医生。那两个医生,带枪的可能性不大,其他两个人难说的很,其中一个身上有,另一个或许也有。” 周怀忠皱起眉来,深有忧色,两把枪和一把枪的区别,可就大了,只要两个拿枪的人隔开一定的距离,互相掩护援助,杀伤力增加的何止一倍? 当心恨恨的道:“那就是两把枪了,妈的,明刀明枪的,可未必干的过这帮杂碎。最好能趁着前面的这个家伙和其他两人汇合之前,就将他抓住。” 许莫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询问道:“你想利用这个人威胁其他两个,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开枪?” 周怀忠见他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反问道:“不行么?” 许莫摇了摇头,“只怕是不行,他们都是别人的手下,从他们说过的话判断,他们的首领,似乎是一个什么‘夫人’…” 刚刚说到这儿,周怀忠便打断了许莫的话,“‘夫人’?他们的首领是个女的?” 许莫道:“不太清楚,‘夫人’这个称呼,也许只是一代号。听他们的言辞,对这个‘夫人’敬畏的很,纵然咱们真的抓住了前面的那个人,想要逼迫其他人就范,只怕也做不到。我甚至觉得,一旦咱们抓住了这个家伙,其他人担心泄露机密,开枪打死他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这就麻烦了!”周怀忠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咱们小心一点,如果正面搞不过,那就躲在暗处偷袭。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自己脑子不行,相处了这么久,见许莫思维敏捷,说话时条理分明,逻辑清楚,便不自觉的向他询问。 许莫道:“我也没有好的办法,除非…” 说到这儿一顿。周怀忠心急,急忙追问了一句,“除非什么?” 许莫接着道:“除非能够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经过,预先埋伏下来,在他们经过的时候,趁他们不备,一刀砍在要害,趁机夺取手枪。” 这话只是说说,真正想要做到,谈何容易?不要说对方会从什么地方经过,不容易判断,就算能判断的出来,对方几个人走在一起,想要偷袭,只怕也不容易,更何况,焉知他们除了赶尸之外,还有没有其它手段? 周怀忠听了许莫的话,却在沉吟,喃喃的道:“必经之路?哪儿会是必经之路?”虽然是在自问自答,眼睛却望向了许莫。 许莫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好的办法可想,有一些地方虽然是必经之路,比如那铁皮屋的屋门,那些人想要回去,势必要从那里经过。只是躲在那儿埋伏,又太过凶险,如果被对方先行知道,那就想逃都逃不掉了,当下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前方奔跑的那个人已经通过后门,跑回了神殿的院子里面。 第五十六章 可怕的势力 等五个人追到院子里,那人已经回到铁皮屋里躲了起来,关上了门。 周怀忠用力几脚踢在门上,狠狠骂了几句,想要激那人出来,却也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山下汽车防盗器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又听到剧烈的打砸玻璃的声音,随后又有冲天火光冒出。 许莫立即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没说话,周怀忠便已大声骂道:“这帮杂碎,他们…他们毁了我的车。”接着咬牙切齿的,脸上表情愤怒已极,“不要让我抓到他们,让我抓住,一刀一刀的剁死。” 许莫却不禁心生寒意,那吕通和壮汉从地底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过来支援另一个人,现在看来,显然是悄悄的到了静女峰下,将周怀忠的越野车给毁掉了,这么一来,自己一行人的后路被断,想要离开,都不容易。 “咯咯…”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女人笑声,正在从前院的方向向他们靠近。 五人霍地转头,向笑声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光明大声叫道:“是女娲娘娘。” “假的!”周怀忠喝斥一声,双眼紧盯着声音来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对于那批人的恨意,瞬间转移到发出声音的女娲娘娘像上面。 那声音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到了一定距离时,终于从草丛中显现出来。许莫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一望,果然是在前殿神台上见到的女娲娘娘像,她身上还在不停的发出冷笑,嘴巴却没有张开来。 可见这声音果然如一开始光明所说的那样,是事先录好的声音,然后再播放出来,才发出的笑声。 光亮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初隔着院墙叫我们名字的女娲娘娘,可不是这一个。” 周怀忠大叫:“装神弄鬼,先毁了这个破神像再说。”说着一挥西瓜刀,就要冲上去砍那神像,他车子刚刚被毁,气昏了头,再加上他人本来就容易冲动,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 光明光亮见他上前,也只得跟上去帮忙。 许莫忽生警惕,大声道:“小心有诈!”反向后退了几步,顺手拉开了洛词。 “什么?”周怀忠三人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只是这时,那神像嘴巴突然张开,一样东西从它嘴里喷射出来,落在周怀忠三人的脚下,原来是一个玻璃瓶,那玻璃瓶落在石子地上,瞬间摔得粉碎,无数淡黄色的烟雾从地上冒了出来。 “快躲!”许莫大叫,却早就来不及了,那淡黄色的烟雾是带有麻醉性质的毒气,周怀忠三人吸进鼻子里,顷刻间便被麻翻在地。 紧接着枪声响起,那吕通和壮汉两人烧了周怀忠的越野车,已经返回院子,远远的便向着许莫他们的方向开枪。 许莫顾不得救人,拉起洛词,转身向后山便逃。 洛词大叫:“表舅,表舅。”周怀忠三人被麻倒了,哪里还能应声? 两人惊乱之下,出了后门,便在杂草丛里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吕通他们来来回回搜索自己,却一动也不敢动。 幸好那些‘僵尸’失去了控制,一时无法指挥,否则的话,他们迷失了神智,只凭本能行事,感应比正常人强大的多,两人躲在草丛里面,非被找出来不可。 那些人找了几遍,始终找不到他们两人,动作便慢慢小了下来,似乎已经放弃了寻找。 许莫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和洛词两人,眼下不再寻找,一定又安排了什么计策,等着两人自己出去。 洛词想起表舅被抓,极是担忧,想到自己处境,又说不出的害怕,躲在许莫怀里,身子不住的发颤。这么过了许久,她听到周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忍不住对许莫小声道:“许大哥,咱们…咱们报警吧。” 许莫一直便有这个打算,听了她的提议,自然更不会反对,点头道:“你打电话。” 洛词颤抖着双手,取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过去,那电话刚一接通,她便哭泣着道:“我…我报警,有人…有人要杀我们,他们…他们把好多人变成了僵尸,把我表舅也抓了起来。” 她实在太慌乱了,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出来,却是毫无条理,许莫听了,不禁皱了皱眉。 出奇的是,手机里听到她的话,却回应道:“不要着急,小姐,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洛词回了一句,“我叫洛词。”接着又催促,“你们…你们快来。” 许莫和她离的极近,又是在夜里,因此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听了手机那边和洛词的对话,隐隐的感觉不对。他从来没有拨打过报警电话,却觉得警察的回复,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随后,只听那边再次问道:“小姐,只有你一个人吗?” 洛词没防备,回了一句,“还…还有一个,我们六个人来的,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其他人都被…被他们抓了。” 那边接着又问:“哦,另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洛词正要回答,许莫却一把按住了手机,低声道:“不要说我的名字。”随后松开了手,洛词忙改口催促,“你们…你们快来。” “不要着急,小姐,我们已经出发了,马上就到,你们留在原地,不要乱跑。”那边回复了一句,接着又道:“现在请你告诉我,另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忽然凉了下去,再次伸出手去,一把挂断了洛词的手机。 洛词惊道:“许大哥,你做什么?” 许莫道:“是假的,那人根本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洛词再次大吃一惊。 许莫点了点头,“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拉起洛词,便顺着草丛,猫腰向前方走去,边走边小声解释,“他连咱们在什么地方都没问,就说已经出发了,他出发到哪儿?所以我说这个人不是警察。”想起洛诗最后打给自己那个电话的情景,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截听了警察的电话。”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嘀咕,隐隐的想到了一个更坏的可能,却有些不敢置信,这话他以前便曾对洛诗说过的――警察里面有他们的人。 听了许莫的话,洛词心里更加不安,但她性情柔弱,除了一些极重要的大事之外,不大有自己的主意,因此也不多问,跟着许莫,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原地。 许莫带着她,重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远远的向刚才躲避的方向观看,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那吕通带人向那个地方搜索过来。 吕通没有找到许莫两人,顿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向杂草丛里踢了几脚,大叫道:“我看到你们了,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许莫伸手捂住洛词的嘴巴,小声道:“他骗咱们的。” 吕通不闻他们答应,气急之下,对着草丛放了几声空枪,没奈何,只得又带人回去。 许莫和洛词两人一直在草丛里躲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敢乱动,躲到后来,腿脚都麻了。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那吕通再没有带人出来寻找,转眼到了半夜,山上空寂,只能听到一些虫子和鸟雀的叫声。两人渐感疲惫,心里害怕,却不敢合眼。 不知过了多久,警笛的声音却突然从山下传来,居然已经到了静女峰下。 “是警察!”洛词叫了一声,又惊又喜。 许莫心里却只觉得更加寒冷,那些人根本不是截听了警察的电话,而是和自己猜测的那样,部分警察和他们有勾结。 静女峰下紧接着传来喇叭的声音,有人在对着山上呼喊:“女娲庙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 洛词听到这个声音,再次叫道:“许大哥,真的是警察。” 许莫也觉诧异,站起身来,走到山峰的边上,向着山下张望,却只见到一辆警车停在静女峰下的山脚,警车的灯亮着,正好照出前方的情景。一个警察手中拿着喇叭,一边喊一边向山上走来。 “假的!他要骗咱们出去。”回了洛词一句,拉着她手,向山峰里面便走,想要重新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但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螺旋桨的声音,那声音从悬崖下方传来,似乎有一架直升飞机正要从下面上来。 许莫大叫一声,“不好。”也无暇再找地方,拉着洛词快走几步,便在一片草丛中躲了,蹲下身子。 眼前瞬间大亮,那直升飞机已经从悬崖下飞了出来,飞到山峰上面,所发出的耀眼强光立时照亮了大片山峰。 直升飞机飞得很低,螺旋桨带动的飓风立时将杂草压低了下去。飞到许莫和洛词上方时,两人的身子立时显露出来。 直升飞机的舱门打开着,门口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立时看到他们两个,用一只对讲机大声叫道:“找到他们了。” 接着又对许莫和洛词两人命令道:“蹲下,不然开枪了。”说着扣动扳机向地上一同扫射,石子杂草乱飞。 洛词吓的尖叫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一动不敢再动。许莫却浑不理会,此时也顾不得洛词,冲着悬崖的方向直奔过去,他在草丛中穿行,直升机自后追赶,飞机上那人开了几枪,都没打中。 许莫一直奔到悬崖边上,到了静女头发瀑布的位置,不假思索的纵身跳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追 杀 许莫甫一落水,便迅速向河底沉去。 直升飞机紧接着落下,飞在河面上空,飞机上那人向河面开了几枪,激起层层水浪。直升机螺旋桨带动的飓风又让河面形成了一道道波纹。 许莫一直沉到水底,抓住水草,便向远处潜去。他掌握了静呼吸,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喘气,这一次潜水,居然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直游出一里多地,这才探出头来。 那直升飞机上面总共有两个人,都是壮年男人,却不是许莫先前见到的任何一个。两人在直升机上,许久不见许莫出来,等得心焦,驾驶位上那人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打死了?” 门口持枪那人却不敢肯定,“如果打死了,尸体就会漂出水面,四周看不到那人尸体,显然没死。” 驾驶位上那人不敢置信的道:“见鬼了,什么人潜水可以潜这么久?不会是水草缠住了吧?” 门口那人道:“有这种可能,你飞高一些,灯光全部打开,照住河面,以免他从水底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直升飞机紧接着便被拉高,灯光照住了很大一片河面,飞机不停的在河面上巡视,结果许莫刚一探出头来,就被门口持枪那人看到,一梭子子弹立时扫射了出去。 许莫胆战心惊,刚一探出水面,吸了口气,便再次潜入水底,明显感觉到有几枚子弹贴着自己身边擦过,也被吓得不轻。这一潜入水底,抓住水草,便再次向前游去。 那两人见他从一里之外现了次身,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也不禁吃了一惊,那驾驶员叫道:“妈的,这还是人么?” 门口持枪那人和他一样吃惊,口中却喝斥道:“少废话,快飞到前面去,这一次咱们在前方堵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了。” 他们算好了距离,在一里之外堵截。许莫身在水底,却也早有算计,他面临生死关头,心思反变的比平时更加沉静了些,猜到对方可能会算好距离,在前方堵截自己,游了片刻之后,便即停下,直到呼吸艰难,这才不得不从水底出来,换了口气。 只是直升机上那两人同样警惕的很,虽然没有堵截到他,但在他刚一探出头来的那一瞬间里,却还是看到了他的身影,又是一梭子子弹扫射过来。 许莫险而又险的再次沉进水底,心里想道:这两人阴魂不散,盯住我了,非要抓住我才会甘心。这条河一直通往淮市,我一直游到城市里去,他们开着直升机,手里拿着冲锋枪,就算警察局里有人,我就不信,光天化日的,他们敢明目张胆的追到城市里面抓人? 当下顺着东河,一直向淮市游去。那两人在直升机上,紧追不舍,看到许莫的行动,倒也立时猜到他的心思,却拿他没有办法,再加上始终抓不到许莫,也不由心焦。 那静呼吸十分神妙,控制了身体内的能量消耗,使得体内产生的每一份热量都得到更加合理的利用,比起正常人来说,同样的能量消耗,可以支撑更久的时间。 正常人吃一顿饭,可以支撑四五个小时,但以许莫现在的能力,吃一顿饭,至少可以支撑三四天。这还是他静呼吸掌握了刚刚没有多久,具体的运用没有达到极致的缘故。 蛇是冷血动物,每吃一次东西,都甚至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但它之所以能够做到,仅仅是出于本能。和自主控制的静呼吸相比,却是差的远了。 如果有朝一日,许莫对于静呼吸的控制达到极致,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吃一次东西,支撑一个月的时间,那也只是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就算学变温动物冬眠,沉睡几个月不吃不喝,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他在水中游了一段时间,尽管肚子不饿,身子还是感觉到了疲惫,他明知那两人拿自己没有办法,倒也并不着急,感到累了,便躲在水底休息,觉得憋闷,便露出头来喘一口气,随后又潜进水里,等到休息够了,便继续前进。 直升飞机上两人被他戏耍了几次,始终捉不住他,只气得暴跳如雷,在飞机上冲着河面大骂,许莫身在水底,河水挡住了声音,也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去。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许莫潜了十几次水,终于从山谷中出来,到了山的外面。而这时天色早就过了午夜,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距离天亮也只剩下两三个小时了。 那两人身在飞机上面,接到同伙好几次打电话过来督促询问有没有抓住许莫,心里更加着急。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回去,说明情况,让人过来支援。 许莫在河底游走,两人乘着直升机追赶,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眼看过不多久,就要天亮了。 好在紧挨着东河虽然有一条路,却只是通往东山山里,乃是死路,这条路还算偏僻,如果不是到东山旅游的话,平常很少有车辆过来,因此这段时间里面,那直升机在空中追赶许莫,居然没有见到一辆车经过。不过等到天亮,到了八九点钟,甚至十几点钟,就难说的很了。 直升机上那两人正在焦急,一辆卡车突然沿着河岸向这个方向开了过来。两人看到这辆卡车,心里不由一喜。 卡车还没开到近处,远远的便听到车上传来一阵不间断的狗吠之声,卡车在河岸边停下,卡车门打开,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挥手向空中的两人招了招,接着便把卡车后门打开。 卡车里面关着的,是十几条一米多高的大型恶狗,脖子上脑袋上的长毛蓬松着,像是尖刺一般,看起来说不出的凶恶。狗眼都是红的,眼睛里射出的全是凶光,不停的疯狂咆哮,作势欲扑,每一只都是疯狗。很显然,这十几条狗都被注射了某种药物,发狂了。 那两人刚一把门打开,这些恶狗便从车厢里扑了出去,跳进河里,在河里寻找起许莫的踪迹来。 许莫在河底潜行,尚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那些恶狗一边在河面上游动,一边寻找许莫,好在东河水深,这些恶狗闻不到河底许莫的气味,也不能透过几米深的河水看到河底的情景,一时之间,倒还不容易找得到他。 许莫潜行了十几分钟,终于又到了换气的时候,但他才刚一露出头来,那些疯狗便已发现了他,狂叫着向他的方向游了过去。 许莫听到疯狗的叫声,不由大吃一惊,但他顾不得多加思索,也顾不得回头去看,便迅速潜入水底。直升飞机上那人看到他时,便持枪一通扫射,却还是晚了。 只是许莫这次露出头来的时间虽然短暂,却还是被那十几条疯狗盯上了。那些疯狗被派来的目的倒不是为了与他争斗,何况东河水深,以狗的水性,也潜不到底去。 之所以带它们过来,主要是为了给飞机上持枪那人定位,只要有一只疯狗锁定了许莫的位置,那人便持枪向水底一通扫射,只要能把许莫打死,保证秘密不致外泄,十几条疯狗的生命,又算得什么? 许莫虽然猜不透这些人带了十几条疯狗过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却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做多余的举动,这么安排,必有目的。因此一听到身后传来狗的叫声,便拼命向河底潜去,一直潜到了河底最深处,将水草扒开,抠住了河底淤泥,沿着河床,继续向前。 一条疯狗冲着河底叫了几声,持枪的那人便立时冲那条疯狗所在的位置开枪,这几枪射进河里,连那条疯狗一起打死了,血肉横飞,那一小片的河面都被狗血染得红了。 只是这种定位方法显然并不科学,那只疯狗叫起的时候,许莫已经移开了一段距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几枪。 那河底水草旺盛,许莫潜的太深,移动之间,一不小心被水草缠住了大腿。如果是普通人在河底这样被水草缠住,必定立时慌乱起来,慌乱之下,拼命挣扎,那水草越缠越紧,最终说不定就会淹死在河里。 但许莫闭气时间很长,轻轻松松就是十几分钟,倒也并不如何慌乱,摸索着将缠在自己腿上的水草解开,这才继续向前。 东河河底有很多鲤鱼,大的能长到半米多长,在水草下面游来游去,许莫闭着眼睛向前,一不小心就被它们撞在身上。 这些大鲤鱼生活在深水里面,平时没什么天敌,因此十分愚蠢。撞到许莫,只当他是同类,并不慌乱游开。 许莫摸索着抓了几条大鲤鱼,在水底掐死,又用匕首割了水草缠住,等到游出了一段距离,这才松开。 死鱼漂到水面上,那些疯狗被注射了药物,也辨别不出人和鱼有什么区别,见到死鱼,都拼命游了过去,对着几条死鱼一阵狂叫。 直升飞机上那人身在空中,离得远了,也分不清河面上具体的情景,听到狗叫,持枪便是一通扫射,伴随着疯狗的哀嚎之声,十几条疯狗一下子就被杀死了一大半。 随着疯狗的死亡,他们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也就被许莫破了。 第五十八章 救 人 那天终于亮了,十几条疯狗全被打死,距离淮市也越来越近。那些人本打算派游泳好手潜到河里捉拿许莫,急切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眼看到了淮市郊外,东河河边的岔路多了起来,路上便有了其它车辆,那直升飞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跟下去,极不方便,只好无奈的飞回山里,留下那辆卡车跟踪。 卡车上的视线自然不能跟飞机上相比,斜着观望毕竟不如高空视野能够监控全局,在经过一段河堤时,视线阻挡了一下,便轻松被许莫甩脱开去。 许莫甩脱那辆卡车之后,兀自不敢从河里出来,顺着东河,一直游进了淮市,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虽然不觉饥饿,身子却疲惫到了极点。 当下躲在一处跨河大桥下歇息,那跨河大桥上方乃是火车道,不时有火车经过的声音传来,许莫听着火车行走时所传来的‘咣当咣当’声响,心里却在思考自己今后的行止。 周怀忠他们被抓,部分警察又和那批人有勾结,自己说什么也是不能回去的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周怀忠他们被抓住,严刑逼供之下,未必就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眼下自己的住处,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监控了,这时回去,只是送死而已。 他叹息一声,这个城市,自己也不能呆了,否则只要他们刻意调查,很轻松就能找到自己。 好在自己重要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倒也不必回去收拾。只是自己应该到哪儿去呢?他想了好久,却发现天下茫茫,居然没有一块安全的地方,不管自己走到哪儿,只要还用这个身份,那些人一定有办法查到自己所在。 一时之间,他又变的忧虑起来,思索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结果:难道自己要躲到深山老林里面去不成? 想到深山老林里那种野人的生活,一时十分踌躇,竟无法下定决心。他再次长叹一声,又休息了一段时间,顺着东河继续向前游去,打算找个浅点的地方,登上岸去。离开这处险地之后,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再定行止。 他登上岸去,立时便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眼熟,居然是小曼的家的附近。他虽然未脱险境,但想到那个叫自己爸爸的小女孩来,心里也不由一阵温暖。 正要离开,无意中向左望了一眼,但见那河岸边上,围了好大一群人,人群中一个女的的声音向围观的人群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掉到河里,被水草缠住了,求求你,救救她。” 许莫听了,不禁一皱眉头,这声音十分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他心里一动,神色瞬息变的严峻起来,顾不得自身危险,走近前去,扒开人群,人群当中一个年轻少妇正在抓住围观者一个一个的苦苦哀求,脸上充满了焦急和慌乱之意。 这少妇只有二十五六岁,许莫还记得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小曼的妈妈。围观的人群见她走来,纷纷摇头退了开去,其中很有几个游泳好手,只是这水太深,水底杂草又茂盛,救人不成,反会把自己搭进里面,所以竟没有人敢帮忙。 许莫见到她,心里猛地一震,瞬间想道:小曼落水了。他顾不得多想其它,奔到水边,猛地跳了进去。 围观的人中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小曼的妈妈也停止求人,焦急地望着河面。 许莫游泳的技术虽然不怎么样,但那强大的静呼吸却完全弥补了这一切,他刚一入水,便迅速向河底潜去,他知道小曼从河岸上坠下河来,落水的位置必然在河岸不远,在那附近的水底一阵摸索,片刻之后,果然便摸到一个小孩的身子。 只是小曼落水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已经昏死了过去,不再挣扎。许莫心里说不出的担忧,摸索着摸到她腿上的水草,取出匕首,用力几下割断,抱住小曼,迅速游了上来。 河岸上的人群顺手将两人拉了上去,小曼的妈妈最为着急,见到小曼被救上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口中连连对许莫道:“谢谢,谢谢。”说不出的感激,看到许莫的脸时,却又不禁一怔,显然认出了他来。 许莫将小曼平放在地上,这时小曼已经喝足了水,肚子都鼓胀的像个西瓜一样,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小身子都凉了。 “小曼,小曼。”小曼的妈妈大声叫了几句她的名字,小曼昏迷的久了,却收不到回应。 许莫将小曼放在自己腿上,控了几次水,却控不出来,在小曼胸口拍打了几下,也毫无动静,又惊又怕,心里的沉重程度丝毫不下于那天晚上自己无法拯救小青的情景。 他焦急兼且沉痛之下,瞬间变得面无人色,心想:我救不了小青,难道还要看着小曼死在我跟前? 此时围观者中有人提醒道:“昏迷的久了,人工呼吸试试,肚子里进了气,水就容易控出来了。只要控出水来,水从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从鼻孔一冲,如果人还没死,就能呛醒过来。” 许莫得他提醒,心里一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掌握了静呼吸,这一口气,居然持续了好几分钟,吸了这口气之后,整个身子都涨了起来,似乎膨大了一圈。 围观者们见到他这么吸气,都不禁看的呆了,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其中一些武侠迷便不由想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气功?不然的话,什么人一口气能吸这么长时间? 小曼妈妈听到那人的说话,立即趴下身去,为小曼做人工呼吸,但她一口气一口气的对着小曼的嘴巴吹进去,却始终没有用处。 许莫一口气吸完,低声道:“让开,让我来。”伸手在小曼妈妈的身上轻轻一推。 小曼的妈妈正六神无主,听到他的话,立时乖乖的让开。 许莫捏住小曼的鼻子,嘴巴对着嘴巴,一口气向着她肚子里吹了进去,这一口气似乎无穷无尽,小曼的肚子进了气,再次膨胀起来,许莫顺手在她小腹上一按。 小曼终于‘哇’的一声,吐出水来。许莫大喜,将她身子搁在自己腿上,脑袋向下。小曼肚子里的水,也慢慢控了出去。 小曼的妈妈不停抹着眼泪,见此情景,终于放心,很是松了一口气。 小曼甫一睁开眼睛,见到许莫,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搂住了许莫的脖子,边哭边大声叫道:“爸爸!爸爸!” 她小小年纪,却在死亡关头经历了一回,吓的丢了魂了,叫声里还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害怕。 许莫听到她声音里透着的恐惧之意,也不禁心下凄然。 围观者见小曼这么呼叫许莫,顿觉恍然,心想:难怪这人下水救人,丝毫不带打顿的,原来这小女孩,是他自己女儿,他们是一家三口。他救自己亲生女儿,当然要这样了,换了是我,也必定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将自己落水的孩子救出来。 小曼的妈妈伸手将自己女儿身上沾染的杂草污泥抹去,趁机望了抱着小曼的许莫一眼,心想:这人对小曼倒是真的不错,倒也不枉了小曼叫他爸爸。 看了小曼一眼,见她身上湿淋淋的,又想这个样子,不要生病了才好,我要尽快带小曼回家,换身干净衣服。 接着对小曼道:“小曼,跟妈妈回家,换衣服去。” 小曼这才发现她妈妈,双手依然搂着许莫的脖子,回头望了她妈妈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妈妈,是刘叔叔,刘叔叔把我推下河的。”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恐惧神色更甚,或许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许莫听了心里一震。小曼的妈妈闻言却是脸色一寒,喝斥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小曼再次哭了出来,边哭边大声道:“真的是他,妈妈,真的是刘叔叔,他趁你不在,悄悄的走过来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 “胡说!”小曼的妈妈嘴里喝斥,但见小曼吓得厉害,心里却又不禁嘀咕:“今天我约刘国华出来,他拒绝了,说有几个朋友过来看他,要和朋友一起吃饭。难道这些话,只是借口不成?他骗了我,其实暗地了过来,趁我去洗手间的那段时间,把小曼推下了河?” 但紧接着却又摇头,“但他为什么要害小曼,完全没有理由啊,我和他的交往,虽然小曼一向不同意,但她小孩子家家的,能左右得了什么?刘国华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是了,小曼一直反对我和刘国华交往,又素来不待见他,可能还担心因自己顽皮落水而被我责骂,所以便顺势将自己落水的事情推在刘国华身上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想要开口责骂,见小曼死里逃生,神色间兀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责骂的话便说不出来,柔声道:“小曼,跟妈妈回家去。” 小曼伸手搂住了许莫的脖子,抽泣着道:“我不回,我不回,回到家里,刘叔叔又要害我。”转向许莫,头埋在他的颈间,兀自冰凉的脸颊贴着许莫的脖子,哀声道:“爸爸,小曼跟着你,再也不回家去了。” 正在这时,人群突然被向两边分开,一人走了进来,对小曼的妈妈道:“小茵,小曼怎么样了?” 说话时气喘吁吁的,声音也有些慌乱。 第五十九章 亡命天涯 许莫抬头看去,但见那男的约莫三十来岁,穿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双白色手套,衣着整齐,身形挺拔,相貌也英俊,很有男人味儿。 许莫不由心想:从他对小曼妈妈的称呼来看,这个人一定就是小曼口中的那个‘刘叔叔’了。 小曼刚一看到这人,便大声惊叫起来,她吓得狠了,只是扯着嗓子干嚎,不住哭泣,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紧紧搂住许莫的脖子,断断续续的道:“呜呜…爸爸…,是他…,小曼…小曼…呜呜…没有说谎,真的…呜呜…是他…呜呜…把小曼推下河的。” 许莫见她这个样子,又感觉到她哭泣的时候,小身子在自己怀里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吓的很了,顿时只感到心如刀绞,说不出的怜惜。但他感情含蓄,只是紧紧的抱住小曼,什么话也没有说,淡淡的望了那男的一眼。 那男的向小曼望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对小曼的妈妈道:“我接到你的电话,便立即赶了过来,谢天谢地,小曼没有事儿。”接着脸上现出诧异的神色,迷惑的道:“小曼怎么了?怎么见到我吓成这副样子?” 小曼的妈妈盯着那男的,脸上带着几分怀疑的神色,肃容问道:“国华,小曼说…是你把她推下河的?” 刘国华闻言大叫冤枉,接着道:“我和几个朋友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推小曼?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不信我打电话给他们,你来问问。”说着取了手机出来,就要拨打他朋友的电话。 小曼的妈妈杨茵也觉得刘国华推小曼入水的说法太过荒谬让人难以置信了些,见他要打电话,忙阻止道:“那倒不用。” 刘国华也不坚持,顺势把手机收了起来,接着又望了小曼一眼,苦笑道:“小曼一直对我有成见,也难怪会这样想。”接着叹息一声,望着杨茵,脸上现出依依不舍和惋惜的神色,“唉!小曼这么反对,要不…咱们…还是分手了吧。” 嘴里这么说,双手却伸了出去,抓住了杨茵的手,双眼直直的盯着杨茵的眼睛,一副万分难舍却又痛苦绝望的神色,显得对杨茵一往情深的样子。 “分手?”杨茵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不禁一颤,低下头去,顿时犹豫起来,这刘国华文质彬彬,人长得不错,风度也极佳,在她所交往过的男人里面,除了当年小曼的爸爸之外,谁也比不上他。 听他提出分手,心里顿感不舍,但她又不能不顾及自己女儿,若是小曼一直以这种态度对刘国华,怕是还真的很难继续交往下去,当下想了一想,便道:“还是过段时间,让小曼冷静一下再说吧。” 刘国华接着望了小曼一眼,小曼搂住了许莫的脖子,背对着他,不敢回头去看,兀自在不停的哭泣。刘国华看到许莫,认不出是什么人来,见小曼和他这么亲近,忍不住一愣。 许莫与刘国华的眼神一触,心里竟下意识的多了几分反感,见到他盯着小曼妈妈的眼神,更是怀疑起来。但他不动声色,暗暗下定了决心,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低下头去,望了怀中的小曼一眼,更感怜惜。 想起当初初见小曼时候的情景,那个大雪过后的银白色冰冷世界,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唯有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自己才感觉到了一丝世情的温暖。是她将自己从失去小青的痛苦和绝望中带了回来,是她在危难中帮助了自己,是她让自己对这个世界重新有了眷恋,坚强的继续活下去… 他想到这儿,鼻头顿时一酸,接着热血上冲,情绪一下子变的激动起来,忍不住在小曼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宝贝儿,爸爸送你回家去。” 以往小曼叫他爸爸,他虽然不加反对,却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这是毕生第一次这么自称,但他知道,这一声称呼确定之后,自己就要承担起这个小女孩的喜怒哀乐,照管她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他感觉自己的肩上隐隐多了点东西,他知道,那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从今天起,自己和这个小女孩的命运就要永远联系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小曼听他自称‘爸爸’,微微一怔,接着便欢喜的在许莫怀里跳了起来,将恐惧忧伤也一时忘在脑后了,不住口的大叫:“爸爸!爸爸!”她在许莫脸上亲了又亲,心里欢喜的几乎要爆炸开来。 那杨茵看到这种情景,又见那么多人盯着,顿感尴尬,心想:小曼这么叫这人爸爸,其他人一定将他当做我前夫,将国华当做第三者了,心里不知道怎么说我呢,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当下向刘国华招呼了一声,又对小曼道:“小曼,跟妈妈回家去。” 小曼年纪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许莫答应做她爸爸的喜悦当中,忘记了惊慌和恐惧,听到妈妈招呼自己回去,在许莫怀里回头做了个鬼脸,对她妈妈撒娇道:“我不回,我要跟我爸爸在一起。” 说着又转过头来,望着许莫,娇声道:“爸爸,你上次为什么走了?小曼找不到你,心里又想你,哭了好几天呢。” 许莫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嗯,妈妈让你回家,我送你回去。” 小曼闻言欣喜的道:“爸爸回去,我也回去。” 杨茵听到两人的说话,不禁一怔,接着想道:这样也好,只要小曼回去,什么都好说,这个人…小曼既然喜欢他,跟着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家的房子大,多住十个人都没问题,何况只有他一个,嗯,就当是聘个保姆吧。 见许莫抱着小曼,小曼又对他极是亲昵,也不阻止,但也不靠近过去,当先在前方带路,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许莫抱着小曼跟在后面,故意把脚步放慢了些,和杨茵拉开了一段距离,凑到小曼耳边,低声询问道:“宝贝儿,告诉爸爸,那位刘叔叔住在哪儿?小声点,别让妈妈听到。” 小曼一脸不解的神色,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听到许莫后面的吩咐,便也学着许莫的样子,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小声道:“京华路27号三楼e户,小曼以前跟妈妈去过很多次。”顿了一顿,接着又道:“爸爸,你问刘叔叔住在哪儿做什么?他把小曼推下了水,小曼恨他。” 许莫淡淡的道:“没什么。”却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地址。 小曼从生到死经历了一回,连番惊吓,再加上情绪不断波动,早就疲惫至极,等许莫送她回到家里,她已经趴在许莫怀里睡着了。 许莫将她放回床上,一转眼间,看到小曼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镜框,镜框内嵌着一张小曼的照片,那照片照了显然没有多久,照片里的小曼穿一身白色的芭蕾舞礼服,左脚脚尖着地,右腿蜷起来,双手高扬过顶,抬头望着天空,摆出的是个飞翔的动作。 杨茵见他观看那张照片,忙解释道:“这是去年年底,小曼学校举行芭蕾舞比赛获奖时照的。” 许莫‘哦’了一声,将镜框打开,取下照片,装进自己衣兜里。 杨茵看到他的动作,不由一愣,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还是不满的道:这个人好没礼貌,我知道他拿小曼的照片,是想做个纪念,但事先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就拿了。 许莫低下头去,又在睡着的小曼额头上亲了亲,便从她的家里出来。 他站在路口,找人问清了京华路的方向,知道在这附近,便大步走了过去,随着和京华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拳头,同时心里想道:小曼吓的那么厉害,所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况且就算她说的是假话,我也必须当真。我不能拿着她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万一她受到伤害,我必将终生遗恨,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先为她除掉这个祸害再说。 等他走到京华路,到了23号e户的楼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正好有根落水管道可以攀爬上去。 他点了点头,离开了那个地方,一直等到半夜,所有人都睡下了,这才顺着落水管道,攀爬上去。 这时天气渐渐热了,那刘国华晚上睡觉,也不关窗户,许莫通过阳台进去时,刘国华睡得正熟,不停打着鼾。 许莫放轻脚步,悄悄的走到他的床边,拔出匕首,咬一咬牙,对准他的心脏刺了进去。 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但是为了小曼,下手竟是毫不迟疑。那刘国华临死之前张口欲叫,却被他伸手捂住了嘴巴。 许莫拔出匕首,向他的尸体望了一眼,心想:我不能留下线索,以免给小曼添加麻烦。 当下走到厨房,拎了一桶菜油出来,浇在刘国华的身上,点着了火,火光起来时他无意中向刘国华的右手上看了一眼,发现他手背上有五条鲜明的指尖印。 那指甲印乃是新伤,指甲印很细,间距也窄,显然是不久之前,被小孩挠出来的。小曼没有说谎,的确是这人将她推下水去,落水之前,在他手上挠出了这么几条伤痕。 他担心被杨茵看出来,所以过去的时候,特意带了一双手套。 许莫又走到他的厨房里面,打开了煤气,关上窗户,顺着落水管道下去,接着便离开了这个城市。 ―――――― ps:这一卷终于完了,从入山开始,这两段剧情,写的急了,至少压缩了两万多字 不过目的已经确定了,就是为了逼迫许莫离开城市,所以故事交代清楚之后,就不浪费太多的笔墨了 第六十章 强大五感 许莫离开了淮市,一直前往西南。 他杀了人,担心警察抓捕他,同时也担心那‘夫人’的手下寻找自己,因此不敢搭车,远离行人,避开了城市,也不敢前往村庄。 他晓行夜宿,尽捡乡间的荒僻小路行走,饿了便在野外找些吃的,渴了便喝河水、溪水、雨水或者早晨树叶上的晨露。 他掌握了静呼吸,身体的能量消耗远低于常人,随便吃点东西便可以支撑好久,因此在吃这一点上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唯一困扰着他的只是饮水问题,往往在路上行走几天,找不到河流,树叶上采集来的露水也不够喝的。幸好他在野地里捡了一只葫芦,挖空了用来盛水喝,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时才刚刚农历四月份,清晨露重,昼夜温差大,但许莫静呼吸已成,宿在野外,倒也不必担心生病。 他凄凉之余,又感自豪:我不去干扰这天地自然,这天地自然也休想影响到我。 许莫独处荒野,心灵一日比一日平静,再加上静呼吸对于身体的控制,五感也渐渐变的灵敏起来。与常人相比,他听得更清楚,看得更明白,身体触觉对于天时转换、气温变化的判断也更加准确,晴朗的空气当中,甚至也能够嗅到飘在空气中的尘土淡淡的腥气。 唯一遗憾的是,随着他的味觉越来越强,吃东西的时候却是越来越难以下咽了。 他在荒野中采集野果果腹,那野果或酸或涩,在以前他味觉和常人差不多的时候,还勉强可以忍受。只是这时,随着心境的变化,静呼吸的作用,他的味觉强大,胜过普通人何止十倍? 也正因此,那野果的酸味或者涩味,在他感觉里,也比平常人的感觉酸了或者涩了不止十倍。 他实在难以忍受,这一天突发奇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味觉也像血液循环、体内能量消耗那样,可以自由控制就好了。 在吃东西的时候,留下我想要的味道,摒弃我不想要的味道,在一枚野果中,便可以尝出牛肉的味儿来。不,不止是牛肉,我想让它是什么味道,它便是什么味道。 这只是一个设想,暂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越往南走,天气越热,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雨天也越来越频繁,荒野当中所见的植物,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他走进了一片山区,那天又突然转阴,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许莫在路边摘了几张大芭蕉树叶子,顶在头上,冒雨前进。 雨水顺着芭蕉树叶子流下,流进了他的脖子里,他抬头望天,那天灰蒙蒙的,空中尽是乌云。凉风一起,将空中的雨水尽皆吹在他的脸上。感受着那雨水凉风所带来的淡淡凉意,他心中非但全无愁绪,却反而甚是舒畅,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转眼间,看到一个山洞,许莫想也不想,便奔了过去,躲在山洞里避雨歇息。那山洞说是山洞,其实也不是,只是山壁凹进去了一大块,有一个山洞的样子而已。 许莫避了会雨,却又出来,捡了一堆枯枝干柴,在山洞里生了堆火,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在火上支个架子烤着。自己却从山洞里面跑出去,就着雨水洗了个冷水澡。 风声伴着雨声,夹杂着山间一些鸟虫的鸣叫,许莫将耳力释放出去,静下心来,仔细倾听,在这杂乱的声音里,却还是分辨出了一丝异常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个方向过来。 许莫心中一动,接着屏住呼吸,血液循环以及自身心跳也瞬间停止下来,没了自身因素的干扰,听到的声音便更加清晰。 那声音自左前方传来,声音很轻,一蹦一跳的和许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许莫转眼望去,透过层层水雾,结果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野兔。 见到这只野兔,他心里不由一喜:这下有好吃的了。 但那野兔也发现了他,在原地停住,一时不敢过来。许莫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心跳。 山洞附近是那野兔的窝,因此它便没离开,向许莫望了几眼,感觉不到丝毫气息,只当他是一个死人。久而久之,终于壮着胆子过来。 许莫倾听着它过来时发出的声响,待它经过自己身边时,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按住,那野兔警觉时,却早晚了,哪里还能逃得出去? 许莫取出匕首,就在雨水中杀了,洗剥干净,回到山洞里面,支了个架子,放在火上烤着来吃。 炙烤之间,那兔肉熟了之后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飘散在空气当中,许莫突然伸长鼻子,在空中一闻,接着走出山洞,凭着气味,在洞口找了几种植物,每一种都拔了几株。 这几种植物都有刺激性气味,单独每一种味道都极是难闻,但是几种混在一起,味道便不一样,再和兔肉的香味一混,更是一种异乎寻常的香气。 只是这几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到了空气当中,才混合起来,味道极淡,远比不上其自身所散发的味道,若不是许莫此时嗅觉强大,也不可能从那几种更加浓烈的味道里面,分辨出这一种极淡的香气来。 他将这几株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放在火里,被火一烤,那种刺鼻的气味越发浓烈,许莫嗅觉灵敏,对那种刺激性气味的感觉还要胜过常人十倍,忍不住伸手在鼻子前面连连扇风,打了好几个喷嚏出来。 到了后来,他实在无法忍受,只好再次冒雨从山洞里出来,伸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终于又找到几片有怪味的叶子,他返回山洞,将这几片叶子团成一团,塞在鼻孔里。 火中炙烤的刺激性气味植物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到了他的鼻子里,和这有怪味的几片叶子的味道掺杂起来,却又变成了一种奇特的清香,闻到之后,感觉整个身体都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他并不认识这几种植物,更不知道它们叫做什么名字,但是凭着自己对于气味的辨识能力,却很轻易的就这么做到了。 他自己却不知道,这种做法,其实已经符合了中医用药的理论以及厨艺的食材搭配。 就中医来说,每一种药物自身的作用通常不会很大,甚至有一些单独使用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和其它药物结合起来,君臣佐使,却往往能够治愈顽疾。 厨艺也是一样,做菜的时候,单使用一种调味品,一般都不会太好吃,但几种调味品混合起来,便能将普通的菜品变成美味佳肴。 许莫当然不懂得中医医术,甚至连做饭都做不好,但他依靠强大的嗅觉,从几种不同的气味当中寻找其最本源的存在,仅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又比一般的中医或者橱子强的多了。 毕竟,不管是中医用药,还是厨子做饭,依靠的都是对药物本身或者食材调味品本身的认识,其本人对于不管是药物还是食材,都没有许莫这么细致入微的体会。 待得那兔肉烤熟,许莫从支架上拿下来,轻轻一嗅,那股异乎寻常的香气刺激着他得鼻子,瞬间进入了他的身体,只感觉通体舒泰,整个身子都似乎舒服的要呻吟出来。 他在荒野中行走了一个多月,一直以野果充饥,因此对于美食的感觉更是强烈,单单闻到那种味道,口水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肚子里更是咕咕直响。 他也不管兔肉正热,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上去,那兔肉差了点火候,没有完全烤熟,还有些发硬。但是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独特香味,却完全将这点不足掩盖住了。 许莫将兔肉含在嘴里,还没等咀嚼,那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终于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来,嚼也顾不得嚼,便已吞进肚里。 这下可吃了苦头,他触觉强大,同样远胜常人,那又热又烫的兔肉落进他的胃里,烫的他连连皱眉,痛苦的呻吟了几声。 但是紧接着,他便被这种荒野清苦原始,却又充满了情趣的生活所带来的感觉,刺激的哈哈大笑。 他取出葫芦,喝了几口水,这才重新吃起兔肉来,只是这一回,却再也不敢吃的那么急了。 兔肉吃完,那雨却也停了,这时天色将晚,许莫便在那山洞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重新前行。再向前去,却还是山区,他一连走了好几天,都没走出去。看来是到了一片巨大的山区当中。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片山区还有多大。但他从外面一直走进来,倒也知道,这方圆一两百里之内都无人家。 这一天,他走进一处山谷里面,这山谷地处低洼,四面都是高高的山头,山峰险峻,山谷中的风景却极是优美,鸟语花香,到处都是野果果树,还有一条小溪流从山顶上流淌下来,溪流清澈,汇进山谷,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 他终于不再前行,就在这山谷里住了下来。 ―――――― ps:这第二卷开头几章(也可能是十几章)主要是一些境界心境的修炼和山居生活,会比较难写,未必能有第二章,抱歉 第六十一章 神农尝百草 许莫在这山谷里住下,织草为席,结绳为床,与山风晨露为伴,与朝霞彩云为伍,日子倒也过得快活。 他在山洞里保留了火种,用泥土捏了瓦盆瓦罐等物,烧制成陶器。他没有这方面经验,制作起来也不容易,烧了好多次都坏了。但他空居深山,时间多的是,大有机会可以尝试,一次不行便有两次,两次不行便有三次,三次不行还有十次,到了后来,终于找到了诀窍,还是烧制成功了。 他也不睡懒觉,每天早起,攀登到山峰之上,观日出日落,白云转换,心性渐渐变得空灵起来。抛去了凡尘俗事,清冷荒山,空寂岁月,一天一天的,心灵得到了洗涤,到了后来,再也不会做梦了。 心性空灵,抛除了凡尘杂念,那五感也变得越来越强大,渐渐的和他的心境一样,和心神合而为一,隐隐的甚至有了一些灵性起来。 他依靠自己强大的嗅觉,在岩石当中嗅到腥咸的味道,砸碎了溶在水里,晒干了提炼出盐来。在草木当中找到调味品,依靠自己强大的味觉,对于各种调料进行合理的搭配,随时更改转换,将食物的味道掌握控制做到极致,做出世上最可口的美味。 依靠静呼吸的控制力,以及强大的听觉、视觉到水中捕鱼,山上狩猎,提供肉食,改善自己的生活。 山上蚊子多,他依靠强大的视觉听觉跟随着蚊子,通过对于蚊子活动范围的判断,找出驱蚊的植物,种在自己经常活动的地方。那驱蚊植物的气味浓厚,极是难闻,他又依靠自己的嗅觉,找到另外几种有气味的植物,和驱蚊的植物种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清香气味,适合自己的生活。 幽居空谷,日子倒也过得好不惬意。 他不惧寒暑,因此山洞里虽然有床,大多时候,却都是睡在野外自己以草绳编织出来的吊床上,夜里静听谷外山风,观望天空星月转换,云霞变动,心灵慢慢变的疏朗开阔起来,原先在城市居住时的逼仄狭隘也终于一扫而空。 这一天天还没亮,轰隆隆几声雷声过去,天上便下起雨来,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惊醒过来,他从吊床上坐起,站在山谷当中,探头向自己每常观望日出的山峰一望。 这时天还没亮,乌云密布,那山峰乌沉沉的,又被雨水一洗,远远望来,空灵澄澈,恰便如一块巨大而干净的墨玉一般。 紧接着凉风一吹,吹在他的身上,却吹进他的心里,虽然天色昏暗,但他心境却不由为之一朗,似乎一下子又舒展开来。他精神一振,也不管雨天岩石滑溜,一径向那山峰攀登上去。 他鞋子早就磨破了,这时赤着双脚,踩在岩石上面,双手抠住岩石缝,一直向山顶攀爬。好几次险些失手滑下,但他此时心境不比从前,生死早就看淡,因此毫不惊惧。 那山并不太高,但他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山顶上面。山顶风势更重,雨也下的越发大了。雨水击打在山顶的岩石上面,顺着岩石缝流将下去,一直流到山底,将山顶的泥土污秽尽皆冲刷干净。 这时天色将亮未亮,太阳将起未起,天顶乌云反射着海平面下的太阳阳光,隐隐似有放晴的趋势。东部的天际形成了一片绮丽的朝霞,如同一道道绝美的彩云横过天际,说不出的美丽惊艳。 许莫一时心有所感,在山顶上躺了下来,雨水淋在他的脸上身上,又从身上流下,流到身下的岩石缝里。整个山顶上出奇的静了下来,除了风声雨声之外,再没有其它声息,他睁开眼来,抬头望天,顿觉天地空旷辽阔,世界广大无边。 此时恰是一道轰隆隆的雷声从山顶一响而过,紧接着又是一道巨大闪电。 许莫又忍不住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山风雨水所带来的丝丝凉意,享受着这奇特而玄妙的宁静,感觉自己似乎和身下的山峰合为一体,整个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静静的体会着那种玄妙的感觉,直到雨停了,也久久不愿起身。 太阳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许莫睁开眼来,翻身战起。大雨过后,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从一座山头横过另一座山头,许莫忍不住对着远山,大声吼叫,声音从山顶上远远传了开去,传到山谷,反射回来,形成了回音,和原声和在一起,说不出的美妙。 他兴致一起,在山上一直停留到中午,这才下山,感觉自己的心境,隐隐的似乎又有进步。 然而喜中有悲,下山的时候,却出了点小意外。山上刚下过雨,岩石路滑,再加上下山比上山艰难,许莫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大腿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伤势虽然不重,流血却有些吓人,况且身在山里,治疗极不方便,万一发炎才是真正让人担心的事情。 他将上身t恤脱下,缠在腿上,这才蹒跚着下山。 这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流血虽然止了,却依旧感觉到伤口微微有些疼痛。许莫懒得做饭,便一瘸一拐的走到野果果树林里,打算找些野果来吃。 这野果果树林里,大多都是野生芒果树,树上的芒果早就熟了,许莫也懒得摘下储存起来,任它自己落地,因此倒不必到树上去摘,直接从地上捡了回去就可以吃。 但他才刚刚走到那野树林的旁边,还没进去,突然嗅到一种奇特的气味,转头看去,那气味却是从一株矮小的白色小花上发出来的。 奇怪的是,他嗅到这白色小花所发出的味道,竟感觉自己腿上的伤口处中传来一些极轻微的麻麻痒痒的感觉,那感觉极为微弱,如果不是他触觉强大,还真的察觉不出来。 他以前受过伤,倒也知道,这麻麻痒痒的感觉是伤口将要愈合时才会发出来的。很显然,这白色小花发散的气味,对于自己伤口的愈合,有着很好的辅助作用。 这白色小花显然是一种药物,能够治愈伤势,而且有着十分神奇的疗效,以至于自己仅仅是闻到它的味道,伤口处便产生了一些反应。 当然,那种反应也极为微弱,对于伤口愈合速度的加成,可能尚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但他强大的触觉,却惯于让他从微弱处体会到其中的不同。 他想到这儿,心里一喜,立时弯腰俯下身去,摘了一朵白色小花,放到自己的鼻子边上,再次一闻,这时离的近了,那白色小花散发出来的味道越发浓郁。 而与此同时,许莫感觉自己腿上伤口处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也强烈了几分。 “这么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许莫心里更是欢喜,将那白色小花上面的花朵全部摘了下来,总共有七朵,用手揉碎了变成花泥。 接着将缠住伤口的t恤解了开来,将花泥涂在伤口上。那白色小花的效用果然神奇,只是顷刻之间,他便感觉伤口处一阵清凉。麻麻痒痒的感觉更甚,疼痛当中,又让人觉得舒服。 他捡起几枚芒果吃了,坐在地下,由于这次的经历,又忍不住突发奇想:“我在山上闲居无事,为什么不试着辨识一下药草呢?传说中有神农尝百草,但他可没有我这么强大的五感。” “我以嗅觉和味觉掌握药性,以触觉对于药草吃到肚子里之后,所感觉到的精确反应来控制医理,直索药物本源,按照最直观,最具体的需求进行最合理的搭配,若是将药草的药性全部掌控住了,岂不是所有身体能够感觉到的病症,全都可以治愈了么?” “而且我掌控药性之后,依靠自身强大的触觉,每生任何一种病之后,就精确地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什么,缺少什么,依靠自己身体的需要来摄入药物,岂不是没有不能治愈的病症了么?” 这只是他的设想,究竟能不能成,还有待考证,而且就算能成,天下无数种药物,也绝非短时间内就能够将药性全部掌握的。 他幽居深山,这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出去,想出这个方法,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生病的时候,治愈自己。 他从来没有学过医术,也丝毫不懂中医药知识,但是按照他的理论,从道理上来说,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成了,医术之强,却又远远不是世界上任何神医能够比拟的了。 毕竟古往今来,任何神医都做不到如他这般五感强大,而他所依靠的,也绝对不是任何中医药知识,而是对于自身所需以及药物本源最精确的掌控。 他想到便做,丝毫也不耽搁,就在地上拔了几株植物,品尝起来。 中药理论当中,药物品种极杂,几乎每一种东西,每一样事物都可以入药,唯一的关键仅在于治疗何种疾病以及如何搭配。 许莫隐约倒也听过一些,因此毫不挑剔,将一株野草拔下来之后,草根、草茎、草叶、草种、全都尝了一尝。 他这时嗅觉和味觉的强大虽然能够辨识出药性,却还不足以通过一闻或者一尝就精确的知道药物有什么用途,只好吃进肚里,凭最真实的触觉去体会。 那野草苦涩,他刚一尝到嘴里,便差点吐了出来,‘呸呸’的几声,强忍着不适咽下,还没来得及感应,肚子里便‘咕咕’叫了起来。 他暗叫一声‘不好’,捂着肚子,便往树林中跑去。 第六十二章 五感首触 他触觉过于灵敏,那草药刚刚吃下,肚子里便生反应,居然拉了肚子。 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构想,自然不忍放弃,事后继续学神农尝百草,辨识百草药性。 只是他这时的触觉虽然灵敏,却毕竟没有达到通灵的地步。在自己本身并未受伤,对于药性没有需求的情况下,想要平白无端的从草木本性当中辨识出药性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这山谷里面大多都是杂草树木,虽然从广义上来说都可入药,但真正的药草数量却并不多,草木本性还要远远大于药性,以至于将药性掩盖住了,他要品尝很大的份量才能从草木本性当中辨识出极微弱的药性来。 也因此吃了很多苦头,他心里暗暗发愁,忍不住寻思:“要是能够进一步提升我的五感那就好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触觉强大到一定程度,达到通灵的话,那就只需随便品尝一点点草茎、草叶、草种、草根或者任何其它的部位,就可以将其中所包含的所有成分完全区分开来,甚至明确每一种成分的具体作用和功效,绝不掺杂混淆。若是味觉通灵,就不需要吞进肚子里,只要放到嘴里一尝,就可以分辨出来,嗅觉通灵,则只需要鼻子一闻…” 他秉承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下去:“想要做到,首先便要先提升自己的五感,只是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提升自己的五感呢?” 他心里倒也清楚,自己现在的五感之所以强大,乃是由于静呼吸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以及空灵的心境所带来的变化。 而静呼吸的能力和自己的心境,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已经到了极限,很难再提高了,因此想要通过静呼吸和心境的提高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五感,显然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想个办法,通过锻炼的方式来达到才成。 而由于自己的五感和正常人相比,已经强大了十倍甚至几十倍了,起点远比常人为高。有了这样的基础,锻炼起来,效果也会更加明显。 只是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锻炼呢?又该锻炼什么呢? 他仔细想了一想,很快便即明白,这五感当中,最基本的乃是触觉。所谓触觉,指的是身体各个部位与外界物体或者各种刺激接触之后所产生的反应。它是其它四种感觉的基础。 五感说是五感,但就广义上来说,其它四种感觉也可以算作触觉的一种,比如视觉乃是眼睛和光线的接触,听觉乃是耳朵和声音的接触,味觉是舌头和味道的接触,嗅觉是鼻子和气味的接触。 想要提高自己的五感,首先必须强化自己的触觉。 因此,他打算先行锻炼自己的触觉。 但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锻炼自己的触觉,使得自己的触觉更加灵敏呢? 很明显的,既然是触觉,肯定要通过自己的身体与外界各种物体或者刺激进行接触,在接触的同时寻找感悟。 但普通的刺激对他来说,却已经不起作用。于是他闭上眼睛,静心感受空气和自己的身体接触时的细微触动。登上山顶,躺下来静静感受阳光洒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的,时刻想着自己的身体与外界环境的接触,将心灵释放出去,体会着外界环境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变化,渐渐的心灵融入了自然,整个人都似乎已经变成了这广袤天地的一部分。 有时心境融入在天地自然之中,恍惚之间,竟分不清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天地自然,心灵已经彻底的和这天地自然合而为一了。 他躺在树林之中,坐在山顶之上,闭上双眼,思感释放出去,和树木岩石、晓露晨风融为一体,有时不知不觉,就是几天的时间。 这时的心境又有变化,居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做到天人合一了。 他的触觉又有进益,但也就此达到了极致。而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此时的触觉虽然强大,但要辨识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或者空气接触自己身体所带来的感觉,还远远无法做到。 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和常人一样,只是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温暖,或者有风的时候,空气流动吹拂自己的皮肤。 但他并不沮丧。 这一天清晨,他一觉醒来,便感觉自己的身上和往常一样,多了许多露水。他躺着不动,感觉自己身上露水的变化,不久之后,太阳出来,阳光一照,晨风一吹,露水很快便被蒸发干净。 他忽然若有所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露水的蒸发终于让他想到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锻炼自己的触觉了。 于是,他滴一滴水在身上,用心感受风的气息。 说是风的气息,其实是水分蒸发,水分离开身体时所带的感觉。这种感觉极为微弱,但与阳光洒在身上,或者空气接触身体所带来的感觉相比,却又强了不知多少。 许莫想到这个方法,立时便开始施行。但这个方法却会产生很大的干扰,影响他的判断。 众人皆知,当水分蒸发,离开身体的同时,会带走身上的部分热量,让人感觉到凉意。这种凉意虽然也是触觉所感应到的感觉的一种,但却是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的,属于触觉感应里面极为简单的部分,却不是许莫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从这种感觉当中,区分出水分蒸发时,由于水的减少,单纯的和自己身体接触所产生的变化。 他想了一想,接着便向湖边走去。那湖泊的位置在山谷正中,从他的宿处过去,要穿过野芒果树林。 但他才刚刚走进芒果树林没有几步,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放眼望去,在芒果树林中,却看到一只小猴。 那是一只普通的猴子,体型幼小,看来还没成年,小猴左臂在怀里抱着几只芒果,右手还拼命在向地上拣拾,但它将地上的捡起来之后,怀里的却又掉下,忙活了几次,却没有办法拿的更多了,急的‘叽叽’乱叫。 许莫唯恐惊扰到它,在远处停下,不再向前,他在这山谷里住了差不多大半年,倒是从来不知道这儿还有猴子的存在。 空谷寂寞,他巴不得有个邻居,因此对这只小猴,倒是毫无恶意。 但那小猴也终于发现了它,回过头来,向许莫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顾不得再捡地上的芒果,‘叽叽’叫着逃了,怀里抱着的芒果也在慌乱中丢了一大半。 许莫摇头苦笑一下,便径自向湖边走去。 他居住的山洞比较浅,挡不住风,而如果有风的存在,当他将水滴在自己身上锻炼触觉时,同样会产生很大的干扰,影响他的判断。 湖边泥土湿软,因此他打算在湖边挖一个坑,躲在坑里面,就可以把风挡住,这么一来,自己所感受到的水分离开身体时所带来的感觉变化也就越发清晰。 他先行绕着湖泊走了一圈,勘察了一下地形,终于找到了一片合适的所在,但他向这个地方仔细看了几眼,却又不禁皱眉。 这一片的地势比较低,处于湖泊的下游头,一旦下雨,湖水膨胀的话,就有可能水漫过来,淹了这个地方。 许莫一时之间,顿时踌躇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坑挖在这个地方。但他向湖边其它地方检查了一遍,却发现不是多石头,就是有树木,挖起坑来,都比这个地方艰难得多,再加上自己没有趁手的工具,做起来至少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工程。 他想了一想,便放弃了换个地方挖坑的打算,心里寻思:“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这个地方锻炼触觉,哪天水涨,淹了这儿,就换点别的事做好了。虽说触感强大之后,辨识草药更加容易,但这些天来,我却从来没有因为困难而放弃品尝百草。大不了不能锻炼触觉的日子,就辨识草药好了。” 想到这儿,便在附近找了几块坚硬的石头,挖起坑来。 湖边泥土湿软,那也只是相对于山谷里其它地方来说。这湖终究是在山里,泥土再软,也不是外界平原上的地形可以相比的。他仅凭着几块石头,想要挖出一个可以供人躺下的大坑,却也并不容易,一直用了五天的时间,才勉强完成。 那坑长两米,宽一米,深一米二三的样子,已经可以将风挡在外面而绰绰有余了。 挖好之后,将挖出来的泥土堆在坑与湖泊之间,砌成了一个勉强可以算是河堤的东西,如果湖水涨的比较小的话,就可以将其挡在外面,不使其流进坑里。 接着又在坑底铺了些干草,下去躺着试了一试,却又不禁失笑,这坑的样子,倒不像是锻炼触觉,而像是活埋了。 但他只关心实用性,于这一点倒也并不在意。当下将一口唾沫抹在自己的肚脐上,便开始用心感受水分一点一点离开身体时,所带来的感觉变化了。 第六十三章 空谷岁月(一) 肚脐是人身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感应最为灵敏,因此许莫首先选择锻炼触觉的地方,便在自己的肚脐上,通过肚脐来感应没有风的情况下,水分逐渐离开自己身体时所造成的感觉。 但他才刚刚躺下没有多久,还没进入状态,便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大吼。 声音从山谷的另一面传来,听起来很像是人的叫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恐和惧怕的情绪,撕心裂肺的,是那种只有在面临绝境,或者临死之前才能发出来的绝望的吼叫。 只是声音低沉厚重,极是响亮,一吼之下,竟震颤着整个山谷,似连大地都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的样子,又绝对不是人所能发出来的,似乎是几十只河马或者莽牛一起仰天大叫一般。 许莫心里一凛,忍不住停了下来,从坑里出来,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但那声音只响了那么一次,便停下了。许莫凝望了好久,也没有再次出现。 许莫想了一想,便不再管它,回到坑里,重新锻炼起自己的触觉来。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之间,又是几个月过去。这几个月里,许莫每天品尝草药,锻炼触觉。触觉渐渐的又有了一些进步,对于药性的掌控也已经达到了精致细微的地步。 这山谷当中的植物已经完全品尝完毕,每一种植物的药性对他而言,都是了如指掌。他依靠伤势的需求,以及药草的本性去用药,自是用药如神,寻常的一些外伤,已是随手就能治愈了。 只是天底下的草药何止千千万万种,这山谷当中所有的,只是其中绝少的一小部分而已。他不肯止步于此,便决定到山谷外面走走,寻找其它药草。 他现在所尝的草药,只包括植物身上的部分。而在中医药当中,中药的成分里面,不仅仅包括植物,还有动物身上的成分、泥土里的成分、金石其中的成分、甚至人身上的成分,博大精深,十分复杂。 但他一时之间,却还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接触那么多。况且好高骛远也不是什么好事,仅仅草药一项,想要全部品尝完毕,就已经至少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的事了。 想到山谷外面,他又不自觉的想起那天所听到的那声绝望的吼叫。那声吼叫很显然只是一个动物所发出来的,但是声音之大,听起来却像是几十只河马或者莽牛同时仰天大叫一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凶恶野兽。 但幸好那声音自那天响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许莫猜测,那个声音,也许是那凶兽在临死之前,所发出的不甘的咆哮。 因此许莫对那只凶兽,便并没有如何在意。此时回想起来,竟有些好奇心起,想要看看,那只凶兽究竟是什么。 就他所知,这世界上现存的野兽当中,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发出那么宏大的声响,难道这座山里,居然还藏着什么蛮荒古兽不成? 想到蛮荒古兽,他的心里更加好奇了,再加上猜测那只凶兽很可能已经死去,所以倒也不怕。 他背起一个自己闲暇无事时编成的藤条篓子,当做药篓,顺着记忆里那天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想要将那只凶兽的尸体找出来看看,顺便采集草药。 当下穿过野芒果树林,越过湖泊,又攀过一个山头。这另一面他从没来过,却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一个狭长型的山谷,一条河流贯穿南北,恰好将山谷分成两半。 山谷里面,同样有很多野果果树。许莫顺着山坡,一直走下去,沿途将自己没有见过的草药拔出,收集起来。 正行之间,却突然听到几声细微的呻吟声响,他这时耳力之灵,同样体察入微,那声音极为微弱,和他之间的距离又有近百米,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他凝神细细一听,便已分辨出来,这声音绝对不是人所发出来的,而是某种动物受伤之后所发出的呻吟,当下背起药篓,顺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发出呻吟声的,原来是一只猴子,他仔细看了几眼,猴子都长的差不多,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当初自己在野芒果树林里见到的那一只。 感觉上这只猴子和自己当初所见的那只相比,似乎大了不少。但那时距离现在,已经是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小猴子长大了也说不定。 那猴子身边还杂乱的扔着几个果子,有气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看到许莫,顿时害怕起来,冲着他‘叽叽’叫了几声,呲牙咧嘴的,意示威胁,显是不想让许莫靠近。 许莫看到那猴子这幅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向它身上打量,那猴子后背受了伤,从许莫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几条深深的抓痕,不停的流出鲜血,似乎是被什么大型动物的利爪抓出来的。 那猴子受伤显然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以至于流出的鲜血将它躺着的那一小片草地都染红了。 那猴子奄奄一息,已经没了移动的力气,眼看过不多久,就要死在这儿。 许莫放下药篓,当即走上前去。那猴子更加惧怕,呲牙咧嘴的冲着许莫不停的‘叽叽’尖叫,抬起左爪,似乎想要威胁他,挥舞了几次,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许莫冲那猴子微微笑了笑,安慰道:“给你治病呢,别怕。”也不管那猴子能不能听得懂,径自俯下身子,观看起那猴子的伤势来。 那猴子看到他的笑容,也觉得怪异,再加上受伤久了,实在没有力气,便不再反抗,莫名其妙的观看着许莫的动作。 许莫检查了它的伤势,越发心惊。那猴子身上的抓痕共有四条,每一条都深可见骨,皮肉也翻卷了过来。从抓痕判断,抓伤这猴子的野兽爪子又长又细。这样的抓痕,就许莫所熟悉的动物里面,只有老鹰一类的巨型凶禽才能留的下来。 但他曾经被一只黑鹰抓过,肩膀上却只留下三条抓痕,而这猴子身上的抓痕却有四条,很明显不是老鹰所伤。 许莫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世上或许还有其他野兽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势,却不在他的知识范围内了。 依他此时对于药草的熟知程度,任何外伤都不在话下,但那猴子受伤太深,却需要缝合,这一点却不容易。 他仔细想了一想,只好先在四周采集了一些草药,嚼碎了涂在那猴子的伤口上,为它止了血。 这草药除了止血之外,还有镇痛的功效,药草刚一抹上去,那猴子便感觉后背受伤处一片清凉,疼痛顿减,终于明白许莫是在为自己治伤,看许莫的眼神也立即发生了变化,甚至抬起小爪,在许莫胳膊上轻轻碰了一下,意示感激。 那猴子受伤太久,却不宜移动,许莫拔了些枯草,垫在那猴子的身下,让它趴在上面,又在他脑袋上面摸了摸,轻轻将它的身子向枯草上面按了几下,摆了摆手,示意让它留在这儿,不要乱动。 那猴子眼巴巴的望着他,神色中已经很有几分依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许莫又向四周看了看,侧耳凝神倾听,确定附近没有其它野兽,便快步向自己住处赶去。 回到住处,找了几根往日吃鱼所留下的细长鱼刺,拿了一条用树皮搓出来的细麻绳,带了一个大瓦罐,便又往回跑去。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原处,那只受伤的猴子还趴在原地未动,身边却多了四只猴子,将受伤的猴子围在中间,‘叽叽’的叫个不停。 四只猴子一大三小,和受伤的那只像是一家子,最大的那只雌猴子似乎是受伤那只猴子的配偶,叫声最急,好几次伸爪想要将受伤的那只猴子拉起来,却都被受伤的那只猴子呲牙制止住了,急的团团乱转。 许莫见此情景,心里不禁喜欢,心想这猴子倒也聪明,知道自己让它留在原地不动,果然便一直没动。 受伤的那只猴子见到许莫,又是‘叽叽’叫了几声,看起来很是喜悦,其它四只却都惧怕的逃开,跳到树上去了。 受伤的那只猴子转头冲着其它四只连连尖叫,似乎在对它们说不要害怕一类的话。 其它四只猴子听到它的叫声,远远的停住,躲在枝杈之间,回过头来好奇的张望,却又不敢靠近。 许莫走近前去,蹲下身子,重新为受伤的那只猴子检查伤势,草药将它的伤口糊住了,它依着自己的吩咐,趴在原地一直没动,伤口便也没有破裂,继续流出血来。 许莫拿着瓦罐,到湖边盛了水,又捡了些干柴,搭了个三脚架,将瓦罐吊在架子上面,引着了火,烧起水来。 在他打水是差的时候,那四只猴子十分好奇,一直跟远远的跟着他,观看着他的动作,交头接耳的,似乎在猜测许莫在做什么。 猴子的模仿能力很强,而这四只猴子又似乎有与许莫修好的意思,在他捡干柴的时候,居然也悄悄的在地上捡了一些干柴,远远的扔到许莫的脚下,然后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他,很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只是心里还在害怕,依然不敢靠的太近。 第六十四章 空谷岁月(二) 许莫不管它们。猴子胆小,他只当没有看到,以免又将它们吓跑。 待得水开,将鱼刺、麻绳都放进水里煮了一下,又在附近采集了一些草药,配制成麻药,让那受伤的猴子吃了。 将那猴子背上的草药擦去,又用温为它洗干净伤口。从麻绳里抽出丝线,用鱼刺刺破那猴子皮肉,将麻线穿过去,为它缝起伤口来。 许莫没有什么经验,鱼刺又不坚韧,刺在那猴子的皮肉上,折断了好几次。以至于那猴子虽然服了麻药,可还是痛的尖叫出声,好在它也清楚许莫在为自己治伤,虽然痛的嘶嚎,却没有挣扎。 其它四只猴子在一旁看到,都现出恐惧惊怕的神色,伸手捂住了眼睛,不敢观看。 许莫折腾了很久,才将那猴子的伤口缝合完毕,自己也出了一身臭汗,当下换了草药为那猴子抹上。那猴子趴在枯草上,一时之间,似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莫伸手在它脑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那猴子‘叽叽’叫了几声,算是回应。许莫向四周的环境看了一眼,又低头想了想,当下走到树林里面,捉了一只山鸡回来。 在河边杀了,拔去鸡毛,又采了一些香料、调味品、以及有益于伤势恢复的草药,和山鸡一起放进瓦罐,盛了多半罐水,吊在架子上煮了起来。 他捕捉山鸡,到河边杀鸡的时候,其余的四只猴子越发好奇,始终跟在他不远处观看,待他把鸡杀完,放在罐子里煮起来。四只猴子已经从河边捡了鸡毛,玩耍起来。鸡毛插在耳朵上,脑袋上,又打又闹的,甚是热闹。 许莫趁瓦罐在火上煮着,重新回到自己住处,取了木勺、几只陶碗以及食盐等物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瓦罐里的水已经开了,香料、调味品和鸡肉的混合香味散发出来,说不出的诱人。 那四只猴子围在瓦罐边上,口水流的老长。好几次想要伸手去碰那只瓦罐,却都被受伤那只猴子喝止住。 那只受伤的猴子是一家之长,雌猴和其它三只小猴都很怕它,虽然对瓦罐里的东西好奇到极点,但见它神色凶恶,却都不敢去碰,口水却流的更长了。 许莫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待他走近过去,那四只猴子呼叫几声,又一起逃开了。 但那瓦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过于诱人,那四只猴子这次只逃出了几步,便又回过头来,四双红红的眼睛一起盯着许莫和瓦罐看。 那受伤的猴子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趴在地上,见许莫回来,冲着他‘叽叽’叫了几声,许莫也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蹲下身子,又为它检查了一下伤势,见伤势完好,没有破裂的迹象,这才放心。 鸡肉渐渐煮熟,空气里的香味便越来越浓郁,许莫将瓦罐盖子揭开,洒了些盐进去。 那四只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受不了诱惑,走到近前。它们兀自害怕许莫,因此站在瓦罐的另一面,和许莫之间隔着火堆瓦罐。踮起脚尖,探头向瓦罐里瞧,口水却几乎流到了地上。 “咳咳!” 许莫假装咳嗽一声,那四只猴子立时便是一惊,尖叫着向后逃开。逃了几步之后,见许莫没有其它动作,便又重新围了过来。 待得鸡肉煮熟,许莫取出一只陶碗,用木勺盛了一碗鸡汤,待得冷凉,便递到那只受伤的猴子跟前,示意它喝下去。 那只猴子闻了半天的鸡汤香味,好奇和嘴馋的程度丝毫不在其它四只猴子之下,只因受了伤,没有许莫的吩咐,不敢乱动而已,口水流下去,早就将那一小片的地面沾的湿了。 得了这碗鸡汤,闻了一闻,见和瓦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样,立即双手捧起,也不管稍微还有点热,‘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个干净,鸡汤喝完,还意犹未尽的在陶碗内壁舔了几下。 其它四只猴子见它喝鸡汤,四双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在那只陶碗上,不断吞咽着口水。待得那猴子将鸡汤喝完,目光又不自觉的移到瓦罐上面。 许莫清清楚楚的听到它们吞咽口水的声音,好笑之余,又觉有趣,当下又取了四只陶碗,分别盛满了鸡汤,放在草地上面,示意那四只猴子拿去喝。 那四只猴子害怕许莫,却忍不了鸡汤诱人的香味,相视一眼之后,终于慢慢的走近前去。眼睛盯着许莫的动静,爪子却慢慢伸了出去,捧住陶碗。 刚一捧住陶碗,便迅速捧起,撤了回去,四只猴子动作整齐划一,倒像是训练好的一般。 撤离到安全距离之后,便和受伤的那只猴子一样,捧起陶碗猛灌起来。鸡汤喝完,又意犹未尽的盯着瓦罐。 许莫将剩余的鸡汤分给它们喝了,又将鸡肉分给它们吃掉。便将瓦罐、陶碗等物拿起来,到河边清洗。 待他清洗完了回来,那受伤的猴子突然冲着雌猴‘叽叽’叫了几声,那雌猴回应了几下,突然闪电般的向地上的物品冲了过去,拎起瓦罐,往树林深处跑了。三只小猴却留在原地未动。 那只受伤的猴子转头冲着许莫叫了几声,许莫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但料想与雌猴拿去瓦罐有关。 这下许莫心里也不禁好奇,坐在草地上未动,想要看看,那雌猴拿去自己瓦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不久之后,便见那雌猴原路返回,手里拎着瓦罐,纵跃着到了近前,将瓦罐向许莫跟前一放,便又迅速退开。 那只受伤的猴子冲许莫叫了几声,示意他去看那只瓦罐。 其实许莫不必去看,凭着强大的嗅觉,早就闻到了那瓦罐里东西的味道。闻起来像是酒,但是味道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酒相比,却又淡得多,而且伴着清香,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甚至有些芒果的味道。 许莫走近前去,伸手将瓦罐拎了起来,仔细观看,那瓦罐里装着的,是多半罐琥珀色的液体,看起来有些浑浊,闻起来倒是不错。 那受伤的猴子再次冲着许莫‘叽叽’叫了几声,这一次,许莫却听懂了,他将瓦罐放下,用木勺到瓦罐里舀了一勺,便往嘴边送去。 那瓦罐里盛着的,果然是酒,却是用芒果酿造的,味道虽淡,但喝起来清香甘冽,极是爽口,却又远非一般的酒所能比了。 许莫不是爱酒的人,尤其近来味觉强大,一般的滋味都难入他口,但那芒果酒的滋味着实不错,连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几勺。 那受伤的猴子见它喝了瓦罐里的芒果酒,再次叫了几声,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欣喜之意。 许莫见此,知道它感激自己为它治伤,又煮鸡汤给它一家子喝,便让雌猴取了一罐芒果酒相谢。只是空山当中,这些猴子从哪里弄来美酒,许莫却有些想不通了。 但他也无心深究。 那猴子伤势颇重,尽管许莫这时用药如神,但等那猴子伤口愈合,至少也要三五天的时间。 那猴子受伤了不宜移动,而许莫又担心它伤势有所反复,便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就近住下。山上清晨露水很重,沾在伤口上面,容易引起发炎,许莫便砍树拔草,在那猴子上方搭了个小棚子,将它罩在底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莫每天辨识草药,照顾那只猴子,为它换药,得空抓一只山鸡或者野兔来,烧肉汤给猴子一家喝。其它四只猴子渐渐和他混的熟了,待他靠近的时候,也不再躲开。 许莫为了便于识别,给五只猴子都取了名字。山谷里到处都是野果果树,因此许莫给它们起的名字,都和水果有关。 受伤的那只是猴爸爸,许莫叫它芒果,雌猴是猴妈妈,许莫给它起名葡萄,其它三只猴子都是它们的孩子,大的两只是一胞双生,恰恰是一雌一雄,雄的那只个头稍大一点,许莫管它叫杨桃,雌的那只叫做橘子,最小的那只则是一只雄猴,许莫给它起名龙眼。 当初许莫在野芒果树林里所见的那只猴子,就是这只最小的龙眼了。 他分别用五种水果的名字呼叫五只猴子,久而久之,这五只猴子在他叫到的时候,倒也知道是在呼叫自己。 空山幽谷,有几只猴子为伴,倒也平添了不少生活乐趣。 待得芒果伤势痊可,许莫便搬回了自己住处,这几只猴子早就被他每天所煮的肉汤养刁了嘴巴,便也跟了过去,怎么都不肯离开了。 许莫只好在自己的住处附近,帮它们搭了窝棚,让它们住下。 猴子的模仿能力极强,许莫到山上捕猎,抓山鸡野兔,五只猴子跟着,久而久之,也学了过去,知道自己去抓山鸡野兔了。 但它们却学不会许莫静呼吸装死等山鸡野兔自己上钩的本事,急躁起来,不免弄得鸡飞兔跳,满山追赶。 倒是杀鸡拔毛,宰兔子剥皮,五只猴子都学的有模有样,但它们性子急躁,通常都弄不干净,好在它们自己弄给自己吃,倒也没猴嫌弃。 许莫有静呼吸在身,可以好多天不必吃饭,有时候锻炼起触觉或者登山感悟起心境来,一下子就是好几天的时间。五只猴子慢慢学会自己烧火煮东西,依靠许莫早就弄好的调料,倒还勉强能把肉汤烧制出来。 只是本来就红的猴子眼睛,被烟一熏,不免越发的红了。 第六十五章 空谷岁月(三) 这一天,许莫从山上锻炼心境下来,回到住处,却发现,五只猴子居然都不在,他叫了几声,也不闻答应。这情景着实有些反常,以往五只猴子纵然出去,也不会离开住处太远,而且通常会有一只留守,这次五只一同出去,又是远离住处的情景十分少见。 许莫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已过了正午,不禁微微皱眉,芒果一家跟着他生活,倒也适应了人类的饮食规律,通常这个时候,正是它们烧火煮汤的时间。 许莫接着检查了一下五只猴子所住的窝棚,窝棚里自然也是空的,看起来有些乱,不过猴子的住处从来都不会太洁净,从这一点上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当下出了窝棚,向右走了十几步,便到了一个土灶的旁边,土灶上还架着瓦罐,许莫蹲下身去,抓了一把土灶里的木灰,那木灰全是冷的,他揭开瓦罐盖子,瓦罐里装了多半罐水,水里浸着一只洗剥好的山鸡,水上飘着一些调料。 山鸡在水里浸泡的时间久了,以至于已经开始散发出臭味,甚至有一些食腐的小虫子怕了进去,在水中和鸡肉上面活动。 许莫顺手将瓦罐里的东西倒掉,心里更是担忧起来,从留下的线索来看,五只猴子居然是匆匆离开的,它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饶是他这时的心境不同往昔,但那几只猴子与他相处久了,感情自也非同一般,难免关心则乱,坐着等了片刻,忍不住心焦,便起身到山林里寻找它们。 他先在自己所在的山谷里找了一遍,那山谷虽然大,但他这时耳聪目明,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什么动静可以瞒过他的眼目,因此搜索起来,速度倒也不慢。 很快就找遍了这个山谷,却依旧没有见到五只猴子的踪影。许莫想了一想,回忆起初遇芒果时候的情景,“芒果它们原本住在另一侧的山谷,只是跟着自己,才到了这一面来住,眼下不在这儿,是不是回到它们住处了呢?” 许莫想到这儿,又不禁皱了皱眉,当初他和那五只猴子的相遇,是在半道上,至于它们原先究竟住在哪儿,却从来都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总不会脱出另一侧的山谷。 当下不再多想,大步向另一侧的山谷走去。这另一侧的山谷,他以前辨识草药,倒也来过几次,只是几次之后,便发现这一侧的药草,和自己所住的那一侧相比,其实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东西。没过多久,他意兴阑珊,便再也不来了。 尽管如此,这一侧的地形大部分都还熟悉,他攀过两座山谷之间的山峰,顺着山坡一直向下走,到了山坡底下,便顺着那条南北走向的河流,一直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呼叫五只猴子的名字。 顺着河流,走到另一侧的山脚下,许莫向左拐弯,又绕了小半个圈子,在距离山坡还有几十米远距离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猴子的尖叫,叫声凄厉,明显夹杂着怒火。 许莫心头一震,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芒果一家中的哪一个发出来的。当下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走多远,远远的便看到在一株两三个人合抱粗的老芒果树下,芒果一家背靠着老芒果树,正在和另外几只猴子对峙。 芒果的爪子里,握着许莫的那把匕首,呲牙利嘴的对着对面的几只猴子叫,满脸凶狠的神色,匕首上沾着血,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草地上。在它们对面的不远处,另外几只猴子的脚下,一只猴子仰天躺在地上,双爪捂着肚子,已经昏了过去。 那猴子小腹上被划破了一道五六厘米长的伤口,流着鲜血,还有一只猴子蹲在它的身边,好几次想要伸爪去触摸那只猴子小腹上的伤口,却又不敢,只是一个劲的哀嚎。 对面的几只猴子显然也是一家子,算上地上躺着得那只的话,一共是七只,势力原本比芒果一家更大一些,只是芒果显然将这些天杀鸡杀兔子的手段用在了和对面几只猴子的争斗上,抢先捅伤了一个,将其它几只猴子都吓住了,一时不敢向前,几双眼睛只是盯着芒果手里的匕首瞧。口中鼓噪喧哗,装腔作势,明显有些心虚。 芒果一家背靠着大树,似乎在守着什么东西,也不肯先行发作。 对面也有一只小猴,左眼眼圈周围一圈的毛是白色的,像是带了一只独眼眼镜,看起来和龙眼差不多大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机灵。 那白眼小猴眼珠突然骨溜溜的一转,向右方绕开了一段距离,试图从另一侧靠近芒果树,那一方恰好是龙眼在守着,它看到白眼小猴,顿时发了狠,呲牙叫了几声,立即扑了上去,那白眼小猴也不示弱,迎上前来,和龙眼扭打在一起,撕咬起来。 两只猴子大小差不多,打起来也不相上下,都是拼了命的在对方身上又嘶又咬,又抓又挠。双方的其它猴子忌惮对方的威势,都不上前帮忙,站在原地呼喝为己方猴子助威,同时呲牙咧嘴的冲着对方其它猴子尖叫,似乎是在威胁。 许莫看了片刻,顿觉无趣,况且猴子打架,伤了哪一方都不好,大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芒果一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一喜,看到他过来,立即大声鼓噪喧哗起来,气势顿盛,另一方的猴子看到许莫,则是明显一惊。 那白眼小猴吃了一吓,顿时就被龙眼掀翻在地,按住了撕咬起来,随着许莫越来越近,其它几只猴子都吓的向后退去,只留下受伤的那只猴子在地上。 原先守在受伤猴子身边的那一只退出一段距离之后,却又冲着许莫尖叫,呲着牙,一副凶恶的样子,似乎是在威胁许莫不要靠近受伤的那只猴子。 白眼小猴吓得狠了,想要逃跑,却被龙眼牢牢按住,无法挣脱。龙眼趁势在它身上抓了几下,白眼小猴的身上立时多了好几道伤痕。 许莫还没靠近老芒果树,便闻到一股酒香从老芒果树里传了出来,那香味正和当初葡萄为感谢他为芒果治伤时送给他的那罐一模一样。 许莫心里诧异,一时无暇思索芒果树里怎么会传来酒的香味,径自向龙眼和白色小猴走去,那白色小猴见他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更是吓得很了,拼命挣扎,发出一连串的凄厉叫声,其它猴子听得它叫,也跟着叫了起来,一时整个山谷里面,都是凄厉的猴子尖叫。 芒果一家则是振奋不已,也跟着叫了起来,气氛和对面几只猴子显然不一样,很是透着几分胜利的喜悦。 “好了,放开它吧。”许莫走到跟前,伸手将龙眼拎了起来。 那白眼小猴得脱自由,再次尖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会的跑了。 许莫将龙眼放下,走上前去,检查受伤那只猴子的伤势,那猴子吓昏了过去,受的伤倒不重,只是破了层皮,连缝合都不必,许莫就近找了些草药,为它涂抹在上面。 那猴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估计是吓的狠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醒过来。许莫将它拎起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示意对面的几只猴子将它带走。 那几只猴子却无法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一只敢近前。芒果得意洋洋的冲着它们叫了几声,对面有一只老猴站了出来,回应了几下,又向自己身边的猴子叫了几声,许莫也听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 少顷,那老猴身边有两只猴子离开了原地,向树林深处去了,其它几只则都留在原地没动。 山谷里一时静了下来,连芒果一家都不再叫唤。 许莫心里惊疑不定,看这样子,不久之前,这两家猴子似乎达成了某项协议,但究竟是什么,许莫却猜不到了。 好在没等太久,离开的那两只猴子便回返过来,许莫隔得老远,就看到在那两只猴子的怀里,各捧着一些东西。 一个猴子的怀里捧着几只肥大的水蜜桃,那水蜜桃水灵灵的,还带着青色的叶子,显然刚从树上摘下。那水蜜桃看起来饱满多汁,每一个都比许莫的拳头还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另一只猴子捧着的则是几串紫葡萄,和另一只猴子怀里的水蜜桃一样,卖相极佳。 那两只猴子过来之后,向前走了几步,将水蜜桃和葡萄一起放在地上,接着便向后退开。 那老猴冲着许莫‘叽叽’叫了几声,伸着爪子,指了指地上的水蜜桃和葡萄,接着又指了指受伤的那只猴子。 到了这时,许莫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老猴以为自己捉了那只受伤的猴子,不肯归还,所以让另外两只猴子回去摘了水蜜桃和葡萄回来,打算和自己交换。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许莫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老猴的做法,倒是和战场上用财物赎回战俘,十分相似。 第六十六章 空谷岁月(四) 老猴见许莫站在原地未动,还以为他要反悔,冲着他‘叽叽’叫了几声,似有愤怒神色。芒果一家毫不客气的回应。 许莫见两方猴子又要争执起来,忙挥了挥手,制止住芒果一家,向后退了几步,那老猴这才转怒为喜,向身边两只壮年猴子叫了几声,似乎在吩咐着什么,那两只猴子便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架起地上那只猴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芒果一家见它们离开,全都欢喜的大叫起来。杨桃和橘子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水蜜桃和葡萄,当场便吃了起来,龙眼扑上去争抢。 芒果看到,突然冲着它们尖叫几声,似乎是在喝骂,抢食的三只猴子顿时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则声。 芒果又冲着它们叫了几声,三只猴子乖乖的把爪子里的水蜜桃和葡萄捧了过来,递到芒果的跟前,芒果伸爪抓起,又送给许莫,许莫笑了一笑,伸手接过,却又放回芒果爪子里。芒果脸现喜色,这才和配偶子女一起分着吃了。 芒果捧着一只水蜜桃,一边啃着,一边冲许莫叫了几声,走到老芒果树后面,又冲着许莫招手。 许莫料想跟那天的芒果酒有关,便走上前去。芒果树后堆着很高的树枝杂草,将半面芒果树掩住了。芒果伸爪子将树枝杂草扒开,那芒果树上便现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树洞。 芒果伸爪子向树洞里指指,示意许莫去看。 其实在它刚才将树洞扒开的时候,许莫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更加浓郁的酒气从树洞里散发出来,即使不看,也能猜到。 当下低头,向那树洞里一瞧,那树洞还挺深,洞口虽小,里面却大,是葫芦形的,散发着淡淡热气,还夹杂着一股霉气味儿。 琥珀色的野芒果酒装在树洞里面,几乎快要及到树洞洞口了,酒里还飘着几枚野芒果。 许莫看了,不禁暗暗称奇,心想:难道这树洞里的酒,居然是芒果一家酿出来的不成? 他猜得不错,这树洞里的酒,还真的是芒果一家弄出来的。 原来这个树洞,是芒果一家发现了,用来贮藏食物的。它们将收集来的吃不完的野芒果放在树洞里面,但这山上到处都是野果树,食物并不缺乏,它们贮藏了食物,却吃不着。那树洞里面又密不透风,久而久之,野芒果便在树洞里腐烂发酵,变成了美酒。 它这发酵的地方比较特殊,那老芒果树树身虽然有一个树洞,却没有死,部分野芒果发酵出来的水分、渣渣甚至酒精被它吸收,因缘巧合之下,这天然生成的美酒居然比人类自酿的还要好些。 芒果一家将树洞里塞满野芒果之后,捡了树枝杂草将洞口掩住,但因树洞里的食物吃不着,时间一长,便忘记了这个地方,等到那野芒果自然发酵,变成了美酒,酒香散发出来,猴子闻到味儿,遁着酒香,这才重新找到这个地方。 于是这树洞里的美酒,便成了芒果一家的特产。这酒酒味淡,香味却浓,实是最地道不过的果酒,芒果一家都很喜欢。 它们自然不清楚自己贮藏的野芒果何以会变成美酒,但既然知道野芒果放进去,便有美酒出来。待得树洞里的美酒一少,本能的就知道要往树洞里放置野芒果。 那天许莫在山谷里见到龙眼,便是在采集野芒果,打算酿酒用的。 至于今天和另一家猴子的争执,同样是由树洞里的野芒果酒造成的。 这个山区很大,在这山区里生活的自然不止也芒果一家猴子,只不过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盘,平时也很少到其它猴子的地盘上去,因此芒果一家虽然坐拥美酒,别处的猴子却不知道。 这株老芒果树附近的地方,原本是芒果一家的地盘,它们一家占据这片地方久了,原本也很少会有别的猴子到来。但自从那天芒果一家跟着许莫搬到另一侧的山谷去住之后,这处地方便空了下来。 老猴一家的住处和芒果一家仅隔着一个山头,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都还知道彼此的存在,一向互不侵犯。 只是几天之前,那白眼小猴贪玩,追赶着几只蝴蝶,无意中越过了分界。这猴子和龙眼差不多大,对于地盘的分界还不是很清楚,便追到芒果一家的地盘中来。 往常也有猴子误闯进来,但芒果一家的地盘上总有猴子留守,见到其它猴子闯进来,立时就能发现,驱赶出去。 但这次却不一样,那白眼小猴进了芒果家的地盘之后,一开始还在提心吊胆,随着逐渐深入,发现没有猴子出现阻止自己,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深入,向更里面走去。 结果深入到一定程度,便闻到了树洞中散发出的美酒香味,遁着酒味,找到了这个树洞。 那白眼小猴大喜之下,便立即回去,告诉了那只老猴,那老猴便带着家族中其它猴子一起过来,找了一圈,没有见到芒果一家,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它也懒得理会,便打算占据这个地方。 芒果一家虽然搬到了许莫所在的山谷去住,每过两天,却都会回到自己的原住处检查一遍,昨天葡萄过来检查的时候,便发现自家的老窝被另一窝猴子占了,大怒之下,争执起来,当场吃了点小亏。 葡萄侥幸逃了出去,告诉了芒果。那时许莫正在山上锻炼心境,芒果也不通知他,便带着配偶子女,拿了平时杀鸡杀兔子的匕首,打算把地盘抢回来。 于是便有了许莫刚才所见的争斗。也幸好许莫来得早,不然的话,这场争斗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还难说的很呢。 芒果再次伸爪子向树洞里指了指,向许莫示意,让他去喝树洞里的美酒。 许莫呆呆的望着树洞里琥珀色的酒液,却不禁有些出神,这天然的果酒虽然美味,但是在他看来,却也算不得什么。 心想:看这样子,芒果一家以及其它猴子都爱这果子酒,而这酒也的确不错。这山上果子多,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要不要弄些美酒出来?闲暇的时候喝点,也给生活增添一些调剂。 依他这时强大的触觉、嗅觉、味觉想要将美酒弄得更美,的确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却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酿酒。 他对酿酒所知的,仅仅只有发酵、蒸馏这两个词,其它的不管流程诀窍,还是方法步骤,都是一无所知。 但他于这一点上也并不气馁,心想芒果一家仅凭着一个树洞,就能弄出这样的美酒来。我的条件和它们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难道反而却做不成了?大不了就和当初烧制陶器一样,一次不成还有两次,两次不成便来十次八次,慢慢试下去,早晚是可以做到的,我时间多得是,还怕失败不成? 想到这儿,顿时便有了打算。 芒果一家被老猴一家侵占地盘,虽然已经将它们赶走,却怕它们去而复回,一时不敢回去。许莫也不管它们,便在附近转了转,观看四周景致,芒果一家都跟在他的身边,葡萄带着三只小猴子嬉闹,芒果却始终伴随在许莫身边。 许莫顺着山坡,不久之后,便走到一片直立的石壁跟前,那石壁高达七八十米,十分平整,像是被一把巨大而锋利无比的刀子从空中垂直切下去所造成的一般。 石壁最下方,却有一个山洞,那山洞洞口不算太大,差不多是圆形的,直径有一米五六的样子。 山洞却很深,向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眼看不清山洞深处究竟有什么。 许莫不禁惊讶,看这山洞洞口的样子,倒不像是天然生成的,似乎是人为做出来的、或者巨型老鼠挖出来的一样。 他心里好奇,忍不住向前走了进步,想要靠近了看看,那山洞里究竟有什么。 但是这时,芒果突然急促的尖叫了几声,伸爪子抓住了许莫的衣襟,用力向后拉扯。 许莫一惊,回头看去,但见芒果身子剧烈的发抖,一副恐惧的神色,抓着他的衣服,不停的向后拉扯,嘴里不断发出‘叽叽’的尖叫声音,甚是着急,指手画脚的,分明是在阻止许莫进入山洞。 许莫心中不由一凛:这山洞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芒果这么害怕? 突然记起一事:那天芒果受伤,难道就是在这个山洞里面?这山洞里住着那天伤了芒果的那只凶兽? 想到这儿,心里也变的不安起来,但若是就这么离开,却又止不住心里好奇,心想:我不进去,只在洞口看看,这山洞里纵有危险,也伤不到我。 当下将自己衣服从芒果爪子里挣脱出来,向前走去,芒果叫声突然变的凄厉起来,阻止的意图更加明显,许莫摆了摆手,示意它不必担心,自己只在洞口看看。 芒果却不明白他的意思,更加着急起来,许莫笑了一笑,当下不再管它,向山洞洞口走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空谷岁月(五) 那圆形的山洞只有一米五六,许莫要弯着腰,弓着身子,才能进入山洞里面。 进去之后,向里走了大约十几步,那山洞突然向右拐弯,许莫略一踌躇,便相继向前走去,这时阳光已经完全射不进来,山洞里的视线甚是阴暗,若不是他视觉远胜常人,多半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但饶是如此,在他的眼里,四周的石壁看起来也是乌沉沉的,极为模糊。 身后突然传来芒果‘叽叽’的几声尖叫,它也跟了进来。许莫向后看了一眼,但见它兀自吓得厉害,一双眼睛不停的向着身后四周张望,却坚定的跟在自己身后。忍不住心想:芒果虽然是只猴子,对我倒是忠心,它自己明明怕的要死,却不肯丢下我一个人冒险。 芒果跟在许莫身后,手里却在不停比划,似乎还在劝他不要进去。 许莫笑了一笑,继续向前,那山洞越向里去,越是阴暗,又走了十几米,突然开阔,高度由一米五六变成了两米有余,许莫走在其中,已经可以直起腰来。只是越走心里却越是吃惊,这山洞自始至终形状都很规则,不是圆形就是椭圆,而且石壁光滑,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那山洞突然出现了岔道,由一条分成了两条,许莫站在分道口,向两处岔道分别张望了几眼,那岔道内部幽暗深邃,正不知道前方究竟有多远。 芒果突然尖叫一声,跳了出去,伸开双臂,拦在了许莫前面,分明是在制止他进入岔道。 其实就算它不拦,许莫到了这个地步,也是不敢继续深入的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心里感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芒果的脑袋,微笑道:“好了,不要担心,我不进去了。” 芒果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神色松懈下来,却依旧没有让开。 正在这时,那山洞里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音不大,却极为重浊浑厚,自山洞极深处传了出来,出奇的是,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距离许莫他们的位置似乎极远,但传了这么远的距离,声音却一点也没减弱。 许莫心里不由又是一凛,这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似乎正是自己初次锻炼触觉的那天,所听到的那个声响。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芒果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子更是剧烈的发起抖来,它回头向岔道内望了一眼,神色惊惧至极,突然嗖的一下,跳到了许莫身后,躲了起来。看它恐惧的样子,似乎那山洞深处,随时都有怪物出来一般。 接着,那怪物再次叫了一声,这一次,声音里微带怒意,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驱赶他们离开。 许莫一惊,立时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自山洞深处传了出来,不敢继续停留,对芒果说了一声:“咱们离开这儿。”便带着它急急向山洞外逃去。 直到出了山洞,一人一猴才松了口气。好在那山洞里的怪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出来追赶。 许莫带着芒果,远远的走开。经此一事,他意识到危险,彻底记住了这个地方,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不是遇到特别的事情,绝不再到这个地方来。 那怪物生活在山洞深处,极少出来,因此和许莫倒也相安无事。而许莫虽然知道它就住在附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却也没有见到它的真实面目,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一天风和日丽,许莫又记起自己当初酿酒的打算来,便不再耽搁,着手开始准备,他先用陶土弄了几个大缸,烧制出来,然后将芒果蒸了,放在大缸里,盖上盖子发酵。 芒果一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也都来帮忙,这几只猴子做别的事情或许不行,捡柴烧火还算拿手,尤其干活的时候,嘴巴里‘叽叽’的叫个不停,又打又闹,甚是热闹,倒也给繁忙的体力劳动增添了一些乐趣,令其不至于太过枯燥。 许莫没有酿酒经验,所用的方法又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难免错中加错,做了几次,结果都是白费了功夫,酒却没有酿出来。 但他也不着急,按耐住性子,一次一次不间断的试验,渐渐找到了诀窍,终于将酒弄了出来。 这时的酒液和发酵剩余的芒果残渣混在一起,严格说来,还算不上酒,他在山上找了一些竹子,挖空了作为导管,开始蒸馏酒液。 他这土法蒸馏,得到的酒液依旧十分浑浊,尤其还夹杂着浓浓的芒果味儿,将酒精的味道彻底掩盖住了。许莫只好多蒸馏了几次。 摸索出酿酒的工序之后,其后的步骤就简单的多。 这时酒的味道依旧很一般,不要说和芒果它们依靠树洞得来的天然美酒相比,就连当初他在超市里买过的劣质白酒,也远远不如。 但这一点对许莫来说却一点也不为难,他强大的味觉,让他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最擅长的就是味道的改进。他在山上采集了一些香料,放在酒里,混合在一起蒸馏。 这么一来,香料的味道完全融入了酒里,和原本呛人的劣质酒精味道混合在一起,反变成一种独特的清香。那清香散发出去,直达人的灵魂深处,不必喝到美酒,仅仅闻到这种味道,就已经中人欲醉了。 这时他自酿的芒果酒,仅从味道上来说,已经是世间从未有过的佳品。但许莫的心思却还远不止于此,他又往酒里添加了一些益气养神、补虚养气的药草进去,美酒便进一步成了药酒。 长期饮用,不说长命百岁,也必定可以益寿延年、体健身轻,到了老年,眼睛不花、耳朵不聋。 药酒酿成的当日,他请芒果一家品尝,五只猴子喝了之后,很是发了一阵酒疯。它们不会说话,也无法表达许莫自酿的药酒是好是坏,但唯一清楚的是,自那天之后,五只猴子将树洞里的美酒完全抛在脑后,再也不管不问了。 许莫又自制了一批瓦罐,将药酒盛在瓦罐里面,用大树叶子封了口,用枯草缠住,挖了一个地窖,藏在里面。闲暇的时候取出来,喝上一碗,生活变得更加滋润多彩起来。 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月过去,龙眼从小猴变成了成年。杨桃和橘子两只猴子一般大,又恰好是一雌一雄,便自动配成了一对儿。 许莫触觉的锻炼遇到了瓶颈,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似乎再难进步了。 这一天,他从山上修炼心境下来,经过芒果一家的窝棚时,听到窝棚里传来几声猴子的叫声,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正好是猴子的发情期,杨桃和橘子不知道去了哪儿,芒果和葡萄正在窝棚里交尾,龙眼则躲在窝棚外面的一棵大树上偷瞧。 许莫看到,微微一笑,轻轻走开了一段距离,猴子和人一样,都有羞耻之心,前不久他无意中撞破了杨桃和橘子的好事,两只猴子便急忙分开了,害羞之下,猴子屁股红的跟什么似的。 芒果和葡萄没有看到他,倒是听到了大树上龙眼的动静,连忙停下,芒果冲着龙眼叫了几声,神色恼怒,葡萄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龙眼扔了过去。 龙眼抓住树枝,荡到了另一棵树上,急匆匆的向树林深处逃了。 许莫闲着无事,便到山上捉了一只兔子,到湖边杀了,洗剥干净。他静呼吸的修炼早就到了极致,几达辟谷的境界,每吃一顿饭,至少可以支撑十天甚至半个月的时间,兼且忙于锻炼心境,如果自己不吃,便很少亲手为几只猴子做饭。 猴子性情急躁,虽然学会了煮汤,又有许莫预先调配好的调料可用,却从来都做得一塌糊涂,纵然煮出汤来,也通常都是半生不熟,远不是许莫亲手做出来的那个味道。 久而久之,便渐渐变的懒惰,很少再煮汤了。 但每次许莫亲手煮汤,却必定吃的兴起,不到肚子鼓胀,走不动路,不肯罢休。 许莫这天心情正佳,料想熬一罐兔肉汤出来,五只猴子一定喜欢。 他在湖边把兔子杀了,清洗干净,又用瓦罐成了一罐水,拎在手里,正打算回去的时候,无意中抬头向山坡上看了一眼,但见龙眼倒挂在一棵大树上面,一手攀着树枝,一只手搭成凉棚,正在向山的另一面张望。 这湖边和山顶的距离颇远,又有层层阻隔,若非许莫视觉强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倒还真的辨别不出龙眼来。 龙眼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沉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一般。 这种拟人化的神色,出现在猴子的身上,倒是极为少见,许莫看了,不禁暗暗诧异。他一时也无暇思索龙眼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但料想与发情期有关。 当下摇头笑了一笑,便不理会,回到土灶的位置,生火煮起汤来。 肉汤煮熟之后,气味散发出去,五只猴子闻到香味,便立即聚拢过来。它们好不容易等到许莫亲手煮汤,神色都甚是振奋。就连龙眼,也似乎暂时忘记了忧愁。 第六十八章 空谷岁月(六) 许莫取出陶碗,五只猴子分别拿了,争闹起来,许莫待它们排着队站好,才将烧好的肉汤分给它们。只是随后他便发现,龙眼喝了一口肉汤之后,眼珠子突然骨碌碌的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呲牙笑了一笑,端起陶碗,便向远处走去,在几棵野果树之间一绕,身影便消失在树木之后。 过没多久,它便回来,陶碗里已是空的。许莫看在眼里,不禁惊讶,那肉汤有点热,其它四只猴子都是一边喝,一边向碗里吹气,烫的不断吐着舌头。怎么龙眼这次,却喝的这么快? 但许莫只是惊讶,也没多想,捞起木勺,又为龙眼盛了一碗。这一次,龙眼得到肉汤之后,一口也没尝,便又端起陶碗,向远处走去。 还是只过了片刻时间,龙眼又端着空碗,走了回来,再次向许莫要肉汤喝,许莫终于犯疑。其它几只猴子也发现了这种情况,芒果冲着龙眼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责问。 杨桃和橘子不甘落后,捧起汤碗大口喝了一口,立时就被烫到,吐着舌头‘叽叽’直叫。 许莫拿起木勺,再次为龙眼盛了一碗,龙眼端起汤碗,又向树后走去。许莫心里好奇,忍不住就想看个明白,于是向另一侧绕开一段距离,依他这时的视觉,倒也不必非要跟过去,只要没有视线的格挡,距离不超过一定的程度,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芒果想要跟在龙眼身后去瞧,却被许莫制止住。 许莫绕开一定的距离之后,避开几株果树的遮挡,立即便看到龙眼端着汤碗,鬼鬼祟祟的走到一株果树之后,接着弯下要去,在树根旁边拎起一只瓦罐,揭开盖子,将肉汤全部倒在瓦罐里面。 接着将盖子盖好,瓦罐也放回原处。满满的一碗肉汤,自己一口没喝。 许莫见此,心里更是不解,在此以前,龙眼可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古怪的行径。眼看龙眼正在往回走来,担心它发现自己,立即退回土灶旁边。 少顷,龙眼从树后回来,端着陶碗,再次向许莫要肉汤喝。许莫也不揭穿,拿起木勺,又为它盛了一碗,还加了不少兔肉,龙眼冲着他‘叽叽’叫了几声,神色之间很是欣喜。 随后龙眼端着这碗加了兔肉的肉汤,再次走开,绕到果树之后,取出瓦罐,又将肉汤倒了进去。这么又持续了两次,直到葡萄都开始责怪似的冲着它尖叫,它才停下,捧起许莫盛给它的肉汤,自己喝了。 肉汤分食完毕,芒果等四只猴子都捂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地上,不愿移动。龙眼却悄悄的离开,向放置瓦罐的树后走去。 许莫一直留意着它,此时一心想要看个究竟,便在它的身后远远跟着。 龙眼在树后取了瓦罐以及自己用过的陶碗,拎在手里,立即向向远处走去。许莫注意到,它走的方向,正是山的另一面。也是之前它倒挂在山顶的果树上,探头张望的方向。 许莫远远的跟着,以免龙眼发现自己。 龙眼手里虽然拎着瓦罐,但走山路如走平地,依旧奔行如飞,时不时的还会跳到树上,抓住树枝,荡上几下。 好在许莫耳目聪明,龙眼走的再快,也脱不出他的耳目,再加上天人合一,和天地自然几乎融为一体,可以察觉短时间内自然界中所发生的细微变化,最擅长跟踪潜行,倒也不怕跟丢了。 山的另一面是猴子一家原先所居的那个山谷,龙眼进了山谷之后,却没停留,一直从山谷里穿了过去,走到另一侧的山头上。 这山头的另一面,则是那天因树洞美酒和芒果一家有过争执的另一家猴子的地盘。龙眼到了山顶,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似乎犹豫起来。 许莫悄悄的靠近过去,到龙眼附近躲起来,他气息和天地自然几乎融为一体,龙眼也无法发现。 但见龙眼站在山顶上,眼望另一侧的山谷,似乎想要过去,却又不敢,神情却甚是急躁,急的抓耳挠腮。 许莫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更感诧异。 龙眼这种情况也没持续太久,它‘叽叽’叫了几声,终于狠下心来,向另一侧的山谷走去。 从这处山头下去之后,全是另一家猴子的地盘,龙眼不敢直接进去,只是顺着山谷的边缘绕行。 许莫依旧在它的身后,远远跟随。 大约走了几百米的样子,树林当中,突然传来一阵猴子的叫声,一只猴子从桑树上跳下,冲着龙眼呲牙咧嘴的直叫,神情凶狠,看样子是在驱赶它。 龙眼拎着瓦罐,向后退开一段距离,也不与它冲突。那猴子见它退缩,样子更加凶狠了,挥舞着手臂,口中更是肆意鼓噪起来,不断发出尖叫声音,似乎在召唤同伴过来。 龙眼吓的转身就逃,那猴子也不追赶。那猴子得意洋洋,也不追赶,只是在原地鼓噪。 许莫跟着龙眼,不由心想:这下吓成这样,总该回去了吧? 岂知龙眼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却又远远的绕了回来,再次绕着山谷边缘向深处行走。 这一次依旧没过多久,那树林中便再次传来一阵猴子的尖叫,叫声越来越近,有一只猴子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 许莫望了龙眼一眼,心想:人家又来赶你了,还不快逃? 谁知龙眼听到这个叫声之后,神色间却现出一丝兴奋之意,踮起脚尖,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同时口中‘叽叽’叫了几声,似在回应。 许莫心中越发不解。 那声音渐渐到了近前,一只猴子从树上跳下,竟是那天和芒果一家发生冲突时,曾和龙眼打过一架的白眼小猴。 那白眼小猴从树上跳下之后,一眼就认出了龙眼,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它仰天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分明是在召唤其它猴子到来,它那天吃了亏,对龙眼有些畏怯,不敢独自和对方厮打。 龙眼全然不怒,冲着它‘叽叽’叫了几声,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神色,挥舞着一条手臂,像是在制止白眼小猴呼唤同伴。 那白眼小猴只是不理,口中叫的更加响了。 龙眼急了,一把将瓦罐的盖子揭开,那肉汤还是热的,香气立时散发出去。白眼小猴被肉汤浓郁的香气吸引,顿时止住不叫,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龙眼手中的瓦罐瞧。 龙眼冲着它呲了呲牙,那样子似乎在笑,接着伸出一只爪子向瓦罐内指指,又向白眼小猴招手,讨好的意图更加明显。 白眼小猴被肉汤的香气吸引,口中馋涎流的好长,见它招呼,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 龙眼转过身去,向另一个方向便走,几步之后,却又回过身来,冲着白眼小猴‘叽叽’的叫,分明是在招呼它跟着自己。 白眼小猴丝毫也没停顿,便追了过去,两只猴子很快越过山坡,向远处走了。 许莫看到这儿,终于明白过来,这白眼小猴是只雌猴,龙眼拎了肉汤,是到这儿求偶来着。 想了一想,又觉得好笑,这龙眼前不久还和对方是冤家对头,将其按在地上厮打,到了发情期,却什么仇恨都不管了,带了自己煮的肉汤,不顾危险,到对方的地盘讨好人家。 搞清了龙眼的目的,许莫便不再跟随,往回走去。等他返回自己所住的山谷,芒果四只猴子吃的多了,还躺在原地摸着肚皮晒太阳。 龙眼和白眼小猴则不知去了哪儿,一个下午都没回来。 许莫见证了这桩异事,心情大好,临近傍晚时,便到山上捉了两只山鸡,为猴子们煮鸡汤喝。 他鸡汤堪堪煮好,龙眼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溜了回来。在它身后,居然还跟着那只白眼小猴。 许莫看到,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芒果等四只猴子看到白眼小猴,却突然变的警惕起来,冲它呲牙咧嘴的叫了几声,神色凶恶。 白眼小猴吓的躲在龙眼身后,望着许莫以及芒果四只猴子,不敢出来。闻到鸡汤的香气,口水流的老长,却又舍不得便走。 杨桃和橘子似乎想要扑上去厮打,却被龙眼拦住,‘叽叽’叫了几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芒果和葡萄兀自恶狠狠的盯着白眼小猴。许莫拿起木勺,在瓦罐上轻轻敲了几下,也不管几只猴子能不能听得懂,笑着说道:“有客人来了,不说欢迎,反而向外赶么?谁再胡闹,今晚的鸡汤,便没它的份儿。” 当下取了六只陶碗,分别盛上鸡汤,他自己用不着喝,却是将白眼小猴也算上了。芒果等四只猴子被鸡汤吸引,便不再管白眼小猴,捧起自己的碗,到一边喝了起来。 许莫向白眼小猴招了招手,那白眼小猴却兀自害怕,不敢过来。龙眼端着自己的鸡汤,殷勤的送到白眼小猴跟前,讨好的冲它叫了几声,白眼小猴小心的接了。 龙眼将鸡汤让给了白眼小猴,自己却没得喝,向剩余的那碗鸡汤看了一眼,眼睛望着许莫,却不敢去取。 许莫明白它的意思,冲它笑了一笑,伸手向鸡汤一指,龙眼这才过去端了。 ―――――― ps:感谢长生行和命运天残的打赏 第六十九章 谷外来客 这天之后,那白眼小猴便留了下来,赶都赶不走了。芒果等四只猴子起初还对它心怀敌意,时间一久,便也渐渐接受了它。 许莫依着它本身的特征,直接为它取名白眼。 老猴一家知道白眼小猴被拐跑,便找上门来,和芒果一家差点又打起来,幸好被许莫及时发现制止。 他将自酿的芒果酒给了老猴一家几坛,又将树洞里的天然美酒送给它们,才平息了这次事端。 只是老猴一家喝了许莫自酿的美酒,哪里还将树洞里的天然美酒放在眼下? 这猴子倒也知道感恩,得了许莫自酿的芒果酒,第二天便从自己的地盘上摘了桃子、桑葚、葡萄等水果,带了两只猴子过来谢他。 许莫也不小气,到山上捉了山鸡、野兔、又在河中捕了两尾鲜鱼,或蒸、或煮、或烤,做成美食,招待它们。 这几只野猴何曾吃过这般美事?刚吃了一口,便开心的叫了起来,接着便是发了疯般的狂吃,直吃的躺在地上不能动了,这才作罢。等到离开时,犹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刚才吃饭时所用的瓦罐、陶碗等物。 它们吃爽了嘴,结果这次回去,只隔了一天,便又找了些柠檬、橘子、火龙果、甚至还有一只大菠萝蜜过来。 那波罗蜜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找来的,它们不知道怎么吃,但见它全身是刺,形象狰狞,想着是个好东西,便带来献给许莫。 这一次,却是全家都过来了,料想那老猴三个回去之后,用猴语将在许莫这儿所吃的美食显摆给了其它猴子听。 那波罗蜜十分沉重,至少重三四十斤,由四只壮年猴子抬着,一路过来,都累的吭哧吭哧的直喘粗气。 到了许莫跟前放下,那老猴指着菠萝蜜,献宝似的冲着许莫‘叽叽’叫了几声。 许莫笑着收了,将菠萝蜜破开,取出果肉,分给猴子们吃,又亲手做饭招待它们。 老猴一家爱他所做的美食,自此之后,掌握了规律,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点水果过来看他,混吃混喝,许莫全不计较。 它们所居的山谷地势复杂,水果种类也远不像许莫和芒果一家所处的地方那么单一,再加上老猴一家刻意讨好,送过来的多半都是一些奇物,这些水果或酸或甜,很多许莫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他不贪口腹之欲,这些水果,多半都入了芒果一家的肚子。 俗话说吃人嘴软,这话用在猴子的身上,同样合适,芒果一家吃了老猴一家带来的东西,渐渐的便也不再敌对,有时许莫不在,它们做出来的肉汤,也愿分给老猴一家享用。 老猴一家来来去去,越走越勤,到了后来,甚至每天都要来去一趟,渐渐的便也和芒果一家一样,在许莫所在的山谷住下。 许莫闲中无事,让两家猴子摘了些桑葚、葡萄,又酿了两种美酒出来。葡萄倒也罢了,那桑葚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中药,能够滋阴补血、生津润燥,许莫加了一些辅药进去,更是将药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生活逍遥自在,与一群猴子为伴,全无尘世间各种俗事烦恼,已经很少再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只是这一天,突然有辆汽车开进山里,到了山谷外面,那汽车开不进去,便熄火停下,车上紧接着走出两个人来。 这是两个壮年男人,都是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相同款式的灰白色衣服,右边胸口都有一棵兰花的图案,脚上是棕色登山鞋,也是相同的款式,似乎是哪家公司的制服。两人都长的身高体壮,至少有一米九几的样子,体重少说也有两百多斤。 开车的那人看起来年龄更长一些,蓄着小胡子,睁大眼睛时,额头上现出很深的皱纹。 两人下得车来,抬头向远方眺望了几眼,另一人突然道:“真的是这个地方么,不会弄错了吧?” 开车那人取出一个gps导航仪看了一眼,回应道:“上头给的地址就在这附近,按理不会出错。” 另一人不敢肯定的接了一句,“但愿吧。” 开车那人道:“先进去看看再说,信号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应该就在附近的山谷里躲着。” 另一人点了点头,接着却又皱起眉来,满面忧虑的神色,猜测似的道:“它离开这么久,早就病变了吧。” 开车那人听了,忍不住长叹一声,“难说。”语气里却甚是担心。 另一人接着又道:“如果病变了,只凭咱们两个,想要把它抓住,只怕并不容易。” 开车那人不语,眉头却是深深皱起,过了许久,才到:“上头这么安排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顿了一顿,接着似乎在安慰另一人,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想太多有什么用?是否病变,总要看到之后才能知道。” 另一人点头表示附和,接着又道:“你说的对,但是小心一些,总不会错的。”说着伸手在自己腰间一拍,那地方鼓囊囊的,很明显是一把手枪的形状。 开车那人打开汽车后备箱,一手抓了一只大背包出来,将其中一只扔给那人,又随手关上后备箱,接着道:“先进山里再说。那东西躲的太过隐蔽,这么久都只露了一次头,以至于体内虽然植入了追踪仪,却被挡住了,信号传不出来。咱们这次入山,怕是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把它找出来。” 另一人伸手接过背包,那背包颇为沉重,他伸手拍了一拍,才背在背上,庆幸道:“幸好过来之前,准备的吃的东西比较多,不然十天八个月找不到它,只怕还要再次出山去买。” 开车那人笑道:“吃的倒是不必担心,从卫星照片来看,这山里到处都是果树。自带的食物吃完了,可以摘水果吃,水果吃腻了,还可以打猎,不管怎样,都不会饿着肚子。” 两人边说边行,他们身高腿长,体格强健,虽然背着背包,却依旧走的很快。两个多小时之后,便翻过山头,到了许莫所住的山谷。 开车那人手里始终拿着导航仪,边走边看。进了许莫所住的山谷之后,却突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 另一人见此,急忙问道:“发现了什么?” 开车那人转头向四周望了望,接着道:“导航仪显示,信号传来的地点,差不多就在这附近了。” “这么快就要找到了?”另一人闻言有些惊讶,但同时也变的紧张起来。很显然的,他由于任务的缘故,不得不去寻找某个东西,但由于某种原因,却又害怕见到它。 开车那人闻言苦笑:“找到了?谈何容易!只是确定了当初信号传回的位置在这附近罢了。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天知道那东西有没有离开。” 另一人听了这话,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发生任何明显的变化,却依然能够感到其内心似乎松了口气,过了片刻,只听他道:“既然如此,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再说。” 开车那人点了点头,“也好。如果它已经病变的话,咱们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它。先搭了帐篷住下,再慢慢寻找不迟。” 两人说着,便向芒果树林深处走去,一边行走,一边向着四周看,寻找合适的宿营所在。 结果没过多久,便在芒果树林中看到许莫为猴子们搭的窝棚。 那两人吃了一惊,停住脚步,相互看了一眼,开车那人惊讶道:“这儿居然有人!” 另一人更觉奇怪:“什么人会住在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开车那人道:“会不会…” 后面这句话只说了三个字,便住口不言,开车那人却显然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立即摇头道:“不可能的。” 另一人兀自惊疑不定的道:“过去看看。”边说边伸手按住了腰间的手枪,神色间充满紧张之意。 开车那人点了点头。两人疑神疑鬼的向四周望了望,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东西跟踪,才向窝棚走去。 这一靠近,便又发现了许莫的吊床,以及窝棚附近的土灶,土灶旁边的瓦罐、陶碗等物。 两人走到土灶旁边,开车那人弯下腰去,到灶底抓了一把草木灰,在手心里搓了一下,接着道:“还是热的,不久之前,有人在这儿烧过火,看来真的有人住,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另一人再次向四周望了望,接着大声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一只芒果突然从树上落下,砸在他的头上,那人突遭袭击,顿时吃了一惊,大喝道:“谁?” 猛的向后退开几步,拔出腰间手枪,接着抬头向空中望去,举起手枪,似乎立即就要开枪射击。 开车那人却已经发现是怎么回事,急忙制止住他,“不要开枪,是只猴子。” 这时那人也看清楚了,但见头顶那棵芒果树的树杈之间,果然站着一只猴子。 那猴子一手冲着他们指指点点,另一手拿着一只没来得及扔出来的芒果,正对着他们呲牙咧嘴的叫。 ―――――― ps: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第七十章 美酒殆祸 那人见到是只猴子,这才松了口气,收起手枪。接着将地上芒果捡起来,大喝一声,冲那猴子扔了过去。芒果从那猴子脑袋上飞过,砸在一根树枝上面,摔的粉碎,汁液果渣溅了那猴子一身。 猴子一缩脖子,很是害怕的样子,那人却哈哈大笑,冲那猴子一扬手,那猴子‘叽叽’叫了几声,迅速逃走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开车那人又叫了几声,依旧不闻答应。 另一人则几步走到吊床的旁边,在吊床一头两棵大树之间的架子上看到一只瓦罐,顺手拿了起来,那瓦罐不大,罐口处用一只陶碗罩住,拎在手里却颇为沉重,大概有五六斤的样子。 那人随手晃了一晃,那瓦罐晃动,里面装着的显然是某种液体。 开车那人看到,急忙阻止,“先不要动别人的东西。” 那人不以为意的笑笑,“看看是什么?” 随手把陶碗拿开,一股扑鼻异香夹杂着淡淡酒味紧接着从瓦罐中冲了出来,那人蓦地闻到这股味道,不禁呆了一呆,一句话冲口而出,“好酒!” “天!那是酒么?” 那香味说不上多浓,却偏偏可以散播很远,似乎凝聚成了一体,从无形的气味变成了有形有质的具体存在,丝毫不因距离的增加而消散减弱。因此开车那人离的虽然远了些,却依旧清晰的闻到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惊讶的说了一句。 脚下不自觉的向另一人走了过去,接着又道:“什么美酒,怎么会这么香?” 另一人不答,提起瓦罐,向陶碗里倒了一碗。那酒是琥珀色的,不甚透明,除了酒之外,显然又掺了一些其它东西进去,只看外观的话,倒也算不得什么。 但它被从瓦罐里倒出来的时候,酒液暴露在空气当中,香味却更加强烈,猛的冲击着人的鼻孔甚至肠胃。 另一人这股更加强烈的异香,想也不想,便端起陶碗,一饮而尽。 “味道怎样?”开车那人急忙问了一句。 另一人喝了那碗酒之后,却似呆住了,没有回答,甚至忘记了喘气,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动不动。 开车那人见他双眼发直,脸上憋得通红,心中惊诧,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你怎么了?” 另一人被他一推,这才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但他神色说不出的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时却又说不出来,接着想起了什么,从瓦罐里倒了一碗酒,递到开车那人面前,让他自己去尝。 开车那人惊疑不定的接过陶碗,他比另一人谨慎的多,做事也没那么冲动,先是将陶碗举到嘴边,尝了一小口。 但这一口之后,立时就变得和先前那一人一样,双眼发直,神色激动。霎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将剩余美酒一饮而尽。闭上双眼回味了一下,觉得自己体内,似乎多了无数团温热的气流,在体内乱闯,顷刻间抵达全身各处、四肢百骸,竟是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每一个部位都惬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开始了歌唱,迎合着那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美味。 “再来一碗。” 开车那人接着把陶碗递到另一人的跟前,开口说道。只是这时他说话的声音,在自己听起来,竟像是梦呓一般,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实在是因那美酒的味道,对人造成的刺激太强烈了。 只是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道:“两位,不说一声,就拿别人的东西,有些不太好吧!” 两人吃了一惊,转过脸去,但见一个赤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又破又旧短裤的男人站在芒果树林之中,正在望着自己,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不久前离开的那只猴子。 那男人头发胡子都长的老长,将本来面目完全遮挡住了,看不出是俊是丑,具体长什么模样。只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露在外面,却极是明亮,仿佛夜里的星星闪着光,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内心一般。 那人目力惊人的强大,这两人与他目光一对,竟感觉自己的双眼似乎被人用力按了一下,说不出的酸痛。 这人自然就是许莫了,在他身边的那只猴子,则是芒果。 他在一个月前发现了一种红色不知名的野果,尝起来有点酸,算不上好吃,酿制成酒,滋味却是上佳。再加上一些事先配制的药材,更有特殊的功效,长期饮用,居然可以留住容颜,延缓衰老。 许莫得到这个结论,顿时来了兴趣。因此这些天里,一直都有将家里的猴子们派出去,遍山寻找那种红色野果。 他自己前天去了山顶锻炼心境,一直未归。这两人过来的时候,只有芒果一个守家,它被那人吓跑之后,立时便前往山顶寻找许莫。 结果它比划了半天,许莫也不明白它的意思,回来一看,正好看到这两个人在偷喝自己新酿的红果酒。 开车那人被许莫抓了现行,有些尴尬,另一人则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手里还拿着那只盛酒的瓦罐,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阴阳怪气的道:“一坛酒而已,喝了就喝了。你说吧,多少钱,我们照价陪你。” 开车那人急忙制止,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接着对许莫道:“抱歉,我这朋友说话有点直。至于那坛酒,我们刚过来的时候,事先招呼了几声,没有人答应,便以为是无主的东西,就拿起来喝了。这样吧,你开个价,就当我们买下好了。” 这人嘴里虽然在道歉,脸上却没多少歉意,显得不是很诚心。 “不用了。”许莫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想:以为是无主的东西,骗鬼呢?没有主人,那酒会从树上长出来不成? 他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只是独自一人在荒山里居住了两年多,虽然有一批猴子为伴,但猴子再聪明,也不能跟他说话,心中的孤独寂寞可想而知。 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两个活人,虽然讨厌了些,却也不愿往外面赶。 当下走近前去,向那两人挥了挥手,招呼他们在草地上坐下,接着问道:“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不知道两位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开车那人回应道:“我和这位卫先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说着伸手向另一人一指。 许莫看了看两人身上的制服,接着点头,“看得出来。” 开车那人接着道:“我和他都是业务员,暑假到了,公司没什么业务,便相约到山里旅游避暑。” 许莫‘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双眼却不经意的向两人腰间扫了一眼。他这时的眼力何等强大,那两人腰间的手枪虽然藏的严实,但微微显出的痕迹还是让他一眼就辨了出来。 开车那人接着自我介绍,“我姓褚,褚遂良的褚。”只说了姓,却没提自己名字。 许莫听他这么说,便也道:“许,言午许。” 同样没有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一来固然是觉得这两人不值得深交,二来则是因为他离开淮市之前曾经杀过人,担心警察通缉自己,万一说出自己名字之后,这两人听了,联想到什么。 开车那人毫不见外的道:“原来是许先生。”看了看许莫头发胡子,接着又问:“许先生在这个地方住了多久了,是一直生活在这儿,还是后来又搬过来的?” “一直生活在这儿。”许莫随口说了一句假话。 姓卫的那人手里还拎着那灌红果酒,自顾自的斟了一碗,送到嘴边一口喝完,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大声赞叹:“真是好酒!” 许莫见他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声,拿起自己的酒就喝,心里极是反感,但看到两人腰间的手枪,料想不是什么好人,便忍住没有发作。 那姓褚的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什么,忙说些话转移开注意力,向许莫道:“这酒真好,是许先生自酿的么?” 许莫轻描淡写的道:“闲着没事,就自己试着酿了点酒解馋。” 那姓褚的大拇指一竖,“了不起!许先生,不是我夸你,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名贵的酒没有见过,但滋味能及得上许先生自酿美酒的,却从来没有喝过,不,在这之前,我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天底下居然会有这种绝佳的美酒。” 顿了一顿,似乎担心许莫不信自己的话一般,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次,“真的,许先生,你自酿的美酒实在太美妙了。这种滋味…我简直…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它,如果拿到城市里去买,其它世上任何所谓的名酒、贵酒,在这酒的面前,全都变得一文不值,可以倒进地下水管道里去了。” 这人刚开始说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奉承许莫一下,转移开他的注意力。说到后来,回味起不久前喝在肚子里的酒味,就变成真心夸赞了。越说越激动,脸上也因激动而现出了一丝潮红的神色。 也难怪他会这么激动,许莫在自酿的酒里,追求的除了药效之外,还有人类味觉的极致。那种在极致味觉精确掌控之下产生的味道,自然远不是尘世间任何美酒所能够相比的。 那姓卫的听了,却突然插了一句,“这样的美酒,酿制出来,一定有配方吧?” 许莫闻言脸色一变,那姓褚的也不再说话,现场霎时间变得落针可闻。 第七十一章 怀璧其罪 “哈哈!”那姓卫的看到许莫的神色,突然间大笑起来,“我开个玩笑,许先生多心了。” 许莫听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心中的忧虑丝毫也没减少,心想:“我背后不远处就是酒窖,在我回来之前,也不知这两人发现没有,但看这情景,像是还没发现。不管怎样,这两人不三不四,酒窖里那么多酒,如果被他们看到,不知要生出怎样的祸端。” 他那酒窖建造的时候是依着一个地坑而建,只是在边缘斜坡处挖了一下,令其和中间差不多齐平。再向下去,地底很多石子,太过坚硬,挖掘起来很不容易,便没往深处去挖。 随后在顶上用木头搭了个架子,折了树枝搭在架子上,又在树枝上铺了枯草而已。甚是简陋,只要从旁边走过,一眼就能发现。 但许莫建造的时候从没想过会有人到这深山里来,之所以搭建这个酒窖,不过是为了遮雨而已。谁曾想一不小心就留下了这个隐患。 许莫望了那两人一眼,心想:怎么想个办法,拖延过眼下这段时间?只要暂时不让他们发现酒窖的存在,等他们一走,我就带着猴子们一起,把酒窖里的酒挪了。 那姓褚的伸手到自己的背包里一摸,拿了两包压缩饼干以及一盒行军罐头出来,放到许莫跟前,笑道:“我们喝了许先生的美酒,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这点吃的,算是交换吧。”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带的吃的东西也不多,不能多给,抱歉了。” 许莫淡淡的向两样东西看了一眼,心想:这种食物,哪里还能入得我口?不过这姓褚的还算会做人,比那姓卫的强得多了。 芒果一直站在许莫身后,帮他挠头发、捉虱子,看到新奇事物,忍不住‘叽叽’叫了两声,伸出爪子向压缩饼干和行军罐头一指。 许莫回头望了芒果一眼,微笑道:“你想要?那就拿去吧。”说着将压缩饼干以及行军罐头捡了起来,递给芒果。芒果抱在怀里,却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一双小眼睛左瞧瞧,又看看,滴溜溜的乱转。 那姓褚接着道:“我这儿有一件事情,要向许先生打听一下。” 许莫转脸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没说话。 那姓褚的继续道:“许先生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 许莫脸现疑惑,“稀奇古怪的事物?不知褚先生指的什么?” 那姓褚的闻言略一犹豫,似乎有些话不太方便说,想了一想,还是试探性的道:“比如…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什么的?” “那倒没有。”许莫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却想到临近山谷里那个山洞,心想:这两个人说不定是为那山洞里的怪物来的,我要不要将那个山洞的事情告诉他们? 心中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哦!” 那姓褚闻言似乎也没怀疑,脸上却现出失望的神色。他想了一想,接着道:“我们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以后少不得要麻烦许先生。” 许莫不置可否的道:“好说。” 那姓褚的笑了一笑,接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和许先生做个邻居,把帐篷搭在这儿吧。” 许莫闻言心里一惊:把帐篷搭在这儿,那我岂不是就没有功夫把酒转移了? 当下不动神色的伸手向湖泊的方向一指,“那儿有个湖,风景优美,最适合搭帐篷。” 他经常到湖边锻炼触觉,让这两人到湖边去住,对于自己触觉的锻炼,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影响,但此时为了酒窖里的酒,不得不暂时将这两人支开,却又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姓卫的哈哈一笑,“不用了,我们和许先生住在一起,这酒…”说着向手中的酒坛一拍,继续道:“我还想多喝一些。” 许莫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将自己的酒当做了他的一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脸色难看,没有接话。 那姓褚的站了起来,“天要黑了,我们先把帐篷搭出来再说。在这附近,许先生有什么地方好推荐的么?” 许莫跟着站起来,向正前方一指,“那儿有个地方比较平坦,适合搭帐篷。”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酒窖,很是不愿这两人向那个方向走。 但那姓卫的甚是狡猾,向许莫身后一指,对那姓褚的道:“我看那个方向更好一些,老褚,咱们到那边搭帐篷去。”说着还对许莫笑了一笑。 许莫看到他的笑容,只觉说不出的厌恶,却又没有办法开口阻止,不然的话,只怕这两人更要疑心。 那姓褚的闻言点了点头,竟答应了,“也好。”说着和那姓卫的一起,负起背包,越过许莫,便向酒窖的方向走去。 许莫大急,一时却又没有办法,只得跟在他们身后,同时心中暗暗祈祷这两人不会向酒窖里看。 他那酒窖四周都被遮住了,只有一个小门,如果不是特意打开门向里看一眼的话,多半只当是个低矮的窝棚,不会发现里面所藏美酒。 那两人很快走到酒窖旁边,那姓卫的向窝棚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许莫道:“这是什么?是茅房么?” 许莫听他语气轻浮,话里隐含嘲讽侮辱之意,心里有气,没有则声。 那姓卫的已经把酒窖门打开,一眼就看到里面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酒坛,吃了一惊,接着却是大喜,大声叫道:“好多酒。” 也不征求许莫同意,径自从门口拿了一坛美酒,将封口解开,低头向酒坛内深深一闻,那酒香从鼻孔里钻了进去,却冲向全身各处,令人遍体舒泰,忍不住大声称赞:“好酒!”满面陶醉的神色。 许莫见他手中拿的,正是自己以前所酿的桑葚酒,终于忍不住道:“你想喝酒,总该先问我一声吧?” 那姓卫的闻言突然大怒,将手里的酒坛用力向地上一摔,‘啪’的一声,那酒坛正好砸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面,摔的粉碎,酒液迅速流了一地,顷刻之间,空气里飘散着的到处都是酒香。 那姓卫的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许莫,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说着伸出右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枪杀人的架势。 那姓褚的突然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劝解道:“老卫,消消气,为了一坛酒,值得么?”边说边悄悄的向那姓卫的使眼色。 那姓卫看到他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怔,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要向那姓褚的询问,最终却忍住了没有开口。按在手枪上面的手却松开了。 许莫目光敏锐,这两人神色变换虽然轻微,做的又隐蔽,却还是被他看到了。 那姓褚的接着转向许莫,赔笑道:“抱歉,许先生,我这朋友脾气有点暴躁,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许莫还没接话,那姓卫的便已再次冷冷的道:“喝你的酒,那是看得起你,信不信惹的老子兴起,全给你砸了。” 许莫心里恼怒,看了看那姓卫的腰间手枪,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暗暗计较。 那姓卫的见他这样,只当他怕了,不再管他,对那姓褚的道:“老褚,咱们的帐篷就搭在这儿吧。” 那姓褚的也不反对,“也好。” 接着又对许莫道:“老卫性子有点直,但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倒没什么恶意,许先生不要介意。”顿了一顿,又道:“接下来我会看着他,许先生放心,他不会再随便拿酒喝的了。” 许莫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两人从背包里取出帐篷,在酒窖旁边清理出一片空地,便动手忙活起来。 许莫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当下一言不发,往回走去。 那姓褚的见他走开,大声招呼道:“许先生,等我们搭完帐篷,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心领了。”许莫留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姓卫的见他走远,便小声对那姓褚的道:“老褚,你刚才对我使眼色,那是什么意思?” 那姓褚的同样小声道:“我先问你,你伸手按在手枪上,想要做什么?” 那姓卫的不以为然的道:“当然是开枪打死他,妈的!我一开始不知道这儿还有这么多美酒,不然哪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把他打死了,这些美酒不全是咱们的了么?自己喝也好,拿出去卖也好,咱们自己做主,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没出息!”那姓褚的骂了一句,接着问道:“我问你,酒窖里的酒总共有多少?” 那姓卫的想了一想,便道:“怎么也有个几十坛,一百坛吧。” 那姓褚的冷笑道:“就算是一百坛又能怎样?这酒再多,总有喝完的一天,你把这姓许的打死了,咱们再到哪儿弄这种美酒去?” 那姓卫的闻言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那姓褚的早就猜到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继续道:“当然是配方了,你不久之前曾经提到过的,怎么自己反倒忘了?” 第七十二章 定 计 那姓卫的算计远不如这姓褚的深远,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倒真的没在配方上打主意,闻言顿时一喜,“得到配方,咱们就可以脱离公司,无限制的生产这种美酒,成为一个大富豪,享受生活去了。”接着却又担忧的道:“只怕那姓许的不肯说。” 那姓褚的淡淡的道:“说或者不说,那可由不得他,他不肯说,咱们不会用点手段么?” 那姓卫的咬牙切齿的道:“说到折磨人,我最擅长。只管将这姓许的交给我,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脸愤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许莫有那么大的恨意,但料想与刚才许莫阻止他喝酒有关。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咱们现在就动手么?” “不急。”那姓褚的道:“不管怎样,公司安排的事情,还是先完成再说,等把那个东西找出来,再来动这姓许的不迟。而且咱们要寻找的那个东西…那个它多半早就病变了,极度危险,想要抓住它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因此不妨让这姓许的走在前面,当做诱饵,咱们紧随其后,等它攻击这姓许的的时候,再伺机行事。” 那姓卫的想了一想,便道:“有理,想要脱离公司,必须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被他们消除记忆才成,否则的话,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抓回来。而且公司安排的任务,如果没有完成,想要就这么离开,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因此无论怎样,还是先完成公司安排的任务再说。” 那姓褚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在这之前,先不要跟着姓许的冲突,以免打草惊蛇。他是地头蛇,如果诚心跟咱们捣乱的话,那可有些麻烦。” 那姓卫的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好吧,我先忍他几天就是。妈的,自从入了公司之后,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喝他点酒,居然敢阻止我,找死…” 这两人说的小声,却不知道许莫耳力灵敏,几十米之外,连蚊子发出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自然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心中大恨:我好心招待他们,这两人却想要害我。但想要害我,却没那么容易! 那两人手里有枪,打是打不过的。依他现在的能力,想要逃跑,倒也不难,只需往山上一躲,凭着强大的听觉视觉以及天人合一、融入自然的能力,那两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 但若是逃了,自己许久以来,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却不可避免的要被这两人占了去,如何甘心? 接着又想:这两人手中有枪,明刀明枪的,我可斗不过他们,怎么想个办法,将他们除去才好?从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来判断,这两人显然是某个公司的成员,这姓卫的入了那家公司之后,便开始作威作福的欺负人,这家公司,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公司,看样子不是黑社会就是某个邪教组织在背后经营。另外,我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两个人的确是为某个动物来的,只是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山洞里的那一个。还有,他们所说的病变,又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好多谜团,一时无法理清,许莫猛的摇了摇头,将这些事情甩在一边,心想:其它的事情,暂时不必管它,还是先想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两个人除去再说。 依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杀人,办法倒是很多,比如采集草药,配制点毒药出来,随随便便就把那两人毒死了。 只是这些方法都有很大的限制,想要下毒,总要让这两人吃进肚子里去才成,经过了前面的那番事情,这两人只怕和自己一样,心里都有了防备,自己给他们的东西,怎么肯吃? 想到这儿,不禁皱起眉来,但突然间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想起那山洞里的怪物来,心想:这两人八成就是为了那只怪物来的,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暂时却还不知道那怪物藏在哪儿,但若由得他们这么寻找,还不知要找到哪一天,不如想个办法,通知他们一声,告诉他们那怪物的藏身处,让那怪物来对付他们。 又想:我若这么直接去说,这两人必然心生警惕,说不定还要被他们算计了,嗯,不如让那怪物自己通知他们。 想到这儿,便迅速拿定主意。 到了傍晚,猴子们外出采集回来,许莫悄悄的迎出去,在半路上截下它们,赶到原先白眼小猴一家所在的山谷里去,以免和那两人争斗起来,被枪械所伤。自己却又返回住处,以免那两人不见了自己,拿自己家里的东西出气。 好在这两人自以为当时说话足够小声,许莫离得那么远,不可能听到,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又觉得在深山里面,许莫无处可逃,已是瓮中捉鳖。再加上找到那怪物之前,不愿打草惊蛇,因此对许莫的防备很是松懈,见他外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那姓褚的搭好帐篷之后,生了篝火,虚情假意的请许莫过去吃点东西。许莫不愿跟他们虚与委蛇,只推说身体不适。 那两人表面不把许莫放在心上,内心却也警惕,担心出现意外,还是做了周密的布置。两个帐篷连在一起,帐篷外设了报警系统,一旦有人或者动物靠近,立即就会发出声响,让他们警觉。 不过许莫并不打算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潜进他们帐篷里动手,毕竟那么做太过危险了些,因此这个布置算是白做了。 到了第二天,许莫一早醒来,便和以往一样爬到山顶观看日出日落。那两人一整天不见许莫,起先还有些担忧,等他回来,那姓褚的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许莫也不隐瞒,将自己去向说了,那姓褚的表面不以为然,心里却在暗暗冷笑。 一连几天,许莫都是如此,那两人渐渐习以为常,以为许莫毫无防范,死到临头,尚不自知,暗暗窃喜。 却不知道,许莫每天爬山,都会趁机采集一些草药,在山上原地晾晒,再用石头碾碎成粉,调配成末。这些草药,他有大用,不过配制的时候,却不能让那两人见到,以免他们心中起疑,因此采集、晾晒、调配的地点,全部选在了山上。 那两人每天在山谷里找来找去,这一天,终于将许莫所住的山谷搜索完毕,开始搜索原先芒果一家所在的山谷。 而许莫所等的机会,也在这一天,终于到了。他趁那两人搜索那个山谷的时候,将自制的药粉带在身上,进入了那个山洞。 他配制的药粉共有三种,一种是荧光粉,这种药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洒在地上,标识道路,以免自己进入山洞之后,无法出来。 另外两种一种是狂躁粉,一种是催情粉,这两种药粉,不管是用在人的身上,还是动物的身上,都同样适用。 那狂躁粉的作用有点像兴奋剂,药效却比兴奋剂强烈的多。是许莫用了上百种草药,才好不容易搭配出来的。狂躁粉是粉末的形状,和兴奋剂不同的是,它不需注射,只要吸进一丝,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立即就会失去常性,变得狂躁无比。 催情粉顾名思义,则是催情的作用,药效还算平和,人或者动物吸进去之后,最多不过是脸红心跳,情欲涌动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强行抑制,倒也按捺得住。 但吸了狂躁粉之后,再吸入催情粉,就完全不一样了,人还好说,毕竟是理性大于本能,动物却全凭本能行事,那时更是完全为野兽的原始本性所主导,变的嗜血、残虐、好杀,见到任何活着的生灵,都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毁灭它。 而且吸入的催情粉越多,那种残暴的本性便发挥的越强烈。 狂躁粉气味平淡,催情粉则是气味浓郁,离的老远,都可以闻到。发狂的动物闻到之后,更是拼了命的追逐。 那催情粉本来有些刺激性气味,许莫担心那两人闻到之后,察觉异常,特意加了一些特殊的香料进去,和催情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将原本的气味掩盖起来,变成了一种草木清气,那两人闻到之后,料想也只当是从附近的草木上面发散出来的,不会多想。 同时,许莫担心那催情粉沾在身上之后,跑动起来,就会脱落,特意将其制作的带有粘性,一旦沾在身上,就会黏住,很难弄得下来。 许莫将这两种药粉全部装在挖空的竹筒里面,用塞子紧紧塞住,竹筒外面涂满了污泥,以免气味散发出来。自己更是丝毫也不敢沾在身上。 进入山洞之后,又回过身来,将装有催情粉的竹筒的塞子打开,撒了一部分粉末在地上,预计那两人进来的时候,一定会从上面经过,沾在脚底上面。 这催情粉,他本来打算找机会洒在那两人衣服上面,不过这药粉是白色的,洒在衣服上面,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而且那两人防范严密,也不容易找到机会,只好退而求其次,洒在他们必经的路上了。 虽说沾在脚底,跑动起来,药粉就会逐渐擦去,越来越少,效果差得多。但料想那怪物如果足够强大的话,这段时间,对付这两人也绰绰有余的了。 撒好催情粉之后,许莫便再次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一次,他完全屏住了自身气息,结合天人合一的境界,和四周环境几乎融为一体,那怪物躲在山洞深处,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到来。 ―――――― ps:感谢长生行和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第七十三章 变异怪兽 许莫站在岔道口,侧耳倾听片刻,那山洞深处,远远的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声音说不出的沉重,像是两只巨大的风箱一般。 他不由暗暗心惊,这山洞里躲着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依稀分辨出那怪物喘息的声音是从左侧的岔道处传来,于是在角落的不起眼处撒了些荧光粉,标识方向,便朝着左侧的岔道走去。 那山洞越向里走越是黑暗,岔道也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凭着许莫的眼力,也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能摸索着前进。 但他根据那怪物喘息发出的方向行走,倒也不用担心走错了路。又在每个岔道口处都用荧光粉做上了标识,返回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迷路。 越向里走,那怪物喘息的声音越响,眼看和那怪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方却突然隐隐有微弱的光亮传了过来,许莫看到,不由又是一惊:山洞里怎么有光,难道要走出去了? 满心疑惑,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时间,那山洞突然开阔,竟到了一处巨大的大厅当中。大厅里有光,朦朦胧胧的不算很强,却也将整个大厅的样子照了出来。 这大厅的面积至少有七八百平米,像是一个圆形的舞池,大厅很高,顶部和地面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七八米的样子。 在那大厅的顶部长满了一种会发光的小草,那小草不大,草根扎进岩石缝里,草叶形如柳叶,又细又长,叶面上发出淡淡的荧光来。就是这淡淡的荧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许莫抬头向那小草看了几眼,也认不出它的名字,而这大厅,显然也是那怪物挖出来的。 在那大厅的四周,有着十几个洞口,此时和那怪物之间的距离已经极近。许莫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怪物就在其中的一个洞口当中,距离这大厅大概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而从那怪物喘息的声音来看,似乎是在熟睡,许莫心里一喜,继续向前走去,他屏住了气息,和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不发出任何声响,那怪物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靠近。 离开大厅,没了那种发光小草的的存在,视线又变的暗淡下来,许莫摸索着一直走到那怪物所在山洞的尽头,凭着感觉,倒也知道,自己又到了一处小厅当中。 而那怪物就在这小厅中睡着,此时的呼吸声就响在许莫的耳边,听起来更加沉重响亮了些,竟如闷雷一般。 没了光亮,许莫也看不到这怪物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他也无暇关心。不管继续向里行走,就在这小厅的边缘停下,将装有狂躁粉的竹筒取出,拔开塞子,倒在地上。 他担心那怪物吸入的粉末太少,不够狂躁,将竹筒里的狂躁粉全部倒了出来。那狂躁粉是极为细碎的粉末,许莫倾倒的时候,又特意对准了那怪物喘气发出的方向,因此刚一倒在地上,便被那怪物呼出来的气息吹起,飘散在空气当中。 那怪物接着便将混合了狂躁粉的空气吸进肺里,立即打了好几个喷嚏。许莫听了,不禁暗暗心惊,好在那怪物并未醒来。 而随着那怪物打了这么几个喷嚏,更多的狂躁粉被吹了起来,混合在空气当中。 许莫预先塞住了鼻子,又屏住了呼吸,倒也不用担心吸进肚里。当下悄悄的退了出去,回到大厅里面,又找了一个洞口,钻了进去,躲藏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他才放开嗓子,运用天人合一的能力,仰天‘啊’的一声大叫。这天人合一的能力极是奇妙,由于自身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因此对于四周环境的利用也达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利用对于回音折射的原理,在东边发出声音,却能从西边传来声响,随心控制,无不如意。 因此他在山洞深处大叫,声音却是从山洞外面发出来的。那怪物听到声音,立即就被吵醒过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 许莫立意要激怒它,再次叫了一声,那怪物以为是在挑衅,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它吸了狂躁粉,声音极是愤怒。 许莫又叫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响,那怪物从山洞里冲了出来。它的身体实在太过沉重了,以至于跑动的时候,整座山都似乎在跟着晃动。 那怪物奔跑的速度不算太快,和普通的牛差不多,只是愤怒之下,好几次撞在山壁上面。伴随着几声‘哗啦啦’的岩石落地声响,显然那怪物前冲的势头过于猛烈,竟将山壁上突出的岩石都撞了下来。 许莫更是吃惊,忍不住走到躲藏的山洞洞口,想要看看那怪物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久之后,那怪物的身影便从山洞里冲了出来,进入大厅之中,那大厅顶上发光草发出的光亮照在它的身上,许莫看到这怪物的模样,不禁又是一呆。 这怪物的样子实在太怪异了,他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 确切的说,也不是完全认不出来,这怪物身上的每个部位他都认识,但是结合在一起,就认不出来了,它的样子,就像是硬生生的将好几种生物身上不同的部位用针线缝合起来一般。 比如,它的体型像牛一般大小,长着老鼠的身子,却有着河马的脑袋,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穿山甲一般的鳞片,背上多了一根很长像是长枪一般的刺,四肢粗壮,如同犀牛,却长着猫的爪子,利爪伸出,像是一根根的利剑。跑动的时候,利爪抓在岩石上面,很轻松就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一条条深深的痕迹。 就在这一愣神间,那怪兽已经从大厅里冲了出去。许莫再次叫了几声,那怪兽越发愤怒,似乎已经发狂了,不停的大声吼叫着向外狂冲。 那怪兽声音极是响亮,只要在这山谷里面,一定可以听得到,许莫料想那两人必然早就听到了它的声音,如果他们真的是为这怪兽而来的话,听到这个声音,肯定会向这个方向赶来。 许莫跟在那怪兽身后,也向山洞外走去,他担心那两人来的太慢,不及赶到山洞洞口,踩到地上的催情粉,那怪兽已经从山洞里冲了出去,在山洞外和他们遭遇,自己的布置就算白做了。 因此等那怪兽快到山洞洞口时,又叫了几声,这次声音却从山洞深处发出,引着那怪兽在山洞里绕圈子。 而那山洞里岔路极多,他自己早就在怪兽返回之前,预先走进一个岔道躲了起来。 等那怪兽过去之后,便重新向山洞外走去,距离山洞还有几十米时,突然停住。 此时清晰的听到山洞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响,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姓卫的和姓褚的都已经赶了过来,就在山洞外面,许莫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 那两人还没进来,似乎正在山洞外面观察,许莫丝毫不急。 只听那姓卫的询问道:“老褚,是这个地方么?”声音里明显透着紧张。 过了片刻,那姓褚的才回应,“看这山洞的样子,应该不会错的。除了那个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挖出这么一个山洞来。” 那姓卫的更加紧张了些,“如果这山洞真的是它挖的,那就说明已经病变了。病变之后的它,仅凭咱们两个和两把枪,想要把它带回去,只怕还做不到。” 那姓褚的的声音听起来同样有些胆怯,他叹息一声,无奈的道:“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再说。能不能把它带回去是一回事,有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是另一回事。就算咱们真的带不走它,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回去之后,也好有个交代。” 那姓卫的甚是踌躇,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叹息着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它对山洞的地形比咱们熟悉的多,一旦进去,说不定就会死在里面。”言下之意,分明很是不愿进去。 许莫听他声音发颤,语气里带着恐惧,不禁暗暗冷笑:原来你也会害怕! 但听了那姓卫的所说的话,又不禁有些担忧:如果他们不进来,自己在洞口的催情粉岂不是白撒了? 只听得那姓褚的道:“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那姓卫的提醒道:“前段时间,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么?找到那个东西躲在什么地方之后,就对那姓许的动手,先把美酒配方逼问出来,再带着他过来探索这个山洞。” 那姓褚的闻言一拍大腿,喜道:“你说的对,我得到那个东西的消息之后,过于激动,一时竟然忘了。” 那姓卫的笑道:“我想也是这个缘故,这主意本来就是你想出来的。” 那姓褚的接着思索似的道:“嗯!咱们带着那姓许的来寻找那东西,万一手枪伤不了它,那就用枪将那姓许的双腿打断,争取时间,趁那东西杀那姓许的的时候,伺机逃跑。” 许莫听到这儿,顿时大怒:死到临头,还想算计我! “妙极!”那姓卫的闻言大喜,忍不住拍手称赞,随后又冷笑一声,“那姓许的只怕还不知道,不过让他死在那东西利爪之下,也算是便宜他了。”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去,那姓许的一定还在山顶上,咱们将他抓起来,先问出配方再说。”那姓褚的接着道。 “好!”那姓卫的答应一声。 接着脚步声响,听声音两人似乎正在远离山洞,向远处走去。 许莫大急,忍不住大声叫道:“姓许的在这儿,两位要找我么?” 第七十四章 入 彀 “是那姓许的,他居然躲在山洞里面。”那姓褚的突然听到许莫的声音,吃了一惊,大声叫道。 “咱们刚才所说的话,全都被他听到了。”那姓卫的闻言恨恨的道,语气里带着沮丧,甚是不甘。 “听到了又能怎样?”那姓褚的突然狞笑道:“在这山洞里面,还能逃的了么?先把他捉起来再说。”他气急之下,原先的虚情假意已经完全收了起来,露出了本来面目。 说着,已经气急败坏的向山洞里追了进来。许莫听着两人的脚步声,知道他们已经经过山洞口,从催情粉上踩了过去,鞋底上都沾了催情粉,心里一喜,急忙钻进一个岔道里躲了。 嘴里装作歇斯底里的样子大声叫道:“我好心招待你们,你们却想害我,谋夺我的美酒。那好,咱们同归于尽,我把那怪兽引出来,谁也别想活。” 人在外面说话,声音却从山洞里面传出来,而且随着声音的发出,声音传来的地方也越来越远,分明正在向山洞深处走去。 那姓卫的大急,“快追,不要让他逃了。” 紧接着又是脚步声响,越来越近,那两人已经追了进来,从许莫藏身的岔道附近经过,却停也没停,便顺着许莫声音发出的方向,径自向山洞深处追去。 许莫待两人走远,便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遁着他们的脚步声,远远的自后跟随,同时口中不断大呼小叫,引那两人向山洞深处走。 那怪兽虽然强大,奔跑的速度却有点慢,若是这两人察觉不对,掉头便逃,那怪兽未必追赶得上,而且这两人手中有枪,自己也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拦截。 他们立意算计自己,手段毒辣,不仅谋财,还要害命,丝毫不留余地。对于这种行为,若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么能够甘心? 他外冷内热,性子本来就有些冲动,别人不来招惹他,倒也罢了,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去跟别人为难。但若惹了他,小事尚可忍耐,惹得急了,却一定是睚眦必报,加倍奉还,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因此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定要将这两人引到山洞的最深处,断了他们退路,才让那怪兽出来对付他们。 他跟在那两人身后,却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一种声音在那两人前方响起,引着他们向山洞深处走,一种声音却引着那怪兽在山洞里兜圈子。以免他们提前遇上了,这两人与那怪兽略一交锋,发觉不对,立时便逃。 那姓卫的和姓褚的则至死都万万想不到这天底下居然有天人合一、融入自然这样神奇的能力,人在这个地方说话,声音却从另一个地方发出来,因此一直追着许莫的声音,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追赶当中,只听得那姓卫的恨道:“这姓许的早就见过那个东西,在咱们询问的时候,却欺骗咱们说不知道,浪费了咱们这么多天时间寻找,真是该死。” 那姓褚的‘呸’的一声,接着惋惜的道:“他一心要到那东西的跟前送死,也不愿被咱们抓到,可惜那美酒的配方,只怕是得不到了。” 那姓卫的闻言直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得不到就得不到了,有了酒窖里的那些美酒,也足够咱们逍遥一段时间的了。” 嘴里这么说,语气却比那姓褚的还要惋惜,接着大骂:“妈的,不要让我抓到他,不然必将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老子活剥了他。” 说到‘活剥’两个字时,神情兴奋,语气也突然阴森起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看起来竟像是一只嗜血的饿狼。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就像当初那个臭屁的小妞一样,剥了皮之后,一时却还没死,整整嚎叫了三天三夜,最后哭求着让我一刀刺死她。这姓许的,哼,我至少要让他嚎上七天。” “老卫!快别说了。”那姓褚的闻言甚是恶心,急忙出言制止。 他和这姓卫的彼此相熟,心里倒也清楚,他刚才的话,一点也没说谎。这姓卫的生父早死,生母带着他改嫁,只是没过几年,他生母又得了一场大病死了。 他由继父养大,他那继父脾气暴躁,又极是酗酒,再加上生活不如意,每次喝醉了酒,都拿他出气,时常将他在房梁上吊起来用鞭子抽打,每次都打得死去活来,直到昏死过去,却才停止。有几次下手狠了,若不是被邻居发现,抢救及时,早就死了。 也正因此养成了极度偏激极端的性格,再加上性情阴郁,也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他成年之后,身高体壮,在十九岁那年,某此竟趁着继父喝醉,将他投到锅炉里面,活生生的煮了。这事做的太过残忍,而他煮死继父之后,又极平静,因此也没人怀疑是他做的,只当是一场意外。 他镇上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一向喜欢,十二三岁那年情窦初开的时节,曾经壮着胆子向对方表白过一次。那小女孩不仅长得漂亮,又是镇上的富家女,从小娇生惯养,被家里人宠纵坏了,平时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也是被人奉承着,神气的很,哪里能看得上他?拒绝他时,不免讽刺了几句,他便从此怀恨在心。 杀了继父之后,又想起这件事情,这时那小女孩和他一样,也都成年,却去了外地上学。他趁对方暑假回家,半道上劫了去,在自己家的地窖里面,活生生的把皮剥了。 这一次,他杀人所用的时间太长,而他剥皮的时候,为了倾听对方惨叫的声音,获得那种变态而扭曲的快感,也没堵住那女孩的嘴巴。 因此邻居不免听到些动静。那女孩失踪,家里自然报警,他杀死那女孩的时候,又是在晚上,临死前的惨叫自然更大了些,邻居听到之后,终于起了疑心,便报了警。 事情泄露,他却逃了出来,在社会上躲躲藏藏的混了几年,不知怎么得了个机会,便入了眼下所在的组织,托庇在其保护之下。 这组织恶事做绝,人员自也良莠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像他这么邪恶残忍的,却也并不多见。 许莫远远的听到两人的对答,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厌憎,心想这两人这种恶事都做得出来,让他们被那怪兽吃了,反是便宜了他们。 那山洞越向里去,越是阴暗,那两人取出强力手电筒,照着前进。 两人又追了一段距离,只听那姓卫的突然道:“这姓许的一直这么跑,想要追上他,也不容易,咱们本来打算捉到他之后,逼问出美酒配方,再当做诱饵的,这下也做不成了。” “哈哈!”那姓褚的闻言,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姓卫的加他小的古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姓褚的笑道:“我笑这姓许的找死,怎么你老卫也糊涂了?眼下他往山洞里跑,不正是现成的诱饵么?” 那姓卫的闻言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怎么说?” 那姓褚的反问道:“咱们用他当诱饵的目的是什么?” 那姓卫的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引那个东西出来,观看它的病变情况,同时看看能不能把它带回去。” 那姓褚的笑道:“这就是了,咱们抓住这姓许的,本来就是打算让他走在前面,引那个东西出来,让那个东西先行攻击他。趁那东西攻击他的间隙,观察它的情况,打得过就捉回去,打不过就带回信息。你瞧…” 说着伸手向前一指,继续道:“这姓许的不正走在前面么?” 那姓卫的恍然大悟,接着便是欣喜的道:“妈的,这姓许的是个蠢猪,不用咱们逼他,他自己就先乖乖的照着咱们的意思做了。他想要跟咱们拼命,把自己喂那个东西,却不知道正好帮了咱们的忙。” “嘘!小声!”那姓褚的伸手指到嘴边嘘了一声,示意那姓卫的小声,随后提醒道:“不要让那姓许的听到了。” “知道了。”那姓卫的闻言立即压低了声音,接着又哈哈一笑,甚是得意,“因此咱们不妨慢慢跟着,先不要开枪,以免打伤了这姓许的小子,就麻烦了。他走在前面,什么都不用做,自然而然的就会引得那个东西攻击他,哈哈!” 那姓褚的点头道:“咱们也要做点准备了,那个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攻击这姓许的。我估摸着,以咱们两个人两把枪,九成九是打不过那个东西的,因此最好先把相机取出来,趁它刚一出现,攻击那姓许的的时候,就把它病变之后的样子拍下来。这么一来,纵然抓不到它,咱们回去之后,也有个交代。” “你说的是。”那姓卫的立即就把随身的相机取了出来,拿在手里,调好焦距,随时准备拍摄。 许莫跟在他们身后,听到这段对答,心里连连冷笑。 他见这两人已经渐渐走进了山洞深处,便又引着那怪兽返回,同时装作遇险的样子,在山洞最深处的大厅里惊叫道:“天啊,这是什么?啊…” 第七十五章 困 敌 “那姓许的受伤了。”那姓卫的听到许莫的叫声,大声叫道。 那姓褚的补充了一句,“是那个东西攻击了他,快进去看看。” 这两人并不知许莫其实就跟在他们身后,听到他装出来的惨叫声,以为是那怪兽攻击了他,当下加快脚步,向那大厅里冲去。 “好多夜光草!”片刻之间,他们就进了大厅,见到大厅顶上发光的小草,两人又吃了一惊,那姓卫的忍不住当先叫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惊讶之意。 “原来这小草的名字叫做夜光草,这名字可真形象。”许莫听了那姓卫的所说的话,忍不住心想。 那姓褚的却无暇去管别的,在大厅里扫视一圈,看不到许莫,便道:“糟糕,那姓许的哪里去了,怎么看不到他?” 那姓卫的一眼看到大厅四周的山洞,回应道:“一定是被那个东西抓住之后,拖进其中的一个山洞里去了。”顿了一顿,接着又奇怪的问:“这夜光草是岛上的特产,这儿怎么会有?” “这还用说?”那姓褚的见他还在关心这些闲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肯定是那个东西不小心从岛上带回的草种,长出来的。”话题一转,接着便道:“先别管它,把那姓许的和那个东西找出来再说,奇怪,那姓许的明明受了伤,怎么惨叫一声,就没声了?难道被那个东西咬死了不成?” 许莫听他胡乱猜测,心里暗暗冷笑,侧耳听到那怪兽已经返回,到了这附近,急忙走进一个岔道里藏了起来,片刻之后,便看到那怪兽身影从通道里经过,向着大厅里冲去。 那怪兽耳力虽然远不能跟许莫相比,但离得这么近,也已经知道大厅里有人,不必许莫再行操控,便会自动向那两人发起攻击。 那两人鞋底都沾了催情粉,只要被那怪兽闻到,必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因此许莫不再有任何举措,只等着观看好戏。 “嗷…吼…”那怪兽冲进大厅,看到那两人,顿时发出一声吼叫。 “天啊!是它,它…它…原来变成了这副样子。”那姓褚的一眼看到那怪兽的样子,顿时大惊的道。 地面再次震动,想是那怪兽已经发动攻击,向那两人冲了过去。 “它怎么会从外面进来?妈的,快开枪!”那姓卫的心中疑惑,接着却又大声提醒。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但话里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了:它从外面进来,咬伤那姓许的的又是哪个? 随后便听到几声凌乱的枪响,夹杂着那怪兽愤怒的吼叫。 许莫听到枪声,心头一震,不禁有些担忧:不好,那怪兽可别给他们用枪打死了。 这担忧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立即便听到那姓褚的大叫:“糟糕!它的皮太硬了,手枪根本打不进去。”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慌乱。 许莫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是一喜。随后又听到哗啦啦石头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那怪兽的吼叫,想是怪兽向那两人冲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石壁上,将石壁撞塌了一块。 大厅里两人见手枪不能打伤那怪兽,已是慌乱起来,只听那姓卫的焦急的道:“那姓许的人死了,尸体哪儿去了?” “对,把他尸体找出来,扔给这东西,趁它吃他的尸体的时候,咱们逃跑。”那姓褚的被他一言提醒,顿时醒悟,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快!快!快到那几个山洞里找找。”那姓卫的出声催促。 那姓褚的道:“你先拖着它片刻,我去找找。” “好!”那姓卫的答应了,接着开了几枪,想是在拖住那怪兽,给那姓褚的争取时间,让他到山洞里寻找许莫的尸体。 许莫闻言大怒:这两人不禁想要害我,在我死后,连我的尸体都不打算放过。 忍不住大声叫道:“姓许的的尸体在这儿!” 起了捉狭的心思,这一次,声音却从那怪兽的身上传来。 那两人都听清楚了,那姓卫的吃惊道:“他…他…那姓许的在这怪物身上说话。”太过吃惊,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见鬼了!”那姓褚的跟着惊叫一声,似乎也被吓到了,询问道:“姓许的,你在哪儿?”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也没细想。 许莫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想捉弄他们一番,接着道:“我在这怪兽的肚子里,你们把这怪兽杀了,救我出来,我就把美酒的配方送给你们。” 那姓卫的惊惧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他害的人多了,难免心中有鬼,因此听到许莫的声音从怪兽的肚子里传出来,第一反应居然是有鬼。 “我当然是人,你让个鬼说话试试。”许莫怒道。 “你被这怪物吃了,怎么没死?”那姓褚的惊疑不定,双眼却向四周打量,想要找到许莫的身影。 这事情实在过于离奇,让人难以置信,因此这姓褚的怀疑许莫躲在别处跟自己说话。但许莫的声音却又明明是从那怪兽的肚子里传出来的,自己亲耳听到,绝不会有假。 他扫视了一圈,都不见许莫,心想:难道他真的被这怪物吃了不成?但既然被怪物吃了,怎么没死,还能说话? “我哪里知道自己怎么没死?”许莫装作大怒的样子,“现在没死,一会就死了。我告诉你们,我会酿的可不止一种酒,你们那天喝的那坛,叫做红果酒,是我用一种野生红果酿造出来的,又加了几种药物,长期饮用,能够留住容颜、延缓衰老。你们仔细想想,这种美酒,如果带到山外去,那些有钱的贵妇,还不跟疯了一样的抢着购买?到了那时,你们开价一百万、甚至一千万一坛,都有人买。除此之外,还有芒果酒、桑葚酒、葡萄酒,每一种都有特殊的功效。只要你们肯救我出去,这四种美酒的配方我全部送给你们。” 那怪兽也听到了许莫的声音,见其从自己身上传出来,更是狂躁,满大厅的追赶那姓褚的和姓卫的两人,以为是他们两人搞鬼。 那姓褚的和姓卫的被怪兽追的满大厅乱跑,却还不忘倾听许莫所说的话。 这时那姓卫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冷笑道:“这怪物的胃总共才有多大?就算它真的把你吃了,也必定先撕碎了再吃,你的身子被大卸八块,怎么还能活?” 许莫见他这么说,更是起心要捉弄他们,同时也借着跟他们说话,将他们拖在大厅里,消耗他们的力气,以免他们借机逃了出去,到了大厅外面。如果他们顺着通道一直向前跑,这怪兽便不好追赶。 当下大声道:“哈哈!”借着大笑拖延时间,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回答。 那姓卫的冷冷道:“你笑什么?” 许莫趁着这片刻,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既然还活着,肯定没有被大卸八块,这怪兽的习性和蛇一样,嚼都没嚼,就一口把我吞进了肚子里,怎么你们来找它,却连它的习性都不知道?” 这怪兽的来历比较特殊,那姓卫的和姓褚的还真的不知道它的习性,听了许莫的话,都有些半信半疑,那姓卫的道:“我们该怎么救你?” 许莫道:“把这怪兽杀了,剖开它的肚子,就能把我放出来了,哎呦,哎呦!”说着说着,突然大声呻吟起来。 那姓卫的听他声音里含着痛苦,忍不住道:“你怎么了?” 许莫道:“你们要赶快了,再过一会,我就要被这怪兽消化了。” “你…” 那姓卫的还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被那姓褚的打断了话头,冷冷道:“老卫,不要理他,这姓许的不知道把一个什么传音设备让这怪物吃了,自己躲在远处说话,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从这怪物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其实是想拖延咱们的时间。” 许莫听了,心想:这姓褚的倒也不笨,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猜测的虽然不对,但也差不太多。 那姓卫的得他提醒,顿时醒悟,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大骂道:“妈的,这姓许的杂碎引着咱们进来,肯定也是用的这种方法。” 接着抬高了声音,大喝道:“姓许的,你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许莫听得他在山洞里大骂,心中恼恨,却不愿像泼妇一般跟他对骂,当下不再做声。 那姓褚的阻止道:“不要骂了,那姓许的不会出来的。眼下还是赶快想想办法,怎么从这怪物眼下逃出去。它的照片已经拍了下来,咱们回去也有一个交代了。” “妈的,不要让我抓到了他。”那姓卫的又骂了几声,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两人向那怪兽开了几枪,想要将它引开,伺机从入口处逃出去。 但那怪兽甚是聪明,居然猜到了他们的想法,每次在他们快要赶到入口的时候,都能提前赶过去堵住,让这两人无法逃脱。 那姓褚的和姓卫的试了好多种办法,都无法将那怪兽引得远离出口,却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大量消耗,渐渐的焦躁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七十六章 除 敌 许莫躲在外面,无法看到大厅内的具体情况,只能凭着听到的声音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厅内的两人和那怪兽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逃不出去,渐渐失去了耐心。只听得那姓褚的突然提议道:“老卫,你试一试,看能不能把它引到旁边的山洞里去。” 那姓卫的闻言‘哼’了一声,顿时不悦的道:“老褚,你别想逛我,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些山洞都是绝路,一旦进去,被这怪物堵住出口,就再也休想出来。” “嘿嘿!”那姓褚的笑了一笑,似乎心思被拆穿之后,颇为尴尬。 那姓卫的警告道:“要逃一起逃,别打歪主意。” “你说的对。”那姓褚的回了一句。 许莫身在局外,却隐隐的感觉不太对劲。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从大厅里传了出来,那姓卫的惨叫一声,接着却又大吼,愤怒之极,“老褚,你这杂碎,敢开枪打我!” “嘿嘿!”那姓褚的冷笑道:“对不住了,老卫,我不打你,你早晚也要打我,你刚才几次想要绕到我的身后,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你这人心肠歹毒的很,继父都能狠下心来煮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一点也不防备?再说了,总要有个人回去报信的不是。”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那姓褚的又道:“怎么?想还手么?先废了你这只手再说。”听他话里的意思,刚才那声枪响,似乎是开枪打伤了那姓卫的持枪的手。 顿了一顿,又道:“好了,现在两支枪都在我的手里了,老卫,你有什么遗言,可以说给我听,念在相识一场,我离开之后,一定会为你办妥的。不过你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有遗言,又留给谁去?想必是什么遗言都没有的了。”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一凛:他们…他们在自相残杀。 这两人都不是好人,会自相残杀,他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却没想到,这个结果居然出现的这么快,又这么毫无征兆的突兀。对这个结果既感到心寒,又暗暗觉得快意。 那姓卫的恨声道:“你杀了我,你以为公司会放过你么?你这么做,被抓到了一样是个死,不,比死凄惨一万倍,哈哈!那些和公司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难道你不知道?” 虽然在笑,语气里却充满了怨毒。 “哈哈!”那姓褚的闻言大笑:“你分明是那姓许的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只要我不说,哪个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它就知道。”那姓卫的接了一句。 许莫闻言不禁皱眉,“这‘他’指的是谁?是说我么?” 只是片刻,他便知道自己猜错了,但听那姓褚的道:“它又不会说话,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你指望它告诉公司是我杀了你?哈哈!” 听到这儿,许莫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指那怪兽。 这时,只听得那姓褚的又笑道:“跑!跑!这就对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打伤你的腿么?就是为了让你逃跑的,你不逃,怎么能帮我把这怪物引开?这怪物生性最为嗜血,你身上有伤,它怎么可能不追你?” “褚元,你不得好死!”那姓卫的大骂。 那姓褚的听他这么骂,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入了公司,还想好死么?你煮了继父,活剥了初恋情人的皮,难道就能好死了?”顿了一顿,却又冷静的道:“好了!停下来吧,你跑的太快了,这怪物可追不上。” 说话之间,又是一声枪响,那姓卫的惨叫一声,便没了任何声息。 许莫心中又是一震:这姓褚的开枪把那姓卫的打死了。 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声,显然是那姓卫的尸体栽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响起,那姓褚的向大厅的出口移动过来。那脚步声出了大厅,便立即加快,不顾一切的向外奔逃。 许莫眼睁睁的看着那姓褚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又听到那怪兽居然在撕咬那姓卫的的尸体,没有追赶,顿时大急,心想:怎么能让他这么逃掉? 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见那姓褚的发了疯般的在前一路狂奔,顾忌他手中的枪械,却又不敢向前阻止,听得那怪兽始终没有出来,更是担忧:若是让这姓褚的逃了,出去之后,岂不是更难对付?一旦他出了山洞之后,那怪兽失了他身上的气味,又怎会出去追赶? 在那怪兽耳边叫了几声,试图刺激到它,引得它出来追赶,但那姓卫的身上同样有催情粉,混着血液,那怪兽正在对付他的尸体,却混不理会,看来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的了。 许莫的跟在那姓褚的身后,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心里越发忧虑:这姓褚的手里现在有两把枪,一旦让他出去,自己没了那怪兽的帮助,怎能收拾的了他?自己和猴子们纵然可以逃脱,但是那些美酒,却不免要被他糟蹋了。 想到这儿,却又如何甘心? 又跟了一段路,向四周看看,神色却变的说不出的怪异:这…这姓褚的这是要到哪儿? 突然发现,那姓褚的所走的路,居然不是来时的那一条,而他自己尚未察觉,还在亡命般向前狂奔。 许莫瞬间反应过来,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大笑:这山洞里岔道极多,这姓褚的两人来的时候没有记路,现在居然迷路了。 想到这儿,神色顿时变的轻松起来,这姓褚的既然迷路,在这七折八拐的岔道里面,短时间内,是休想出去的了。 当下不再着急,放慢脚步,远远的在后跟随。 那姓褚的许久之后,却才发现这个事实,愤怒的对空骂了几句,却又毫无办法。 他在山洞里胡乱摸索,有几次差点走到山洞洞口,都被许莫提前察觉,重新引到错误的路上,这么几次之后,已经彻底迷失了道路。 那姓褚的虽然迷了路,却担心那怪兽随时追来,不敢停下来歇息。 许莫有静呼吸在,可以好多天不吃东西,那姓褚的却做不到,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被困在山洞里面,身上没带吃的,不久之后,便是又累又饿。 这么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许莫精神奕奕,那姓褚的已是疲倦欲死,心力交瘁之下,短短几个小时里面,就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但他越是凄惨,许莫心里越觉快意。 那姓褚的试了几次,始终无法摆脱许莫,这人倒也硬气,知道许莫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因此也不开口求饶,他不知道许莫躲在哪儿,每次听到他的声音,便持枪乱打,许莫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并不靠近。 那姓褚的子弹渐渐打空了,把手枪一扔,想要激许莫出去和自己搏斗,许莫哪里理他? 其间许莫一直留意着那怪兽的动静,待它吃完了那姓卫的的尸体,又发出声音,将它召唤过来。 那姓褚的看到怪兽,狠狠的骂了一句,顾不得身体疲惫,便再次向前奔逃,那怪兽又追了上去。 到了这时,许莫才算彻底放下心来:这姓褚的死定了。 当下不再跟随,转身向山洞外走去,还没走出山洞,便听到那姓褚的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叫。 许莫从山洞里出来,天色已近黄昏,他在山洞里呆的久了,自然憋闷,晚风一吹,顿觉呼吸顺畅,不由的心情大好。 他也不急着休息,把猴子们召了回来,将那两人的东西集中起来,放在火里烧了。 又到了山谷外面,将那两人开来的汽车推下悬崖。 做完了这些,想到那两人曾经提过的‘公司’,兀自不太放心。担心那公司过一段时间,不见这两人回去,还会再派人来。因此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但这种情景持续了两个多月,却始终不见人来,便又渐渐的放下心来,生活也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许莫每天依旧到山顶锻炼心境,湖边的坑里锻炼触觉。猴子们在山间玩耍,时不时的也会被许莫派出去采集草药野果。 其间葡萄产下了一只小猴,许莫见它一生下来就肥嘟嘟的,直接取名西瓜。 猴子和人的婴儿不太一样,这西瓜刚生下来没多少天,便能满山乱跑,它是许莫亲手接生的,生下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因此对他倒不像其它猴子那般敬畏,时不时的还会偷点酒喝。 只是每次喝醉了酒,不免要发酒疯,倒是给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许莫触觉的锻炼又有进步,隐隐似有突破的迹象。这次突破,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和以往每次的情景都不一样。 以往是在原先的基础上有所增强,但这次,似乎日积月累,要一下子从量变达到质变了,料想真正突破之后,结果便是触觉的通灵。 他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忧,提前好多天将自己以往锻炼触觉得来的经验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将其中的疏漏思考清楚,感觉突破的日子,似乎一天一天的临近了。 第七十七章 内 视 这一天是个阴天,天气阴沉,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空气潮湿,不停的滴着水。 许莫抬头看了看天,脸上却有喜色:看这天气,似乎快要下雨了,不过这种天气,用来锻炼触觉,倒真的是个好日子。 他现在锻炼触觉,所使用的方法还和当初一样,是将一滴水滴在身上,用心感受水分蒸发,逐渐离开身体时,自己的感觉发生的细微变化。只不过随着触觉的增强,原先需要将水滴在肚脐上,现在则是身体各处,哪儿都可以了。 唯一的困难时,由于他感觉的是一种细微的变化,因此锻炼触觉时,身上滴加的水分不能太多,不然感觉会受影响。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每次身上的水分蒸发完毕,重新向身上滴加水分时,不可避免的要停下来,注意力自然会受到影响。 这种潮湿的天气就不一样了,空气里时不时的会滴一滴水下来,他身上的水分还没蒸发完毕,就会自动补充上去,不用中断感应,注意力也可以一直集中,因此他才会说这种天气是一个锻炼触觉的好日子。 到了湖边,看了看湖水,又看了看天,却又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看这天气,似乎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要知道,一旦下雨,这处山谷以及四面山峰向着山谷一侧的雨水都会汇集到这儿来,湖水立即便涨,许莫锻炼触觉,所处的地方,正是低洼,湖面一涨,很快就会被水淹没,他也会被淹在里面。 不过他这担忧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想开了:万一下雨,水淹过来,我就停止锻炼触觉,从坑里出来。不过好不容易遇到这样锻炼触觉的好天气,结果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惜了。 到了湖边,低头向坑里看了一眼,那坑底所铺的草和树叶上净是水珠,甚是潮湿。许莫皱了皱眉,跳进坑里,将这些湿了的草和树叶扔了出去,又到树林里找了些干树叶子,扑在下面。 正要再次下去,突然… “嗷…吼…” 一声大吼从远处传了过来,这声音极是沉重浑厚,随着声音的发出,整个山谷都似乎震颤了一下。许莫听了一惊:是山洞里那个怪兽! 也难怪他会惊讶,那怪兽虽然凶残,但是生活在山洞深处,极少外出,也轻易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今天却突然叫了这么一声,事情有些不太寻常。 而且许莫能够听的出来,在它的吼叫声里,很明显的带着急虑焦躁之意,似乎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但那怪兽只是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许莫摇了摇头,便将这事抛在一边,不再理会,跳进坑里,专心锻炼起自己的触觉来。 不久之后,他便进入状态,精神完全专注在触觉的锻炼上了,感觉水分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只是这一次,他的感觉和以往相比,很明显的有了变化。 胸口那滴水似乎突然之间变大了,又似乎变成了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而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滴水的形状,甚至可以察觉那滴水由于蒸发而减少时所发生的每一丝变化。 与此同时,他甚至产生了一个错觉,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听到水分蒸发时水分子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当然,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感受到水滴具体形状之后,清清楚楚的感应到水分减少时所造成的假象。 事实上,水分子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不要说自己如今连触觉都没有通灵,就算日后听觉通灵,也未必能够听得到。 原先的那滴水还没有蒸发完毕,又是一滴水从空中落在了许莫的身上,这一次,很巧合的落在了他的肚脐上。 只是这时,许莫却突发奇想:我对外界触觉的感应既然发生了这种变化,为什么不试试对于自身内部的感应情况呢? 人对自身的感应才是最真切,最直观的,只不过这些感应往往伴随着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处不在,所以在人很小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被忽略了。 比如,人的鼻尖就在眼皮底下,始终处在人的视线范围内,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它,也从来不会影响人的视线。再比如,人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眼睫毛,却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所有这些,全部都是由于始终存在,伴随着人的一举一动,一作一息,所以自动被人忽略了。 这些比较直观的现象,想要重新感受到,倒也不难。比如,一般情况下,人无法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算处在一间很安静的房间里,也未必能够听到,甚至别人的心跳声,也比自己的心跳声更加容易听到一些。但人在心情过分紧张的情况下,却很轻松的就听到了。那时不要说在静室里,就算是在闹市当中,也一样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莫要感受的却不是这些,这些表面现象,任何正常的普通人都可以感受到,根本不需要有强大的触感。他所想要感受的,是人的身体内部的情况,比如,当血液从血管中流过时,血管所产生的触动,当人呼吸时,气流冲入肺部,肺的内壁与冲入的空气接触所产生的感受。 这些情况,也和前面所提到的,人一般情况下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睫毛、无法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样,都是由于始终存在,所以在人很小的时候,就自动被忽略了。 但这些情况,想要重新感受到,与看到自己的眼睫毛,或者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相比,却要艰难得多,若非许莫此时触觉强大,几达通灵的地步,也轻易不会尝试。 想到这儿,许莫当即闭上眼睛,再次静下心来,用心感受起自己体内的血液循环来。他的血液循环在静呼吸练成之后,便已得到了控制,想要感受到它的存在,倒也不难。难的却是血液循环在体内流动时,血液和血管之间的触动。 实是这种感觉自人还没生下来的时候便已存在,根深蒂固,已经完全融入到人的灵魂深处。人的每一种感受,都是将其融入到自己的基础感应当中,带着它一起,再去感受其它的变化。它的存在,根本已经是人在判断事物变化时,所选择的与其对比的参照物的一部分。 此时想要感受到它,那真是千难万难。至少要将其从自己原本的习性当中剥离出来,然后才能感应得到。 但将其从自己原本的习性当中剥离出来,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难度简直就像将人的灵魂或者思维剥离出他的身体。 因此许莫尝试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只因它本身就从属于自己的基础感应,自己要靠着这种基础感应才能再去感应其它的东西。利用自己的基础感应,去感应自己的基础感应,两者抵消,其结果就便是零。 随后他又尝试了一下,当自己呼吸时,空气冲入肺内,对肺的内壁所造成的冲击,结果却和前者一样,同样无法感受得到。 到了这一步,许莫不禁大为沮丧。 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触觉想要做到通灵,首先要打破的,只怕便是这些障壁,若无法打破这些障壁,又如何通灵? 他皱起眉头,潜心思索,不久之后,突又想起那天人合一的能力来,心想:若是运行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是不是就可以将自己的感觉寄托在周围的环境上面,然后反过来,再感受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呢? 这个方法似乎可行,他不由又是一喜,正打算一试。 只是这时,那远处突然又传来一声‘嗷…吼…’,是山洞里那怪兽发出来的声音。 这一次,它的声音听起来比原先大了许多,而且不像以前那般沉闷。许莫听在耳中,更是一惊:那怪兽怎么从山洞里出来了? 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许莫隐隐觉得会有危险。 “万一芒果它们遇到那怪兽…会不会?不,不会的,那怪兽跑的太慢,芒果以前曾经在它那儿吃过亏,听到那怪兽的声音,一定会通知其它猴子小心,提前躲藏起来。只要它们不主动招惹那怪兽,那怪兽想要伤到它们,可也不容易。” 想到这儿,顿时放心了不少,又将注意力转移过来,重新关注在自己触觉的锻炼上。 接着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立时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这方天地,这方天地也似乎成了自己。 感应从外界回到自己的身体上,重新感受自己体内的情况。 这一次,他感觉刚一回到自己的身体,便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竟变成了一片空白。 但短短片刻,他便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正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一切,肺部的张合、血管的扩张收缩、甚至肠胃的蠕动。 他吃了一惊,接着便是狂喜,自己似乎内视了。 “快!机会难得,抓紧机会,尽快去感受血液流经血管时,自己的身体所产生的感应。”大喜之下,却还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 只是… “嗷…吼…” 那怪物的叫声再次传了过来,这一次,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就在他的附近不远处。 第七十八章 触觉通灵和生命之韵 “嗷…吼…” 那怪兽接着又叫了几声,声音极是狂躁,大有见到任何活物,都止不住会扑上去将其毁灭一般。 许莫听在耳里,忍不住心中疑惑:这怪兽怎么突然发狂了? 耳听得那怪兽越来越近,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随着那怪兽的靠近,鼻子里跟着便闻到一股催情粉的气味。 他心里一震,霎时间明白过来:“是了,那天我唯恐这怪兽不够狂躁,杀那姓褚的跟姓卫的不死,将整筒狂躁粉全都撒在了这怪兽所在的石室里,那么多的狂躁粉,它自然不可能一次性吸完。当时发散在空气里的,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留在了石室里,这怪兽杀了那两人之后,又回到了那间石室。” “它喘息那么粗重,石室里的狂躁粉,自然每天都会被它吸进一些。它吸了狂躁粉之后,不得发泄,日积月累,体内积存的狂躁粉余毒便越来越多。” “而那山洞洞口有我撒下的催情粉,当初那姓褚的和姓卫的死了之后,我却忘了清理干净。这怪兽一定是在这种情况下走到山洞洞口去了。它吸了太多的狂躁粉,又闻到催情粉的味道,便开始发狂。” “或许还在洞口滚了几次,以至于全身都沾上了催情粉,催情粉就在它自己身上,自然是不论走到哪儿,都能闻到那种气味,闻得越多,便越狂躁。” 他单凭想象,做出的推断倒也大差不差。 只是同时,却又不禁疑惑:“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但看这样子,这半年多来,这怪兽似乎也只是头一次从山洞里出来,而我记得,那山洞里似乎并无吃的。既然如此,这半年多来,这怪兽究竟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难道它和某些冷血动物一样,可以依靠沉睡减少身体的能量消耗不成?” 这事情无关紧要,他只是略一思索,便不再多想。 倾听着那怪兽的动静,想要从坑里出去逃跑,却早就来不及了,急忙屏住呼吸,一动不敢稍动。 这时大雨终于从空中落了下来,雨势劲急,一开始便是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许莫脸上,他心里暗暗说了一声:“不好!这雨一下,过不多久湖水就要暴涨,我藏身的这个坑里,很快就要被淹了。” 念头一转,却又忍不住想:“不过这么大的雨水,也肯定能将那怪兽身上的催情粉冲刷了去。” 片刻之后,那怪兽便到了近处,许莫闭上双眼,不敢看它,耳朵里却在听着那怪兽的动静,清清楚楚的知道它就在自己头顶上方,似乎正低着头,向自己观望。 许莫心中紧张至极,知道只要发出任何动静,立时就会惊动那发狂的怪兽,从上面跳下来,将自己撕得粉碎。 他完全屏住了的身体气息,连心跳都已经停了下来,全身冰凉,看起来和死人一般无二。 这种方法,对于其它任何野兽使用,都可将其骗倒。但用在这发狂的怪兽身上,却没有丝毫把握。 那怪兽的呼吸十分粗重,气息喷在许莫脸上,许莫不用呼吸,仅凭着触觉,似乎都能感觉到它嘴巴里撒发出来的阵阵腥臭。 “嗷…吼…” 那怪兽再次仰天发出了一声吼叫,叫声凄厉,似乎突然暴怒起来。 许莫听了暗暗心惊。同时察觉到那怪兽竟向后退了几步,又不由一喜:难道…它要离开了?它对死人没什么兴趣,所以放过了我? 但这念头刚起,便又立时意识到不对,他呼吸心跳同时停住,没了干扰,耳力更是灵敏到极致,接着便听到几声极轻微、比蚊子哼哼还要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骨骼摩擦所发出的声响,是那怪兽的身子正在微微下蹲,似乎作势正要向自己躺着的坑里扑进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也立时沉到了无底深渊:“完了!它…它连死尸都不放过。” 但正在这时,猛听得哗啦一声水响,湖水暴涨,已经将他挖坑的时候在坑边所筑的河堤冲垮,紧接着身上一凉,湖水向坑里灌了进来,瞬间便淹没了他的身体。 “嗷…吼…” 那怪兽仰天大声咆哮,咆哮声里带着浓浓的不甘,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向后退开。 这一下变故柳暗花明,许莫心中又是一喜:“这怪兽怕水,湖水漫进坑里,它不敢跳进来了,这么看来,竟然是这突然冲进来的湖水救了我。” 尽管如此,却也不敢妄动,躺在坑里,依旧装死。 耳听得那怪兽更加狂躁,仰天再次咆哮了几声,突然脚步声响,竟向前方狂冲了出去。接着便听到‘喀嚓’‘哗啦’的巨响传来,那怪兽撞在了湖边的芒果树上,将大树撞断。 那大树倒了下去,正好落在许莫所在的坑穴上面,树冠将坑穴掩盖住了。同时许莫只感到胸前一沉,胸前和上臂处正好被一段树枝压住。紧接着又是一棵大树倒了下来,压在原先的那株大树上。随后又是一棵,又是一棵。 那怪兽共撞倒了四棵芒果树,将那坑差不多完全掩盖住了。 许莫一震:这下麻烦了,这怪兽吃不到我的尸体,于是便撞倒了四棵大树将我埋了起来。这四棵大树压住了我,纵然它走了,我又怎么出去? 那怪兽撞倒四棵大树之后,向着许莫的方向咆哮了几声,便不甘的离开了。 许莫身在水底,渐渐感觉到了窒闷,耳听得那怪兽走远,身子用力一抽,头顶却立时一痛,竟然撞到了坑壁,同时上臂被树枝压住了,双手也抽不出来。 他用力挣扎,但那四棵大树何等沉重,又怎么能挣得出去? 而那坑里又渐渐被湖水注满,无法换气。虽然他这时的闭气能力和当初在东河逃亡时相比,已经强了十倍不止,但也做不到不用呼吸,时间久了,照样非被闷死不可! 他这时的心境不同往昔,生死早就看淡,但是这么死了,却又怎么甘心? 又试着挣扎了几次,依旧无法从大树底下出来,身上力气反而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得停下稍歇,心里不免有些沮丧。 而他身在水底,嘴巴被湖水封住了,也没有办法呼救。况且幽寂空山,除了自己和几只猴子之外,再无别人,纵能呼救,又向谁呼救去?芒果它们是不知道自己被困在坑底,纵然知道,又有什么能力将自己从四棵大树底下救出来? 到了这一步,他心情反而出人意料的平静下来,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妙而怪异的状态之中,心想:死就死了,但我触觉还没通灵,不免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了关窍,倒不如趁着最后的这点时间,临死之前,先让它通灵了再说。 当下不再多想,静下心来,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身体融入到天地自然当中,角度转换,再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身体。 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体内的情况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所有的一切,体内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动静、甚至每一种变化,都似乎放大了几十倍、上百倍。 那心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像是打雷一般。 隐隐的竟似有掌控一切的感觉,血液流动时对血管壁造成的轻微触动,空气挤压和肺腔内壁之间的摩擦,新陈代谢,甚至细胞的生长、分裂和死亡,无不显露在他的感应之下。 他知道,那是触觉的通灵,对身体内部情况的掌控达到了极致。自己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死亡的关头,借助天人合一的能力,居然很轻松的就做到了。 感受着自己身体内部所有部位一起发出的共鸣,竟像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极度复杂,却又无比美妙的音乐一般,说出的优美有韵律。 这所有的部位一起作用,结合起来,却才支撑起一个完整的有生命的人类躯体。 只是突然间的,他又想到了什么,对这套韵律竟深深的敬畏起来。 这韵律固然优美,但造成这一切的每一丝变动、每一个变化,所要走向的最终结果,却是早就注定了的死亡。每变化一次,距离死亡便又近了一步,无法阻止。 所有的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一般。而掌握了这套韵律,根据韵律的变动,只要不遭横死,就能确切的判断出某个人生命的剩余时间,知道他什么时候死去。 许莫试着改变自己体内的韵律,控制住自己的血液循环,试图影响它,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这套韵律像是连锁反应一般,一个地方发生变化,其它部位也会跟着改变,各种改变相互抵消,始终维持着这么一套韵律。 许莫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也清楚,这套韵律只是表象,是体内各种变化的精确反应。体内的各种变化,才真正反映着人自身的情况。而所有的变化结合起来,达到了一个平衡,共同维持着一个有生命的躯体。 除非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完全操控自己的身体,否则的话,想要改变这套韵律,根本无法做到。 现在,自己体内的韵律高亢、激昂,象征着健康、活力,代表自己正在壮年。有朝一日,随着自己逐渐老去,这套韵律就会变得微弱、低沉,直至彻底死去,消失不见。 他想了一想,便给这套韵律起了个名字,叫做――生命之韵。 心想:有朝一日,如果我完全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就可以任意改变自己体内的韵律,到了那时,长生不老,也未必便做不到。 只是刚想到这儿,突然心头一震,竟从天人合一的境界中脱离出来。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向这个方向过来。 心里不禁一动:有人来了! ―――――― ps:感谢千山共一月的打赏 第七十九章 得救之望 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停了。 许莫凭着脚步声,很轻松就能判断出来,来的人共有三个。那三人的目的地正是湖边,脚步声越走越近。 但听得一人惊‘咦’了一声,“这儿有个湖,咱们就在这儿扎营吧。”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普通,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另有一个年轻女的的声音接着道:“莹姐,你看呢?”显然是在征求另外一人的意见。 那被称作莹姐的女的声音很是温柔,微微一笑,“我没什么意见,这儿你们比我熟,自己拿主意好了。” 先说话那女的嘻嘻一笑,对那莹姐谦逊的态度似乎很是欢喜,接着道:“既然莹姐没有意见,咱们就在这儿扎营好了,这片山区大得很,想要找过一遍,还不知要用多少天呢。” 那男的忽然插嘴道:“莹姐,听说你为了找这样东西,全国大部分地方几乎都走过一遍了是吗?” 那莹姐道:“全国十七个州郡,走过十四个了。”接着叹息一声,“剩下的三个郡临着大海,都是人口稠密的大城市,有的可能性不大,现在这巴州,可能就是我的最后一站了。”语气里很是忧虑。 先前那女的听了,忙安慰道:“莹姐别泄气,现在咱们所在的这片山区,叫做云断山区,大得很呢,说不定就在这儿找到了呢。” 那莹姐‘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忧虑不减,声音依旧充满了温柔。 只听那男的道:“这湖边的风景真不错,空气也好,咱们砍点树枝,把帐篷搭起来。” 先说话那女的微笑道:“那边有四棵歪着的树,倒不用到别的地方去找树枝了,直接从那几棵树上砍下来就行。” 许莫听了这话,顿时大喜:他们要过来了! 他身在水底,不能说话,虽然听到这三人的声音,却无法开口呼救。刚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时曾经怀疑这三人和半年前那姓褚的和姓卫的是一伙的,到这儿的目的和那两人一样,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听了几句,知道不是,也便放下心来。 那男的闻言道:“这雨虽然暂时停了,但是天阴成这样,说不定随时还会再下,事不宜迟,咱们赶快把帐篷搭起来。” 先说话那女的连声附和道:“说的是,咱们要赶紧了。” 接着许莫便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不久便到了近前,随后只听得头顶上方持续不断的传来‘喀嚓’‘喀嚓’的声响,显然是那三人在砍伐树枝。 他身在坑底,刚下过雨之后,湖水有点浑浊,再加上坑底原本铺了不少树叶杂草,一进了水,这些树叶杂草就漂了起来,挡住视线,自然就更难看到坑底的事物了。而他的手脚都被压住了,想要伸出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无法做到,顿时大急。 湖水暴涨之后,他所在的坑已经和湖泊连在一起,而那三人专心伐木,居然也没发现湖边有一个坑。 眼看得这三人砍了搭帐篷所用的树枝之后,就要离开,或许再也不会过来了,许莫更是焦急,奋力挣动双手,在湖底用力划水,接着拍了几下。 但他在水底闹得动静再大,到了水面,也只是造成几道微不足道的水纹而已。 不过那莹姐很是心细,又恰好向这边望了一眼,看到荡漾的水面,忍不住道:“咦!这水怎么突然动起来了?” 那男的听了,接口道:“可能是有鱼。” 许莫听他们注意到自己弄出的动静,立时狂喜,忙用力吹了口气,水面上登时出现一连串的水泡。 “呵呵!”先说话那女的笑了一声,对那男的调侃道:“鱼儿听到你说话了,吹泡泡回应你呢。” 那男的闻言一笑。而那莹姐似也接受了两人的猜测,温柔的笑了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许莫又吹了几口气,他们三人依旧没有发现坑底有人。 而许莫肚子里的空气有限,也不敢胡乱吹气,若是把气吹完,他们依旧没有发现自己,那就完了。 那三人不久便砍够了树枝,往回走去,许莫心里更是着急:难道今天,我居然要死在这儿不成? 只是与此同时,在那三人从树上下去的时候,芒果树晃动了一下,接着便听到水面‘砰’的一声轻响,水花溅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水里。 随后许莫便感到胸前一凉,胸口上竟多了一样东西,很明显的,刚才从上面落下的那样东西,正好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伸手一摸,立时便发觉是一枚钥匙,钥匙连着钥匙扣,似乎是一把汽车钥匙,不由一阵喜悦,瞬间又来了希望:他们的钥匙丢了,肯定会回来寻找的吧。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那莹姐轻轻‘啊’了一声。 先说话那女的关心的问了一句,“莹姐,怎么了?” 那莹姐道:“我的汽车钥匙好像丢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充满了淡定,语气温柔,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许莫听了,忍不住心想:这个‘莹姐’真有意思。 心里倒也知道,这种遇事之后的斯文淡定,最能体现一个人自身的教养,装是无论如何装不出来的。而且也绝非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事情,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不仅有良好的家教,也要有足够的学识。而最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一定的人生阅历。 只听得先说话那女的询问道:“是不是忘在车上了?” 那莹姐道:“应该不是,不久之前,我还见到它呢,可能…”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过了片刻,才继续道:“…是刚才伐木的时候丢了,我回去找找。” 那男的招呼道:“莹姐,用不用我们帮忙?” 那莹姐微笑道:“不用,我自己找找就可以了。嗯!谢谢你啊,小磊。” 那男的笑道:“莹姐太客气啦。” 先说话那女的接口道:“莹姐,你先去找着,我和龚磊先把帐篷搭起来,搭好帐篷之后,如果你还没有找到的话,再帮你一起找。” “嗯!谢谢你,小丽。”那莹姐听了,再次说了声感谢的话,语气甚是诚恳。 “不客气!”那‘小丽’闻言呵呵一笑。 接着脚步声响,许莫便听到那莹姐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许莫身在水底,依旧能够听得出她的脚步声很轻,走起路来,不紧不慢,不久之后,到了近处。 许莫一直倾听着她的动静,甚至能够听到她轻细却匀称的呼吸。从这样的呼吸当中,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她丢了车钥匙之后的淡定,一点也不是装出来的。 许莫根据她的呼吸声音,判断她所在的位置和身体朝向,每当她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时,便在水底吹一口气。 这么持续了几次,那莹姐终于感觉到了异常,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芒果树上,向下望了望。 她此时所站的位置正在许莫的身体上方,终于看到水下居然有一个坑,只是湖水浑浊,依旧无法看到水底的情景。 许莫察觉到她的动静,心中大喜,再次吹了口气。这一口气吹的长了些,连续好多气泡冒出。 那莹姐甚是疑惑,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在水面划了几下,将几片树叶子拨到一边。 许莫目不能视,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听得水响,便再次吹了口气。 那莹姐看到,接着便转过身去,对另外两人招呼道:“小磊,小丽,麻烦你们过来看看,这儿是怎么回事?水底下怎么一直冒泡泡,奇怪得很。” 那两人正忙着搭帐篷,却没有动身的意思,那小丽回了一句,“水底冒泡,如果不是有鱼,就是因为底下有什么东西腐烂了,这些气体,就是通常所说的沼气,是有毒的,不要靠的太近。” 那莹姐‘哦’了一声,见他两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便也不再招呼。沼气什么的,她当然知道,但这水底冒出的水泡,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她拿起树枝,再次向水里拨动了一下,同时也想探一探那坑有多深。 但那坑有一米多深,她那树枝有点短,居然没有探到坑底。许莫心里焦急,又吹了几次气。这一回吹气极短促,每次吹气,只形成一个气泡,每两个气泡之间,间隔大约一秒钟的样子,但盼那莹姐能够看出异常。 但那莹姐虽然疑惑,一时之间,却又怎能想到这坑底居然有一个人?又折了一段长点的树枝拿在手里,向坑底探去,这次的落点却恰恰就在许莫脑袋的正上方。 许莫听着树枝入水的声音,把头一偏,那树枝擦着他的耳朵落下,已是点到了坑底。趁那树枝被收回的时候,突然微微张嘴,咬在了树枝上面。 那莹姐向上一拉,却感觉树枝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拉不上来,使了好几次力,都是一样,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咦’,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双手同时用力,再次向上一拉,许莫突然松开了嘴巴,那莹姐力气使空,却差点从芒果树上摔下来,跌进水里。急忙蹲低身子,双手扶住了芒果树,才稳住了。 向水底看了一眼,心中更是疑惑。 许莫趁着这个机会,立即又是一口气吹了出来,这口气却是极长,将肚子里的空气尽数吹了出来,又快又急,水面上涌现出一串又一串的水泡。 那莹姐终于意识到什么,向坑里跳了下去,潜进水里,向坑底一摸,许莫把脸凑了上去,那莹姐一把摸在了他的脸上。 “啊!”那莹姐斯文淡定,这时也忍不住吃惊,这坑底居然…居然有一个人,似乎…似乎还是活的。 第八十章 脱 困 “莹姐,你怎么了?”另外两人听到动静,转头望了过来,正好看到那莹姐刚从水里出来,全身湿淋淋的还在滴着水,顿时吃了一惊,那男的龚磊当先追问。 “快!水底下有人,快来救他出来。”那莹姐大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她素来淡定,知道水下有人时,终于忍不住着急起来。 许莫听得她温柔的语声里充满了慌乱,心里一暖,一颗心立即放松了下来,心想:她心地真好,这下有救了。 另外两人闻言都是脸上变色,急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奔跑过来。那女的小丽惊道:“天!有人?哪里有人?哪处的水底下有人?”一连追问了好几句,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莹姐伸手向坑里一指,眼睛却在向着四周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神情焦急,一时也无暇说话。 另外两人走上几步,向坑里看了几眼,那小丽惊叫道:“他在坑里,天!是这棵树把他压住了,出不来。” 那男的龚磊点了点头,接着疑惑的道:“他怎么会在坑底的?”嘴里这么说着,也没指望别人回答,顿了一顿,接着又道:“那么一定是在咱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下面了,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能活么?” “是活着的。”那莹姐接了一句,却没解释是什么原因。 这时她已经从湖边找到了一根长的芦苇,用一把随身的小剪刀将两头剪了,再次跳进坑里。这次她知道有人在坑底下,跳下去的时候分外小心,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踩到对方,是贴着坑壁下去的。 到了坑底,摸索着摸到许莫的脸,又摸到他的嘴巴,将那根芦苇葶子插进他的嘴里。 许莫在水底呆了许久,再加上刚才为了求救,将肚子里的气一口气全部喷了出去,早就憋闷得很了,直到这段芦苇插进嘴里,才重新自由呼吸,尽管由于芦苇太细,换气缓慢,胸中还是一畅。 当那莹姐在自己脸上摸索时,感觉到她柔软手掌掌心的温热,心里又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莹姐将芦苇插进他的嘴里,接着道:“你再忍耐一会,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那龚磊听了,不由失笑,“莹姐,在水底下,是听不到上面的人说话的。你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这话倒也不错,不过那是在普通人的身上。许莫的耳力,却远非常人之所能及。 那莹姐回了一句,“他…他能听得到的,不然也不会知道咱们在上面,又当咱们过来时,吹气向咱们求救了。” 刚刚说到这儿,那芦苇突然动了一动,接着又是许多气泡从水底冒了出来,则是许莫听到了他们的话,做出的回应。 那莹姐看到,微笑着对龚磊道:“你瞧,他听到你刚才的问话了,回应咱们呢。” 龚磊满脸讶异的神色,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却也无话可说。 那小丽接着道:“他怎么会被树压住了?对了,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那莹姐回了一句,她刚才在许莫脸上摸索的时候,摸到了他的胡子,因此可以肯定他是男的,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至于他怎么会被树压住的,还是等把他救出来,再向他询问吧。” 龚磊向那四棵倒着的芒果树看了一眼,见那四棵树都长的极为粗壮茂盛,皱眉道:“想要把这四棵树弄开,凭着咱们三个人的力气,只怕也不容易。没有办法,只好从树上砍些粗壮些的树枝,当做杠子撬一下试试了。” 说着便在那四棵芒果树上找了起来,一双眼睛望来望去,想要找到合适的可以当做杠子的树枝。 “小磊。”那莹姐微笑叫住了他,接着柔声道:“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瞧…”说着伸手向伸进坑里的几根树枝一指,继续道:“是这几根树枝压住了他,才出不来,我包里有把多功能匕首,可以当做锯子使用,咱们拿过来,把这几根树枝锯断,就可以把他救出来了。” 那小丽听了,顿觉有理,不等那龚磊回应,便即笑道:“还是莹姐聪明,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做。” 当下那莹姐便走回去,从自己包里取了多功能匕首回来,三人轮换着锯压住许莫的树枝。 许莫胸前、腰上、腿上,各压上了一根树枝,令他难以动弹。但想要救他出来,倒不必非要将三根树枝全部锯断不可,只需将胸前的那根树枝锯断,他在坑底有了转圜余地,也便可以抽身出来了。 饶是如此,那莹姐三人还是忙活了十几分钟,才将他从坑底释放出来。 许莫身得自由,刚刚坐起,便觉眼前一亮,重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还没来得及出来,便感到一双温软的小手扶住了自己,手上用劲,似要搀扶自己起来。 转过头去,看到那双小手的主人,竟忍不住心头一震:她…她一定就是那位‘莹姐’。 但见她大约和自己差不多大,最多年长那么一两岁的样子,身上和自己一样,都是湿的,还滴着水。相貌虽然说不上多美丽,神情眉目之间,却是说不出的温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安静。 “谢谢!”许莫忍不住说了声感谢,这话声音不大,却是特地向那莹姐说的。 那莹姐温柔的一笑,一双温柔的眼眸向他身上打量了几眼,接着便关切的问:“有没有伤到哪儿?”神情甚是关心。 “还好。”许莫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便向另外两人看去。那男的龚磊二十五六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脸书生气,相貌则是普通。 那女的小丽二十出头,脸蛋很圆,鼻凹里有几个不太明显的雀斑,长的还算可以。和龚磊站的很近,神情亲密,似乎是一对情侣。 “谢谢!”许莫再次说了几声感谢的话,这一次,却是对三人一起说的。 那小丽向许莫打量了几眼,神情则有些古怪,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询问:“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许莫身上穿的,依旧只有一条短裤,再加上头发胡子都长的老长,甚是凌乱,以至于那小丽差点将他当做了野人。 许莫想了一想,便如实回答:“有两年半了吧。” “两年半?”龚磊听了,忍不住惊叫出声,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接着又问:“只有你一个人?一个人独自在这儿生活了两年半?” 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山谷的边缘走过来的,并没看到许莫的住处,是以有此一问。 许莫淡淡点头。 龚磊再次好奇的追问道:“奇怪,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住?” 许莫笑了一笑,却没回答。 那莹姐见他不说,知道必有隐情,忙微笑着岔开话题,“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我叫韩莹,这两位,一个叫龚磊,一个叫耿妍丽。” “许莫,言午许,冷漠的漠去掉三点水。”许莫说的很清楚。 “许莫,许莫…”韩莹念了几声他的名字,接着笑道:“很有意思的名字。” 许莫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忙解释了一句,“我母亲姓莫。” “哦!”韩莹恍然,点了点头,一双温柔的眼眸又向许莫打量了几眼,接着微笑道:“你的眼睛真亮,真好看。” 许莫听她称赞自己,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韩莹称赞的话,倒是一点不假,他现在触觉通灵,其它味觉、嗅觉、视觉、听觉在原先的基础上,便也又有进步。目力胜过常人百倍,一双眼睛自然也比普通人明亮的多。 至于韩莹说他的眼睛好看,则是由于目力强大之后,各种情绪、感情也跟着从一双眼睛里显现了出来。令得这双眼睛,在别人的眼里,似乎随时随地都在传情达意,仿佛会说话一般。 耿妍丽向许莫身上望了一眼,接着皱起眉头,显然觉得他这种穿着有些不雅,询问道:“你没有衣服么?”不等许莫回答,便又转向龚磊,“龚磊,你的衣服,拿出一套来,给他穿吧。” “可以!”龚磊点了点头,接着对许莫道:“哥们,咱们身高差不多,我的衣服给你一套,你穿上吧,不过都是旧的,你别嫌弃。” 许莫也觉得现在这样不太方便,对他的衣服是新是旧,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当下道了声谢,看到自己满身泥水,接着又道:“我先把身上冲洗干净。” 说着将车钥匙还给韩莹,便向湖里走去,身子很快沉进湖底,向远处游开,到隐蔽处清洗自己身上污泥。 “喂!喂!”耿妍丽想要阻止,许莫却早就游得远了,忍不住的跺了跺脚,神色不快。 “怎么了?”韩莹向她望了一眼,奇怪的问道。 耿妍丽不开心的道:“过一会咱们还要用湖里的水煮饭呢,他在湖里洗澡,水还怎么用啊?难道让咱们用他的洗澡水做饭不成?真是!” 韩莹温言笑道:“那有什么?湖泊这么大,他洗一个澡,难道还能把整湖水污染了不成?况且就算真的有脏东西,过不多久,也沉淀下去了。再说了,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在咱们到来之前,还不知道洗过多少次澡了呢,也不争这么一次两次的。” 耿妍丽听了,倒也知道她说的在理,只是心里却无论如何都迈不过那道坎去,嘟囔着道:“眼不见心不烦,以前他洗就洗了,咱们不知道,也无所谓了,现下知道了,这水还怎么用法?” ―――――― ps: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第八十一章 佳 客 韩莹听她抱怨,只是微笑。 许莫身在远处,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却听到了,回应道:“上游头源头处的水有一部分是从岩石缝里渗出来的,是极好的天然矿泉水,又干净又好喝,可以到那里取水。” “天!这家伙耳朵真灵,咱们小声说话,隔了这么远,都被他听到了。在他面前,可别说悄悄话。”耿妍丽听了许莫的话,猛的吃了一惊,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也难怪她会这么惊讶,要知道,许莫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至少隔了五六十米,而她和韩莹说话的声音都不大。这种事情,放在许莫身上,当然只是一件寻常小事。但在普通人看来,则不免要大吃一惊了。 “是啊,他耳朵真灵。”韩莹微微一笑,同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只是赞了一句,没有多说什么。 耿妍丽点头道:“既然还有净水可用,那就算了。”话题突然一转,对韩莹道:“莹姐,咱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做了饭吃,再开始寻找那样东西,你看成么?” 韩莹微笑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争这么一时半会的,赶了好半天路,大家都累了,吃完了饭,先行休息,明天再找也还不迟。” 耿妍丽笑道:“莹姐体惜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换了其他雇主,既付了钱,必然要催着我们做事。那好,莹姐,你身上湿了,先去换件干净衣服,然后咱们再一起把帐篷搭起来,搭好帐篷之后,我来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韩莹应了一声,便走进一个搭了大半的帐篷里,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出来帮着两人搭帐篷。 龚磊和耿妍丽两人是情侣,住在同一个帐篷里,因此只有两个帐篷要搭,再加上前期的准备工作在发现许莫之前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不片刻便把帐篷搭了起来。 搭好帐篷,龚磊取出行军铲,在帐篷附近开挖地灶,韩莹和耿妍丽两人提了一只水桶,正准备到许莫所说的地方接水。 许莫洗完了身上污秽,从湖里出来,手里却提了两尾一尺多长的鲤鱼,鲤鱼用湖底的水草串了腮,还在鲜蹦活跳。 耿妍丽看到他手中鲤鱼,顿时大喜,大声道:“放着别动,等我来杀。” 龚磊停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来,向两尾鲤鱼看了一眼,当即称赞道:“用手抓的?真了不起!” 许莫回以一笑,以他的水性,在水底抓条鱼来,自是小事一桩,也不必向人解释炫耀。 只听龚磊接着道:“小丽的厨艺不错,正好让她煮鱼给我们吃…” 刚刚说到这儿,耿妍丽突然打断了他话,不悦的道:“喂!喂!什么叫做厨艺不错,我分明在市里的主妇厨艺大赛获过奖的好吧?”言语之间,甚是得意。 “是,是,我错了。”龚磊似乎有点怕老婆,听她这么一说,急忙道歉,接着改口:“我们小丽可是市主妇厨艺大赛的第二名。” 耿妍丽听了,这才转怒为喜。 韩莹笑道:“这下我可有口福了,就来尝尝小丽的手艺。” 耿妍丽皱了皱眉,惋惜的道:“可惜条件不足,显不出我的手段,只好拿来清蒸,莹姐,你口味是偏淡还是偏重?” 韩莹微笑道:“我什么都好,你觉得怎么做好就怎么做吧,不用顾惜到我。” 龚磊放下行军铲,将一套旧衣服及一双鞋子递给许莫,接着道:“伙计,你换了衣服,就来帮我挖地灶吧?说实话,这里的土可真硬。” “可以。”许莫答应一声,将衣服鞋子接在手里,便打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了。 “等等!”韩莹却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许莫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她。 韩莹返回自己帐篷,很快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出来,递给许莫,微笑道:“把身上擦干净了,再穿衣服。山上风大,当心感冒。” 语气里甚是关切,说完这话,不等许莫回应,便和耿妍丽一起打水去了。 许莫手里拿着那条毛巾,闻到毛巾上有股淡淡香味,显然是韩莹自己的,心下不禁甚是感动。 他现在的这幅形象,自己心里倒也清楚的很,头发又长又乱,再加上胡子拉碴,看起来几乎就是一个野人。龚磊和耿妍丽两人出于道义,虽然也愿意施以援手,却都下意识的和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韩莹却全不嫌弃,毛巾这样私密的东西也肯拿给自己使用。心想:她救了我的命,倒也罢了,眼下这么对我,才真的让人感动。嗯,刚才听她和耿妍丽所说的话里,到这儿来的目的,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就不知要找什么?这样东西并不好找,她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等她回来,我就向她问清楚,无论如何,也要帮她。 当下走到一边,擦干身子,将衣服换了,穿上鞋子,便走回来,帮龚磊挖地灶。 两人把地灶挖好,韩莹和耿妍丽已经抬了水桶回来,耿妍丽拎着两尾鲤鱼,到湖边杀了。许莫则帮着韩莹龚磊两人捡了些枯树枝,在地灶里生起火来。 众人先烧了些开水,这才开始煮饭。韩莹趁着煮饭的当儿,取出一把小剪刀,向许莫看了一眼,接着微笑招手:“你来,我帮你把头发剪了。” 许莫既存了报答的心思,也不推拒她的好意。何况她语气可亲,笑容温柔,也让人无法拒绝。当下走近前去。 韩莹拎了一只折叠凳,和许莫走到湖边,让他坐在凳子上,面对湖水,又将一条干净毛巾围在他脖子上,以免头发屑掉进衣服里去,这才拿起剪刀,仔细的为他修剪头发。 她做事又温柔,又细心,为许莫修剪头发时,右手持剪刀修剪,左手却总是伸在下面接着,以免修剪下来的头发落在许莫身上。偶尔有头发屑黏在许莫脖子上,也总会及时伸手吹去、拈去,以免让他感到不适。 修完头发,又顺便帮他修剪胡子。 其间两人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韩莹性子是真的安静,听得许莫不说,自然不会多问,倒也罢了。 许莫这人外表冷漠,内心却极是火热,感情更是冲动,别人不理他,他虽然从来不会主动靠上去,但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加倍的对别人好。如若不然,当初他落难的时候,得了小曼的帮助,也便不会甘冒奇险,和洛词一起到东山女娲娘娘庙打探小曼爸爸的消息。 侥幸逃脱之后,也不会在一激动之下,真的答应了做小曼的爸爸。更不会在出城之前,明知杀人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极大麻烦,还是潜进刘国华的家里,帮小曼将他杀了。 今天韩莹救他,把自己的毛巾给他使用,又帮他修剪头发、胡子,其间的认真仔细,除了他母亲之外,谁也没有这么帮他做过。再加上独自一个人在深山里像野人一样生活了两年多,其中的清冷孤独自非外人所能体会。 他心里感动,嘴里却不也不说,因此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沉默。 等韩莹帮他将头发、胡子修剪完毕,他整个人的形象立即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自己也觉说不出的清爽。 但韩莹将他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又向他脸上审视片刻,却突然一呆。 许莫见她神色有异,顿时愣了一下,忍不住道:“怎么了?” 韩莹呆了片刻,这才道:“你…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许莫‘哦’了一声,微笑道:“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想起小曼,心想她所说的那个朋友,或许就是小曼的爸爸。 于是询问道:“对了,你那朋友叫做什么名字?” 韩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的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许莫神色惊讶。 “他…”韩莹语气语气有些犹豫,“他…其实也算不上我的朋友,我只是和他见过一面而已。” “你什么时候见的他?对了,他右手手背上,是不是有被人咬过的牙齿印?”许莫不肯死心,接着再次追问,这话则是帮小曼问的。 韩莹闻言向许莫右手背上望了一眼,神色狐疑。 许莫举起右手,左手食指指着自己右手背,向她解释,“以前也有人说过这么一个人,说和我长的很像,不过他的右手手背上,被人咬过,留下了牙齿印。” “哦!”韩莹再次摇头,神色歉然,“他右手手背上,有没有牙齿印,我倒没有留意。”接着想了一想,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我见到他,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吧。” “八年前?小曼现在才七岁半,那就是在小曼出生之前了,或许韩莹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认识小曼的妈妈呢。因此想要从这儿找到他失踪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许莫想到这儿,神色不禁有些失望,他不加掩饰,脸上便自然而然的显现出来。 韩莹望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神色,忍不住关心的道:“对不起!这个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对你很重要么?” 许莫笑道:“重要倒说不上,只是帮别人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顿了一顿,话题突然一转,又道:“对了,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谈话,你到这儿,似乎要找什么东西。要找什么,能告诉我么?” ―――――― ps:终于要出山了 第八十二章 夜光草 韩莹听他这么问,当下点了点头,从身上取了一张照片出来,递到许莫面前,接着询问:“你瞧,这样东西,你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可有见过么?” 许莫接过照片,拿到眼前一看,照片里的桌子上摆着一株小草。那小草不大,叶面狭长,形如柳叶,叶面上隐隐的射出荧光。 这小草他在那怪兽所居山洞的大厅顶上曾经见过,正是夜光草。 “是夜光草?”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正是夜光草,你…你知道它的名字?”韩莹闻言惊讶之极,接着反应过来,却是又惊又喜,追问道:“你曾经见过?在哪儿见到的?是在这山里么?” 惊喜之下,一连问了好几句话出来,人也失去了平时的镇定。 许莫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是在这山里。” 韩莹接着追问:“在哪儿?你能带我过去么?” 许莫想起那怪兽,“现在不行。” 韩莹闻言甚是失望,从眼神中显现出来,追问道:“为什么?” “那地方太危险了。”许莫解释了一句,接着又问:“这夜光草对你来说很重要?” 韩莹凝重的点头,“我为了找它,已经在全国各地找了四年多,接近五年了,非找到它不可。”声音虽然依旧温柔,语气却极坚定。 “哦?”许莫凝望着她脸,等她解释寻找夜光草的原因。 韩莹接着道:“我妈身体不太好,我找它,只是为了给我妈治病。”她口中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 “是什么病?”许莫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韩莹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越发沉重,“七年前,我妈出过一场车祸,自那时候起,便一直沉睡不醒。” 她说的委婉,许莫却也听了出来,知道是植物人,心里却不禁奇怪:这夜光草,还能治植物人么?心里疑惑,嘴上却问:“听你的意思,这个药方,似乎是中医开的?” 韩莹点了点头,“是啊,是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医术很好,很多人都听说过的,就是李鹤龄老先生。” 许莫闻言皱了皱眉,神医李鹤龄这个名字,他倒也听说过,在国内传的很神,据说十年前流行的sars病毒,便是他从中医理论中找到了治愈的良方。只是听那姓褚的和姓卫的说,夜光草是某个小岛上的特产,这李鹤龄又怎么知道?难道他和那小岛也有关联不成? 只听得韩莹继续道:“我妈所受的创伤早就好了,就只是昏迷不醒,这个药方,主要是为了把她唤醒过来。” 许莫‘哦’了一声,追问道:“这个方子,曾经用过么?是否真的有效?” 韩莹点头道:“效果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用了一年多之后,没了夜光草,药就断了。而我妈又一直昏迷不醒,没有办法,我只好出来寻找。” 许莫闻言不禁惊讶,“你以前的夜光草是从哪儿来的?” 韩莹道:“是我前夫找来的,至于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和他离婚,便再也联系不到他,也就没有夜光草可用了。” 许莫望了韩莹一眼,惊讶道:“你结过婚?” 其实到了韩莹这个年龄,结过婚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结婚才有问题。他和韩莹认识的时间不长,虽然为她所救,对自己也很好。对她却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听说她结过婚,心里不知怎么,还是微微有些失望。 韩莹听他这么问,脸上却不禁一红。 “哈哈!”耿妍丽听到许莫的问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插嘴道:“莹姐孩子都有了,当然结过婚。”接着转向韩莹,询问道:“莹姐,你和你前夫离婚的时候,儿子似乎跟了你前夫,是吗?” 韩莹点了点头,黯然的道:“是的,不过我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耿妍丽不再多说,转向许莫,岔开话题:“你知道哪儿有夜光草,那就最好不过了,省了我们很多功夫。这么看来,莹姐遇到你,又恰巧救了你,倒像是天意一样。她找了四五年,都没找到夜光草,眼看这次之后,就打算放弃了,却正好遇到了你,而你又正好知道夜光草长在哪儿,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龚磊接口赞道:“莹姐人好,所以连老天爷都帮着她。” “是啊,是啊。”耿妍丽再次把话接了过去,又对许莫道:“等吃完了饭,你就带我们去找吧?” 许莫摇了摇头,“暂时只怕还不行。” “为什么?”耿妍丽皱了皱眉,疑惑的望着许莫。 “那地方太过危险。”许莫回了一句,接着又解释,“有一只吃人的变异怪兽守着,凶恶的很。” “啊!” 听他这么一说,韩莹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韩莹皱起眉头,耿妍丽却道:“吃人怪兽,这下可麻烦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问:“那怪兽很厉害么?” “厉害得很。”许莫回了一句,接着又道:“这几棵芒果树就是它撞倒的,你说厉不厉害?” 耿妍丽闻言‘哦’了一声,看了几棵倒着的芒果树,又和龚磊相视一眼,神色踌躇,竟似起了退缩的念头。 许莫继续道:“所以你们想找夜光草,首先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到那个地方去,不然的话,非被那变异怪兽攻击不可?” 以他的本意,既然知道韩莹要找的是夜光草,就该为她采了来,只是那夜光草长在石洞大厅的厅顶上,那大厅四周的石壁光滑,滑不溜手,距离地面也高,少说有七八米,单靠他一个人,可上不去。 而如果其他人和自己一起进去,那怪兽吸了太多的狂躁粉,已经发狂了,自己依靠天人合一的能力,未必能够把它引开。更重要的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像自己一样无声无息的进去,一旦被那怪兽听到了动静,盯上了任何一人,自己再想把它引开,只怕也做不到了。 韩莹忍不住问道:“那夜光草长在什么地方?” “是在一个山洞里。”许莫答应一声,接着便把山洞的地形说了。 韩莹三人听了,更加踌躇起来。 龚磊和耿妍丽两人都不说话,他们只是韩莹花钱雇来的向导和助手,虽然是熟人介绍来的,彼此也算熟悉,但若说因为这点就为对方送命,显然并不值得。 韩莹想了一想,便道:“攀援工具,我包里带的倒是齐备,那大厅虽然光滑,想想办法,倒也未必一定爬不上去。” 顿了一顿,双眼在龚磊、耿妍丽身上扫过,微笑道:“小磊,小丽,你们陪我走到这儿,既然有了夜光草的消息,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等吃过了饭,那就先行回去吧。” “莹姐,我们…”龚磊满脸惭愧的神色,话只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有心想说和韩莹同去,想到可能遇到的危险,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耿妍丽则劝道:“莹姐,既然采集夜光草这么危险,依我看,最好…最好还是…还是放弃了吧?” 嘴里虽在劝解,但想到韩莹为了寻找这夜光草,找了整整接近五年,心志坚定,眼下虽然危险,但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放弃的可能性也肯定微乎其微,因此那劝解的话便也没有多少底气。 果然,韩莹想也不想,便即微笑摇头。她性子温柔,但在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上面,却极固执,不然的话,也不会连续五年,走遍全国,也要找到这夜光草了。自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轻易改变,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决心,却也用不着向人解释。 耿妍丽见劝解无用,只得道:“我们已经来了,倒也不用这么急着离开。莹姐要去,我们不能跟着,就在这儿等等你也是好的。我们一起来的,好歹也要一起离开。” 由于关系到生命安全,她嘴里便也不再说什么‘和你一起进去’一类的客套话。 韩莹微笑道:“那倒不用,你们先回去,也是一样的。”接着转向许莫:“那个山洞在哪儿?麻烦你跟我说下。” 许莫笑道:“不用着急,咱们先想个办法,引开那怪兽再说。” “咱们?”韩莹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了一句,神色诧异。 许莫点头道:“我会和你一起进去。” 韩莹闻言忍不住全身一颤,盯着许莫双眼,许莫神色坚定,毫不回避她望过来的眼神。 韩莹蓦地里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叹道:“你其实…用不着这样的,我救了你,不过是碰巧罢了。你自己也说那变异怪兽很厉害,因此犯不着为了我的事情涉险。” 许莫轻轻一笑,并不答话。 耿妍丽在旁听了,忍不住拍掌赞道:“太好了,莹姐,这位许先生熟知地形,有他和你一起进去,那就最好不过了。” 韩莹眼望许莫,再次劝解道:“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其实…真的用不着这样的。” 许莫笑道:“做足了准备再进去,也未必一定会遇到危险。” 耿妍丽急忙道:“莹姐,这位许先生说的对,他这么有把握,让他和你一起进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话音还没落,突然,“嗷…吼…”那怪兽的吼叫从远处传了过来。 许莫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招呼道:“不好,那怪兽来了,咱们快躲起来。” ―――――― ps:书友吃书吐字投了四张催更票,可惜,吃不下 第八十三章 搏杀凶兽 遁着那怪兽声音望去,只见它站在湖泊对面的山顶上,正在向山谷里观望。 那怪兽和许莫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二三里远,以至于以许莫的耳力,事先竟未听到。而湖边视野开阔,那怪兽居高临下,已经发现了他们,再次狂吼一声,从山顶冲了下来。 它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被石头荆棘刮伤,因此毫无顾忌,前冲的势头极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肉球从山上滚下来一般。将沿途的灌木茂草尽数压垮,碎石子都卷了起来,远远看去,声势越发惊人。 “天!这是什么鬼东西?”耿妍丽忍不住大声尖叫,声音里说不出的恐惧。韩莹和龚磊也都失色。 许莫再次大声招呼:“快逃!快逃!等它到了,就逃不了了。” 带着众人,便向旁边的芒果树林中钻去。 其实那怪兽怕水,他带着众人躲到湖里去更加安全。只是那么一来,也等于变相把自己困了起来。而那怪兽已经发狂,失了常性,如果守在湖边,不肯离开,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只怕都要被困死。 按他原来的计划,本打算配制一副毒药,将那怪兽毒死,再和韩莹一起入洞采集夜光草。却没料到那怪兽来的这么快,让他的计划根本没法实施。 这个时间段,猴子们多半已经回来,正在煮饭。因此他带着众人逃跑的方向,正好和自己的住处相反,打算把那怪兽引开,以免给猴子们带去麻烦。同时也防止那怪兽在自己住处大肆破坏。 进了芒果树林之后,便带着众人绕行,有芒果树格挡,很快便避过了那怪物视线。 众人喘了口气,龚磊趁机向许莫问道:“伙计,那究竟是什么怪物?”由于距离较远,他根本没有看清那怪兽的具体模样,单瞧它从山上狂奔下来的声势,也猜不出是什么怪物。 韩莹和耿妍丽同样心存疑惑,听他这么一问,都不由向许莫望了过来。 许莫摇了摇头,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应该是一种变异怪兽,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咱们最好走远一些,不然过不多久,那怪物又要追过来了。” 耿妍丽回头望了一眼,不见那怪兽踪影,强笑道:“它已经看不到咱们了,应该追不上来吧?” 说是这么说,人却一点也不敢停下,再次和许莫他们一起,向芒果树林深处走去。 那怪兽说是行动缓慢,但也只是相对于其它野兽来说,和人相比,终究还是快了那么一筹,长力更远非人类所及。 再加上它的鼻子极灵,其他人又都不像许莫那样,可以屏住自身气息,在芒果树林中绕了好久,都被那怪兽遁着气味,追赶过来,眼看和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渐渐的出了树林,到了另一侧山谷的边缘。 这一侧紧靠的山势比较陡峭,山也稍高,大概有七八百米的样子。并不易上。只是这时候没有退路,众人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选择向山上爬去。 他们才刚刚爬到一半,那怪兽就已经从林中奔了出来,一眼看到他们,仰天狂叫一声:“嗷…吼…” 接着纵跃而起,向山上急冲,它四只爪子锋锐之极,一爪子抓下去,但见碎石纷飞,连石头都抓裂了。四只爪子深深的抓进岩石当中,一蹦一跳的追了上来,速度似乎比在平地上还快。 众人回头望了一眼,都是脸色大变。耿妍丽吓的不住口的大叫:“天啊,它追上来了,它追上来了…”回头望了一眼,但见那怪兽越来越近,更是害怕。越是害怕,越忍不住要回头看,越回头看,越是害怕,嘴里不住的大叫,“它追上来了,它追上来了…” 韩莹忙提醒她:“小丽,不要回头看。” 但耿妍丽吓的很了,对韩莹的提醒充耳不闻。突然一脚踩空,摔倒在地,更是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手脚都吓软了,竟起不来,大声呼叫:“救我!”声音说不出的凄厉。 许莫和龚磊两人回过身去,一左一右架着她向山上奔跑,耿妍丽面如土色,连声道:“咱们跑不掉了,跑不掉了!”回头望了一眼,又是大声尖叫:“啊!” 韩莹奔跑当中,兀自不忘了安慰了她几句,“你别担心,它追不上咱们的。”也无济于事。 眼看到了山顶,那怪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发近了,就在百余米之后。 许莫熟悉地形,向左右看了一眼,大声道:“跟我来。” 这儿他曾经来过几次,记得清楚,这山顶附近有个断崖,断崖下是一处裂谷,一条十几米长的天然石梁跨过裂谷,连着另一侧的山头。 他不假思索,带着众人,便向那处裂谷走去,绕过一片石林,便到了石梁跟前。 许莫伸手向石梁一指,大声道:“咱们从这儿过去。” 那石梁只有一米多宽,中间还有几道裂缝,站在悬崖边上向下望,那裂谷下方是一条河,水汽蒸腾出来,整个裂谷中全是蒙蒙水雾,挡住了视线,竟看不到下方有多深。 耿妍丽向下望了一眼,便觉头晕,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不行,咱们会被摔死的,会被摔死的。” 此时事情紧急,许莫也没有功夫跟她多说,伸手向韩莹一指,吩咐道:“韩莹,你先走。” 韩莹向那石梁望了一眼,看到石梁上一道道的裂缝,不由得心生寒意,但此时别无退路,听得许莫吩咐,也只好硬着头皮向上梁上走去。 许莫接着又向耿妍丽望去,耿妍丽不等他说话,便向后退了几步,尖叫道:“不要看我,我宁死也不从这上面走。” 龚磊劝道:“小丽,那怪兽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若不走,一定会被它吃掉。” 耿妍丽听他这么说,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但接着向断崖下望了一眼,便又向后退了几步,神色间更是恐惧,尖叫道:“我宁愿被那怪兽吃了,也不从这上面走。” 龚磊无奈的望向许莫,苦笑道:“小丽有恐高症,这可怎么办?” 许莫想了一想,询问道:“你能不能抱她过去?” 龚磊看了看石梁,又望了望耿妍丽,无奈的摇头:“怕是不能。” 许莫一挥手,接着道:“那好,你先走。” 龚磊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道:“那就拜托你了,伙计,可别伤了她。” 许莫‘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龚磊又道了声谢,便向石梁走去。 许莫看他走向石梁,接着便向耿妍丽走去,耿妍丽听到两人对话,早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一边后退,一边大声道:“休想,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事情紧急,许莫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抓住,横抱起来,单手夹在肋下,便向石梁走去。 他在空谷中生活了两年多,每天在山上爬上爬下,力气跟以前相比,也是大有长进。这耿妍丽最多不过一百斤,单手夹住了,也是混若无事。 只是耿妍丽身在半空,眼看得和那石梁越来越近,向悬崖下望了一眼,更是害怕,不断挣扎大叫:“放开我,快放开我。”双手挥动,在许莫身上乱拍乱打。 许莫低声道:“你如果害怕,不妨闭上眼睛,再这么挣扎下去,咱们两个都要摔死。” 耿妍丽听了,心里顿时一凛,不敢再挣扎了,接着闭上眼睛。但她眼睛虽然闭上,心里却没有办法不想,身子还是不停的发颤。 但她既然不再挣扎,许莫便走的十分平稳,不久之后,便到了石梁的另一面。龚磊和韩莹忙迎上几步,将耿妍丽接了过去,耿妍丽双脚着地,心下稍安。 而那怪兽也终于追上山来,遁着气味,追到了石梁的另一头,它停也不停,便顺着石梁,向这一面扑了过来。 其他人这才看清了那怪兽的模样,但见它狰狞可怖,形象说不出的凶恶。这幅形象,不仅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龚磊看那怪兽扑了过来,大声叫道:“咱们快逃。” 许莫一眼看到脚下的地上有段树干,大概有三四十厘米粗,五六米长,心里一动,摇头道:“不,咱们把它打下悬崖去。” 耿妍丽大叫道:“你疯了!它力气那么大,仅凭咱们四个,怎能动的了它?” 许莫知她被吓坏了,也不生气,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着就去拿那段树干,又向其它人招呼,“咱们一起,把这段树干抬起来,趁它扑过来的时候,把它打下去。” 韩莹听他这么一说,立即走过去帮忙。龚磊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耿妍丽望了韩莹一眼,叫道:“莹姐,连你也疯了,也支持他!” 韩莹微笑道:“试一试也好。” 耿妍丽嘟囔了一声:“现在不逃,过一会就逃不了了。”说是这么说,还是走上前去,帮忙抬那树干。 许莫站在最前面,大声道:“等它扑过来的时候,大家听我口令,一起使力,把它打下去。” 那怪兽见他们不逃,似也一惊,前冲的势头跟着一缓。但随后又是一声大吼,“嗷…吼…” 身体微蹲,便直扑了过来。 许莫一直盯着那怪兽眼睛,趁它扑过来的时候,双眼突然猛的一瞪。他这时目力强大,这一眼集中了全部的心念神,那怪兽与他目光一触,只感到双眼剧痛,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立即惨叫一声,闭上了眼睛,泪水都止不住流了出来。 许莫接着大喝:“打!” 众人一起用力,一棍扫在那怪兽身上。 那怪兽眼睛突然受袭,扑过来的动作便是一滞,此时它身体悬空,无处借力,被许莫他们一棍打在身上,顿时跌下了悬崖。 ―――――― ps:这目光化剑的本事就是许莫眼下唯一的攻击手段了,当然,现在还不够强大,威力有限 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第八十四章 归命岛 那怪兽前冲的力气极大,四人虽然将它打下了悬崖,自己也被反震之力震得摔倒在地。 耿妍丽喘了几口气,便即问道:“它…它死了没有?” 龚磊听她询问,忙爬到悬崖边上,趴在边缘向下望了一眼,视线被水雾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只得猜测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是死了。” 这时悬崖突然猛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显然是那怪兽到了这个时候,才落进山谷谷底。 众人听到那怪兽落地的声音,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从它落地的声音来看,显然是落在了实地,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钢铁也摔坏了,何况是那怪物?他表面的皮肤虽然坚硬,内里却终究是血肉之躯。 耿妍丽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向许莫望了一眼,接着问道:“这儿没有其它怪兽了吧?” 许莫点了点头。 “许!”韩莹突然叫了许莫一声,许莫转过脸去,只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认真的道:“谢谢!” 许莫淡淡一笑,倒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感谢。按其他人的意思,刚才在那怪兽扑过来的时候,是打算逃跑,是自己力排众议,坚持要把它打落悬崖。 如果刚才自己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也是逃跑,事后纵能逃脱那怪兽的追赶,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韩莹入山洞采药,依旧会遇险,眼下这怪兽落进崖底摔死,她采药的时候,才是真的安全了。 耿妍丽望了韩莹一眼,建议道:“莹姐,等咱们回到营地,就先去那山洞里把夜光草采了吧,晚了的话,只怕又有变化。” 韩莹点了点头,“也好。” 当下众人原路返回,到了营地,带上攀援工具,便由许莫带着,向那山洞走去。 那怪兽已死,龚磊和耿妍丽两人便也不再害怕,跟着一起去了。 进了山洞,穿过重重岔道,走进那个大厅,龚磊和耿妍丽两人第一次见到夜光草的,不免又是一番赞叹。 韩莹仰头向上望了几眼,恍然大悟似的道:“原来这夜光草长在岩石缝里,我以前曾经试过自己种植,却总是种不活,又一直找不到原因,现在倒是知道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找一找,从哪儿能够爬上去…” “啊…”这时,耿妍丽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打断了韩莹的话,她神色惊恐,一边大叫,一边向后跳开,回过头去,指着石厅一角,颤抖着声音道:“这儿…这儿怎么有具骷髅?” 众人闻言一起望去,但见那角落里面,果然有一具骸骨,虽然并不完整,但从分散的颅骨、臂骨、腿骨等骨骼以及撕碎的衣服碎片中,依旧能够分辨出是一个人的尸骨。 许莫只看了一眼,立即便猜到:是那姓卫的的尸骨,那怪兽将他的肉吃了,骨头扔在了这儿。 韩莹用手电筒一照,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轻轻‘咦’了一声,走近前去,将撕碎的衣服碎片踢开,仔细看了几眼,奇道:“是归命岛的人,怎么会死在这儿?” 许莫闻言吃了一惊,“你认识这个人?” 韩莹微笑道:“我认识他的制服,我前夫也给这家…我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家公司,反正也在这个岛上工作。” 许莫‘哦’了一声,口中喃喃自语:“归命岛,归命岛…”却是毕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岛屿的名字,想了一想,便对韩莹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岛屿在哪儿?” 韩莹道:“据说是在太平洋当中,这个岛屿的存在和百慕大三角一样神秘,不…甚至比百慕大三角还要神秘,它的四周都是紊乱的磁场,一般人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甚至连卫星地图上,也看不到它的存在。” “哦!”许莫神色变幻不定,想了一想,又问:“这个小岛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么?” 韩莹道:“归命岛做事一向很神秘,保密制度也极严格,因此我只是约略听我前夫说过一些边缘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据说这几年,他们一直在进行基因变异方面的研究,通常拿动物做实验,有时候甚至用人。” “拿动物做实验?”许莫小声重复了一句,心想:那只变异怪兽,一定是这么来的。突又想起在北山见到的那只通灵黑鹰,以及洛诗曾经提过的青丘君。这青丘君他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物,还是只是洛诗的幻觉。但那黑鹰的灵性,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些动物,会不会也和归命岛有关呢? 正在疑惑不定,耿妍丽突然提醒了一句,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她对韩莹道:“莹姐,咱们赶快采了夜光草,从这儿出去吧,和一具骷髅在一起,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好的。”韩莹答应了一声,见许莫不再询问,当下便和众人一起,借用攀援工具,爬到厅顶,采集夜光草。将采集下来的夜光草随手装进随身的一个包里。 这夜光草许莫还没尝过,听韩莹说神医李鹤龄给她母亲开的药方里要用到这种药物,不禁好奇,拿了一根,凑到鼻子边上,闻了一闻,觉得没有什么危害,便摘了一片草叶下来,打算送到嘴边,尝上一尝。 但才刚刚送到嘴边,心里却又一动,最终从草叶上掐了一小片,放到嘴里,仔细咀嚼了一下,觉得除了苦涩之外,还带着丝丝甜味,说到药性,则和普通植物差不多,都是草木本性大于药性。但具体功效,却还要自己吞进肚里,靠触觉去体会。 当下将嚼碎的草叶吞进肚里,初时尚没有什么感觉,但过不多时,药力行开,竟感觉头脑有些昏沉,昏昏欲睡。 他大吃一惊:这夜光草竟有催眠的功效!而且药效强劲,我只吃了一小片,就想睡着。 忙摇了摇头,将困意驱散,好在他吃的不多,很快便清醒过来。突然想起韩莹母亲的病症,立即感觉到不对,忍不住走上前去,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询问道:“你说你母亲出了车祸之后,伤势痊愈了,但却一直昏迷不醒?” 韩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是回答道:“是啊,有好几年了。” 许莫接着道:“用夜光草将她唤醒的药方,是神医李鹤龄开的?” 韩莹疑惑的望着他,不解的道:“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许莫记起那姓卫的和姓褚的说过,夜光草是归命岛的特产。而韩莹的前夫也是归命岛的人,越发觉得不对,追问道:“这位神医李鹤龄,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我前夫带我去的,怎么了?其中有问题么?”韩莹见他追问不休,隐隐觉得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不敢肯定。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猛的一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你和你前夫还没离婚的了?” “是啊!”韩莹听他这么问,脸上却不禁一红,望着许莫的眼神也有些异样,奇道:“你…你怎么了?老是问这些做什么?” 许莫叹息一声,本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但想了一想,结果却没有说,建议道:“这夜光草,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给你母亲用了?甚至李鹤龄开的那个药方,也不要再用了。” “为什么?”韩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枚夜光草看了看,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不解的道:“这夜光草有问题么?怎么我看不出来?” 许莫坚定的道:“不是这夜光草有问题,而是夜光草本身就有问题。”顿了一顿,接着又解释,“这夜光草有催眠的功效,吃了之后,会让人昏昏欲睡。” 韩莹听到这儿,才猛吃一惊,反应过来,脸上变色,“你…你是说我妈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那个药方的缘故?” “多半是这样。”许莫点了点头,接着又提醒了一句:“这夜光草是归命岛的特产,你还不明白么?” 韩莹闻言脸色大变,“你是说,我妈的病,其实是我前夫…我前夫…”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许莫凝重点头。 以韩莹的淡定,此时也不禁喃喃自语,口中连连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事情委实太过不可思议,她欲待不信,但想起那夜光草是自己前夫找来的,等到他和自己离婚之后。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几乎走遍全国,都没有找到那夜光草的影子。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找到,却还和归命岛有关。 “如果是我前夫,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妈醒不过来,于他有什么好处?”韩莹小声说着话,有些神不守舍,似乎在向许莫询问,又似乎自言自语。 许莫叹息了一声,心想:岂止这药方有问题,你母亲之所以会出车祸,只怕也是你前夫做的。这归命岛做事诡秘的很,说不定是你前夫正在做什么恶事的时候,被你母亲发现了,想要杀她灭口,结果没有杀死,便又生一计,用药物控制了她,让她醒不过来。 他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望着韩莹的眼神,却不由多了几分怜悯。 第八十五章 出 山 韩莹望了许莫一眼,“原来…你…你也懂得医术。” 许莫摇头道:“这夜光草的药性很是特殊,催眠的功效特别强劲,那也不必非要懂得医术,才能知道。你尝一尝,其实也能吃出来的。” 韩莹闻言‘哦’了一声,低头向手中的夜光草看了一眼,突然摘下一片叶子,就向口中填去。这夜光草和她母亲的病情有关,听了许莫的话,她心里着急,立即就打算试药。 许莫见此,忙一把抓住她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韩莹奇道:“怎么了?” 许莫摇头道:“不用着急,等你回到家里,按照那个药方,把药配出来,熬制成药,再试也还不迟。中药讲究药物搭配,君臣佐使,整副药合起来使用,才能发挥作用,只看其中一种药的药效,通常看不出什么,或许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也不一定。”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抱多少希望。 韩莹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祈祷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耿妍丽突然插话道:“莹姐,药采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幼苗,再采下去,连根都断了,因此我觉得这些幼苗最好留在这儿,等它们长大了,你以后再用,还可以来采。咱们这就出去吧?” 韩莹答应一声,众人一起出了山洞。 回到营地,耿妍丽炖的鲤鱼已经熟了,他们也不急着拔营,当下取了四只碗,每人盛了一碗。 许莫吃了几口,便放下了。这耿妍丽的手艺的确不错,但他强大的味觉,却专能从各种味道中找出其细微处来,嘴巴早就被自己调配的极致味道养的刁了。再加上味觉还没通灵,吃东西的时候,还不能做到将自己不想要的味道摒去,单独留下自己想要的味道。 耿妍丽做饭的手艺再好,却也达不到味觉的极致,因此这鱼肉的味道在许莫尝起来,却也只是一般。 耿妍丽将他刚吃了几口,便把碗放下,忍不住皱了皱眉,询问道:“怎么,鱼肉不好吃么?”她对自己的厨艺一向自负,因此也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 许莫淡淡的道:“还好。” 耿妍丽听他言不由衷,显然是在敷衍自己,心里有气,一把将他手里的碗夺了过来,倒在锅里,不悦的道:“不喜欢就别吃了。” 韩莹见到,忙放下碗筷,柔声问道:“小丽,怎么了?” “没怎么。”耿妍丽兀自气呼呼的,瞥了许莫一眼,对韩莹道:“他不喜欢吃我做的饭,我让他别吃了。”顿了一顿,却又嘀咕似的道:“有人到我家里做客,我做饭给他们吃,总是赞不绝口,抢着吃完,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 韩莹呵呵一笑,望了许莫一眼,见他脸色如常,便放下心来。转向耿妍丽,柔声道:“也许他不饿呢,生什么气?” 耿妍丽怨道:“既然不饿,那干脆一开始就别吃啊。他若不吃,咱们每个人还可以多分一些。”顿了一顿,却又对韩莹道:“莹姐,你吃着怎样?” 韩莹笑道:“很好呀,我还想再多吃些。” 耿妍丽听了这话,这才转怒为喜,“你瞧,连莹姐你都觉得好吃,我就不信,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能够吃到这么精致的食物。”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许莫,神色不善。 龚磊突然抽了抽鼻子,打断了耿妍丽的话,“什么味道?好香!” 许莫吸了口气,立即就分辨了出来,“嗯!有鸡肉的味道,也有兔肉的味道,是猴子们在做饭了。” 韩莹和耿妍丽闻了一闻,都觉香气扑鼻,忍不住赞道:“好香!好香!” 耿妍丽精通厨艺,从这香味中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有人在做饭。”瞪了许莫一眼,接着道:“喂!你不是说这儿除了你之外,再没别人了么?怎么有人家在做饭?” 许莫淡然道:“哪里有人?只是几只猴子。” “胡说,猴子怎么会做饭?” “猴子做饭怎么会这么香?” ……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于许莫的话,显然感觉难以置信。 耿妍丽料定那做饭的必然是一个人,而许莫在说假话。她对自己的厨艺向来自负,闻到这股香味,却不禁有些沮丧,接着却又自己安慰自己:那人做的饭,也许只是闻起来好闻,吃起来并不好吃呢。 向众人望了一眼,接着提议道:“咱们过去看看。” 许莫心中苦笑,其他人谁也不加反对,众人顺着这股香味,一起向芒果树林中走去,很快便到了许莫的住处。 猴子们听到动静,都迎了出来,将他们围在当中,有许莫在,它们对于陌生人倒也并不如何惧怕。 西瓜爬到许莫肩上,居高临下,一双灵活的眼睛不停的向着众人瞧来瞧去,十分好奇的样子。 韩莹见它模样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西瓜向她伸出手去,韩莹微笑着和它握了握手,又对许莫道:“它们是你养的?” 许莫更正道:“不,它们是我的朋友。” 韩莹点了点头。 耿妍丽脸色难看,心想:“原来真的是猴子在做饭。”望了许莫一眼,又想:“这些猴子是他养的,做饭的本事肯定也是他教的,猴子煮的饭已经这么香了,他的厨艺,只怕…只怕…” 许莫将猴子们挨个介绍了一遍,待得肉汤熟了,便分给众人品尝。至于自酿的美酒,经历了上次那姓褚的和姓卫的两人的事件之后,就不拿出来了。 他对韩莹倒是信得过,龚磊和耿妍丽两人虽然也没什么坏心思,喝了自己的美酒,出了山谷,却难免不向外人炫耀。若是被别有用心者知道了,不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耿妍丽本来还存着比较的心思,尝了一口肉汤,便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厨艺虽然不错,却连做梦都想象不到世上有这般美味。 韩莹喝了口汤,忍不住小声对许莫赞叹道:“原来你厨艺这么好,可瞒的我们好苦。” 许莫心虚的道:“这个…我其实不太会做饭。” 这话倒没说谎,他擅长的只是调味,煮汤、烤肉什么的还凑合,其它煎、炒、炸、烹就差得远了,更不要说更加精深的刀工和火候的把握。 韩莹哪里肯信?微笑道:“太谦虚了。” 许莫苦笑。 吃完了饭,韩莹担心其母身体,急着回去,便开始拔营,许莫只得过去帮忙。 韩莹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对许莫道:“你要在这儿住一辈子么?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许莫闻言不禁犹豫起来,他现在触觉已经通灵,基础早就打好,其它的味觉、嗅觉、视觉、听觉只要勤加锻炼,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想到外面的世界,顿时心动,只是…… 韩莹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追问道:“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么?何不说出来听听?” 许莫犹豫片刻,与她温柔关切的眼神一对,顿觉温暖,便不再隐瞒,“我杀过人,只怕…” 这话说的声音很低,除了韩莹,其他人谁也听不到。 “什么?”韩莹闻言一惊,声音大了些,龚磊和耿妍丽两人都听到了,忍不住望了过来,耿妍丽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莹姐。” “没有什么。”韩莹回了一句,却帮许莫遮瞒了下来,接着拉他走到一边,小声道:“你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莫回忆了一下,便将杀死刘国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韩莹静静的听他说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便道:“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个刘国华倒是罪有应得。”顿了一顿,接着问道:“你是担心警察抓捕你?” “嗯!”许莫点了点头。 韩莹想了一想,接着道:“你当时做的那么隐蔽,警察未必知道是你杀的。这样吧,我在警察局里也有熟人,现在就打电话帮你问问,看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有没有通缉你?” “谢谢!”许莫心里感激,道了声谢。 韩莹点了点头,便到一旁去打电话,不久之后回来,对许莫道:“我刚才问了一下,那个刘国华的死,只被当做了一场意外,等火势扑灭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烧没了,因此警察根本没有立案,是你太多心了。” 许莫闻言心里一松,提心吊胆两年多的事情在这一刻才终于放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韩莹微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以前一直生活在淮市,而我家在宛市,和你倒是挺近的。” 宛市? 许莫闻言一愣,心想:洛词的表舅,周怀忠他们不就是从宛市来的么?他们被那‘夫人’的人抓了起来,眼下也不知怎么样了?或许都被变成了行尸走肉,送到元生岛种烟草去了,可惜自己救不了他们。 想到这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韩莹察言观色,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放不下心么?如果你不愿意回淮市,就跟我去宛市也是可以的。” 这话只是凭着自己猜测,却不知道许莫究竟在想什么。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只怕会给你增添麻烦,而且我以前…以前…”本来想说“我以前找不到工作”,话到嘴边,却又醒悟这是自己耻辱,不好让人知道。 韩莹温柔的望着他,柔声问道:“以前怎么了?” 许莫本不想说,但与她温柔的眼神一触,心想:“她一定不会笑我。”结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讪讪的道:“我以前…以前找不到工作。”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不由得甚是不好意思。 韩莹当然不会笑他,忍不住握住了他手,柔声安慰道:“那有什么?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被人管着。对了,你做的饭这么好吃,出去之后,开个饭店什么的,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这话提醒了许莫,心想:“开个饭店,倒不如开个药铺,或者卖点药酒。” 韩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沉吟不语,还以为另有为难,再次问道:“怎么?担心本钱的问题么?别担心,我借给你好了。” 许莫听了这话,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当即下定决心,和韩莹一起离山。 想起那姓褚的和姓卫的死在这儿,归命岛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派人再来,便将猴子们赶到原先老猴一家所在的山谷。临走的时候,自己只带了两坛红果酒,其余的美酒,全部留给了猴子。 韩莹见他肯和自己一起离开,顿时大喜,向他身上看了一眼,又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最近几天,据说北方一直都在下雪,咱们出去之后,先给你买几件厚衣服,省的到了北方,便觉得冷。” 许莫修成静呼吸之后,早就寒暑不侵,大雪什么的,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这事三言两语之间,很难向韩莹说的清楚,又不忍拂她好意,便不拒绝,当下道:“算我借你的。” 韩莹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许莫本身并无行李,安置完猴子们之后,又返回山洞,将小曼的照片带在身上。这两年多来,他幽居空谷,这张照片陪伴着他,让他时不时的想起小曼来,这份思念倒也解除了不少寂寞。 韩莹见那照片已经略微有点发黄,疑惑道:“这是…” 许莫笑着道:“是我女儿。” 韩莹奇道:“你结过婚了?” 许莫道:“认的。” 韩莹‘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又向那照片看了一眼,称赞道:“你女儿真漂亮。” “谢谢!”许莫听她称赞小曼,便道了声谢。 回到湖边营地,龚磊和耿妍丽两人早就打包完毕,准备离开。 许莫在这山谷里住了两年多,一草一木,都极熟悉,早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一般,这时离开,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猴子们似也知道他要离开了,出谷相送,难舍难分,自不必说。 出了山谷,韩莹开车载着他们,到了邻近的城市,将龚磊和耿妍丽两人放下,又带着许莫去买了衣服鞋子。 在市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一亮,吃过早饭,韩莹便载着许莫,开车一路向北。 第八十六章 林边小屋 越向北去,天气越冷,韩莹说的没错,整个北方都在下雪,几天下来,地面上积雪积了一尺多厚。两人经过一个森林时,车子终于开不动了,只得停下。 韩莹的车子有导航系统,翻了一下地图,转头望着许莫,歉然道:“真对不住,害你也被困在这儿。最近的村庄,距离这儿也有三四十里,还不在高速路上,城市就更远了,地上积雪这么厚,怎能过得去?” 许莫微笑道:“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刚才从林边经过时,我看到路边有几间房子,可能是护林人的小屋,距离这儿只有三四里路,咱们到那儿歇一歇。” 韩莹点头道:“也好。” 当下两人从车上下来,把车门锁了,拿了行李,相互挽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去。 那地上积雪实在太厚,虽然只有三四里路,可两人还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地方。 那是两间蓝色砖瓦房,有些残破,窗子上玻璃早就损坏了,用胶合板封住。房子旁边的路上停着两辆汽车,想必也和他们一样,是滞留在这儿的过客。 许莫远远的就听到房内有人,和韩莹靠近过去,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却不闻里面的人答应。 韩莹提高了声音问道:“主人在吗?” 许莫笑着回答:“主人不在,咱们进去。” 这答案纯属猜测,料想如果房主人在里面的话,自己敲门的时候,就有人答应了。既然无人答应,那么房里的人多半都是过客。 当下推开房门,招呼韩莹进去,又顺手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向房里的人略微一扫。 房间里总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坐在东北角,另外一男一女坐在西南角,最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人紧靠着墙,坐在房门的右后方。 这五人彼此间相距很远,看到许莫和韩莹两人进来时,也只是淡淡望了一眼。韩莹在每个人望过来时,总是微笑点头,却只那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人回应了一下,其他人神色冷淡。 两人放下行李,韩莹从包里取出一张垫子,铺在地上,招呼许莫一起坐下。 那壮年男子随口问了一句:“车子被困在哪儿了?” 韩莹回了一句:“前面的路上。”顺口又说了一句,“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那壮年男人道:“早着呢,天气预报上说明天、后天还要下,有得等了。” 许莫道:“雪这么一直下,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韩莹转过头来望着他,温言微笑道:“那倒不用担心,这儿是易州地界,又是在高速路上,州政府早晚会派人清理的。” 许莫点了点头,又对那壮年男人道:“你被困在这儿多久了?” 那壮年男人闻言似乎有些焦躁,回了一句:“昨天就在这儿了。”接着却又狠狠骂了一句,“妈的,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只吃饭是个大难题。也不知你们有没有带吃的,如果没带吃的,嘿嘿!那就…”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 韩莹和许莫相视一眼,他们两人从没想过会被困在路上,因此包里也没带得食物,许莫在荒野中独自一人生活久了,倒不怎么放在心上,韩莹却不免关心,闻言追问道:“那就怎么?” 那壮年男人道:“不怎么,反正有人来卖吃的,就是有点贵而已。” 韩莹‘哦’了一声,略微放心,既然有人卖吃的,那就好办的多。向房间内其他各人扫了一眼,也看不出哪个像是卖吃的的人,倒是在东南角的地上看到几个空了的方便面袋子,还是新的,显然是这房里的人吃完扔在那儿的,心想:难道来卖吃的的人,是从外面来的不成? 那壮年男人似乎有些疲惫,说了几句话,便不说了,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但这房间里着实有些冷,虽然门窗都关的紧紧的,风还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透了进来,那壮年男人把大衣的衣领翻了过来,双手交叉插进袖口里,可还是冻的缩着身子。 许莫有静呼吸在身,寒暑不侵,韩莹衣服穿的比较厚,又是刚刚进来,因此要好得多。 两人小声说着话。不久之后,又有一男一女推门进来,那男的约莫五十来岁,戴了一副眼睛,年龄虽然老了点,看起来倒是斯文,似乎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女的却只二十出头,像个学生,两人神情动作都极亲密。 那男的向房间内各人看了一眼,立即就和许莫一样,分辨出了各人身份,对那女的道:“都是过路的,好了,咱们也找个地方坐吧。” 那女的也不说话,径自去了西北角,将似乎是从汽车座位上摘下的坐垫铺在地上,两人依偎着坐下。 那男的旁若无人,搂着那女的便亲,亲嘴时不停发出啧啧的声响。许莫听到动静,忍不住望了韩莹一眼,韩莹向他微笑摇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壮年男的睁开眼来,撸起衣袖,看了看手表,接着自言自语的道:“十二点了,卖东西的也该来了。” 看到新来的一男一女,似乎一怔,接着小声道:“又有人来了,这地方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他刚刚睡了一觉,此时初一醒来,不免越发觉得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站起来,用力跺了跺脚,接着跳了几下,大骂道:“好冷,好冷,他妈的,好冷。”向众人扫视了一眼,大声问道:“冻的快要受不了了,有没有人一起去找点树枝干柴,生一堆火烤烤?” 连续问了几遍,却无人答应。新来的那一男一女还在亲吻,似乎除此之外,对什么都不赶兴趣的样子。西南角和东北角的两男两女向他望了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最终却也没什么表示。 许莫耳朵灵,很轻松就听了出来,东北角那一男一女怕冷,不愿出去,西南角那一男一女却觉得雪下得这么大,干柴树枝一定都被埋在了底下,出去了也找不到。 许莫自己不冷,却忍不住问了韩莹一句:“觉得冷么?” 韩莹微笑道:“还好。” 许莫看了那壮年男的一眼,正待说话,突听得从房子外面东北方向远远的传来了一些动静。 有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向这边靠近,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听那动静,似乎是从雪地上划过来的一般。 只听得一人道:“路上又多了两辆车,看来又有人被困在这里了。” 另外一人笑道:“困的人越多越好,马上就要过年了,多亏了这场大雪,该着咱们发一笔小财。” 又有一人道:“最好这雪下的久一点,三天两天就停了,可没意思。” 最先说话那人道:“是啊,要是一年四季,都这么下就好了。” “哈哈!”另一人闻言不禁大笑:“要是每天这么下,咱们可就发财了。” 许莫听到这儿,顿时明白过来,心想这几个人,一定就是刚才那人说的过来卖东西的,看这情形,价格一定便宜不了。 到了嘴边的话便不再说,等着那三人过来。 几分钟之后,那三人就到了门口,却是三个年轻人,年龄都不大,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听其口音,显然是附近的土著,厚厚的羽绒服外面套着雨披,带着棉手套,抱着自制的简易滑雪板,手里拿着雪仗,背上各背着一个背包。 向房子里众人看了一眼,接着便有一人吆喝道:“卖吃的了,卖吃的了,方便面、饼干、面包都有,要买的趁早。” 那壮汉道:“今天可来的晚了。” 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少年大喇喇的道:“雪下得越来越大,能过来就不错了。” 东北角那男的走近前去,从钱包里取出四百块钱,接着道:“给我拿四包方便面。” 另一个长头发少年瞪了他一眼,却不接他手里的钞票,尖着嗓子道:“方便面涨价了,两百一包。” 那男的闻言一愣,小声嘀咕了一句,“昨天还一百呢。” 那少年听在耳里,冷笑一声,冷冷的道:“爱吃不吃,过几天还要涨价,你信不信要是这条路堵上一周,我能把价格长到一千?” 那男的不敢多说,翻了翻自己钱包,接着皱眉道:“我身上的钱不够了怎么办?” 第三个少年左耳垂上打了个银耳钉,闻言笑道:“好办,有没有银行卡?”说着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一只无线刷卡机,笑眯眯的道:“我知道早晚会遇到这种事,所以昨天晚上,就去开超市的亲戚那里借了个无线刷卡机,你身上没钱,可以刷卡啊。我们的服务够周到了吧?” 新来的一男一女终于停下接吻,那男的走上前去,问了一句:“面包怎么卖?饼干什么价?” 那蓝色羽绒服的少年道:“面包三百,饼干四百。” 那男的道:“我瞧瞧都是什么样的。”说着伸手扶了扶眼镜框,眯着眼睛向那少年背包里看去。 那少年不耐烦的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还就明白给你说了,方便面在超市里卖一块二,面包两块,饼干两块五,都是很便宜的那种。但在这里,就是这个价,你爱买不买,不买就算了。” 第八十七章 目光伤人 那男的也不生气,咳嗽一声,接着道:“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不买。” 那少年气犹未平,冷笑道:“你还真别嫌贵,我们冒着大雪,从森林里滑雪几十里路,到这儿来很容易么?一不小心磕着绊着了,都要自己治。不是我们,你们连吃的都没有。” 那男的不接他的话茬,反问一句,“可以刷卡是吧?”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把话接了过去,拉长了调子道:“可以,我们服务绝对周到,你要哪些?” 那男的想了一想,道:“嗯,我要两包方便面,两块面包,两袋饼干。”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嬉皮笑脸的道:“两包方便面四百,两块面包六百,两袋饼干八百,一共是一千八,谢谢老板。”边说边伸出手来,向那男的要银行卡。 那男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了过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有没有热水?” 那蓝羽绒服的少年神情冷漠,只是僵硬的回了一句:“没有。”便没了其它表示。 那男的被这话呛得一呆,接着笑道:“我用钱买。” “你的钱还是自个儿留着吧,老板。”那打着耳钉的少年笑嘻嘻的回答了他一句,拿着那男的的银行卡,在刷卡机上一刷,一边操作一边道:“水那么重,我们可不背,况且就算背的过来,路这么远,天又这么冷,背到地方,开水也变冷水了。好了,废话少说,输入你的密码…” 韩莹看其他人都在买东西,对许莫说了一声,“我们也买点吃的吧?我的包里有酒精炉、酒精锅,还有半瓶酒精,咱们煮方便面吃好了,我一包就可以了,你呢,两包够不够?”不等许莫答应,便对那几个少年道:“麻烦你们,给我们拿三包方便面。” 那长头发的少年闻言从包里拿了三包方便面出来,却不递过去,淡淡的说了一声:“六百。” 打着耳钉的少年向韩莹望了一眼,他听到韩莹刚才对许莫所说的话,笑嘻嘻的提醒道:“三包够么?你男朋友两包,你一包,这才是一顿饭的,到了下午,我们可不来了。”显然是将他们两人当做了男女朋友,同时也想多卖出去一点东西。 韩莹闻言一愣。 许莫却接口道:“我们不要。”心想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路上我听到森林中有鸟兽的叫声,在这儿一定能够找到吃的,就算找不到山鸡、野兔、獐子、刨子什么的,只能抓到几只鸟雀,烤了来吃,也比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强,而且也不用被这几个小孩敲诈。 以他现在的能力,就算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那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是韩莹却耐不住。 韩莹听到许莫这么说,忍不住转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柔声笑道:“不愿意吃这些食物么?我也不想吃,不过不吃东西可不成,咱们被困在了这儿,还不知要被困多久呢,又没有其它吃的,所以还是将就着吃一点吧?” 许莫听了这话,便知她误会了自己意思,只是三言两语之间,又无法解释清楚,只得道:“好了,咱们不要。” 韩莹心里疑惑之极,向许莫脸上望了一眼,却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听他语气坚定,便知一定另有打算,只好道:“好吧,都听你的,你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 转过头去,对那几个少年道:“对不住,我们不要了。”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闻言依旧挂着笑容,另外两人脸色却阴沉下来,那蓝羽绒服的少年冷冷道:“我们已经拿出来了,你再说不要?不要也行,一包两百,两包六百,你们不要,那算一半,三百块。” 韩莹皱了皱眉,却依旧微笑道:“我们不要,怎么还收钱?” 那长头发的少年将三包方便面猛的丢进包里,不讲理的道:“就收钱了,你能怎样?不给是吧?小良,小雷,记住他们两个…”说着伸手向许莫跟韩莹一指,眼睛却望向另外两个少年,接着道:“以后咱们的东西,不卖给他们,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咱们求着他们买,还是他们求着咱们卖?” 随后双眼从屋里的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其他人不愿惹事,在他看过来时,都下意识的转过脸去,那少年咬着牙,恨恨的大声道:“其他人谁敢替他们买东西,或者从我们这儿买了,转卖给他们,就别想再从我们这儿买到任何吃的。” 韩莹听他这话说的狠毒,简直不留丝毫余地,心里忐忑,心想:如果到这儿来卖东西的,只有这三个小孩,就麻烦了。 忍不住望了许莫一眼。 许莫听了那少年的话,当场大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少年惨叫一声,突然伸手捂住了眼睛,蹲下身去。 这下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惊得呆了,另外两个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扶住了他,叫道:“小光,你怎么了?” “眼睛好痛。”那叫小光的少年痛呼道,双手依旧捂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从手指缝里不停向外流。 那蓝羽绒服的少年闻言大惊,脸上变色,神情焦急,追问道:“你…你眼睛怎么了?” 那小光道:“我不知道,刚才…刚才…那个人瞪了我一眼,我就感觉双眼一痛,好像…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顿了一顿,接着慌乱的问道:“我感觉眼睛里好多水,是…是流血了吗?” “没有流血,都是眼泪,别担心。刚才哪个人?谁瞪了你?”那打着耳钉的少年回了一句,又问了一句,眼睛却盯着许莫,满脸警惕之色。 小光双眼疼痛渐止,双手揉着双眼,道:“就是不买咱们东西的那个人,那个男的。” 另外两个人听了这话,顿时四只眼睛都集中在许莫身上。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望着许莫,色厉内荏的道:“你…你对小光做了什么?”却不敢太过靠近。 许莫笑道:“我什么也没做啊,他说眼睛被人打了一拳,我坐在这儿,一动也没动过,你们都看到的,我动都没动,怎么能打他?至于说我瞪了他一眼,就那样了,那就更奇怪了,如果我瞪人一眼,就能伤人,现在我已经瞪了你们这么多眼,为什么你们两个却没事?”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了几人的对话,都不禁摇头。眼光伤人这种事情委实太过不可思议了些,听起来更像是神话,因此在场这么多人,谁也不信。 韩莹和许莫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对他的了解自也比其他人深得多,眼光伤人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但发生在许莫身上,却又让她觉得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何况这段时间里,发生在这人身上的怪事还少了?刚见到的时候,他被困在水底下那么久,却没有被淹死。离了五六十米,自己和耿妍丽小声说话,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变异怪兽打落悬崖,当那怪兽扑过来的时候,身在半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自己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棍子还没有打在怪兽身上。 既然惨叫,肯定是受到攻击,但既然还没有打在它的身上,攻击又从哪儿来?当时是许莫一力主张要将其打下悬崖,现在想想,他那么自信,这怪物的惨叫肯定也和他有关。 但她虽然想到这些,却不拆穿,反而微笑对那三个少年道:“从来没听说过眼光还能伤人的。”随后转向小光,“喂!你是不是昨天睡的太晚了?如果晚上休息不好,白天眼睛也会痛的。” 那小光双手已经从眼睛上拿开,毕竟不是真的受伤,因此痛过之后,从外表上却看不出丝毫伤势。 韩莹看了看他的眼睛,再次笑道:“我看你的眼睛好好的,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啊,不信让你的小伙伴瞧瞧,是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如果被人打了,眼睛肯定会发红的,而你的眼睛却一点也不红。是你自己弄错了吧?” 另外两个少年听了韩莹的话,急忙向那小光的眼睛望了一眼,见他双眼如常,除了有些泪痕之外,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不禁狐疑。 那蓝羽绒服的少年疑惑道:“小光,是不是你弄错了?” 那小光自己也是糊里糊涂,不敢十分肯定自己是被许莫眼光所伤,听了韩莹的话,更是犹豫起来。 他昨天一个晚上都在盘算到这小屋里卖东西的事情,的确没有睡好。望了韩莹一眼,心想或许真的是巧合,我眼睛痛,只是因为没有睡好,又恰恰在这男的看过来的时候痛了起来,所以我搞错了,以为是他的眼光刺痛了我。 想到自己弄错了,又当众流了眼泪,不禁觉得很没面子,‘哼’了一声,对另外两人招呼一声:“咱们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 这时除了许莫跟韩莹之外,其他人都已买过东西,另外两个少年答应一声,紧跟在那小光的身后,出了房门。 第八十八章 荒野森林 门后那壮年男人见他们离开,追了出去,大声提醒道:“明天再来,别忘了带些火腿肠、罐头一类的东西。”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道:“就只怕卖不出去。” 那壮年男人道:“只要你要价不是太黑,肯定有人买。捡好吃的东西,尽管带过来,老是方便面、饼干,有什么好吃的?”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闻言笑道:“哈哈,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不起的。这树林里面有个老头,是个医生,打个招牌,专制绝症、疑难杂症,那才是真的黑呢。治病之前,先让人填一张表格,将家庭情况,工作情况,收入情况统统调查清楚了,再定价格,开口要多少就是多少,绝不还价。只给有钱人治,不给穷人治,就算是亿万富豪、大公司的老总,找他治一次病,小半的家产也一下子就没有了。” 那壮年男人闻言道:“如果真能治得好,那也行啊。比如得个癌症或者艾滋病什么的,给治好了,要的再多,那也值啊。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死了却救不活了。” 穿蓝羽绒服的少年突然插了句嘴,大骂道:“他治好个屁!这死老头就他妈是个死要钱,医术也就比普通医生强点,根本不包治好,还是先收钱后治病,治死了人都不带退钱的。” 言语之间,甚是愤激,听他说话的口气,对那所谓的‘死老头’显然极有成见。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接了一句,替他解释道:“前年小雷的爷爷得了淋巴癌,一大家子凑足了一百万,找那死老头治病,结果他理都不理,去年小雷的爷爷去世了,因此对这老头没好感。” 那壮年男的‘哦’了一声,望了小雷一眼,附和着道:“我能理解,这种事情,搁谁身上不生气?这老头人品不好,医术虽然不错,却没医德。” 这话正说到那小雷的心坎里,一听之下,顿时大生知己之感,点了点头,道:“可不是?这死老头不得好死,我们村子里面,哪个人不咒他?提起他时,谁不恨得牙痒痒?老一辈人迷信,说他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来世投托成畜生。” 那壮年男的将这些骂人的话自动略过,趁势问道:“既然不包治好,别人何必花大价钱找他来治?” 那打着耳钉的少年无奈道:“没办法,谁让人家名气大呢?他又打着神医的旗号,一些绝症、疑难杂症,在别的地方治不好,就只能找他来碰碰运气了。这老头良心坏得很,有时明明治不好,却不跟人明说,只告诉别人尽力而为,要钱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等人知道治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钱早不知道花了多少。” 那长头发的少年听他们说个没完,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小良,小雷,咱们走吧,那死老头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这条路的前后,一定还有人被困了,咱们再找一找,多卖点东西出去。” 小良答应了一声,那小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包,向那壮年男的扔了过去,大声道:“接着。” 那壮年男的一怔,伸手接住。 那小雷道:“送给你的。”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可别给那两个人吃,也别卖给他们,小光说到做到,要是知道你给了他们吃的,你就惨了。下次他不肯卖你东西,我们也没办法。” 那壮年男的知道他说的‘那两个人’指的是许莫跟韩莹,当下笑道:“谢了。” 三个少年不再多说,呼哨一声,划着滑雪板顺着大路向远处去了。 许莫听到那少年临走所说的狠话,却觉得好笑。 不一会,那壮年男的从门外回来,手里拿着那小雷临走时送给他的面包。看了许莫一眼,笑道:“伙计,几个小孩的威胁,别放在心上。” 许莫点了点头,那三个少年威胁的话,他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因他们说话狂妄,太过嚣张了些,这才教训了他们一下。 那壮年男的低头向手中的面包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许莫跟韩莹,接着便把那块面包向许莫扔了过去,口中同时道:“接着。” 许莫伸手接住,疑惑的望着他。 那壮年男的笑道:“这块面包,给你女朋友吃吧。”他口中的‘女朋友’,指的当然是韩莹。 许莫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跟韩莹的关系,但出门在外,这些事情,倒也不必特意跟陌生人解释的太过清楚。 顺手把面包给了韩莹,突然想起一事,对那壮年男的道:“你刚才提议,要找人一起出去找点干柴?” 那壮年男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点头道:“天这么冷,出去找点干柴也是好的,生堆火烤一烤,就不冷了。” 说到这儿,语气一转,接着抱怨道:“可惜每个人都怕冷,不愿动弹。都想享受,却又都不想出力,指望着我一个人出去找干柴,生着了火,大家都烤,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还要出去找干柴么?要去的话,咱们一起去。” 那壮年男的闻言大喜,“你要一起去?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老实说,天这么冷,又吃不到一点热食,我早就冻的受不了了。” 顿了一顿,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丁剑,伙计,你怎么称呼?” 许莫言辞简洁,“许莫。”接着一指韩莹,“她叫韩莹。” 丁剑向两人笑了笑,接着又道:“找了干柴回来,就只咱们和你女朋友一起烤,别的人谁也休想沾这个光,你看怎样?” 许莫笑道:“可以!”说着从垫子上站了起来。 韩莹突然道:“等一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也好,拿上绳子,再带上你的多功能匕首,我有用处。”他也有一把匕首,不过在离山的时候,留给了猴子。 韩莹答应一声,从旅行包里找出多功能匕首,交给许莫。三个人一起出了房门。 这一出来,却才发现,那雪实在太大,将整个地面都掩盖住了,从树上落下的枯树枝也被压在雪底下,根本无法看到。 丁剑皱起眉来,喃喃道:“这下怎么办?”抬头向树上看了看,“难道要咱们爬到树上去砍不成?这些树枝都是湿的,纵然砍下来,也不容易烧的着,而且易生浓烟。” 许莫不接他的话茬,笑道:“跟我来。” 说话之间,向前走了几步,抬脚一踢,将一片积雪踢开,下面立时露出一根干柴。将那根树枝拿在手里,又在雪地里扒拉了几下,又是几根干柴露了出来。 “咦!”丁剑又惊又喜,奇道:“伙计,你怎么知道这片雪底下埋得有干柴?” 许莫微笑道:“很简单,雪底下既然埋了东西,地势肯定比其它地方要高,你多留心的话,其实也不难发现。” “哦!”丁剑听了,倒也觉得有理,向远处的雪地看了几眼。那雪太厚了,他左看右看,却觉得到处都差不多,一点也分辨不出地势高低。而且到处都有树挡着,被风一吹,雪花乱飘,背风的地方,积雪又不免更少一些。 他看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出来,反而因长久注视,被积雪反光,刺得双眼疼痛。 揉了揉眼睛,又向许莫看去,但见他从积雪下面找干柴轻而易举,绝无失误。只要将积雪翻开,肯定能从下面找到一根或几根或长或短的干柴。 他又是沮丧,又觉佩服,叹道:“我是不行的了,伙计,只好跟着你抱干柴了。”接着自言自语:“奇怪,为什么你找起来这么容易,我却找不到?” 许莫但笑不语。其实地势高低什么的,都是他编出来搪塞丁剑的,他自己也无法从这一点上看出地下有没有埋着东西。 这树林里很多松树,到了冬天,枯萎的松枝落在地上,而松枝本身就有很浓烈的气味,虽然埋在雪底下,但他强大的嗅觉,还是很轻松就闻了出来。 其它的树枝,气味远不如松枝浓烈,埋在雪底下,就不容易闻出来了,因此他找到的树枝,绝大部分都是松枝。 这一点,丁剑如果留意的话,倒是不难看出来,只是他又怎能想到想到许莫寻找树枝,依靠的是自身强大的嗅觉?又怎会在意找来的干柴都是从什么树上掉下来的? 再加上许莫嫌其它的树枝生火之后,易生浓烟,气味也不好闻,因此纵然有其它树枝和松枝埋在一起,也弃之不要。丁剑更加不会怀疑了。 三人收集到一定数量的干柴,便用绳子捆了,放在雪地上,等回去的时候,再一起带上,人却继续向前。 许莫耳力释放出去,一边走一边倾听着四周动静,希望能找到什么野味,正走之间,突然停下,小声招呼道:“等一等。” 韩莹和丁剑闻言止步,疑惑的望着他,韩莹柔声问道:“怎么了?” 许莫不答,双眼却向远处望去。 韩莹和丁剑两人顺着他眼神望去,但见左边森林,据此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一群野鸡正在雪地里觅食。 第八十九章 生人尸臭 “你男朋友要做什么?”丁剑奇道。 “嘘!小声,应该是捉野鸡去了。”韩莹注视着许莫的动作,急忙喝止他,心想难怪他不让我买吃的,原来是有这种打算。 丁剑心里嘀咕:这…能捉得到么?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野鸡早飞走了。 “咦!”转脸向许莫望去,却吃了一惊,惊呼一声,满脸惊讶的神色,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 原来刚才在他望过去时,居然没有看到许莫,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许莫的身影却又出现在他的眼里,只是飘忽不定,若隐若现,似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变成了积雪,变成了树,稍不留神,又会看不到了。 他心里惊讶,一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对韩莹道:“奇怪,难道是我眼花?怎么你男朋友看起来若隐若现的?” “不会吧?”韩莹望了他一眼,又转向许莫,“你说若隐若现,我看着很正常啊。” 其实她眼里看出来的和丁剑一样,心里也是震惊不已,情知有异,却不动声色,一心要为许莫遮瞒。 丁剑不虞有他,喃喃道:“这么看来,是我眼花了。” 韩莹故意反问了一句,“好好的怎么会眼花?” 丁剑想了一想,猜测道:“也许是在雪地里呆的久了,这雪刺眼的很,伤了眼睛也说不定。”说着又揉了揉眼睛。 他在这里胡乱猜测,许莫已经凭着天人合一的能力,走到那群野鸡的旁边,捡了一只肥大的公鸡,一把抓住。那公鸡扑腾了几下,挣扎不脱,却惊动了其它野鸡,一下子都飞走了。 那公鸡是许莫特别挑选的,重三斤有余,几达四近,这种个头,在野鸡里面,算得上特别肥大了。 许莫拎了那只野鸡回去,韩莹只是淡淡一笑。 丁剑却大喜道:“喂!伙计,怎么空手就抓到了?刚才你过去的时候,它们怎么不飞?”不等许莫回答,接着又道:“这下好了,有鸡肉吃了。奶奶的,屋子里那些混蛋看到了,还不羡慕死他们?” 许莫见他问的快了,便不回答,招呼道:“好了,咱们回去。” 当下三人便往回走,将沿途收集的干柴带上,许莫将那只野鸡一刀杀了,又挖了些草根树皮,带在身上。 韩莹和丁剑两人注意到,他挖的这些草根树皮都有很强烈的刺激性气味,韩莹心下好奇,却知他必有用处,忍住了没有询问。 丁剑忍不住道:“伙计!你弄这些草根树皮做什么?” 许莫笑道:“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等回到那小屋跟前,许莫找了一片空地,将积雪扫开,用多功能匕首在地上挖了个坑,将表面的冻土挖去,露出下面的软土,扒了些软土上来。 韩莹和丁剑两人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好奇,也不返回屋里,蹲在一边看,好几次想要帮忙,却都被许莫制止了。 但见许莫将软土和积雪掺在一起,和成湿泥,将草根树皮切碎了,掺在泥里。从鸡屁股上挖了个洞,掏出里面的内脏,顺便在坑里埋了。 转向韩莹道:“我记得你包里有盐,你去拿些过来。” 韩莹温顺的答应一声,便返回屋里取盐。 丁剑从许莫的动作中,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笑道:“伙计,你这是要做叫花鸡么?” 许莫点了点头。说是做叫花鸡,其实也不对,这种做法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跟传统做叫花鸡的工艺并不一样。 丁剑喜道:“那可要好好尝一尝了。不瞒你说,这叫花鸡我倒吃过,味道算不得多好,只是用泥烫熟的,肉质倒是很嫩。但在这荒郊野外的,能吃到这么一道菜,也算是有福了。不过你这草根树皮有什么作用,我可看不懂了。” 许莫道:“现在不懂,等到烤熟,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韩莹已经取回了盐,许莫伸手接过,弄了些干净的积雪,用盐拌了,塞在鸡肚子里,又将掺了草根树皮的湿泥抹在野鸡外面。末了又在最外面涂了一层普通的湿泥。 那草根树皮被火一烤,自然而然的就会发出气味,最外面这层湿泥,则是为了阻止气味的散发,让草根树皮散发的气味尽数融入鸡肉。 至于鸡肚子里塞的盐拌的积雪,一是为了将鸡肚子撑起来,以免涂抹湿泥的时候将泥弄进鸡肚子里去,等到被火一烤,泥干了之后,便不要紧了。二来鸡肚子里塞的积雪看起来虽多,化成水之后,却真的没有多少,水遇热化成水汽,有泥封着,在鸡肚子里又出不去,不仅可以使烤出来的鸡肉不至于太干,也可以将盐均匀的渗进鸡肉里去。 涂好了泥,这才向房里走去。回到房里,许莫这才发现,这屋子里居然又多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明显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以他的耳力,屋里多了三个人,就算在屋子外面,也能听得出来,只是他刚才一直都在专心做事,并未留意。 三人将干柴放下,丁剑顺手生着了火,许莫将叫花鸡扔在火堆底下。他们捡来的尽是松枝,极易燃烧,着起来之后,非但没有什么烟气,还散发着一股松油的香味。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韩莹和丁剑两人立时就感觉到身上温暖。 “老公!”西北角那女的突然嗲嗲的叫了一声,在她身边那男的身上轻轻一推,向许莫他们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那男的被她叫的骨头都酥了,站起身来,道:“好,我过去问问。” 几步走到许莫他们身边,向三人看了一眼,觉得韩莹最好说话,陪着笑脸道:“女士,借你们的火烤一烤行吗?” 韩莹还没说话,丁剑便瞪了他一眼,直接喝道:“滚!” 那男的脸皮极厚,闻言也不生气,改口道:“这个老弟,我出钱行了吧?每个人一千块。” 那丁剑却不像个缺钱的人,闻言连说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只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让他走开。 那男的改口道:“好吧,两千块,每个人两千。” 丁剑连理都懒得理他了。 那男的见此情景,料想再加钱也是无用,只得走了,回到那女的身边,惹来她好一通抱怨。 丁剑待那男的走开,忍不住对许莫道:“你瞧!我说的没有错吧?这帮贱人,就是这副德行,干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退得远,等别人忙完了,却都想过来享受。” 说话很大声,一点也不担心被那男的听到。 东北角和西南角那两对男女在西北角那男的过去询问的时候,本来还存着观望的心思,待见他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依然在想:这人比较讨厌,我过去问问,结果或许和他不一样呢。 待听到丁剑说出这番话来,顿时便绝了心里的念头。 新来的那对夫妻本有靠过来的想法,听了这话,便也停在原地不动。那小女孩不太懂事,却靠了过来,坐在韩莹身边烤火。 丁剑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许莫却忍不住向那对夫妻看了一眼,但见他们大约三十出头,衣服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很有钱的那种。 那男的穿了一件风衣,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女的穿了一件貂皮大衣,衣领却翻起来,护住了脖颈。又带了一张口罩,一副墨镜,还有一只大檐帽子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连手上都带了一副黑手套,几乎没有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但许莫从这股香水味中,却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是那种尸体腐烂所散发出的臭味。 这股臭味被浓烈的香水味遮盖住了,若非他嗅觉强大,还不一定闻得出来。 他心里嘀咕,忍不住多看了那女的几眼,那女的似有所觉,转脸向他望来,脸上木无表情。但许莫却从其动作当中,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哀伤绝望之意。 那小女孩似乎并不知道她妈妈身子出现了问题,坐在韩莹的身边,一双眼睛却不停的向着许莫望,满脸好奇的神色。 许莫向她望了过去,那小女孩见他发现了自己的举动,顿时有些害羞,转过脸去,过了一会,却又回过头来,再次偷偷的向许莫望去。 许莫顿觉好笑,这小女孩让他想起了小曼。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奇,他却猜不到了。 那小女孩好奇的,却是他的眼睛。 他五感强大,但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其它的地方看起来也和普通人一般无异,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只有这双眼睛,却实在是太明亮了。成年人看了,也只是觉得亮的出奇而已,虽然疑惑,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天真的小孩看到,便不免要大大的好奇了。 韩莹也发现了那小女孩的举动,忍不住对许莫笑道:“这小孩喜欢你。” 那小女孩听她提到自己,更感害羞,忍不住低下头去。 韩莹握住了那小女孩的手,柔声问道:“小家伙,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听了这话,便即抬起头来,小声对韩莹道:“我叫梦梦,阿姨,那位叔叔的眼睛好亮。” 第九十章 深林求医 韩莹闻言向许莫望了一眼,接着笑道:“是挺亮的。”随后向那小女孩问了几句话,大抵是多大了之类的,那小女孩一一说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鸡肉熟了,许莫将其从火堆里扒了出来,稍稍冷却,便用多功能匕首在表面一敲,干泥脱落,立时现出了里面白嫩的鸡肉。 这鸡肉刚一暴露在空气当中,顿时便有一股清香夹杂着肉香散了满屋。房子里的人闻到这股香味,全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整整齐齐的发出‘嘘’的一声吸气声响。没有办法,这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韩莹曾经在云断山脉吃过猴子们所煮的肉汤,还好一些,其他人却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丁剑深深的盯了那只鸡几眼,陶醉似的吸了口气,“这味道,这味道,天…”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实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来形容才好。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许莫望了一眼,不敢肯定的猜测道:“这香味…这香味…难道就是因为那些草根树皮?” 许莫点了点头。 丁剑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那些草根树皮每一样都难闻的很,怎么烤出来之后,却反变的这么香?” 嘴里这么说,眼前事实俱在,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那些草根树皮,的确每一样都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每一样都极难闻,但是混合在一起,立时就不一样了,但其间的变化,若非许莫这么强大的嗅觉,也做不出来。 “老公!”西北角那女的闻到这股香味,又忍不住在身边那男的身上轻轻推了一把,嗲声道:“我要吃鸡肉。” 那男的无奈,只得再次站起身来,走到许莫他们身边。他从丁剑跟许莫刚才的对话中,倒也听了出来,知道这只鸡是许莫弄出来的,丁剑只是跟着沾光。因此并不理会丁剑,单单跟许莫说话。 陪着笑脸,用商量的语气道:“朋友,我出一万块钱,买你的这只鸡怎么样?” 丁剑听了,向他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滚开,滚开!”顿了一顿,却又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万块!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拿这么一只鸡来,老子一万块买你的。” 接着又讥刺,“看你这猥琐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京畿的京畿大酒店推出的帝王套餐,每一道菜的价格都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实话跟你说吧,那帝王套餐我也吃过,论味道,就算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强一百倍,也及不上这只鸡的一成半成。” 那男的唯唯连声,心里却颇不以为然,那帝王套餐他也听过,心想:人家价格之所以贵,只因吃的都是花巧,味道倒还在其次,主要是食材难得,甚至有一些还是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能不贵么?你的这只鸡闻起来好闻,吃起来怎样却还不知道。就算吃起来同样好吃,那也只是用一只普通的野鸡做出来的而已。怎么能跟人家帝王套餐相提并论? 想是这么想,但看对方的架势,也知道自己出一万块钱,对方多半不肯出售,当下改口道:“朋友,一万块买你半只怎么样?这只鸡这么大,你们也不一定吃的完不是么?” 这话依然是对许莫说的。 许莫没有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连一份垃圾工作都还找不到呢。眼下随便弄了只鸡,却就有人情愿花一万块买半只去,还是求着自己购买。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前后也不过隔了两三年,世事变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忍不住向韩莹望去,韩莹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也在同时向他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韩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握,接着又是微微一笑。 丁剑望着那男的,只是喝骂:“快滚,再在这里纠缠,信不信老子揍你?” 那男的还在纠缠,间中又提了几次价,已经把价格长到了五万,许莫并不理他。那男的顿觉无趣,终于不再多说,往回走去。 跟他一起那年轻女的却忍不住大发脾气,抓住他的衣服又撕又骂。那男的陪尽小心,说了无数好话,这才算完。 许莫将泥土全部敲开,那鸡肉正热,他用一块干净的布包了手,将两条鸡腿撕下,全部给了韩莹。 韩莹见他照顾自己,心里欢喜,笑道:“我哪吃的了这么多?” 许莫道:“吃吧,吃不完也不要紧。” 韩莹想了一想,却把其中的一条鸡腿给了那叫梦梦的小女孩。 许莫一愣,又把两条鸡翅膀撕下来给她。 接着用多功能匕首将鸡身一剖两半,和丁剑一人一半。烤制鸡肉的调料是他用草根树皮调制出来的,味道说不上上佳,至少还没达到细致入微的地步。 他自己本来可以不吃,但自己烤出来的鸡肉,如果自己不吃,看在别人眼里,却不免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毕竟辟谷这种事情,三言两语之间,怎能跟人说的清楚?说出去了,又有谁肯信? 那叫梦梦的小女孩家境富裕,看起来也是吃惯好东西的,她尝了一口鸡肉,立时对她妈妈叫了起来:“妈妈!妈妈!这位叔叔做的鸡肉真好吃。”说着站了起来,跑到她妈妈附近,将鸡腿递到她妈妈嘴边,接着道:“妈妈!你尝尝,真好吃!妈妈!” “你吃吧,妈妈不吃。”那小孩的妈妈道。 许莫听到她的声音,却不禁吓了一跳,这女的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气息说不出的微弱,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就连说这么一句话都感到说不出的困难。 那小女孩却毫无所觉,听得她妈妈不吃,只是‘哦’了一声,便自己吃了起来。 那小女孩的妈妈望了她一眼,突然道:“梦梦,鸡腿是谁给你的?”语气略微有些严厉,似乎是在借机教导那小女孩。 那小女孩向韩莹一指,接着道:“是哪位阿姨。” 那小女孩的妈妈追问道:“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那小女孩一愣,看了她妈妈一眼,随后便反应过来,对韩莹道:“谢谢阿姨。” 韩莹微笑回了她一句,“不用谢。” 那小女孩又看了许莫一眼,“谢谢叔叔。”又转向丁剑,“还有这位叔叔。” 许莫见那小女孩的妈妈在借机教导女儿,便笑着向那小女孩点了点头。那小女孩与他眼神一触,却又害羞的转过脸去,似乎不敢跟他对望。 丁剑却趁机向那小女孩的爸爸问了一句,“回家?” 那小女孩的爸爸一愣,接着却道:“不是,带我老婆看医生。” 丁剑‘哦’了一声,向那小女孩的妈妈看了一眼,接着又问:“是这个森林里的老医生?” 那小女孩的爸爸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凝重,愁眉苦脸的,显然在为妻子身上的病症发愁。 丁剑当下不再多说。 韩莹却关心的问了一句:“什么病?” 那小女孩的爸爸妈妈似有难言之隐,相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那小女孩的爸爸道:“一种怪病,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总要见了医生才能知道。”说完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愁苦之意。 韩莹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问了。 丁剑吃了几口鸡肉,却对许莫道:“伙计,你是做什么的?” 许莫闻言,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莹替他回答道:“他…开了一个饭店。” 丁剑奇道:“你们的饭店开在哪儿?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以你男朋友的手艺,你们的饭店应该很有名才对。” 韩莹道:“那个…饭店还没开张呢。” 丁剑‘哦’了一声,接着对许莫道:“我有一个朋友,在京畿开了家五星级的大酒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屈就?如果你肯来的话,价格随便你开。” 那酒店是他朋友开的,不是他的,但这鸡肉的味道,却让他完全敢替朋友做主。料想朋友知道了,也只会感激自己。他还没见识过许莫做饭的手艺,但就算只凭这么一道叫花鸡,做任何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主厨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甚至这道菜,完全可以成为酒店的招牌菜,对于一家酒店档次的提升,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他甚至可以很清楚的预见到,只要这道菜一推出来,京畿所有有钱的老饕,不用几天,就能把朋友酒店的门槛给踏破了。 许莫摇了摇头,“抱歉,我暂时还没有这种打算。” 他以前在找工作上吃过很多苦头,被人弃如敝履。在荒野居住的这段时间虽然洗涤了心灵,但回想起来,却依旧有些阴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后的一生当中,是再也不会在别人手底下工作的了。 丁剑摇了摇头,万分惋惜的道:“那太可惜了。”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许莫,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时,那小女孩爸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现出喜色,当下接通了,对着电话道:“喂!我们到了。” 第九十一章 神医李鹤龄 电话另一头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在那等着,我派人去接你们。”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许莫望着丁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对丁剑的提议是真的没有兴趣。韩莹却替他把名片接了过来,对丁剑微笑道:“谢谢你啊,可惜我们没有名片,不能给你。” 丁剑笑道:“不要紧,什么时候你男朋友回心转意了,随时打我的电话。” 这时,只听得那小女孩的爸爸对她妈妈道:“咱们准备一下,他们就要来了。不用太担心,见到李鹤龄,你的病就有救了。” 那小女孩的妈妈点了点头,神色似也轻松了许多。 韩莹闻言却突然转过头去,望着那小女孩的爸爸:“你说…你们要找的医生是李鹤龄?” 那小女孩的爸爸勉强笑了一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韩莹奇道:“李鹤龄住在这儿?我是说…他把医所搬到了这森林里?他原先不是在京畿么?怎么到了这儿?” 那小女孩的爸爸道:“原来你不知道?” 韩莹点了点头,这几年她一直在寻找夜光草,消息闭塞,的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只听那小女孩的爸爸继续道:“你说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随后就搬到了这儿,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人说他在京畿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搬到这儿来避祸;有人说他捞的钱足够多了,搬到这儿是为了养老;也有人说他本身患上了一种怪病,到这儿是为了养病,众说纷纭,究竟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韩莹想了一想,接着又问:“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李鹤龄本人么?” 那小女孩的爸爸摇了摇头:“怎么会?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给我?况且人家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刚才是他的助理。” 韩莹接着询问道:“你说…他们过一会就来了?” “是啊。”那小女孩的爸爸奇怪的望着她。 韩莹道了声谢,便转向许莫,道:“许,我想去见一见李鹤龄。” 许莫一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打算,可还是问道:“你要问他关于那个药方的事么?” 韩莹点头道:“等李鹤龄的人来了,我就跟着过去。你…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问清楚之后,立即就回来。” 那小女孩的爸爸闻言插嘴道:“你想见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韩莹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他。 那小女孩的爸爸解释道:“这位老先生名气大,规矩也大,不把来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他是轻易不会见人的。就算你现在过去,他的助手立即调查你的身份,只怕也要等几天,才能见到他。何况…何况…他多半要先为我老婆治病,治好了病,才有功夫处理你的事。” 韩莹奇道:“我找他又不是为了治病,就只问一句话,有那么麻烦么?”说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记得以前和自己前夫去见李鹤龄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麻烦。 那小女孩的爸爸道:“一样的。” 韩莹‘哦’了一声,神色略微有些失望。 许莫微笑道:“不要紧,时间长就长了,我和你一起过去,也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神医。” 韩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接着道:“谢谢!” 那小女孩的爸爸看了两人一眼,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欲言又止。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突听得房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那小女孩的爸爸听了一喜,“一定是来接咱们了,咱们走。” 说着扶起那小女孩的妈妈,就向门外走去,那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跟在他们身边。 许莫和韩莹两人也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刚推开门,便见门口的雪地上,停着一辆雪地车。 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男的,身材魁梧结实,似乎是保镖兼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向那小女孩一家望了一眼,眼睛却落在了那小女孩的爸爸身上,询问道:“郭林是谁?” 那小女孩的爸爸略一抬手,招呼道:“是我,我是郭林。” 那司机在他身上略一打量,更没有多余的话,挥手道:“上车。” 韩莹突然道:“这位大哥,我有事要见李神医,可以一起去么?” 那司机转过脸来望着她,询问道:“你要见李医生?” 韩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么?”这儿所说的‘他们’,指的自然是郭林一家。 那司机不答她的话,却返回雪地车,从储物箱里拿了几张纸出来,递给韩莹:“先把这份表格填了,回头我自然会来接你。” 韩莹无奈,只好伸手接过那份表格。而那司机一等郭林一家上车,便进入驾驶位,开着雪地车向森林深处去了,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雪地车碾压过的痕迹。 许莫道:“咱们看看这几张表格是什么样子,就顺便把它填了好了。那司机既然说了在你填好之后,就会回来接你,理应不会骗你。” 韩莹点了点头,两人又回到房里。 丁剑看到两人回来,笑着道:“原来那几个小孩所说的没有医德的死老头,指的就是传说中的神医李鹤龄。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么个人,据说医术真的很神奇,就是不知道他搬到了这儿。” 许莫和韩莹两人也无心多说,应付了几句。韩莹从旅行包里找了支笔,便坐在垫子上填起表格来。 许莫凑到她身边低头一看,便不禁暗暗骂了一句。 那表格除了和正常表格相同的内容之外,还多了一些其它的项目,就像那卖东西的小孩所说的,比如:职业,所在公司,任职职务,家庭年收入情况,现有存款,开户银行,银行账户,以及授权账户余额查询保证书等。 丁剑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骂道:“原先听那几个小孩说这老头缺德,还真他妈不是一般的缺德。我本来还以为那几个小孩说的太过夸张了,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还远远没到那种程度。这死老头让人填账户余额,这是打算一下子将人全部榨干么?” 想了片刻,接着又骂:“生了绝症,不治又不行,在别的地方治不好,不肯绝了希望,便只好来找他了,呸!呸!可这死老头又不包治好…,难怪那小孩说村子里的老人诅咒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来世投托成畜生,这种做法,这么骂他,真还是轻的。” 许莫听了暗暗点头,深以为然,心想:“这老鬼真的很会要钱,他这治病就和那几个小孩到这儿卖东西一样,是卖方市场,而不是买方市场,他们垄断了销售,卖的东西又是别人不得不买的,自然掌握了定价权,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 又想:“如果谁觉得他要价狠,大可不在这儿治,这死老头是无所谓的。就像那几个小孩所说的:‘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我就是这个价。’垄断就有这么个好处。但生了绝症,只要还有一点办法,又有几个人肯放弃希望?” “可是韩莹找他又不是为了治病,仅仅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也要填这种表格?难道就因为这个问题只有李鹤龄一个人可以回答,所以也和他给人治病一样的随意收钱?理由也是你爱问不问,不问拉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老头要钱的本事当真出神入化,超凡入圣,古往今来,无人能及。” 韩莹曲起双腿,将表格搁在膝头上,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认真填写起来。 许莫无心窥探他人隐私,见她开始填表,便转过脸去,和丁剑说起话来。 那表格内容极多,韩莹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这才填完。 等她填完表格,又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房外汽车发动机声响,那辆雪地车终于开了回来。 许莫和韩莹两人带上行李出去,开车的依旧是那个司机,看了韩莹一眼,问道:“表格填好了么?” “填好了。”韩莹道,说着将表格递了过去。 那司机接在手里略一审视,便收了起来,对两人一挥手,“上车。” 两人走进车里,那司机便把车子发动起来,向树林深处去了。 车子一直在林中穿行,大约行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一处铁门前,那似乎是一大片封闭的地区,旁边围着铁栅栏。 铁门旁边有一间小屋,车子到了铁门边时,那门自动打开,屋子里走出两个人来,显然是门卫,和那司机一样,身材高大魁梧。 那司机让许莫跟韩莹下车,取出行李。那两个门卫便在他们身上以及行李中仔细搜索了一遍,将许莫身上的多功能匕首搜了出去。便又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其它发现,方始放他们进去。 栅栏之后还是树林。那司机依旧开着雪地车,穿过铁门,载着两人向树林深处走。 又过了十几分钟,便到了一处简陋的院子,那院子里是几十间简陋的竹屋。 那司机招呼两人下车,向院子里一指,让他们进去,自己却开着雪地车走了。 第九十二章 极速衰老 “喂!喂!”韩莹想要叫他,那司机开着车,却早就走远了。 两人站在原地,满心疑惑,过了一会,才决定到院子里去看看。 那院子却是一个旅馆,两人刚一进门,便有一个男的从一间房子的柜台后走了出来,直接问道:“住多久?” 韩莹解释道:“我们不是看病,只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李医生。” 那男的神情淡漠,冷冷的道:“一样的,李医生现在没有功夫见你们,你们打算住多久?” 韩莹笑着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有功夫见我们?” 那男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 许莫却插嘴道:“刚才那家人呢?他们治好了病,就该轮到我们了吧?李医生为他们治病,需要多长的时间?” 那男的闻言很是不悦,“你问我,我去问谁?你们要住多久?我们这里住宿的时间是按周算的,至少是一周,你们打算住多久?一周、两周?还是三周、四周?” 韩莹忍不住望了许莫一眼,似乎想要征求他的意见。许莫心想:“以那死老头的德行,这一定又是个要钱的法子。”但他虽然想到这一点,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摇了摇头。 韩莹想了一想,便道:“那…我们先住一周好了。” 那男的向他们两人扫了一眼,接着又问:“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韩莹道:“两间…吧。” 那男的自言自语似的道:“一周,两间,嗯,每间每天是一万,总共是十四万。”说到这儿,突然一顿,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要不要被褥?要几床?” 听了他自言自语的话,许莫和韩莹两人都不禁一呆,这儿的旅馆房间,两人不用问也能知道,肯定就是院子里这些竹屋。看这些竹屋简陋的很,每间最多不过十几个平米,能放下一张床就差不多了,里面的陈设虽然没有见到,但肯定好不了哪去。现在听了这男子的问话,又知居然连棉被等床上用品都要自己买。 就这么一间房子,一天居然要价一万,李鹤龄这死老头死要钱,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死要钱。 韩莹听了,虽然颇有一些积蓄,却也大是肉痛,但夜光草那个药方,关系到缠了她母亲好几年的病症,又势必不能这样离开,只好忍痛问道:“一床被褥多少钱?” 那男的伸出一个手指,再次道:“一万。” 韩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心想:我有睡袋,自己可以睡在睡袋里,因此要一床棉被就可以了。 听得那男的再次询问,便道:“一床就好。” 那男的拿出一个刷卡机,淡然道:“一共是十五万,行了,把你的银行卡拿来。” 韩莹把银行卡递了过去,那男的将卡在刷卡机上一刷,输入金额,又道:“密码。” 韩莹把密码输了进去,金额扣除,那男的从一个柜子里捧了床棉被,扔在柜台上,“这是你们的棉被,院子里的房间,自己随便找两间来住。要吃东西,可以到那边的商店去买。” 说着伸手指了个方向。 许莫在一旁看了,不禁暗暗恼怒,心想:李鹤龄这老鬼不止死要钱,还专门趁火打劫。在最关键的地方要钱,让人明知是坑,却也不得不跳。 那男的把话说完,又不理他们两人了。 两人搬着棉被,拿上行李,向院子里走去。这院子里几十个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的,两人看中了最边上两间房子,正打算进去,旁边的一间房子‘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 郭林和他女儿梦梦探出头来,看到许莫和韩莹两人,招呼道:“你们也来了。”接着从房间里走出。 梦梦向两人分别叫了一声:“叔叔好,阿姨好。” 许莫点了点头,韩莹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微笑道:“梦梦也好。” 许莫和韩莹两人趁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向他们身后望了一眼,却只见到他们两个,梦梦的妈妈不知去向,韩莹忍不住问道:“梦梦的妈妈呢?” 郭林道:“已经被带过去诊治了,幸好是这种天气,没有人找李鹤龄治病,不然还要耽搁。”神色间深有忧色,显然在为妻子担忧。 许莫听了,忍不住心想:以这老鬼的死要钱,就算不是冬天,找他治病的人也不多,若不是走上绝路,谁来找他? 想起梦梦妈妈身上传来的尸臭,心里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老婆究竟得的什么病?” 郭林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要诊断之后才能知道。” 韩莹追问道:“没有到医院诊断过么?” 郭林摇了摇头,黯然道:“这病有点古怪,发作又快,不是一般的医院能够治好的,刚中了…得了就到这儿来了。” 说完叹息一声,神色愁苦,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之意。 许莫见他隐约其辞,似乎不愿多说,便不再问。他学神农遍尝百草,虽然熟知百草药性,但若不知道对方病情,却也束手无策,纵想帮忙也帮不上。 梦梦听她爸爸语气悲伤,抬头天真的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郭林一手牵着她的小手,另一手却慈爱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柔声道:“爸爸没事。” 韩莹提醒道:“外面有点儿冷,咱们进到屋里再说。” 当下进了房间。这房间里比想象中的还要简陋,除了一张竹床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收拾东西,将床褥铺好,便在这院子里里住了下来,等着李鹤龄的消息。只是一连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郭林比他们两个还要焦急,梦梦的妈妈被带走之后,便再无消息,病情进展怎样,也无人通知他。 那管理旅馆的男的在接待了许莫跟韩莹之后,便离开了,不知去向。而这三天里,除了他们两拨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寻找李鹤龄,因此整个院子里,只住了他们四个人。 那天那男的曾经跟他们说过商店的位置,但既然知道李鹤龄的德性,又有谁敢轻易到那儿去买东西?幸好有许莫在,捕食鸟雀野兽,烧烤来吃,倒也饿不着。 那雪下下停停,已经不像原先那么大了,却没有完全停下,天色依旧阴沉。 到了第四天早上,管理旅馆那男的来找郭林,让他过去一趟。郭林询问自己妻子病情怎么样了。那男的什么也不说,只道你自己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郭林无奈,只得将梦梦交给韩莹照管,自己跟着那男的过去。 许莫和韩莹两人见那男的神神秘秘,不由做了许多推测,但都猜测不出梦梦的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郭林这一去,居然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幸好梦梦比较听话,当天晚上,便跟着韩莹睡了。 第二天中午,许莫捉了一只野兔,找了一块有棱角的尖石头,正打算用这块石头划破兔皮,剥下来烧烤来吃,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他和韩莹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变了颜色。梦梦不知道是枪声,问韩莹道:“阿姨,是谁家在放鞭炮么?” “是啊。”韩莹微笑道:“过年了,这儿的人放鞭炮庆祝呢。” 许莫道:“一定是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韩莹想了一想,却道:“我和你一起去。” 许莫向梦梦看了一眼,反问道:“梦梦怎么办?” 梦梦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商量什么,听了这话,乖巧的道:“叔叔,阿姨,你们去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韩莹要向李鹤龄询问药方的事情,许莫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又不能将梦梦丢在这儿不管。当下只好决定,两个人带着梦梦一块去,料想这儿是李鹤龄的地盘,外人寻仇的可能性不大,那声枪响,多半是李鹤龄的保镖开的。 当下带着梦梦,遁着枪声发出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上雪地车走过几次,压出了很明显的车辙印,倒不算难走。 梦梦脚小步短,许莫便抱着她走路,幸好有雪地车压出的车辙印帮他们指路,倒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又到了一处院子跟前。这处院子,就是真的院子了,高高的铁栅栏围墙,宽阔的大铁门,院子里是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各种景致。倒不像是现代化建筑,而是一处园林。 那院子不算太大,景致却极优美。 铁门旁边有保安室,保安却不在,三人径自进去,拐了个弯,到了假山之后,便是正院。立时就看到郭林和几个男的站在院子里,围成了一个圈。圈子当中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下是一滩血。 郭林身上还算干净,其他每个人的身上脸上,却都或多或少沾了些鲜血。 两个男的一左一右架住了郭林,他一边跳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这不是我老婆,这不是我老婆,李鹤龄,你把我老婆藏到哪儿去了?快把她交出来,把她交出来。” 他身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淡淡的劝道:“郭先生,请冷静一点,这一位就是你太太。” 许莫闻言忍不住偷偷的向地上躺着的那人看去,但见那人鸡皮鹤发,样子苍老之极,却是一个不知道有多老的老妇。 第九十三章 衰老传染 那老妇早已死去,尸体上多了好几个弹孔,还在向外流血,身边扔着一把手枪,似乎是自杀。 与此同时,许莫闻到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气息,从那具尸体身上传来,这气息倒是和此前梦梦妈妈身上传来的一样,只是要浓烈的多。 “爸爸!”那小女孩梦梦看到她爸爸,立时叫了起来。 韩莹急忙捂住她的眼睛,以免看到地上的尸体。 “梦梦,跟着阿姨,不要过来。”郭林听到女儿的声音,忙吩咐了一句。 “爸爸,妈妈呢?”梦梦追问了一句。 “妈妈有事不在。”郭林闻言走了过来,将女儿接了过去,却不告诉她真相。 韩莹大声道:“李医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您。” 那六十来岁的老头正是李鹤龄,听了韩莹的话,淡淡的道:“我累了,今天没工夫给人看病。”接着对众保镖吩咐道:“请他们出去。” 众保镖闻言围拢过来,似要赶他们出去。 韩莹急道:“我不是要治病,有一个您开的药方,李医生,我想向您求证一下。” 李鹤龄并不理她,转身向院子深处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吩咐一声,“把他们赶出去之后,这具尸体让那人领走。” 众保镖已经围了过来,其中一人似是头领,对众人道:“李医生要休息,有什么事情,请各位回去等吧。” 他所说的回去,指的当然是回到那片竹屋里去。但这一靠近,许莫立时便察觉在一众保镖的身上,散发着同样腐臭的气息,这气息显然来自那老妇身上溅来的鲜血。 众保镖把众人赶出院子,那具老妇的尸体,也被抬了出来,丢在外面,那领头的保镖对郭林道:“郭先生,请把你太太的尸体领回去。” 郭林已经奇异的冷静下来,将梦梦交给韩莹,走到那具老妇的尸体跟前,蹲下身去,仔细看了几眼。 那领头的保镖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劝道:“郭先生,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具尸体,的确是你太太的尸体。” 那老妇身上的衣服穿着,都和他妻子一模一样,郭林显然也看了出来,听了那保镖的话,隐隐觉得,这具尸体只怕真的就是自己妻子。 但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明白。 他又是害怕,又是悲伤,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在妻子的身上摸一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如避蛇蝎般的收回手来。 他接着站直身子,向那领头的保镖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保镖劝道:“请节哀吧,郭先生,李医生已经尽力了,只是你太太的病,实在有些特殊。” 郭林叹息一声:“好吧,这是我老婆的尸体。”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但我记得你们这儿有尸体停放服务是吗?” 那领头的保镖一怔,接着道:“是有这项服务,我们有专门的地下室,收费标准是…” 郭林不等他说完,便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们的收费标准是什么样的,现在立即把我老婆的尸体转移到那儿去。” “好吧。”那保镖首领听了这话,向其他的保镖一招手,立即便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将那老妇的尸体抬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郭林回头向许莫跟韩莹两人望了一眼,接着道:“两位请先回去吧,梦梦也麻烦你们带回去,我安置了…就来。”话说的很含糊,但许莫跟韩莹两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爸爸,你到哪儿去?”梦梦叫道。 “爸爸有点事,梦梦,跟着阿姨回去,爸爸一会就回来。”郭林回了一句,便向那两个保镖追去。 许莫和韩莹无奈,只好带着梦梦返回住处。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郭林安置了尸体回来,他一回来,就打算带着梦梦离开,行色匆匆,神情也有些焦急。 许莫问起和那尸体有关的事,郭林支支吾吾,却说不清楚,倒是临走之前,提醒许莫和韩莹两人,让他们最好尽快离开。 但韩莹药方的事情还没问清楚,怎能便走?两人待他走后,谈起这事,都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如果那老妇真的就是梦梦的妈妈,她何以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衰老成那个样子? 许莫倒是知道,她之所以会这样,肯定与其身上散发出的尸臭有关,但为什么身体发臭,就会衰老,却同样想不清楚。 两人商量了许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尽早问出和那个药方有关的事情,便即离开这儿。 第二天,不等李鹤龄派人来叫,便去了那个院子。那院门却是关着的,保镖也不知去了哪儿,两人站在门外,透过栅栏之间的缝隙向保安室一望,也不见有人。 韩莹伸手按了按铃,过了许久,才听到一个男子的口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粗声粗气的道:“什么事?” 韩莹很客气的问道:“我要见李医生,李医生今天有空吗?” “没空。”那男的冷冷的回了一句,便没了声息。 “喂!喂!”韩莹又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在摄像头上招了招手,同样没人理会。 许莫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用的,咱们回去吧。看这样子,今天是见不到李鹤龄了。” 韩莹只好和他一起回去。 到了第三天,两人再去,韩莹刚一按响门铃,便听得一个男子的口音大喝:“滚!”声音焦躁,语气说不出的无礼。 韩莹被这突然的大喝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许莫大怒,走向前去,对着对讲机道:“你吃药了,火气这么大?” “滚!妈的,再不滚,老子拿枪崩了你们。”那男的声嘶力竭。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要见李医生。”韩莹说了一句。 “李医生没空见你们,快滚!”这次,却是另一个男的在说话,声音比前面的那个男的还要焦躁。 许莫和韩莹两人面面相觑,都想不通这些保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好再次返回住处等待。 到了第四天,两人再去的时候,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无人回应,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许莫打算攀过栅栏进去看看,却被韩莹制止住。 到了第五天,依旧如此,而且院子里似乎比前一天更加沉寂了些,越发安静了。这时两人住宿的时间早就过了一周,而那管理旅馆的男的却一直没有过来收费。 两人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打算找个人来询问,去了商店,又去了最外面的那个大门,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显然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那个院子里。 确定无疑的是,这些人都在院子里,没有离开。因为许莫在靠的近了,静下心来,可以听到院子深处传来的细微声响。但具体是什么,就分辨不出来了,因为所有人都在房子里,墙壁格挡,声音变得模糊。 两人又等了两天,着急起来,这一天到了院子外面,按了门铃,依旧没有收到回应。 许莫侧着耳朵听了听动静,顿时一惊,院子里静的很,他居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似乎所有人都不在了,又似乎去了远处。 “咱们进去看看。”许莫提议道:“我爬进去,把铁门打开,你再进去。” “好吧。”韩莹想了一想,便不再阻止,但依旧嘱咐了一句:“小心。” 许莫点了点头,便绕到一边,从栅栏上翻了过去,走进保安室。保安室静悄悄的,门口堆了好多积雪,无人清扫,也没有什么脚印,显然这几天里,一直没人进来过。 许莫找到控制按钮,把铁门打开,让韩莹进去,两人一直向院子深处走。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座假山,两人从一边绕过去,地上同样是很深的积雪,没有脚印,也没人打扫。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惊讶。 韩莹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向深处走,这院子里假山廊道很多,房子错落在假山之间,两人选了个方向,便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大约只走了几十步,到了一处房子跟前,许莫耳朵一动,突然停下。 “怎么了?”韩莹小声问道。 “这间房里有人。”许莫同样小声回了一句,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听到的是从那房间里传来的呼吸声,这呼吸声说不出的粗重,似乎是一个肺痨病人喘不过气来一般。 韩莹见他站着不动,心里疑惑,问道:“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许莫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不过要小心。先敲一敲门,看房子里的人怎么回应。” 韩莹应了,两人走近前去。韩莹伸手敲了敲门,很客气的道:“房内有人吗?我们有事,要见李医生。” 过了片刻,才听到房子里一个很微弱的声音道:“救我!” 声音很低,显得说话的人极度虚弱,似乎在喉咙眼里哼哼一样。 两人又是一惊,推门进去,但见一个男子躺在地板上,那人的样子极为眼熟,正是当初开雪地车载他们进来的司机。 只是他的样子,这几天不见,似乎已经苍老了十几岁。不仅如此,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头发迅速变白,脸上也顷刻间爬满了皱纹。 短短的几分钟里,就从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变成一个苍老至极的老翁。 第九十四章 突 变 一股同样腐臭的气息从他身上传了过来。许莫见他衣衫半敞着,心里一动,蹲下身子,抓住他衣角一掀,顿时一股更加逼人的恶臭扑面而来。 “啊!”韩莹惊呼一声,转过了脸去,不敢再看。 许莫低头一看,但见他小腹上大片大片的皮肉都腐烂了,现出令人恶心的紫黑色,让人一眼看到,几欲作呕。同时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惊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那人浑身的力气也似乎随着这衰老腐烂消失了,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缝,竭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大吼,发出的声音却极微弱,“我不知道,快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就这说话之间,似乎又老了几岁。 许莫大惊,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人脑袋一偏,似乎生命终于到了尽头,就此死去。 突然间的,他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几声怪响。紧接着只听韩莹大声提醒:“小心!他…他肚子里有东西。” 许莫闻言向那人肚子望去,但见他肚子里似乎有活物在动,一副随时都要出来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暗道一声:“不好!” 拉起韩莹,就想到门外躲避。那人的肚子突然炸开,无数紫黑色带着恶臭的血液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许莫有静呼吸在,还不觉得什么,韩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许莫大惊,急忙问道:“感觉怎样?” 韩莹慌乱了片刻,便即镇定下来,答应道:“还好。” 许莫却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事么?” 韩莹想了一想道:“就感觉有点恶心,也许是闻多了气味的缘故,其它倒没什么。” 许莫‘哦’了一声,向她审视了几眼,一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略微放心。再次向那人的尸体看了一眼,但见他肚子里已经安静下来。料想刚才在他肚子里活动的,或许就是刚才那股血液,不敢在这屋里多耽,对韩莹道:“咱们出去。” 当下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韩莹道:“他…他怎么会这样?是郭林的太太传染的么?这究竟是什么病?怎么会让人腐烂变老?” 许莫也说不清楚,但这病是郭林妻子身上传染来的,却确定无疑,心想:“郭林那么着急离开,临走的时候,又提醒我们离开,肯定就是因为知道这病会传染,但这病究竟是通过什么传染的?我和韩莹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上?” 想到这儿,心里说不出的担忧。 只听得韩莹又问:“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刚才那个人一样…”说到这儿,突然止住,但她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白。 许莫心里烦躁,忍不住大声道:“别管其他人了,咱们快走。” 话音刚落,便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声枪响。 韩莹心中一凛,“是枪声,一定还有人活着,咱们再过去看看。” “不,咱们赶快离开这儿。”许莫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从附近传来,韩莹惊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难道他们在自相残杀?” “不,是自杀。”许莫隐隐猜到了什么,大声道,“咱们快走。” 拉着韩莹,就要向外跑去。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但见一个人从假山后转出,捂着肚子,正在向这边赶,脚步蹒跚,似乎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看到许莫和韩莹两人,脸上现出喜色,大声呼叫道:“救我!” 这人也是众保镖中的一员,许莫和韩莹两人却看着眼生,显然没怎么见过。恐怖的是,这人刚从假山后转过来时,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但一边跑一边衰老,似乎时间徒然加快了无数倍,只跑了十几步,就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很快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许莫和韩莹两人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过了片刻,那人的肚子和刚才那司机一样,突然炸了开来,污臭的血液喷到空中,撒了一地。 两人更觉恐惧,感觉像是末日来临了一样,韩莹嘴唇颤抖,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莫对李鹤龄和他的保镖都没好感,见到这种悲惨的情状,却也不禁心中恻然,暗暗叹息了一声,“咱们走吧。” 韩莹被两个保镖连续衰老而死的情景吓的怕了,不再坚持,和许莫一起向外走去。 但两人才刚刚没走几步,便见一人从前方迎了上来,那人看到他们,大喜道:“是你们,你们还没走?天!太好了,帮我!” “是李鹤龄!”韩莹向那人看了一眼,立时认了出来,忍不住小声提醒许莫。 那人七十来岁,正是那天见到的李鹤龄,衰老了十几岁的样子。神色狼狈,看起来说不出的惶急。看到许莫两人,立时像溺水的人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叫道:“帮我!快帮我!只要你们肯帮我,你们要什么,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你们。” 一边说,一边向许莫两人奔跑过来。他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人好的多,虽然老了十几岁,但在奔跑的过程中,却没有继续衰老下去,似乎是被什么方法抑制住了。 “停下,不要过来!”许莫见他靠近,忙大声喝止。 李鹤龄闻言立即停下,大声道:“好,我停下,不过你们要帮我。只要你们肯帮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说着将一根细长的锥子用力向自己小腹插去,随着锥子的插下,他皱起眉头,大声呻吟,锥子拔出时,立时有血液飚出。 许莫这才注意到,他小腹上鲜血淋漓,衣服上到处沾的是血,显然是用那根锥子插出来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韩莹见他拿锥子刺自己小腹,不敢多看,却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鹤龄这人却十分狡猾,听她询问,眼珠一转,大声道:“只要你们肯帮我,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许莫闻言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冷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这话却是跟李鹤龄学来的,将他给人治病时的态度回敬他自己。 李鹤龄一听,顿时大急。 韩莹却问道:“其他人呢,都老死了么?你怎么不找他们帮忙,还有,你们怎么会老的这么快?” 李鹤龄又用锥子在自己小腹上刺了一下,越发焦急的道:“都死了,不死也差不多了,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帮我,快帮我!” 许莫听他老是大叫‘帮我’,却不知道要帮他什么,帮他用锥子刺小腹么?想了一想,却担心他随时死去,急忙对韩莹道:“你先问问他那个药方的事。” 韩莹点了点头,对李鹤龄道:“李医生,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求证一下,希望您能如实回答。咱们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谈其它的事情也还不迟。” 李鹤龄听她声音温柔,语气却极坚定,情知不将她要问的事情说清楚了,别想谈论其它的事情,心里虽然焦急,却也不得不道:“你快说。” 韩莹想了一想,道:“七年前,我曾经见过您一面,当时您曾经为我母亲开过一个药方,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李鹤龄闻言大急,忍不住喝斥道:“我哪一年不开成千上万个药方?七年前的事情,现在怎么会记得?你说清楚一点。” 韩莹道:“你一定记得的,那年我母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是你给开了个药方,在那个药方里,用了一枚很奇怪的药物,叫做夜光草。” 说着从身上取了一枚夜光草出来,拿在手里,继续道:“这就是夜光草,少见的很,你一定记得。” 李鹤龄向她手上的小草看去,那草发出荧光,虽然这是白天,雪光刺眼,他和韩莹之间的距离也不近,却依旧隐约能够辨出那小草发出的光亮来。 他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奇道:“这是夜光草?”看他的样子,竟似根本不认识这株小草一般。 韩莹闻言,脸上却不禁变了颜色,声音也微微发颤:“李医生,你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认识这株小草?” “它叫夜光草么?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这名字当真形象的很。”李鹤龄讪讪的笑了一声,笑容牵动肚子上的伤势,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却完全顾不得疼痛,重新拿起锥子,向自己肚子上刺了一下,这一次似乎刺到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大声呻吟。 韩莹追问道:“你不认识夜光草,怎么给我母亲开的药方里,却有这株药物?” “我给你母亲开的药方里,有这株药物?你在胡说什么?我见都没有见过它,甚至连它是不是药物都不知道,怎么会给人开这样的药方?”李鹤龄听了这话,虽然肚子上的伤处疼痛,却依旧忍不住大声责问。 只是刚刚说到这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天啊,我想起来了,你…你是…” 紧接着向韩莹脸上望去,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韩莹,“你…你…”又向许莫望了一眼,“你…你们…” 接着‘哈哈’大笑,神色得意之极,“原来你们也被传染上了,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哈哈!” 第九十五章 劫命虫 许莫和韩莹两人闻言,脸上尽皆变色。 韩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心里早就猜到了李鹤龄的意思,却不敢相信,想起刚才所见的两个人衰老而死的惨状,不禁害怕。 “哈哈!”李鹤龄狂笑道:“你们身上的血液,是从我那些保镖身上来的吧?我似乎闻到了臭味,哈哈,一定是的。” 韩莹听了这话,心里越发担忧,虽然早就猜到了什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血怎么了?” 李鹤龄得意之极,道:“这些血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这疾病通过血液传染…”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骂道:“妈的,那姓邓的贱女人刚到这儿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的,一早就不该帮她医治,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他所说的姓邓的贱女人,料想便是郭林的妻子,言下之意,似乎颇为后悔。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们身上沾了血,你说会不会被传染上?” 许莫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韩莹脸上再次变色。 李鹤龄越发得意的道:“这病只有我能治,明白了么?如果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所以,你们最好先帮我把病治了,我痊愈之后,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自然会帮你们医治。” 听他说只有自己能治,许莫暗暗冷笑,很是不以为然,心想自己凭着强大的触觉,找出病因,甚至治疗起来,都应该更加容易才对。 韩莹闻言却略微放心,接着又想起什么,忍不住询问道:“你既然自己能够医治,为什么不自己治?我们又不是医生,怎么帮你?” 李鹤龄骂道:“你当我不想自己治么?呸!我要是自己能治,早就自己治了,何必找你们?这病古怪的很,我感觉肚子里像是多了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小虫子,在吸收我的生命,需要开刀将它拿出来。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怎么做得来?”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也是我找出病因的时间晚了,否则但叫那些保镖有一个人在,哪里用得着你们两个外人帮忙?” 说完之后,再次拿锥子刺了一下自己小腹。 许莫听他说肚里有个小虫子,会吸收生命,不禁诧异,心想:“吸收生命的小虫子,那是什么?开刀我不擅长,用药物能不能逼出来?” 一时无从猜测,凝神感应了一下自己身体,也没察觉什么异常。料想要么那病根本没有传染到自己身上,要么已经传染上了,却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韩莹听他找到病因,越发放心了些,想了一想,又道:“我们都不是医生,让我们开刀,只怕…” 李鹤龄大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开刀,具体的步骤,我自然会通过监控仪器指点你们。好了,废话少说,快带我去医疗室。” 许莫闻言忍不住心想:“这病太古怪了,李鹤龄这老鬼应该没有说谎,我和韩莹两人都被传染了,我未必有事,韩莹则只怕有些麻烦,嗯,先看看李鹤龄这老鬼怎么医治的也好。” 当下和韩莹走上前去,扶住李鹤龄,询问道:“医疗室在哪儿?” 李鹤龄指了个方向。许莫和韩莹扶着他,向医疗室走去。 沿路见到十几个保镖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衰老而死,但也有几个是自杀而亡,显然是因无法忍受那种瞬间衰老的恐惧。 一路之上,李鹤龄时不时的拿锥子刺一下自己小腹,似乎在阻止肚里的小虫子吸收自己生命。 韩莹趁机问道:“你刚才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半却不说了,我妈的药方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李鹤龄有求于人,况且又觉得对方都被传染了,需要靠自己医治,肯定不敢搞鬼,便不再隐瞒,回答道:“你当那个药方是我开的么?哼!错了,我只是照抄了一遍而已。” “什么?”韩莹闻言又是一惊。 李鹤龄冷笑道:“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敢不这么做么?” “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韩莹急忙追问。 李鹤龄不答,自顾自的道:“那个药方所用的药物,除了那株草之外,我都认识,每一种药物,都有催眠的功效。你母亲出了车祸,本来就昏迷不醒,服了这副药之后,是不是睡的更沉了呢?” 韩莹脸色再次变了变,七年前她母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之中,时不时的都会皱起眉头,仿佛在忍受极大痛苦。服了这副药之后,却渐渐的安静下来,那时她还以为是药物有效,帮母亲减轻了痛苦。现在听了李鹤龄的话,却才知道原来是这副药害了母亲。 她不禁又是自责,又是难过,颤声再次问道:“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鹤龄还是没有回答,反问道:“当时和你一起来的,是你丈夫吧?” “是我前夫。”韩莹纠正道。 李鹤龄闻言忍不住一笑,笑容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哦!离婚了?也是,是该离婚的。你问我用枪指着我脑袋,逼我这么做的人是谁,除了你前夫,还能是谁?” 韩莹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闻言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接着道:“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鹤龄‘哼’了一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问我,我去问谁?那人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鬼知道是不是正在做什么恶事的时候,被你母亲发现了,这才杀她灭口。结果没有杀死,就想方设法弄了个药方出来,通过我欺骗你,让你母亲服用,叫她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这话倒是和许莫此前做出的猜测一模一样。韩莹闻言再次呻吟了一声,身子晃了一晃,几欲晕倒。 李鹤龄继续道:“那个药方,你母亲服用了多久?” 韩莹道:“一年多,接近两年。” 李鹤龄‘嘿’的一声,再次笑道:“好狠!那个药方有极强的催眠功效,就算只是服用半年,那也永远醒不过来了。这人用心当真狠毒,他还怕出现意外,你母亲万一醒过来,居然让她服用了接近两年。嘿嘿!这下除非是神仙,谁也救不醒她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韩莹喃喃自语,神色间带着浓浓的哀伤和痛苦之意,看了李鹤龄一眼,再次问道:“李医生,我妈…她…她…真的救不醒了么?” 李鹤龄摇了摇头,“没有救了,沉睡太久,陷入了深层睡眠,五感都封闭上了,外界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地震、火山喷发、世界末日,她也绝对感觉不到,至于说施救,除非…” “除非什么?”韩莹听他语气里似乎有回转之意,似乎自己母亲的病症还不是完全没救,仿佛暗夜里看到一丝亮光,再次来了希望,急忙追问。 李鹤龄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能够和你母亲的潜意识沟通,进入她的意识空间,将她唤醒,但这只是说说,除了神仙,有谁能够做到?” 韩莹听了这话,心里再次变得冰凉一片,好不容易燃气的一丝希望,立时又熄灭了下去。 她神色黯然,低头久久不语,仿佛连自身被感染的事情也忘记了。 许莫看了她一眼,心里不忍,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不久之后,便到了医疗室,各种手术用具早就备好。 李鹤龄径自到手术台上躺下,监控正对着他肚子的位置,他通过监控的显示屏,正好可以看到。 向许莫和韩莹两人看了一眼,对许莫道:“那丫头比你细心,本来让她做更好一些,不过她情绪这么差,我可不敢用她,万一割断我的肠子就麻烦了。你来帮我开刀,以前有没有做过?” 许莫笑道:“以前杀过野鸡、杀过兔子。” 李鹤龄闻言瞪了他一眼,隐隐觉得他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野鸡兔子,但眼下有求于人,却又不好发作,心想:“等我回头在收拾你。” 当下道:“那你就当我是野鸡兔子好了,好了,现在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你用心听着…” 说着将上衣掀了起来,露出肚皮。 许莫向他肚皮上看了一眼,但见他身上腐烂的程度要比刚才那个司机轻微的多,似乎才刚刚开始发黑腐烂。旁边很多细小的血孔,则显然是用锥子扎出来的。 李鹤龄伸手指着自己肚脐下方大约三寸的部位,道:“这个地方,就是通常所说的丹田,我感觉那只虫子,就在这附近躲着,你帮我把这儿的皮肤割开,将那只虫子找出来。” 顿了一顿,紧接着又嘱咐:“当心一些,不要割的太深,割断肠子就麻烦了。人肚皮上的肉,大约只有五到十毫米,我人长的瘦一些,你将深度控制在七毫米好了。好了,现在拿起手术刀,在我丹田上割一刀,长度不要太长,我感觉那只虫子不大,你割五厘米好了,方向从左上斜向右下…” 许莫奇道:“你不用打麻药么?” 李鹤龄一瞪眼,不耐烦的道:“打了麻药,还怎么教给你怎么做?” “好吧!”许莫不再多说,拿起手术刀,估摸了一个大概七毫米的长度,对准他的肚皮,在他的丹田部位,一刀划了下去。 第九十六章 感 染 鲜血涌出,李鹤龄忍不住大声痛呼。但他还真顽强,牢牢记得自己要教许莫开刀的话,虽然疼痛之极,却还是强忍着,向监控的显示屏上看去。双眼紧盯着显示屏,一步一步的教导许莫该怎么做。 勉强用止血钳止了血,立即便催促道:“那只小虫就在那儿,你仔细看看,有没有看到?” 其实他自己通过监视屏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伤口,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小虫,以为是那虫子太小,自己通过显示屏无法看到,便催促许莫去看。 许莫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小虫,只好道:“找不到。” 李鹤龄闻言大急,额头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则是急出来的,大叫道:“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看看。” 但许莫再次检查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虫子。 李鹤龄怒道:“怎么可能没有?一定是你不够认真,让那个丫头来看。”一边说话,一边想要坐直身子,检查自己伤口。但那伤口在肚脐下方,他坐直身子,依旧无法看得清楚,反而牵动伤势,忍不住再次大声呻吟。 韩莹闻言过来看了一遍,却和许莫一样,没有见到什么虫子,当下摇了摇头。 李鹤龄脸若死灰,想了一想,便道:“再在旁边割开一道伤口看看,快!快!那虫子一定在的,我能感觉得到,这儿没有,一定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许莫和韩莹相顾骇然,心想:“李鹤龄一定是疯了,所谓虫子,恐怕只是他的幻觉。再割一刀,如果还是找不到虫子呢?再找不到,难道还要继续割下去?几刀下来,他不老死,也要被割死了。” 但李鹤龄催得紧,许莫无奈,只好再在那道伤口旁边,又割了一道伤口出来。这道伤口出来之后,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虫子。 李鹤龄却已经气息奄奄了,但他依旧催的紧急,逼着许莫,再次割了一道伤口出来。 这一次,许莫不待他吩咐,就知道该怎么做,熟练的止了血之后,立即就为他检查伤口,找了一遍,却和前两次一样,没有找到虫子。 他暗暗叹息了一声,对李鹤龄道:“还是没有虫子。” 这话说出口之后,过了好长时间,却都不闻李鹤龄的回答,他心里诧异,忍不住向李鹤龄望去,但见他脑袋歪向一边,已经不再动了。 韩莹就站在李鹤龄脑袋那一边,低头向他脸上看了一眼,冲许莫沉重的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用的,李鹤龄已经死了。” 许莫伸手在他鼻子下方探了探,果然没了气息,便把手术刀放下。 原来李鹤龄在遇到他们之前,为了阻止衰老,不停用锥子刺自己小腹,已是失血过多,眼下又在肚皮上割了这么几道伤口。 他原本以为割破肚皮之后,立时就能将导致自己衰老的虫子找出来,哪知连割了好几道伤口,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虫子,大受打击之下,心力交瘁,便就此死去。 说来奇怪,随着他的死亡,衰老却也停了。 “咱们怎么办?”韩莹望了许莫一眼,神色甚是忧虑。 许莫知她在为李鹤龄所说的话担心,李鹤龄说自己和她都被传染了,她担心像其他人一样,也会衰老死去。 当下道:“咱们在这儿住一晚再说。”心想:李鹤龄所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儿有药房,如果我和韩莹真的都被传染了,留在这儿,也有药物医治。 医疗室的旁边便是药房,那药房极大,药材甚是齐全。药房的旁边是住宿的房间,各种水电暖气设施一应俱全。 两人各自找了间房子住下,洗了个澡,便各自睡了。 第二天,许莫一觉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检查自己身体。但他向自己身上仔细看了一遍,甚至利用天人合一的能力以及通灵的触觉感应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自己的身体好好的,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忍不住心里狐疑,心想:难道是李鹤龄危言耸听?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衰老,并不是通过血液传染?不然的话,为什么一夜过去了,我还没事? 当下从房里走出,走到韩莹门前,却发现她房间的门关着,还没起床。 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问道:“韩莹,你醒了么?” 不久之后,韩莹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我刚醒,许,你…你感觉怎样?被传染了么?” 许莫道:“我很好,你呢?” “我…我也很好。”过了一会,韩莹的声音才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语气之间,却显然没有多少底气。 “哦!”许莫道:“既然这样,咱们走吧?” 这一次,韩莹却没有立时回答,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再次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许,我只怕…只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许莫情知有异,追问道:“你怎么了?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韩莹道:“我没怎么,许,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许莫道:“你是不是被传染了?” 韩莹似乎吃了一惊,房间里紧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响,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过了好长一会,才听她慌乱的声音否定道:“传染?我没有,就只是身体不太舒服,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我那个来了。” 这谎言一点也不高明,许莫听了之后,反而越发认定她被传染了,心中疑惑,心想怎么她被传染了,我却没事? 知道了这个事实,他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平静的道:“好了,韩莹,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韩莹兀自不敢承认,“我真的没事,许,真的,我不骗你。” 许莫心里着急,大声道:“我知道你被传染了,赶快把门打开。” 韩莹闻言忍不住哭出声来,边哭边道:“许,我不能害你,你…你还是一个人走吧。” 许莫忍不住用力在房门上敲了几下,大声威胁道:“这儿有很多工具,就算你不开门,我也有办法把门砸开,你是知道的。” 韩莹无奈,叹息了一声:“许,你何必呢?” 许莫再次催促:“快点把门打开。” 片刻之后,韩莹走到门前,开了房门。许莫向她望了一眼,见她脸上兀自挂着泪痕,脸上充满了疲惫,神色说不出的憔悴,显然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他无暇多问,追问道:“感染是什么样的?让我看看。” 韩莹摇头道:“既然你没有被感染,就一个人走了好了,何必管我?这样…这样…说不定又会害了你。” 许莫斥道:“别胡说,先让我看看你的症状。” 韩莹转过了脸去,伸手抹泪,轻轻抽泣着道:“你又不是医生,看了有什么用?趁着你还没被感染,尽快走了吧。过几天…过不几天,我就和其他人一样,也要老死了。” 许莫听了,忍不住再次斥道:“胡说,有我在,你怎么会老死?我虽然不是医生,但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语气说不出的自信。 这话倒不是吹牛,不过有个前提,这病必须生在他自己身上,别人身上的病,外伤还好说,毕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一些内伤和疑难杂症,就麻烦了。 他学神农尝百草,了解的只是药性。至于强大的触感,作用则是在生病之后,通过极细微的感应,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需求,进而根据身体的需求用药。 他了解药性,再根据身体的具体需求用药,当然是用药如神。 因此这病如果生在他自己身上,自然是无病不治,别人身上,却就麻烦的多。毕竟他从来没有学过医术,也不知道该怎样为别人诊断病情。 除非别人的病,能够传染到他的身上,否则的话,除了一些简单的外伤之外,其它的病症,他就束手无策了。在这一点上,说他完全不懂医术,也不算错。 幸好这衰老的病症能够传染,否则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 不过这病太过怪异,尤其发作的时候极是恐怖,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是韩莹被传染了的话,他也不敢轻易涉险,别人可以不管,韩莹却不能不救。 韩莹听了他的话,却忍不住转过脸来,伸手抹了抹眼泪,不敢相信的道:“李鹤龄都治不好,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了?” 许莫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别多问,先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再说。” 韩莹见他说的自信,将信将疑,只好道:“我…我身上多了一些红斑。” 许莫‘哦’了一声,追问道:“是在肚子上么?” 韩莹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光是肚子上,其它的地方也有。” 许莫道:“让我看看。” 韩莹闻言脸上一红,却还是柔顺的回到床上躺下,除去衣服。 这一除去衣服,许莫才发现,她身材极好,蜂腰纤细,小腹上绝无赘肉。这一点倒是不难想见,这四年多来,她一直都在荒郊野外寻找夜光草,爬山涉水,若有赘肉,那才怪了。 更难得的却是她皮肤细腻,绝无瑕疵,就像是一尊完美纯净的白玉瓷。只是此时,肋下,小腹上,大腿内侧等隐蔽部位却都多了一块块的红斑。 红斑的样子似乎是血液聚集之后,却又开裂成的无数小块,又像是伤口新结的痂,令人一眼看到,触目静心。 第九十七章 嗅觉通灵 “没有用的,许,你别再管我了。”韩莹声音涩滞,说着说着,却又扭过脸去,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似乎生怕许莫看到,忙悄悄的拭去。 “别胡说!”许莫斥了一声,仔细检查她身上红斑。那红斑暂时还未发臭,但不难猜测,过不几天,血液腐坏,这些红斑就要发臭变黑,再接下来便是衰老死亡。 “许,你听我说。”韩莹突然再次叫住了他。 许莫听她说的郑重,忙转过脸去,看了她一眼,“你要说什么,过一会再说好了。” “不,我现在就要说。”韩莹难得如此倔强。 许莫‘哦’了一声,只得道:“你说。” 韩莹直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怔怔的瞧着他,一时却不说话,许莫却反而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催问道:“你要说什么?” 韩莹突然伸出手来,抚上他的脸颊,在他脸上轻轻抚摸。这屋里开着暖气,许莫却感觉她手心冰凉,料想是感染了那种衰老的疾病,免疫力下降的缘故。 韩莹突然叹息了一声,黯然道:“我若早几年遇到你,那就好了。”语气之间,似乎说不出的悔恨遗憾。 许莫隐隐猜到她的意思,但他在感情上受过极大挫折,这两年在深山独居,洗涤心灵,再加上强化了五感,犹似在人生的道路上出现了一条从来不曾有过的康庄大道,指引着自古以来无人能够触及的方向,于男女之情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因此假装没有听懂,微笑道:“你现在遇到我也还不晚,我先给你把病治好了再说。” “不,你听我说。”韩莹再次拉住了他,继续道:“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你以前的女朋友…” 她似乎不太愿意说别人坏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顿了一顿,才继续道:“找不到工作什么的,那又有什么大不了了?你性格不够圆滑,为人处世不知道变通,更像是一个隐士,有些事情,你一个人的确是做不来的。但如果有一个人帮衬着,愿意一心一意的帮你,做点生意什么的,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过得很好,比那些人都好。我本来…本来打算回去之后,和你一起把饭店开起来的…” 说着说着,又不禁落泪。 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不错,如果当初许莫的女朋友不是李琪,而是韩莹,绝不至沦落到那步田地。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沦落到那步田地,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许莫听她隐隐似有交代后事的意思,觉得好笑,但听她说的真挚,又不禁感动。更难得的却是她每一句话都说到关键点上,一针见血的指明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她和自己相识不久,了解却是极深。 但听得韩莹又道:“我是不行的了,得了这种怪病之后,过不几天,就要衰老而死。你一个人…那饭店…只怕…只怕也经营不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生怕许莫不悦,说的十分委婉,顿了一顿,继续道:“那位丁剑给了你一张名片,是我收起来了,你从这里离开之后,不妨打他的电话,去京畿他朋友的饭店里去。你饭做的这么好吃,就算…就算…性格耿介了点,老板爱惜你的才华,也会对你刻意迁就。” 她和许莫相处的时间毕竟不长,除了性格之外,对他能力的理解,仅仅只限于知道他做的饭很好吃,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因此并不知道许莫这次出山,并没有开饭店的打算。 许莫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被她止住,抓住许莫的手,继续道:“我身上那张银行卡,你也拿去,里面还有一些钱,你若不愿意为别人工作,省着点花,那也足够…足够…,密码是581210,58是我的生日,1210是我名字的笔画数,比较好记。还有,帮我照顾我爸妈…” 许莫见她固执,情知多说也是无用,点了点头,心想:我先为你治好了再说,到了那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小腹的红斑上轻轻一揉。那些红斑是血液聚集所致,皮肤极为脆弱,这一揉之下,立时破裂,血液流了出来。 这些血液暂时还未腐坏,但也离腐坏不远了,深含病毒。许莫把手指送到嘴边,将血液舔去。 韩莹大急,急忙来夺他手指,却早来不及了,惊道:“你会害死自己的。” 许莫笑道:“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到了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当下两人又在这儿住了一晚,岂知到了第二天,许莫一觉醒来,首先便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被传染上,韩莹身上的红斑,却扩大了几乎一倍。 许莫更是心惊,暗暗着急:怎么会这样?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苦苦思索其中的原因,突然想道:“会不会是因为静呼吸的缘故?这几年,我利用静呼吸呼吸,几乎成了习惯。难道就是这个原因,身体的抵抗力比普通人强,这病传染不到我身上?但这病不是病毒么?这么强大的病毒,怎么会传染不上?什么时候,静呼吸这么强大了?” 隐隐觉得不太对头,却又想不通原因,心想:我停下静呼吸试试。 再次从韩莹身上弄到一滴血液,吞进肚里,与此同时,散去静呼吸。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静呼吸,这一散去,立时感觉到寒冷。 结果第三天早上,他刚一睁开眼睛,便感觉头脑晕眩,身体也似乎比以往沉重了许多。他心里一动,掀开棉被,向自己小腹上看去,在他的小腹上,果然多了一块红斑。 他不惊反喜,甚至有一种猛的松了口气的感觉,闭上眼睛,利用强大的触觉细细体会自己体内的感觉。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来,自言自语的道:“奇怪!似乎真的有个虫子的样子。李鹤龄那老鬼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在医术方面,倒也有些门道。不过他还是错了。” 说是虫子,其实也不算虫子,至少不是真正活着的虫子,而是某种病毒侵蚀了人的身体之后,利用人体内的某种物质,聚集出来的一种东西,只不过有一个虫子的样子而已。 它的作用,确切的说,更像是一枚种子,又或者一块磁铁,存在于人丹田某处的血液当中,将人自身的生命力,源源不绝的吸收过去。 一开始十分缓慢,但随着它的吸收,生命力的流失,人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都会急速下降,当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吸收的速度便会突然加快,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衰老死亡。 由于那病毒聚集出来的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存在于血液当中,从血液中吸收人的生命。而许莫本身的静呼吸,其最大的作用便在于对血液循环的控制。因此那虫子在他体内,根本无法生存,当运行静呼吸的时候,便传染不上。 眼下虽然传染上了,但若运行起静呼吸,依旧很轻松的就能将其驱除出去。但就算这样驱除了,对治疗韩莹也起不到丝毫帮助。 不过既然找到原因,那便容易解决,除了静呼吸之外,许莫还可以通过药物将其驱除。他在一瞬间里,就想到好几个药方,每一个药方,都能将那虫子从体内驱除出来。 他也不急着告诉韩莹这个消息,当下兴冲冲的向药方走去。 这一进去,在药房内看了几眼,却又不禁一呆,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起来。他在南方,在荒野中学神农遍尝百草,所尝的大部分都是草,而不是药。这药房里的,却全部都是药,而没有草。 而且就算是相同的草,他在南方尝百草的时候,也极少知道自己所尝的草的名字,这儿这么多的药柜,想要从中把自己想要的草找出来,也不容易。 这些药物的药性,他基本上都不知道,眼下想要将这些药物一样一样的尝出来,找出自己需要的药物,却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 自己慢慢去做,肯定做得来。遗憾的是韩莹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眼看过不几天,她就要衰老而死了。 他心里着急,忍不住走出门去,这一出门,立时便打了个寒颤。情知是由于没有运行静呼吸,以及生命被吸收,抵抗力下降的缘故。 他打算在野外找出自己所需的草药来,但又哪里能够找的到?不要说北方的植物和南方的植物绝大多数都不一样,就算一样,眼下这么大雪,植物几乎全被压在了下面,又到哪里找去? 他束手无策,烦郁至极,当晚气愤愤的回到房里睡下。但离开了静呼吸,再加上生命力不断流失,抵抗力下降,以至于这屋里虽然开着暖气,他还是冻的睡不着觉。 想起韩莹,心想我都这样了,她的病情比我严重的多,一定更加不济。 当下走到韩莹房里一看,她精神极差,睡的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许莫进来,盖着被子,兀自不停的打哆嗦。 许莫心里一软,爬上床去,将她搂在怀里,感觉却像是搂了一块冰,韩莹鼻子里‘嗯’了一声,似有所觉,但睡的沉了,却醒不过来。 许莫隐隐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微弱腐臭气息,心情更加沉重。 天亮之后,许莫醒来时,韩莹兀自未醒,身上的腐臭气息却更加浓烈了些。许莫掀开棉被,检查了一下她的身子,她身上的红斑已经变黑,眼看就要开始腐烂。 许莫心里说不出的担忧,走进药方,勉强尝了几样药材,却发现全无用处,急躁之下,忍不住仰天大吼。 他又是自责,又是痛恨,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不小心碰到鼻子,鼻血流了出来。 只是奇异般的,这一流鼻血,房中各种药材的气味却反而变的清晰起来。 他的嗅觉,竟这样阴差阳错的通灵了。 第九十八章 命元水 五感当中,触觉乃是基础,修炼五感,首先第一点便是修炼触觉。其它不管是味觉、嗅觉、视觉、听觉、严格的说起来,都属于触觉的一种,属于变了性的触觉。 但触觉既成,再修炼其它四触,便容易得多。只是这四感当中,依旧有轻重主次之分。 首先,最容易修炼的肯定是味觉,其次才是嗅觉,再次是视觉,最后则是听觉。 人的味觉是通过舌头与味道接触所产生的感应,而嗅觉则是鼻子与气味接触所产生的感应,承载着味道和气味的,分别是具体物质和气体。和具体物质相比,气体总要抽象一些。视觉是眼睛与光线的接触,听觉是耳朵与声音的接触。最后这两者,不论是光线还是声音,和气体相比,同样更抽象一些。 至于光线和声音的比较,一般而言,很难说得清哪一种更加抽象。但眼睛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和耳朵相比,却要更加直观。因此视觉和听觉相比,修炼起来便也更加容易一些。 按理,许莫触觉通灵之后,继续修炼下去的话,其它四触当中,最先通灵的,应该是味觉才对。 但世事无绝对,这次机缘巧合,却是嗅觉先成了。 就算是视觉和听觉的关系也是一样,如果有人天生耳朵灵敏,修炼起来,说不定听觉也会赶在视觉之前修成。 他嗅觉这一通灵,房间里药材的气味一下子就清晰起来。每一种药材的气味都和其它气味完全区分开来,层次分明,绝不混淆。甚至每一种气味的所在、方位,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的感应之下。 他依照自己所需,寻找自己需要的气味,顷刻之间,就找了好几种药材出来,相互搭配,糅合在一起,恰便是自己所需。而且触觉和嗅觉相结合,所找出来的药物也是最直观、最通灵、最准确,治疗起来,也最有奇效。真真是药到病除,着手回春。 他心里大喜,这才有功夫止了鼻血,洗了把脸,重新回来。将需要的几种药物每样取了一些,在厨房里熬制成药,自己先尝了一尝。 这药物下到肚里,药效行开,他立时便感觉到丹田处有物在动,似乎无法承受药物所带来的伤害,从丹田一直向上移动,一直到了肚脐眼处,挣扎蠕动,要从肚脐眼里挣脱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那物在体内移动的感觉极是轻微,若不是自己触觉强大,几乎察觉不到。 那物在体内并无具体形态,可大可小,甚至可以是液体,也可以是固体。移动到肚脐眼时,挣扎欲出,这时的感觉便强大的多了,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到一点麻麻痒痒的感觉。 他掀开衣服,向自己肚脐眼看去,未过多久,便见有东西从自己肚脐眼处挤了出来。一开始还是极小,微不可见,随着它的挤出,却是渐渐变大,竟有黄豆般大小。 那物通体透明,看起来竟像是一只蚕虫的模样,只不过并非活物。所有的肌肤外皮都是由人体自身分泌的物质组成的。未有肢体,除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脑袋一样的东西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大肚子。 肚子里没有肠胃食道等东西,体外那层透明的表皮极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空的气泡。 许莫将其拿在手里,暗暗觉得诧异,再向自己的肚脐眼看时,肚脐处却没受到任何伤害。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简直就和汗水一样,是从毛孔的缝隙里沁出来的。 这东西刚一从体内出来,他身体立时恢复正常,头脑不再眩晕,身体也恢复了精力,身上因血液凝聚而出现的红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许莫将那东西拿在手上轻轻一捻,那东西立时就被碾碎,除了一张油脂的透明薄皮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剩下。 他心里越发诧异,只是此时却没余暇多想,将汤药盛在一只碗里,一手端了,向韩莹房里走去。 韩莹还在沉睡,身上那种腐臭的气息更加浓烈了些,甚至开始衰老,和原先相比,似乎已经老了五六岁的样子。 这一开始的衰老还算缓慢,但随着衰老的进行,生命力的加速流逝,衰老的速度便会加快。 许莫心惊之余,又复暗暗庆幸,心想:幸好自己的嗅觉在阴差阳错之下通灵了,否则的话,只怕韩莹真的要老死在这里。 他把药碗放在一边,坐在床沿上,伸手将韩莹扶坐起来,又在她背后床头上用枕头垫了,同时叫道:“韩莹,喝药了。” 韩莹睡的极沉,他连续叫了好几声,才清醒过来,挣扎着睁开双眼,勉强看清是他,缓缓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用的,许,我马上就要老死了。” 声音已经沙哑,极是微弱,若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听不出来。 “这是什么话?”许莫轻斥了她一声,坐在她的身边,一手揽住她细削的双肩,一手将药碗送到她的嘴边,轻声道:“喝下去!” 韩莹并不抗拒,只是无奈的笑了一笑,笑容却有些艰难,就着他的手将汤药喝进肚里。 许莫喂她把汤药喝完,又用一张纸巾将她唇上沾的药汁擦干净,关切的询问道:“感觉怎样?” 韩莹摇了摇头,依旧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却是毫无感觉。 许莫心里嘀咕,暗道:药效行开,那就好了。 估摸着等到药效行开,至少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又扶着韩莹躺下,坐在一旁等待。 他计算好了时间,等到差不多时,将棉被掀开,向韩莹肚脐上看去。在她的肚脐上,和自己一样,有一只类似于虫子的物体钻了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这虫子从韩莹体内钻出来的时候,和从他体内钻出来的感觉似乎并不一样,韩莹竟感觉到了痛苦,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昏昏沉沉的,在呻吟当中,竟又昏迷过去。 许莫大惊,忙为她检查肚脐处,但见她肚脐并未受到伤害,看来这痛苦似乎与虫子从肚脐处钻出来无关。一时之间,却想不通是什么缘故。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一旁等待。几分钟之后,那虫子终于完全钻了出来,许莫将那虫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眼,当场便是一愣。那虫子的肚子里,居然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滴同样透明的小液滴。 他想了一想,再次向韩莹身上看去,她身上的腐烂已经停下,但原先造成的腐烂却未消失。 记起刚才那虫子从她肚脐处钻出时,给她带来的疼痛感,料想和这滴小液滴有关。 心中疑惑,忍不住将那虫子拿得更近一些,仔细观看它肚子里的小液滴。但那虫子虽然是透明的,毕竟有一层表皮,隔着这层表皮观看其体内的小液滴,却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许莫想了一想,便将那虫子轻轻一捻,外皮破损,那小液滴立时从虫子体内出来,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似乎有一种粘力一样,凝聚在一起,并不散开。在他指尖滴溜溜的转动,与其它任何物质绝不互溶。 再次向这小液滴看了一眼,心头却不禁猛的一震。那小液滴晶莹剔透,纯净无暇,他一生当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净、清澈、轻灵的液体。 他用鼻子嗅了一嗅,依他此时通灵的嗅觉,就算是空气都能嗅出气味,但这小液滴,却没有丝毫味道。 而且更加怪异的是,他看着这滴小液滴,竟感觉这滴小液滴似乎是活的一般,蕴藏着勃勃生机,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充满了生命和活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转头向韩莹看去,但见她兀自昏迷未醒。许莫走到床边,在她肩上轻轻一摇,“韩莹,醒醒,醒醒!” 这一次,韩莹很容易就清醒过来,只是眼神略显疲惫。虽然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状态和之前相比,却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睁开眼来,看到许莫,先是一怔,接着道:“许,我死了么?” “傻话!有我在,你怎么会死?”许莫轻轻喝斥了她一声,接着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韩莹这才反应过来,凝神感应,紧接着便‘咦’了一声,奇道:“怎么会这样?感觉…感觉好轻松,似乎…似乎好的多了。” 许莫听她这么说,才略微放心。又看了看她的脸,却不禁自责,心想:可惜我配制出药物的时间晚了,终究还是让她衰老了五六岁。等从这儿回去,我就配制一些驻颜益容的药物给她。但容颜虽然能够变回来,逝去的年龄却找不回了。 韩莹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许,是你治好了我么?” 许莫点了点头。 韩莹神色说不出的惊奇,显然此前绝没料到许莫说能治好自己,居然真的治好了自己。 正想再说些什么。许莫突然将一根手指伸到她的嘴边,柔声道:“吞下去。” 韩莹看到那滴小液滴,奇道:“这是什么?” 许莫道:“你先吞下去再说。”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肯定是好东西。 韩莹听了这话,便不再多问,伸出舌头,将那滴小液滴舐去,接着吞进肚里。 只是顷刻之间,这小液滴才刚一下肚,她的样子就发生了变化。原先似乎衰老了五六岁的样子,但在这滴小液滴下肚之后,却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变回了原样。 第九十九章 收集命元水 “啊!”韩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掀开棉被,向自己身上看去。 许莫跟着凑过去一瞧,但见她身上原先腐烂的部位,居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先是腐臭的气味消失,接着腐烂的黑色转成红斑,接着是红斑消散。 “恢复的好快。”许莫心里震惊。 韩莹则是大喜,笑道:“我好了,我真的好了。”语气之间,说不出的欢喜轻松。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担忧的话,现在则是彻底放下心来。 许莫见她痊愈,同样庆幸不已,想起那滴小液滴,却又不禁疑惑:那小液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竟有这样的奇效? 韩莹欢喜之中,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道:“许,刚才你让我吞下去的,究竟是什么?” 许莫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她脸上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她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可见她服下那滴小液滴之后,虽然痊愈,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韩莹察觉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怎么了?是我的脸怎么了吗?”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对许莫道:“许,麻烦你拿镜子给我看看。” “就只是有点粗糙,不要紧的。”许莫安慰着她,却还是从桌子上拿了一面镜子,递在她的手里。 韩莹对着镜子照了片刻,便又放下,虽然没说什么,神色却有些黯然。 许莫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不要紧的。” 韩莹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也知道不要紧的,毕竟比起衰老而死,已经好得多了。现在就只是略微有点粗糙而已,不是凑近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说是这么说,但看她脸上神色,却终究难以释怀。 许莫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不要紧的,是说有办法可以治好。” “哦!”韩莹‘哦’了一声,疑惑的望着他。 许莫继续道:“我离山的时候,曾经带了两坛酒,你还记得么?” 韩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想了一想,便道:“你是说在车子后备箱里放着的那两坛?”顿了一顿,接着又道:“那两坛是酒么?我一直以为是其它的什么呢。” 这事许莫却没跟她说过,点了点头,接着道:“那是我自酿的红果酒,能够驻颜益容,延缓衰老,等从这儿出去,你喝上一杯,就全好了。” 韩莹惊讶的道:“这么神奇!”语气之间,似乎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滋养皮肤,本身就是一个细致的活计,不管到什么地方去做美容,做什么样的美容,都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将皮肤变好的。但想起许莫刚才给自己吞服的小液滴,却又觉得,他所说的话,只怕都是真的。 想到这儿,顿时着急的道:“我全好了,咱们现在就离开吧。”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许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制止住她,道:“不急,你病了两天,先休息一下也好。” 韩莹听他这么说,便不反对,便重新回床上躺着,道:“好吧。” 许莫从其它房间拿了一床被褥,帮她换过了,才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儿躺着,不要乱跑。” 韩莹答应了一声,许莫便从房里出来,向医疗室走去。原来他突然想起,韩莹衰老,从她体内出来的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体内多了一滴小液滴。这小液滴是好东西,似乎与人的生命有关,是聚集来的人体内的生命元气,缺少了这种东西之后,人就会迅速衰老。 其他人因衰老而死,体内是不是也有这小液滴呢? 医疗室里,有李鹤龄的尸体,记得他临死之前,便曾说自己体内有一个虫子。现在去找一找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 进了医疗室,向李鹤龄的尸体看了一眼,他的尸体倒没有太多变化,肚子上依旧是自己用手术刀划出来的伤口。 许莫思索了片刻,心想:当初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从他的肚皮上找出任何东西,现在就算我将他解剖了,只怕也不会有任何发现。 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心中一动:有了,我这么试一试看,将汤药泼在他肚子的伤口里面,不知道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会不会钻出来。按理,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存在于丹田处,将汤药直接灌进去,效果应该比服用还要更好才对。 想到这儿,立即从医疗室出去,又按原先的药方取了大量药材,熬了整整一锅的汤药,用一只水桶盛了,到了医疗室。 其他人的身上肯定也有,但李鹤龄肚子上有他原先划出来的伤口,做起来更容易一些,因此他打算先拿李鹤龄的尸体实验。 这么一来,如果自己的方法不可行,在李鹤龄的身上找不到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就不用再破坏其他人的尸体。 他用一只水瓢舀了一瓢汤药,泼在李鹤龄丹田的伤口处,担心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有所移动,在附近的其它部位也都泼了一些。 做完之后,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突然看到李鹤龄肚子上有物在动,许莫大喜,凑近了一些观看,不久之后,便见一只类似于虫子的物体从李鹤龄的肚脐上钻了出来。 许莫伸手拿起,仔细一看,但见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肚子里,果然有一滴同样的小液滴。 他将那类似于虫子的物体碾碎,那小液滴落在他的指尖上,和从韩莹体内出来的那滴一样,晶莹剔透,纯净无暇,蕴藏着诱人的生命气息。 李鹤龄衰老了十几岁,如果衰老的生命全部凝聚成了这滴小液滴的话,那么这滴小液滴就是他十几年的生命。 但许莫仔细审视这滴小液滴,却发现这滴小液滴的大小,和从韩莹身上出来的那滴差不多,而韩莹的那滴小液滴,则只有她五六年的生命。 他仔细一想,倒也释然,李鹤龄年届花甲,生命活力自然不能和韩莹这种花信少妇相比,因此十几年寿命所蕴含的生命活力才不过和对方五六年差不多。 许莫拿着那滴小液滴,心想:这小液滴蕴含的是生命活力,韩莹将从自己身上出来的小液滴吞回去之后,立即就变回了衰老之前的样子。如果服了这滴小液滴,会不会让人变得年轻呢? 心里这么想,却又不敢肯定,毕竟韩莹吞服的那滴小液滴,是从她自己身上出来的,若是吞服了从别人身上出来的小液滴,天知道会不会和输血一样,输了不同血型的血液就会受到伤害? 踌躇了片刻,决定自己试试,心想:我触觉强大,又有静呼吸的支撑,料想就算有害,也可以抵挡得住。 当下将小液滴送进嘴里,吞服下肚,随后用触觉去感应,但觉那小液滴到了肚子里之后,立即就被身体吸收,像是气体一样散布到全身各处,让他的身体说不出的舒畅惬意。举手投足,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活力。 可惜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之后,便即消失。 许莫疑惑之极,走到镜子边上,照了一照,也没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似乎还是还是原来的样子,完全没有预期中的变年轻。 他想了一想,忍不住皱起眉头,那小液滴蕴含的虽然是生命活力,但吞下之后,生命有没有增加,以他目前的能力,暂时却还没有办法判断出来。 但既然想不明白,再想也是无用,那小液滴蕴含的是生命活力,就算对自己无用,也肯定是好东西。因此他决定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先将其它尸体上的小液滴收集起来再说。 当下提了水桶,向外走去,出了医疗室没有几步,便在雪地上见到一具保镖的尸体。 这保镖是衰老而死,临死之前小腹处爆开。 许莫掀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但见他小腹处血肉飞溅,像是爆炸过的一样,丹田处多了一个坑,露出了肠子。 忍不住皱了皱眉,看这样子,这保镖尸体上能够找出小液滴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不肯死心,还是试着在他肚子上浇了一瓢汤药。 结果却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保镖的尸体上果然没有出现任何东西。料想那次爆炸,将他体内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和小液滴一起炸去了。又或者那次爆炸,根本就是他体内类似于虫子的物体或者小液滴引发出来的。 许莫并不灰心,接着去寻找其他保镖的尸体,又找到三个保镖,同样是衰老而死,临死之前小腹炸开。 他试着在其中两个人肚子上泼了汤药,依旧没有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出来,终于死心。 第五个保镖是自杀死的,临死的时候,大概衰老成了五十多岁。 许莫用手术刀将他小腹划开,泼了汤药,没过几分钟,便见他小腹上有物蠕动,很快的,便见一只类似于虫子的物体从他肚脐中钻了出来。 第一百章 惊天秘闻生命买卖(上) 许莫将其收了起来,同样得到了一滴纯净无暇的小液滴。 如果那保镖临死之前是三十岁的话,那么这滴小液滴大约就是其二十多年的生命活力。这滴小液滴要比韩莹的那滴大得多,大约是其三倍的样子。 韩莹的那滴是五六年的生命活力,这滴是二十多年,大小却只是其三倍,看起来似乎是少了,其实不然,随着衰老的进行,同样年龄的消耗,所产生的小液滴便越来越少。 许莫在药房里找了几只小玻璃瓶,将小液滴装了起来,接着又依法去其他自杀的人身上收集。二十多个保镖里面,自杀的人只有五个,算上李鹤龄,也不过是六个。 李鹤龄的那滴已经消耗掉了,其它保镖身上得来的分别放在一个玻璃瓶里,加起来总共也只有一克左右。 许莫做完这一切,才回房里寻找韩莹,打算和她一起离开。 韩莹却摇了摇头,“咱们报警吧。” 许莫听了这话,不禁踌躇,如果报警,岂不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何况他刚刚从几个自杀的保镖身上收集过小液滴,用手术刀在他们尸体上划了口子。如果被警察当做自己杀人怎么办? 韩莹看到他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接着解释道:“走是走不掉的,先不说咱们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我的银行卡曾经在这儿刷过,如果警察调查刷卡记录,一定可以找到咱们。何况到这儿之前,我还填过一个表格,那表格被那保镖拿去,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一时之间是很难找到的。” 许莫听了这话,更是忧虑起来,他本打算做完之后,一把火将这儿烧了,毁灭证据,但听韩莹说起刷卡记录,便知绝不可行,不由甚是沮丧。心想:早知这样,就不去到那几人身上收集小液滴了。 韩莹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在担心什么?” 许莫将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说了。 韩莹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接着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说的小液滴,就是给我吞服的那一滴?” 许莫点了点头,又道:“你吞下去的那一滴,是从你身上出来的。其他人衰老而死,便与这小液滴有关,这小液滴似乎关系到人的生命。体内的小液滴减少,人的生命力流逝。” 韩莹神色惊讶之极,奇道:“怪了!还有这样的东西?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听你这么说,这小液滴可真够珍贵的,你收集了多少?” 许莫将那几只玻璃瓶拿给她看了,又解释道:“只有自杀的人身上才能收集到,老死的人临死之前,小腹爆裂,就没有了。” 韩莹‘哦’了一声,将一只玻璃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寻思片刻,才道:“既然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先把这些小液滴藏起来再说。衰老而死这种事情怪异的很,料想那些警察也想不到人死之后,会有这种小液滴的出现。” 许莫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道:“那好,过一会从这儿出去,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这里死了人,警察一定会封锁现场,如果藏在院子里,就很难找回来了。” “你说得对。”韩莹道:“咱们留下的痕迹也要清理一下,尤其是一些碰过的东西,不要留下指纹。” “那见了警察,咱们怎么说?”许莫打算和她串一下供词。 韩莹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多少应付警察的经验,但也不戳破,微笑道:“咱们什么都不说,回头我自然会打电话给我的律师,一切自有律师应付。对了,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就说是跟我来的,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反正李鹤龄七年前曾经为我母亲开过药方,那药方无效,我现在过来向他问问,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 “好。”许莫很干脆的答应了。 当下两人从院子里出去,走了一段很远的路途,才把几只玻璃瓶埋了。韩莹先打电话给她的律师,才打电话报警。 一段时间之后,警察开飞机来到,将两人带去警局。许莫依着韩莹的吩咐,什么话都不说,一切交给韩莹应付。 韩莹的律师并不在这个城市,乘飞机过来需要一段时间,两人被带到最近的警局,关在临时的拘留室内。 不久之后,有一个警察走到拘留室的门前,将门打开,向两人看了一眼,对许莫道:“许莫,有人要见你。” 许莫和韩莹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惊讶,不知道什么人要见许莫。韩莹向他微微点头,许莫会意,点头回应。 那警察催促道:“快一点,有人要见你。” 许莫只得从拘留室内出去,那警察带着他进了一间房里,瞧房内的摆设布置,似乎是什么人的办公室。 那警察紧接着便出去了,顺手带上房门,自始至终,却什么话都没说。 许莫心中更觉怪异,但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对方对自己做什么,都什么话也不说,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久之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推门进来,身上穿着警察的制服,许莫看不懂警衔,但瞧他的气派,似乎在警察里也是个不小的官儿。 那人进来之后,又顺手关上房门,在许莫对面坐下。又向许莫上下打量了几眼,态度倒是十分客气。接着从身上取出一盒烟来,向许莫让了一让,“抽不抽?” 许莫摇了摇头。 那人也不勉强,将烟叼在嘴里,取出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上了,抽了几口,才缓缓的道:“介绍一下,鄙姓高,易州天华市警局警长。” 许莫‘哦’了一声,一言不发。 高警长又看了他几眼,神色略显犹豫,过了一段时间,才似乎下定决心,突然问道:“许先生,得了多少命元水?” 命元水? 许莫听了这话,不禁猛地一惊,心想:命元水?难道是指那小液滴么?但我收集命元水,这姓高的怎么知道了? 心里惊讶,脸上不动声色,依旧不说话。 高警长笑了一笑,把烟拿在手里,到烟灰缸的上方弹了弹烟灰。随后神秘的笑了笑:“这病是邓佳玉传过去的吧?对了,我忘了说了,邓佳玉就是郭林的妻子。”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惊讶,心想:他们调查的好快,这么快就将事情的前因调查清楚了。 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高警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压低了声音,身子略微前探,沉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许先生,直说了吧,你得了多少命元水?” 许莫不由疑惑,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有命元水? 高警长见他不说,突然冷笑一声,从抽屉了取出一份资料,扔在桌子上,接着道:“许莫,男,生于乙丑年三月二十八日,现年二十八岁。许先生,三年前你在淮市,却突然失踪,这两年多都不知去向,是加入某个组织了吧?” 许莫听了,心中这才恍然:原来他将我当做某个组织的一员了,就不知那是个什么组织。 拿起桌上那份资料一看,但见资料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自己前面二十多年的事情。虽然算不上绝对详细,但自己二十多年来所经历的各种大事却基本上都有了。甚至有自己找不到工作,和女朋友分手,不过幸好没有自己得到幻梦粉以及修炼静呼吸的事情。 至于在云断山脉荒野中生活的这两年,更是毫无记录。想必这高警长也是因此将自己当做了某个组织的一员。 那高警长见他不答,还以为是默认了,继续道:“好吧,你所在组织的秘密,原本不是我这种小警长可以掺和的,我也不问。不过…” 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而且我也相信你许先生遇到今天这档子事情,只是巧合。但是你真的认为自己可以这么轻松的一走了之么?” 许莫脸上不动声色,还是不说话。 那高警长突然不耐烦起来,不悦的道:“咱们直说了吧,许先生。人当然不是你们杀的,这一点,我清楚,你也清楚。你是什么打算,我也清楚,明说了吧,你是打算等韩莹的律师到来,保你们出去吧?” 不等许莫回答,便继续道:“但是你真的认为自己可以这么轻松的一走了之么?你许先生既然是这组织的一员,这几个人在你面前老死,这么好的机会,你会不趁机取他们身上的命元水?那些老死的人,每个人都是肚子上有伤痕,虽然我不知道命元水在什么地方,但从他们的伤痕来看,许先生,你是从他们肚子上取出来的吧?” 许莫听了这话,更是心惊,同时又不禁暗暗佩服,这高警长仅凭着这么一点蛛丝马迹,就做出这样推测,像亲眼看到一般,推理能力实是惊人。 只听得那高警长继续道:“你私自取了命元水,就算从这儿走了,消息散播出去,你以为你们组织的人会不找你么?组织的人找了你,你以为你身上的命元水还能保得住么?” ―――――― ps:求几张推荐票,各位,能让推荐票数量在今天上五千么? 故事已经一步一步的展开了,后文要牵涉到买卖生命的环节,希望各位喜欢 第一百零一章 惊天秘闻生命买卖(下) 许莫听到这儿,在椅子里动了一动,想要说话,突然想起韩莹的嘱咐,却又坐了回去,忍住了不说。 高警长看了他一眼,似乎甚是恼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用力一拍桌子。用力太大,桌子上一些文件都被震的飞了起来,只听得他愤愤的道:“许先生,究竟怎样?给个痛快话吧,这样一言不发,是个什么意思?” 许莫听他这么说,终于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高警长威胁道:“好,许先生是痛快人,我就直说了吧,那位韩莹女士的律师来了,当然可以保你们离开。你们也是这样打算的吧?你不要不承认,这事情瞒不了人。不过你许先生拍拍屁股走了,我却什么也没得到,似乎也没有为你们保守秘密的必要。这个案子,当然会如实上报上去,贵组织的人遍布各处,既然报了上去,肯定也会被他们知道,什么后果,不用我提醒许先生了吧?” 许莫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如果他真的是这高警长所说的组织的一员,倒还好说,关键是自己不是。这高警长区区一个警长,都能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有人从那批衰老而死的人身上取了命元水,进而怀疑到自己身上。 那所谓的组织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听这高警长提到时候的语气,显然非同小可。那么大一个组织,卧虎藏龙,更不可能推测不到。如果被这么一个组织缠上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这高警长话里的语气,似乎觉得自己私自取了命元水是个麻烦。但在自己看来,只怕真正麻烦的不是这儿,而是自己拥有从衰老而死的人身上取出命元水的能力。 那病毒通过血液传播,传染的能力极强,很容易就能从一个人的身上传到另一人身上,从这一点来看,那组织想要让人衰老,显然并不困难。 这病毒能够流传到郭林妻子身上,进而传染给其他人,一定有流失在外,因此这病毒本身只怕算不得多珍贵。但看这高警长对命元水期待迫切的样子,就不难知道这命元水一定极为难得,这么一来,它为什么会这么珍贵就很容易推测了。 肯定与将命元水从人体内取出的方法有关,而这一点,连李鹤龄这所谓的神医都没有办法做到,那组织掌握了这种方法,才算是真正垄断了命元水。 既然如此,该组织一定会将取出命元水的方法当做绝大秘密,一旦调查出自己并非该组织的一员,又拥有从衰老而死的人体内取出命元水的能力,绝对百分百的会杀人灭口。 想起以后被这么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追杀,饶是他心境非常,也不禁不寒而栗。 听那高警长话里有话,似有转机,只得道:“你继续。” 高警长听了这话,脸上神色顿时一喜,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拎起一边得茶壶,给许莫倒了杯茶,客气的道:“许先生,请喝茶!” 许莫点了点头,却没有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高警长也不在意,微笑道:“好说,我是这样打算的,许先生给参考一下。只要许先生答应我一个条件,鄙人官职虽然不大,但在这个地方,多少还有一些职权,利用工作之便,这个案子的调查报告、验尸报告,都可以更改一下,衰老而死变成恶性传染而死,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还在下雪,树林里不容易过去,说不定出个意外,失个火什么的,证据就没有了。许先生从这儿离开之后,便可以高枕无忧。” 许莫‘哦’了一声,心想:你做这些事情,也要承担不少风险,当然不可能白做,让我答应的条件,多半就是交出命元水。 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装作不经意的道:“你对组织了解多少?” 高警长不虞有他,微笑道:“呵呵!许先生这是考验我来着,也难怪你会生疑。高某人地位不高,官职不大,的确没有接触许先生所在组织的资格。不过鄙人调到这儿来做警长,不过是近期的事情,以前则是京畿某个高官的保镖,正是跟着这位高官,才有机会接触到一点。” 许莫一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高警长呵呵笑道:“至于这位高官的名字,就不用直说了吧?” 许莫点了点头,高警长继续道:“我在这位高官的身边贴身保护,虽然跟着进去过几次,却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事情,具体的并不知道,因此知道的可能并不详细,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一定偏差,许先生别见怪。”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为了证明自己对许莫所在组织了解,说的却是尽可能的详细,将自己所知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只听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贵组织虽然研究出了将人体内生命活力取出来的方法,却从不巧取豪夺,每一滴命元水,都是购买的来。” 许莫听到这儿,心中猛地一跳,心想:买命?这组织出钱,从别人那儿购买生命? 这种事情他还是毕生第一次听说,若不是先见到李鹤龄等人衰老而死的情况,又从他们的尸体上取得了命元水,势必难以相信。 他心里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又记起之前的一个想法:这命元水服用之后,是不是真的可以给人增加生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心里这么想,却不敢向高警长询问,在这高警长眼里,自己正是某组织的一员,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问出这种话来,岂不是立时就要穿帮? 高警长又道:“我起初听到这种事情,也十分惊讶,不久前调到这儿做警长,曾经利用工作关系做过一些调查,这一调查,便又让我发现了一些情况…”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又是一动。 只听高警长继续道:“贵组织买命,从来都是私下里进行,并不明目张胆,秘密似乎守得很严。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一旦泄露出去,被公众知道,必然引发巨大的社会舆论,导致局势不稳。”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贵组织买命,要求那么严格?只要正好二十五岁的健康壮年男女,一买就是买十年的生命。超过二十五岁的不要,低于二十五岁的也不要,既不多买,也不少买,单单的只要十年寿命?这一点,许先生能帮我解释一下么?” 许莫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但接着便明白,这高警长对自己的身份只怕也有着一定的怀疑,说这句话出来,固然是为了询问,更多的只怕是为了试探。 幸好他在这方面倒也知道一些,是之前从死尸上取命元水时推测出来的,当下道:“人体内每一年生命所包含的命元水的多寡,与其本身的身体活力有关,二十五到三十五岁这段时间,正是人的身体最壮盛的时候,因此所包含的命元水密度最大。如果到了六十岁,每年生命所能取出的命元水,就只有这段时间的一半了。” 高警长闻言‘哦’了一声,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道:“原来如此,许先生一句话,就解了我许久的疑惑。” 许莫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道:“你继续说。” 高警长点了点头,接着道:“贵组织对于生命的收购价格,却着实有点低,据我调查所得,十年的生命,在贵组织的售价,才只有一百万。” 许莫听了又是一惊,心想:“果然是很低,十年一百万,一年也不过十万而已。要知道,这不是别的其它商品,而是人自身的生命。李鹤龄给人治病,仅仅一间简陋的竹屋,每天的住宿费用都敢收到一万元。丁剑提到的帝王套餐,每道菜的价格就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几乎抵得上人一年的生命了。” “不过肯卖命的,多半都是生活艰难困苦、穷困潦倒到极致却又别无办法的人,如果当初自己落魄的时候,找到了这么一条门路,说不定也会出售。” 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之意。 高警长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但尽管这么低,肯卖命的人也是多不胜数。不过贵组织买的却不多,每年拿来出售的命元水更是极少,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许莫听到这儿,心想:“是了,这组织要把人体内的命元水取出来,一定非常艰难,甚至有极大的限制,绝对不会像自己这么容易。说不定需要一种非常特别的条件或者药物之类,才能将命元水取出来,而这种条件或者药物极难达到或者得到。不然的话,每年也不会只出售那么少的命元水了。” “对了,他们只肯购买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人的寿命,绝对不是单纯的出于好心那么简单,说不定在这个年龄之外的人体内的命元水,以他们的条件,无法取出来。也说不定他们从人体内取出命元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与命元水的量无关,而与取出年份有关,这么一来,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人身上取命元水,自然最为划算。” 第一百零二章 敲 诈 心里这么想着,却并不回答。 高警长见他不答,自己猜测道:“想必是一种经销策略,饥饿销售,很多公司都曾用过。” 许莫见他猜错了,更不纠正。 那高警长笑了一笑,继续道:“许先生,我知道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眼下总该相信了吧。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正事了?” 许莫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心知他说的正事肯定是指命元水,冷笑一声:“现在这种处境,我能不谈么?你自己早就想好了,何必假惺惺的问我?直说就是。” “好,爽快!”高警长双手一拍,接着赞了一句,便开门见山的道:“你把命元水交给我,我把这事瞒下来。” 许莫摇了摇头,坚定的道:“那不可能。” 高警长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接着笑道:“是我疏忽了,这命元水毕竟是许先生弄来的,俗话说见者有份,这样吧,咱们九一分成,我九你一。” 许莫也无心跟他啰嗦,思索片刻,直接道:“一半一半。” 高警长笑道:“虽然这命元水是许先生弄来的,但相对来说,还是我承担的风险更大一些,这样吧,八二分成,我八你二。” 但许莫这人性子极硬,既然打定了主意,便绝不松口,再次道:“一半。” 高警长无奈道:“我再让一步,七三分成,我七你三,不能再让了,许先生,你若不愿意,咱们就一拍两散。” 许莫对他的威胁却毫不放在心上,听了这话,干脆便不说话了。 高警长向他打量片刻,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松口,“四六,你四五六,不能再少了。” 许莫还是不理他。 “哈哈!”高警长突然大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一半就一半,咱们成交。”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看过许先生过去的资料,知道你这人对等交易,绝不欺诈,但守住底线,也决不妥协,本来还不相信,不得已试了一试,才知道果然是这个样子,许先生别见怪。” 许莫听他说得好听,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夸赞还是讽刺,再加上被人敲诈了,心中有气,当下并不做声。 高警长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我这就放你们离开警局,许先生,你和那位韩女士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儿。对了,清理道路积雪的时候,韩女士的车子停在路上,被拖了回来,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回来了,韩女士随时可以开走。至于我的那份命元水,许先生离开之后,找个机会,寄过来就是。” 许莫听了这话,却不由一愣,这厮提前将韩莹的车子送了过来,显然是早就算到能从自己身上诈出命元水去。怎么却这么大意,商量好分成之后,不直接将命元水拿在手上,反是让自己先行离开,再找机会给他寄回来?他就不怕自己走了之后,耍赖当做没有这么回事? 高警长见他愣在那儿,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怎么?觉得我应该担心你离开之后耍赖?应该派个人跟着或者跟你一起去取?” 许莫反问道:“你不该担心么?” 高警长道:“换个其他人,的确应该担心。但你许先生,我却不敢这么做,还是那句话,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如果跟你去了,你还会把命元水取出来么?你那两年并不得志,找工作到处碰壁,女朋友离开了你,吃不起饭,但这种心志却从未有丝毫改变。” “在这个充满浮躁和欺诈的时代,只有两种人按照正常人的方法混不下去,一种是至诚君子,一种是穷凶极恶、六亲不认的歹徒,你许先生看起来,总不会是后一种。” 许莫听他说得好听,却不肯信,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目力强大,高警长也不禁被瞧的心虚,改口道:“见不到命元水,我自然会把这件事情抖出来,大家都得不到。”顿了一顿,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许先生的人品,也是原因之一。” 许莫顿时恍然,心想:只怕前者这才是你真正的打算吧。 当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算走出门去,刚走到门边。那高警长却又叫住了他,问了一句:“等等,许先生,有件事情忘了问了,你得到的命元水,总共有多少?” 许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大约有一克左右。” “一克?”高警长皱起眉头,疑惑的道:“怎么这么少?许先生,你别耍我,有一件事情我刚才忘了跟你说,那就是一个正常壮年人一年的寿命,所产生的命元水大概是十毫克,林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仅壮年保镖就有二三十个,这些人大多都是衰老而死,加起来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许莫不悦道:“你如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自己也知道,命元水要从小腹处收集。那些衰老而死的人,肚子炸裂,是收集不到的。” 高警长瞪视他片刻,似乎想要从他神情中看出一些什么,但许莫神色坦然,毫无畏惧的和他对视。 结果高警长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道:“既然许先生这么说,我就信了便是。” 许莫不再多说,走出门去,还是原先带他过来的那个警察带着他,去了拘留室。 韩莹看到许莫回来,脸上现出喜色,忙追问道:“什么人叫你?是为了什么事?” 许莫道:“是这儿的警长。至于他叫我,则是为了命元水。” “命元水?”韩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疑惑的道:“难道就是你收集来的那种液体的名字?” 许莫点了点头。 韩莹惊讶之极,难以置信的道:“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许莫当下便将自己和高警长的对话说了。 韩莹闻言久久不语,过了一段时间,才道:“如果这样,那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个人还算地道,居然只要了一半。如果他拼着鱼死网破,将消息抖搂出来,咱们两个就麻烦了。那个组织既然能够研究出这种东西来,肯定非同小可,说不定背后还有政府机构的影子,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 许莫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将拘留室的门打开,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显然是得了高警长的指令,前来释放他们。 “咱们走不走?”许莫向韩莹问了一句。 韩莹道:“最好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走,这样的话,纵然那高警长有什么歪门心思,咱们走正常流程,事后他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许莫‘嗯’了一声,补充道:“那命元水暂时也不要取了,回头找个机会,再来取回也还不迟。” 韩莹应了,两人继续等待。那前来释放他们的警察似乎得到了高警长的嘱咐,见他们不走,也不催促,开着门去了,留下两人在拘留室里。 直到第二天早晨,韩莹的律师才匆匆赶到,带两人离开。 韩莹向两人介绍,“许,这位是葛律师,葛律师,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许莫。” “原来是许先生,幸会!”那葛律师闻言微笑了一下,很客气的跟许莫握手。 许莫向这葛律师打量,但见他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是精明仔细,言谈举止,都很礼貌客气,心里也有几分好感。当下很客气的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葛律师将两人保出来之后,另有要事,打过招呼,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许莫和韩莹两人则找了个旅馆,留下休息。 安顿下来之后,许莫将红果酒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倒了一杯,给韩莹喝了,韩莹尝了这酒的味道,自然是大声称赞。 但于这酒有迅速滋润人的皮肤的功效,喝了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让自己脸上的皮肤恢复光滑细腻,则还存着质疑。 谁知几个小时之后,才刚刚到了晚上,她和许莫吃饭的时候,许莫突然向她脸上一指,提醒了一句,她照了一下镜子,便不禁惊呼出声,脸上的皮肤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大喜之下,突然想起一事,对许莫道:“许,你酿的酒这么好,回去之后,咱们就去美酒鉴定中心鉴定一下吧?” 许莫却是毕生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疑惑的道:“美酒鉴定中心,那是什么地方?” 韩莹知道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忙解释道:“是专管鉴定美酒,然后评级的。其实不光是有美酒鉴定中心,也有美食鉴定中心,艺术品鉴定中心,古董鉴定中心,甚至某些特殊药物也有鉴定中心。鉴定之后,鉴定中心就会根据鉴定结果,对所鉴定的东西评定出级别。这么一来,如果鉴定的人想要出售自己的东西的话,就可以根据鉴定结果开价。这种情况下,只要是好东西,多半当场就会有识货的人购买。” 第一百零三章 鉴定中心 许莫想了一想,又问道:“他们怎么鉴定?又根据什么评级?评定的级别,又分哪几种?” 韩莹笑道:“至于怎么鉴定,那要看是什么酒了,毕竟酒也分药酒,补酒,白酒,黄酒,葡萄酒,果酒,米酒…,不同的酒,鉴定方法也不一样。你这两坛酒有特殊的效用,依我看来,算作药酒比较好,毕竟美容的功效,可不是什么酒都能有的,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 许莫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酒的作用可不光是美容。如果是药酒的话,他们怎么鉴定?” 韩莹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是药酒,肯定要鉴定其具体成分,再根据具体成分分析具体功效,得出具体结果。酒精含量和口感什么的,倒是在其次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酒滋味这么绝妙,只当做药酒鉴定,有点可惜了。鉴定完药酒之后,不妨再按饮用酒鉴定一下口感。” 许莫道:“你说的对,他们的鉴定等级又是什么样的?” 韩莹微笑道:“鉴定等级,那倒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s级,a级,b级,c级,d级,e级,最差的是e级,每个等级又分三小等,比如b级,又分b+,b,b-。” 许莫接着追问道:“什么样的酒是s级?什么样的是a级?” 韩莹道:“你是想问酒水的具体层次划分吧?药酒我不清楚,不过一般饮用酒的话,市场上常见的酒都是d级,d加或者d减这样的,稍好一些可以达到c级,b级的酒就是非常好的酒了。” “至于a级的酒,则不多见,世界上最顶级的名酒大都属于a级,在市场上通常买不到,属于私供或者限量供应的类型,由于数量本身就不多,又都有很高的年份,是从一百多年前甚至几百年前保存下来的,所以只有一些豪门,王室,贵族的酒庄里才有存货,如果不是面临破产,是很少向外出售的。一般情况下,在市场上能买到最好的则是a-或者b+。s级的酒则没听说过,也没有s+,s-这样的区别。” “没有?”许莫喃喃自语了一句。 韩莹接着微笑道:“以前没有过,以后却不一样了,你自酿的美酒这么好,依我看,肯定是个s级的。” 许莫淡淡一笑,却没回答,他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自酿的美酒,追求的是人类味觉的极致,其它的酒再好,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韩莹接着又笑了一笑,“我以前只当你做的饭好吃,没想到酿的酒也是这么好,到了宛市,把酒鉴定之后,专门酿酒来卖,也是好的。” 酿酒来卖什么的,许莫却没想过,他这次出山,最主要的目的是为锻炼自己的五感,其它的都在其次。以前触觉没有通灵,倒也罢了,触觉通灵之后,不管是触觉,还是嗅觉,都给他带来了莫大好处,将他带入了一个前所未有,连想都不敢想象的新天地。 这让他迫切的想要看看,自己的五感全部通灵之后,结果又会怎样。 味觉的锻炼倒还好说,如今他嗅觉已经通灵,只需要不间断的品尝,早晚有一天可以达到。视觉和听觉锻炼起来有些麻烦。但很明显的,一个要用看,一个要用听。 他打算通过对太阳的注视锻炼自己的视觉,设置一间静室,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倾听无声处的声音来锻炼自己的听觉。 视觉的锻炼比较简单,味觉和听觉的锻炼却需要不小的花费。他打算在鉴定过红果酒之后,将酒卖出去,得来的钱便开一家小药铺,药铺里的药物,一来可以通过品尝药物,熟知药性,二来则可以锻炼味觉。 同时利用药铺的药物,配制几种特效药,卖药补贴开销。 这些都是打算,事到临头,会不会发生变化,则是难说得很,因此他也不急着向韩莹说,附和着道:“那好,回去之后,咱们就去鉴定一下。” 既然决定了去鉴定,就要提前做好准备。那红果酒酿成的时候,他触觉还没通灵,因此尚有瑕疵。当下向韩莹借了些钱,去中药铺里买了些药材,又到香料铺里买了些香料,蒸熟了之后,用纱布包起来,浸在酒底。这么一来,等回到宛市的时候,这红果酒也便到了极致。 当晚两人住了一晚,到第二天才回宛市,命元水则留在了原地未动。 宛市和天华市之间的距离已不算太远,开着车子,几个小时就到了。两人从早晨出发,回到宛市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许莫急着将美酒卖出去,安定下来,陪着韩莹吃过午饭,便让她载着自己去了美酒鉴定中心。 韩莹离家久了,既然回到宛市,本来应该先回家的,却担心许莫一个人处理不好,便留在美酒鉴定中心陪他。 美酒鉴定中心在宛市东部,算得上是繁华地段。许莫捧了红果酒,和韩莹一走进去,便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人倒是不少,真正来鉴定酒的却不多,大多都是服务员以及游玩观赏的闲杂人员。 其他来鉴定的,带来的酒都在酒瓶里装着。像许莫这样用酒坛盛着的倒不多见,何况封着酒坛坛口的,还是一片不知道从什么树上摘下来的大树叶子。 但越是这样,别人越不敢轻视。每个人看过来的眼光,都有些异样,甚至有人以为他酒坛里装着的,是从什么地方出土的文物酒。 前来鉴定的人虽然不多,鉴定的工序却有些繁琐。比如药酒,因为要鉴定具体成分,还要根据具体成分分析具体功效,每一种药酒鉴定下来,都需要几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的时间。 幸好不同酒的鉴定窗口都是分开的。韩莹到收费窗口处领了表格,这表格倒是简单,只有酒的名字,作何鉴定等选项,填好之后交了钱,领了鉴定号牌,一时还没轮到自己,两人便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等待。 许莫将酒坛放在身边,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好多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看,显然是惊讶于他们盛酒的坛子。 这时,大厅最右侧突然有一人大笑起来,大声道:“哈哈!太好了,b,我的酒是b,哈哈!” 许莫顺着声音望去,但见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的,身高挺高,长的很有精神,相貌却有些丑陋。 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饮用酒中白酒鉴定窗口旁边。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本鉴定书,打开来不停的在空中摇晃,一副恨不能将自己内心的狂喜分给他人的样子。很多人闲人听了他的话,都围了上去。口中连连说着‘恭喜’‘祝贺’一类的话。 这些闲人,大多爱酒如命,到这儿来的目的,则是为了等好酒鉴定出来的时候,蹭点酒喝。 确切的说,像许莫这样来做私人鉴定的倒是不多,大多都是各个酒庄或者酒厂的酒商。酿出新酒之后,就到美酒鉴定中心做个鉴定,根据鉴定结果开价出售。 从另一方面来说,各种鉴定中心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规范了市场,极大的减少了商业上诈骗的情况。 由于是私人机构,靠的是信誉生存,各环节监督极是严格,几乎不可能有伪造鉴定结果的情况发生。 各鉴定中心开出的鉴定结果从来都是详实无误,所以老百姓也愿意根据鉴定中心鉴定出来的结果,去选择自己所需的商品。 鉴定中心的存在,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作商品交易的第三方私人保证。随着这几年的发展,鉴定中心的信誉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买鉴定过的商品,没有经过鉴定的黑商品,是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也极少有人愿意去买。 不过鉴定中心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存在,真正发挥作用,变的强大完善,才不过是这两年的事。这两年里许莫一直生活在荒野空谷,不知道也很正常。 韩莹见许莫注视那人,忙笑着解释:“这人应该是个酒商,今天这个鉴定结果一出来,以后就要发财了。市场上b级别的美酒也不多,有了这个鉴定结果,他一瓶酒至少可以标价上千块甚至几千块出售。” 结果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人突然接了一句,“这个人我认识,是客氏酒庄的老板,开了一个小酒庄酿酒,专门向一些大型酒厂供应酒液,生意一直不太景气。向大型酒厂供酒,价格被人压着,想必受了不少的气,这个鉴定结果一出来,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自己创造个品牌卖酒,再不用受大酒商的气。” 许莫和韩莹听到有人接话,都是一愣,转脸望去,但见那人坐在紧挨着的沙发上,是一个年轻的美貌女郎,大约二十来岁,也正向他们望了过来,与许莫两人的眼神接触时,微微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林夫人 那女郎身上的衣服颜色很淡,人长的也挺秀气。许莫向她点头致意,韩莹却微笑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说了声‘你好’。 那女郎继续道:“这位客老板为人大方,做事很有豪气,这一鉴定出美酒,八成是将带来的美酒就地散给这儿的人喝了。” 果然,她话音还没落,便听得那客老板对围观的人道:“托福,托福。兄弟带来的这些酒,就不带回去了,请各位朋友赏个脸尝尝,觉得好的,帮忙向亲戚朋友宣传宣传,回头兄弟自己创个品牌,开个酒厂,专门卖这酒,也希望各位多多捧场。” 人群中有认得这位客老板的,笑着道:“那是一定的,客老板,你这酒叫个什么名字啊?” 客老板道:“暂时还没想好,回头找个算命先生,取个吉利点的名字。” 说着吩咐和自己一起来的帮手,将带来的美酒散了出去。他那酒来时带了不少,大约有十几瓶的样子。那酒的确不错,一打开瓶子,远远的就有一股酒香散了出去,喝到酒的人刻意捧场,大声叫好。 客老板笑容满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远远的看到那年轻女郎,不禁一愣,接着走了过来,还没靠近,便大声招呼道:“原来是孙小姐,孙小姐一向可好。”听他的语气,似乎和那女郎相当熟悉。 那女郎孙小姐笑着道:“我很好,客老板,你也好啊?今天美酒鉴定出来,以后可要发财了。” 客老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意,大笑道:“承您吉言,孙小姐,你哥哥在家吗?” 孙小姐道:“你指的是我大哥还是二哥?” 客老板尴尬一笑,“哪个都行。” 孙小姐微笑道:“那也不用这样,你和我大哥关系好,和我二哥不太对付,我是知道的。” 客老板嘿嘿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显然默认了那位孙小姐的话。 孙小姐继续道:“我二哥倒是很好,大哥却似乎得了点病。” 那客老板一惊,急忙问道:“你大哥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那孙小姐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有心事,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到了山上的别墅去住。” 客老板关心的道:“那我回头去看看他。” 孙小姐点了点头,脸现感激之色,接着道:“你去看看他也好,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愿意见人。前天我二哥有点事情到山上找他,都被赶了出来,你去了…只怕…也见不到他。” 客老板微笑道:“外人可能不见,但我们哥俩是发小,他不会不见我的。” “这样就最好了。”那位孙小姐叹了口气,神情似乎有些抑郁,显然在为她哥哥的事情担心。 客老板道:“回头我带几瓶好酒,看看他去,顺便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孙小姐感激的道:“那就麻烦您了,最好能够打听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了病。” 客老板附和道:“你说得对,生病了就要早治,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我见了他,一定会劝劝他的。”顿了一顿,却又突然一笑:“你放心,他和我一样,都是直爽人,爱这杯中物,几杯酒下肚,就没了秘密,什么有的没的全都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孙小姐笑道:“那就多谢您了。” 客老板客气了一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孙小姐,你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我记得你对酒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的啊。”说到这儿,笑了一笑,调侃似的道:“难道说突然对美酒来了兴趣,要找点酒喝了?” 那位孙小姐微笑摇头道:“哪有的事?还不是我大哥害的?我见他心情不好,就特地到美酒鉴定中心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美酒,顺便买了回去,哄他开心。” 客老板笑道:“你哥哥眼下生的病,多半是心病。他有收集美酒的嗜好,你带了美酒回去给他,他一开心,说不定立时就好了。” 孙小姐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客老板道:“买到了么?” 孙小姐道:“还没呢。” 客老板再次客气的问了一句:“用不用我帮着参考参考?” 孙小姐道:“就不麻烦您了,您鉴定出了美酒,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 客老板闻言便不再客气,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客气了,孙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孙小姐道了声谢,那客老板又客气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那孙小姐望着客老板离开,待他走远,才回过头来,看了许莫身边的酒坛一眼,很客气的道:“借问一下,你们也是来鉴定美酒的么?”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韩莹却笑着道:“你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是来鉴定美酒的。我们这酒…” 刚说到一半,突然神秘一笑,不再说下去。 那孙小姐奇道:“你们这酒怎样?” 韩莹道:“我们这酒有点特殊,不仅滋味极佳,还是药酒,至于具体功效,等鉴定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孙小姐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非要见识一下不可了。” 韩莹见她如此,便不再多说。 许莫在心里将自己的红果酒定位极高,担心这孙小姐纵然喜欢,也出不起价,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韩莹却知道这孙小姐身上衣服看起来普通,但其实用料、做工都极讲究,显然出身极有钱的人家。 但那孙小姐的话才刚说完,便又听得一人接口道:“雨烟小姐,你要见识一下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但显然是对那位孙小姐说的。 许莫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从入口处进来一人,远远的听到那孙小姐的话,便开口询问。 那人同样是一个女的,一时却分不清究竟是个少妇还是少女,猛地一看,她似乎只有十八九岁,仔细看时,却发现原来已经不小了。 身上衣服说不出的华贵,许莫这样毫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最外面穿着的是一件纯白色的貂皮大衣,皮毛外翻着。脖子上则围着一条看不出是什么皮毛的纯黑色围领。 左手抱着一只纯黑色的波斯猫,身上没有一根杂毛,波斯猫的眼睛是天蓝色,远远看来很是明亮,映着灯光,仿佛是一对夜光灯一般。右手拉着一条绳子,绳子在中间分叉变成两条,一根绳头上连着一只哈巴狗,哈巴狗却是白色的,两条狗一模一样,几乎分辨不出哪一只是哪一只,很明显是一胎所生。 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两米多高的黑人保镖,像是两座铁塔也是。 那孙小姐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现出嫌恶的表情,不悦的说了一声:“原来是林夫人。” 那林夫人丝毫不以为意,笑吟吟的走近前来。很快就有鉴定中心的保安人员走近前去,对那林夫人提醒道:“女士,我们这里不准带宠物进来。” 那林夫人却不理他,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依旧带着笑意,笑吟吟的望着那孙小姐。 那保镖见此,似乎有些恼怒,说话也不客气了些,“女士,我们这儿不准带宠物。” 其中的一个保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保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那保安的身高也有一米八的样子,但被他提在手里,却仿佛提着一只小鸡一般。接着向外一甩,毫不费力的甩了出去。 但那保安却很硬气,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再次走到林夫人的面前,“女士,我们这儿不准携带宠物。” 林夫人终于回头望了他一眼,对他敬业的态度似乎颇为赞赏,神色间却颇为轻浮,笑嘻嘻的,仿佛调戏一般的问道:“我已经带了,你能怎么着?” 那保安道:“带宠物的话,我们要罚款的。” 林夫人双眼依旧盯着那保安的脸,笑着随口问了一句,“罚多少?” 那保安道:“每只宠物罚五百。” 林夫人随手从坤包里取出一叠钱,大概有好几千块的样子,数也没数,便扔给那个保安,却不等他伸手来接,便扔到了地上,随口道:“多余的算是赏你的。” 那保安见她财大气粗,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走了。那林夫人哈哈大笑,笑声很是豪爽,如果不是声音柔媚的话,几乎以为这笑着的是个男人。 孙小姐厌恶的骂了一句:“做作!” 林夫人对她讽刺的言语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假装没有听到,接着问了一句:“你大哥还好吗?我听说他生了病,正打算去看看他。” 孙小姐冷冷的道:“我大哥好的很,可不敢劳动你林夫人大驾,怕是你不去看,他还更好一些。” “哈哈!”那林夫人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之意,大笑一声,正要继续再说些什么。 “旺旺!” 突然间的,她牵着的两条哈巴狗当中,突然有一个冲着许莫吠了一声,紧接着纵起身来,向许莫扑了过去。 第一百零五章 残忍虐杀 那哈巴狗体型不大,却像是疯了一样向着许莫扑去。那林夫人事先并不知道,纵然知道,只怕也不会制止自己的狗。 韩莹忍不住惊呼一声,脸上变色。 许莫见那狗向自己扑过来,却是不慌不忙,微微瞪了它一眼,那狗双眼剧痛,‘嗷嗷’叫着摔倒在地上。 “畜生!”那林夫人似乎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向那条哈巴狗踢了一脚,骂了一句。 接着看了许莫一眼,她趾高气昂,若不是自己的狗咬人的话,只怕还注意不到旁人。这下转过眼来,看到许莫时,却呆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赞叹道:“好漂亮的眼睛,帅哥,你的眼睛卖不卖?” 许莫目力强大,全身上下最惹眼的就是那双眼睛,闻言心中恼怒,反击道:“你的嘴巴卖不卖?”却是拐着弯儿骂她嘴贱。 这话出口,那两个黑人保镖立即走上前来,似乎要动许莫。许莫打定了主意,这两人敢于向自己靠近,到了三步之内,就用眼神给予他们重重一击。 “哈哈!”那林夫人伸手制止了两个保镖,狂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在抖动。这一笑持续的时间极长,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才停了下来,接着道:“卖,怎么不卖?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什么都卖。”随后又调戏许莫道:“有个性,我喜欢。” 说话的时候,双眼却一转不转的,不停盯着许莫的眼睛看,举止说不出的大胆无礼,过了片刻,才道:“啧啧!这双眼睛实在太漂亮了,我看了这么一小会,就感觉自己湿了。” 肆无忌惮之下,话也说得十分露骨。 许莫听她调戏自己,心里厌烦,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林夫人顿时惨呼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蹲下了身子。 那两个黑人保镖见林夫人突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料定是许莫所为,忍不住冲上前来,要打许莫。 那林夫人似乎早就料到,急叫一声:“不关他事,不要动他。” 那两个黑人保镖听了这话,立即止步。 林夫人怀里的那只黑色波斯猫得脱自由,一下子跳了出来,落在许莫身上。这下猝不及防,那黑色波斯猫行动又快,许莫居然来不及躲开,也来不及用眼睛攻击它。 不止许莫,甚至连韩莹见了那林夫人嚣张的态度之后,都觉得她的宠物也必然一样,那只黑猫跳到许莫身上,其目的只怕是为了攻击他。但事实却出乎两人意料之外,那只黑猫扑到许莫怀里之后,却只是‘喵呜’的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许莫。 许莫向那黑猫望了一眼,正好和那黑猫的眼神一对,从它的眼神中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敌意,反隐隐觉得它天蓝色的眼眸里有些怪异。 “下去!”韩莹伸手驱赶那只黑猫离开,但那只黑猫行动迅捷,在许莫怀里跳了一下,轻轻躲了过去。 韩莹还要再赶,许莫制止了她,“没事。” 这时,那林夫人已经松开双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被许莫瞪了一眼,流出了不少眼泪,双眼都是红红的。但由于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痛过之后,就没什么了。 但她受了这番教训,似也知道许莫并不好惹,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倒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冲着那只黑猫叫了一声:“小乖乖,快回来。到妈妈这儿来。” 那只黑猫并不理会,反而向许莫怀里钻去。抬起头来,冲着许莫不停‘喵喵’的叫,似乎依依不舍的样子。 林夫人又叫了几声,依旧是这个样子,恼怒起来,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黑猫脑门上的皮毛,拎了起来。 那黑猫‘喵’的一声惨叫,似乎感到剧痛,在她手中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出来。但那林夫人紧紧抓住了它,另一手突然伸出来,抓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扭,那黑猫惨叫一声,脖子竟被扭断,当场死去。 这一下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林夫人行事太过残忍,而许莫等人事先也未料到,谁也没曾想过阻止,一只漂亮可爱的波斯猫竟被她虐杀当场。 现场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但看了她的气势派头,以及身后两个强壮的黑人保镖,却无人敢于出言指责。 那林夫人将黑色波斯猫扭死之后,尸体顺手丢在了地上。那两只哈巴狗仿佛兔死狐悲,呜呜叫了几声,走向前来,低头向那只黑猫嗅了嗅,再次呜呜叫了几声,一起向许莫望了过来,双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 许莫但觉它们眼神悲凉之极,料想这林夫人之前一定经常虐杀宠物,这两只哈巴狗见得多了,才会如此。心里顿时一软,原先因其中一只哈巴狗扑击自己所带来的一丝愤恚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畜生!回来!”那林夫人突然呵斥一声,用力向后拉拴着两条哈巴狗的绳索。 那两条哈巴狗又向地上黑色波斯猫的尸体嗅了嗅,却被林夫人拉的人立起来。两条哈巴狗挣了几下,似乎还要嗅那只黑猫的尸体,却没有林夫人力大,被她硬生生的拉了回去,就势狠狠踢了几脚,将它们踢到在地。 两只哈巴狗‘呜呜’叫了几声,剧痛的在地上翻滚。 “喂!你还要不要脸?”许莫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骂了一声。 “哈哈!”林夫人听了这话,只是一笑,却丝毫也不动怒,又向两条哈巴狗踢了一脚,接着道:“两只畜生,本来应该一起打死,既然是这位帅哥帮着求情,就饶了你们。” 随后又向许莫看了过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对两个黑人保镖道:“将我的名片给这位帅哥一张。” 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落在许莫身上,随后微笑道:“帅哥,别忘了晚上给我打电话啊?”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许莫越发厌恶,并不理会。 其中一个黑人保镖取出一张名片,向许莫递了过来,许莫不接,低声呵斥道:“滚开!” 那黑人保镖闻言似乎有些恼怒,却强忍着并不发作,粗鲁的将名片扔进许莫怀里。 许莫拿起那张名片,看也不看,顺手撕成了碎片。 这个行为立时赢得围观者的阵阵掌声,他们不敢招惹林夫人,但见许莫这么做,却也大觉快意。 “哈哈!”林夫人大笑一声,也不生气,给了许莫一个飞吻,牵着两条哈巴狗走了,黑猫的尸体则留在地上,不管不问。两个黑人保镖狠狠的瞪了许莫一眼,追了上去。 那两条哈巴狗被林夫人牵着,不由自主的离开,却还一直回过头来,向地上黑猫的尸体张望,时不时的也会看许莫一眼。 韩莹叹息一声,望了林夫人的背影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纵然是林夫人这样的女人,依旧是这样。因此最终什么都没说。 孙雨烟待她走远,才轻轻骂了一声:“贱人!” 围观者这时才开始窃窃私语,所说的话,无非是骂那林夫人残忍。这么可爱的一只宠物猫,居然就这样被她虐杀了。 韩莹向地上黑猫的尸体望了一眼,脸现不忍的神色,叹息一声:“真可怜!”接着转过头来,对许莫道:“莫,咱们把它的尸体收起来,回头找个地方埋了吧?” 两人共经患难,感情早就不同往昔,她对许莫的称呼,也从原先的‘许’变成了现在的‘莫’。 许莫点了点头,韩莹见他同意,便将自己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放进一个手提袋里,将黑猫的尸体装进自己包里。这种行为也立时赢得部分掌声。 围观者里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许莫身边的酒坛,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许莫身边的酒坛看了一眼,笑问道:“伙计,这酒是来鉴定的么?” 许莫向他望了一眼,但见这人满脸笑意,体型却极是瘦弱,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摔倒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穿的极少极简单,现在是寒冬腊月,这个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掌握了静呼吸,寒暑不侵的样子。 既然如此,肯定是和自己以前一样落魄买不起衣服的了。 许莫心有所感,一时点了点头。 那人又向他的酒坛看了一眼,忍不住伸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口水马上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接着道:“这酒鉴定出结果之后,会原地散发么?” 许莫摇了摇头,“只怕是不能。” 那人道:“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边说边摇头,一双眼睛始终依依不舍的盯着许莫的酒坛,“用这种坛子装的,肯定是好酒,居然喝不到,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说着走了开去。 许莫却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刚迈开第一步的时候,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他极力想要稳住,却又再次摇晃了几下,走路甚是蹒跚。 许莫心里一震,心想:这人身体太虚弱了,只怕要遭。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美酒鉴定 人群中有人认得那男的,叫了一声:“老黄,再喝下去,就要喝死了。” 那男的不以为然的道:“如果每天都有好酒,我情愿喝死。” 说着又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许莫的酒坛一眼,喃喃自语:“这种酒坛装的,一定是好酒,居然喝不到,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神情竟是说不出的遗憾、惋惜和不舍,同时亦有一种凄凉、悲怆和寂寥之意,边说边走了开去。 许莫看了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心底居然生出一丝怜悯之意,几乎就想分他一点酒喝,最后却忍住了。 只听得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你怎么认识这个家伙?” 刚才问话的那人道:“常在这儿混的,有几个不认识他?那家伙叫做黄海,本来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几年前破产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又还不起,老婆也跟人跑了,于是就成了酒鬼。在这儿瞎混,向人要点吃的喝的。依我看啊,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走路腿都有点软软的,怕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东西,只怕随时都有可能饿死在这个地方,咱们别惹他,以免给自己招来麻烦。” 另一人‘嗯’了一声,“既然这样,咱们理他远点,别真的死了,害了咱们。” 那人道:“说的是…”声音接着小了下去,似乎和另一人一起走了。 这时报号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轮到许莫他们鉴定了。韩莹向许莫招呼一声,他便捧着酒坛,和韩莹一起走了过去。 到了鉴定的窗口旁边,韩莹探头进去,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便要了一个瓷杯出来,许莫揭开酒坛,倒了一杯酒在杯子里。 这酒被他重新弄过一遍,加了许多药材香料,已臻极致,酒香全部融进酒里,居然丝毫也不散发出来。闻起来没味,喝起来却香。 喝到肚里之后,更见功夫,到了那时,酒香散发出来,真的是一丝一毫也不损失,全部融进人的身体之中。 但这种神奇的方法,若非许莫嗅觉通灵,还真的无法做到。 孙雨烟听了韩莹的话,对他们的酒液一直存了好奇之心,跟在旁边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好奇的围观者站在附近,等着鉴定结果。 工作人员把酒接了过去,自有人拿去鉴定。 围观者中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喂!你们这是什么酒啊?怎么我闻不到一点味道?究竟是不是酒啊?”语气中显然带着质疑。 韩莹笑道:“等到鉴定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又有一人道:“我见别人装酒用的都是瓶子,你们的酒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坛子盛放?这是个瓦罐,我认得,做工还这么粗糙。莫非装的是从哪个地方出土的文物酒不成?文物酒的话,当酒来鉴定,太奢侈了吧?完全可以鉴定文物了。” 韩莹耐心十足,微着笑回答:“多谢您的关心,我们这酒真的不是文物酒,至于为什么用这么个罐子盛放,而不用瓶子盛放?只因这酒…,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来形容它,总之玻璃瓶太现代化了,用来装这种美酒,不管怎样,都不太搭配。” 又有一人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你们的酒很不一般的样子。待会倒要见识见识。不过你们鉴定的是药酒,是不是口感很差,只能当做药用?” 这人倒是仔细,说着说着,就发现了异常。 韩莹笑道:“当然不是,我们这酒不光是药酒,饮用起来,滋味更佳,鉴定完药酒之后,还会去鉴定饮用酒,结果出来,各位就知道了。” 还有一人说话比较刻薄,嗤的笑了一声,不屑的道:“你老是说鉴定结果出来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反正别人的好酒一打开来,离得很远都能闻到香味,你们的酒如果真好,怎么却一点味道都没有?据我所知,药酒当中,药材加的多了,就不显酒味,要么发苦,要么辛辣,你们的既然是药酒,怎么还能当做酒喝?天底下断没这个道理,要知道药材的味道比酒精的味道浓郁的多,这其中的度,什么人能调配的好?” 韩莹但笑不语。 旁边却有正义感十足的人帮着讽刺道:“鉴定结果都没出来,就说别人的难喝,就像真的喝过一样,做人感觉真心不要太良好。指手画脚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 那人道:“毛病!我说一下都不能说了?再说了,我说的是别人的酒,关你什么事?” 刚才说话那人道:“我就看不惯这样的人,怎么着吧?你喝都没喝,就说别人的烂,别人心好,不愿理你,我却看不过去。刚才这位女士的行为大家都见到了的,那只黑猫死在地上,别人谁也没去理会,这位女士却将尸体收了起来,装进自己包里,打算把它埋起来,这样善心的人,现在这个社会可不多见。你自己心里龌龊,还当别人都和你一样?” 另一人闻言大怒:“我不就说了几句,怎么心里龌龊了?” 刚才说话那人道:“你心里不龌龊,就等别人鉴定结果出来,再说话能有什么?这么急着就把自己观点表达出来,不就是为了表现自己懂得多?你说自己心理不龌龊,谁肯信?” 另一人怒极:“那好,我就等着鉴定结果出来,我就不信了,既然是药酒,还能再鉴定美酒?” 刚才说话那人道:“早该这样,你要早这样,谁稀罕说你?” “你…”另一人气急了,似乎就要冲上去厮打,却被旁边的人劝住,“人家酒主人还不急呢,你们倒是急个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话却是将两个人一起说进去了,但他们两人正冲突着,却谁也不愿第一个招惹第三方,将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情势,因此都强忍着不说话。 一群人围着鉴定窗口等待,渐渐的聚来的人越来越多,看到别人瞧热闹,都聚过来围观。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鉴定窗口处一个工作人员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一眼。 内圈里立时有人叫道:“鉴定结果出来了,鉴定结果出来了。” 人群立时涌动了一下,许莫和韩莹两人的心情也不由一阵紧张。 但那人向外看了几眼之后,突然问了一句,“刚才鉴定的是哪位的酒?” 韩莹接口道:“是我们的?怎么?是鉴定结果出来了么?” 那人摇了摇头,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韩莹,接着道:“你们的酒都有哪些成分,麻烦写在这张纸上。” 韩莹却不接那张纸,反问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鉴定中心鉴定物品,并不需要写清楚物品成分的啊?” 那人闻言似乎有些尴尬,“我们…这个…你们酒里有好多成分,这个…鉴定不出来。如果你们要继续鉴定下去的话,就麻烦写清楚了。” 那人声音不高,其他人站在警戒线之外,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很多人交头接耳小声谈论起来,许莫耳朵灵,倒也知道他们讨论的都和自己的红果酒有关。 韩莹无奈,只好向许莫望了一眼。许莫摇了摇头,确切的说,红果酒的具体成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事实上,说他说不清楚,也不确切,具体使用了哪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所知道的,跟别人眼里的知道不一样。 就比如,这红果酒酿造的时候,所用的主要原料是一种红果,但那红果究竟叫什么名字,许莫却说不清楚,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 尽管他能形容的出来,但世界上相似的野果实在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对野生植物极有研究的人,仅凭他所说的内容,只怕万难得出那红果的名字。 韩莹见他摇头,只好转过头去,跟那工作人员重新商量道:“麻烦你们,再仔细鉴定一下。找个经验丰富的鉴定师试试。” 那工作人员闻言不悦的摇头道:“对不起,我们这儿,全部都是经验丰富的鉴定师。”接着缩回头去。 少顷之后,那工作人员重新探出头来,手里却拿着一本鉴定证书,递给韩莹,冷漠的道:“你们的鉴定结果。” “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了。”围观者中有人看到了这鉴定书,忍不住大叫起来。 立即有人挤进警戒线之内,凑近了观看。韩莹将鉴定书打开,那人一眼看到鉴定结果,失望的叫了一声,“咦!原来是个b-。” 人群又涌动了片刻,早先评价的那人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神情甚是得意。 “b-也不错了好不,刚才那酒也不过是b。”早先讽刺他的人继续讽刺他。 “你这人有病,非要找我的茬做什么?酒又不是你的,鉴定的人也不是我。”早先评价那人忍不住骂道。 许莫将鉴定书从韩莹手里接了过来,仔细看了几眼,但见上面写着:红果酒,酒精含量百分之九。 随后是具体成分,写了足足有好几页,百分之九十以上却都是未知。再往后具体功效,依旧是一连串的未知。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起死回生 那红果酒的原料,除了其中的主料红果之外,其它的基本上全是草根,树皮,草茎,草叶,树叶,树根等物,这些物品,不管是气味还是药性都很淡,一种两种,甚至几十种加起来都不起作用,要成百种,甚至上千种糅合在一起才有效。 用料本身就已经很杂,每两种混合之后,又生变化,也难怪这鉴定鉴定不出来。 事实上,不要说许莫没说配方,就算将配方说出来,他们也是鉴定不出来的,比如芭蕉叶的叶梗,芒果树的叶脉,其中的任何一种有什么用? 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这么一家鉴定中心,就算是最尖端的医学机构,急切之间,只怕也鉴定不出来的。就算费劲心力,将每一种基础成分都化验了出来,那也不知道这种成分是从哪儿来的。 就说酒这种东西,同样是酒,同样是酒精和水的混合物,葡萄酒和白酒就不一样,就算鉴定出具体成分,也不可能根据具体成分推测出具体配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鉴定中心能从几千种配料中鉴定出有限的几种来,并得出结论,技术也算是不错的了。 只是这种结果,许莫和韩莹两人,又怎能满意? 大多数人都失望的走开了,但也有人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也有人看出了问题,小声嘀咕道:“好多鉴定不出的成分,也不知道是什么?” 许莫想要跟那鉴定师理论,却被韩莹止住,劝解道:“不要理他,他管不了事的,我打电话给这儿的负责人,看这儿的负责人怎么说。” 有些围观者本欲散去,听了这话,又都留下来观看。 韩莹打了投诉电话,不久之后,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西装男子过来,介绍道:“我是这儿的负责人李钧,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韩莹道:“李先生,请你看一下这份鉴定证书。” “哦!是鉴定结果有问题吗?”这李钧不愧是鉴定中心的负责人,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我来看看。” 说着从韩莹手里接过鉴定证书,仔细看了起来,几分钟之后,这李钧合上鉴定证书,交还到韩莹手里,再次很客气的道:“根据鉴定的具体成分来看,的确应该是个b-,韩女士,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 韩莹不急不忙的道:“李先生所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这红果酒里面,还有很多成分没有鉴定出来,既然没有鉴定出来,似乎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得出结论。” 李钧听她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样吧,我再找人重新鉴定一下,韩女士,你看这样可以么?” 韩莹微笑道:“麻烦你了,李先生。” “不客气。”李钧很客气的回了一句,便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道:“这份红果酒,你找张师傅重新鉴定一下。” 那工作人员一呆,接着道:“李经理,张师傅今天请假,他儿媳妇要生孩子,所以去医院了。” 李钧愣了一下,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略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笑道:“我倒忘了这件事情,这样吧,你找何师傅鉴定一下好了。” 那工作人员听了这话,便小跑着去了。不久之后,便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看到李钧,询问道:“李经理,你找我?” 李钧点了点头,接着道:“何师傅,这份红果酒,麻烦你给鉴定一下。” 那何师傅应了,转向抱着酒坛的许莫道:“倒一杯给我。” 韩莹又拿了一个瓷杯,倒了一杯酒,递给那何师傅。 那何师傅伸手接过,放到鼻子边上一闻,喃喃自语道:“奇怪,奇怪,怎么没有味道?” 声音很低,李钧依稀听到了一些,追问道:“何师傅,怎么了?” “没事。”那何师傅随口回了一句,便进去重新鉴定。 李钧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众人留下来继续等待鉴定结果,这一次,却是过了好久,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还没有鉴定结果出来。有些围观者等的不耐烦,提前离开了,但也有些围观者越发好奇,非要留下来看出个结果不可。那位孙雨烟当中离开了几次,最终却又走了回来。 又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见那位何师傅满头大汗的从窗口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围观者们早就等的性急,一见他出来,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追问道:“鉴定结果怎样?是个什么级别?” 那何师傅将鉴定书交到韩莹手里,伸手抹了把汗,歉然道:“对不住,这酒的成分太复杂了,以我们鉴定中心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 韩莹听了他的话,便已猜到了结果,失望的接过鉴定书,打开来看了一眼,但见那鉴定结果已经从b-改成了a-,至于具体成分,则又多鉴定了几种出来,尽管如此,依旧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未知,实因这红果酒的成分太过复杂,多鉴定出这么几种出来,在百分比的改变上面,却是无济于事。 “a-!”有人看到鉴定结果,已是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语气充满了惊叹。要知道,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最好的酒,也不过是个a-而已,其它更好的a级和a+级虽然也有,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 但这种结果,许莫和韩莹两人怎能满意?正要再说些什么,突听得有人在大厅的另一面大叫:“死人了,死人了,有人死了。” 人群里‘轰’的一下,全都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同时人头攒动,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向那边赶。 另外有人大声询问:“谁死了?什么人死了?” 有人认出了死者的身份,回应道:“是那个黄海,天,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死了。” “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有人追问了一句,接着催促:“快打急救电话啊,说不定还有救。” 人群中一人大声道:“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那人挤了进去。 许莫和韩莹两人相视一眼,也都挤过去观看。 但见那黄海软软的坐在沙发上,脑袋已经歪了下来,毫无动静,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那医生上前探了片刻,扒开他的眼皮瞧了瞧,接着惋惜的道:“没有用了,死去已经有两个多小时,尸体都凉了,去了医院,也救不活。” 也有人道:“好好的怎么会死?” 另外一人摇头叹气的回应:“只怕是饿死的!唉!文明时代,居然有人饿死,也算罕事奇闻了。” 早就有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报警,警察很快就要来到。 许莫听到饿死两个字,却不由得心中一动,对韩莹道:“你去取个杯子来?” 韩莹‘哦’了一声,望了他一眼,心知有异,却也不问,就近从旁边的饮水机上拿了一只一次性纸杯。 许莫接在手里,抱了酒坛,大声道:“让让,让让。”向人群当中挤去。 “人已经死了,挤什么挤?你挤进去,难道他还能活过来?”这人说话十分刻薄。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让开了道路。 许莫挤进人群当中,最里圈的则是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守着那人的尸体,看到许莫,立时有人前来阻止道:“先生,请不要靠近。” 许莫道:“我看看他怎么样了。”说着向黄海的尸体一指。 那工作人员一愣,接着便问道:“先生,你是医生吗?” 许莫正要回答不是,韩莹却从后面赶了过来,帮他回答道:“我们是医生,麻烦你,让我们看看。” 那工作人员听了这话,便让开了道路,许莫和韩莹两人走了进去,到了黄海的尸体身边。 许莫打开酒坛,将红果酒倒了一杯到纸杯里,接着放下酒坛,端起那杯酒就向黄海的尸体走去。 一只手在他下巴上托了一下,却感觉他尸体已经开始发僵,不容易拖得起来。 韩莹说了一声,“我来。”便上前帮手,双手将黄海的头托了起来,脑袋向后仰着。 许莫端了那杯酒,就打算给他灌进去。 外围围观者中有人大声问道:“伙计,你不会是打算给他喝酒吧?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再给他酒喝,那也没有用啊。” 一个说话刻薄的家伙道:“活着的时候不给喝,死了之后才给,真是假惺惺。” 许莫全不理会,扒开黄海的嘴巴,将那杯酒直接倒进他的嘴里,酒液顺着喉管,一直流进肚里。 许莫示意韩莹放开黄海,抱起自己酒坛,就打算从人群中走出。 这时,已经有人看出问题,大声叫道:“喂!你们不是说自己是医生么?难道给尸体灌酒也是医生做的事?” 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也看出异常,过来阻止,并对两人道:“两位,你们不能离开。” 又有一人道:“我们不知道你们给尸体灌酒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你们最好等警察来了。” 韩莹忍不住向许莫望去,许莫点了点头,两人便留下来等待。 但正在这时,那黄海尸体的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咕’的一连串声响,肚子里似乎有气逆了上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顿时空起来散出来的到处都是奇妙的酒香。 有人惊叫了一声:“天,好香!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香?”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神情陶醉至极。 “天!是酒香!”也有人闻了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这是什么酒,怎么会这么香?” 黄海的尸体上突然发出一声惊叹:“好酒!”众人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向他的方向望去,立时便看到他的尸体抬起头来。 第一百零八章 红果酒拍卖 “命元水!”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这么说了一句,她声音不大,语气却说不出的惊讶,显然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许莫耳朵极灵,因此这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他听到了。他不必回头,只凭声音,就能分辨出来,说这话的正是那位林夫人,也不由吃了一惊,心想:这个林夫人居然知道命元水,看来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心里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也不转头向那个方向去看,以免对方看出异常。 同时,只听得有人大声叫道:“诈尸了!诈尸了!”语气说不出的惊讶恐惧,显然是被那黄海的情景吓到,忍不住向后退去。 但也有人立即猜到了原因,喝斥道:“瞎咋呼什么?大惊小怪的,是那人的酒救好了他。” “天!起死回生,太了不起了,那是什么酒?”听了那人的话,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叫道。 那黄海虽然醒了过来,身体却显得很是虚弱,刚赞了一声‘好酒’,便睁开眼来,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惊讶之极,忍不住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了?围着我做什么?” 有快嘴立即回答了他一句,“你死了,又活过来了,是那个人用酒救了你?”说着伸手向许莫指了指, “什么?”黄海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看了许莫一眼,又艰难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依稀能够分辨出嘴巴里还有存留的酒香,疑惑的道:“是么?怪不得我觉得这么香?” 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走上前去,向他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黄海虚弱的很,当场点了点头,神智也清醒了许多。 这时,得警笛的声音响起,警察竟也在同一时间来到,大声问道:“人在哪儿,哪儿死人了?” 有人回答:“那人死了,不过又被人救活了。” 现场一时说不出的混乱。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喂!你的酒卖不卖,我出一百万买你的酒。” 这句话却是向许莫说的。 结果许莫还没回答,就有一人回应道:“一百万?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这酒?这酒起死回生,怎么可能只值一百万?我出两百万,老板,卖不卖?”显然也是看出了红果酒的价值,报价的同时,顺便讽刺了最先报价的那人一句。 人群中穿插着几个人的惊叹,只听得其中一人道:“这酒这么神,怎么鉴定结果才是个b-?这鉴定中心究竟靠不靠得住啊?” 听他所说的话,这人显然是看到第一次鉴定结果就离开的。 有人回应道:“刚才重新鉴定了一下,鉴定结果改成a-了。” 又有一人插嘴道:“a-?这酒连死人都能救活?简直就是神酒,怎么才是a-?依我看,就算给个s级都是低的。” 当场有人附和道:“你说的对,鉴定中心不是很多成分都鉴定不出来么?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 乱糟糟的声音当中,只听得又有一人报价道:“三百万。”说话简洁明了,只提了一个价格,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多余的表示。 许莫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向那人望去,却是那位孙小姐孙雨烟。 “哈哈!雨烟小姐也要出价么?这么好的东西,我可当仁不让了,五百万。”这次只听到嚣张的笑声,不用看人,就知道是那位林夫人。 “哎呦!哎呦!”“哎呦!你做什么?”“干嘛推人?” …… 人群里又是一阵喧哗,围观者纷纷被推开,两个黑人保镖清出一条道路,护着那位林夫人挤进圈子里来,看到许莫,再次抛了个媚眼,“帅哥,这么好的酒,可别卖给别人啊。” 许莫并不理她。 孙雨烟见到林夫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再次现出厌恶的神色,也不多说,再次提价道:“七百万。” 林夫人笑嘻嘻的道:“出价这么低,怎么跟我争?一千万。”伸出右手尾指,向空中一挑,似乎在向孙雨烟扬威,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许莫和韩莹相视一眼,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化,心想:“这样也好,省的再费心浪费唇舌,找别人出售,只要他们出价合理,就在这儿卖掉好了。” 事实上,此时林夫人所出的价格,已经达到许莫的心理底线了。在他的心里,这红果酒虽好,价值也不过一千万而已。 孙雨烟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不禁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她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为了淘点好酒,送给自己哥哥。所用的全是自己的私房钱,一千万这个数字,差不多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再高的话,就有点难以承受了。 有心再加一次价,但看了那林夫人一眼,看她的样子,料想不会轻易罢休,自己再加价也是无用,踌躇了一下,结果没有多说。 但人群中有个男的却接了一句,“一千五百万,卖给我吧。” 许莫向那男的看了一眼,但见他衣履整齐,器宇不凡,显然也是个有钱的人物,只是看着眼生。 林夫人势在必得,听得又有人加价,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三千万。” 那男的摇了摇头,显是觉得这红果酒的价格不值三千万,便不再加价。 林夫人得意洋洋,向四周望了一眼,见不再有人加价,当场对许莫笑道:“帅哥,这酒是我的了。” 红果酒能够卖到三千万,也是大出许莫的意料之外。但料想林夫人之所以肯出这么高的价格,肯定与此前她所说的命元水有关,说不定将自己的红果酒当做和命元水同类的东西了。 事实上,红果酒之所以能够将黄海从死亡中拯救回来,并没有围观者所想象的那么神奇。起死回生什么的,若非那黄海是饿死的,红果酒的香味到了肚子里之后才会发挥作用,只怕还不能收效。 在许莫心里,对这位林夫人虽然同样甚是厌恶,但她既然出了高价,却也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不将酒卖给她。 当下说了自己银行卡号,当场转账完毕,交易清楚。便和韩莹一起离开了鉴定中心。 那位林夫人望着许莫背影,兀自不忘提醒一句:“帅哥,不要忘了跟我联系。” 两人出了鉴定中心,韩莹开着车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对许莫道:“我要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许莫心想:“我跟你回去,像个什么样子?”当下摇了摇头。 韩莹再次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许莫想了一想,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先找个旅馆住下来再说,到了明天,我打算去买个房子,顺便开个药铺。” 他在荒野中洗涤了心灵,因此虽然银行卡里蓦地多了三千万,从一文不名变成了颇有身家的小富翁,心情却并没有带来多少波动。 韩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打算,呆了一下,但遂即想起和他认识以来,在他身上所发生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将自己从衰老中拯救出来,今天又用一杯酒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听了他的打算,也便不觉得如何惊讶,反而点头道:“以你的能力,开个药铺,肯定可以赚钱。” 顿了一顿,却又忍不住疑惑道:“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医生么?但我看你给人治病的能力,什么医生也比不上啊?” 许莫听了这话,不禁苦笑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好在韩莹甚是乖觉,看到他的神色,便也不再多问。忙转移开话题,再次对许莫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住什么旅馆?住在我家好了,我去看我爸妈,家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直接到那里去住。等到明天,我再和你一起去找房子。” 那次在森林中,许莫将她从衰老中救了回来,在她心里,早就死心塌地,打定了主意,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离开对方了。但她看许莫对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份意思的样子,却也不直接说出来。 许莫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便点头答应了。 韩莹见他答应,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欢喜,当下载着许莫,去了自己家里。这房子是她离婚以后买的,是城西小区里一栋两层高的楼房。 她这房子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显然经常有人收拾,从里到外,每个房间都相当干净。 韩莹临走之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许莫道:“对了,莫,红果酒能把死人救活,对于植物人有没有作用?” 许莫听她这么问,立即知道她想起自己母亲,当下道:“我不确定,你拿去试一试好了。” 那红果酒他总共带回了两坛,卖掉一坛,眼下还剩下一坛。 韩莹闻言欣喜的道:“谢谢!” 许莫笑道:“跟我客气什么?” 于是韩莹便将另一坛红果酒带了回去,打算给她母亲试一试,结果到了第二天,却又带了回来,显然她母亲沉睡久了,红果酒也不能发挥作用。 而这种病症,一来不像外伤那么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怎么回事,二来不能传染到别人身上,因此许莫也是束手无策。 韩莹回来的比较早,陪着许莫吃过早饭,便带他去找房子。 第一百零九章 药铺开张 两人找了三四天,才看中一处独立的院子,大约有五六百平米的样子。正房是一套两层高的楼房,左侧连着几间耳房。 房子在小区里面,不属于繁华地段,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不过耳房临街,正好打通了用来开药铺。 略微整饬之后,许莫便进了一批药材,利用这批药材配制了几种特效药,交给韩莹打理,自己则专心修炼。 他那特效药的价格稍微有些贵,再加上药铺新开,位置偏僻,又没什么名气,因此一连好多天,都没有顾客上门。 韩莹甚是烦恼,许莫却全不放在心上,他在山中洗涤了心灵之后,对于钱财什么的,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开这么一家药铺,并不是为了挣钱,只是在锻炼味觉以及辨识药性的同时顺便所为而已。 如果真的想要挣钱的话,大可酿造红果酒来卖,一坛酒卖出去,至少也抵得上千副甚至几千副药了。 安定下来之后,许莫又在房子里构建了静室,用来锻炼听觉。 转眼就是十几天过去,这十几天以来,许莫视觉和听觉的锻炼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在味觉的锻炼上略有进益。 这一点倒是不难想象,味、嗅、视、听等四触当中,最容易锻炼的就是味觉,更何况更何况他嗅觉在这之前,便已经通灵了,相辅相成之下,自然更加容易一些。 这一天,他刚从静室里出来,便听得韩莹在铺子里和人说话,过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第一次有顾客上门了。 许莫心里也不禁有些好奇,当下从房里出去,经过院子,到了药铺当中。 向那顾客看了一眼,这个人正好认得,就是那天在鉴定中心见到的客老板,自酿的白酒鉴定出一个b,打算自己创个品牌来卖的那位。 只是此时,他右边脸上和脖子上被烫伤了好大一片,一部分皮肤都没有了,旁边起了无数燎泡,疼的不停呻吟,想要伸手捂脸捂脖子,却又不敢,一说话一扬脖,都是说不出的疼痛。 对韩莹道:“你们这儿究竟行不行啊?不行我就直接去医院?要不是你们这儿挂的牌子上写着专治各种外伤,这地方距离医院又有点远,我就不到你们这儿来了。” 显然对药铺的能力不是很能信得过。 韩莹微笑道:“怎么不行?我们的药物全是最好的,客老板,你这是怎么烫的?” 客老板闻言微微一愣,“你认识我?”那天他匆匆而去,和孙小姐说话的时候,并没留意她身边的人,因此不认识韩莹。 韩莹微笑道:“客老板是大红人,在这个小区住的,有哪个不认识您?听说客老板鉴定出了美酒,打算自己创个品牌来卖,不知道筹备的怎么样了。” 她从客老板的话里,推测出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附近,三言两语之间,说得对方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客老板听了这话,顿时叹息一声,一挥手,“唉!别提了,还不都是被那酒闹的,新进的一套酿酒设备,在调试的时候被烫到了。”说到这儿,又突然‘哎哟’‘哎哟’叫了两声,话题一转,催促道:“你的药呢?赶快拿出来给我用啊。” 韩莹笑了一笑,当下取出两枚蜡封的药丸来,一枚金色,一枚银色,每一枚药丸都只有小指肚那么大,金色的略大一些,药丸的蜡封表面,在一个黑色圆圈中有个小小的黑色‘清’字。 “客老板,我们铺子里的拔毒去清丹治疗烫伤,最有奇效,治愈速度至少比医院快了一倍,而且绝对不会留下疤痕。这枚白色的是普通药丸,售价一千块,这枚金色的稍大一些,属于精品特制,售价一万。” “一万?”客老板听到这价格,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是不是有点贵了。” 韩莹微笑道:“好药不怕价高,真治得了病,贵一点算的什么?医院里的价格倒是便宜,但像您这种烫伤,是肯定会留下很大的疤痕的。虽说客老板作为一个成功人士,相貌什么的都在其次,但好歹影响您的形象不是?” 客老板点了点头,附和着道:“你说得对。”顿了一顿,却又问道:“怎么你这金色的药丸和白色的价格差别那么大?是不是在药效上也有这么大差别?” 韩莹耐心解释道:“那倒不是,这金色药丸虽说是精品,药效比普通的强了那么一些,可也有限。这种药物,主要是给有钱人用的。不过除了药效稍强以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 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 客老板心急,急忙追问:“什么好处。” 韩莹回答道:“敷上之后,不管多大的疼痛,立即就能止住。” 客老板闻言又是一呆,“立即止痛,不会是吹牛吧?连麻醉药都没这个效果,注射之后,依然能够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韩莹也不辩驳,只是微笑道:“是真是假,试一试就知道了,如果不能立时止痛,这药就当做免费赠送怎么样?” 客老板听了这话,终于道:“那好,你拿那金色的精品药丸给我试试,如果真能立即止痛的话,这么点钱,又算得什么?” 韩莹闻言便取了一枚金色药丸,去除表面的蜡封。 客老板向那药丸看了一眼,见是一枚黑不溜丢的小丸子,却散发出淡淡的异样好闻的药材香气,让人甫一闻到,便觉精神一振,很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顿时忍不住说了一句:“咦!是中药。”语气当中,显然很是意外。 也难怪他会这么惊讶,这几年中药衰微,一般生了病,也很少有人会看中医。 韩莹道:“中药西药,治得了病便是好药。” 客老板对中药倒没有任何偏见,闻言点了点头。 韩莹便将那枚药丸在药臼里捣碎,用清水调得均匀,又用一根棉签沾了,帮客老板抹在脸上。 她这药刚一抹上去,便听得客老板忍不住发出长长的一声:“嘶!” 韩莹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 这药物的药效她只是从许莫那里听来的,眼下是第一次卖出去。药物的药效如何,说实话,她自己心里并不是十分清楚。见那客老板长长的‘嘶’了一声,还以为是药物弄痛了他,吓的猛吃了一惊。 “没事,没事!”客老板看到她的神色,顿时笑了起来,解释道:“你这药物实在太好用了,我这脸上原本火辣辣的疼痛,谁知这药物刚一抹上去,抹到哪儿,哪儿便感觉清凉,所以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来,哈哈!没想到吓到了你,别见怪。” 说完之后,又连声大赞:“真是好药,好药!”随后忍不住骂了一句:“tnnd,这才是咱们中药,这些古方偏方,什么西药也比不上,一万块钱一枚,真是值了。” 韩莹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笑,继续将其余的药物向他脸上抹去。 许莫站在门边,也和韩莹一样,被这客老板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解释,才忍不住摇了摇头。 客老板脸上的烫伤面积比较大,因此一共用了两枚药丸才涂抹完毕。但他新鉴定出了美酒,财大气粗,两万块钱,倒不怎么放在眼里。当下很痛快的付了钱。 临走之时,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向韩莹问道:“你们招牌上既然写着专治外伤,那么除了烫伤之外,其它割伤,划伤,刀伤能不能治?” 韩莹笑道:“您说了这么多,究竟是割伤,划伤,还是刀伤?” 客老板想了一想,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这几种当中的一种,伤痕看起来就像是用刀子把表面的皮肉割去一样。” 许莫本欲离开,听了这话,却又停住。 只听得韩莹道:“那就是创伤了,表面皮肉创伤,我们有金创药。同样分为两种,一种普通金创药,一种精品金创药,价格和拔毒去清丹是一样的。” 客老板紧接着追问:“这种精品金创药的效果,是不是也和精品拔毒去清丹一样,敷上之后,立即止痛?” 韩莹点了点头,“我们的药物,治疗效果都是一样的,见效奇快,不留疤痕。精品跟普通的相比,又多了立时止痛的功效。”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如果客老板不确定是什么伤势的话,我们还有一种万妙灵丹,各种外伤都能治。也和其它药物一样,分成精品和普通两种,价格么?则比其它药物贵了一倍。” “什么伤势我是知道的,确定就是表面皮肉创伤没错,因此万妙灵丹就不用了。这样吧,你把那精品金创药拿一枚给我。”客老板道。 韩莹闻言便不再多说,到柜子里取了一枚和精品拔毒去清丹同样的金色蜡封药丸,大小也一样只有小拇指指肚那么大,只是在蜡封的表面,同样的黑色圆圈中,写着的则是一个黑色‘创’字。 接着取出两个半圆的塑料壳,将蜡丸封了,递给韩老板。 “若是好用,我回头再来。”客老板伸手接过精品金创药,留下句话,再次付了帐,出门去了。 ―――――― ps:药铺名字暂时还没想好,哪位能给个好的建议不?谢谢了 第一百一十章 灵药热 韩莹待他离开,才向许莫的方向望了一眼,温言笑道:“出来了?” 许莫点了点头。 韩莹接着道:“总算做出第一桩买卖了,这位客老板用了咱们的药,以后再有什么事,也会到咱们这儿来买。亲戚朋友的,相互转告一下,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语气之间,似乎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许莫‘嗯’了一声,正打算退回房里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小莹。” 韩莹一愣,却不知道他何以突然呼叫自己,柔声问道:“怎么了?” 许莫沉吟片刻,才道:“以后再有客人来,让他们自己给自己上药好了。” 韩莹闻言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心想:“他体惜我,不愿意让我伺候别人。”当下笑道:“不打紧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既然是开店,服务态度总要好些,顾客才愿意上门。” 一边说话,一边却悄悄的瞧着许莫脸色,说完之后,语气又突然一转,接着道:“等以后生意好了,雇两个人来,交给他们做好了。” 许莫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只是自客老板去后,药铺的生意便再次冷清下来,一连三天,都没有第二个顾客上门。 直到第四天,那位客老板才重新带了两个人,登上门来。过了这几天,他脸上的烫伤早就痊愈,和韩莹所说的一模一样,伤处连一丝疤痕都瞧不出来,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韩莹一看到他,便笑着问道:“客老板,脸上的伤可好了么?” “托福。”客老板很客气的回了一句,接着一竖大拇指,称赞道:“真是神药,第二天中午,就已经痊愈了。”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显然对拔毒去清丹的药效极是满意。说完之后,接着又道:“老板娘,为你带来两个顾客。” 说着转过头去,就要为韩莹介绍身边的两个人。 韩莹闻言向那两人看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个人时微微一愣,惊呼道:“是你!” 那人看到韩莹,也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是你!”显然也和韩莹一样,认出了对方。 这人正是那天在鉴定中心见到的孙雨烟孙小姐。另一人却颇为陌生,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四方脸膛,浓眉大眼,穿着很随便,只是一套普通的休闲服,但神情严肃,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质。 这年轻男子和客老板闻言不由自主的向那位孙小姐望去,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同时惊讶的说了一句:“你们认识?” 孙雨烟点了点头,接着笑道:“前段时间刚刚认识的,就是在鉴定中心。”突然记起了什么,“对了,客老板,那天你也在啊。我跟你打招呼的时候,这位女士就在旁边呢。” 客老板想了一想,却回忆不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韩莹道:“对不住,当时没留意。” 韩莹微笑道:“不用客气,说起来是我们的不是才对,当时没有跟客老板打招呼。” 客老板见她语气温和,话的说更是十分客气,主动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忍不住哈哈大笑。 孙雨烟接着又道:“这一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位红果酒的主人。对了你们的红果酒还有吗?有多余的话,也卖给我们一坛。” 这段话却是分开来同时对两方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对她身边的那年轻男子和客老板,后面的几句则是对韩莹说的。 结果那年轻男子和客老板听到红果酒之后,更是大吃一惊。 红果酒现在的名气极大,许莫一杯酒将黄海起死回生之后,更是当晚就上了宛市本地的报纸,此后更是一连报道了好几天。 目前只怕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多富豪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心里将信将疑,却都想买一坛亲口尝尝。 幸好鉴定中心信誉极佳,很能为顾客保守秘密,因此这酒的消息虽然传了出去,却无人知道许莫和韩莹两人。否则只怕两人早就被上门买酒的富豪们和各大新闻报纸的狗仔队烦死了。 这位孙小姐当时没有买到,回去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事后回想起来,不由得极为后悔。 韩莹听了她的问话,立时摇了摇头,仅余的那一坛红果酒,也在几天之前,被她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售价比当时在鉴定中心的拍卖价格还要贵了五百万,究其原因,当然离不开各大报纸的炒作之功。 孙雨烟见她摇头,顿时满脸遗憾的神色,叹息道:“真是太可惜了。”说到这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自我介绍道:“对了,忘了跟您说了,我叫孙雨烟,您怎么称呼?” “好名字,我叫韩莹。”韩莹说了自己名字,顺便赞了她一句。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孙雨烟笑着回了一句,接着又为韩莹介绍,“这位客老板你是认识的,那就不必说了。另外这一位是我二哥,他叫孙雨楼。” “孙先生,您好。”韩莹微笑向孙雨楼点了点头,问候了一声。 “您好,韩女士。”孙雨楼极为庄重的回应了一句。 孙雨烟介绍完毕,紧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前几天客老板从这儿买了一枚精品金疮药,韩女士还记得这回事么?” “当然记得。”韩莹微笑道:“客老板风采不俗,想要忘了他,也不容易。” 客老板听她夸赞自己,顿时满脸笑意,大张着嘴巴,几乎乐出花来,笑道:“过奖!过奖!” 韩莹向他点了点头,转向孙雨烟道:“是那枚金创药不好用么?” 孙雨烟淡然一笑,“您太谦虚了,那枚金创药好用的很,我们这次来,是想再订购一批来着。” “一批?”韩莹闻言一喜,接着问道:“要多少?” 孙雨烟道:“一百枚有么?” 韩莹一听,便摇头道:“没有那么多,二三十枚倒是有的。” 孙雨烟接着问道:“那…能帮忙订做一下么?” 韩莹想了一想,便道:“你们稍等片刻,我问问我们当家的。” “是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么?”孙雨烟疑惑的问了一句。 韩莹点了点头。孙雨烟接着道:“麻烦您了。” “不客气。”韩莹回了一句,便走出耳房,到静室外面通知许莫。 许莫听了,便从静室里出来,和韩莹一起去了耳房。韩莹将来人向他介绍了一遍,一番寒暄过后,许莫沉吟片刻,便道:“订做倒是可以,不过一百枚着实有些多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制成,而且,我还要进购一批药材。” 孙雨烟笑道:“进购药材的事情,我们倒是可以帮忙。” 许莫‘哦’了一声,疑惑的望着她。 孙雨烟向孙玉楼看了一眼,接着道:“不瞒您二位说,我和我二哥正打算做点药材生意。” 顿了一顿,接着补充道:“如今因为许老板一坛红果酒的缘故,社会上掀起了一股灵药热,一些上年份的好药,比如人参、灵芝、何首乌等非常好卖。几天之前,一枚三十二克重的百年野山人参就拍出了四百三十万的高价,其它几种药材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 “有这么回事?”韩莹好奇的追问了一句,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意。 孙雨烟点了点头,接着笑道:“看来两位很少关注这些商业方面的新闻,不知道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许莫却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要做的药材生意,指的是像百年野山人参,百年野生灵芝,百年野生何首乌这些药材?” 孙雨烟道:“是啊,除了这些顶级药材之外,其它的药材可没有什么好做的。” 许莫继续追问道:“那你们知道百年野山人参,百年野生灵芝以及百年何首乌这些药材从哪里进购么?” 孙雨烟奇怪的望着许莫,不知道他何以突然这么问。 孙雨楼却回答道:“我和我妹妹正打算从这儿离开之后,就去进购一批药物,自然是知道从哪儿进购的。” 许莫听了,不由有些惊讶,但同时却又一喜。他这段时间开药铺,倒是知道,像这些百年份以上的药材,不要说是野生的,就算是人工种植的,也不多见。 听得孙雨楼居然有门路进购这类药物,心里不自禁的想道:这两个人倒是不简单,居然知道从哪儿弄到这些药物。 他品尝百药,普通药物随处都可以买到。但这些珍惜药材,纵然有钱,都不知道到哪儿买去,心里不免遗憾。因此听了孙雨楼的话,在惊讶之余,又不由一喜。 接着道:“我也打算进购一些上了年份的灵药,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 他进购灵药,倒不是说这些灵药药效有多好。事实上,就算是百年份的野山人参,和普通几年份的人参比起来,药效就算强点,也没达到天差地别的地步。 野生的和人工种植的,差别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大。之所以价格差别比较多,则主要是因为野生的比较稀有的缘故。 他配制药物,一般的药物,也足够用了。之所以想进购这些上年份的灵药,主要是为了尝一尝,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味觉。 他嗅觉已经通灵,味觉也跟着有所长进,眼下倒是遇到了瓶颈。 靠品尝普通的药物来锻炼味觉,效用不大,于是便把目光放在了这些珍稀药材上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余老板 孙雨烟闻言一喜,急忙回答道:“当然可以,那金创药的事…” 许莫见她答应的爽快,便也道:“好说。” 孙雨烟感激的道:“那就拜托了。” 孙雨楼却突然问了一句,“许老板有‘临江仙’的贵宾会员卡吗?” 许莫闻言一呆,接着追问道:“‘临江仙’?那是什么?”‘临江仙’是词牌名,他是知道的,但听孙雨楼的话,这里的‘临江仙’显然不是词牌名那么简单。 孙雨楼兄妹相视一眼,最终是孙雨烟道:“是一家俱乐部大楼的名字,叫做‘五方异人’俱乐部,聚集的是各方奇人异士,每个成员都有一手拿手绝活,许老板见到就知道了。”这家俱乐部建成,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因此韩莹虽然是宛市人,却不知道。 孙雨楼却皱眉道:“许老板没有‘临江仙’的贵宾会员卡,倒是有些麻烦。” 许莫奇道:“进购药材,和这家俱乐部有什么关系?” 孙雨烟解释道:“不满许老板说,我们要进购的药材,正是这家俱乐部经营的,因此必须到临江仙的大楼里,才能找到负责人。” 许莫闻言不禁皱起眉来。 孙雨楼思索片刻,却道:“不如这样吧,许老板和我们一起过去,等我和妹妹见到负责人,就帮许老板招呼一声,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你进去。或者由我和我妹妹担保,直接帮你办一张贵宾会员卡。” 许莫听了这话,接着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有有了这家俱乐部的贵宾会员卡,才能进去?” 孙雨楼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家俱乐部的制度比较严格,因此必须是信得过得人,才让进去。许老板既然开药铺,以后进购药材,少不得要和他们打交道,事实上,很多珍稀药材,只有在这家俱乐部才能买得到,趁着这个机会,办一张贵宾会员卡也是好的,由我和我妹妹担保,倒是不难办的出来。” 许莫闻言再次皱起眉来,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无人担保,这会员卡就办不成了?” “普通的会员卡还是办得成的,但这会员卡的作用仅限于在临江仙大楼楼下的酒吧和舞厅里使用,想要进入内部,就非要有他们的贵宾会员卡不可了。”孙雨楼再次笑着解释,虽然没有直接回答许莫的话,但话里的意思,则显然是肯定了许莫的疑问。 许莫沉默不语,心中却想:“看这架势,这家俱乐部似乎是什么秘密组织,说不定跟什么地下帮会或者邪教教派有关。但听孙雨楼的话,进购珍稀药材,离了这家俱乐部就不行了,既然如此,也只好过去看看。” 当下道:“既然如此,那就到了地方,看看再说。” 孙雨烟点了点头,接着却兴奋的道:“但愿这次能够见到余老板。” 说到‘余老板’三个字的时候,神色甚是激动,一双美丽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似乎对见到这人充满了期待。 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许莫倒也知道,这孙小姐做事颇有章法,遇事还算淡定,这次提到这‘余老板’时,突然现出这样的态度,着实少见,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孙雨楼摇头道:“余老板是大忙人,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我也只是在去年的一次聚会上偶然见过他一次而已。当时匆匆一见,不知道是他,因此连话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至今想起来,好生后悔。” 说完之后,发出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客老板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儿,也忍不住道:“我老客一生很少服人,唯有对这位余老板,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惜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喝酒。” 许莫听三人越说越奇,忍不住向韩莹望了一眼,目光中现出询问的神色,韩莹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这位余老板是何方神圣。 心里好奇,忍不住问道:“这位余老板是什么人?” 孙雨烟听他询问‘余老板’,精神居然猛的一振,双眼再次亮了一下,眼睛里似乎都是小星星,对这位‘余老板’显然充满了崇拜,抢着回答道:“余老板就是‘五方异人俱乐部’的老板兼会长。” 许莫‘哦’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脸上却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心想: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孙雨楼向许莫看了一眼,见到他脸上神色,立时猜到了什么,微笑道:“许老板和余老板不熟,没听过他的事迹,有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许莫听他这么说,只好再次问了一句,“这位余老板有什么出名的事迹?” 孙雨楼淡淡一笑,正要回答,孙雨烟却抢着道:“二哥,让我来说吧。” 孙雨楼点了点头,孙雨烟便道:“这位余老板的传奇经历,真要一件一件去说,那真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他最出名的则是七年前的一次经历。那时的余老板勉强也能算得上一个富豪,只不过远没现在这么富,他的一个朋友和另外一个人找上了他,要和他一起开发东海的一处小油田。” 顿了一顿,孙雨烟脸上突然现出极度厌恶嫌恶的表情,“这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林夫人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余老板的朋友,和他串通起来坑骗余老板。我之所以讨厌她,倒不光是因为我大哥,主要是这次事情,他们做的忒也恶毒。” 许莫听到这儿,忍不住心想:这个孙雨烟,只怕在暗恋那位余老板。 也不插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只听孙雨烟继续道:“由于林夫人所找的那个人,当时真的是余老板的好朋友,再加上余老板事先调查过,确定那处油田没有问题,按他们的年开采量的话,储油量至少可以开采二十年,投资之后,不用十年便能回本,再往后都是赚的,便和他们一起投资那处油田了。” “但这两个人早就知道会出意外,出资都不多,倒是余老板一个人占了大头,随后又从银行里贷了好大一笔钱,共同开发那处油田。结果…结果…” 许莫听到这儿,立时便猜到肯定是那处油田出了事,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孙雨烟继续道:“谁知那处油田正好处在地震带上,结果刚投资没有多久,开采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地震,所有的仪器器材设备全被摧毁,沉进海底。结果不难想象,银行当然要追回贷款,余老板便因而破产,还欠下好大一批债务。”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完了,恐怕当时,余老板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幸好他朋友多,人缘广,从一个朋友那里借了一艘打捞船,打算试试能不能将部分仪器从海底打捞出来。” 许莫追问道:“打捞出来了么?” 孙雨烟摇了摇头,接着道:“当然没有,地震一起,那些仪器早不知道被震到哪里去了,或许被埋在海底海沟里了也说不定。但余老板却不死心,顺着地震带一直打捞,谁知仪器没打捞到,却在公海海底打捞到一批黄金。” “黄金?”许莫闻言一呆,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孙雨烟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却是说不出的欢喜,“是啊,好人自有好报,余老板打捞到的黄金,总共有十五吨之多。” “十五吨!”许莫再次惊叹的说了一句,心想:这个余老板的运气还真是够好的。 孙雨烟笑道:“这批黄金,据说是明朝末年海盗的运金船沉进海底,留下来的。亏了是余老板这样的好人,否则就算有黄金,也打捞不到。这么一来,余老板不仅归还了银行的债务,还比以前更加富裕了。林夫人想要害他,结果非但没害成,反而间接帮了余老板的忙。” 说到这儿,脸上神色甚是欣悦,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许莫再次轻叹一声,好人自有好报什么的,他倒不是很信,但这余老板的运气,倒的确有够好的。 孙雨烟接着道:“自那之后,余老板的运气一直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了,更难得的是他还很年轻,今年才刚刚三十二岁。” 许莫望了她一眼,不由心想:运气很好什么的,倒在其次,这位余老板的生意能够越做越大,肯定很有生意头脑。至于他还年轻,才三十二岁什么的,对你来说只怕也没有什么难得的,难得的恐怕是他还没有结婚。 孙雨楼催促道:“好了,妹妹,不要再说了,咱们直接过去吧?” 孙雨烟点了点头,又轻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但愿这次能够见到余老板。” 客老板道:“本来去‘五方异人俱乐部’,不管能不能见到余老板,我也应该和你们一块去的,不去肯定见不到,去了才有可能见到。不过我厂子里还有点事,只好先回去了。” 孙雨烟客气的道:“客老板尽管去忙,另外,还要多谢你为我大哥的事情操心,带我们到这个地方来。” 客老板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道:“不用客气,万一见到余老板,别忘了帮我问声好,就说我老客很希望找个机会,能和他一块喝酒。”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七十二楼 “放心,一定帮你带到。”孙雨烟笑着回了一句,客老板道了声谢,便走出门去,自己开车走了。 许莫便搭乘孙氏兄妹的车子,一起去了五方异人俱乐部。 那临江仙大楼位于宛市城西,正在一条江的旁边。大楼左边是一家私人银行,右边则是一家典当铺。 许莫从车上下来,抬头向临江仙大楼的顶楼望去,但见那楼极高,大约有七八十层的样子。楼的正面从上到下,大约在十层和三十层之间,竖挂着十几个红色大字――临江仙大楼,五方异人俱乐部。 孙雨楼立时就猜到许莫在看什么,不经意的解释了一句,“这楼高七十二层,五方异人俱乐部的位置在第五十六层,不过我们外人,就算有贵宾会员卡,最多也只能上到三十六层。” 许莫‘哦’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五十六层以上是什么?” 孙雨烟笑道:“当然是余老板的办公室了,这附近的产业,全部都是他的,包括这家银行,这家典当行,还有附近的医院,学校。”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略微有些震撼。 孙雨楼道:“好了,闲话少说,咱们直接上去吧。” 说完当先带头向前走去,孙雨烟急忙跟上,许莫走在最后。 只是才刚刚迈出一步,突然间的,一个人从大楼右侧拐了过来,行色匆匆,显然没怎么看路,一不小心撞在许莫身上,自己却摔倒了。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在摔倒的同时,手提袋里的东西丢了出来,原是十几张纸片,撒了一地。 “你没有事吧?”许莫向那人望了一眼,急忙询问了一句,但见那人是一个中年妇女,不到四十岁,相貌穿着都很普通,眼角处却有不少皱纹,头发也略显花白,似因操心太多所致。 “对不起!”那中年妇女听了这话,忙向许莫道了声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拣拾自己的东西。 许莫蹲下身子,帮她捡了几样,交还给她,一不小心瞥了一眼,却见那十几张纸中,全是典当行的各种典当票据。 “谢谢!”那中年妇女又道了声谢,利索的将收据收起来,塞进手提袋里,匆匆走了。 “许老板,你没事吧?”孙氏兄妹回头看到发生意外,便都停下来,孙雨烟问了一句。 “还好。”许莫摇了摇头。 孙氏兄妹见他如此,便不再多说,三人走进临江仙大楼,一楼却是一个大型舞厅,四周都是酒吧吧台。 孙氏兄妹并不停留,带着许莫,穿过舞厅,一直向大厅后方的电梯走去,进了电梯,直接上了十层。 进了十层,又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装着摄像头,有一个迎宾前台,迎宾前台后站着接待小姐以及几个工作人员。 孙氏兄妹依然并不停留,通过一道长廊,一直向大厅的另一头走去,这一头同样是一个电梯,却有两个强壮的保安守着。 那两个保安看到三人过来,当即向前拦住,孙氏兄妹各从身上取出一张蓝色会员卡,向两个保安出示了一下。 两个保安仔细看过,还给他们,随后又向许莫望来。 孙雨烟客气的和那两个保安商量道:“这一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他的贵宾会员卡暂时还没办出来,两位保安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和我们一起过去?” “抱歉!”两个保安话说的很客气,却坚定的一口回绝了。 孙雨烟又说了几句好话,依然无济于事。只好对许莫道:“真是对不起,许老板,只好麻烦您在这儿等一下了。我和我哥哥一上去,见到那位负责人,立即就和对方商量,或为您办理会员卡,或让他通融一下,再来接您,您看行么?”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许莫无奈的点了点头。 孙雨烟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便和哥哥孙雨楼一起进了电梯。许莫则退回大厅里等待。 大厅里有沙发,许莫坐在沙发上等着。但孙氏兄妹不知遇到了什么麻烦,去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消息传回。 许莫在荒野中独自生活两年多,早就洗涤了心灵,因此虽然等待的时间长了些,倒也没有一丝焦躁。只是这么坐着干等,又收不到任何消息,却难免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梯的开门声传了过来,似乎又有人乘坐电梯上来,许莫料定和自己无关,也不回头去看。 紧接着便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那人出了电梯,通过廊道,似乎正打算穿过大厅,向另一头的电梯走去。 但他进入大厅,才刚刚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发出轻轻‘咦’的一声,声音虽低,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惊讶。 紧接着大声叫道:“是许先生么?” 这声音甚是耳熟,许莫忍不住回过头去,向那人望了一眼,那人站在大厅里,却赫然是曾经从自己这儿敲诈了一半命元水的高警长,此时身上穿着的却是便装。 “这家伙怎么在这儿?”许莫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高警长看清了许莫的脸,却是又惊又喜,“真的是许先生!” 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神色竟是说不出的亲热。 许莫看到他的这种神色,心里更是嘀咕。前段时间,他早就找了个时间,将森林里埋着的命元水取了回来,将其中的一半给这位高警长寄了过去,看他兴奋的样子,显然是收到了。 “许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位高警长对许莫倒是也不见外,走近前来,直接问了一句。 许莫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那高警长突然大笑一声,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拉起许莫,大声道:“走,许先生,我为你引见一个人。” 许莫一甩胳膊,将他拉着自己的手甩开,淡然道:“我并不打算见什么人,高警长,你请便吧。” 高警长神情兴奋,大声道:“这个人,你一定愿意见到他。”不由分说,拉着许莫便向电梯的另一头走去。 那两个保安看到有人靠近,再次迎上前来。 高警长从身上取出一张卡片来,在两个保安面前一晃,那两个保安便退了回去。 许莫留意到,他这张卡片外表看起来和孙氏兄妹的差不多,颜色却是金色的。 高警长拉着许莫,直接进了电梯,伸手在电梯上按了一下,按的却是第七十二层。 许莫心里更是疑惑不定,心想:这家伙搞什么鬼? 电梯门关上,一直向上升去。直到第七十二层,电梯门打开,高警长拉着许莫,大步向电梯外跨去。 出了电梯,还是一个大厅,这儿的电梯出口依旧有人守着。看守卫的身材体型,却比第十层的两个保安强壮的多了,人数也多了一倍,每个人的腰间都有配枪。 许莫向他们身上的配枪看了一眼,心里猛的一阵警惕。高警长却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神色也没有任何异常变化。 这四个保安都认识高警长,看到他从电梯里出来,都微笑招呼了一声:“高理事!”却没留意许莫。 高警长向四个保安点了点头,再次拉起许莫向前走去,走过一道长廊,顺着那道长廊一直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一间房门跟前。 那房门正对着长廊,高警长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一间小室,小室旁边是一条走道。那小室有一个窗口正对着门口,窗口后面则是一张桌子。 桌子后坐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的,穿着有些古怪,有几分古装的样子,全身上下的衣服布料都是粉白色的丝绸,绣着一幅幅的翠竹,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那女的的模样倒是十分的典雅秀气,配合上自身气质,如果坐着不动的话,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副工笔仕女图。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古怪的木盘,木盘四周有孔,中间有环,环内又有一根轴与下方的木盘相连,能够转动,下方的木盘上似乎有字,从孔里显现出来。 木盘的旁边放着一个竹筒,竹筒里装着的全是竹签,似乎是算卦卜噬用的工具。 有一根竹签从竹筒里抽了出来,放在木盘上,此时正面向上。那竹签和普通的签又不一样,上面写的并不是字,而是刻出来的一副微型图画,这根竹签上,正好是一朵云。 那女的看到高警长,惊咦了一声,道:“高理事回来了?” 高警长和那女的似乎颇为熟稔,闻言调侃道:“难得,秀才女居然没有算出来。” 那女的秀才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仅仅这么一个眼神,放在她的身上,配合上其人自身的气质,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接着看到许莫,却忍不住深深多看了几眼,一双秀眸不停在许莫身上打量,似乎越看越感兴趣的样子,脸上神色也越来越惊讶,最后终于忍不住向高警长问道:“老高,这位是什么人?” 高警长笑道:“秀才女何不自己算一算。” 那秀才女闻言又忍不住白了高警长一眼,将木盘上那根画了一朵云的竹签插回竹筒里,双手抓着竹筒摇晃了几下,对许莫道:“这位贵客,麻烦您抽上一根。”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句话价值十亿 她这一动,许莫才发现,这位秀才女其实很瘦,丝绸质地的衣服贴在身上,软软的垂落下去,更显得弱不胜衣。 许莫顺手抽了一根签筹,那签筹上刻画着的却是一座山,当下递给那位秀才女,那位秀才女顺手接过,又放回竹筒里,晃了几下,再次对许莫道:“再抽一根。” 一连抽了三根,第二根是一棵树,第三根同样是一座山。 秀才女将竹筒放在一边,双手在木盘上推了几下,上方的圆盘转动,到了正位,下方木盘上的字便再也显不出来。 接着低头在木盘上查看片刻,许莫也跟着看了过去,但见那上方的木盘四周边缘同样有着许多图画,有规律的排布。在这些图画当中,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抽到的山,树,以及早先看到的云。 同时,在那木盘的最边缘处,画有刻度,秀才女接着推动木盘,按照一定刻度旋转了几下。 再推动木盘旋转了几下,同样三次之后,停了下来。 许莫猜测,她这推动时候的刻度必定与自己三次所抽的竹签有关。 这三次推完之后,秀才女再次低头向木盘上看去,在上方圆盘的开孔处一找,很快便在其中一个开孔处看到一个字,却是个‘蒙’字。 “怎么样?可算出来了么?”高警长问道。 秀才女蹙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才开始摇头,盯着许莫道:“贵客的未来一团混沌,我这三筹定字法算不出来,抱歉。” 许莫疑惑的问了一句:“算命真的能算出人的命运么?” 秀才女肃容道:“未来的结果无法算,能算的只是变化?” “变化是什么?”许莫一时没有领会过来。 秀才女继续道:“变化就是人在面临一件事情时,所作出的属于自己的抉择。” “抉择?”许莫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似有所悟。 秀才女再次向高警长道:“老高,这位贵客究竟是哪位?” 高警长卖了个关子,一笑道:“你看他怎么样?” 秀才女又向许莫凝望片刻,便道:“这位贵客全身上下,都飘然有一股出尘之气,我可是一点也猜不出来。” 高警长笑道:“难道你忘了,咱们前几天还提到的那一位。” 秀才女闻言似乎猛的吃了一惊,双眼睁得更加大了些,疑惑道:“可是一个承诺价值十亿的许莫许先生?” 许莫听了这话,便道:“本人正是许莫,一个承诺价值十亿是什么意思?” 秀才女听他自报名字,双眼立时亮了一下,接着满脸喜容,欢喜道:“真的是许先生!”接着伸手向走道内一指,“我们会长就在里面,见到您一定开心,许先生,请!” 高警长听她这么一说,立时道:“许先生,请跟我来。” 许莫满肚子的疑团,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好在看那秀才女和高警长的态度,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心下稍安,便跟着高警长继续向前走。 走道的尽头同样是一扇门,走到门前,高警长也不敲门,直接拉着许莫推门进去,大声道:“会长,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房门后却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有两面玻璃墙,其中一面玻璃墙正下方可以看到江水,另一面玻璃墙却正对着街道。 办公桌后面的旋转椅上,有一个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 许莫听了高警长的称呼,心想:会长,难道这人就是所谓的余老板?但高警长为什么要叫他会长,这个会长,指的莫非是五方异人俱乐部的会长?高警长也是五方异人俱乐部的会员? 那人听了高警长的话,这才转过身来。这一转身,许莫便发现,那人三十来岁,竟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儒雅气质。 看到许莫,那人一愣,接着笑对高警长道:“你先别急着说,先让我猜一猜这位贵客是谁。” 声音带着磁性,很是清楚洪亮。 高警长笑道:“你若猜得出来,我就服了。” 那人又向许莫深深的望了一眼,接着道:“可是许莫许先生?” “咦!”高警长一惊,接着叹息,“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那人哈哈大笑,立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喜道:“能让你这么急着介绍给我的,除了许莫许先生之外,还有哪位?” 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后快步转了出来,对许莫道:“鄙人余长青,久闻许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一诺千金,名不虚传。” 一边出来,一边连连拱手,到了许莫跟前,双手伸出,要跟他握手,许莫伸出手去,却被他双手一起抓住,连连摇晃了几下,显得说不出的热情。 许莫疑惑之极,心想:果然是余老板,原来他和高警长是一伙的。但就算是为了命元水,你们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也用不着对我这么热情吧? “许先生,请坐,请坐。”正疑惑之间,余长青已经拉着许莫,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开始沏茶。 高警长顺势在对面坐下,微笑道:“许先生还迷惑呢。” 余长青道:“过一会就明白了。”洗净茶具,一边烧水一边道:“早就想见许先生一面,却苦无机会…”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咦!老高,你在哪儿遇见的许先生?” 高警长似乎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在楼下的大厅里,咦!许先生,你到这儿为了什么事情?” 许莫这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高警长道:“原来如此。” 余长青点了点头道:“他们不认识许先生,原也正常。老高,回头帮许先生办张卡,以后出入这里,也比较方便。” 高警长当场便答应了。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更是如在云里雾里一般,他们两个以及刚才的那位秀才女对自己都是这么热情,若说他们是为了命元水,刻意讨好自己,可又不像。 刚才自己说到被两个保安拦住,不准上来的时候。余长青听了,再说起来,语气却很平常。 如果他们刻意讨好自己的话,将两个保安惩戒一番,或者干脆让两人卷铺盖滚蛋,岂不是更好的讨好办法?这几个人对自己都很热情,然而热情中却没有丝毫阿谀之意。 这余长青让高警长回头帮自己办张卡,说什么出入这里方便,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进购药材,进购药材之后,有什么必要再来这里? 只听余长青接着道:“许先生要买药材,那好说,要什么药材,只需列个单子,回头我自会让人送去。” 这话说的很是慷慨,竟完全不提药材价格的事,许莫越发不解,正要开口询问,余长青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少陪。”余长青客气了一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便重新回来,对许莫道:“失陪一下,许先生,你和老高先在这儿坐一会,我不久就回。” 许莫无心偷听别人电话,因此也没留意他电话里说的什么。 余长青留下这么句话之后,便走了出去,房间里面,也便只剩下许莫和高警长两人。 两人相对而坐,许莫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高警长屡次跟他说话,许莫对他有成见,都是含糊以应。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余长青才回来,又客气了几句,重新坐下。 高警长待他坐定,顺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看他的样子,竟似毫不避忌许莫就在跟前。 奇怪的是,余长青居然也不在意,直接回答道:“魏州一个富翁的儿子非礼了一个未成年的初中小女生,小女生的父母起诉到魏州法院,法官受了那富翁一家两百万的贿赂,结果判那小子无罪。非但如此,还反咬一口,制造假证据,说那小女生是做皮肉生意的。” 高警长闻言大怒,伸手用力在茶几上拍了一下,茶具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大声道:“真是岂有此理!”接着又问余长青:“你打算怎么做?” 余长青淡然道:“已经叫了小褚上来。” 高警长这才点了点头。 许莫心里越发疑惑了些,更加搞不清楚这两人是做什么的了。 三人边喝茶边等待,又过了一段时间,敲门声响起,余长青道:“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淡然笑道:“会长,你叫我?”看到高警长,又加了一句,“老高也在。” 余长青点了点头,那年轻男子直接挨着高警长坐下,余长青将一个小茶杯放在他面前,顺手帮他斟了杯茶。 那年轻男子接过茶杯,双眼却望着许莫,显然在疑惑他是什么人。 许莫也向那年轻男子打量了几眼,那人穿了一套灰色西装,年龄虽然不大,看起来却颇为稳重,身上的气质和孙雨楼有些相似。 余长青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余长青接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那年轻男子不答,双眼再次向许莫望了过来。 余长青看到他的眼神,笑道:“这位许先生不是外人,但说不妨。” “许先生?他是?”那年轻男子双眼直直的盯着许莫,一眨不眨。 高警长微笑问道:“你最近一直挂在嘴边的是哪一个?” “天!”那年轻男子似乎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叫一声,脸上现出狂喜的神色,从原地跳了起来,大声追问道:“难道是一句话价值十亿的许先生?” ―――――― ps:感谢xiao灬小l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善恶报应俱乐部 “我正是许莫,但一句话价值十亿,是个什么意思?”许莫不解的道。 “哈哈!”那男轻男子听他自报名字,更是大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连连摇晃,大叫道:“果然是许先生,真的是许先生。” “这是…”许莫一头雾水,实是猜不出为何这人见到自己,居然如此兴奋。 “许先生,回头再和你解释。”余长青说了一句,接着转向那年轻男子,“小褚,先不要缠着许先生,说一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那小褚当即放开许莫,重新坐下,才道:“我刚才调查了一下,那位郑法官恰好有个女儿,今年才刚刚十三岁,我想,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不行!”余长青听到这儿,立即一口否定了那小褚的说法,接着解释道:“这种事情跟他女儿无关,咱们做事,不能牵累无辜,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 小褚略一琢磨,便道:“如果不用他女儿,那就只能是他老婆了,如果他老婆被那富翁的儿子做了同样的事情,我想…”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似乎不用继续说下去,其他人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余长青想了一想,又问:“那他妻子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我是说在这次事件中,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小褚道:“那倒不好说,不过受惠肯定是有的。” 余长青道:“这样吧,你先用他自己试试。” 小褚一呆,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惊讶道:“会长,你是说…” 余长青点了点头,接着道:“用这位郑法官代替你剧情中他妻子的角色,将那位富翁的儿子和他…,顺便让小罗跟你一起去,小罗精通口技,可以让他学着那富翁儿子的声音说话,将那位郑法官的眼睛蒙起来,让他以为是那富翁的儿子清醒的情况下所为,事了之后,再将两个人一起扔在床上。他看到那富翁的儿子,再听到他的声音,肯定会以为先前说话的就是他本人。其间的过程,无妨拍几张照片出来,以防那位郑法官发生了这种丑事,刻意遮瞒。” “哈哈!这个主意好,一报还一报,这个郑法官自己做的恶,就该由他自己承受报应。”高警长拍手称赞。 小褚也大声表示赞同。 余长青见他们两人都同意,便道:“既然这样,小褚先去安排吧。” 小褚应了一声,临走之前,再次对许莫道:“许先生,今晚别急着走,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喝酒。” 余长青笑道:“放心,就算你不提,我也会留住许先生,先去安排你的事情去吧。” 小褚答应一声,便即走了。 余长青转过脸来,面向许莫道:“看来许先生对我们所做的事情疑惑的很。” 许莫听了刚才他们的对答,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约略能明白一些。觉得这些人做事匪夷所思,是好是坏,根本没有办法以现有的价值体系进行判断,所行所为,或许不大正当,却绝对可以称得上奇人。 点头道:“确实是不太明白,麻烦两位给解释一下。” 余长青道:“许先生疑惑的地方一定很多,这样吧,就先从我们的真实身份说起吧,我和老高…”说着向高警长一指,继续道:“刚才的小褚,那间屋里的秀姑娘许先生一定也见过了。” 许莫点了点头。 余长青继续道:“都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一员,本人忝为会长一职,老高是会中理事,小褚也好,秀姑娘也好,都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 “善恶报应俱乐部?”许莫闻言又是一呆,反问道:“不是五方异人俱乐部么?” 余长青笑道:“五方异人俱乐部是在五十六楼,七十二楼则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确切的说,五方异人俱乐部不过是个幌子,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存在。” 许莫见他毫不避忌的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心里不禁有些异样,可还是问道:“善恶报应,那是什么意思?” 余长青道:“许先生是想问我们俱乐部的宗旨是什么吧?”顿了一顿,突然肃容解释道:“所谓善恶报应的意思,就是我们相信:不管为善为恶,自有报应。” 许莫想起他们刚才的所行所为,以及对那位郑法官事件的处理方式,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认为那位郑法官为恶,所以对他实施报应。他妻子女儿都是无辜的,便不肯将郑法官所做的恶事牵连在她们身上。 只听得余长青继续道:“我们之所以会聚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共同的价值观念,因此虽然我是会里的会长,老高是会中理事,可没有丝毫特权,为俱乐部做事,也只是出于义务而已。你说的有理,别人就听了,说的无理,别人不理你也是正常的。” 许莫‘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却觉得这个俱乐部的规矩真是相当特别。 余长青再次道:“我们做事一向比较机密,不过再机密也是会有一些影迹传出去的。前段时间,有个议员向当局建议,想要彻查临江仙大楼,捣毁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总部,多亏了许先生的命元水,我用这批命元水上下打点,贿赂了几个高官,才幸免于难。” 许莫听到这儿,不由心想:你们善恶报应,连当官的都敢报应,他们当然看你们不顺眼了,彻查善恶报应俱乐部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了一想,又问道:“那他们说我一句话价值十亿是什么意思?” 余长青笑道:“是一个承诺价值十亿吧?看来许先生并不知道命元水的价值,一个壮年人一年寿命产生的命元水大约是10毫克,这十毫克命元水的价值则是两千万。许先生寄给老高的命元水,计算价值的话,差不多就是十亿的样子,因此他们说你一个承诺价值十亿。也幸好是许先生这样遵守诺言的人,换了别人的话,离开警局之后,只怕早就跑了。” 顿了一顿,继续道:“那时正值会中危难,当局当算彻查善恶报应俱乐部。我们想要贿赂当局一些重要人物,手头又没有足够打动人心的东西。会中的兄弟姐妹们都撤了回来,说起这事,人人忧心,却都束手无策。” “老高提起许先生那儿有命元水的事情,和会里兄弟姐妹们说起和许先生之间发生的事。会里的兄弟姐妹都觉得老高太过鲁莽了,认为许先生既然离开警局,肯定会带着命元水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躲到天涯海角,让谁也没有办法找到。老高却力排众议,认为许先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结果没过几天,命元水果然寄到老高手里。” “这批命元水价值十亿,价值倒也罢了,鄙人身家虽然不厚,区区十亿却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主要是这东西就算有钱也没地方买去。这批命元水一到手,立即就为我们解决了这次生死存亡的大难题,因此会里的兄弟姐妹们提到许先生,自是人人倾服感激,每个人都盼着能见你一面。” 许莫听他说到这儿,终于恍然,说句实话,命元水虽然珍贵,但对自己来说,却还不怎么放在眼里。他曾经亲口尝过从李鹤龄身上得来的那滴命元水,在自己身上,并未起到多大作用,真正说起来,似乎还不如自己酿造的红果酒对人的好处明显。 余长青向许莫笑了一笑,突然道:“许先生似乎并不是命元水组织的一员吧?” 许莫听了这话,不由再次吃了一惊。 余长青忙道:“许先生别急,我们没有恶意。” 许莫接着想到他先行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的确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心中稍定,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余长青道:“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从活人身上收集命元水,有伤天和,和杀人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将人杀死,一个只将人杀了半死。但不管有没有杀死,都是作恶。” 许莫紧接着就联想到面前两人都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一员,当然对从别人身上收取命元水这种事情不屑一顾。 接着问道:“你们所说的命元水组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余长青和高警长相视一眼,同时摇头道:“这个…说句实话,我们也不知道。” 许莫暗暗点头,同时心想:“如果你们知道,按照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宗旨,只怕就要对他们实施报应了吧。” 思索了一下,再次问道:“这命元水究竟有什么用?真的能增加人的生命么?我曾经尝过一滴,为什么感觉没起作用?” 余长青微笑道:“许先生正值壮年,服起来当然没有用了,其实增加生命,哪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然的话,岂不是有钱人只要赚钱,就可以长生不老了?这命元水用到身体衰老,或者快死的人身上,倒是有用,在壮年人身上,意义却不大。至于增加生命,一百岁之前,倒还好说,用上几倍或者十几倍寿命的命元水,将生命增加上去还是可以做到的。一百岁之后,再想增加,那就难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命元水之谜 “为什么一百岁之后,再想提升,就越来越难了?”许莫紧接着问了一句。 余长青一笑,接着道:“这一点,真要解释起来,倒也容易,看来许先生对命元水真的了解不多,不如我说的详细一些。你说自己曾经使用过一滴,结果却不起作用。” 说到这儿,向许莫看了一眼,许莫点了点头。 余长青继续说下去,“其实不光是壮年,幼年,青年,只要人的身体还没开始衰老,体内的生命活力都是饱和的。”说着又取了个茶杯,倒了杯水到杯子里,一边倒水一边解释。 “就和这只杯子一样,一旦水满之后,再继续倒水的话,水就会从杯口溢出去。因此许先生服了一滴,结果却不起作用,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体内的生命活力是饱和的,命元水进入身体之后,虽然立即发散发挥,结果却从体内溢了出去。” 许莫又点了点头,想起当初在韩莹身上使用的结果,那时她身体衰老,自然是因为体内命元水流逝的缘故。体内命元水既然流逝,生命活力当然也是不饱和的,因此自己将从她身上得来的命元水给她服用,结果她刚一吞进肚里,命元水发挥作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原貌。 但尽管如此,他紧接着又想到一种情况,不禁再次疑惑起来,询问道:“人开始衰老之后,体内的生命活力便不再是饱和状态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使用,还要用几倍甚至十几倍寿命的命元水才能将生命增加上去?” 余长青道:“这个就和人自身的生命机理和细胞活性有关了,人过了壮年之后,身体开始衰老,体内的生命活力不再处于饱和状态,从道理上来说,服用命元水,可以让人返老还童,恢复青春。” “不是这样吗?”尽管早就意识到了什么,但听他说到这儿,许莫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余长青点了点头,解释道:“人的身体状态,不光和生命活力有关,同时与自身的生命机理和细胞活性也有很大的关系。就拿人体细胞来说,其分裂次数在人的一生当中,不过五十次左右,无限分裂的话,那就是癌细胞了。这也是为什么人的生命到了一定限度,就要衰老死亡的原因。” “随着体内细胞不断分裂,到了一定程度,人的身体也开始衰老。这时,细胞本身就像是萎缩了一样,对生命活力的容纳性也便越来越差,对命元水的吸收和保存也便越来越难。这便是为什么年龄越大,增加相同的生命,需要的命元水越多的原因。不是命元水不起作用,而是人的身体无法容纳,进入身体之后,大部分都散发出去,浪费了。” 这次解释的很是详细,许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想了一想,又追问道:“这么说来,命元水其实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珍贵了?” “也不能这么说。”余长青道:“对有钱人来说,只要有一丝增加寿命的可能,有的是大把的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买的,况且…” 说到这儿,突然一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命元水不好吸收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 许莫听到这儿,才是真的吃了一惊,“你是说人体对命元水的吸收能力,还有解决的办法?” 余长青点头道:“虽然不是十分令人满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许莫道:“是什么?” 余长青回答道:“那就是各种珍稀药材的作用了,命元水虽然能够增加人的生命活力,却不能改善人的体质。人的体质越差,对命元水的吸收能力越弱。但命元水虽然做不到这一点,不代表别的东西做不到,一些珍稀药材,就能发挥这样的作用。” 高警长突然插话道:“我们会长早在五年前命元水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尝试收购各种珍稀药材,并将收购珍稀药材的连锁店铺开到了世界各地,抢先占据了市场,发展到今天,差不多可以说已经垄断了珍稀药材的收购渠道。这种生意头脑,嘿嘿…” 言下之意,显是说不出的赞叹敬佩。 许莫听了,也不禁暗暗惊叹,如果在那个时候,就能想到珍稀药材的行情在未来某天会大涨,这余长青的生意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余长青摆了摆手,很谦虚的笑了一笑,道:“哪里?要不是秀姑娘帮我算了一卦,仅凭我一个人,怎能想到这种可能?况且珍稀药材的价格之所以会大涨,主要原因还是…” 这话才刚说到一半,房门打开,那位秀姑娘走了进来。 许莫也是到这时才看到她的全貌,但见她上身穿着的,原来只是一件类似于古装的褂子,下半身则是一条相同布料的长裤,但她本人实在太过瘦弱了些,因此这套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便略显宽大。 脚下是一双葱绿色的绣花布鞋,结合身上的衣服,很有几分复古的味道。 余长青看到她进来,连忙住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笑招呼道:“秀姑娘来了。” 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扶她。 许莫注意到,那位高警长看到秀姑娘时,居然也站了起来,和余长青一起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打算扶那位秀姑娘。 顿时微微一惊,心想:看来这位秀姑娘,在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地位着实不低,以至于余长青和高警长都对她这么客气,难道是因为她能帮人算命的缘故? 秀姑娘看到他们两人伸手欲扶自己,忙一笑避开了,笑道:“我哪有那么高贵,走路还用别人扶?” 余长青和高警长浑不生气,一起招呼道:“秀姑娘,到这儿来坐。” 秀姑娘摇了摇头,接着道:“我和许先生一起坐。”说着就在许莫身边坐了下来。她身体轻盈,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许莫几乎没有感觉到多大动静。 余长青和高警长两人也不勉强,余长青点了点头,又对许莫道:“许先生,我们秀姑娘身子不好,你让她挨着你点。” 许莫再次吃了一惊,问道:“她怎么了?” 余长青道:“是先天不足,体质太差,和林妹妹差不多的情况。” 许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余长青和高警长在秀姑娘进来的时候,之所以站起来迎接,并不是因为她在善恶报应俱乐部中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出于对她本人的关心和爱护。 秀姑娘听了余长青的话,微笑了一下,接着道:“和林妹妹相比,我可有福气的多了,林妹妹连二十岁都没活到,而我今年却已经三十岁了。” 高警长笑道:“我们秀姑娘一定会长命百岁。” 秀姑娘叹息道:“一个人的长命百岁,有什么好?” 高警长微笑道:“那是你不愿意嫁人而已,如果你愿意嫁给我,老高立马给家里的黄脸婆离婚。” 秀姑娘剜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笑意,似嗔非嗔的道:“嫂子知道了,还不跟你打架?” 高警长笑着道:“就算是打架,也要离了。” 余长青接着道:“我们秀姑娘天生香体,俱乐部里的兄弟,不管是结过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哪一个不爱着她?就只是她不愿意嫁而已。” 许莫听到这儿,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位秀姑娘体质特殊,居然天生就带着一股异香,刚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香水的味道,浑没留意。 这时听余长青一说,他嗅觉灵敏,稍微一嗅,便闻了出来。果然和自己以前闻过的任何花草或者香水的味道绝然不同。 这香味很淡,他也形容不出具体是何味道,闻在鼻子里,却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秀姑娘嗔道:“余会长,连你也来打趣我?” 余长青正色道:“这可不是打趣,而是实话。” 顿了一顿,转向许莫,接着道:“许先生有所不知,我余某人之所以会有今天,可说全是出于秀姑娘所赐。有一年我和别人一起做石油生意,结果被人骗了,破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许莫刚听到这儿,立时便知道他所说的,正是不久之前,孙雨烟对自己讲过的那件事情。 只听得余长青继续道:“…天幸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秀姑娘,她帮我算了一卦,三筹定字法最后得了个‘海’字。秀姑娘说我的人生还有转机,这转机当发生在海里,正所谓失于海上,也同样得于海上。” “我将信将疑,也不知道这得于海上究竟是怎么个得法。想了好几天,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不自禁的想:‘难道是地震中毁掉的仪器,还能打捞出来?’当下便从朋友那里借了一艘打捞船,沿海打捞,谁知最后没打捞到仪器,却打捞到十五吨黄金。”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秀姑娘所说的得于海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我余某人命中注定,如果到海中打捞的话,就能得到这十五吨黄金。” 秀姑娘突然插嘴道:“算卦本身是不算结果的,只算过程。” 余长青笑道:“但每种结果,都是由具体的过程得出来的。” “啊哈!”秀姑娘闻言一笑,惊奇的道:“你和我认识的久了,居然也学到了一些算卦的说法。” ―――――― ps:感谢生活在沉默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秀姑娘 余长青道:“那又何必刻意去学?我若不去海里打捞,就不会得到这批黄金。得到是结果,打捞才是过程,没有过程,就不会有结果。”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也正是因为这次经历,我才起了创建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心思。但那时我只是有这种想法,做的心思还不是很坚定,岂知我将这个设想跟秀姑娘一说,立即就获得了她的大力支持。” “于是善恶报应俱乐部就创建了,创建之初,却只有我们两个人,至于后来的兄弟姐妹入会,最初则全是秀姑娘之功,她在网上创建了一个网站,专门给人算卦交流。发现有合适的人选,就刻意进行一定的引导,通过算卦在对方的生活中进行某些指点。” “这些被指点的人,或者原本生活不如意的通过做生意发财了,或者原本不上进的通过某些改变升职了,或者原本夫妻不和的由于她的指点和睦了,凡此种种,很多人才被吸收了进来,善恶报应俱乐部也一天比一天发展壮大。时至今日,会里的兄弟姐妹们对她比对我这个会长还要尊重。” 说着向秀姑娘望了过去,眼神中满是关爱怜惜的神色。 许莫到了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会有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存在。 秀姑娘笑道:“余会长太谦虚了,把人吸收进来是一回事,人会不会留下是另一回事,如果俱乐部的宗旨不好,人纵然进来了,也不会留下。把人吸收进来,固然有我的一部分功劳,但正真把俱乐部经营到今天这种程度,则还是你余会长的功劳。” 余长青淡淡一笑,也不跟她辩解,关心的问了一句:“今天的药酒喝了吗?” 秀姑娘点了点头。 余长青继续柔声道:“那红果酒的功效是极好的,每天喝一杯,对你的身体会有极大好处。” 说到这儿,突然叹息了一声,“可惜只得了一坛,酒主人也没有了,另一坛又是被那个林珏买了去,你知道的,我和她最不对付,不然的话,价格再贵,也要从她那儿转买回来。你体质不好,喝这个酒是最好的了。” 秀姑娘再次点了点头,口中却不以为然的道:“那也没有什么,不喝这个酒,也未必就死了我,三十年都熬过来了,也没见到就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可没有这个酒。” 余长青黯然道:“得到那坛酒之后,我本来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它的配方,自己酿造出来,给你饮用。结果找了十几个顶级的研究所,希望能够鉴定出那酒的成分,结果这十几个研究所努力了许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在其中找出了几十种草木的成分,这些草木都是南方最常见的植物,又有什么药用了?依我看,肯定是当初酿酒的人故意添加进去,用来掩盖其真实成分,迷惑人的。” 秀姑娘道:“这么好的酒,酒主人故意添加一些其它成分进去,掩盖其真实配方,那也正常。” 余长青再次叹息一声:“只是苦了你。” 秀姑娘笑道:“我有什么苦不苦的?当初没有这红果酒的时候,还不就是这么过来了?” 许莫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两位,你们所说的林珏,可是指一位林夫人?” 余长青点头道:“原来许先生也听说过她,当初利用我朋友,欺骗我做石油生意,害我破产的,也是这人。”说到后面这段话时,语气兀自充满了愤慨。 秀姑娘帮他接了一句道:“那位林夫人看上了余会长,向他求亲,余会长不答应,她恼羞成怒之下,便设了这么个局来害他。幸好余会长吉人天相,那次虽然被她害了,人生也因而出现转机,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许莫对这番话却全不在意,再次问了一句:“你们所说的红果酒,可是在美酒鉴定中心鉴定过的红果酒么?” “是啊。”余长青再次回应了一句,脸上却现出奇怪的神色,不解的望着许莫,显然一时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那酒坛是一个瓦罐,灌口是用几片大树叶子封住的?”许莫又问了一句。 余长青等三人相视一眼,接着道:“原来许先生也见过这红果酒。” 许莫笑道:“不瞒三位,这红果酒其实就是我酿的。” “啊!”“啊!”“啊!” 三人闻言,猛地吃了一惊,忍不住同时惊呼出来。 余长青不敢置信的望着许莫,“许先生,你是说,这红果酒原本是你的?” 许莫笑道:“不止原本是我的,这红果酒就是我自己酿的?” 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余长青和高警长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显然心中欢喜至极。 “哈哈!”余长青大喜,一时竟失去了原有的镇定,身子前倾,屁股也从沙发上离开了,半坐半站着对许莫道:“这下我们秀姑娘可有救了,许先生,你这红果酒无论如何,都要再卖给我们一些。” 高警长也道:“不拘什么价格,只要许先生说出来,我们绝不还价。” 秀姑娘虽没说话,脸上却也现出了喜色。 许莫摆了摆手,“各位不用着急,一切好说。这红果酒重新酿造的话,倒也不难,就只主原料不易得到。” 余长青一听,脸上顿现焦急的神色,急忙追问道:“它的主原料是什么?许先生尽管告诉我们,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种珍稀药材。酿造药酒所需的一应材料,全部交给我们就是。” 高警长也急急的道:“就算所用的全是百年人参,百年黄精,百年灵芝草,为了我们秀姑娘,那也算不得什么?” 许莫笑道:“不是那么回事,两位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听我把话说完再说也还不迟。” 两人闻言倒是很快镇定下来,余长青道:“许先生请说。” 高警长也道:“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不用客气。”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给秀姑娘治病,倒不用非要那红果酒不可,她体质不好,咱们针对她的体质用药就是。” 两人闻言一呆,余长青疑惑的道:“许先生,你是医生?能治好我们秀姑娘的病?” 高警长突然记起了什么,大声道:“我想起来了,许先生岂止是医生,简直是神医。在那个森林中,李鹤龄和他的保镖中了衰老病毒,最后衰老而死,便是许先生从他们身上取出了命元水。起初我以为许先生是命元水组织的一员,这才拥有从别人身上取出命元水的能力,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既然不是那么回事,能取出命元水来,肯定是许先生自己的医术高明了。” 余长青再次道:“李鹤龄?我真糊涂!我曾经带秀姑娘找他给诊治过,最终却没有什么效果,既然李鹤龄衰老而死,许先生却能从他的尸体上将命元水取出来,可见医术比他高明的多了。许先生,我们秀姑娘的病能够治好么?你有几成把握?” “这个…”许莫听他这么问,不禁迟疑,听得两人将自己当成了神医,他也不好意思不承认,尽管他真的不懂丝毫医术。 按理,依照他自身的能力,秀姑娘这种病尽管是先天的。但如果生在许莫身上,治疗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但这病无法传染,想要治疗,不免就要困难得多。幸好他虽然无法知道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身体虚弱这种症状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这种症状,就和万能受血者的情况一样,十分百搭,只要针对性的使用一些补药,对身体肯定大有好处。 因此就像他配制的特效药一样,只需针对性的配制一些强身健体的药物,给秀姑娘服用。就算药物不是十分对症,最终无法彻底根除,也肯定能对她的身体大有好处。 当下道:“我可以配制一些药物,给秀姑娘服用,能否治好虽然不敢保证。但对她的身体来说,肯定要比红果酒的效果好得多了。” “比红果酒的效果还好?”余长青闻言再次吃了一惊,高警长和秀姑娘的脸上,也都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红果酒的效果,他们是知道的,秀姑娘的体质,原本一天当中,至少有十七八个小时都在睡觉,睡眠不足,就要头疼。 自从得到这坛红果酒之后,每天喝上一杯,体质竟渐见好转,精神也比原先健旺的多了,最近这段时间,每天只需要睡十二个小时便已足够。 听了许莫的话,尽管感觉难以置信,但这酒是他酿出来的,这药也是他配制的,效果怎样,他肯定要比别人清楚得多,当不会因此说谎。 高警长道:“那就多多拜托许先生了。说实话,许先生一诺千金,将命元水寄给老高,解救了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危难,俱乐部所有兄弟姐妹人人感激。但这次能够救治我们秀姑娘,兄弟姐妹们知道了,感激程度,却还要远在那次之上。” “秀姑娘为人好,我们俱乐部的兄弟姐妹,谁没受过她的好处?哪一个不爱她?谁不为她的身体担心?这次如果听说她的病症有救,任谁都要开心死了!” ―――――― ps:求几张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兴行业 许莫道:“不用客气,自当尽力。” 余长青突然提醒道:“许先生,这红果酒是你自己酿的,咱们几个知道就算了,以后可不要再对任何别人说出去。” 许莫闻言心中一凛,感激的道:“你说得对,多谢提醒。”在余长青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里,他也想到了,就和当初遇到那两个归命岛的男子一样,一旦被人知道红果酒是自己酿造的话,恐怕会遭人觊觎。 当前这几个人倒是不妨,他们对自己坦诚坦然,都是光明正大的磊落君子,当不会因此对自己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换了其他人,就难说的很了。 “说到红果酒,我突然想了起来。”余长青再次笑着道:“这次许先生的红果酒,可是引发了不小的热潮。” 许莫道:“你说的可是灵药热?” “岂止是灵药热?”余长青道:“许先生的红果酒,其中一坛卖给了林珏,说实话,这女人的财力,丝毫不下于我…” 高警长突然插了句话,打断了余长青的话,道:“说是这么说,可没有丝毫可比性,会长的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这女人的钱,可是靠嫁老公一步一步获得遗产来的。我奇怪的是,她嫁人之后,用不多久,老公就要么死了要么失踪,这些人,会不会都是她杀的呢?” “你们警察那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秀姑娘插了句话,似乎感觉到疲惫,在沙发上挪了挪,和许莫隔开一段距离,身子略斜,脑袋就势靠在许莫肩膀上,同时微笑道:“对不住,许先生,我有些累了,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许莫感到肩上微微一沉,觉得这位秀姑娘身子很轻,微笑道:“不要紧,你尽管靠。”接着感到秀姑娘柔软的发丝拂在自己脸上,感觉酥酥痒痒的,随后闻到她身体体香以及发际发香,顺口调笑了一句:“我是求之不得。” 他为人向来庄重,此时面对的若不是这秀姑娘,断不会说这样的话,秀姑娘听了之后,顿时白了他一眼,神色却颇为欢喜。 高警长听了秀姑娘的话,回答道:“只是怀疑,但怀疑哪能定人罪?况且这林夫人每次死了或者不见了老公,都能拿出对方的遗书作为证据,又有律师的保证,我们能拿她怎么着?” 秀姑娘道:“只怕那律师和她也有勾结。” 高警长点头道:“警方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怀疑不能作为证据。”接着转向余长青:“对不住,余会长,打断了你的话,不过许先生不知道林夫人的为人,事先跟他说清楚了再讲其人的事情比较好些。” 余长青挥了挥手,意示不妨,继续道:“林夫人得到红果酒,自然也会拿去鉴定一番,鉴定的结果,当然也和我差不多,鉴定出了几十种草木出来。” “但她的做法和我却不一样,她鉴定出来之后,就开始大肆收购各种草木材料。最近这段时间灵药热,确切的说,便是由于她这番收购掀起来的。当然,究其最终原因,则还是由许先生的红果酒带来的。” 许莫听那林夫人收购各种红果酒所用材料,似乎猜到自己红果酒所用的材料,的确包括这些草木一般,心里不由暗赞,却并不因而担心。那红果酒所用的材料,至少包括几百种甚至上千种草木,在没有全部鉴定出来之前,是绝对没有可能摸索出配方的。 况且就算全部鉴定出来,其他任何人也没有他这么强大的五感,难以把握各种药草之间的平衡,复制是绝对复制不出来的。 要知道,这些草木拆分开来,单独使用任何一种,都没有丝毫用处,合在一起才见功效。但只要其中任意一种用量稍多或者略少,结果肯定是整个平衡都遭到破坏,最终什么也弄不出来。 余长青说到这儿,突然笑了起来,“说来好笑,林夫人从来不做善事,这一次阴差阳错,倒是积了不少功德。她鉴定出各种药草之后,由于这些药草,都是极为常见的事物,极易得到,因此立即让人前往各种草药产地,采集了回来。结果自己一试,却发现根本没用。” “尽管这样,她还不肯死心,觉得这些草药,肯定也和各种灵药一样,年份越多,药性越强,于是便购买了几个药材公司,大肆收购各种上年份的草根,树皮,草茎,草叶等等等等,希望收集回来之后,能将红果酒复制出来。” “她还唯恐收购不到,将这些草根树皮的价格定的挺高。尤其可笑的是,由于她财力雄厚,在商业圈里一向很有影响,许多富豪药商打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林夫人高价收购,这些东西肯定有大用。” “再加上林夫人一向跟命元水组织走的很近,这一点,小商人倒也罢了,各个顶级的富商豪门,却都约略知道一些,听到这个消息,那更是不得了了,还以为这组织又研究出了什么增加生命的药水,林夫人收购的药草,正是生产这些药水所用的主原料。” “他们自己收购了一批过去,研究了一下,发现不知道有什么用,从林夫人那里又肯定问不出来。但越是不知道,心里便越是怀疑,越是觉得高深莫测,不然的话,林夫人闲着吃饱撑的了,去收购这种东西?于是捕风捉影,也跟着收购,唯恐落于人后。他们自己互相竞争,唯恐自己收购的少了,这些草根树皮的作用一旦揭示出来,自己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恶性竞争之下,便将这些草根树皮的价格炒的老高。” “有买就有卖,于是在这个城市里,不,不仅这个城市,甚至在全国各地,都诞生了一种新的职业,叫做采药人。他们到深山大泽中采集各种上了年份的草根树皮,当然,顺便的话,也能采集到一些灵药、草药。销售出去,收入倒也不低。一些闲人找不到工作,看到别人赚钱,看着眼热,也加入到这个行业中去。” “又由于这一行的门槛比较低,是人就能做,收入丰厚,所以十几天当中,便从一个职业发展成了一个行业,又从一个行业带动了其它产业,出现了无数周边配套公司。” 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话题一转,望着许莫,正色道:“许先生,这些繁荣,都是你一坛红果酒带来的,这么一坛酒,投入到市场当中,阴差阳错,带来了莫大繁荣,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解决了无数人的就业问题,真是功德无量。” 许莫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坛红果酒,投放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对这个社会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秀姑娘靠在许莫肩上的脑袋动了动,娇笑道:“怕是我们许先生自己,事先都没想到会带来这种结果。” “话说回来,在这次事件当中,得利最大的,最应该感激许先生的,就是我了。”余长青再次笑道:“在此之前,由于命元水的缘故,我在全国各地开了多家收购珍稀药材的连锁店,但连锁店虽然开了,由于命元水这个东西十分机密,知道的人不多,因此对整个社会带来的影响却不大,这次事件的突然出现,由于全国各地都有我的连锁店。而我正是当事人之一,知道消息的时间也远比其他人为早。” “既有现成的渠道,消息知道的也早,自然一下子就占了先机,其他人就算想要跟我竞争,购买店铺,雇佣员工,装修布置,总是需要时间的不是?等到他们做完,我早就将绝大多数市场都占领了。他们再想收购药草,也便只好从我手里二次购买。” “庆元堂药材收购连锁店的名字,哪个采药人不知道?它的存在,现在说起来,简直就是网络游戏里面系统自带的药店,私人药铺,再怎么竞争,也是竞争不过的。”高警长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秀姑娘也道:“挣来的钱,正好用在善恶报应俱乐部上,咱们的俱乐部,也可以进一步发展壮大。” 余长青却道:“这件事情,虽然许先生没有直接出力,但没有他的红果酒,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打算将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的一部分股份转让给许先生,再加上许先生的五百毫克命元水,咱们也不能白要,我打算将…,许先生!” 说着说着,却看到许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没有听自己说话,忙叫了他一句。 许莫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他刚才其实在想心事,这草根树皮市场眼下繁荣,但其实不过是虚假的繁荣,有朝一日,当大多数人都发现这些草根树皮原来没有用的时候,这市场也会像它兴起的速度一样,瞬间垮下去,到了那时,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少人失业或者破产。 大富商豪门财力雄厚,知道消息肯定也快,及早抽身,肯定不会造成多大损失,说不定抽身之前,还会联合起来,炒作一番,趁机大捞一笔,就和股票市场一样,最终坑害的只是中小股民。 他历经苦难,自然深知其中的艰辛,刚才则是在考虑,要不要将几种或者几十种草根树皮的灵方投放出去。这些灵方对自己来说算不得什么,一旦投放出去,却可以始终维持着这个市场,不令其垮塌。 ―――――― ps:有时候我会想我投一颗小石子到湖里,都能掀起一丝涟漪,许莫这样一个仙人(或许暂时还算不上仙人),到了现实的社会上,怎么可能不掀起任何动静? 按理,他任何一个超现实的举动,所带来的影响,对整个社会来说,都应该是变革性的,甚至翻天覆地的。这一段剧情,希望各位喜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灵药工厂计划 秀姑娘也道:“许先生,你在想什么呢?”说着脑袋动了一动,就在许莫肩膀上靠着观看他的脸色,发丝却从许莫脸上划过,划到他的脖子里。 “我在想这样的药材市场,必然不能持久,而我这儿有几个药方,主要就是这些草根树皮,利用这些草根树皮,就可以配制出不错的药物出来。这些药物的药效,和红果酒相比虽然颇为不如,但每一种却都是难得的良药,或养生,或健体,对有钱人来说,必然是倾力追求的奢侈品。”许莫接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至于药方什么的,其实他暂时还没想好,但料想回头再想的话,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余长青三人听了他的话,却不禁面面相觑,过了好久,三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拍起掌来。 余长青叹道:“许先生肯这么做,那更是功德无量了。有了这些药方,这个产业链才算是彻底完成,再也不会断掉的了。至于这些药方,倒可以这样利用,许先生可以自己开一家厂子,专门收购这些草根树皮,生产药材,然后出售。出售得来的钱,自己支配,想怎么花都好,同时呢,这家工厂的存在,也直接或者间接的解决了很多人的工作问题,这种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情,真可说是一件莫大的善举。” 许莫点了点头,开设工厂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回头不妨考虑一下。心想:这余长青果然很有商业头脑,我只是稍一提议,他就知道应该怎样将这番行为化做生意。 突然感到身上一轻,秀姑娘离开了他的肩膀,坐正了身子,直直的凝望着他的双眼,一双明眸当中竟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包含着欣赏,又似乎带着崇拜,欣喜道:“许先生,你肯这么做,我可要代全天下的采药人好好感激你一番了。” 说着突然伸手搂住了许莫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一吻时间极短极轻,秀姑娘唇瓣和他双唇甫一接触,许莫只来得及感到一阵异香温软,秀姑娘便撤了开去。 只见她接着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许莫,双颊竟是说不出的红晕可爱。她年龄虽然已经不小,但由于身体一直不好的缘故,显然这种事情,还是毕生第一次做。 因一时冲动,有了这么一番举动之后,却是忍不住的害羞。 高警长笑道:“我们秀姑娘长这么大,还是毕生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许先生,你可有福了。” 秀姑娘嗔道:“老高,你再瞎说,我可打你!”说着扬手欲打,面含娇嗔,晕生双颊,她体质虚弱,这番娇嗔也便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高警长闻言连忙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秀姑娘饶命。” 许莫倒也知道,眼下这三个人作为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行事自然有异常人,本身的正义感定也十足,只怕一生当中,都在想尽办法做善事。 自己之所以将药方投放到市场上,最主要的目的,倒不是出于一定要做善事的心思,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产业链,就这么断掉未免太可惜了。但不管自己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这个工厂开办起来,所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聊斋志异考城隍中有句话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 只怕在他们心里,自己无意中造成的善果比他们自己想尽办法去做好事还要难得的多。 秀姑娘娇哼一声,不再理会高警长,重新将脑袋靠在许莫肩上。这一次,虽然靠在许莫肩上,却频频转眼向他脸上看去,显然刚才许莫一番举止,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略有变化。 高警长正色想了一想,突然道:“许先生这个想法,好倒是很好,就只是这些草药都很常见,只怕过不多久,有人看到其中的巨大利益,就要开始人工种植了,到了那时,依旧会破坏市场的平衡。” 余长青神色凝重,接话道:“是个问题。” 秀姑娘突然笑道:“你们说你们的,我睡一会儿。”说着靠在许莫肩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许莫道:“那我们小声一些,不吵到你睡觉。” 秀姑娘闭着眼睛道:“不要紧,你们说吧,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喜欢听,吵到了也不打紧的。” 许莫‘哦’了一声,见余长青和高警长两人同时向自己望来,显然有征求自己意见的意思,当下想了一想,便道:“既然这样,咱们可以对药物进行一定的限制,比如某种草,必须是野生的,不能是人工种植的,必须达到一定的年限,不足一定的年限,不起作用,过了一定的年限呢,同样不起作用,某些树叶…” 余长青听他这么一说,立即鼓掌道:“这个方法好,许先生是打算将红果酒的酿造方式用在这儿么?这些草根树叶的目的,全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被人找出真正的配方来?” 高警长却忍不住再次赞叹,神色说不出的感动:“许先生肯这么做,那真是天大的善举了,这些采药人的家人子女,能够靠着这桩营生存活下去,全是许先生一人所赐。” 许莫但笑不语,他要这些药草的目的,当然不是高警长所想象的那样。他凭着自己强大的五感,在药草的配方设定当中,想要单单使用某种特定环境下生长出来的某些特定年限的药物,其它就算是同类药物,稍有差别,也不起作用,倒也不难。 但在别人眼里,却肯定无法理解。 余长青和高警长作为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一员,对这种行善的事情自然极为热心,也是当仁不让。 余长青略一思索,便道:“既然这样,这些草药要用哪一种,就要找些植物学方面的专家过来,好好合计一下了。” 许莫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余会长了。” 余长青笑着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这种事情,就算许先生不找我余某人,我也要抢着做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对了,许先生的工厂,打算怎么开办?” 许莫闻言一呆,这种事情,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刚才只是觉得好好的产业链如果断掉,未免可惜,倒是忘了自己锻炼五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打理这么一家工厂。 心想:交给小莹或许可以,但她打理家里的药铺,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再管这些事情?况且这么一家工厂一旦成立,在生产方面肯定要有严格的保密制度才行,一旦不小心把配方泄露出去,市场肯定乱了,市场一乱,自己这番心血,岂不就白费了? 余长青观看许莫神色,似乎便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正色道:“许先生,如果你信得过我余某人的话,这家工厂,不妨交给我来打理,你看怎样?” 许莫闻言一喜,忙道:“余会长肯接手么?那最好不过了,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信誉,我有什么信不过的?” 余长青大喜,抚掌道:“既然如此,许先生,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有件事情咱们先说在前头,这家工厂,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你许先生的,我余某人只是负责打理而已,工资什么的,就不必说了,既然是做善事,我余某人自该尽一份力,况且也不缺那么几个钱。公司注册的话,许先生如果嫌麻烦,不愿自己注册,也无妨由我余某人一手代劳了,公司的归属问题,则不妨另签一份合同,进行说明。” 许莫听他事事都说的清清楚楚,处处在为自己制造方便,显然是担心自己因为嫌麻烦,导致这个计划中途腰斩,便道:“这些细节,咱们以后再商量也还不迟,。” “许先生说的是。”余长青欣喜之余,更不违逆他的意思,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接着道:“对了,刚才有句话才说到一半,也要跟许先生说清楚了。” 许莫奇道:“是什么话?” 余长青继续道:“我那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确切的说,全是出于许先生所赐,除此之外,还有五百毫克的命元水。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从来都不是巧取豪夺之辈,因此我打算将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的一部分股份送给许先生。” “这个…”这话实是太过出乎许莫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不禁呆了一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今天到临江仙大楼的目的,本来只是为了购买一批珍稀药材,岂知到达之后,却被公司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随后更是一连串的变故发生,让人发展到最后,非但自己买药材不用花钱,还有人上赶着要白送自己公司股份。但觉世事变化之奇,真是无过于此? 只听余长青继续道:“许先生,我这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发展到今天,在全国各地,总共有三千五百七十六家连锁店,市值超过三百个亿,考虑到五百毫克命元水的价值,我打算将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赠送给许先生,你看怎样?” ―――――― ps:感谢xiao灬小l与管主两位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盛名必无虚士 “这…”许莫还愣在突然的变化当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余长青笑道:“既然许先生没有反对,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回头找个机会,我自然会让律师将股份转让合同以及工厂归属权合同给你一起送去。” 许莫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心想:难怪不管是孙雨楼,还是客老板,提到这余老板时,神色都是充满了敬佩,孙雨烟也对他倾心,原来做人这么仗义。那五百毫克命元水,虽说是被高警长敲诈去的,但他也同时为我保守秘密,承担了不少风险,可以说是公平交易。但这余老板知道了,却还是要转让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善恶报应俱乐部,名不虚传。 望了高警长一眼,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秀姑娘,秀姑娘呼吸平稳,居然已经睡着了,小声问道:“对了,还不知道高警长和秀姑娘分别叫什么名字呢。” 高警长笑道:“我们秀姑娘复姓宇文,单名一个秀字,我们俱乐部的兄弟姐妹们尊重她,都是叫她秀姑娘,许先生就随便了。” 许莫道:“那我也叫她秀姑娘好了。” 高警长接着介绍自己道:“至于老高,名字不太好听,单名一个‘干’字,许先生还是叫我高警长好了。” 许莫心想:原来你名字叫做高干,那也算不上不好听啊,三国演义里面有一个蒋干,便和你同名,不过高干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怪怪的。 当下道:“好的,高警长。” 余长青突然再次道:“许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许莫奇道:“你说。”心里却有些诧异,心想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秀姑娘的身体,我已经答应帮她配制药物医治,何必再提? 只听余长青道:“是关于另外一半命元水的,许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行事,落在一些有心人的眼里,难免看不过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被彻查了,因此尽管内心十分不愿,却也不得不贿赂当局的一些高官,以保平安。我打算出钱向许先生购买剩余的命元水,价钱方面好说,许先生尽管开价。” “这…”许莫闻言不禁为难起来,余长青说的十分在理,不管是出于情理,还是个人情面,自己都应该将命元水卖给他,但那剩余的命元水,他却想等自己味觉通灵,或者五感全部通灵之后,重新研究一下,看究竟有没有其它用途,或者改变一种用法之后,使用效果是否能够发生变化。 “怎么?许先生很为难么?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余长青见他迟疑,忙这么说了一句,神色之间却显得甚是遗憾。 “那命元水的作用,至今为止,知道的都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自己研究一下。”许莫实话实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余长青闻言接了一句,便不再多说,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询问道:“许先生是一个人来的么?” 许莫想起孙氏兄妹,摇了摇头,接着道:“和两个朋友。” “两个朋友?他们到这儿来做什么?怎么没跟许先生在一起?”余长青又关心的问了一句。 许莫点了点头,道:“他们和我一样,是想要进购一批药材,也不知现在商谈的怎么样了。” “哦!我帮许先生问一问。”余长青甚是热心,再次问道:“那两位朋友去了几楼?” “应该是三十六楼,我见他们拿的是蓝色的会员卡。”许莫不敢肯定。 “我去帮许先生问问,少陪。”余长青说着站起身来,到桌子旁边去打电话,不久之后返回,对许莫道:“原来许先生所说的朋友,是孙家的二公子,三小姐。” “你认识他们?”许莫哑然道。 余长青道:“说不上认识,但也听说过,孙家的生意做的不小,和我却没有多少来往,他们三兄妹里面,最有出息的是大哥孙雨风,一向也是这人在打理家族生意,不过听说最近孙雨风身体有恙,也不知是真是假。” 许莫听他居然连孙雨风生病的事情都知道了,不禁暗暗佩服善恶报应俱乐部消息灵通。 只听余长青继续道:“孙家是做玉石生意的,这两兄妹一定是看到最近药材生意行情看涨,这才打算插一脚。”说着说着,突然又问许莫:“许先生和他们很熟么?” 许莫道:“说不上熟,今天才刚刚认识的。” 余长青闻言点了点头。 高警长却问了一句,“会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这时,许莫只觉得身上一沉,秀姑娘脑袋微微一滑,顺着他的肩头向怀里滑去,许莫忙伸手轻轻扶住了她,以免惊醒。 余长青不及回答高警长的话,看了秀姑娘一眼,道:“秀姑娘睡着了,许先生,麻烦你把她抱给我。” 许莫闻言便俯身将秀姑娘抱了起来,向余长青递去。这一抱在怀里,越感到她身体削瘦,身子很轻。 余长青双手接了过来,抱着向一边走去,他这办公室里就有休息室,室中有床,他将秀姑娘放在床上,盖上棉被,这才小心的退了回来,关上房门。 重新坐下,这才继续道:“他们兄妹两个看到药材生意好赚,打算半路插一脚,这个打算,却是瞒着家族,自己做的。不过他们本钱不足,想从我这儿赊一笔药材去。” 高警长咋舌,“年轻人真是大胆,他们打算赊多少?” 余长青道:“大概五亿左右吧,关经理和他们大哥的关系比较好,自己做不了主,又却不过情面,被他们在办公室缠了好久。他们两兄妹见关经理做不了主,便又打算见我。” “五亿,嘿嘿,好大胆。会长打算见他们么?”高警长再次道。 余长青微笑道:“那要看许先生的意思了,我本来打算见他们一面的,既然许先生说和他们不熟,那就不见也罢。两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这生意好做,却不知道如果不是许先生将产业链补全,贸然涉足这项生意,最后非血本无归不可。” 高警长附合道:“那倒也是。那些因跟风贸然涉足这项生意的小商人,最后能得不亏,全出于许先生一人之功。依我看,他们真该按照许先生的样子,弄个神像,供奉起来,那可比供奉财神爷强得多了,哈哈!”最后这段话显然是开玩笑,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莫和余长青两人也忍不住脸露微笑。 余长青道:“许先生,时间还早,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带你到市里的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参观一下吧。借着这个机会,也让你看看,你的那坛红果酒,对这个世界,究竟造成了多大影响。毕竟只是嘴上说说,怎么也比不上亲眼见到的直接。” 许莫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好奇,闻言道:“这样最好,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有劳余会长了。” 高警长接着笑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参观完之后,咱们还要回到这儿来。许先生驾临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事情,想必会长已经通知了会里的兄弟姐妹,今天晚上,只怕都要赶到这儿来了。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全体兄弟姐妹,今晚要在总部宴请许先生,咱们一醉方休。” 许莫见这批人个个坦荡磊落,和他们相处,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算计,心里也愿意和他们结交,但他不擅长说客气话,听了高警长的话,只是微微一笑。 当下余长青安排了一下,三人从顶楼乘电梯下去,到了十楼,便有余长青的保镖迎了上来,将三人拥在中间。 许莫数了一下,发现余长青的保镖,竟有十几个人之多,而且个个人高马大,丝毫也不下于林夫人那两个黑人保镖。 到了楼下,许莫突然又想起孙氏兄妹,心想: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自己这么走了,他们并不知道,会不会到处寻找自己? 正在犹豫之间,突听得有人在大厅里大叫:“余老板!余老板!” 显然是从人群中认出余长青来,声音娇柔,听起来十分耳熟,许莫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孙雨烟,和她二哥孙雨楼站在一起,也是刚刚从楼上下来,走进大厅,看到余长青,大声呼叫想要靠近过来,却被余长青的保镖拦住。 余长青向他们望了一眼,显然也认得孙氏兄妹,对拦着他们的保镖吩咐道:“好了,让他们过来。” 保镖闻言不在阻挡,孙氏兄妹又惊又喜,冲到余长青身边,孙雨楼大喜道:“余老板,可见到您了,我叫孙雨楼,去年在李家的宴会上见过您一面,可惜没认出您来,没有跟您说话,您别见怪。” 双手同时伸出,似乎想要跟余长青握手,却又不敢,形象一时有些可笑。 这孙雨楼为人本来相当沉稳,岂知一见余长青,却立时失去了平时的镇定,说话也变的激动不知所措起来,可见余长青在他心里,分量着实不轻。 余长青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微笑道:“孙先生,你好。” 孙雨楼神色更是激动,孙雨烟原本也是一门心思的要见余长青,真正见到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远远站定,居然不敢靠近,无意中看到许莫,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道:“咦!许老板,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和余老板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章 连锁店参观 孙雨楼也是吃了一惊,大声道:“是啊,许老板,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和余老板认识?这可…怎么不早说?” 语气显得甚是埋怨,隐隐似有责备之意。 许莫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余长青却道:“是我认识许老板。” 孙氏兄妹将信将疑,孙雨楼道:“余老板,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我们其实是想…” 余长青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这样吧,看在许先生的面子上,你们再去找关经理,就说我说的,让他把药材赊给你们。” 孙氏兄妹更是惊疑,他们缠着那关经理说了好久,最终也没能赊下药材来,岂知此时遇到余长青,自己的打算还没说出口来,他便似乎已经知道了一样,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是看在‘许先生’的面子,这个‘许先生’,不用问就知道,指的一定就是和自己一起来的‘许老板’了。 记得到来之前,这位许老板曾经亲口说过,连余长青的名字都没听过,怎么一会不见,就变得这么大面子?余长青肯赊给自己兄妹药材,竟要看在他的面子? 这个许老板不就是一家新开张的特效药小药铺的老板么?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不成? 余长青看他们兄妹都是一脸惊疑不定的神色,淡淡一笑道:“再会。”向许莫说了一声,“许先生,请!”便要再次向外走去。 孙氏兄妹看到这儿,忍不住对视一眼,脸上再次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想:这位许老板好大面子,余老板都对他这么客气。 见几人转身欲行,孙雨楼再次叫道:“许老板,等一等。” 许莫转过身来,奇道:“还有事么?” 孙雨烟帮着回答道:“我哥想要问问,许老板,你还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余长青微笑道:“贤兄妹得到药材之后,先回去也就是了,至于许老板,自有我们送他回去,不必有劳两位了。” 孙氏兄妹越发感觉摸不着头脑,孙雨烟见余长青跟自己说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终于鼓起了勇气,询问道:“啊!余老板,您和许老板要到哪儿去?我们能跟着一起去么?” 余长青不答,却向许莫望了过来。 孙氏兄妹见此,向许莫连使眼色,孙雨烟柔声哀求道:“许老板。” 许莫心想:这种事情,余长青显然不愿让外人跟着,但他给我面子,却不肯直接拒绝,而是先行征求我的意见,他这么为我着想,我许莫投桃报李,自也不能让人为难了,况且孙氏兄妹也是初识。 当下摇了摇头,“我和余老板要去办些私事,两位跟过去的话,怕是不太合适。” 接着转向余长青,介绍道:“余老板,这两位对你仰慕已久,你如果有时间,不妨和他们聚一聚。” 孙氏兄妹又惊又喜,都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种变化,闻言一起向余长青望去,神色甚是期待。 余长青是真的很给许莫面子,当下笑道:“既然许先生这么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最好许先生一起来,咱们四个人聚一聚。” 高警长插口道:“算我一个。” “嗯,那就五个人聚一聚,回头约个时间。”余长青闻言改口。 孙雨楼大喜道:“那太好了,余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通知我们,我们兄妹一准赶到。” 余长青淡淡一笑:“那要看许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孙氏兄妹闻言更是大惊,越发捉摸不透这位许老板是什么来头了,余长青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还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好吧,我看看自己什么时候有空。”许莫无奈的道,聚会这种事情他倒不反对,但也并不是很热衷。 孙氏兄妹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放松下来,心想:余老板不容易见到,见到许老板却不难,既然余老板肯给他面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我们约不到余老板,那就找许老板约他好了。 当下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即分开,孙氏兄妹回到楼上,重新找那位关经理商量赊欠药材的事情。许莫则和余长青等人一起,前往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参观。 一行人下了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十几辆汽车,浩浩荡荡,一起往宛市的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开去。 这家店铺的规模很大,同样是一栋大楼,店铺内的陈设布置,倒是和鉴定中心很像,又综合了银行柜台的一些特点。 店铺内有鉴定处,估价处,也有药材收购处,各种设施部门,十分齐全。同时,许莫还注意到,这家店铺居然也经销一些其它商品,这些商品却都和采药人这个职业有关,全是这个到深山大泽采药所需的物品。比如药兜,帐篷,药锄,铲子等等,甚至还有各种药材鉴定的电子版说明书,顾客很多,来来往往的,不是卖药材,就是买装备,准备到深山大泽中采药。 听得老板到来,负责人出来迎接,自不必说,各店员看到余长青,都纷纷与他打招呼。 余长青边走边对许莫介绍道:“这家店铺,是连锁店的总部,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处,目前来说,很多功能还不够完善。一旦许先生的工厂开设起来,随着这个行业的逐渐发展,许多功能也会自动产生。许先生,咱们先看看采药用的装备。” 许莫点了点头,便由连锁店的负责人带着,一行人一起向装备销售处走去。 不久之后便到了,这装备销售处人数更多,显然是因为这个行业发展太快,有真的可以挣到钱,许多闲人纷纷投入进来,到这家连锁店购买采药用的装备。 那负责人名叫王正,只有三十来岁,很是精明强干的样子,从销售处拿了一只药兜,介绍给个人看。 那药兜说是药兜,其实是一个背包,在深山大泽中采到的药物,正好可以装到这个背包里面。那背包很轻,分成好几层。除了药材之外,顺便还可以盛放其它的东西,比如帐篷,药锄,行军铲,甚至一些防身用的多功能匕首,短弩等轻型武器,设计非常的人性化。 那王正随手又拿出一只帐篷,笑道:“这个帐篷,是目前所有帐篷中最好的类型了,是用特殊纤维制造的,轻、薄、结实、透气、却遮光、保温,容易携带,就是价格贵点,目前的售价是两万三千块,我们正在考虑,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技术改进一下,把成本降下来,毕竟肯入山采药的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这种帐篷,用起来太奢侈了些。” 许莫闻言向那帐篷看去,但见那帐篷团成了一团,整个被王正握在了手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纱帐,一点也不起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帐篷。 好奇的道:“你打开来看一看。” 王正当即叫了两个员工,一起在空地上将帐篷打开,那帐篷形如轻纱,打开之后,却一点也不像它看起来那样轻薄。 那两个员工将几根极细极轻的特殊材料所制空心可伸缩管材在帐篷各处一撑,顿时一个帐篷的雏形便在空地上展现出来。 好些购买装备的顾客看到稀奇,都围拢过来观看。 王正取出一把匕首,道:“老板,许先生,你们看。” 说着将匕首在帐篷上用力一划,那刀子颇为锋利,但划在那薄薄的帐篷上,却只是发出轻微的‘嗤’的一声响,帐篷丝毫未损。 王正接着笑道:“这帐篷结实的很,一旦钉在地上,就算遇到什么野兽,也不容易破坏帐篷,伤害到帐篷内的人。” “喂!你这真的假的?不会骗人的吧?敢不敢让我划一下?”围观者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问了一句。 许莫转头望去,但见那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的很清秀,神情却颇有几分淘气,一眼看到,就知是那种比较难缠的主。 穿着朴素,身上是一身蓝色的运动服,虽然是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很贴体,略显宽大的运动服包裹着她的身子,更显得身材苗条。 “妹妹,别多事!”那少女身边另有一个少女,看起来比她大了几岁,但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神色却显得庄重成熟的多,闻言忙喝斥了一句。 两个少女长的很像,分明是亲生姐妹,姐姐身上穿着的,却是一套休闲服。两人的脚上,则是同样款式的白色运动鞋。 那妹妹似乎很怕姐姐,听姐姐这么一说,顿时不再说话了,小嘴一撅,却是满脸委屈的神色。 王正却道:“咦!这位小姐想要试试么?那最好不过了,你来。”说着倒转匕首的手柄,向那妹妹递了过去。 那妹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要伸手去接,却又不敢,眼睛再次向姐姐望去。 那姐姐微微摇头,显然不愿让妹妹多事。 王正接着道:“不要紧的,尽管来试试,划破了不要你们赔。” 那妹妹再次转向姐姐,告密似的小声道:“姐,他说了,划破了不要咱们赔。”接着又转向王正,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似的再次问了一句:“喂!你说的话究竟算不算啊?别到时候我划破了,你又反悔,两万三千块钱的多西,我们姐妹两个可赔不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采药两姐妹 围观者们甚至包括连锁店的员工都不禁失笑。 那王正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妹妹放心,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的,万一划破了,绝对不要你赔就是。” 那妹妹却很擅长抓人语病,闻言道:“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你说的话算话,岂不是说如果没有这么多人,你说的话就不算了?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敢划了,” 说着缩了缩脖子,似乎真的很害怕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眼珠却骨溜溜的转个不停,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显然她嘴里说害怕,只是装出来的。 王正被她抓到语病,不由有些尴尬,但他身居要职,显然极擅长应付这样的事情,赞了一声:“好聪明的小妹妹,放心,不管人多人少,划破了帐篷,我绝不找你赔偿就是。” 那妹妹又望了姐姐一眼,接着道:“我姐姐胆子小,不敢做的,我可是不怕。我说,如果万一我划破了,有什么奖励没有?我可不白做帮人事的。” 王正略一沉吟,便道:“万一划破了,我送你们姐妹两人每人一套最好的采药人装备。” 那妹妹闻言一声欢呼,满脸欣喜的神色,急忙道:“可不许耍赖。” 王正向柜台处打了个响指,立即便有服务员取了两套装备出来,放在场地中央。王正接着道:“划破了这顶帐篷,这两套装备,就是你们姐妹的,尽管拿去。” 许莫等人看得有趣,都不离开,站在一边观看。更多顾客围拢过来看热闹。 那妹妹听了王正的话,顿时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想要伸手接那匕首,划那帐篷,却被姐姐一把拉住手腕,摇头道:“妹妹,不要多事。” 那妹妹道:“姐,不要紧的,那大叔都说了,要是划破了,就送咱们两套最顶级的装备,最顶级的唉!我在网上查过,这一套装备,价值就是四万七千块,两套加起来,差不多就是小十万了。” 那姐姐闻言也不禁有些犹豫,虽然依旧拉着妹妹,双眼却不由自主的向场地正中那两套装备望去。 那妹妹又对王正道:“喂!大叔,你这两套最顶级的装备里面,有没有这个帐篷啊?” 王正点了点头,道:“那自然也是包括在内的。” 那妹妹听到这儿,再也忍耐不住,手臂一甩,便从姐姐的手中挣脱出来,走到场地正中,拿起匕首,用力狠狠的向那顶帐篷划去,同时口中大声道:“给我破,给我破。” 但她一连划了十几次,累得咬牙切齿,似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匕首一次次的在帐篷表面上划过,整张帐篷却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可见那帐篷所用的材料有多坚韧。 王正看到这儿,当即微笑对微观的顾客道:“我们这套帐篷是极结实的,有了这套帐篷,在荒郊野外扎营,就算遇到黑熊,老虎或者豹子,那也不怕,只要帐篷不破,里面的人就不会受到…,喂!喂!喂!小妹妹,剪刀可不行…” 说着说着,向那妹妹望了一眼,突然话声一转,大声阻止。 原来那妹妹见匕首划不破,着急起来,竟然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柄剪刀,抓起帐篷一角,持剪向帐篷上一剪剪了下去。那帐篷匕首划不破,剪刀却不行,顿时被剪破了好长一条口子。王正看到的时候,出声喝止,却已经晚了。 那妹妹小嘴一扁,委屈的道:“你又没说不准用剪刀。” 王正哭笑不得的道:“但我也没说允许用剪刀啊。” 那妹妹警惕的道:“大叔,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们赔吧?” 王正无奈的道:“小妹妹,两万三千块钱的帐篷呢,你说呢?”其实这么大一个连锁店,那帐篷虽然贵了点,却也算不得什么,何况是自己公司生产的,就更算不得什么了。但老板和客人都在跟前看着呢,王正却是不敢做主。 那妹妹立即转过身去,对她姐姐道:“姐,这大叔耍赖,让咱们赔他帐篷呢,怎么办啊?依我看,咱们…”说着跑到姐姐身边,压低了嗓子,小声道:“咱们快逃吧。” 几个连锁店的保安注意到这边的事情,没得王正吩咐,不敢放她们姐妹离开,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将退路堵了,以免这姐妹俩跑掉。 那姐姐急的几乎要哭了出来,抱怨道:“叫你不要不要逞强,你偏不听,这下可怎么办啊?两万三千块钱的东西,我们怎么赔得起?” 妹妹无奈的道:“那大叔耍赖,我也没有办法啊。” 嘴里这么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却不停向四周围观的人群打量,看到许莫他们的方向时,眼睛却是一亮,当下向许莫走了过去,可怜兮兮的娇声道:“这位大叔,我把我姐姐介绍给你,你帮我们赔了这个帐篷好不好?” 她见许莫和余长青高警长三人站在一起,四周围着十几个明显是保镖一样的人物。而三人当中,从站位来看,又隐隐的是以许莫为中心,料想不是一般人,便开口向他求助。 姐姐听了这话,想要开口喝斥,但她抬头向许莫看了一眼,眼神和对方双眼一触,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心想:这人的眼睛好亮,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一般。 脸上一红,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一颗心砰砰乱跳,想要喝斥妹妹的话,便也没有说出来。 那妹妹看到姐姐脸红,立即道:“你瞧,大叔,我姐姐脸都红了。现在像这样清纯的女生可不多见,我把她介绍给你,你绝对赚了。” “妹妹!”那姐姐听妹妹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喝斥了一句。 那妹妹笑着对姐姐道:“姐姐,你别着急,我骗这个大叔呢,如果他敢答应,咱们就趁他不备,卷了他的钱逃跑。” 许莫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得很了,忍不住连连咳嗽。围观者更是哄堂大笑。 有人忍不住对那妹妹道:“小妹妹,你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了,还怎么指望别人上当?” 那妹妹不屑的道:“切!这你就不懂了吧,呸!呸!蠢材!蠢材!我明着推销我姐姐,其实说的是我自己,如果不这么说,怎么能显得我可爱呢?俗话说‘猥琐大叔爱萝莉’,这个大叔这么有钱,一定很猥琐。” 说着侧了一下身子,将侧面对着许莫,身子前倾,臀部微微向上一翘,腰臀之间,顿时划出了一道柔和优美的弧度,接着伸手拢了一下对着许莫那面的头发,又抛了个媚眼,压着声音,娇滴滴的道:“人家可也是一枚青涩的小果子呢。” “哈哈!” “哈哈哈哈!” 人群中更是大笑起来,有人大声道:“这小姑娘实在是太逗了。” 也有人调笑道:“喂!小妹妹,跟我走吧,我帮你赔钱怎么样?” 那妹妹眼睛一亮,忙向那个方向望了过去,伸出手来,大声道:“钱呢?把钱拿来啊。” 那人本是讨一下口舌便宜,见她来真的,便又犹豫起来。 那妹妹不屑的撇了撇嘴,“呸!呸!好猥琐的大叔。”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没见多少恼怒的神色。 这时高警长却突然插了一句,向那妹妹询问道:“小妹妹,慧州那件事情,是你们吧?” 那妹妹闻言大惊,大声道:“呀!事发了,姐姐,快逃。” 那姐姐大急,大声责斥道:“你就什么都说出来吧。” 那妹妹争辩道:“人家已经认出来了,说不出说出来有什么区别?我说出来,就当是卖了个萌,这个大叔见我可爱,说不定就不跟咱们计较了呢。” 许莫闻言,小声向高警长问道:“慧州什么事情?” 高警长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慧州有个土豪,今年八十多岁了,看上了她们姐妹俩,打算出钱包养她们,姐妹俩则想将计就计,诈他点钱出去,双方各怀鬼胎,结果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这姐妹两个是一对孤儿,怪可怜的,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社会上晃荡,都没上过几年学,姐姐性子温柔,幸好妹妹比较聪明狡猾,这才少受了不少欺负。遇到事情,也总能想到办法抽身走脱。” 许莫‘哦’了一声,脸上现出恍然的神色,如果真的像高警长说的这样,那这姐妹两个,还真是够可怜的。 余长青也道:“许先生几幅药方一抛出来,让这个产业链持续下去,别的人倒也罢了,对这些没有着落的人来说,却不啻恩同再造,给他们创造了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许莫点了点头,再次向那姐妹两个望去,但见姐姐正在小声跟妹妹说话,许莫耳朵灵,那姐姐的声音虽小,可还是很容易就让他听到了。 姐姐一边责斥妹妹,一边让她找机会一起逃跑。妹妹听得连连点头,一双灵活的眼珠子却不停转动,向着四周观看,显然是在寻找逃走的机会,只不过路口都被保安挡住了,这机会显然不容易找到。 余长青微微一笑,不经意的向王正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 顶楼设宴 王正会意,对那妹妹道:“小妹妹,我们老总发话了,这顶帐篷,就不让你赔了。” 那姐妹两个闻言,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相互搂抱在一起。 余长青再次微不可察的伸手指了指那两套装备,则是让王正送给那姐妹两人。自己则引着许莫,向别处走了。 许莫远远听到当王正说出将两套装备送给那姐妹两人时,两人欢喜的当场大叫起来。 接下来又参观了其它几处地方,便返回善恶报应俱乐部。 三人乘电梯上去,还没从电梯出来,便听得有人在电梯外面大叫:“会长,会长,你们到哪里去了?许先生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说话的是年轻女性,声音是两个人的声音,但两个人同时说话,声音完全叠加在一起,听起来就像一个人的声音一样,若非许莫耳力灵敏,还真不易分辨出来。 那两人是急性子,电梯还没停下,便急急的按着开门键,电梯门刚一打开,便急不可耐的探头进去,往电梯里面看。这两人都只有十八九岁,长的一模一样,很明显是一对双胞胎。 两个人分站电梯两侧,身子在电梯外面,侧着身子,就像是躲猫猫一样,探头向电梯里面瞧,一眼看到许莫,同时惊呼道:“呀!这位一定是许先生。” 欢呼声中,一左一右同时向许莫扑了过去。许莫只闻到一股香风,这两个双胞胎少女已经一左一右抱住了他胳膊,迅捷无论的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接着停了下来,却依旧一左一右抱着许莫的胳膊,不停向他脸上身上打量,看到许莫双眼时,脸上神色更是一惊,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像是在跟对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不愧是许先生呢,连眼睛都这么亮。” 这两个少女长的一样,动作又完全一致,几乎是一面镜子映出来的镜内镜外两个人儿。 许莫见这两个少女说话举动,都有些大惊小怪的样子,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余长青微笑介绍道:“许先生,她们姐妹姓伍,一个叫可欣,一个叫可颐,也是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两姐妹有一种心灵相通的能力,非常神奇,相隔千里万里,都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对其中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也能知道,两个人就和一个人一样。谁叫可欣,谁叫可颐,她们长得太像了,说实话,我也认不出来。” 那两个少女道:“许先生,你能认出我们谁是可欣,谁是可颐吗?” 许莫随手指了一个少女,道:“你是可欣。”又指着另一个少女,“你是可颐。” 可欣可颐道:“呀!被你认出来了,许先生,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许莫只是随便猜的,没想到却猜中了,当下向两个少女脸上仔细望了几眼。这两个少女长的虽然极像,但终究是双胞胎,不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许莫看在眼里,便记在心里。 可欣可颐不等他回答,便接着道:“呀!一定是蒙出来的,不信你能认得出来,再来。” 两个少女说着,便绕到许莫身后转了一圈,重新出来时,已经交换了位置,一起道:“再来,许先生,谁是可欣?谁是可颐?” 但这时许莫已经记住了两个少女的不同之处,在两人脸上略一审视,便认了出来,“你是可欣,你是可颐。” “吔!怎么又认出来了?”两个少女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沮丧,“我爸爸都认不出来,你怎么能认得出?不信了,再来。” 这话倒是不错,她们两个长的实在是太像了,除了两人的妈妈之外,谁也分不出哪一个是哪一个,以至于经常有认错人的事情发生,两个少女在家里或者在学校里,经常串着身份捉弄家人朋友老师同学。 当下两个少女又从许莫身后绕了一圈,让他重新再认,但许莫又是毫不费力的将两人分辨出来。 可欣可颐不肯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沮丧的道:“好没意思,许先生是个妖孽,不然怎么每次都认得出来?”忍不住同时跺了跺脚,对许莫娇嗔道:“不好玩,不理你了。” 说着果然走了开去,又到了余长青身边,缠着他道:“余会长,秀姐姐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余长青道:“秀姑娘在睡觉呢,别打扰她。” 他这话才刚落下,便听得秀姑娘的声音道:“是可欣可颐两个丫头么?来的倒是挺早的。” “呀!秀姐姐,你醒了?是我们吵醒你了么?”可欣可颐听到秀姑娘的声音,再次大惊小怪的说了一句,同时问道。 秀姑娘道:“是我正好醒了,屋子里隔音效果这么好,不从屋里出来,你们两个小鬼说话的声音,我哪儿听得到?” 可欣可颐同时互相望望,脸上都有喜色,娇声道:“秀姐姐,你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边说边同时向秀姑娘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各从身上取出一样小首饰,似乎是两个压衣角的水晶吊坠,向秀姑娘献宝去了。 远远只听得可欣可颐道:“秀姐姐,你瞧,你身上挂了这两个水晶吊坠,一定很好看。” 秀姑娘道:“两个小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带首饰,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 “嘻嘻!”可欣可颐一笑,接着道:“秀姐姐,我们帮你装上。” 不久之后,便见秀姑娘从过道另一侧走了过来,走动之时,身上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则是由那两个水晶吊坠发出来的。 秀姑娘接着歉然对许莫道:“许先生,再过一会,会里的兄弟姐妹们就要到了,咱们的宴席,可就开在七十二楼了。这么多会中兄弟姐妹集会,不能到酒店里去,太招风了,真是抱歉。” 许莫摇头道:“不要紧的。” 不久之后,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会员果然陆续来到,总共有一百多人的样子,这一百多人都是会里的骨干。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自然不可能这么少,但除了这些骨干之外,其他人却都没来。 还有一些人距离较远,短时间内无法赶到,也没有来。 余长青一一向许莫介绍,这些人里,有的是像秀姑娘又或者可欣可颐一样,精通一项特殊能力或者一项手艺的异人,有的是商人企业家或者某行业的精英,一百多个人里,竟没有一个是普通人物。 这一点倒是不难理解,就算是普通人物,有秀姑娘在,帮着指点一下,算一卦什么的,也很容易就能在自己的行业出人头地。 许莫注意到,这一百多个人,每个人到来的时候,手里都或多或少为秀姑娘带了点东西,有吃的用的,有穿的玩的,有补品有首饰,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可见此前高警长对自己说过的‘会里的兄弟姐妹,谁没受过她的好处?哪一个不爱她?谁不关心她的身体?’等话,倒是所言不虚。 这一百多个人见到许莫,都很开心,说了好多敬佩感激的话,但当余长青说到许莫有一定把握治好秀姑娘的身体时,更是一起欢呼起来,感激之情溢于颜色。 在喧嚣声里宴会开始,整个七十二楼总共摆了十几桌,许莫身为唯一的客人,自然被推让到首桌首席,其他人依次而坐,一百多个人轮流过来敬酒,一来固然是因为许莫的命元水解了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危难,二来更重要的则是他有能力治好秀姑娘的身体。 好在这些人都挺理性,也知道敬酒的人太多,倒不逼着许莫喝完,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说来好笑,在许莫桌上,恰好有个来自淮市的企业家,许莫以前曾经到他的公司找过工作的。当然,这企业家公司开的比较大,许莫找工作的公司,只是他旗下公司的子公司。 此时说起这事,竟有一种恍如隔世,如在云里梦里的感觉。 那企业家听了许莫的话,一拍大腿,不敢置信的道:“竟有这样的事,许先生曾经到我的公司找过工作?” 许莫笑道:“当场就被刷了下来。”此时风光不同往昔,他便毫不介意向人说起自己过去的糗事。 那企业家怒道:“是哪个混蛋做的?许先生这样的人才,就这样给我放过了,我回去查查,立马让他滚蛋。” 看他的神色,的确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余长青笑着安慰道:“老郭,你这一查,把人开了,倒显得许先生心胸狭窄了。” 那企业家老郭醒悟过来,忙道:“会长说的对,那就由得他去吧,不过这人对许先生不住,我自罚三杯。” 说着果然一连干了三杯,酒到杯干,毫不迟疑。许莫见他喝的爽快,便陪了一杯。 秀姑娘笑道:“说来许先生应该感激这个人才对,如果不是他,许先生又哪里会有今天?” 许莫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一点不错,他能修成静呼吸,再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来全是巧合,如果不是一连串各种变故推动的话,断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从这一点来说,的确应该感激对自己不好的那群人,不是他们,自己也便不会有今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奇疾怪病 秀姑娘见其他人都已敬过酒了,便也端起酒杯,道:“许先生,我也敬你一杯。”她和余长青两人分别坐在许莫左右,敬酒倒是方便,只需一侧身就可以了。 其他人见她也要喝酒,大吃一惊,急忙阻止,“秀姑娘,你不能喝酒,快快放下。” 许莫也道:“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吧,正好我也快要醉了。” 秀姑娘微笑道:“一杯酒而已,怎见得就喝死我了?” 许莫无奈提议道:“那你换成红果酒吧。” 其他人听许莫一说,也跟着道:“许先生说的对,秀姑娘,你如果非要喝,就换成红果酒好了,放心,许先生不会介意的。” 秀姑娘却极执拗,道:“许先生解了我们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危难,我敬他一杯,也是应该的。换成红果酒,那还叫敬酒了?” 众人听她说的在理,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劝说才好,想起她的身体情况,甚是担忧,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可欣可颐道:“秀姐姐,我们替你喝吧?” 这对双胞胎姐妹正好坐在秀姑娘下首,秀姑娘闻言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发,微笑道:“傻丫头,如果让你们替我喝,还算是我敬酒了?” 接着转向其他所有人,道:“各位放心,这短时间有那红果酒喝着,我的身体好得多了,陪许先生喝一杯酒,不会有事的。” 众人见她如此,便不再劝,只好道:“那你少喝一点。” 许莫也道:“你少喝一点好了。” 这次秀姑娘倒是同意了,但她一口酒喝进肚里,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可欣可颐姐妹忙为她轻轻拍打后背,口中关切的抱怨着:“让你不要喝,你偏逞强。” 秀姑娘笑道:“我没事。”端起茶来喝了几口,咳嗽便也止了。 其间众人眼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见她喝了酒之后,虽然咳嗽了几下,接着喝了几口茶,却立即止了下来,这才心安。 这一餐倒是宾主尽欢,许莫作为唯一的客人,虽然敬酒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要求他多喝,一百多个人敬下来,还是喝醉了。 当晚便宿在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总部,第二天却才回去。 结果他回来后没几天,孙氏兄妹便找上门来,两人找来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取回订购的金创药,那批金创药,两人已经取走了三十枚,还剩七十枚,二来是为了和许莫敲定和余长青聚会的日期,三来则是希望许莫能帮着看一看哥哥孙雨风的病。 他们大哥的病发作的有些奇怪。 孙雨楼道:“许老板,我哥哥的病有点奇怪,我怀疑他是心理问题。” 许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为难的道:“不瞒两位,普通外伤的话,我还能够治愈一些,心理问题,可是一窍不通。如果是心理问题,我建议两位最好去找心理医生。” 孙雨烟皱起眉头,苦恼的道:“怎么说呢,许老板,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一般的心理问题就能解决的,如果许老板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听我们说一说?” 许莫点了点头道:“两位但说不妨。” 孙雨烟这才道:“那天一起去临江仙大楼,许老板没有回来,我和哥哥便将剩余的金创药取走了三十枚,这批金创药,其实是为了给我大哥治病用的。” 孙雨楼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大哥名叫孙雨风,许老板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 许莫点了点头,但其实孙雨风这个名字,他也只是在善恶报应俱乐部听余长青提到过,若非余长青说起,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 孙雨烟接着道:“我大哥病症发作的很奇怪,也很突然,第一次发作是那天一起吃饭,桌子上有盘菜,是烤鲤鱼,我大哥本来是很喜欢吃鱼的,那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菜刚一上来,他便突然大怒,一下子把桌子都掀了,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骂,又是砸东西。” “我爸见了很生气,就骂他,大哥躲在屋里,怎么都不出来,我过去劝了他几次,也不理我。我在他房间外面站了一会,隐隐的却似乎听到他在哭。我大哥今年都三十岁了,性子又刚强,家里的生意也向来都是他打理,成熟稳重,好好的怎么会哭?我心里疑惑之极,本打算第二天问他,结果那天晚上,他就一个人搬到山上的别墅去住。” “我们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猜测可能是因为爸爸骂他,所以他生气了,过几天之后,气消了,自然会从山上下来,谁知一连过了好多天,他都没回来。一个人在山上的别墅里住着,也不通个消息,二哥去别墅找他,才刚一进去,就被骂了出来,直到那天客老板听说了这件事情,跑去看他。” “我大哥和客老板是发小,两人关系好的很,他总算出来见了一面,客老板见到他的时候,说他容颜憔悴,仿佛好多天都没睡过觉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肯说。客老板心细,向他身上留意了一下,却发现在他背上居然有好大一片伤痕,用纱布包上了,浸出血来,连衣服都浸湿了。” “忙问他怎么回事,大哥若无其事的告诉他受了点伤,但客老板见他神色有异,追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大哥受不了这般追问,最终告诉客老板,是自己割伤的。客老板不解,问他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偏要伤害自己,大哥神色黯然,却什么也不说,逼得急了,居然在客老板面前,当着他的面,哭了起来。” “我大哥三十岁的人了,一个大男人,许老板,您想一想,若不是遇到万分为难的事情,怎么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哭?但客老板再次追问他,不管怎么问,他都什么也不说了。后来客老板被烫伤,到这儿治疗了一下,发现这儿的药物有奇效,便买了一枚金创药回去,打算给我的大哥试一试,结果这一试,果有奇效,那药抹在身上,非但立时止痛,而且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抹药地方的伤势就痊愈了。” “因此我和二哥便决定到这儿来订购一批金创药,这批金创药,则是给大哥治伤用的。” 许莫听到这儿,一时也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了一想,便问了一句,“你们前几天带回去的金创药,可给你们大哥用了么?效果怎样?” 孙雨楼接口道:“用过了,效果好的很,我大哥抹在身上,第二天伤势就痊愈,但是…但…” 说到这儿,他又深深皱起眉头。 许莫追问道:“但是怎么了?” 孙雨烟道:“伤势痊愈之后,只隔了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大哥又把自己给割伤了。” “啊!”许莫听了,忍不住惊呼一声。 韩莹听到,也跟着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孙雨烟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来找许老板,希望他能亲自去给我大哥看一看。” 许莫摇头道:“这种情况,看起来还是心理疾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去了,只怕也没有用。” 孙雨烟咬着下唇,拧着眉头道:“心理医生,我们也找过的,但才刚一进入别墅,就被我大哥骂了出来,其实我大哥当年读书的时候也是选修心理学的。普通的心理问题,自己就能处理,心理学那一套,对他没有用的。” 许莫疑惑之极,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找我又有什么用?” 孙雨烟吞吞吐吐的道:“我们是想…我们是想…”看了许莫一眼,一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的样子。 孙雨楼见她如此,忙打断了她的话,道:“妹妹,让我来说吧。” 孙雨烟点了点头。 孙雨楼接着道:“是这样的,许先生,我们之所以来找你,主要是因为那次客老板将金创药拿过去之后,我大哥用了,曾经称赞了几句,说你的药真是好用。因此我想,在他心里,对您的医术一定也是相当看重的,既然他对您的医术如此看重,您去了的话,他说不定就会见见您,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将他为什么割伤自己的事情给问出来。” 许莫听到这儿,这才恍然,但说是这么说,自己去了,能不能管用,可是没有丝毫把握,说不定也和那个心理医生一样,刚一进入别墅,就被骂了出来。 想到这儿,不禁犹豫。 孙雨烟见他踌躇,忙乞求道:“许老板,拜托您了。”语气甚是诚挚恳切,说着还向韩莹望了一眼,接着道:“韩姐姐,麻烦您帮我们劝一下许老板,我大哥的病,眼下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帮上忙了。” “是啊,许老板。”孙雨楼也道:“除了您之外,我们兄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在这件事情上,可以帮得上忙了,不然的话,也不好意思过来麻烦您。” 韩莹也帮着劝道:“莫,帮人看一看也好,尽力而为,能解决了问题固然是好,解决不了,他们兄妹想必也不会怪你。” 孙雨烟忙道:“韩姐姐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当然不会怪许老板,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在我们兄妹心里,都只有感激。” 许莫听到这儿,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名声渐起 孙氏兄妹开车载着许莫,一直向城南开去,宛市和淮市的地势差别很大,只有一面环山,在宛市城南,叫做越山。 越山山势平坦缓和,很多有钱人家的别墅,都建在这里。 越山的位置距离许莫的药铺,倒不算太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孙家在山上的别墅很大,处在林木掩映之间,车子一直开进了别墅里,三人行下了车,许莫一眼便看到几间大屋。 “我哥在屋子里,咱们先进去再说。”孙雨楼道。 当先带路,向屋门走去,打开屋门,便看到一个大厅,大厅的右侧有一个大型游泳池,左侧落地窗的下放,则有一个室内池塘,许莫随便瞧了一眼,但见那池塘内养了不少金鱼,活蹦乱跳的在池塘内游来游去,池塘上方有自动喂食的管道,将鱼食不停的送进池塘之中。 孙雨楼见许莫向那边看,随口解释道:“这些金鱼,是我大哥喂的,他觉得将它们养在鱼缸里不太好,又担心养在外面,被飞鸟猫狗一类的动物叼吃了去,便在屋里挖了个池塘,养了起来。” 许莫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三人走到楼梯下方,许莫却发现楼梯口处安了一个门,把楼梯在里面锁住了,外面的人根本无法上去。 孙雨烟伸手在楼梯门上拍了拍,柔声道:“大哥,我们带许医生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楼上一个男子的声音暴喝道:“什么医生?不见,不见,快滚!快滚!” 孙雨烟忙道:“大哥,是许医生啊,就是配制金创药的那位许医生。” 那男子闻言沉默了片刻,不久之后,却又大声喝道:“不见,不见,管他什么医生,都是不见,让他快走,快走!” 孙雨烟道:“大哥,你把门打开啊,让许医生帮你看看,说不定就把病治好了呢。全家人都担心你的很呢,有病不治,可怎么好?” 那大哥再次暴喝,“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走,都走,让那个许医生也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孙雨楼劝道:“大哥,许医生医术好的很,又是我和妹妹专程请来的,就让他给你看一看吧。” 那大哥再未说话,楼上却传来哗啦啦一阵凌乱声响,似乎摔碎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但见一只花盆从楼上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大厅的地板上,摔的粉碎。 随后脚步声响,一个人从步廊的栏杆后探出头来,手里还捧着一个花盆,大怒喝道:“快走,快走,再不走,砸的就是你们身上了。” 许莫趁机向那人望去,但见那人三十来岁年纪,相貌和孙雨楼有些相似,却比孙雨楼帅得多,竟和余长青一样,也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 只是此时,那人容颜憔悴,相貌也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脸色说不出的可怕。 孙雨楼见他出来,忙伸手向许莫一指,介绍道:“大哥,你瞧,这位就是许医生,许医生,这位是我大哥孙雨风。” 岂知他话还没说完,孙雨风便突然再次暴怒,举起手中花盆,狠狠向三人的方向砸了过来。 许莫吃了一惊,急忙闪开,那花盆砸在地上,再次摔的粉碎。心想:这人不是生病,简直就是疯了。 那孙雨风接着从身后拿出一只吊灯,举在手里,对三人威胁道:“走不走?再不走,这只吊灯也砸下去了。” 孙雨烟无奈叹息道:“大哥,你别生气,我们走就是。” 孙雨风听了这话,便将吊灯放下,几步退回房间里去了。 孙雨楼招呼一声,三人无奈的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许莫耳朵灵,出了别墅之后,却隐隐听到孙雨风在三人走后,躲进房间里开始小声哭泣。 “走吧!”孙雨楼一声长叹,神色说不出的寥落,孙雨烟也是神情沮丧。 三人驾着车,从别墅里出来,顺着山路,一直向下走,开到半山腰时,却看到一个车队,大约有五六辆车的样子,正在向山上开,横冲直撞,每辆车子都开得很快。 孙雨楼将车子向路边靠了靠,孙雨烟嫌恶的骂了一句:“是那个贱人。” 这孙雨烟很少对人这么不客气,许莫听了,不禁好奇的询问:“哪一个?” 孙雨烟道:“还能是哪一个?就是那个林夫人。” 许莫‘哦’了一声,心中恍然。 孙雨烟接着解释,“她的别墅也在这座山上,跟我家的相距不算太远,有个这样的邻居,还真是倒霉。” 孙雨楼忙制止道:“妹妹,快别这么说。” 孙雨烟冷笑道:“不是么?这贱人那副德行,居然还想追求大哥,依我看,大哥这次生病,说不定就跟她有关。” 孙雨楼失笑道:“这种病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孙雨烟道:“肯定是被她气的了啊,谁知道是不是她跟大哥说了什么疯话,把大哥给伤到了。” 孙雨楼微笑说了声,“孩子气。”接着又对许莫道:“许老板别见怪,我妹妹就这样,对其他人都很好,一旦对上自己讨厌的人,就没有好脸色了。” 许莫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孙雨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嘟着嘴道:“我不作假,还不好么?难道非要违心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好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奉承她才叫好?” 三人说着话,孙雨楼开着车,把许莫送了回去,到药铺外放下,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兄妹两个便开着车子离开了。 韩莹听到车子声响,却迎了出来,对许莫道:“病看的怎么样?有没有帮他大哥把病治好?” 许莫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刚一进去,就被赶出来了,那人…嗯…很古怪。”想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孙雨风,最后只能用上‘古怪’一词。 接着又奇怪的看了韩莹一眼,询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韩莹道:“有人找你。” “什么人?”许莫再次向韩莹望了一眼,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寻找自己,难道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人? 韩莹道:“他说自己叫刘成,为了什么,却不肯对我说,看起来像是一个商人。” “刘成?”许莫念了几遍那人的名字,却没有丝毫印象,善恶报应俱乐部那些人,那天一起喝酒,一百多个人,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但至少会留下一些印象,印象当中,却不曾有这么一个名字。 带着疑惑走进药铺,一眼便看到大堂里坐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西装男子,正在喝茶,看到许莫,急忙站了起来,神色恭谨,点头哈腰的道:“许先生,鄙人刘成,冒昧来访,请别见怪。” 许莫看到他的脸,立即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心里更是疑惑,只好道:“刘先生请坐。”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刘成等许莫坐定,这才欠身在他对面坐了。韩莹斟了杯茶给许莫,又帮刘成添上了,刘成不住口的道谢。 许莫看到这儿,心中起疑,问道:“刘先生找我,究竟是为什么事情,不妨请说。” 刘成神色犹豫,踌躇不定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莫不悦道:“刘先生若是不肯说,那就请吧。” 刘成这才把话说了出来,原来他是一个研究员,研究的方向比较特殊,主要在各种野生动物昆虫等身上的毒素,最近灵药热,很多人入山采药。这人由于长期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手里积了几个解毒方、驱蚊方,生产出来,就是解毒药、驱蚊药。 普通的解毒药、驱蚊药对于普通毒虫蚊子来说,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一旦到了深山大泽,那儿的蚊子毒虫都是野生的,毒性厉害,生命力也更加强大,普通的药物便不管用了。 这人手里有这么几个方子,又不愿直接买给别人,因此打算自己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些药物出售,料想那么多人入山采药,在深山大泽里面,一定很容易受伤中毒或者被蚊子咬。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药物一定很好卖。 但他一个普通研究员,研究方向又是很偏的那种,虽然有方子,手里却没有多少闲钱,开办工厂购买机器、器材、雇佣工人什么的,处处用钱,他没有抵押,在银行里借贷不出,找亲戚凑不到那么多,只好找私人借贷。 刘成胆子小,不敢借高利贷,最后七托八托,亲戚托亲戚,朋友托朋友的,终于找到一个有钱的老板。 但那老板跟他不熟,却不愿把钱借给他,最后被缠的急了,留下一句话,“除非你能找到‘一句话价值十亿’的许先生帮你担保,否则任你说破大天,我也不能把钱借给你。” 刘成却不知道‘一句话价值十亿’的许先生指的是何方神圣,急忙追问,那老板跟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某个会员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从那会员那儿听过许莫的名头。 那会员感激许莫解了俱乐部的危难,又帮秀姑娘治病,尤其重要的是,拿了几种药方出来,将采药这个行业的产业链补全,让这个职业得以持续下去,一个小小的举动,不知道存活了多少人,简直就是万家生佛。 那会员感激佩服之余,和朋友提起这么一个人时,自不免夸的天花乱坠。 那老板听了之后,虽然将信将疑,但那会员的生意做的比他大得多,所说的话在他心里自然很有分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故人之女(上) 那会员跟外人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但约略一提,尤其‘一句话价值十亿’这句,更是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老板听了之后,自是佩服之极,打心底觉得,做人就该这样,让每个人提到自己名字时,都是肃然起敬,一生才算值了。 听得刘成询问,便和他说了,刘成七找八找,东打听西打听的,便找到许莫这儿来。 许莫听他说完,不禁苦笑。自己本不喜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门来,现在已经这个样子,若以后名气大了,岂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人找上门来? 那刘成接着从身上拿出几种药物,是解毒药、驱蚊药、止痒药等药物的样品,对许莫道:“许先生,您瞧,这就是那几种药物的样品,我特意带了过来,让您瞧瞧,每一种药物都极好用,这项生意,只要做起来,以现在这个行业的火爆程度,肯定可以挣钱。” 接着解释:“这个是解毒药,各种毒虫,包括蝎子、毒蛇、蜈蚣、毒蚁、马蜂等毒虫的毒性都能解得,在荒野里面,被这一类毒虫咬了,虽然未必一定会死,但伤口肿胀,疼痛好多天是寻常的事,所以一定有人愿意花这个钱,有备无患嘛!” “这一种驱蚊药,驱的不只是蚊子,它的气味比较特殊,喷在身上,各种小型的虫蚁蚊子苍蝇一类的昆虫都会远避。” 许莫试着往空气中喷了一下,但觉那气味古怪,和某种刺激性气味植物发散出来的气味差不多,有些难闻。 刘成忙笑着解释道:“这气味是难闻了些,但在荒野当中,为了自身安全,忍受一些难闻的气味算得什么?” 许莫点了点头。 刘成继续介绍止痒药,止痒药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许莫一拧开盖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气味,和薄荷气味相似。 只听刘成接着道:“沼泽里空气潮湿,在那种环境下呆的久了,身上难免发痒,这种止痒药抹在身上,立即就可以止痒,效果比花露水要好用的多。” 刘成一一帮许莫将各种药物介绍完毕,这些药物,像解毒药,许莫自己也可以配,但那要先让具体的毒虫咬过之后,才知道该如何配制。 驱蚊药他在云断山脉空谷中生活的时候,曾经根据蚊子的习性,找到过某种驱蚊的植物,用来驱蚊。但让他自己配制的话,除非他能化身成蚊子,了解到蚊子惧怕什么,才能配制的出来。 止痒药和人体自身息息相关,就好弄的多了。 总之刘成带来的这些药物,绝大部分因条件所限,许莫都弄不出来。而这些药物,的确像刘成所说的那样,在深山大泽中采药,到处都用得着,至少也是有备无患,一旦生产出售的话,肯定有很多人愿意买。 韩莹拿起止痒药试了一下,向自己手臂上抹了一点,感觉像是抹了一层清水一样,抹上之后,皮肤上立时便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笑着道:“的确好用,以前我在荒野中寻找夜光草的时候,要是能买到这样的止痒药就好了。沼泽里面,倒不光是空气潮湿的问题,杂草灌木都是有毒性的,长的又太高,人在中间穿行,被草叶树干划到皮肤,一样会很痒。” “咦!韩女士对荒野很了解啊!”刘成惊奇的问了一句,脸上则挂着笑容,显然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韩莹微笑回了一句,“以前曾经去过不少地方。”接着又对许莫道:“莫,这几天你不在,很多人到药铺里买解毒药,驱蚊药,止痒药呢,这些药物,的确像刘先生说的那样,一旦生产出来,肯定很好卖。” 刘成听韩莹帮自己说话,忙道:“许先生,只要您肯帮忙担保,工厂成立之后,我送您一成股份。” 在他想来,工厂的一成股份已经算是不少的了,却不知道许莫根本看不上。 许莫把药物放下,摇了摇头,道“对不住,刘先生,我不能帮你担保,你请回吧。” 刘成忙道:“许先生,可是嫌少?万事好商量的,这样吧,我再加半成好了。” 许莫摇头道:“不是股份的事。”这话倒是不错,他洗涤了心灵,对于钱财什么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况且这刘成的药物再好卖,也只是采药这个行业的一项周边产业而已,真正支持着这个行业持续发展下去的,却是自己尚未成立的灵药工厂。 更何况刘成开设工厂,又能需要多少钱了?这些钱,就算自己出不起,善恶报应俱乐部的相识那么多,也犯不着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里帮忙担保,徒失身份而已。 刘成一呆,急忙又道:“许老板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啊,万事好商量的。” 许莫再次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说什么了,“刘先生,你请回吧。” 刘成又说了几句,许了不少承诺,许莫却不理会,只好走了。 韩莹见刘成走了,对许莫道:“事先我也没想到他找你是为了这种事。” 许莫道:“不要紧的,我只是感觉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韩莹并肩在他的身边坐下,见他衣服有些皱,忙帮他扯了扯衣角,又顺手整了一下衣领。 许莫叹息一声,想起往事,感触的道:“我性格一点没变,人还是那个人,在别人心里的看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我穷困潦倒,什么都没有,因为这样,别人瞧不起我,说我傻子。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别人再提起来,却是人人敬佩,一句话价值十亿这个说法,也是别人给的,说我信守承诺,一诺千金。” “但我人还是那个人,又有什么变化了?说我信守承诺,坚持原则,我以前穷困的时候,难道就不信守陈诺,坚持原则?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对我的看法,过去和现在相比,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韩莹听他对自己发牢骚,心里觉得好笑,同时又感到温馨,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柔声安慰道:“不是你变,是别人变了,以前的你不能带给别人好处,优点原则什么的,别人看到也不在意,不止这些,甚至连你这个人本身,只怕也被别人忽略了。” “但现在你地位不一样了,随随便便说一句话,随随便便做一件事,带给别人的,都是巨大利益,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谁敢忽视你?既然别人留意到你,你身上的优点当然也就凸显出来,变的显而易见了。更何况这优点带给别人的,同样是巨大利益,别人都知道你一诺千金,能够信得过,遇到事情,肯定希望找你担保。” 许莫点了点头,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自己身上有没有优点根本都不重要,别人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地位,只有在有了一定地位的情况下,自身的优点才能真正凸显出来,发挥作用。 向韩莹望了一眼,但见她依偎在自己身边,双眼瞬也不瞬的凝望着自己,脸上全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心想:只有她对我的看法从来没有发生变化。 心中一动,忍不住就想把她揽在怀里。 突然,门外有人大声叫道:“医生,医生,医生在吗?”声音里透着焦急,接着便见两个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许莫和韩莹两人急忙站起,向来人看去,闯进来的,原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少女。 那少女只有十三四岁,穿了一身中学生的校服,不停哭泣呼痛。 这少女相貌挺清秀,此时左边脸颊却被锐利指甲抓出了四道血淋淋的伤痕。伤痕很深、很长,从左边眼角一直划到脖颈处下颌骨,只差一点便要伤到眼睛。 伤口深入肉里,不停向外渗血,这样的伤痕,出现在这么一个花季少女脸上,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那少女一边哭泣,一边向那中年妇女道:“妈,我好痛,呜呜!疼死我了,妈,好痛,呜呜!” 那中年妇女安慰她道:“颜颜,忍着点,别哭,让医生帮你看看,一会就好了。” 接着向许莫和韩莹两人望了一眼,也分不出哪个是医生,再次催促道:“医生,麻烦你,快帮我女儿看看。” 许莫向那中年妇女看了一眼,不禁轻轻‘咦’了一声,这个中年妇女,他认识,就是那天在临江仙大楼外面撞到他的那一个。 那中年妇女却不记得他是谁了,又或者那天根本就没看清,再次催促,“医生,麻烦您,赶快帮我女儿看一看。” 韩莹道:“这孩子怎么了?” 那中年妇女还以为她是医生,急忙对女儿道:“颜颜,伤是怎么来的?医生阿姨问你呢。” 那少女边哭边道:“医生阿姨,是…是被一只大猩猩抓的。” 韩莹道:“我不是医生,医生是这一位,你叫我韩阿姨好了。”说着伸手一指许莫。 那少女向许莫望了一眼,又道:“谢谢韩阿姨,谢谢医生。” 韩莹听得是被一只大猩猩抓的,忙取出药用酒精,准备为那少女消毒,对那少女道:“你叫颜颜么?到这儿来。”向那少女招了招手。 那少女回了一句,“韩阿姨,我叫周颜颜。” 边说边向韩莹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故人之女(中) “好的,周颜颜同学,阿姨为你消毒,可能有点儿痛,你忍着点。”韩莹边说边指挥周颜颜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用酒精棉球帮她擦去脸上的鲜血,又蘸了酒精,帮她为伤口消毒。 顺口问了一句:“是被动物园的大猩猩抓伤的吗?” 酒精擦在伤口上,周颜颜脸上肌肉痛的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可还是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有去动物园,是在路上遇到的。” 韩莹奇道:“这儿有谁家养大猩猩么?” 边说边向许莫望了过去,许莫摇了摇头,他鲜少外出,对于这个小区的了解比韩莹还少。 那中年妇女却回了一句,“可能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吧?”向女儿脸上的伤势看了一眼,对许莫道:“医生,我女儿…这伤…要缝针的吧?缝针,会不会…会不会以后留下很难看的疤痕?” 那少女听到这话,再次‘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妈,我不要留下疤痕,难看死了,不要有疤痕,呜呜。” 许莫向那少女望了一眼,还没说话。 韩莹已对那少女说了一句,“好了,周颜颜同学,不用担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少女止了哭,睁着朦胧泪眼问道:“阿姨,真的么?” 韩莹点了点头,又对那中年妇女道:“这种伤势,到医院里面,肯定要缝针,我们这儿专制外伤,有一种特效药,抹上之后,一两天就能痊愈,倒是不用缝针。” “特效药?”那中年妇女闻言却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有这样的药么?我以前曾经在医院做过一段时间护士,倒是没听说过。” 韩莹解释道:“是我们医生自己配的药,灵效的很。” “哦!”那中年妇女望了许莫一眼,脸现疑惑,接着又问:“什么特效药,能让我看一下么?” 韩莹在帮那少女消毒,却脱不开身,对许莫道:“莫,麻烦你把药拿给这位大姐看一下。” 许莫笑道:“跟我说话,何必这么客气?” 韩莹报以微笑,许莫便走到柜台之后取药。 这药铺一直都是韩莹打理,药物放在什么地方,他本来不知。但韩莹在每个柜子上都打了标签,将药物名字标注清楚,许莫略微一找,便在下面的一个格子里把金创药找了出来。 将精品和普通金创药各取了一枚,拿在手里,对那中年妇女道:“诺,这就是特效药了,金色的这枚是精品金创药,白色的这枚是普通金创药。” “是中药?”中年妇女向许莫手中的金创药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韩莹道:“不管中药西药,治得了病便是好药。” 那中年妇女将信将疑,再次问了一句:“你们这药真的好用么?” 韩莹笑着道:“好用的很,不管受了多严重的外伤,抹上之后,第二天就能痊愈,几天前刚有两个顾客从我们这儿订购了一百枚去。” 那中年妇女却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第二天就能痊愈?不会是吹牛的吧?怎么会有这么灵效的药?” 韩莹听她质疑,也不生气,再次微笑道:“不然怎么叫特效药呢?我们这两种金创药的药效差不多,精品的使用效果更好一些,不仅治伤,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那就是抹上之后,立时就能止痛。” 那中年妇女听她说的神乎其神,将信将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这药什么价格?” 韩莹道:“精品是一万一枚,普通的只用一千块。” 那中年妇女只听到一半,便呆了一呆,大声道:“一万?”脸上神色惊讶之极,显然是被这价格吓到了,后面的一千块便没听清。 急忙对女儿招呼道:“颜颜,咱们走,到医院里治去。” 韩莹劝解道:“大姐,你女儿的伤势在脸上,如果到医院去治,一定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颜颜长的这么漂亮,如果脸上留了疤痕,这一生就全毁了。” 那少女周颜颜听了韩莹的话,顿时哭泣道:“妈,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留下疤痕,妈,呜呜,我不要,妈!” 那中年妇女被女儿哭的心软,她何尝想不到这种结果?但一万块钱,对她一个要拿东西到当铺去当的人来说,岂是说拿就拿出来的? 只好对女儿解释道:“颜颜,一枚药要一万块钱呢,妈哪有那么多钱啊?” 周颜颜只是哭泣,“妈,我不要留下疤痕,我不要留下疤痕,妈。” 韩莹道:“这位大姐,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能没听清,那枚金色的是一万块,白色的只要一千块。” 那中年妇女听到一千块几个字,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想了一想,却又问道:“一千块的能治愈疤痕么?和一万块的有什么区别?” 韩莹道:“说到区别,其实不算太大,药效稍好一些,但也有限。不过这一万块的有一个一千块的没有的特点。” 那中年妇女情切关心,急忙追问:“什么特点?”这特点刚才韩莹已经说过一遍,但她没留意。 韩莹再次道:“可以立即止痛,不管多痛的伤势,只要一抹上,立即就能止住。” 那中年妇女闻言再次一呆,那少女周颜颜道:“妈,我好痛。”显然是想使用精品金创药。 那中年妇女望了女儿一眼,叹息道:“颜颜,咱们家不比从前了,以前你爸爸在的时候,有他挣钱养家,就用这一万块的也没什么。现在你爸爸失踪了,没了收入来源,钱用一分就要少一分。妈本来在医院做护士,自从嫁给你爸爸之后,就辞了职,过了这么多年,再想回医院,人家也不要了。下工厂又没经验,靠在小电子厂做计件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来块,能供你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就用这一千块的好了,乖!” 说着伸手在女儿头发上抚摸了几下,愁苦的神色当中却又现出慈爱之意。 韩莹听她说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加了一句道:“大姐,你在这儿治的话,这一千块的药丸价格,我再给你减去一半,只收五百块。这么重的伤势,你带女儿到医院里去,缝针吃药,也不止这个价了。” 那中年妇女向韩莹看了一眼,一脸感激的神色,连连道谢,接着又对女儿道:“颜颜,你在这儿等着,妈去取钱。” 周颜颜含泪‘嗯’了一声,伸手去擦眼泪。 那中年妇女又在女儿头上摸了摸,出门取钱去了。 许莫听那中年妇女说到‘失踪’一词,心里突然一动,再联想到这少女的姓氏,询问道:“小妹妹,你爸爸失踪了?他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周颜颜正在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听到许莫询问,忙回过头来,很有礼貌的道:“医生叔叔,我爸爸叫周怀忠,你认识他吗?他是在宛南武校教散打的。” 许莫心里一震,暗暗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这时韩莹取了一枚普通金创药,拆去表面的蜡封蜡纸,放到药臼里,拿药杵捣碎。 周颜颜望着她的动作,突然问道:“韩阿姨,这一千的药用了之后,能立时止痛吗?” 韩莹被她这句话问的一呆,她毕竟不是纯粹的生意人,做生意没有那么市侩,也没有那么心硬,摇头道:“不能。” 望着周颜颜的双眼,脸上竟略有愧色。 “小莹。”许莫突然叫了她一句。 韩莹回过头去,柔声询问道:“怎么了?” 许莫向她招了招手,道:“你来。” 说着便从药房里出去,走到院子里。 韩莹心中疑惑,可还是跟了过去。见许莫走进院子,便即站定,回过头来,几步走到他身边,再次柔声问道:“怎么了?” 许莫将她拉近自己身边,小声道:“小莹,这个小女孩,你把她的药换成精品金创药,完了之后,就不要向她要钱了。” 韩莹奇道:“怎么?” 许莫道:“这小女孩的爸爸,我认识。”事情很复杂,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解释的太清楚。 韩莹脸现喜色,点了点头,便答应下来,“好的。” 她心里也觉得那对母女挺可怜的,见许莫说不要收钱,倒是正合心意。 当下重新回到药铺,许莫也跟了进去。 韩莹拿起药臼,将里面普通药丸碾成的粉末倒掉。 周颜颜见两人一进一出,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双眼睛奇怪的在两人身上不停打量,见韩莹将药粉倒掉,奇道:“韩阿姨,你怎么把药倒掉了?不是要给我治伤么?” 韩莹道:“拿错药了,金创药拿成爽肤膏了。” 周颜颜‘哦’了一声,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一转眼看到刚才韩莹剥去药丸外面蜡封时,放在托盘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蜡纸。 只见那蜡纸上,正对着自己的一面,恰好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创’字,心里越发疑惑。 再次向韩莹望去,但见她已经将刚才那枚金色药丸拿在手里,剥去表面蜡衣时,药丸在指尖转动,在那金色药丸的蜡衣上,同样有一个小小的‘创’字,更是疑惑,忍不住问道:“韩阿姨,这枚药丸不是一万块的么?” 韩莹微笑道:“是一千块的,你许叔叔不认识药物,不小心拿错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之女(下) “许叔叔,是吗?”周颜颜半信半疑,向许莫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 许莫却不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周颜颜更感疑惑,眼睛眨了几下,却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向两人望望,只觉眼前这位许叔叔和韩阿姨的身上,处处透着古怪。 少顷,韩莹用清水把药调好,帮她抹在脸上,这是精品金创药,抹到哪儿,哪里便疼痛立止。 周颜颜道:“韩阿姨,怎么我脸上不痛了?你不是说普通金创药没有止痛功效么?” “是么?”韩莹柔声反问了一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没有受伤的脸颊,微笑道:“可能是你疼过了,麻木了吧?” 说着赞了一句,笑着道:“好柔滑的小脸蛋儿,好漂亮的小丫头。”这一句话说出口来,则是为了转移周颜颜的注意力。 那金创药带有极强的粘性,一抹在伤口上,立即就将周颜颜脸上的伤口粘了起来,血也止了。 周颜颜听得韩莹称赞自己,心里欢喜,但她十三四岁年纪,已经很懂事了,注意力却不是那么容易转移的。 感到脸上传来阵阵清爽的感觉,那金创药透着一股芳香,全然没有一般药物刺鼻难闻的气息,让人闻到鼻子里,感觉全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舒爽。 回想刚才这位许叔叔将韩阿姨叫了出去,回来之后,这位韩阿姨就将给自己使用的药物换了,她虽然猜不到这位许叔叔究竟对韩阿姨说了什么,但料想一定与刚才的那番话有关。 韩莹帮她将药物涂抹完毕,接着又嘱咐道:“颜颜,回去之后,少说话,少哭,少笑,总之,尽量不要让脸上有表情,以免牵动伤口,知道吗?” 周颜颜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韩阿姨。” 韩莹‘嗯’了一声,又在她脸颊上摸了一下,赞道:“聪明的小家伙。”接着又道:“等到明天,伤势全好,想怎么找就怎么着了。嗯,到了明天,先到阿姨这儿来一趟,阿姨再帮你看看。” “嗯,谢谢韩阿姨。”周颜颜乖巧的应了一声,再次道了声谢,接着转向许莫,又道:“谢谢许叔叔。” “不客气。”韩莹回了一句,许莫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中年妇女取钱回来,看到女儿脸上已经抹好了药,急忙问道:“颜颜,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么?” 周颜颜道:“妈,我很好,许叔叔和韩阿姨的药灵得很,抹上之后,我脸上已经不痛了,感觉似乎全好了一样。韩阿姨刚才还告诉我,等到明天,伤势就全好了,但我感觉似乎用不着等到明天,伤势就能好了。” “是么?”那中年妇女随口反问了一句,看脸上神色,却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她刚才出去取钱,从药铺里出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毕竟韩莹所说的着实太过神奇了些,她以前是做护士的,却从没听说过这么神奇的药物。 隐隐觉得,不要在这小药铺里上当了才好,为女儿将来着想,最好还是带她到正规医院医治,但正规医院花的钱肯定更多,而且一定会留下疤痕。 左思右想,总是拿不定主意,等到取钱回来,却见女儿脸上已被抹好了药物,再想反悔,已是晚了。 虽然听了女儿的话,依旧心里忐忑,觉得女儿年纪小,就算被人骗了,也未必知道,所以不能深信。 只得抱着侥幸的心理,将刚取的钱拿出来,递给韩莹,接着道:“韩小姐,这是五百块,你点一点。” 韩莹将五百块钱接了过去,却只拿去一张,其余的又都还给了她,接着道:“大姐,给你女儿用的药,是上一个患者剩下的,我们当家的说了,街坊邻居的,又是省下来的药物,收一个成本价就够了,那药的成本价是一百块,所以我也只收你一百块。大姐,这四百块请你收回去。” 许莫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却是暗赞,心想:“小莹处事比我得体多了,毕竟是给人治病,如果一文不收,别人说不定会有其他想法。这么一来,对方剩下的则只有感激。如果相帮对方,大可换个方式。” 果然,那中年妇女闻言一愣,连忙道:“谢谢医生,谢谢韩小姐。”起先的疑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少女周颜颜却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所谓剩下的药物,只怕全是这位韩阿姨找出来的借口。她可是亲眼看到,这位韩阿姨先将一枚白色药丸放进药臼里捣碎,被这位许叔叔叫出去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将那枚白色药丸研成的药粉倒掉了,换了一枚金色药丸。 而那枚金色药丸,就是在自己面前开封的,分明是一枚完好无损的药物,哪里是别人用剩下的了? 她心里疑惑,却没有在这儿对母亲说,口中连连道:“谢谢韩阿姨,谢谢许叔叔。” 韩莹笑着在她头顶抚摸了一下,柔声道:“颜颜,以后有空,不要忘了常到阿姨这里来玩啊。” 周颜颜见她和蔼可亲,再加上刚才的那番事情,也愿跟她亲近,忙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韩阿姨。” 那中年妇女疑惑的望着女儿,见她和韩莹神色亲近,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对女儿招呼道:“颜颜,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周颜颜很有礼貌的挥手道:“许叔叔再见!韩阿姨再见!” “颜颜再见!”韩莹也向她挥了挥手。 周颜颜和她母亲出了药铺,刚走了没有几步,想起刚才的事情,终于忍不住对她母亲道:“妈,刚才…” 许莫耳朵极灵,一不小心听到母女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韩莹笑着问了一句,“莫,你当初不是在淮市么?怎么和颜颜的爸爸认识的?” 许莫道:“说来话长。”刚说了一句,突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小莹,你不是…” 韩莹对他了解极深,许莫刚一开口,便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你想让颜颜的妈妈到咱们药铺来帮忙?” “是啊。”许莫道:“当初颜颜的爸爸对我还算照顾,如今他妻女落难,咱们不能不管,再说了,你不是正好需要一个人帮忙么?如今咱们的生意越来越好,颜颜妈妈做过护士,有人受了伤,帮着上个药什么的,你也轻松。” 其实他根本不必解释这么多,相识以来,韩莹何曾反驳过他一句话?不过这么说了,倒也是因为他心里在意韩莹的想法。 韩莹一听,就猜到他的心思,心里欢喜,答应道:“那好啊,我正好需要帮手呢。这段时间灵药热,咱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好多人入山采药,都从咱们这儿买些药物备用,这些药物里面,卖的最好的,就数金创药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便进来几个人,都是年轻男女,看这几个人的装束打扮,倒是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要出远门入山采药去的。 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药囊,药囊上还带着商标,很明显是从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买来的装备。这些装备,许莫前几天在庆丰堂参观的时候,曾经见过,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几个人一进了屋,便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的开口询问道:“老板娘,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一种很好用的金创药卖,是真的吗?” 韩莹微笑道:“我们不仅有治外伤的金创药,还有治烫伤的拔毒去清丹,治疗跌打损伤的跌打丸,治疗骨折的壮骨丹,以及什么都治的万应灵丹。每一种药物都分精品和普通两种,除万应灵丹之外,其它每种药物,精品的价格是一万块,普通的价格只需一千块,万应灵丹的价格翻倍。” 其中一人闻言抽了口冷气,惊道:“好贵!” 韩莹道:“好药当然贵了,我们这药有个好处,用了之后,不管多重的伤势,短时间内,都能治愈。你们出门采药,荒野中可没医院,一不小心受了伤,治都没地方治去,万一感染,可能就有生命之忧。这么点钱,算的什么,况且你们又不是每天都要受伤,带着药物,只纯粹是个有备无患的意思。” 这群人互相望望,都觉得韩莹这番话极有道理,其中一个年轻少女问道:“精品和普通的药物,有什么区别呢?” 韩莹耐心解释道:“说到药效,精品和普通药物的差别其实并不大,这种精品药物,主要是给有钱人用的,你们出门采药,这种药物,我并不向你们推荐。” 那少女奇了,再次询问,“既然药效差别不大,为什么价格差别这么大?” 韩莹道:“主要是精品药物有个好处…” “什么好处?”另一个少女不待她说完,便急忙追问了一句。 韩莹微笑道:“我们的精品药物,受了伤之后,不管多重的伤,只要将药物抹上,立时就能止痛,普通药物则没这个功效。” 那少女‘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再问了,似乎是在忖量为了立时止痛,多花十倍的钱,究竟值不值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灵药热带来的变化 最先说话那个男的疑惑道:“怎么你们的跌打药包括跌打丸和壮骨丹,跌打不是包括骨折么?这两种药又有什么区别?” 韩莹耐心十足,微笑着解释,“我们的跌打丸治的是淤青、浮肿、充血,扭伤,壮骨丹主要针对骨折,两者不一样的。你们去荒郊野外,这些药物多半用不着,但也有万一的情况,大家伙合起来带个一枚两枚,有备无患,也是不错的。” 那男的似乎是众人中领头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商量一下。” 众人走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那男的回来,对韩莹道:“老板娘,我们第一次采药,都没有多少钱,你也看出来了,大家伙合起来一块买,你给我们优惠一下?” 韩莹倒也爽快,微笑道:“好吧,我给你们打九折。” 其中一个少女道:“九折还是太贵了,七折吧!” 韩莹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给你们优惠,并不是因为其间的利润有多大,而是因为这个小哥说的对,你们出门采药,都不是有钱人。我给你们优惠了,别人来了,要不要优惠?按理,九折优惠也是不该的,因为这么一来,价格乱了,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有人买的贵了,有人买的便宜了,互相一说,高价买了的人会觉得在我们这儿吃亏上当。再来的时候,我们也难做人。” 那少女听了这话,‘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还是原先似是头领那个男的道:“九折就九折,老板娘,你把普通金创药给我们拿七枚,跌打丸两枚,壮骨丹一枚,嗯,万应灵丹再拿一枚吧,对了,你们这万应灵丹能解蛇毒么?我想荒郊野外的,毒蛇肯定多,万一被咬了,就麻烦了。” “解毒?”韩莹摇头道:“不能的。” 那男的叹息道:“可惜了,还要去买解毒药。” 又有一个男的建议道:“去蛇店买点药带在身上好了,又不贵的。” 韩莹提醒道:“别忘了带点花露水在身上,野外蚊叮虫咬的,随时都能用到。” 一个女的笑道:“带着呢,谢谢你的提醒啊,老板娘。” 韩莹取出药物,用塑料壳封了,又拿了一个小纸盒,帮忙装好,向那男的递了过去,“你的药,请拿好,价格…嗯…一万两千块,九折,总共是一万零八百块。” 那男的取出银行卡付账。 许莫忍不住问道:“我们药店的名字,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原先讲价的少女回过头来,看了许莫一眼,笑道:“你是这家药铺的老板吧?至于你们药店的名字,不是叫云断荒谷特效药铺么?” 许莫点了点头,这药店店名‘云断荒谷’一词,则是为了纪念两年多来他在云断山脉荒野空谷之中的生活经历。 那少女接着又道:“你们这药铺名字比较特殊,我们之所以知道,是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介绍来的。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免费赠送的野外求生手册上,专门提到你们药铺的名字,说你们的特效药非常好用,是荒野常备应急药物,出门在外,最好带上一些以防万一,怎么?难道老板你还不知道么?那广告不是你们自己打的么?” 许莫‘哦’了一声,这件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是连锁店最近几天加上去的,余长青特意为自己的药铺做了宣传。 这几个人买了药物,便离开了。不久之后,又有人前来购药,同样是出门采药去的,同样是购买金创药。 今天的客人特别多,云断荒谷特效药铺的普通金创药,第一次出现了断货的情况。 他们的特效药,并不是工厂批量生产出来的,通常许莫将药物按比例调配出来之后,便不管了,其它像调制、模铸、蜡封等工作全是韩莹一手包办。 韩莹见药物不足,便现场制作起来,将调配好的药粉倒进一个盆里,注入蜜糊,用搅拌机搅拌均匀了,再用模具压制出丸药来,将丸药放入烘干机里,等药丸干了,便用蜡衣封上。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嘴里哼着一首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欢快小曲。 一些顾客等的急了,买不到药物,又不肯离开,便也上前帮忙。 许莫帮忙做了一些,见韩莹忙的不可开交,对韩莹道:“小莹,这普通金创药,回头咱们拿给工厂生产去吧。” 韩莹正在收费,听了他的话,回过头来,道:“拿给工厂生产,不是就将药方泄露出去了么?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心里充实。” 许莫心想:“等到灵药工厂开办起来,那就好了。”又道:“你一个人太忙了些,再雇几个人好了。” “您的药物,拿好。”韩莹先是对顾客说了一句,接着对许莫道:“不是还有颜颜的妈妈么,还要雇人?” 许莫向房间里的顾客看了一眼,药物制不出来,等待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五六拨人在等了,很多顾客主动上前帮忙,自己给自己模铸金创药,弄好之后,不等烘干,便用蜡衣封了,拿在手里,到柜台跟前付钱。 摇了摇头,才道:“看这样子,你们两个人怎么够?再雇佣两个…不,三个…三个也不够,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韩莹答应了,“好的,我回头再找几个人来。” 许莫不再多说,这一天都在繁忙中度过。 第二天依旧繁忙,上午时周颜颜赶了过来。这时候将近年关,学校里已经放假了,但所有采药人的心里,却都在担心灵药热随时就会过去,因此竟不敢在家过年,都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先捞一笔再说。 “许叔叔好!韩阿姨好!呀!这么多人!”周颜颜甫一进入药铺,就急急的向许莫和韩莹两人问好,一眼看到药铺内的情景,不由吃了一惊,惊叫出来。 幸好昨天下午,韩莹便雇了几个附近大学的学生来帮忙,这才轻松了些,年关不容易雇人,学生出来做兼职的却不少。韩莹心地善良,工价开的比较高,很容易就找到帮手。 “颜颜,伤势好了么?来,让阿姨看看。”韩莹看到周颜颜,微笑着问了一句,接着向她招了招手。 周颜颜脸上还带着药末,没有洗去,这些药末将伤痕遮住了,看不出伤势复原情况,见韩莹向自己招手,一边过去一边道:“感觉好多了,就是药太好了,止了疼,不知道痊愈了没有。” “让阿姨给看看。”韩莹点了点头,拉着周颜颜的小手,将她拉到一边,又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她的面前,用酒精棉蘸了酒精。先小心的擦去她脸上部分药末,检查了一下,发现伤势已经完全长好,一点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这才放心的将其它部位的药物擦去。 其中一个买药的顾客好奇问道:“老板娘,这个小妹妹怎么了?” 周颜颜很是机灵,不等韩莹说话,便抢着回答道:“这位叔叔,昨天我被一只大猩猩抓伤了,伤势很深,也是用了韩阿姨的药,你帮忙看看,留下伤痕了没有?” 几个年轻女顾客听到,也好奇的探头过来观看,向周颜颜脸上看了几眼,却没有找到什么伤痕,奇怪的道:“小妹妹,你确定自己是昨天被抓伤的?” 周颜颜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天真的道:“是啊,我现在想起来还怕呢,好大的一只大猩猩啊,指甲这么长…”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从大街的拐弯处跑了出来,一把抓在我的脸上,当时快要吓死我了。”边说边伸手在小胸脯上拍了拍,兀自后怕的样子。 接着又对那女的道:“阿姨,你知道这儿谁家养了大猩猩么?他们的猩猩抓了人,主人却没有露面,好没素质,哼!我要找他们要赔偿去。” 那女的是从远处宛市另一边过来的,并不住在这个小区,也不知道这个小区的情况,当下摇了摇头。 一个男顾客道:“小妹妹,你昨天被抓伤的,这么快就好了,伤痕是不是很浅啊?” 周颜颜摇了摇头,笑着道:“看你这个叔叔说的,如果伤痕很浅,我怎么会快要吓死了呢?再说了,那只大猩猩的指甲那么长,抓出来的伤痕也不可能那么浅啊。”说着又比划了一下。 一个女的道:“既然伤痕很深,怎么一夜就痊愈了呢?” 周颜颜装作很惊奇的样子,“咦!痊愈了么?我还担心韩阿姨的药不灵呢。阿姨,这位阿姨,我脸上还能看到疤痕么?” 那女的在她脸上仔细看了几眼,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 周颜颜似乎再次一惊:“啊!原来韩阿姨的药这么灵。”边说边去照镜子,照过镜子之后,又是一声欢呼。 店里的顾客虽然看了她的表演,却依旧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许莫在一旁看到,却差点笑出声来,周怀忠自己性子暴躁冲动,没想到生个女儿出来,却这么机智聪明,兼且有点小狡猾。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往东山神庙计划 “许叔叔。”周颜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许莫身边,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许莫回过头来,向她脸上看了一眼,她伤势已经痊愈,可以看出全貌,的确是一个唇红齿白,漂亮清纯的小姑娘,心里暗赞一句,疑惑道:“什么事?” 周颜颜低头想了一想,接着抬起头来,问道:“许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对不对?”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许莫点了点头。 “那…”周颜颜再次道:“许叔叔,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去了哪儿?” 许莫沉吟不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他心里,实不愿欺骗这样的小女孩。 周颜颜很是聪明,看到许莫神色,立时猜到了一些什么,急忙道:“许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去了什么地方,对不对?” 许莫迟疑了一下,最终却点了点头。 “那…”周颜颜着急起来,追问道:“许叔叔,麻烦你告诉我,我爸爸究竟去了哪儿?” 许莫看到她眼眶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不忍,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真相,紧接着想了一想,却又忍住,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再次摇了摇头。 周颜颜见他不答,更加着急,再次追问道:“那…许叔叔,我爸爸,他…他是不是和其他女人跑了,不要我和我妈了?” 这一次却是猜岔了,许莫立即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不是,你别瞎想,你爸爸很爱你,也很爱你妈妈。” 周颜颜悲泣道:“如果他真的爱我,爱我妈,为什么一去不回来?许叔叔,你不要骗我,我知道的,他一定是和别的女人跑了,就是他学校那个安静,对不对?” 许莫心中苦笑,忍不住望了周颜颜一眼,却没料到周怀忠和安静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感情纠葛。 周颜颜目中含泪,抬头凝望着他,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接着道:“我妈说的,我爸和他学生里面一个叫安静的有点不清不楚,一定是为了她抛下我们母女不管了。” 这次她说的有点大声,再加上两人说话久了,很多好奇的人听到,忍不住向这边偷看。 许莫担心影响不好,向周颜颜招呼一声,当先出了药铺,向院子里走去,边走边道:“你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周颜颜追了过去,两人出了药铺,走进院子,又进了正屋客厅,许莫伸手向沙发上一指,对周颜颜道:“你坐下。” 周颜颜不敢违抗,听他这么说,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家教不错,虽在焦急之间,坐姿依然十分端正,两只手平放在自己腿上。 坐定之后,又道:“许叔叔,我爸…他…他和那个安静跑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莫却不坐下,站在客厅里走了几步,道:“你爸爸去了哪儿,我不能跟你说,眼下唯一能够告诉你的是,他并没有跟着安静跑掉,也没有丢下你们母女不管。” “那…”周颜颜擦了擦眼泪,“如果他没有跟着安静跑了,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母女俩,又为什么一分钱也没寄回来过?妈妈没有工作,他走了,我们母女两个很难的,难道他不知道?” 许莫走近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以后不会了,许叔叔会帮忙照顾你们。回到家里,跟你妈说,让她不要再做电子厂的计件工作了,到这儿来给你韩阿姨帮忙。” 这里所谓电子厂的计件工作,其实根本算不得正式工作,差不多是外包工作的一种,任何人都能做,就是在电子厂交一些押金或者证件,将其生产的工件、元件带回家里去,自己组装,组装好之后,还给电子厂,按件收钱,工价低的很。 南方很多没注册的黑电子厂为了节省开支,都是这么做的。颜颜妈妈靠着这样的工作一个月挣一千多块,已经不少了。 “谢谢许叔叔。”周颜颜听许莫这么说,连忙道了声谢,想起爸爸,却不肯死心的再次问道:“许叔叔,是我爸爸拜托你这么做的么?” 周怀忠的家也住在这个小区,因此周颜颜倒是认识以前这个院子的主人,知道许莫是新买了这处院子,最近搬来的。 许莫迟疑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周颜颜道:“那我爸爸他为什么不自己这么做,难道他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和我妈了么?” 许莫心里暗暗皱眉,感觉这少女实在有些难缠,当下道:“你别瞎想,你爸只是暂时回不来而已。这才托我…托我…照顾你们。” 周颜颜继续问道:“为什么回不来,难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么?” 许莫心想:再问下去,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当下挥了挥手,板起脸来,责斥道:“好了,你别瞎问。” 他为人向来庄重,这一板起脸来,便显得甚是严肃。 周颜颜吃了一吓,顿时不敢再问了。 许莫向她望了一眼,接着想起两年前那次经历,六个人去东山神庙,结果却只有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自己亲眼看到安静被变成了活僵尸,其他人想必也是一样。现在两年多时间过去,其他人或许死了,或许被送到元生岛种烟草去了,也或许被那位‘夫人’要了去,但不管哪种结果,肯定都是生不如死。 “许叔叔。”周颜颜见他一脸思索的神色,再次叫了他一声。 “嗯?”许莫停下思绪,向她望了一眼。 周颜颜则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询问道:“昨天是你让韩阿姨帮我把药物换掉的么?”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许莫听到她们母女离开之后的对答,知道这少女已经猜了出来,当下点了点头。 “谢谢你,许叔叔。”周颜颜抬头望着许莫,再次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吩咐道:“好了,颜颜,许叔叔要想些事情,你出去吧,顺便到药铺里给你韩阿姨帮把手,今天中午,让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回来之后,许莫才知道,原来韩莹的厨艺很好,比耿妍丽还要好一些,但她性子平和,却从来不在人前炫耀。 有了许莫的配料,加上她的厨艺,做出饭来,自是更加好吃了。 周颜颜乖巧的答应一声,便出门去了。 许莫望着她离开,定了定神,再次想起那次东山神庙的经历来,心想:“那一次,那些人没抓到我,担心秘密泄露,事后多半离开了。但警局里有他们的人,再加上抓住周怀忠几个人之后,肯定能够问出我的底细,知道我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也或许没有离开。” “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到那里探一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若是能抓住什么人,那就最好了,说不定能够问出周怀忠他们的下落,设法营救回来。” “但我只有一个人,他们却人多势众,而且有枪。我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天人合一的能力加上目光化剑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远远的一枪打过来或者一个炸弹扔过来,什么都完了。” 他心里烦躁,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一个念头突然从心底闪过:是了,找余长青。 想到这儿,立时便是一喜,以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宗旨以及余长青对待自己的态度,这种事情,自己直接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拒绝。 但毕竟是生死大事,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因此许莫心里却觉得过意不去,想了一想,便将命元水取了出来,留下一小部分,以待自己日后五感通灵的时候再来研究,其它的全部带在身上,向外走去。 从药铺经过时,药铺依然十分忙碌,周颜颜在帮韩莹收账,韩莹指挥着几个学生用模具压制药丸。 看到许莫,周颜颜甜甜的叫了一声:“许叔叔!” 韩莹则顺口问了一句:“出门去么?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原来许莫不会开车。 许莫道:“不用了,我坐出租就好。” 韩莹也不问他要去哪儿,只是嘱咐了一句,“早去早回。” 许莫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出租车司机便载着他一路前往临江仙大楼。 到了地方,付账下车,进了临江仙大楼,乘电梯到了十楼,许莫身上有高警长为他办的特殊贵宾卡。 这卡的颜色和善恶报应俱乐部会员的卡片一样,都是金色的。只不过善恶报应俱乐部会员的卡片上,在左上角的位置,一个黑圆圈里,有个小小的‘报’字。 许莫这张卡上,在同样的位置,却是一个‘善’字,以此区别。 许莫到了十楼,将卡片拿出来向电梯门口的两个保安一晃,那两个保安便不阻拦,任他进去。 许莫直接去了七十二楼,从电梯里出来时,电梯口守着的四个保安都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外围成员,认得许莫,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许先生!” 许莫顺口问了一句,“余老板在吗?” 其中一个保安道:“在的,秀姑娘也在,许先生直接进去好了。” 许莫点了点头,道了句:“有劳!”便一直向里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 出发前的准备 “咦!许先生来了?”秀姑娘依然在原来的小室里坐着,许莫刚一推门进去,便和她打了个照面,秀姑娘惊讶的问了一句。 许莫道:“余老板在吗?” 秀姑娘道:“在呢,你直接进去好了。”边说边从小室后面绕了出来,再次道:“许先生,我和你一起去。” 许莫闻言,便停下来等她,秀姑娘从小室里出来,再次问了一句,“许先生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余会长这几天一直都在和几个专家合计灵药工厂需要收购的药草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的,这会子刚从外面回来,似乎有了点眉目。” 这话就算不说,许莫也能猜到余长青在忙什么。收购药草倒是好说,难的却是收购哪些药草。 这些药草,一不能破坏生态平衡;二必须很容易长出来,不能像某些稀有草药一样,今年采了,明年就没有了;三生长环境必须很特殊,野生的和人工种植的有很大差别,以免有人看到有利可图,自己种植,破坏这个行业的平衡;四不能太容易得到,太容易得到会对其它行业造成冲击,导致大量人员投入到这个行业里来。 总之,需要哪些药草,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而千古一来,像许莫这样,把工作完全交给别人来做,自己当甩手掌柜,对方又甘之如饴,像余长青这样,连工资都不要的情况,也算少见。 许莫等秀姑娘从小室里出来,便向她伸出一只手去,打算拉着她一起走。这种行为,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人做过,秀姑娘身子弱,许莫本能的想要照顾她一点。 秀姑娘笑了一笑,对他的好意并不抗拒,将一只洁白纤细的小手递到许莫手里,让他拉着,向余长青的办公室走去。 许莫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感觉她手掌纤细,柔弱无骨,此外湿湿软软的,有些发凉,料想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再次关心的问了一句,“我配的药物,当天就让送我回去的人带回来了,这几天有吃么?” 秀姑娘嫣然道:“每天都在吃,感觉精神好多了。” 许莫点了点头,又道:“这药和普通的药物不一样,我特意在药物之间的平衡上下了功夫。是药三分毒,其它的药物,不管是何种药方,经常吃的话,就算能够治病,也一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几幅药却不会,你放心吃好了。对了,回头我再弄一份药膳出来,吃饭的同时,就相当于吃药,省了很多事。” 秀姑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望了许莫一眼,默默点头。 许莫只感到掌心里她的小手颤动了一下,微觉奇怪。 两人走到余长青的办公室外面,推门进去,余长青看到许莫,忙站了起来,惊喜道:“咦!许先生怎么来了?正好,我已经选定了这些药草,你来看看,看哪种合适,哪种不合适。” 许莫道:“余会长,用哪种药草,你来决定就好了,我是无所谓的。决定之后,再将药草的样品给我,我根据这些样品,斟酌出合理的药方,再把药方给你,你根据这些药方,也就可以生产了。” 余长青见他毫不在意自己决定的是哪种药草,越发确信他利用这些药草的目的,和红果酒里的各种草根树皮一样,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 当下答应道:“那好,等我完全确定出来之后,就把样品给你。对了,许先生今天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事?” 许莫肃然道:“这件事情有点麻烦,我一个人解决不了,余会长,必须找你帮忙。” “还有许先生解决不了的事情?”余长青见许莫神色郑重,颇感诧异,连忙招呼,“咱们坐下来说。”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许莫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余长青和秀姑娘两人越听神色越是严峻,听到后来,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下水来。 秀姑娘身子虚,见不得气,听到后来,更是全身都在颤抖,一部分固然是因愤怒,一部分则是因为恐惧。 许莫和她并肩而坐,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她,秀姑娘顺势倚在他的身上,这才好过了些,可身子依旧在发颤。 等许莫将东山神庙的见闻说完,余长青脸色难看,不敢置信的道:“还有这样的事,这些人真是…真是…”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些人的行为。 秀姑娘关心那些被抓的人,询问道:“许先生,你说他们通过一种药物将活人变成了僵尸,这些活僵尸,还能再变回来么?” 许莫摇头道:“那天我匆匆逃脱,所知有限,这些事情,并不知道。” 余长青沉吟了一下,对许莫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许先生你知道么?” 许莫道:“我曾听他们提到‘元生岛’一词,想必是某个小岛的名字,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 余长青和秀姑娘两人相视摇头,显然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余长青道:“天下的岛屿,何止千千万万,况且元生岛这个名字,说不定只是他们自己的叫法,那小岛其实另有名字。” 许莫点了点头,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又道:“据他们说,抓人的目的,是为了到元生岛种烟草。” “烟草其实只是罂粟等植物的隐晦说法。”余长青道:“南美、东南亚、南亚,很多岛屿,私下里或者公开都有种植,这些岛屿实在太多了,实在难以确定究竟是哪一个。” 许莫想了一想,接着又道:“他们的头领,似乎是一个什么‘夫人’,两位有没有听说什么邪教组织的头领,是以‘夫人’为代号的?” 余长青和秀姑娘面面相觑,秀姑娘道:“所谓夫人,也未必一定是代号,说不定只是对已婚女子的称呼,至于邪教组织,我倒是知道几个,却没有哪一个的头领是以‘夫人’为代号的。” 许莫叹息道:“那也说的是。” 余长青想了一想,对许莫问道:“许先生,你打算怎么办?” 许莫道:“我打算再去探一探东山神庙,看那些人还在不在,只是他们手中有枪,我一个人,可没有办法跟他们抗衡。” 余长青哼了一声,“他们有枪,难道咱们就没有么?” 许莫听他这么说,顿时放心,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余长青忌惮那批人的势力太大,不敢和对方放对。听了这句话之后,立时便知道,自己的担心,其实只是多余的。 当下将带来的命元水从身上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余长青和秀姑娘两人一看瓶子里的东西,就知道他取出来的是命元水。 余长青奇道:“许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许莫道:“余会长,我想让你派几个会里的兄弟和我一起去,这些命元水,算是我送给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一点小礼物。” “那可多谢许先生了。”余长青闻言大喜,接着又道:“许先生,你别怪我贪婪,和你一起去探东山神庙,在咱们善恶报应俱乐部而言,本是份所当为,那也用不着报答不报答的,如果你送的是其它礼物,我一定不会收,但是这命元水,就只好却之不恭了。你知道的,咱们善恶报应俱乐部时刻都有人觊觎,这些命元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挽救一次俱乐部的危难。” 许莫本身并不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会员,但在善恶报应俱乐部所有会员眼里,都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因此余长青对他提到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时候,是说咱们善恶报应俱乐部。 许莫点了点头,微笑道:“余会长的心思,我自然知道,倒也不必多说。” 余长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许先生保有命元水的目的,不是打算日后研究一下么?现在给了我们,自己还研究什么?” 许莫道:“不瞒两位,我拿来的时候,已经预先留下了一部分,这一部分用来研究,料想也是够用的了,这些命元水,余会长放心收下便可。” 余长青听了这话,这才放心的将命元水收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许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许莫道:“当然是越快越好,那地方离这儿不远,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我也不敢肯定那些人还在不在,越早去了,越早死心。不如就明天吧。” “说的是。”余长青点了点头,“尽早解决了也好,否则老是惦记着这种事情,总让人心里不安。” 顿了一顿,又道:“论理,我是应该和许先生一块去的,不过这些天来,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还有灵药工厂要筹划,只好先对许先生说声抱歉了。” 许莫毫不介意的道:“不要紧的,有几个会里的兄弟和我一起去就可以了。”对余长青的话倒是可以理解,灵药工厂的筹划,目前来说,那是头等大事。 余长青慎重思考了一下,便道:“我派十个兄弟和你一起去,自己在家里随时准备接应,咱们时刻保持联络。许先生,这十个兄弟,个个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雇佣兵,还有两个是狙击手。既然敌人厉害,咱们不靠手枪,带上冲锋枪,炸药,手雷,配合狙击手,就算他们躲在老鼠洞里,也要将他们炸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故地重游 “等一等,吴兄,你把车子往那边开。” “许先生,怎么了?那边是小区啊,不是前往东山的路。” “我女儿家在那里,两年多不见了,过去看看她。” 这是一个越野车车队,许莫车上开车的司机叫做吴长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便是余长青派给许莫的十个雇佣兵之一,在战场上曾经做过爆破手。但对每个雇佣兵这个职业来说,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全能的,除非某一方面的能力特别突出,否则在作战安排的时候,具体承担什么任务还真不一定。 这位吴长歌承担次数最多的是爆破手,不仅如此,他近身散打在十个人里也最为厉害,等闲十几个人难以近身。 闻言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声,整个车队立时靠边停下,他单独开着许莫乘坐的这辆车,向小区里拐去。 “向着开,向这边拐,继续向前…”许莫帮吴长歌指着路,一路开到小曼家的门口。 许莫从车上下来,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此刻不仅有些感慨。他回头望了一眼,在花园里,却已经无法看到当初那间小木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拆了去。 当下定了定神,走到门前,在门铃上按了一下,过了许久,却都不见有人回应,又按了一次,依旧如此。 许莫想了一想,便走到隔壁一家门前,在门铃上按了一下,这家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声音憨重,只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一条大狗。 那狗听到门外动静,从院子里跑到门边,一边叫一边伸出爪子在大门上挠了几下,野性未除,显然是这家养来守院的恶犬,陌生人无意中闯进去,让其碰上了,是真的会咬人的。 又过了一会,便听得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喝问一句:“谁?” 许莫道:“过路的,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等着。”那男的留下句话,便没声息了。 过了片刻,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后,手里抓着一条狗链,狗链的另一头,拴着的是一条一米多高,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肥壮黑色大狗。 那狗在主人手中不停挣动,冲着许莫吠叫,似乎只要那中年男子一松手,就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样子。 那中年男子向许莫上下打量了几眼,脸色不善,冷冷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许莫淡然道:“三十六号这家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她们?”那中年男子显然没想到许莫向他打听的是这种事情,反问了一句,便立即道:“她们搬走了。” 许莫惊讶道:“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中年男子道:“两年前就搬走了,你找她们有什么事?” 许莫心想:难道在我杀了那刘国华之后,杨茵就带着小曼搬离了这儿?刘国华被警方认定意外死亡,能给她们造成什么麻烦?是了,杨茵心伤刘国华之死,所以搬离了这个伤心地。 一时无暇考虑自己做出的猜测有没有错,心里这么想着,口中却问道:“你知道她们搬去哪儿了么?”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哪个知道?我和她们家又不是很熟,搬家这种事,似乎也犯不着告诉我。” 许莫听他言辞冷漠,心想:你这个样子,能跟别人熟倒也怪了。 当下道了声谢,又到别家询问,一连问了好几家,却都不知道小曼一家搬去了哪儿,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询问。 返回车子,跟吴长歌招呼一声,吴长歌开起车子,开出小区,会合车队,再次向东山进发。 车队开出淮市市区,沿东河河岸而行,一路无事,眼看又要到达那处石桥处,许莫道:“前面有个石桥,咱们从石桥上过去,从那边绕行,才能开到东山,前面有个山谷,是开不过去的,不过绕行的话,要多走两百多里路。” 吴长歌道:“那就绕行好了,我和他们招呼一声。”说着便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车队继续向前开,不多久便到那处石桥跟前,吴长歌突然道:“石桥上有人,在向咱们招手呢,似乎想要拦车。” “是么?”许莫坐在后座,顺口问了一句,却没在意。 吴长歌接着又道:“是两个女的,奇怪,这儿荒郊野外的,又没公交车,两个年轻女孩子,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想从这儿返回市区,可不容易。许先生,咱们要不要搭载她们?” 许莫摇下车窗,向外望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对吴长歌道:“停车,我问问她们怎么回事。” 原来这两个年轻少女他认识,就是那天在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参观的时候,见到的采药两姐妹。 吴长歌闻言把车子停在两姐妹身边,那妹妹惊喜的说了一声:“谢谢大叔。”毫不见外的伸手拉门,就要准备上车,但她拉了一下,却没拉开。 “谢什么谢?”许莫轻轻喝斥一声,却不给她们开门,从车窗里探出头去,询问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姐姐看到是他,脸上不禁一红,紧接着低下头去。 妹妹看到许莫,当场认出他来,惊喜道:“呀!大叔,原来是你,你还认得我们啊?那太好了,快点把门打开,载我和我姐姐一程。” 许莫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姐姐脸上红红的,偷偷的向许莫瞟了一眼,却没回答,在许莫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又低下头去,似乎不敢跟他对视。 妹妹则大大咧咧的道:“采药啊,我们去东山采药,可恶的出租车司机,只送我们走到半路,就将我和姐姐放下了。说什么前面要拐弯,路途太远,不肯开了,真是可恶。” 一边说话,一边刁蛮的伸出小脚,在许莫越野车的车轮上踢了一脚,仿佛这车轮就是那个越野车司机一般。 “东山采什么药?”许莫愣了一下,再次问了一句。灵药工厂需要哪些草药眼下还没合计出来,灵药热收购的药物来自红果酒,全是南方的草木,他可不记得东山有这些东西。 “当然要采药了。”妹妹没听懂他的话,撅着嘴驳斥了一句,“你以为都像你似的,那么有钱,不采药我和姐姐怎么养活自己?” “东山很危险,你们别去了。”许莫提醒了一句。 那妹妹以为他在故意推脱,急忙道:“别啊,大叔,咱们有话好商量。对了,那次见了你之后,事后我姐姐老是提起你呢,我看她是爱上你了。” “小灵,别瞎说!”姐姐闻言忙喝斥了一句,脸上却更加红了。 “是么?”许莫似信非信的望了姐姐一眼,姐姐与他目光相接,仿佛触电一般的,立即转过脸去,耳根和脖颈处都是通红通红的。 许莫看到这儿,心想:姐姐太害羞了,妹妹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妹妹却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了,大叔,我骗你做什么?那天你不让我们赔偿,又送给我们姐妹两套装备,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我姐姐?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好心,价值九万多的装备说送就送了?” 许莫皱了皱眉,再次感到妹妹难缠,纠正道:“那两套装备不是我送的。”那两套装备的确不是他送的,是余长青送的,但当时他和余长青高警长三人站在一起,三人当中,又隐隐是以他为中心站着,也难怪妹妹有此误会。 “呀!你还不承认?”妹妹大呼小叫的说了一句,接着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姐姐是春心动了。” “小灵!”姐姐脸色更红,娇叱了一声,忍不住伸出巴掌,向妹妹挺翘的小臀上轻轻拍了下去。 “唉哟!”姐姐落掌很轻,妹妹却装出一副很痛的样子,大叫起来,口里大叫,脸上却带着笑意。 许莫向姐姐看去,姐姐见他看了过来,脸上再次一红,连忙住手。 许莫忍不住想笑,心想:这姐妹两个真有意思。 接着道:“好了,我不骗你们,东山真的很危险,你们不能去。” 那妹妹道:“大叔,别骗我们了,既然东山很危险,你们又过去做什么?” “我们…”许莫刚说了两个字,便即停下,又道:“总之你们是不能去,行了,我要走了,你们要么自己回淮市,要么就在这儿等着,等我回来,一起载你们回去。” 那妹妹突然脸色一正,一本正经的道:“大叔,就算你不载我们去,我和姐姐也是要去的。我们本来打算,如果拦不到车,就从这边的悬崖爬上去。但那悬崖太危险了,一不小心摔下来,就算摔在水里,也有可能受伤,摔到石头上,更是必死无疑。我和姐姐都在犹豫,暂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那么做,大叔,如果你不肯搭载我们,我们只好从这边爬上去了,如果摔死,当然是我们姐妹活该。但是大叔,那时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安么?” 许莫忍不住再次皱了皱眉。 那妹妹见他神色略显松动,立即又道:“大叔,我摔死了没有什么,我姐姐这么温柔,又是真心喜欢你,难道你也忍心看着她摔死么?” 这一次,那姐姐低着头,却不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女同行 许莫望了这对姐妹一眼,无奈的道:“那好吧,我让你们上车,不过到了地方,要听我吩咐,不然的话,你们还是自己爬悬崖吧。” 妹妹大喜道:“谢谢大叔。”接着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姐姐是肯定会听你的话,我就难说了。” 许莫道:“如果不听话,就不要上来了。” 妹妹连忙道:“你着急什么啊?大叔,人家还没说完呢,我是不听你的,但我听我姐姐的啊,我姐姐听你的,结果不是一样么?” 许莫被妹妹一番话说的啼笑皆非,只好把车门打开,让这姐妹两个上来。姐妹两个身上背着药囊,先到后备箱里放了,再次回到车门跟前。 妹妹对姐姐道:“姐姐,你挨着大叔坐。”接着又对许莫说了一句,“大叔,你可别欺负我姐姐,我姐姐人老实,心里又暗恋着你,就算你偷偷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会叫的。” 许莫自不会那么无聊,因此这句话便没回答。 “小灵!”姐姐再次喝斥了妹妹一句,这次显然没有多少底气。 “姐,你先上。”妹妹毫不在意,招呼姐姐道。 姐姐便弯腰上了车,在许莫旁边坐下,但她神色拘谨,端然正坐,目光不敢斜视,两只手放在膝头上,握在一起,十根手指不安的绞动,似乎不知道放在哪儿才好,显得心里甚是紧张。 虽然挨着许莫,却不敢离他太近,明显保持着一段距离。车后排三个人的座位,许莫坐在左边,她坐在右边的两个座位中间,中间的占了半个,最右边的占了半个。 妹妹紧接着上了车,对姐姐道:“姐,你向那边挪一下啊。” 姐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却像蚊子哼哼一般,略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屁股却没动,依然和许莫保持着一段距离。 许莫淡淡的向姐姐瞥了一眼,见她一副紧张至极的样子,闭眼假寐,以免她尴尬。 妹妹依旧坐不下,又催了姐姐一声,姐姐终于挪动了一点,妹妹挤上车子,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关上车门,向许莫看了一眼,便道:“姐,你再向那边挪挪,这位大叔装睡呢,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偷偷摸你屁股,挨着他坐也不要紧的,再向那边靠靠。” 许莫闭眼假寐,没想到这妹妹说话这么直接,毫不客气的拆穿,心里不禁有些尴尬,却不好多说什么,依旧闭着眼睛,并不睁开。 那姐姐见许莫依旧闭着眼睛,终于壮着胆子,再次向他的方向挪了挪,和妹妹之间的位置才算略微宽松了些。 那妹妹向许莫望了一眼,突然道:“大叔,别装睡了,对了,你送给我和姐姐两套装备,又让我们搭车,我们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许莫睁开眼来,见姐姐红着脸坐在自己身边,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妹妹坐在姐姐另一边,探头向自己询问。 便道:“我姓许,言午许,许莫,冷漠的莫去掉三点水。” 那妹妹道:“冷漠?你一点也不冷漠啊,怎么叫这个名字?哦!对了,冷漠的漠去掉三点水就不冷了。我们姐妹姓古,我姐姐叫古琳,我叫古灵。” 许莫向她望了一眼,心想:怪不得这么古灵精怪,原来名字就叫古灵。 古灵不等许莫说话,再次问道:“许大叔,你结婚了吗?” 许莫心中惊异,忍不住问了一句:“干嘛?” 古灵小嘴一撇,不以为然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防备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真是!” 接着大声道:“我想看看,我姐还有没有机会啊,刚才就给你说了,说她喜欢你,你还不信。我姐姐人是老实,但在别人面前,可从没这么紧张过,也就遇到你许大叔,才会这个样子。”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姐姐古琳居然没有出声喝斥。 许莫向她望了一眼,但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虽然神情紧张,却似乎在支着耳朵倾听,她头发束成马尾,向另一边垂落下去,正对着许莫这面露出一截粉颈,皮肤光洁细腻,隐隐的透着一股幽香。 这股幽香,固然有香水的味道,但也有少女自身的体香。 忍不住对古灵喝斥了一句,“小孩子家家的,别瞎问。” 古灵听了这话,顿时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什么小孩子?我不小了。”说着挺了挺胸,似乎真的已经很不小了的样子,又嘟囔道:“你眼睛贼亮贼亮的,气质又好,尤其难得的是,送了我们姐妹两套装备,我姐姐因而喜欢上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本来呢,你这人这么有钱,我姐姐和你社会地位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嫁给你并不合适。但你刚才没有趁机偷摸我姐姐的屁股,闭着眼睛装睡,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么一来,我姐姐嫁给你,也就不怕了,你娶了她,便不会花心出去找野女人。” “俗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你娶了我姐姐,如果想打野食,就来找我好了,我为了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打紧。” “喂!喂!大叔,你有没有在听?怎么又装睡了?” 许莫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索性不理她了,闭上眼睛再次假寐。 古灵说着说着,不闻他答应,向他望了一眼,忍不住大声追问起来。 许莫睁开眼来,恐吓道:“闭嘴!你再瞎说,我把你扔下车去。” 古灵丝毫不惧,笑嘻嘻的问了一句,“扔我下车,那我姐姐扔不扔?” 许莫道:“一起扔下去。” “别啊!大叔,你不让说,我不说就是了,别赶我姐姐下车。”古灵听他这么说,终于着急起来。起先许莫说扔她下车,她丝毫不惧,料想对方纵然这么说了,自己赖在车上不下,以他的身份,总不能不顾脸面,推自己下去。但姐姐却不行,姐姐老实,只怕不用许莫亲自动手,只需说上那么一声,就乖乖的下车了。 许莫道:“那就别乱说话。” 古灵闻言向姐姐望了一眼,果然不再多说。 越野车越过石桥,再次向山里开去,开了两三个小时,才到达东山神庙山脚下。 车队找了个位置停下,车上人员依次下来,吴长歌问了一声,“许先生,是这儿么?” 许莫点了点头,雇佣兵们便分别从越野车后备箱里取出几个编织袋,手提箱,取出武器,分别组装起来。 古氏姐妹看到,吃了一惊,古琳一言不发,古灵却问道:“大叔,你们带这么多武器到这儿来做什么?” 国内对热武器的禁令并不算太严,虽然市面上没有公开出售武器的公司,但真要想买的话,私底下也能买得到,因此古氏姐妹看在眼里,虽然吃惊,却并不如何恐惧。 许莫道:“小孩子别瞎问,躲在车里,不准出来。” 古灵不以为然的道:“大叔,我和姐姐是到这儿采药来的,不出来的话,怎么采药?难道你答应娶我姐姐了,准备养着我们姐妹俩?” 许莫拿她没有办法,向古琳看了一眼,吩咐道:“古琳,看好你妹妹,锁死车门,不要让她出来,你也不要出来。” 他乘坐的这辆越野车是军用悍马,车玻璃都是防弹的,料想古氏姐妹躲在车厢里,只要不出来,别人想要伤害她们,也不容易。 古琳听他吩咐,脸上羞红,虽然没有说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向车子内部靠了靠,拉着妹妹手臂,用力向车厢里拉。 妹妹古灵大叫:“姐,你还没有嫁给他呢,就这么听他的,以后还怎么得了?” 许莫见吩咐有效,又对古琳道:“让她别说话。” 古灵道:“大叔,这次你可失策了,我嘴巴长在自己嘴上,说不说话,我姐怎能管得住?唔唔!唔!姐,你别捂我的嘴啊。” 最后这句已经十分含糊不清,显是被古琳伸手捂住了嘴巴。 雇佣兵们组装好了武器,其中一人给了许莫一把手枪,许莫顺手塞在腰间,又道:“再拿一把。” 那人闻言又给了许莫一把,许莫伸手敲了敲车窗,古琳摇下窗子,许莫倒转枪柄,从车窗里递了过去,低声吩咐道:“如果有陌生人靠近,直接开枪,知道了吗?” 他语气慎重,神色极是严肃,古琳情知非同小可,但也不敢多问,忙点了点头。 古灵叫道:“大叔,把枪给我,我姐不敢开枪的。” 古琳轻轻把她推开,自己把枪接了过去,握在手里。 “知不知道怎么开?”许莫又问了一句。 古琳愣了一下,向那支手枪看了一眼,接着却摇了摇头。 “这儿是保险栓,开枪之前,要先将保险栓拉开。”许莫说着又把枪要了过来,边示范边向她解释,他自己本来也不懂,这些东西,都是来之前听这些雇佣兵说的。 古琳用心听着,边听边点头。 “你自己试试。”许莫讲解完毕,又让她试着开关了一下保险栓,确定操作无误,这才放心,最后又嘱咐了一句,“不要乱开枪。” “你…你…也小心。”古琳红着脸,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众人穿好防弹衣,带好装备,雇佣兵们向四周散开,有的在侦察地形,两个狙击手迅速占据制高点,其他人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这才招呼一声,互相掩护着向山上进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见故人 这时已近黄昏,太阳西斜,雇佣兵们行进之间,几不发出任何声息,许莫落在最后,吴长歌和另一个叫做陈广南的在他身边保护。 众人行动迅速,不多久便到了山顶,径自向女娲娘娘庙行去,到了庙门口时,两个雇佣兵先行向前侦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便互相掩护着次第进入。 两个狙击手一个爬上桑树,一个上了神殿屋顶。这两人手脚敏捷,都是‘突突突’几下子就上去了,许莫在空谷生活了两年多,爬山如走平地,看在眼里,也不禁暗暗佩服。 那两个狙击手上去之后,立即寻找掩体隐藏起身形,以许莫的眼力,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料想其他人想要发现,肯定更不容易。 过来之前,许莫早就将这儿的地形画了出来,众人研究清楚,最前面的雇佣兵不等吩咐,便向铁皮屋的方向掩去。 远远的看到铁皮屋,虽然有这么多人在身边,许莫心中也不禁紧张起来,不久之后,走到铁皮屋之前,一个名叫徐家峰的雇佣兵在队友掩护之下,走上前去,在门上推了一把,那门依旧在里面锁住了,纹丝不动。 许莫耳力释放出去,很清楚的听到地下有人,冷冷的道:“轰开它。” 那徐家峰手里拿着的,是一管双筒散弹枪,对准铁门开了一枪,只听到一声巨响,那铁门便被轰开。雇佣兵们在铁门被轰开之前,便已寻找掩体躲藏起来,举枪向铁门内瞄准。 铁门内却没有人,许莫侧耳倾听片刻,便道:“他们在地底下,屋子里没人,可以放心的进去。” 说着当先走了进去,吴长歌和陈广南急忙跟在他身边保护,又有四个雇佣兵跟了进去,其他两人留在外面守着。 许莫进了铁皮屋,一直向里走去,走到屋子尽头,便即停步,伸手向那口血红色棺材一指,低声冷笑道:“下面有人躲着,打算在咱们推开棺材的时候,开枪射击,吴兄,你从这个地方炸开它。” 六个雇佣兵不禁面面相觑,都觉这位许先生实在太过妖孽了些,别人躲在地底下,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来,他怎么就知道对方躲在哪儿?还清晰的知道在什么方位,战场上要是有这么一个战友,敌人还要不要活了? 吴长歌也不多问,依照许莫的吩咐,走上前去看了几眼,向另一人默默招呼一下,伸手指指那副棺材,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将棺材盖抬起,轻轻放在一边的地上,吴长歌安了一颗炸弹在棺材底部。 向其他人招呼了一下,一起退了出去,退到拐角之后,示意众人捂住耳朵,接着引爆炸弹,一声爆响之后,棺材被炸开。许莫听到随着这声爆炸,棺材底下有人痛哼了一声,摔了下去。 众人再次走到尽头处的房间里,那棺材底部被炸开好大一个洞,难得的是,棺材四周居然丝毫未损。可见这位吴长歌在战场上,能够担当一个爆破手,倒的确不是盖的。 众雇佣兵想要靠近去观察,许莫冷笑阻止,低声道:“不要过去,下面有三个…不…四个…” 许莫侧耳倾听地下各人的呼吸,立即分辨出有几个人来,接着道:“四个人架好了枪,打算咱们一露头,就开枪射击,他们在地下,似乎能够知道咱们的动静,这间屋子里面,肯定装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你们四处找一找。” 同来的都是雇佣兵,在反监控方面并不专业,但地下这些人摄像头安装的也很业余。 “找到了。” 众人闻言在房间四周略一搜索,很轻松的在四个角落各找到一个摄像头,拔出手枪,一枪一只轰了。 地底下四人立时乱了起来,有人忍不住对着洞口开了几枪,子弹打在屋顶上,却一个人都没伤到。 许莫向吴长歌使了个眼色,吴长歌从身上取出一颗手雷,拉开拉环,在手上拿了片刻,才向地洞里扔去。 还没落到洞底,便即爆开,地下再次传来了几声惨呼,接着又有呻吟之声,显然还有人没死。 许莫再次倾听了一下动静,听得四个人里,两个人昏了过去,还有两个虽然受伤,尚有行动之力,再次对吴长歌道:“吴兄,再扔一颗进去。” 吴长歌依言再次扔了一颗手雷,一声暴响过后,连那两个人也没了声息。 许莫这才放心,在这第一次交锋当中,他听觉发挥作用,结果敌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轻松解决,信心大增,直接吩咐道:“两个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跟我下去。” 众雇佣兵相互望了一眼,都没料到这次战斗解决的这么轻松,听得许莫吩咐,兀自有一种如在梦里的感觉。 许莫耳力放开,知道洞底附近没人,当先向前走去,吴长歌挥了挥手,和陈广南以及另外两个雇佣兵紧紧跟上。 梯子已被炸毁,众人顺着绳索下去,到了洞底,许莫向那四人看了一眼,那四人已全被炸死,肢体横飞,血肉模糊,也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以前曾经见过的。 许莫当先带路,走到大厅之中,便举步向那边的房间走去,这地下大厅里,似乎随着那四个人被炸死,已经跑得没有人了,许莫不知别处是否有门户可以逃生,心中暗自疑惑。 吴长歌在四具尸体身上搜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管用的线索,他不知这地下的人已经全部逃走了,小声提醒道:“许先生,小心。” 许莫摇了摇头,走到那间医疗室旁边,隔着窗户向里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这医疗室的手术台上,倒是还躺着一个人,但说她是人,其实也不全对,似乎已经被注射僵尸药剂,变成活死人了。 瞧她的身材衣服,倒是能够看出是一个女的,但躺在手术台上,却看不清具体面貌。 许莫挥了挥手,招呼道:“过去看看。” 这一次,众雇佣兵不敢再让他走在最前,吴长歌挥了挥手,徐家峰端起散弹枪,当先走了过去,走到门边,伸手推开房门,退到一边,另一个雇佣兵冯开闪身进去,持枪对准手术台上那个女的。 那女的四肢都被绑在手术台上。 徐家峰这才走了进去,到了那个女的身边,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道:“身上还热,呼吸很微弱,可能快要死了。” 其实不是快要死了,她被变成了活僵尸,呼吸微弱是正常的事。 许莫离的远了,听不到她的呼吸,到了一定距离,这才听了出来,觉得她呼吸心跳同样微弱,摇头道:“没有死,她被人注射药物,变成了活僵尸,我来看看。” 说着走上前去,但才刚刚向那女的脸上看了一眼,便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来,惊叫道:“原来是她!” 徐家峰奇道:“许先生认识她?” 许莫点了点头,“认识,是沈半城的女儿,叫什么不知道。” 这女的身材颀长,相貌美丽,正是沈半城的女儿,当初许莫在北山见到的那位沈小姐。 那时她在国外留学,事先听到风声,知道那个‘夫人’的人要对自己不利,从国外逃了回来,躲在自家山间旅馆的别墅里避难,却不想为内奸出卖,最终还是被人抓了起来。 幸好被许莫和刘乾两人撞破,那赵大哥和一个姓钱的分头追赶许莫和刘乾,才被她侥幸逃脱。 没想到事隔多年,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再次被人抓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已经被人注射了僵尸药剂,变成活僵尸了。 这位沈小姐气质高贵,许莫第一次见到她时,正是一生当中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那时两人地位天差地别,便连和对方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而今三年过去,今日的许莫,却早就不是当初的许莫了。 许莫低头向她审视,三年过去,这位沈小姐相貌更加成熟美艳了些。但被人注射僵尸药剂,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似乎却已经毫无知觉。 徐家峰闻言点头道:“原来是沈半城的女儿。” 许莫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奇怪的道:“你知道沈半城?” 徐家峰道:“淮市的沈半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不过说到这个沈半城,和咱们善恶报应俱乐部,倒是有一些生意往来。” 许莫疑惑道:“他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朋友?” 徐家峰摇头道:“以沈半城的地位,肯定知道善恶报应俱乐部,但是敌是友,就难说的很了,倒是有几个会员,和他有些生意往来,不过沈半城应该并不知道这几个会员是咱们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 许莫听到这儿,顿时点了点头,心想:这才是了,沈半城是混**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净。这样的人,不被善恶报应俱乐部报应就不错了,又怎么会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朋友? 再次向那位沈小姐看了一眼。 徐家峰突然问道:“许先生,这位沈小姐怎么办?你说她被注射了僵尸药剂,又说她还没有死,能治得好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眼睛杀敌 许莫闻言一愣,但紧接着便想到:眼前这人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可不会见死不救。 想了一想,便道:“这些人将人变成活僵尸,似乎是打算送到一个叫做元生岛的地方,又似乎要送给一个什么‘夫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解药。” 徐家峰再次问道:“许先生认识解药么?沈半城跟咱们没有瓜葛,甚至是敌是友也不确定。但她女儿遇难,既然被咱们遇上了,可不能不救。” 许莫摇了摇头。 徐家峰接着道:“我来找找。”说着便在医疗室里找了起来。 许莫向四周一扫,一眼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条鞭子,一只哨子,一只铃铛,鞭子显然是赶尸鞭,哨子则是驱尸哨,铃铛则是用来唤醒用的。 同样的铃铛,两年前他曾经拿走过一只,不过那只铃铛,在逃亡的途中,早就丢在东河河底了,没想到这些人又弄了一只出来。 这位沈小姐虽然被注射了僵尸药剂,但显然还没有进行条件反射教习,纵然能用铃铛将她唤醒,却也无法用赶尸鞭或者驱尸哨指挥她。 徐家峰在医疗室里找了一遍,结果当然没有找到解药,其实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认识。 徐家峰再次问道:“许先生,咱们怎么办?这个沈小姐…”他话只说了一半,话里的意思,则显然在向许莫询问这位沈小姐怎么处置。 许莫反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徐家峰道:“依我看,咱们既然发现了她,最好能将她救出去,以免再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许莫点了点头,也不拒绝,便道:“那就这样好了,你把她解下来,看哪位兄弟谁愿意送她出去。” 自己却顺手把铃铛,赶尸鞭,以及驱尸哨都收了起来。 徐家峰闻言将沈小姐从手术台上释放下来,向冯开招呼一声:“老冯,你把她送到地上去,速去速回。” 冯开也不推辞,便走近前来,背上沈小姐,送到地道出口处,用绳子绑了,招呼上面的人拉上去,自己重新回来。 吴长歌在外面听到两人的对答,微笑道:“沈半城跟咱们非敌非友,这次他女儿被人害成这样,非大动肝火不可,等到出去之后,无妨跟他联系联系,借助他的势力,把这些人消灭。况且咱们在这儿整出这么大的乱子,说不定会有麻烦,沈半城是地头蛇,有他帮忙,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众人一起笑着称‘是’,许莫点了点头,也是深以为然。 当下众人又在地下室里找了起来,找遍地下室,发现有一道长廊一直向下,在长廊的尽头,是一道大铁门,却被从另一面锁住了,料想地下室里的人是从这道铁门处逃了出去。 那铁门极厚,四周都是石墙,徐家峰对准铁门轰了几枪,只留下几个弹痕,铁门纹丝不动。 许莫侧耳倾听片刻,未发觉铁门后有人,想必走的远了,对吴长歌道:“吴兄,能不能炸开它?” 吴长歌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发现这处长廊已经延伸到山地深处,明显到了山腹之中,以至于四周泥土消失,已经全是岩石了。 他心里并无多大把握,只好道:“我试一试,这道铁门不容易炸开,倒是可以试试周围的岩石。” 当下安好炸弹,众人一起从长廊中退了出去,吴长歌这才将炸弹引爆,岂知这一引爆,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整个地下室都晃动了一下,头顶的泥土扑簌簌的落将下来。 “不好!”吴长歌大声叫道:“敌人在另一面埋设了炸药,被我安置的炸弹引爆,这里就要塌了,咱们赶快逃出去。” 众人不假思索,急忙向外逃去,幸好这个地方距离洞口不远,下来的又都是手脚灵敏之辈,最后有惊无险的逃了出去,谁也没有受伤。但饶是如此,等从铁皮屋里出去,却也人人都是灰头土脸,颇为狼狈。 “老吴,怎样了么?”两个留守的雇佣兵中的一人道。 吴长歌道:“炸死四个,其他的都跑掉了。” 许莫补充了一句,“都在山腹里躲着。” 他根据对方的呼吸,能够听到敌人躲在哪儿,却找不到洞口。 那人看了一眼沈小姐,再次问道:“这人是谁?” 吴长歌道:“是沈半城的女儿,老张,你把她送到越野车上,顺便跟沈半城联系一下,说他女儿被人抓到这里来了。” 那留守的雇佣兵老张全名叫做张志远,听得吴长歌吩咐,忙答应一声,背着沈小姐出去了。另一个叫做王鹏的雇佣兵跟在他身后掩护。 吴长歌待他们走远,又对对讲机道:“老吕,约翰,有没有发现?” 老吕和约翰就是那两个狙击手,老吕叫做吕清河,约翰是德籍华人,姓李,说的一口好普通话。 吕清河和约翰迅速传回话来,都是没有任何发现。 许莫想起后院的三处大屋,道:“咱们到后院去看一看。”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尖锐的哨子声响,对讲机里紧接着传来吕清河的声音:“他们出来了。” 约翰也道:“好多人!” “不是人,是活僵尸,他们用哨子声指挥活僵尸出来了。”许莫忙大声提醒道。 吴长歌急忙问了一句,“许先生,是和沈小姐一样的活僵尸么?” 许莫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些活僵尸进行过条件反射教学,沈小姐还没有,因此这些活僵尸可以指挥,沈小姐却指挥不得。这哨子的声音,就是用来指挥活僵尸的。” 吴长歌闻言心中一凛,急忙对着对讲机道:“老吕,约翰,当心点,这些都是被邪门手段控制的活人,能不杀伤就不要杀伤。” 老吕和约翰一起应了声‘是’。 吴长歌又对许莫道:“许先生,这些活僵尸,有办法对付么?” 许莫道:“有,就是我手里这根鞭子,只要挥动这根鞭子,那些僵尸就不敢上前。” 吴长歌大喜道:“那太好了。”接着又对对讲机道:“老吕,约翰,这些僵尸是被哨子的声音指挥的,你们试试能不能将吹哨子的人找出来,一枪打死。” “没问题。”吕清河应了一声,约翰则道:“交给我吧。”接下来便不再说话了。 那些活僵尸从后院出来,悍不畏死的向着许莫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大约有二三十个的样子,哨子声是从僵尸群里响起来的,人头涌涌,那吹哨子的人极是狡猾,吹一声哨子就换一个地方,躲在长草从中行走,以至于凭着许莫的耳力眼力,一时也无法分出哨子声是从哪个人那儿传出来的。 其他人明显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吴长歌大声提醒道:“大家散开,各找地方躲避,当心那人躲在僵尸群里,趁机向咱们开枪射击。”又对吕清河和约翰吩咐了一句,“老吕,约翰,你们仔细看看,僵尸群里有哪一只动来动去的,开枪打死。” 其实不用他说,吕清河和约翰已经开始观察了。狙击枪对准目标射出,无声无息的便中了目标,都是一枪爆头,却没打中真正目标。 原来那人极是狡猾,同时控制着几只僵尸和自己一起移动,以至于吕清河和约翰两人都看错了。 眼看群尸和众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唯恐被控制僵尸的那人所伤,只得向后退却。 其实以他们所持武器的威力,开枪扫射,二三十个活僵尸,几秒钟就全部杀死了。就算只是两个狙击手点射,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众人都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成员,不愿杀伤无辜,只得暂时退避。 许莫他们一边向后退避,一边寻找掩体,躲藏起身形。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趁群尸到了一定距离,挥舞赶尸鞭。 赶尸鞭击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群尸顿了一顿,真僵尸立时站在原地不动。尸群里却有一人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移动,吕清河和约翰两人看的准确,立即认出这人就是吹哨子的那个,狙击枪同时瞄准这人。 这人反应过来,却早晚了,同时被两枪打在脑门上,尸体栽倒在地。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从掩体后出来。 “不好!当心!”吕清河和约翰两人突然同时大叫起来,声音极大,不仅对讲机里,对讲机之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尸群当中,竟还躲着三个人,这三人躲藏的手段比较高明,许莫赶尸鞭挥动时,也跟着尸群停了下来。 虽然和真僵尸相比,动作迟滞了一下,但另一个人动的幅度实在太大,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连两个居高临下的狙击手以及许莫都被瞒过了。 见众人出来时,突然各从衣服底下取出一柄微型冲锋枪,对准众人,扣动扳机,就准备扫射。 两个狙击手反应当真迅快,配合也是极为默契,各自开枪打死一个,另一个却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有人受伤,许莫突然集中目力,向那人狠狠瞪了一眼。 那人冲锋枪抬起来,甚至伸手扣动扳机,总需要时间,远不及许莫眼睛一瞪的速度快。 那人痛呼一声,伸手去捂眼睛。剧痛之下,早就忘了手中拿着冲锋枪,手指还扣在扳机上面,子弹连发,顿时将一颗脑袋轰的稀烂。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正面交锋 “这人干吗拿枪轰自己脑袋?”除许莫之外,所有人都惊得呆了,面面相觑,忍不住大声询问。 吴长歌沉吟片刻,猜测道:“也许他见其他两人被爆头,吓得傻了也说不定,这些人穷凶极恶,行事不能以常理测度。” 其他人暗暗点头,连道他说的有理,许莫眼力伤人,无声无息,其他人都没留意到。许莫心中觉得好笑,却不说破。 “再找一找,看这批活僵尸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躲着。”徐家峰提议道。 众雇佣兵共事久了,甚有默契,他话刚说出口来,不必指挥,便各自行动起来,有人在外围拿枪指着众僵尸,有人则上前检查。 这批活僵尸倒的的确确都是活僵尸了,再没有人在里面躲着,众人方始放心,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剩下二十二个的样子,吴长歌又在死去的几个人身上搜了一遍,同样没有找到任何管用的线索。 问道:“许先生,这些人怎么办?” 许莫知他习惯性的询问自己一声,其实是存着尊重的意思,自己心里早有主意,便道:“吴兄看着处理就是,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吴长歌沉吟片刻道:“那批人一定还有同伙,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躲着,咱们先到其它地方找一找,看能不能把他们找出来。这些僵尸…先留在这儿也不要紧,等搜寻回来,再一起赶出去。这些都是活死人,应该没人趁机伤害他们。” 众人都答应了,当下由许莫带路,前往后院的三所大屋,三所大屋的门都是开着的,大屋里放着的,依然是一口一口的棺材,棺盖打开,棺材里都是空的。 吴长歌数了一下,不多不少二十七口,计算了一下剩余活僵尸的数量,不算躲在活僵尸里冒充的四个活人,再加上不小心被打死的,正好是二十七个,一口棺材躺着一个,不多不少。 大屋里除了棺材之外,再无其它的任何东西,许莫道:“咱们试试把棺材推开,看看下面有没有洞口。” 他的听觉,能够听到地底人的动静,却听不出洞口在什么地方,如果和铁皮屋里一样,藏在棺材地下,不看上一眼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当下众人将棺材一口一口推开,但结果却没有任何发现,棺材下面全部都是实地。 吴长歌道:“一定还有别的人。” 这一点许莫可以肯定,这时他清清楚楚的听到地下二三十米处传来三个人的呼吸,凭他现在的耳力,隔着厚厚的岩石,也就只能听得这么远了,如果敌人躲的再深一些,便听不到。 而地底下躲着的,又显然不止这么三个人,因为有时他听到的呼吸声是四个人的,最多的时候是六个人的。 这些人的呼吸声忽高忽低,忽强忽弱,料想是因为地道里地形的缘故,这些人顺着地道,有时向下移动,有时向上移动,向下时呼吸声减弱,向上变强。 听了吴长歌的话,很肯定的道:“他们都在地底下躲着,咱们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出洞口来。” 吴长歌道:“前殿和后殿还没搜寻,洞口会不会在这么两处地方?” 许莫道:“找找去。” 结果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传来机翼螺旋桨的声响,紧接着对讲机里传来吕清河和约翰的声音,惊叫道:“该死,他们开直升飞机来了,居然有三架,舱门口有人,用的是机枪么?是六管加特林。”自问自答。 原先送沈小姐回车上,又返回的张志远叫道:“老吴,这下麻烦了。” 吴长歌无暇跟他说话,对吕清河和约翰道:“老吕,约翰,试试能不能将驾驶员打死,或者舱门口的人打下来。” 话音没落,外面空中便传来如飓风飙过一般声响。 吕清河和约翰答应一声,“我们试试。”声音混在连串的枪声里,已经颇为模糊。只听得约翰说了一句, 张志远叫道:“火力太强,我们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正在撤退,老吕,你们不要过来了,从另一个方向直接离开。” 许莫等人出了门去,果然看到远处空中飞着三架直升飞机,似乎刚从悬崖下飞起来不久,正在向这个方向低空飞过来。舱门打开,门口正对着女娲娘娘庙的方向,每个舱门口各有一人,架着加特林六管机枪,贴地扫射,张志远等人正在急速撤退,甚是狼狈。 吴长歌不敢大意,急忙道:“许先生,咱们也走,避一避再说,这加特林机枪消耗子弹极快,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接着又问:“老吕,约翰,怎么样了,能不能打下来?” 两人并未回答,少顷,只听吕清河说了句:“左!”约翰说了句,“中!” 两声微不可闻的枪响过后,左侧空中的直升机驾驶员突然趴在驾驶台上,直升机晃了几下,便从空中栽了下来,摔在女王娘娘庙外面的灌木丛里,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传来,大片灌木杂草燃烧起来。 中间的那架直升机枪声突然停了,架枪的人从空中摔落下来,两人两枪,一个射的是驾驶员,一个射的机枪手,两枪全中,敌方火里立时大减。 剩余的两架直升机在空中绕了一圈,开回悬崖去了。 众人庆贺似的同时呼叫一声,夹杂着对吕清河和约翰两人精准狙击的赞美。 吴长歌道:“他们随时还会再来,大家小心,不要大意。” 张志远叫道:“这些活僵尸里,有人被子弹扫中,受伤了,来人帮下忙。” 许莫道:“咱们过去看看。” 吴长歌随口问了一句:“伤的重不重?” 张志远再次道:“过来就知道了。” 众人走到那批活僵尸的所在,二十二个剩余的活僵尸,居然有十三个被打死,还有三个肚肠流出,奄奄一息,剩下的也都或多或少受了点轻伤。 原来直升机刚从悬崖下飞出来的时候,机枪手身在空中,离得又远,看不太清,将这批活僵尸当做许莫他们一行了,直接开枪扫了过来,那六管加特林机枪的杀伤力何等巨大,等到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 幸好许莫随身带了许多精品金创药,当下从身上取出,分给众雇佣兵,让他们为受伤的活僵尸医治。 “大叔,大叔,发生了什么事?”古灵的声音突然从山下传了过来,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向女娲娘娘庙里跑来。 许莫皱了皱眉,迎了上去,在庙门口处截住她,古琳也跟了过来。姐妹两个一路跑上山来,都累得气喘嘘嘘的上气不接下气。 古灵向许莫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大叔,你没事吧?刚才我和姐姐听到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么?” 边说边探头向女娲娘娘庙里看,一脸好奇不怕死的样子。 许莫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古灵又向他望了一眼,居然难得老老实实的道:“不像。” 许莫向姐妹两个扫了一眼,再次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过来么?”语气显得甚是生气,心想:这儿这么危险,你们跑过来,不小心被人打伤了,可怎么办? 古琳低着头,不说话。 古灵笑嘻嘻的道:“我姐姐担心你嘛!” 许莫听了这话,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原委,怒道:“一定是你这小丫头撺掇的她。”一挥赶尸鞭,喝道:“过来。” “干嘛?”古灵嬉皮笑脸的问。 许莫赶尸鞭向地下一点,沉着脸道:“打你屁股。” 他性子庄重,原本不会说出这样轻浮的话,但古灵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却总能轻易引的他心浮气躁。 古灵一点也不害怕,哈哈笑着逃开了。 古琳低着头,红着脸,走到许莫身边,转过身去,背对着许莫,她不好意思俯下身去,臀部却微微翘起。 许莫看了一怔。 古灵急忙跑回来,把姐姐拉开,大声道:“姐,你这么听他的话做什么?他说要打屁股,你就给他打啊?” 接着转脸对着许莫,张牙舞爪,恶狠狠的威胁道:“喂!大叔,你要敢打我姐姐,我跟你没完。” 许莫怒道:“我不打你姐姐,我单打你这小死丫头。” 古灵笑嘻嘻的道:“小丫头就小丫头了,干嘛骂人小死丫头啊?我又没死。既然你不打我姐姐,那我给你打一下也是不妨的。” 一边说着,一边向许莫走了回来,走到一定距离,却又站定了问道:“喂!大叔,有句话要先说清楚了,你究竟是要打屁股啊还是要趁机占便宜?趁机占便宜的话,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但你还没答应娶我姐姐呢,现在就摸,是不是太早了点?” 顿了一顿,接着又很有道理的道:“如果你答应娶我姐姐,那就一切好说,我这个做妹妹的,为了姐姐的幸福,就此牺牲一些,给姐姐当个陪嫁,算作附赠,那也不打紧的。” “小灵!”古琳满脸通红,低声喝斥了妹妹一句。 许莫脸色甚是尴尬,这小女孩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他性子庄重,倒真的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当下沉着脸一言不发。 “咦!大叔,你怎么不理我了?咱们一切好商量的。”古灵见他不语,再次又道。 许莫耳朵一动,听到前殿传来几声轻微的声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假金创药 许莫侧耳倾听动静,听那声音,分明是有两个人从神台底下爬了出来,心中一凛,“嘘!”制止古氏姐妹说话。 古琳一直没有说话,古灵见他神色郑重,也不敢说了。 许莫拔出手枪,倾听着那两人动静,一边挥手向古氏姐妹示意,让她们找地方躲避起来,一边迎上前去。 供桌下一块石板被推开,露出洞口,紧接着两个中年男子从底下钻了出来。 其中人身材矮小,形容猥琐,许莫以前曾经见过的,叫做吕通,另一人则不认识,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柄手枪,似乎知道许莫他们在外面躲着一样,从供桌底下的地洞里钻出来之后,立即在供桌后躲了起来,猫着身子向门口走来,似乎想要乘许莫不备偷袭。 却不知许莫早就听到他们动静,在门后躲了,专等着他们出来。 许莫自己心里也紧张的很,这个时候呼叫增援,已经晚了,他手里只有一柄枪,一次只能打死一个,其后不管是转换方向,还是重新瞄准,都需要时间,敌人凶残,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他心里略一盘算,便打定主意,趁这两人不备,先开枪打死一个,再用眼睛击伤一个,眼睛击伤的那个,缓过手来,再行处理。 这两人先后走出,吕通在前,另一人在后,吕通刚一走到门口,便看到许莫,吃了一惊,打算拿枪射击时,却早晚了。 许莫躲在门后,手枪早就对准了他,结果吕通刚一出来,便撞到他的枪口上。许莫枪法不准,但现在离的极近,结果一枪爆头,另一人仅落后一步,许莫在开枪的同时瞪了他一眼。 那人手枪一直举在手里,被许莫瞪到,立时发出一声惨呼,本要打向许莫的子弹便打偏了,紧接着同样被许莫一枪爆头。 院子里的雇佣兵听到枪声,一起询问:“许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许莫定了定神,道:“有两个人从地下钻出来,被我开枪打死了,这儿现出了一个洞口,或许通向敌人的老巢,你们过来看看。” 吴长歌关心的问了一句,“许先生没有受伤么?” 许莫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吴长歌接着道:“那我们马上过去。” 许莫‘嗯’了一声,不再多说,想起古氏姐妹,询问道:“古琳古灵,你们没有受伤么?” 古灵从一块石头后探出头来,道:“我很好,大叔,敌人被打死了么?” “你姐呢?”许莫再次问道。 “我姐也没…呀!我姐受伤了,大叔,快来。”古灵刚说到一半,向古琳看了一眼,焦急的大叫起来。 许莫吃了一惊,忙问:“伤得重么?” “不重。”古琳回了一句,似乎怕许莫担心,声音却依然很低。 “姐,你受伤了怎么不出一声?”古灵扶着古琳,心疼的问了一句,“可疼的很么?” 古琳不说话。古灵抱怨道:“我知道了,你是怕那个臭大叔分心。” “你姐伤到了哪儿?”许莫一边快步移动一边道。 “大叔还知道关心我姐,总算不是没有良心。”古灵嘀咕了一声。 古琳却道:“在小腿上,只是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你…你不用担心。” 许莫听她这么说,心中稍安。 古灵却气鼓鼓的道:“哼!他才不会担心呢,疼的又不是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幸好我这儿有药,姐,我给你上药,咱们的金创药疗效好的很,一旦抹上,立即就不痛了。” 许莫走到两人身边,只见古琳坐在大石后方的草地上,左腿裤腿挽了起来,小腿外侧,果然有一小块皮肤被子弹擦伤了,只是破了一层皮,倒真的像古琳所说的那样,伤势不重,心里顿时安了不少。 古灵坐在古琳对面的地上,捧起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腿上,用酒精帮她洗净伤口,从衣兜里掏出一枚药丸,正打算给古琳敷药。 那药的样子十分特殊,看起来竟和许莫配制的精品金创药一模一样,同样用一层蜡衣封了,表面同样有一个小小的‘创’字。但许莫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枚药丸,绝对不是自己配制的。 古灵一边剥去药丸表面蜡衣,一边得意洋洋的对许莫道:“大叔,我这药效果好用的很,一旦抹上,立即就能止痛,你信不信?” 许莫不知道她这药丸是从哪儿买的,琢磨不透效果,将信将疑的道:“哦!是么?”一时便不急着将自己身上的精品金创药取出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当然是了,这还有假?大叔,你别小看这一丸药,可是本姑娘花了一千块钱买来的,一千块耶,就这么一枚小小的药丸,要是不能立时止痛,哪能值这个价钱?”古灵大声向他解释。 说着说着,却突然想到什么,“呀呸!我倒忘了,你这大叔是个土豪,小十万的装备眼都不眨一下就送出来了,怎么会把这一千块钱放在眼里?但不管怎么说,你知道我这药丸专制外伤,药效神奇,极有灵效就是了。” 许莫听他说到这儿,不禁皱了皱眉,“你这药是一千块买来的?” 古灵得意的笑道:“很贵吧?” 许莫不语,心里却想:怎么价格这么低?难道是哪家药店将我精品金创药的药方破解了,仿制出来,贱价出售不成?会是什么药店有这个本事? 这时古灵已经将金创药的蜡衣拆开,现出里面的小药丸,古灵用手从蜡丸上抠下来一点,用手指搓成末,撒在古琳小腿的伤口上。 古琳伤口不大,这枚金创药用了不到一半,剩余的古灵又收了起来,重新用蜡衣封好,扣在塑料壳里,装进兜里。 接着对古琳道:“姐姐,感觉怎样?可止痛了么?” 古琳蹙起眉头,一时却没回答。 许莫蹲下身子,也跟着问道:“有没有止痛?感觉怎样?” 古琳小声道:“暂时还没有,或许…过一会…过一会…” 许莫这才意识到什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伤口上涂着的药粉一蘸,接着送到嘴边,伸舌头尝了一尝,转过头去,又对古灵道:“你的金创药是从哪里买的?” 古灵道:“在一个药店里啊。”接着奇怪的反问:“怎么了?” “什么药店?”许莫再次追问。 古灵眼珠一转,想了一想,便道:“似乎是一家叫做‘云断荒谷’的特效药铺?” 许莫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你确定是‘云断荒谷’?” 古灵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不悦的瞪了许莫一眼,似乎怪他怀疑自己,“当然确定。” 接着却又转头对古琳道:“姐,你告诉大叔,咱们去的,是不是‘云断荒谷’。” 古琳想了一想,不敢确定的道:“好像是吧。”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没有底气。 许莫却完全可以肯定她们走错地方,买了假药了,又问:“你们去的云断荒谷在哪儿?” 古灵不假思索的便道:“长兴路172号啊,不是么?” 许莫闻言顿时失笑,“你们走错地方了吧,真正的‘云断荒谷’特效药铺在兰阳路19号。” 古灵‘咦’了一声,突然道:“大叔,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们去的那家药铺,好像叫什么‘云断荒古’,和‘云断荒谷’差了一个字,当时我还以为是记错名字了呢。” “这就是了,‘云断荒谷’一枚可以立时止痛的精品金创药要一万块呢,哪有那么便宜?”许莫点头道。 “一万块!”古灵惊呼一声,似乎被这个价格吓到了,大声道:“真是奸商啊,一枚药丸就卖这么贵!” 许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解释道:“一万块的精品金创药是卖给有钱人的,你一个小丫头买那么贵的作什么?云断荒谷还有一种普通的金创药,才卖一千块,除了不能立时止痛之外,药效和精品的也差不多。” “还也才一千块?”古灵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大叔,我在‘云断荒古’买的这枚精品才卖一千块,人家那儿普通的只卖两百块。”说着又把那枚假药拿了出来,在许莫面前晃了一下。 许莫淡淡的道:“你这药便宜是便宜,但是管用么?” 古灵闻言顿时焉了,垂头丧气的道:“那倒也是。”说完之后,却又恶狠狠的道:“这药铺敢卖假药骗人,回头我非到法院起诉他们不可。” 许莫不理她发狠的话,询问道:“你的酒精呢?将你姐姐腿上的假药洗去。” “干嘛?”古灵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道:“虽然不能立时止痛,但好歹是药不是,把药洗去了,还怎么给我姐姐治伤。” 许莫懒得跟她解释,径自拿过酒精,先将古琳腿上的伤药擦去,再用酒精擦洗干净,接着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枚真正的精品金创药来,剥开蜡衣,用手碾碎了,撒在古琳的伤口上。 “咦!坏大叔,原来自己带着真药,居然不早说,害我姐姐白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古灵看着他的动作,嗔怪的说了一句。 接着又对古琳问道:“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立时止痛?”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下夹攻 古琳点了点头,疼痛却早止了。这是许莫自带的精品金创药,自非古氏姐妹买来的山寨药物之所能比。 “大叔。”古灵见许莫手中药丸还剩下大半,笑嘻嘻的道:“剩下这些,送给我吧?” 许莫见她这么说,便递了过去,连蜡衣以及塑料壳一起给了她。 古灵小心的收了起来,再次笑道:“大叔,还有没有了?再送给我一点,就当是给我姐姐的聘礼了。” 许莫见她满口疯话,忍不住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却没集中目力伤人。 古灵嘻嘻一笑,向远处跑开,一边跑一边回头笑道:“这么凶干嘛?想打我屁股,可没那么容易。” 许莫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古灵见他瞪视自己,却是误会了。 不想她才刚刚跑出一步,就被古琳一把抓住,扯了回来,按趴在自己腿上,让她臀部翘起。 古灵大叫道:“姐,你真是个叛徒,为了爱情,连自己妹妹都不要了。” 古琳被她说的脸上一红,忍不住抬起手来,照她小臀上‘啪啪啪’的打了三下,但她心疼妹妹,手掌高高扬起,落下时却很轻。 古灵脸孔朝下,看不到是谁打的,笑着猜测道:“下手这么轻,一定是我姐姐打的。”边说边伸手在自己臀上揉了几下,又对许莫呲牙咧嘴的威胁道:“大叔,你要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叫你就算娶了我姐姐,也得不到小姨子。” 许莫听她又说疯话,并不理会。况且打屁股什么的,起先他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无聊到当真去打一个少女屁股的程度。当下从原地站起,向一边走去。 古灵从自己姐姐腿上挣脱了站起来,向许莫望了一眼,突然又道:“大叔,商量件事呗!” 许莫回过身来,没好气的问道:“干嘛?” 古灵接着又道:“你看我姐这么听你的话,你说要打屁股,她就让你打屁股,你说要打小姨子的屁股,她就把小姨子拉过来让你打屁股,这么听你话的女人,除了我姐之外,还到哪里找去?你要是娶了她,说不定哪天突然说自己想要双飞,她也肯定会乖乖的把妹妹拉过来让你双飞了,你真不考虑一下?” 许莫瞪了她一眼,责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乱起八糟的东西?” 古灵叫道:“什么乱七八糟?我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和那些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其实龌龊无比的人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许莫拿她没有办法,便不理她了,对她的满口疯话只当过耳清风。 想起刚才那两人是从供桌底下爬出来的,便往前殿走去,临走时犹不忘吩咐一句,“你们两个回到车上去。” 古灵不依道:“车上不安全,我们要跟着你。”说着伸手去扶古琳,打算跟在许莫身边。 古琳受的伤其实极轻,只是被子弹擦破了点皮,完全可以自己行走,见妹妹伸手来拉自己,便抓住她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跟在许莫身后。 这时吴长歌等人已经聚集在前殿之中,将供桌移开,正在观察那个洞穴,那洞穴口小肚大,洞口处恰恰只能容得一人上下,向下大约一米五六之后就豁然开朗,正对着洞口的是一个平台,平台连着石阶,一直通往地底。但石阶是斜着向下去的,避开了洞穴出口位置,以至于在洞穴外面很难看到下方的情景。 吴长歌等人正在研究那个洞穴,不确定下方是什么情景,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许莫进来,吴长歌道:“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底下躲着?” 许莫侧耳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便道:“附近没有人,可以下去看看,不过外面最好有人守着。” 转眼看到古氏姐妹跟进大殿,惊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古琳听他这么一说,不敢违背,忙对古灵道:“妹妹,咱们回去。” 说着伸手去拉古灵的手。 古灵挣脱了姐姐的手,撅着小嘴道:“外面危险,我们要跟着你。” “车子是防弹玻璃,会上有什么危险?”许莫喝斥道。 古灵不服气的道:“防弹玻璃,能防得住直升机吗?要是一架直升机落在飞机上怎么办?”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其实就算没有直升飞机落在车子上,防弹玻璃也防不住加特林六管机关枪。但车子里再危险,也比这个地方安全不是? 许莫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她们两人才好。 吴长歌窥破他的心意,对冯开和徐家峰道:“老冯,老徐,你们照顾她们姐妹一点。我们陪许先生下去。” 这一次,古灵倒没有再表达什么意见,只是对许莫道:“大叔,小心!” 许莫点了点头,也不多说。 吴长歌一挥手,张志远当先下去,顺着台阶一直下到洞底,探了一探,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这才招呼一声,吴长歌,许莫,王鹏,陈广南等人依次下去。外面留了两个狙击手和冯开,徐家峰四人留守,顺便保护古氏姐妹。 许莫顺着石阶,一直走了几十米,才下到地底。石阶旁边是一间石室,众人走进去看了一眼,但见那石室里到处都是监视屏幕,显示的是前殿,后殿,后院甚至前山等处。 冯开,徐家峰以及古氏姐妹的影像也在一间屏幕里显现了出来,唯有两个狙击手躲的隐蔽,在屏幕上无法找到影踪。 石室里有通话设备,则显然是与其它各处的人联系用的。 许莫看到这儿,想到刚才吕通和另一个男子偷袭自己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人一定是通过下方的监视设备,看准了殿前只有自己和古氏姐妹三人,这才打算偷袭。 或许通过监视屏幕,他们早就猜到自己在这群人里,地位举足轻重,只要抓住自己,就能让其他人就范,至不济也要投鼠忌器,这才甘冒奇险。 却没想到自己耳力灵敏,他们才刚刚有所行动,就被自己听到了,预先埋伏下去,反将他们杀死。 几人审视了一遍石室里的通话仪器,却不敢胡乱使用,以免打草惊蛇。吴长歌提议道:“咱们再到其它地方找一找。” 许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众人从石室里出来,却只有一条通道,通道两侧都是石室,众人一一推门进去看了一眼,这些石室全是宿舍,却空无一人。 许莫暗暗数了一下,发现至少有三四十间的样子,就算每间房子只住一人,这三四十间房子,至少也可住三四十人。 根据这一点判断,难道敌方的人数,竟有这么多么? 众雇佣兵显然也都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眼下这点小场面,却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众人顺着这条通道一直向下走,到了尽头处,突然拐弯,现出一条笔直的阶梯通道,一直斜着向下,到了一百多米处忽然拐弯。 众人不敢大意,许莫侧耳倾听了一下,这通道虽然长了点,但没有格挡,便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下方传来的动静,依稀能够分辨出似乎有五六个人,在另一头等着。 许莫低声将自己的发现说了。 众雇佣兵和他接触多了,对他身上的神奇表现便也不再惊讶。陈广南试着探了下头,下方立时传来一声枪响。 陈广南急忙缩头,虽然没有受伤,神情却已经颇为狼狈。 吴长歌皱眉道:“这种地形最是麻烦,对方只要在对面守着,咱们强行冲击,是无论如何冲不过去的,只好另想办法。” 众人互相望望,谁也没有办法,而整个地下石室里,又只有这么一条通道,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出去。 “大叔,怎么样了?”古灵一见许莫,便忍不住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问。”许莫喝斥了她一句。 古灵满脸委屈,嘟囔道:“大叔看不起人,总把人当小孩子。” 吴长歌对张志远问了一句,“老张,你有没有通知沈半城?” 张志远点头道:“已经通知了,沈半城听我说了他女儿的事,立时气急败坏的征集人手,不过淮市和这儿的距离有点远,等他过来,恐怕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许莫道:“他们的直升飞机是从悬崖下开上来的,在悬崖下方一定有停放直升机的平台,既有平台,洞口肯定也在附近。” 吴长歌得他提醒,便道:“是了,或许咱们应该通知沈半城,让他直接从山谷下方攻打,如果能够摧毁对方的直升飞机就最好了,就算不能摧毁,他们从下方攻打,咱们从上方攻打,两面夹击,也让对方无路可逃。” “说的对。”张志远道:“我再去通知他一次。” 说着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取出手机通知沈半城,不久之后回来,道:“沈半城同意了,正在向这个地方赶来。” 许莫道:“直接从山谷里攻打,那就少走两三百里山路,沈半城到达的时间,也可提前两三个小时。” 众人闻言点头,当下都不再多说,耐心等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强力辐射刺激双眼 这时候正是冬天,山顶风重,山风一吹,古灵冻的缩了缩脖子,对许莫道:“大叔,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肚子好饿。” 许莫他们中午在淮市吃了顿饭,都没想到会在这儿耽搁这么长的时间,因此没带吃的。听了古灵的话,忍不住望了古琳一眼,发现她也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只好道:“再过一会就好了。” 吴长歌也跟着安慰道:“小妹妹,等把这儿打下来,我们带你一起去吃大餐。” 古灵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手舞足蹈的兴奋道:“那太好了,我和我姐可是好久没吃过大餐,能吃上这么一顿,等多久都值了。” 众雇佣兵闻言都笑了起来。 许莫想起自己往事,却不禁有些心酸,只不过自己就算心中有事,也绝不会像古灵这样说出来而已。 向古琳看了一眼,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想心事。 张志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听,便道:“沈半城的人已经到了下面的山谷,正准备攻打,咱们也开始准备吧。” 众人倒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听了这话,却都精神一振。没过多久,山下便传来一阵凌乱的枪响,显然是沈半城的人已开始攻击,两方人交起火来。 吴长歌道:“咱们再次从地道里下去,断他们后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接着分配了一下,依旧是两个狙击手,冯开,徐家峰和古氏姐妹留守,其他人依次从洞口下去。 许莫等人顺着台阶下去,再次沿着通道走到拐角处,许莫侧耳倾听片刻,却只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显然其他人都去增援了。 许莫小声道:“只有一个。” 吴长歌闻言还是皱了皱眉,这地形太特殊了,易守难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低声道:“我扔一颗手雷,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炸死,但这阶梯这么长,任何动静,都能造成极大的声响,只怕他一听到声音,就要躲起来了。” 许莫见他为难,想了一想,便道:“让我下去吧。” 众人闻言吃了一惊,急忙道:“那怎么可以?” “怎能让许先生冒险?”“还是让我去吧。” 许莫心想:以我天人合一的能力,顺着台阶一路走下去,身体气息和台阶融为一体,那人就算亲眼看到,只要不仔细多看几眼,也未必能够发现我的存在。 忖量片刻,觉得把握极大,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其他人解释,只好道:“我脚步轻,从台阶上走过去,他听不到的,让你们下去,你们能做到走路无声么?” 众雇佣兵被他说的一愣,吴长歌道:“许先生若是受了伤,我们回去,可怎么跟会长交代?” “我怎会受伤?”许莫自信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再次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守在这儿,不可探头,以免被那人发现。” 张志远道:“许先生,我们掩护你。” 许莫急忙制止道:“千万不可。我一个人走过去,不会造成任何动静,你们一旦露头,发出任何声音,被那人听到,结果都只会害了我。”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面面相觑,但紧接着想起此前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神异,只好答应道:“那许先生小心。” 许莫不再多说,天人合一的能力发挥出来,整个人立时融入周围的环境当中,顺着台阶,一直向下走去。 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便不见了他的踪影,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对这位许先生的能耐,不禁又多了几分佩服。 许莫使出天人合一的能力,沿着石阶,一直向下走,其间虽然感到底下那人向上看了几次,却由于看的并不仔细,始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顺着台阶,一直走到台阶底部,台阶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大厅。 那人躲在一堵石墙之后,但直到许莫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许莫,被许莫举起手枪,一枪打死。 众雇佣兵听得枪响,吃了一惊,不知是许莫得手,还是为人所伤,一起从上方冲了下来,见到许莫无事,方才松了口气。 吴长歌再次检查了一下那人尸体,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众人接着打量这处大厅,这处大厅已经在山腹底部,比铁皮屋下的大厅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厅四周是一间间的石屋,至少有上百间。 其中一间房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一套医生的白大褂,显然是一个医生,许莫看着眼熟,居然便是当初和蓝医生一起给安静注射僵尸药剂的那人,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到许莫一行,顿时吃了一惊,转身欲逃,却被陈广南拿出手枪,一枪打在腿上,摔倒在地。 吴长歌道:“拖他回来,问问究竟知道些什么。” 张志远和王鹏两人走上前去,将那人拖了回来,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志远笑道:“装死么?”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吴长歌道:“没有用的,老张,这人自杀了。” 张志远不解的道:“怎么?” 吴长歌蹲下身子,掀开那人嘴巴,顿时从他嘴巴里传来苦杏仁的气味,吴长歌摇了摇头,接着道:“是氰化钾,他嘴巴里含着氰化钾的胶囊,估计就是在被你一枪打倒的时候,把胶囊咬破了。” 王鹏奇道:“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尽?就算咱们抓住他,也未必非要杀他不可。” 许莫想起往事,叹息道:“恐怕是担心泄露秘密,这组织邪恶的很,首领对手下人极为严苛,一旦泄露秘密,就算不被咱们杀死,也要被其首领杀死,而且可能比死还要可怕,甚至极有可能被变成像那些活僵尸一样的东西,生不如死。” 陈广南叹息道:“这组织这么邪恶,居然还有人肯帮他们办事,真是怪了。” 吴长歌道:“别感叹了,还是先搜索一下这些房间,究竟有哪些东西吧。”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当场便表示赞同,当下分出两人守在大厅里,其他人搜索房间。 先行搜索的是那人逃出来的房间,那房间外面是一间医药室,架子上摆着无数药品医疗器具,后墙上有一道门,门后用塑料帘子隔着。 许莫听到门后传来些许动静,却又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好奇道:“过去看看。” 小心的穿过那道门,走到另一间房里,房间正中是一个透明的巨大玻璃柜,玻璃柜的顶上有几十盏吊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玻璃柜里则是一只小白兔,看到许莫他们,顿时像是发狂了一样,不停用身子碰撞玻璃柜这面的玻璃,似乎要撞破玻璃出来。 吴长歌道:“奇怪,这兔子怎么了?” 许莫道:“只怕是做实验用的,把玻璃柜打开,看这兔子是怎么回事。” 陈广南道:“我来。”拔出手枪,一枪将玻璃柜上的玻璃轰碎。 “糟糕!”这玻璃柜的玻璃一碎,许莫立时感觉到些许异样,双眼看出去那些吊灯发出的光亮似乎越发鲜艳了些,眼睛里有一些酸酸涩涩的感觉。 “小心!”吴长歌突然大叫。 紧接着手枪一响,陈广南再次开了一枪,鲜血飞溅,那兔子顿时摔在地上。 原来刚才玻璃柜一打开,那只白兔便从柜子里跳了出来,像是疯了一样向距离最近的陈广南扑了过去,似要向他发起袭击,结果被陈广南一枪打死。 许莫眨了眨眼睛,感觉双眼酸涩,眼泪似乎随时都要流出来,忍不住询问道:“你们感觉到那些灯光异常么?” 吴长歌摇头道:“没有啊。”神色甚是疑惑,其他人也都和他一样。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许莫心里奇怪,接着想起刚才那只兔子的行为,又向灯光看了看,双眼酸涩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立即想到了什么,大声道:“不好,咱们快离开这儿,这些灯光有强烈辐射。” 众人闻言一惊,迅速离开了这间房子。 许莫五感远比常人敏锐的多,因此那些灯光虽有辐射,除了他之外,谁也感觉不到,但呆的时间久了,非大病一场不可。 当下从这间房里出去,又去搜索其它房间,众人有了这次教训,再不敢随便去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但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搜索过去,却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或许是刚才辐射造成的后遗症,许莫双眼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到了后来,居然忍不住开始流泪,甚至微有灼痛之感,看出去的东西也渐渐模糊起来,不及原先清晰了。 房间搜完,人没找到,倒是找出了好几条通道,分别在不同的房间里面,每两条通道之间相隔极远,想必每条通道也通向不同的地方。 许莫强忍着双眼不适,侧耳倾听片刻,便分辨出枪声是从哪条通道传过来的。众人顺着通道,一直向前走去,不久之后,便到了谷底。 众人一到了谷底,便是一处大型平台,平台上空两架飞机飞了起来,在空中扫射,又有几十个人躲在乱世之后,和另一面互相开枪射击,战的正紧。 ―――――― ps:感谢tf001的打赏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 困 许莫等人刚一出来,就被发现,立时分出一半火力迎击。 吴长歌大声叫道:“找地方躲起来,掩护自己,敌人要殊死一搏了,只要咱们顶过这波火力,立时就要崩溃。”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躲避。许莫却突然痛哼一声,蹲在地上,在他身边的是陈广南,连忙叫道:“许先生,你怎么了?” 许莫大急道:“我眼睛看不见了。”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是吃了一惊,吴长歌顾不得危险,冲到他的身边,关心的问道:“是受伤了么?” 许莫定了定神,感觉双眼里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长出来一样,微微发痒,他心知异常,不敢伸手去揉,道:“还好,就是暂时看不见了。” 对面火力正猛,连两架飞机也掉头飞了过来,后路被断,对方也急了。 众人一时抵挡不住,吴长歌呼叫道:“呼叫增援,呼叫增援,老吕,你们有遇敌么?” 吕清河道:“这儿安静的很,一个敌人都没有,你们怎么样了,我听到枪声好紧。” 吴长歌道:“你们快下来,全部下来,许先生受伤了。” 吕清河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许先生怎么受伤了?” 对讲机里古灵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呀!大叔怎么受伤了?” 徐家峰接着道:“坚持住,我们马上过去,老冯,老吕,约翰,快走。” 吴长歌等人护着许莫且战且退,不久之后,徐家峰等人全部从山顶下来,古灵当先叫道:“大叔怎么了?” 许莫道:“还好,就是眼睛暂时看不见了。” 古灵无暇多问,直接对其姐姐道:“姐,咱们照顾大叔。” 吴长歌道:“你们带许先生到山洞里躲一躲,我们上前迎敌,只要挡住这一波,敌人就要崩了。” 古氏姐妹听说,一左一右扶着许莫向山洞走去,吴长歌等人在外迎敌。 三人走了一段路途,许莫耳听得枪声渐转沉闷,情知回到了大厅之中,古灵道:“大叔,咱们歇一歇吧?” 许莫侧耳倾听片刻,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分明有人正在向大厅的方向走来,吃了一惊,心想:这大厅里还有敌人。 急忙道:“有人来了,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古氏姐妹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扶着许莫就要走进一间是石屋里躲避。许莫担心再次遇到有辐射的房间,提醒道:“躲进山洞里。” 古灵向四周看了一眼,选了个山洞,道:“姐,大叔,咱们到这边去。” 三人快步进入山洞,那山洞只有十几米深,不久之后,到了尽头,竟是一条死路。许莫耳听得有滴水声音,似乎有水滴不停的从洞顶岩石缝里渗出来,滴到石头上,再流到底部一个聚水的坑洼里。 猜测此时位置可能就在静女头发瀑布的正下方。接着向外倾听片刻,感觉那人已经进入大厅,却不停步,依旧向这个方向走来,似乎要从这个山洞洞口经过的样子。 不由再次吃了一惊,心里暗暗叫苦。对古琳道:“枪呢?给我。” 他自己的那支手枪,在双眼突然看不到的时候,失手扔在了地上。 古琳把枪交给了他,许莫握枪在手,手心里却全是冷汗,他听音辨位,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人在什么方位,但可惜的是,他枪法并不准,知道那人在哪儿,不代表能够开枪击中那人。 情知一枪不中,自己和古氏姐妹全都完了,吴长歌等人都在山洞外迎敌,相距太远,别说并不知道自己遇险,就算知道,想要救援也来不及。 他心里暗暗祈祷那人的脚步声能够停下,但事与愿违,那人却偏偏一直在向这个方向走来,眼看就要走到山洞洞口之外。 但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传来,似乎整个世界都晃了一下,许莫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晕了过去。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是疼痛之极,似乎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样。仔细感应了一下,幸好只是疼痛,并未受伤。 他心里一松,紧接着便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睁眼一看,但见古琳姐妹一左一右,躺在自己身边,俱是昏迷不醒。 古琳躺在自己右侧身边,头顶着自己右侧腋下,古灵在自己左边,脑袋枕在自己肚子上。 他动了一动,轻轻将古氏姐妹推开,站起身来,古氏姐妹依旧昏迷不醒,检查了一遍两人身上,发现她们两人和自己一样,都未受伤,只是昏迷过去,这才略微放心。 观察了一遍地形,发现身在一处山洞之中,洞口却完全被石头堵死,出不去了。取出手机看了看,山洞里没有信号。 记起昏迷之前发生的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是发生了爆炸。一时无暇细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自己双眼,用力眨了几下,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似乎已经全好了。 不止如此,这山洞里没有丝毫光亮,他此时双眼看出来却有如白昼,每一样事物都清晰异常,看来双眼不仅痊愈,似乎还因祸得福,视力又有巨大进步。 再次向山洞里看了一遍,但见山洞另一头尽头处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小水潭,水潭里是一凹清水,洞壁顶部还在不停的向下滴水,滴在岩石上,接着流进水潭。 他走到水潭旁边,看了几眼,心想:这只水潭,不知道能否出去? 回头向古氏姐妹看了一眼,但见两人依旧未醒,当下除去外衣,只剩下一条内裤,跳进水潭,向水底潜去。 但潜下去两三米之后,那水潭却突然变小,从直径一米左右变成只剩下十几厘米的样子,他右手伸进去掏了一下,那水潭越向下去越窄,后来竟连一只手指都伸不进去了。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得从水底出来,看来自己和古氏姐妹竟被困在这儿了。 此时古氏姐妹依旧未醒,他穿上衣服,想了一想,便大声叫道:“吴兄,吴长歌,你们在么?你们在么?” 天人合一的能力使用出来,人在山洞里说话,声音却透过重重岩石,山外响了起来。 连续叫了好几声,终于听到一个声音回应道:“是许先生么?我是吕清河。” 许莫心中一喜,急忙道:“吕兄,是我。” 吕清河再次问道:“许先生,你在哪儿说话,受伤了么?” 许莫道:“我在山洞里,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倒是没有受伤。” 吕清河闻言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在山洞里,是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许莫一时却无法跟他解释清楚,只好道:“一时说不清楚,吕兄,想办法救我出去。” 吕清河道:“好,我去通知老吴。” 过了一会,吴长歌叫道:“许先生,许先生,你在哪儿?” 许莫道:“我在山洞,吴兄,要麻烦你们救我出去了。” 吴长歌道:“许先生,之前那次爆炸,我们以为你出事了,谢天谢地,你没有事。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许莫道:“这些事情回头再说,吴兄那次爆炸是怎么回事?” 吴长歌道:“是那两架飞机被我们击落,撞在石壁上的时候,引起的爆炸。”顿了一顿,接着又解释道:“这儿到处都被那些人埋了炸药,飞机一爆,便将炸药引爆了。” 许莫心中敞亮,情知那些人之所以到处埋设炸药,其目的只怕是便是为了保守秘密,以防遇到像这次这样的情况,一旦不敌,便将炸药引爆,毁掉线索,以免秘密泄露。 吴长歌再次道:“许先生,你没有受伤么?” 许莫道:“我很好,古氏姐妹也在,都没有受伤。” 吴长歌喜道:“那好极了,我们马上想办法救你出来,你在哪儿?” 许莫听音辨位,知道他正处在悬崖下的平台上,便道:“你向右拐,走三步。” 吴长歌依言走了三步。 许莫接着道:“好,现在向左转弯,直走。” 吴长歌直着向前,过了一会,却道:“许先生,走不动了,前面是石壁。” 许莫道:“好,你再向上。” 吴长歌招呼一声,“老陈,老吕,你们过来,大家都来,搭起人墙。” 吴长歌站在人墙上面,慢慢站直身子,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声说话。 许莫听着他的声音,分辨方位,指挥着,道:“向上,再向上,好了,就是这儿。从这个地方一直向前,哎呀,不好,我无法估量具体有多远,吴兄,只好麻烦你们其中的一位到悬崖上方去定位了。” “许先生稍等。”吴长歌在石壁上做了个记号,记下方位。 当下有人攀到悬崖上方,许莫依照同样的方法,定好位置。 他所在的地方,距离崖顶大概有一百多米的样子,距离平台一侧的石壁也有七八十米。 吴长歌确定好方位,便道:“许先生,你稍等,我这就通知会长,让他组织人来挖掘,救你出来,你们那儿有吃的么?” 第一百四十章 山洞里的尴尬 许莫回头向古氏姐妹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有没有吃的,他倒是不怕,以他的能力,就算被困上一两个月,不吃东西,也完全不会有事,古氏姐妹却不行了。 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好对吴长歌道:“吃的东西不用担心,放心挖掘好了。” 吴长歌道:“好的,我这就通知会长。”随后便没了声息,想是去通知余长青了。 过了片刻,吴长歌传回消息,“许先生,我已经通知会长了,他和秀姑娘正在赶来,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许莫道了声谢,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古灵突然咕哝一声,“好痛,姐,大叔,你们在么?发生了什么事?” 许莫道:“小声点,你姐还没醒。” 古灵听他这么说,顿时压低了声音,再次道:“大叔,你在哪儿?好黑,这是什么地方?” 许莫道:“还在原先的那个山洞里。”心里微有愧疚,若非自己眼睛突然出了问题,古氏姐妹也不会和自己一起,被困在这儿。 “啊!”古灵闻言吃了一惊,向四周的环境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大惊道:“咱们…咱们被困在这儿了?” 声音颤抖,显得甚是惊慌恐惧。 接着伸手摸到古琳,在她身上推了推,叫道:“姐,姐,醒醒,醒醒。” 古琳‘嗯’了一声,醒了过来,坐起身子,感觉全身都痛,但她感情含蓄,身上虽痛,却不叫嚷,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古灵叫道:“姐,咱们被困在山洞里面,出不去了?” 古琳也是吃了一惊,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只有咱们?他…许…他呢?” 许莫回应道:“我在这儿。” 古琳本来甚是紧张,但听到许莫的声音,却似乎突然松了口气。 古灵道:“姐,咱们…咱们怎么办?”不等古琳回答,便又对许莫道:“大叔,你的人呢?知不知道咱们被困在这儿?” 许莫道:“已经通知他们了,正准备营救咱们出去。” 古灵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心来,道:“早说嘛!差点吓死人家了。” 许莫没有回答,心里暗暗担忧,眼下被困的这么深,就算余长青来了,安排挖掘,只怕也绝非三天两天之内,就能救自己和古氏姐妹出去。 自己不吃饭不要紧,她们姐妹两个能够支撑到几时? 古灵拿出手机在山洞里照了照,姐妹两个都看清了山洞里的情景,肚里虽饿。但情知许莫也没有办法解决,便都不提食物的事情。 这时候正是冬天,山洞里的温度虽然比外界高的多,但肚里没食,古氏姐妹便都感觉到了寒冷,两个人相拥着取暖。 古琳并不说话,古灵却时不时的跟许莫闲扯几句。 余长青和秀姑娘坐直升飞机来到,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余长青调动机器,安排人手开始挖掘,这儿的地形比较奇特,挖掘颇不容易,幸好这儿原先就是山洞,可以节省很多工作。 但饶是如此,也至少需要十几天的时间,才能挖到许莫他们所在的额山洞,将三人营救出去。 许莫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心里更是担忧,古氏姐妹却全然不知,他在山洞里和外面的人说话,利用天人合一的能力传送出去,古氏姐妹也全然无法听到。 其间古灵用手机向他照了几次,见他嘴巴动来动去,似乎在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奇怪的问道:“大叔,你在做什么呢?自言自语么?” “没什么?”许莫心中愧疚,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们真相。 古灵靠在古琳身上,向许莫望了一眼,见他双眼明亮,在黑暗当中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小灯笼一般,心里惊讶,笑嘻嘻的道:“大叔,你眼睛这么贼亮贼亮的,在这么黑的地方,能够看到么?” 许莫道:“还好。” 古灵对他的回答却不满意,再次追问道:“还好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能看到,还是不能看到?” 许莫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回答道:“能够看到。” “呀!夜间视物,真了不起。”古灵赞了一句,接着语气一转,突然道:“大叔,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可别偷看。” 许莫听她这么一说,急忙转过脸去。 古灵从姐姐怀里站了起来,走到水潭旁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大叔,你说这水潭里有鱼么?” 许莫摇了摇头,接着想到古灵无法看到自己动作,回应道:“没有。”这水潭里的水是从岩石缝里渗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有鱼。况且他曾经潜进水底,寻找出路的时候顺便找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 古灵奇道:“你怎么知道?” 许莫道:“我下去看过了。” 古灵叹息道:“可惜了,要是有鱼就好了。”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响,却是饿的很了。 接着蹲下身去,随后传来哗哗水响,片刻之后,古灵方便完毕,站起身来,望了许莫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叫道:“咦!大叔,怎么说不让你偷看,你就真的不偷看啊?你这么一本正经,让我怎么赖上你啊?” 许莫不理他,装作没有听到。 古灵不肯死心,再次叫道;“喂!大叔,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没有偷看。” “为什么?”许莫懒得猜。 古灵笑道:“这还问,你眼睛那么贼亮贼亮的,要是偷看,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嘛。” 许莫气结,再次不理她了。 古灵肚里饿得很了,说了几句,没了力气,便不说了,回到古琳身边,再次依偎着她坐下。 少顷,古琳突然凑到古灵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许莫耳朵灵,不小心听到了,原来古琳和古灵一样,也感到内急。 古灵叫道:“姐,你想方便,那就去啊,告诉我做什么?难道你担心大叔在你方便的时候,偷偷摸你屁股?嗯,如果真的是这样,告诉我倒是可以理解,我帮你守着他。” 顿了一顿,接着却又道:“但这位大叔是为正人君子,刚才我方便的时候便没偷看,怎么偏偏在你方便的时候做这种事,姐,你多心了吧?” 古琳脸上一红,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 “咦!打我?难道我猜错了,姐,你不是担心大叔在你方便的时候摸你屁股?既然你不担心,打我做什么?难道说,你希望他在你方便的时候,摸你屁股,自己又不好意思告诉他,所以提醒妹妹,让妹妹我告诉他?”古灵胡乱猜测着,也不管靠不靠谱,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古琳脸上羞红,扬起手来,在她臀上轻轻拍了几下。 古灵大呼小叫的,“哎呀!哎呀!姐,你真是为了爱情,不要亲情,还没嫁给他呢,就因为和他之间的事情打起自己妹妹来了,要是以后嫁给了他,哪天吵起架来,岂不是更要拿自己妹妹出气?” 古琳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住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我…那个不出来?” 古灵奇道:“那个不出来,是什么?哦!是尿不出来,尿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奇怪了,你在大叔面前,怎么会尿不出来?你嫁给他,尿不出来,以后可怎么办?难道说嫁给他之后,一辈子都不用撒尿了?” 古琳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再次挥手打了她几下。 古灵一边呼痛,一边改口道:“好吧,好吧,我捂住大叔的耳朵,总成了吧?” 古琳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古灵站起身来,走到许莫身边,笑嘻嘻的道:“大叔,我要捂住你的耳朵了,除非你想听我姐姐撒尿的声音,不让我捂。” 许莫自没有这种恶趣味,便道:“你捂住好了。”但依他耳力之灵,就算捂住耳朵,也照样能够听得到。不过这种事情,用不着跟对方说。 古灵凑到他耳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道:“你要是想偷看,小声告诉我,呆会我姐姐脱下裤子的时候,我偷偷把你放开。” 许莫听她说的不像话,皱了皱眉,喝斥道:“赶快捂住了。” 古灵在他后背上轻轻打了一下,小声骂了一句,“臭大叔,一点不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说着双手伸出,捂住许莫耳朵。 回过头去,对古琳道:“姐,我把大叔的耳朵捂住了,你可以开始了。” 古琳脸孔红红的向许莫的方向回头望了一眼,山洞里一团漆黑,她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踌躇片刻,这才摸索着走到水潭旁边,蹲下身子。 但过了许久,却都不闻水响。 古灵焦急起来,回头催问道:“姐,你怎么了?快一点啊,你再不快点,我把大叔放开了。” 古琳急的快要哭出来了,红着脸道:“我…我…那个出不来。” 古灵叫道:“大叔的耳朵都被我捂住了,你还尿不出来,还想怎样?难道让他捂住我的耳朵?还是让他捂住你的耳朵?” 古琳心中羞急,但她越是着急,越出不来,越出不来,便越是着急,最后道:“我…我不那…什么了。”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古灵突然松开许莫的耳朵,抓住他的手向后一拉。许莫只感到自己手掌碰到了什么光滑温暖的东西,急忙缩手。 缩手的同时,感到那样光滑温暖的东西也同时一缩,似乎碰到了古琳的臀部。 随后便听到古琳一声惊呼,紧接着哗哗水声响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食物问题带来的困扰 “挖掘很顺利,许先生,你还好么?”余长青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问上一句。 “我很好,余会长,不必担心。”许莫回了一句,他从头到尾,都在用天人合一的能力跟余长青说话,古氏姐妹完全无法听到。 古琳方便完毕,便和古灵重新依偎着坐下,姐妹两个搂抱在一起取暖。一开始还可以支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天过后,两人越来越饿,体内产生的热量越来越少,渐渐的无法支撑。 两人又困又冷,都冻的牙齿打颤,再加上饿得很了,有气无力的,到了后来,连古灵都不愿意说话了,许莫将外套脱下,给姐妹两人盖上也全然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古灵终于忍不住了,又对许莫道:“大…大…大叔,你…你…的…的人什…什么时候…能…能救咱们出去?” 冷的直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再忍一忍,就要好了。”许莫心中忧急,却全无办法,只好拿话安慰。 向姐妹两人看了一眼,见两人着实冷的厉害,只好道:“你们过来。” 古琳对他言听计从,听他这么一说,什么都不问,便向他的方向挪移过去,许莫伸右手搂住了她,古琳‘嗯’了一声,软倒在他的怀里。 古灵却道:“干…干嘛?” 取出手机照了照,见姐姐已经向许莫靠了过去,被他搂在怀里,哆嗦着,犹不忘道:“大…大叔,现在…就…就要开始了么?” “开始什么?”许莫见她又在胡言乱语,恼怒道:“你不愿过来,就留在那儿好了。” 古灵声音发颤,“好…好凶的大叔。”嘴里这么说,还是向许莫靠了过去。许莫伸左手搂住了她,让两人同时靠在自己身上,静呼吸发动,身体热量同时源源不绝的发散出来。 “咦!好…好热。”古灵惊讶的说了一句,“大叔,你身上怎么热起来了?不会…不会…”显然又想歪了。 许莫不等她说完,便喝斥道:“别瞎说话,不然扔你出去。” “好凶!”古灵小声嘀咕了一声,却不说了。 古氏姐妹被他体温一暖,感觉顿时好过了许多,虽然肚子里依旧饿的厉害,身体却没有那么冷了。 许莫运行静呼吸,用自身身体热量为古氏姐妹取暖,但这静呼吸消耗的,却是他自己体内的能量,纵能解得一时困厄,又能支撑到几时?必须想个办法,解决食物问题才成。 他定了定神,感到古氏姐妹一左一右靠在自己身边,古灵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脑袋枕在自己胸前,笑嘻嘻的,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对和自己这么亲近混不在意,似乎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取暖的物事了。 古琳全身缩在他的怀里,身上却渐渐热了起来。 许莫微微一动,下颚碰到古琳的额头,右肩贴住了她的脸蛋,顿时感到她额头,脸蛋以及呼出的气息俱是火烫,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这句话问出口来,接着便察觉她心跳急促,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原因,她所以如此,显然是因太过紧张所致,激动之下,体内能量消耗更加快了。 “我…我没事。”古琳小声回了一句。 许莫暗暗摇头,他掌握静呼吸,对人体能量消耗了解至深,心想:她这么下去,可撑不了多少时候。 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安慰她,缓解她心中紧张。 “大叔,我肚子好饿,咱们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古灵身上稍暖,便从许莫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打算再在山洞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这山洞并不大,他们这两天当中,被困在这儿,前前后后,早就不知找过多少遍了,又哪里发现什么吃的东西了?此时再找,也是枉然。 但人临绝境,总不能就此放弃希望。 古灵站直身子,取出手机,再次在山洞里照了照,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吃的。 她拿着手机,打开灯光,不停的照来照去,照到石壁,向石壁上看了几眼,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石壁上长了不少青苔,尤其是越靠近水源,青苔越多。 古灵叹息道:“要是这儿长的,不是苔藓,而是木耳蘑菇就好了。” 说着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但木耳蘑菇,又岂会长在石壁上?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这些苔藓,肯定是不能吃的。” 说是这么说,但她饿的很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了一把苔藓在手里,用手机照着,挑了一小撮看起来顺眼的,向自己嘴里填去。 “呸!呸!”才刚刚填到嘴里,便忍不住吐了出来,跑到水潭边从岩石上接水漱口。 “感觉怎样?”许莫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呸!呸!大叔你还在笑我!”古灵一边吐着口里的苔藓残渣,一边埋怨道。 其实许莫倒没有笑她的意思,古灵刚才的行为,倒是让他想起一件事来,这些苔藓不能食用,但肯定含有可以食用的成分,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些可以食用的成分提取出来,便能解决食物的问题。 当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到岩石上一摸,抠了一把苔藓下来,古灵回头看到他的动作,急忙叫道:“大叔,不能吃的,我尝过了,你再尝也没有用。” “是么?”许莫随口回了她一句,还是拈起一小撮来,填到嘴里。 古灵喃喃道:“大叔饿疯了,明知道不能吃,还要吃。”说着看着许莫,似乎要等他吐出来。 许莫味觉和古灵相比,强了不知多少倍,这一小撮苔藓填到嘴里,刚一接触到舌头,便感到又腥又苦又涩,几欲作呕,紧接着肠胃翻动,肚子里咕噜噜的一响,差一点便要吐出来。 他急忙镇定心神,将那种要呕吐的感觉强行压制住了。 舌头翻动,细细品味口中苔藓味道,但品尝好久,除了腥,苦,涩几种怪味之外,其它的味道,却什么也尝不出来。 毕竟这苔藓当中,可以食用的成分实在太少了。 许莫品尝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走到水潭旁边,将口中苔藓吐了出去,漱了漱口,心想:若是我味觉通灵,那便好了,说不定能从这苔藓当中,找出可以食用的成分来。 其间古灵一直望着他,见他终于把苔藓吐了出去,这才道:“大叔,我还以为你饿极了,真的会吃下去呢。” 许莫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思考味觉通灵的办法,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在锻炼自己的味觉,感觉有了很大进益,似乎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却总是差了那么一步,始终无法突破。 以前没有什么急事,情知只要自己慢慢修炼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突破,因此一点也不着急,眼下却不行了,以古氏姐妹的情况,势非提前突破不可。不然的话,只怕不用等到获救,她们两人都要饿死。 他思索片刻,一时却想不到任何好的办法。 突听得古灵道:“姐,大叔的人到现在还没把山洞挖开,救咱们出去,看来短时间内,咱们是休想出去的了。大叔饿的连苔藓都想吃了,姐,这么下去,咱们三个人都要饿死。” 古琳伸手拉住妹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拥住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却不说话,和妹妹靠在一起,却不说话。 古灵接着又道:“姐,这么多年,咱们姐妹两个都一起挺过来了。但现在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咱们…咱们…只怕…挺不过去了。” 古琳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小灵,别瞎说,咱们…咱们一定能挺过去的。”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终究没有多少底气。 古灵摇了摇头,又道:“姐,我只怕…只怕…以后不能陪你了。” 古琳轻声斥道:“你瞎说什么?” 古灵不答,径自道:“爸爸妈妈去世的早,咱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小时候,你总是照顾我,让着我,有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我吃,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回到家里,也总是你来哄我,陪着我哭。我十岁的那一年,邻居家的小方打我,我哭了,结果你也哭了,他见咱们姐妹两个都哭,心虚起来,不敢再打,就被吓跑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古琳触动心事,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古灵反手搂住姐姐,顿了一顿,又道:“姐,你喜欢许大叔,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也不用遮着瞒着。这样下去,咱们三个人都要被饿死,与其三人都死,不如我死,我死了之后,你和许大叔吃了我,就能等到救援,从这儿出去了。” 但她话音刚落。古琳便突然从她的搂抱中挣脱出来,想也不想,便一头向石壁上撞去。分明是要自己死了,成全许莫和妹妹两人。 “姐,你做什么?”古灵大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拉姐姐,却没拉住,吓的声音都变了。 眼看古琳身子撞上石壁,就要当场死亡。 危急当中,但见人影一闪,挡在古琳和石壁之间,却是许莫。 他听到古氏姐妹的对话,隐隐猜到要出事情,这才及时将古琳救了下来。但自己也被她一头撞在小肚子上,痛的‘哼’了一声,蹲下身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味觉通灵 古灵忙追过去,抓住姐姐,叫道:“姐,你做什么啊?姐。”语气里已有哭音。 “我…我…”古琳比许莫还要沉默得多,很是不爱说话,此时心里急了,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许莫,着急的道:“我…我…对不起,可撞疼你了么?” 许莫捂着肚子,慢慢站起身来,对古灵道:“古灵,看好你姐姐。” 古琳听他语气里似有怒意,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凑到他身边,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你打我吧。” 许莫失笑,“我打你做什么?不要再自杀了,食物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就是。” 黑暗当中,古琳看不清他脸色,听他语气,似乎还在责怪自己刚才自杀的行为,想了一想,突然拿起许莫的手,在自己臀上轻轻打了两下。 “不用这样,我没怪你。”许莫收回手来,但这瞬间的接触,手掌心却感到一股温暖光滑的感觉,温暖自是从古琳臀上传来的温度,光滑就分不清是从她运动服上,还是臀上传来的了。 此前他曾经被古灵拿着手掌,在对方臀上摸了一下,当时一触即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此时自也分辨不出其间细微处有何不同,但温暖的感觉却是一样。 古琳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听了许莫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许莫看看古灵,又看看古琳,心想:妹妹顽皮的让人头疼,姐姐却温驯的让人心碎,一奶同胞,怎么差别这么大? 他可不知古氏姐妹父母去世的时候,古琳已经颇为懂事,性格差不多定性了,虽然父母去世,对她造成的影响却不大。古灵性格成型,则是在父母去世之后的事,姐妹两个处处遭人欺负轻视,环境不同,所造就的性格自也截然有异。 古灵将古琳拉了过去,姐妹两个靠着墙壁坐下,低声说着话,经过刚才那番变故,古灵再也不敢提关于自杀、死亡的事。 许莫叹息一声,再次从石壁上弄下一团苔藓,送进嘴里,强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咀嚼起来。 边咀嚼边用舌头搅拌,细细品尝其中滋味,这么一来,可受了苦了,他味觉强大,苔藓的怪味接触舌头,和普通人的感觉相比,至少被放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但他却不敢吐出去,强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继续咀嚼下去,心想:我这么不停的嚼,不停的尝,将苔藓中的汁水嚼出来,不停的刺激自己的舌头,和普通的品尝草药相比,效果应该更好一些吧? 接着又想:这么下去,就算我味觉不能通灵,以我的味觉,连续嚼个几天,也肯定会有收获。 抱着这样的想法,继续咀嚼下去,口中苔藓的怪味,感觉也似乎轻了许多。 古氏姐妹听到他咀嚼的声音,忍不住一起回过头来,古灵问道:“大叔,你嚼什么呢?” 许莫道:“苔藓,要不要来点?” 古灵摇头笑道:“大叔饿疯了,回头只怕要将我和我姐一起吃了。” 这话颇有歧义,许莫不知她是出于无心,还是故意如此,并不接话,只当没有听到,古琳脸上却是一红。 古灵紧接着又向许莫招了招手,叫道:“大叔,你来。” “做什么?”许莫随口问了一句。 古灵理直气壮的道:“我和我姐又冷了。”这话没有说完,但许莫猜也猜的到,她是让自己过去,给她姐妹提供一点温暖。 当下也不多说,走近前去,在古氏姐妹中间坐下,古氏姐妹靠在他的身上,一左一右搂住了他。 许莫口中依然嚼个不停,古琳很安静,贴在许莫身上,额头抵着他下颚,一言不发。古灵却抬头向他脸上望了过来,黑暗当中,她无法看到,望着许莫脸的方向,奇道:“大叔,苔藓很好吃么?你嚼啊嚼的。” 她自己不久之前尝过,知道苔藓的味道尝起来很差,但肚子饿的很了,又见许莫嚼个不停,不由又疑惑起来,心想:难道这苔藓嚼一段时间之后,味道就改变了。 许莫道:“好不好吃,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古灵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伸手从石壁上抓了一些苔藓下来,填在嘴里,强忍着不适嚼了几下,又立即吐了出来,走到水潭边接水漱口,回过身来,见许莫兀自嚼的起劲,赞叹道:“大叔,你真是个怪胎。” 那苔藓的味道实在太过强烈,许莫自己也早就想要吐了,但为了锻炼味觉,这才强行忍耐而已。 等到将苔藓中的汁水全部嚼出来,再也没有了丝毫味道,便即吐掉,再次从墙上弄了一些苔藓来嚼,几个小时过后,他牙龈渐感酸痛,两腮也似乎肿了起来,却依然不肯停下。 古氏姐妹靠在他的身上,不久之后便睡着了。 许莫心知一旦睡着,这味觉的锻炼不免就要断掉,因此竟是不敢合眼。 古氏姐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许莫通过静呼吸,将身体的热量不停散发出去,温暖着她们姐妹两人。因此姐妹两人肚子虽然饿的厉害,却因为身体不冷,短时间内,尚可支撑。 许莫却受了苦了,他连续嚼了几十个小时,前面几个小时还好说,到了后来,一种麻木感从嘴上发散出去,似乎蔓延到了全身,舌头也因持续不断的摩擦而终于流出血来,和口中的苔藓一碰,更是疼的忍不住连连皱眉。 当古氏姐妹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古灵问道:“大叔,你怎么还在嚼?”几天没吃东西,说话有气无力的。 许莫道:“没事。”舌头受伤,再加上口中有苔藓,说话含糊不清。 古灵奇道:“大叔,你为什么要嚼苔藓呢?难道还能嚼出肉来不成?” 许莫被她一语提醒,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曾经设想过的,要从一枚青果当中,尝出牛肉的味儿来,心想:如果我味觉通灵,只怕真的能够做到。 当下微笑道:“我正是要嚼出肉来。” 古灵嗔道:“大叔骗人,苔藓里面怎么会有肉?” 许莫心想:“有没有肉,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这话却不必急着向古氏姐妹说。 古琳依旧靠在他的身边,什么话都不说,古灵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大叔,你的人挖的怎么样了?” 此时三人困在这山洞之中,已经是第四天了。许莫时不时的和余长青保持通话,大约知道他们的进度,目前为止,似乎已经挖了二十多米了。但想要全部挖通,除非遇到奇迹,挖着挖着,在前方遇到山洞,否则的话,只怕还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挖到这儿。 当下只得安慰道:“差不多了,你听,听到机器挖掘石头的声音了么?” 古灵侧耳听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摇了摇头,又对古琳道:“姐,你有听到么?” 古琳同样无法听到,但她却不愿让妹妹失望,回应道:“似乎有一点声音,隐隐约约的。”几天没吃东西,说话同样是有气无力的。 古灵‘哦’了一声,似信非信的样子,再次侧耳倾听片刻,依然无法听到任何动静,但姐姐话中的意思也在两可之间,因此她虽然疑惑,却没怀疑。 过了一会,喃喃自语道:“但愿他们快点挖到这儿吧,不然的话,只怕咱们…” 后面的话却不说了,但许莫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更是担忧起来。 将口中的苔藓吐掉,再次抓了一把苔藓,咀嚼起来,新采的苔藓要硬一些,他刚一塞进嘴里,碰到舌头上的伤口,便忍不住呻吟出声。 古琳急忙抬头向他望了过来,古灵叫道:“呀!大叔你怎么了?” 许莫淡淡道:“没什么?” 古灵拿出手机,向地上他吐出来的苔藓照了照,看到苔藓残渣上沾着的血迹,惊道:“大叔,你吐血了?”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舌头受了点小伤。” 古灵道:“舌头受伤了,你还嚼什么啊?还不快吐出来?难道一团苔藓当中,还真能嚼出肉来不成?” 古琳没有说话,却仰起脸来,怔怔的凝望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关怀询问的神色。 许莫敷衍道:“我一会就吐出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么一嚼,不知不觉当中,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古氏姐妹再次睡了过去,许莫连续咀嚼了三天三夜,疲倦欲死,这一次,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但他一连嚼了好几天,形成习惯,在睡眠当中,口中兀自嚼个不停。 这几年来,自从当初在空谷荒野中洗涤了心灵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做过梦了。这次睡着,很罕见的,居然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赶集,从集市上买了肉给自己吃。 各种肉都有,有鸡肉,有鱼肉,有猪肉,有牛肉,自己吃了一碗又一碗,吃过鸡肉吃鱼肉,吃过鱼肉吃猪肉,吃过猪肉再吃牛肉。 但吃着吃着,却突然惊醒过来。他嘘了口气,发现自己口中兀自咀嚼个不停,古氏姐妹呼吸平稳,一左一右,藏在自己腋下,睡的正熟。 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睡着的时间应该不长。 突然之间,却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他咂了咂舌头,回味了一下,发现自己嘴里,居然真的有牛肉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暧昧喂食 他的味觉,居然在睡梦当中,不知不觉便通灵了。 许莫心中狂喜,舌头搅动,一团苔藓在口中不停变换味道,忽而牛肉味,忽而猪肉味,忽而鸡肉味,忽而羊肉味,忽而鱼肉味,又忽而米面味。 一条灵活的舌头搅拌之下,将自己所需要的味道分离提取,任意组合,变出自己想要的任何味道。 紧接着又想道:味道虽然变了,却还不知道能不能吃。 调配出牛肉的味道,用舌尖顶出来,伸出手指,在舌尖上一刮,凑到眼前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略一思索,便即明白过来,自己通过通灵的味觉,虽然能用舌头从苔藓中分离出可以食用的成分,但那苔藓中包含的可食用成分本就极少,因此用手指根本刮不下来,纵然能够刮下来那么一丝,眼睛也无法看到。 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要嘴对嘴的喂给古氏姐妹吃不成? 再次从墙上抠了些苔藓,送到嘴里,调配出羊肉的味道。 低头向古氏姐妹分别看了一眼,最终选择了古琳,伸手在她肩上推了推,小声呼唤道:“古琳,醒醒,醒醒。” 古琳‘嗯’了一声,醒转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此时已经饿的两眼发花,看了许莫一眼,低声询问道:“怎…怎么了?” 许莫道:“吃东西了。”说着双手伸出,双手托住古琳脸颊,令其抬起头来,低下头去,双唇印在她的唇上。 古琳被他一吻,顿时‘嘤咛’一声,身子一颤,全身霎时间没了丝毫力气,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 许莫嘴唇和她双唇一触,感到她双唇柔软火热,心里顿时起了一些异样的感觉,但他强行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舌头伸出,破开古琳双唇,将一丝从苔藓中分离出的羊肉味儿的食物送进她的嘴里。 古琳脸颊燥热,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冲动,但还是含住他的舌头,下意识的吮吸了几下,情动之下,完全没有留意许莫口中的味道。 许莫被她吸的险些把持不定,忙抽出舌头,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古琳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莫再次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快说啊。” 古琳一颗心砰砰乱跳,脸孔红的更是几乎滴出血来,被追问的急了,终于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到极处,微不可闻,若非许莫听觉灵敏,几乎无法听到。 许莫只感到莫名其妙,又道:“‘嗯’是什么意思?” 古琳再次轻轻‘嗯’了一声。 许莫心里着急,接着追问,“我问你好吃吗,你老是‘嗯’什么?” 古琳听他问的急了,只得抬起头来,双手突然伸出,环住了许莫脖子,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我永远都是你的。” 这下鼓起所有的勇气,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白出来,说完之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伏在许莫怀里,脸颊藏在他的脖子里,一动不动。 许莫听到这儿,才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竟将刚才喂食的举动当做对她感情的冲动了,刚才的一番问话,更是引得她在误会之上,再加误会,最终鼓起勇气向自己表白出来。 他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但也深知若是此时解释,对方必然伤心,当下一动不动,任由她伏在自己怀里。 “大叔,姐,你们做什么呢?”古灵听到动静,醒了过来,从地上坐起,一边揉眼睛,一边询问。 古琳听到妹妹醒来,轻轻从许莫中怀抱挣脱出去,脸上兀自红红的,并不回答。许莫却道:“吃东西呢。” “哦!”古灵半睡半醒的,肚子里饿的极了,听说吃东西,顿时心中一喜,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惊叫道:“有东西吃,分给我点。” “真的要吃么?”许莫又问。 “那还用说?”古灵大咧咧的道,“快点,吃的在哪呢?快给我,再过一会就真的要饿死了。” “好吧。”许莫想了一想,将口中已经无用的苔藓残渣吐掉,再次从石壁上抓了一把苔藓,送到嘴里。 咀嚼片刻,用舌头略一搅拌,调配出牛肉的味道来,抱住古灵,对准她双唇亲了下去。 “唔唔!大叔,怎么我姐姐还没娶呢,就先非礼小姨子了?”古灵挣扎了几下,口中含含糊糊的问了起来。 许莫并不理她,舌头破开她双唇,将一丝牛肉味的食物送进她的嘴里。 古灵说话的时候,舌头动来动去,舌尖抵住许莫舌尖,立时察觉异常,含含糊糊的道:“唔唔!大叔,你嘴里有牛肉的味道?” 边说边含住许莫舌头,用力吸了几下,毫不客气的将他舌尖上所有食物全部吸进自己嘴里。 许莫抽出舌头,感到舌尖已被她吸的木麻木麻的。 古灵很不过瘾的砸了咂嘴,大声叫道:“大叔,有牛肉也不说一声,一个人躲起来偷吃,太不够意思了吧?要不是你非礼我,我还不知道,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自作孽,不可活’,牛肉在哪儿呢?哪儿呢?拿出来,快拿出来,饿死我了。” 边说边伸手到许莫身上翻找,同时又道:“怪不得你一直嚼啊嚼的,骗我们是苔藓,原来在偷吃牛肉。” “哪有牛肉?”许莫回了一句,情知一时无法说服她相信,便也不阻止她在自己身上翻找。 古灵在他身上找了一遍,结果自然什么也没找到,再次叫道:“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难道是吃完了?大叔,吃完了再来非礼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哪有什么牛肉?”许莫再次辩解了一句。 古灵兀自不信的道:“还狡辩,你嘴里明明是牛肉的味道,这可骗不了我。” 许莫苦笑,“真的不是牛肉。” 古灵在黑暗里瞪着他,不悦道:“不是牛肉是什么?”接着数落,“大叔,你这么做,忒也薄情寡义了些,真心对不起我姐,亏了她对你一往情深,此外,还要加上我这个附赠的小姨子。” 许莫道:“是苔藓。” 古灵喝斥道:“胡说,苔藓怎么是牛肉的味道,这可骗不了我。” 许莫道:“岂止是牛肉的味道,你想要什么味道就有什么味道。” 古灵拿手机向他脸上照了照,见他神情郑重,一点不像说谎,半信半疑,道:“那我试试。” 在洞壁上住了一撮苔藓送到嘴里,却又立时吐了出来,“呸!呸!大叔又骗人,明明还是原先的味道。” 许莫道:“你吃当然不行,我吃就可以。” 古灵拿手机照住许莫,一脸信不过的样子,道:“你再吃吃看。” 许莫从洞壁上抓下一把苔藓,正打算送到嘴里。 古灵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许莫奇道:“怎么?”正打算往嘴里送苔藓的手也同时停下。 “便宜你了,大叔。”古灵说着,突然关了手机,双手搂住许莫脖子,嘴唇印在他的唇上,小舌头跟着伸了进去,在许莫口中搅拌了一下。 许莫刚刚一愣,她便迅速退了回去,回味了一下,没有尝到什么滋味,这才道:“好了,你吃吧。” 许莫这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喝住自己,原来是担心自己口中还有剩余的牛肉味道,稍后她分辩不出来。 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便把苔藓送到嘴里,咀嚼片刻,又道:“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触觉刚刚通灵未久,心中的欢喜劲儿还没过去。 古灵奇道:“还有味道的区别?” 许莫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那是自然。” 古灵再次问道:“都有哪些味道?” 许莫道:“你想要哪种味道,就有哪种味道。”兴奋之下,浑不觉这话说的满了。 古灵想了一想,大大咧咧的道:“听说龙肝凤髓,乃是天下美味,但只存在于神话当中,我想一定没人吃过,大叔,那就先来个龙肝味道的吧。” 许莫一呆,接着喝斥道:“什么龙肝味道的,胡说八道,没有。” “没有龙肝,那就凤髓味道的好了。”古灵换了一种选择。 “也没有,别瞎捣乱。”许莫再次喝斥一句。 “那…那就鹅肝味道的好了,有钱人都喜欢吃鹅肝,我小时候吃过,却早就忘了什么味道,来个鹅肝味的让我尝尝,总可以了吧。”古灵只好再次降低要求。 鹅肝许莫也是小时候吃过,早就忘记是什么味道了,那几年他生活艰难,不要说鹅肝,连猪肉都很难吃得上,那也不必多说。在荒野空谷生活的两年多里,虽然有很多好东西吃,却也不曾吃过,眼下出了空谷,虽然有钱了,却才刚刚步入人类社会没有多久,来不及吃,听了古灵的话,顿觉为难起来。 怒道:“小死丫头净会捣乱,鹅肝味道的没有,苦杏仁味道的吃不吃?” 古灵道:“那就牛肉味道的好了。” 许莫道:“只有苦杏仁的。” 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古灵,嘴唇吻在她嘴唇上面,舌头渡进她的嘴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获 救 “唔唔!”古灵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好苦,我不要吃苦杏仁的,大叔欺负人,唔唔!好苦。” 许莫松手放开了她,笑道:“苦杏仁味道的好吃么?” “呸!呸!好苦,大叔欺负人。”古灵呸呸几声,又像小狗似的伸出舌头,哈嗒了几下。但对此前许莫所说的是从苔藓里嚼出的牛肉味道,倒也信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问:“喂!大叔,你是怎么嚼出的牛肉味道,为什么我做不到?” 这话许莫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自己味觉通灵了,所以能够嚼的出来,对方味觉没有通灵,所以嚼不出来?但味觉通灵是个什么东西,又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只好道:“你肯像我那样,嚼个几天苔藓就嚼出来了,不试试么?” “我才不要试呢,苔藓难吃死了。”古灵闻言,果然畏缩了。 古琳却突然点了点头,柔声道:“原来前几天你咀嚼苔藓,就是为了这样。”说着说着,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但接着却又抬起头来,道:“那可多谢你了。” 古灵道:“姐,你早晚都是他的人,谢他做什么?” 古琳闻言忍不住啐了她一口,在她身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古灵兀自不觉得道:“我说的不对么?对也打,不对也打,我是不是你亲妹啊?” 说完摸了摸肚子,又对许莫道:“大叔,我肚子好饿,你再拿牛肉味道的给我吃。” 许莫听了,便从石壁上摘下一些苔藓,送到嘴里,咀嚼片刻,便要往古灵口中渡去。 古灵伸手捂住了他嘴唇,急忙道:“大叔,这次不会还是苦杏仁味道的吧?” “不是,是牛肉味儿的,到底吃不吃?”许莫口中含了苔藓,含糊不清的道。 古灵不信任的望了他一眼,又取出手机向他脸上照照,看他脸色不像说谎,只好道:“好吧。” 关了手机,凑到许莫身边,嘴唇贴上许莫双唇。 许莫这次不再捉弄她,将调配出的牛肉味的食物送进她的嘴里。 古灵从他舌尖上将一丝牛肉味的食物吸去,咂了咂舌头,回味口中残留的味道,兀自不过瘾的道:“果然是牛肉味儿的,大叔这次没有骗人。” 饿的久了,有食物下进肚里,虽然极少,感觉却依然好过了许多。 但她吃完之后,望了姐姐一眼,便强忍着肚中饥饿,对许莫道:“大叔,你再去喂我姐姐。” 许莫将口中残留的苔藓残渣吐出,又从石壁上抓了一把苔藓,送到嘴里,咀嚼片刻,依言去喂古琳。 古琳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许莫将食物送进她口中时,却觉她将食物吸去之后,又趁机吮吸了几下自己舌头,偷偷摸摸的,仿佛做贼一样,同时感到她心跳突然加快,一张脸越发红了些。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许莫心里瞬间多了些异样的感觉,一颗心脏也不争气的瞬间跳动了几下,饶是他在空谷中洗涤了心灵,也差点把持不定。 “姐,你吃的是什么味道的?”古灵鬼头鬼脑的从许莫臂弯了钻了进去,凑到两人跟前,向姐姐古琳询问。 古琳却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但妹妹相询,一时却也没想到不回答,只好道:“也是牛肉味道的。” 许莫喂她吃的,原来是鸡肉味的,听她语气里带着慌乱,最后还回答错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古灵诧异道:“大叔,你笑什么呢?” 许莫道:“没什么。” 古灵撇了撇嘴,“大叔又骗人。”接着转向古琳,询问道:“姐,你说大叔笑什么呢?怎么我问你话,他却在一边偷笑?” 古琳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我怎么知道?” 古灵拿出手机,又向两人照了照,左看看,又看看,从许莫脸上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却发现姐姐脸色羞红,但她姐姐在许莫跟前,脸孔从来都是红的,因此倒也没因此怀疑什么。 最后只好喃喃的说了一句,“有奸情。” 古琳闻言忍不住伸出手去,又在她臀上轻轻打了两下。 古灵笑嘻嘻的,对许莫道:“大叔,我又饿了。” 许莫从墙上摘了一些苔藓,分离出食物再次喂她吃了。 古灵突然道:“大叔,这下可便宜你了,亲了姐姐亲妹妹,亲了妹妹再亲姐姐。” 许莫闻言‘哼’了一声,但想起这是实话,倒也没说什么。 古灵接着又道:“这样嘴巴对着嘴巴,就像鸟妈妈喂她的孩子一样。” 许莫失笑,不悦道:“又在胡说,这是把我比喻成鸟妈妈了?” 古灵急忙改口,“不,你是鸟爸爸,我和我姐是你的孩子。” 许莫每次从苔藓中分离的食物并不多,但就算再少,不停的喂食下去,古氏姐妹靠着这些食物,也仅能支撑道救援到来。 三人嘴唇相接,舌头相触,一开始还有些尴尬,到了后来,便都变的麻木了。许莫机械性的从石壁上摘下苔藓,送到嘴里,咀嚼完毕之后,将可食用的成分分离出来。 古氏姐妹一左一右坐在他的怀里,他分离出食物之后,身子稍微一动,不用多说,古氏姐妹便能知道他的意思,轮换着凑到他的嘴边,张开嘴来,将他伸出的舌头含进嘴里,从舌尖上将那一点食物吮吸下去。倒真的和古灵所说的一样,像是鸟妈妈在喂自己的孩子一样。 古灵一开始还时不时的开句玩笑,后来形成习惯,便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思了。 这么又持续了几天,到了第十一天上,眼看山洞里的苔藓也要食用完毕,山洞之外,终于传来清晰的挖掘以及切削石头的声音。 这一次,古氏姐妹也清晰的听到了,古灵从许莫怀中一跃而起,大声道:“大叔,姐,你们听,有声音,一定是大叔的人快要挖到这儿来了,咱们就要出去啦,终于要出去啦。” 三人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困了十一天,古灵性子跳脱,早就憋闷坏了,此时感到出去有望,立时兴奋的跳了起来。 许莫心中同样欢喜不已。古琳望了许莫一眼,眼神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寂寥之色,却又立即低下头去。 古灵兴奋了一会,便又走了回来,坐在许莫怀里,抬头道:“大叔,你再喂我一次。” 许莫笑道:“又饿了么?今天就能出去了,忍着一点,等到出去,就有好吃的了。” 古灵这次却变的倔强起来,道:“不,你再喂我一次。” 许莫不知她何以有此变化,但也并不拒绝,当下又从石壁上抓了一把苔藓,分离出食物之后,喂她吃了。 古灵张嘴接过,怔怔的望了许莫片刻,却又伏在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下大出许莫意料之外,这小丫头一向古灵精怪,打不死,摔不烂,砸不破,像个不死的小强一般,顽强的很,不知何以突然痛哭。 忍不住问道:“你哭什么?” 古琳却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妹妹的头发。 古灵抬起头来,边哭边道:“我想起我爸了。”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许莫,道:“大叔,干脆你做我爸好了。” 许莫斥道:“又在胡说八道了。” 古灵抬头望着他,认真的道:“真的,我没有胡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但这些天大叔你喂我吃东西,真的像我爸一样。” 许莫情知姐妹两人是孤儿,听她这么说,也是心里有感,还是笑道:“胡说,我可不要你做我女儿,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可头疼死了。再说了,我的年龄也不能做你爸。” 古灵低头想了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突然止哭,笑了起来,接着点了点头,道:“也是,你以后要做我姐夫的,可不能做我爸,要是既做我姐夫,又做我爸,那不是乱套了么?” 许莫闻言,终于忍不住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古灵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生气。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界挖掘以及切削石头的声音越发清晰了些。 这时,只听得一人道:“大家加把劲,争取今天挖通,将人救出来。” 许莫听这声音极是耳熟,竟是余长青的声音,忍不住大声叫道:“余会长,你也进来了?” 这时剩余的石壁已经很薄,他在山洞里说话,不必通过天人合一的能力传输,余长青也能听得到。 “咦!许先生,你听到我的声音了?你现在还好么?”余长青又惊又喜。 许莫道:“我很好,多谢余会长关心。” “许先生,再忍耐一会,就能救你出去了。”这一次,则是秀姑娘的声音,同样又惊又喜。 “这儿这么危险,怎么秀姑娘也进来了?当心摔着。”许莫听到她的声音,想到她的身体情况,连忙关心的提醒了一句。 秀姑娘笑道:“我没事,许先生,我听长歌说,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小姑娘,她们怎么样了?也还好么?” 正在这时,山洞那一头的石壁突然扑的一声,被打通了,光亮从外界透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梦魇药剂 许莫和古氏姐妹从山洞里出去,余长青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许先生,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秀姑娘则笑着对古氏姐妹道:“这两位妹妹这么漂亮,一定就是古林妹妹和古灵妹妹了。” 古琳对于其他人,却没有像在许莫面前那么害羞,很客气的道:“我是古琳,这是我妹妹古灵,姐姐是哪位?是许…他…许先生的朋友么?” 古灵眼珠骨溜溜的一转,形象立时改变,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扮出一份天真可爱的样子,叫道:“呀!这位漂亮姐姐,你是谁啊?有吃的么?困了这么多天,我和我姐可都被饿坏了。” 这些天来,她和古琳两人虽有许莫喂食,但那苔藓中分离出的食物本就不多,又是由姐妹两人分而食之,每个人所能分到的就更少了,仅仅能够维持基本的生存所需而已,肚子里却一直都是空的,这时脱困而出,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吃的。 秀姑娘微笑道:“吃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出去之后,妹妹想吃什么,自己挑好了。对了,我叫宇文秀,别人都叫我秀姑娘,你们叫我秀姐姐也好,秀姑娘也好,宇文姐姐也好,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宇文秀也行。” 古灵甚是乖觉,道:“那我叫你秀姐姐好了,秀姐姐,你们都准备了哪些吃的,鹅肝有没有?” 秀姑娘和古氏姐妹说话,余长青则拉住许莫询问,所说的大抵都是许莫被困在山洞里这几天如何生活的问题,其间涉及一些和古氏姐妹之间的尴尬事,许莫含糊几句,虚应过去。 徐长青见他含糊其辞,便也不再多问,再次道:“许先生,我为你介绍一个人。” 说着便招呼许莫向山腹外走去。 众人出了山腹,这时正是清晨,太阳刚刚出来,阳光斜射,照在人的脸上,许莫目力强大,尚不觉得什么,古氏姐妹却都感到阳光刺眼,忍不住啊的一声,伸手遮住了眼睛。 许莫定了定神,旁边有一人突然走上前来,大声道:“这位一定就是‘一句话价值十亿’的许先生了,鄙人沈源,久仰大名,名不虚传。” 说着伸出手来,双手抓住许莫右手,连连摇晃,甚是热情。 许莫转头向那人望去,但见他大约五十多岁,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气质斯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学教授。 余长青在一旁介绍道:“许先生,这一位就是传说中的沈半城沈老板了。” 沈半城甚是谦虚,听余长青这么说,连忙道:“岂敢岂敢!在‘一句话价值十亿’的许先生面前,本人这点虚名,算得什么?” 许莫听他连番提到‘一句话价值十亿’这句话,不由甚是讶异,心想:这种事情,怎么连沈半城也听说了,难道是余长青他们告诉他的不成? 这一点却是他误会了,其实‘一句话价值十亿’这句话传出去,还是发生在那次善恶报应俱乐部会员之间的聚会,七十二楼招待他之后。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会员世界各地都有,几乎全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那次聚会的虽然只有附近的核心会员,但聚会之后,则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将他的名声传了出去。 口中同时客气道:“沈老板,幸会,幸会。” 只听得沈源道:“许先生,这次我女儿被绑架的事,多亏了各位相救,又设法通知鄙人,否则的话,只怕我还不知道小女被劫到了这儿。” 许莫道:“好说。” 余长青却问道:“沈老板,令嫒的身体好些了么?” 沈源道神色沉重,脸上深有忧色,摇了摇头,道:“这几天找医生检查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被一种不知名的药物控制了身体,意识倒是清醒的,但却像梦魇一样,和身体分离了,还留下一些感觉,却极微弱,具体该如何救治,暂时还没找到好的办法。” 许莫闻言微微一惊,他一直以为这僵尸药剂注射进人的身体之后,整个人就被完全控制了,没想到还保留了一些感觉。 想了一想,便对沈源道:“沈老板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么?” “这个…”沈源思索片刻,才道:“既然许先生相问,那也没有必要隐瞒,实际上,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我也不清楚。”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同样的事情,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那一年,我女儿刚刚去了澳洲留学,大概是…” 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具体的时间,过了片刻,才计算清楚,“大概是十月份的事情,连续几天,感到有人跟踪,还以为是我的仇家寻仇,想要绑架她,便从国外回来,躲在山上,不知道怎么被对方找到的消息,差点绑架了去。” 这件事情,许莫倒是知道的,而且有参与其中,若不是他,只怕沈小姐在那一次就被人绑架去了。但这种事情,可用不着告知对方。 许莫想了一想,委婉的提醒了一句,“对方能够知道令嫒的消息,只怕是沈老板的人里混入了内奸。” 沈源闻言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许莫一眼,道:“许先生说的不错,我事后做了一番调查,的确是混入了内奸,但其中三个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出了车祸,在盘山路上摔死了,事后想想,以这个组织的行事作风,这三人应该是因没有完成任务,畏罪自杀。” 许莫心中暗笑,那三个人哪里是畏罪自杀,根本是被他暗算而死,但这种事情,倒不必跟沈半城说。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路小跑着走到沈源身边,看身份似乎是沈源的助理,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老板,黄警长来了。” 沈源一愣,道:“他来做什么?” 那男子耐心解释道:“还不是为了山上的事情,发生了枪击事件,他是本市警长,自然要来看看。” 沈源冷然道:“本市的治安搞成这样,好好的一个山头,弄成了贼窝,他还好意思来?你去,先把获救的那些活死人交给他,回头我和何议员打电话,倒要看看,他这个警长是怎么当的。” 那男子应了一声,便即去了。 沈源回过头来,微笑道:“一点小事,许先生和余老板长不用放在心上,所有后事,交给我沈某人好了,我沈源能力虽然不大,作为地头蛇,这点事情还是能够摆得平的。” 余长青笑道:“那就多谢沈老板了。” 沈源道:“客气,客气。”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说话,其他人身份不够,便都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善恶报应俱乐部各会员之间人人平等,并没有上下等级之分,外人却不知道。 秀姑娘地位倒是够了,却在和古氏姐妹说话,许莫无意中向三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古氏姐妹和秀姑娘谈笑风生,神态甚是亲热,古灵精灵古怪,在秀姑娘面前,居然变成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也不知道秀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沈源突然对许莫道:“许先生,我听余老板说,你医术神奇,还要远在李鹤龄之上,连秀姑娘的身体,也是你治好的?” 许莫谦虚道:“那是余老板过奖了,至于秀姑娘的身体,本人倒是配了些药给她服用,这些药虽然有点效果,但说到治好,则远没到那个程度。” 沈源笑道:“许先生太谦虚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对于我女儿的情况,不知许先生有什么看法?”双眼直直的望着许莫,神色间甚是期待。 “这个…”许莫犹豫了一下,便委婉拒绝道:“不瞒沈老板说,像令嫒这种情况,本人真的不太擅长诊治。否则的话,刚刚救出令嫒的时候,顺手便医治了,依我看,沈老板还是在大医院里,找医生诊治为妙。” 他给人治病的方法比较特殊,外伤倒还好说,疑难杂症的话,除非能将病症传染到他的身上,否则的话,根本无法医治。 当初在易州的森林之中,韩莹身中衰老之毒,他为对方医治,便是先将病症传染到自己身上,才根据自己身体需求,找出了治病所需的药物。 但这种治病方法,对他个人而言,其实相当凶险,他之所以能够在生病的同时,知道自己的身体需求,依靠的是强大的触觉。 如果有某种疾病能够影响人的触觉,他为了救人,无意中传染上,最终结果只怕连自己都要被搭进去。韩莹被传染上衰老病毒的时候,他焦急忧虑之下,全然没有顾虑到这一点。 但韩莹在他心中的地位,却远非沈小姐之所能比。 沈源‘哦’了一声,脸上现出浓浓的失望神色,接着道:“这些医生只怕不行,不瞒许先生说,你被困的这些天里,我差不多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请过来了,什么问题虽然能够诊断的出来,但说到具体该如何治愈,则谁也找不到好的方案。” 许莫道:“能诊断出什么问题,其实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不瞒沈老板说,至今为止,如果不是沈老板告诉我,我连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沈源见他只是推脱,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如此,等这些医生有了进一步的结果之后,许先生能帮忙看一看么?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是我女儿命里就该这样,不敢怪罪许先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猩猩再次伤人 许莫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便答应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我被困在山洞里的这段时间,你们和这些歹徒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什么人?” 余长青和沈源相视一眼,最后余长青道:“抓到了几个,可惜都自杀了。” 这一点倒是在许莫的意料之中,但听了之后,依然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问:“有没有进行调查,能不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沈源沮丧的道:“已经调查过了,这些人的身份,倒是不难认得出来,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有在逃犯,也有几年前就失了踪,但是认出身份,一样没有用,因为没有办法知道他们为什么人工作。” 许莫‘哦’了一声,思索片刻,又道:“沈老板有没有听说过元生岛这个地方?”在那些活僵尸里,他并未见到周怀忠等人,料想是被送到元生岛去了。 沈源仔细想了想,最后又把自己的助理叫过来,询问了一下,却都没有听说过。 许莫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却难掩心中失望。 “大叔,大叔,许大叔。”这时古灵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许莫转过头去。 古灵远远的一边向他招手一边大声叫道:“喂!大叔,你说出去之后,就带我和姐姐去吃大餐呢,我特意留了肚子,没有吃饱,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沈源微笑说了一句,“这位小妹妹真有意思,许先生,余老板,沈源忝为地主,酒店早就订好了,还请务必赏光。” 余长青点了点头,又对许莫道:“许先生,你的意思是?” 许莫正要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韩莹打来的,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通电话,直接询问道:“小莹,什么事?” 韩莹语气焦急,一听到他的声音,便道:“莫,颜颜出事了。” 许莫被困在山洞的这些天里,并没让人通知韩莹,不然的话,韩莹更非大大着急不可。 许莫闻言一惊,急忙问:“出了什么事?”隐隐想到一个不好的可能,难道和周怀忠一样,被那位‘夫人’的人抓起来了不成?我在这儿捣毁她的基地,她就派人抓了周颜颜? 韩莹道:“她又被大猩猩抓了。” 原来不是被人抓了去。 许莫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松,同时不禁感到奇怪:周颜颜一个小女生,怎么好端端的,老是被大猩猩抓伤?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大猩猩,如果是同一只的话,难道这只大猩猩,跟她有仇不成?单单盯上她了? 同时回答道:“被抓伤了,给她上点药不就好了么?怎么还要特意打电话通知我啊?是家里的金创药销量太好,没有了么?” 一边问一边思索,最后只想到这么一种可能,如果不是金创药卖完了,韩莹自己就给周颜颜治好了,实在用不着特意打电话通知自己一声。 “不是的,莫。”韩莹闻言不禁着急起来,“那只大猩猩的爪子上有毒,颜颜的伤口中毒化脓了,金创药没有用,我和王姐带她到医院去看,医生说必须动手术将中毒化脓的皮肉割下来,这一割下来,不是终生都会留下疤痕么?颜颜在哭,我和王姐都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韩莹话里的王姐指的是周怀忠的妻子,周颜颜的妈妈,她本人姓王,全名叫做王婷。 许莫听了,不禁又是一惊,心想:大猩猩爪子上有毒?难道是有人故意要伤害周颜颜不成? 这时,只听电话里又传来周颜颜的声音,抽抽搭搭的,哭泣着道:“许叔叔,我好怕,脸好痛。” 忙安慰了一句,“颜颜别怕,许叔叔马上就回去。” “你快来!”韩莹催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许莫收起手机,走了回来,对余长青和沈源道:“抱歉,两位,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余长青道:“很着急么?许先生,我让人开直升机送你回去。”他和秀姑娘听说许莫被困,是连夜乘直升机飞过来的,眼下直升机还停在东山,没有离开。 “那最好不过了。”事情紧急,许莫也不跟他客气。 余长青吩咐一声,便让驾驶员带着许莫往直升飞机处走去。 古灵叫道:“大叔,你到哪儿去?不是要带我和我姐去吃大餐的么?” 许莫回头望了她一眼,又伸手向余长青和沈源的方向指了指,道:“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这位余老板和这位沈老板会带你们姐妹去吃的。” 说完便上了直升飞机,飞机发动起来,一直向宛市开去。 等许莫赶到家门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刚一进门,周颜颜便扑了过来,扑倒在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了他,哭泣着道:“许叔叔,我好痛。” 她伤口中毒,其实是麻木了,但向许莫撒娇,嘴里却只呼痛。 “好了,别哭。”许莫不动声色的把她推开,向她脸上伤口看去。这一次,她被抓的部位在右脸颊上,伤痕的深浅部位都和上次差不多。只不过中毒之后,伤口附近发黑,流出来的都是脓血,隐隐的散发出难闻的腥臭。 韩莹迎上前来,道:“莫,你快帮颜颜看看吧,这段时间,可把她吓坏了。” 王婷也道:“许先生,麻烦你了。” 许莫点了点头。 周颜颜抹着眼泪,抽泣着道:“许叔叔,颜颜能治好么?” “有许叔叔在,什么伤势都治得好。”许莫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那…”周颜颜抬起朦胧泪眼,望着许莫,又问,“颜颜脸上,会留下疤痕么?” 许莫摇头道:“不会。”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伤口上轻轻一触,沾了些血液下来,伸到嘴里一尝。 手指接触到周颜颜脸上伤口时,周颜颜伤口附近的肌肉痛的抽搐了一下,望着许莫,奇道:“许叔叔,你做什么啊?” 许莫道:“我尝一尝,看究竟是什么毒。”他给人诊病,依靠的是自身强大的触觉,必须让毒液进入自己的身体,亲身感受一番之后才知道如何医治。 周颜颜仰着小脸,问道:“那…许叔叔,你会中毒么?你要是中毒了,颜颜可要伤心死了。” “不会。”许莫回了一句,却忍不住微微一笑,周颜颜十三岁,已经不算小了,这种说话方式,明显是小女孩知道自己关心她,借机向自己撒娇卖萌。 但这么一个清纯漂亮的小女孩对自己这么做,他心里却只有喜欢,忍不住伸出手去,再次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味觉已经通灵,加上嗅觉,触觉,五感当中,已经有三样通灵了,再加上视觉被辐射过,也有变化,相当于通灵了一半。身体感应,早就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因此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 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他已经分辨出究竟是何毒性,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医治。当下走到柜台之后,去了几样药物,在药臼里舂了,弄成粉末。 韩莹和他相处久了,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做些什么,忙把周颜颜拉到一边,再次用酒精将脸上的伤口处擦洗干净,等许莫将药物碾好,便接过来,用清水和了,为她涂在脸上。 这药物自有奇效,抹上之后,周颜颜立即就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了,麻木感也即消失。 许莫在沙发上坐下,王婷顺手帮他倒了杯茶,道:“许先生,喝茶。” 许莫道了声谢,顺手接过来,看着韩莹为周颜颜涂药,等到药物涂抹完毕,便道:“颜颜,跟许叔叔说说,你是怎么被大猩猩抓伤的?” 周颜颜听他询问,便即靠近过来,她也不坐下,蹲在许莫身边,伏在他的腿上,抬头望着他,道:“我也不知道啊,许叔叔,前天晚上我从药铺回家,走在半路上,突然就有只大猩猩从树上跳了下来,在我脸上抓了一把,就逃跑了。” 许莫奇道:“你说那只大猩猩,无缘无故就偷袭了你?你以前没有招惹过它么?” 周颜颜摇了摇头,一副可怜兮兮,十分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只大猩猩。” “这只大猩猩,和上一次的是同一只么?”许莫接着又问。 “夜里我没看清,应该…应该是同一只吧。”周颜颜不敢肯定的道。 许莫皱了皱眉,又问:“上一次是在什么地方?这一次又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周颜颜再次摇头道:“不是同一个地方,上一次是在小区那一边的路口,出了小区了,离我学校很近,这一次则是在药铺和我家之间的路口。” 许莫道:“那好,咱们去看一看。” “莫。”韩莹听到他的说话,忙问了一句,“你要带颜颜去找那只大猩猩么?” 许莫点了点头,道:“那只大猩猩,一定是谁家养的,两次偷袭,未必是意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大猩猩,敢伤害咱们家的小孩。” 他很少表现自己内心的情感,一旦表现出来,便是毫不掩饰的火热。 周颜颜听他称自己为‘咱们家的小孩’,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温暖的同时,又感到甜滋滋的,对许莫娇声道:“许叔叔,我怕。”抬头望着许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许莫不知道她在借机撒娇,还以为是真的害怕,忙安慰了一句:“有许叔叔在,不用怕。”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寻找肇事大猩猩 “许叔叔,我要喝水。”周颜颜接着又道。 “要喝水么?”许莫一愣,他不太清楚少女的心思,不知道周颜颜又在借机撒娇,还以为她真的渴了,回道:“让你妈妈给你倒。” 周颜颜小脑袋摇了几下,伸出一根白生生的右手食指手指,向许莫手里的杯子指指,道:“不,许叔叔,我要喝你的水。” 古怪!我喝过的水,有什么好喝的? 许莫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却还是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周颜颜却不伸手去接,就在许莫手里,对着杯子喝了一口。 她见许莫宠着自己,心里越发开心,一瞬间里,便连对那只大猩猩的恐惧也抛在脑后了,喝了水之后,便对许莫道:“许叔叔,我带你去。”嘴里这么说,却不从地上站起来。 许莫听她这么一说,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周颜颜伸出一只小手,等他去拉。许莫到了这时,终于回过味来,知道是小女孩在趁机向自己撒娇,便顺手拉了她一把。 周颜颜趁势站起身来,抱住许莫一只胳膊。 “莫,千万小心,遇到大猩猩,不要逞强,能躲就躲,回头再找它的主人理论不迟。”韩莹见许莫外出,忙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许莫不忍她担心,淡淡的回了一句。他此时视觉通灵了一半,目力强大,料想就算遇上大猩猩,也不必害怕,一眼看过去,只要对正大猩猩的眼睛,一眼就将它击伤了。 而且凭着强大的听觉,就算那只大猩猩真的想要偷袭,想要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也做不到,在几十米甚至上百米之外,也被自己提前察觉了。 “颜颜,你也要小心,跟着许叔叔,不要乱跑。”王婷也跟着嘱咐了自己女儿一句。 “知道了,妈!”周颜颜向她母亲回了一句,接着又对许莫催促道:“许叔叔,咱们走。” 当下两人出了药铺,由周颜颜带着,一路向她被抓伤的地方走去。两人先去了前天晚上周颜颜被抓伤的所在,那地方在小区里面,正在周颜颜家和药铺之间的位置。 从药铺出去,沿着大路走个几十米,再拐几个弯,也就到了,许莫沿途放开耳力,一直倾听着道路两旁人家家里的动静,试图把那只大猩猩找出来。 结果倒是听到不少猫狗的声音,甚至有养蛇的,养鸟的,养马的,大猩猩的声音,却一直都没听到。 两人在路口站了一会,许莫四处搜索了一下,周颜颜指着道路旁边的一棵大树,道:“许叔叔,就是这棵树,前天晚上,我刚走到这儿,便有一个大猩猩从树上跳了下来,抓了我一把,当时差点吓死我了。”边说边伸手在小胸脯上拍了拍,显得余悸犹存。 许莫抬头向树上看了看,那是一棵法国梧桐,长的很高大,虽然这是冬天,树叶都落了,但树枝很密,一只大猩猩躲在里面,如果不是故意抬头去看的话,的确不容易发现,晚上就更难看到了。 “许叔叔。”周颜颜突然娇声问道:“抓到那只大猩猩,咱们拿它怎么办啊?” 许莫微笑道:“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周颜颜开心的道:“我说狠狠的打它一顿,谁让它那么坏,什么地方不抓,偏偏要抓伤颜颜的脸呢,要不是我许叔叔医术好,颜颜可就变成个丑八怪了。” 许莫点头道:“那就狠狠的打它一顿。” 周颜颜见他赞同自己的说法,嘻嘻笑了一声,接着却又想起了什么,烦恼道:“许叔叔,要是那只大猩猩主人的势力很大,很有钱呢?” 突然想起那只大猩猩那么大,它的主人肯定是很有钱有势的那种,许叔叔为了自己,打了他家的猩猩,万一猩猩的主人找上门来,岂不是给许叔叔带来麻烦? 许莫淡淡道:“再大的势力,咱们也不怕。”这话淡淡的从他嘴里说出来,语气很平淡,这样平淡的语气当中,却让人清晰的感到一股浓浓的自信。 不过依他现在自身的能力,以及各方人脉资源,这话倒真不是吹牛。 周颜颜从他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崇拜的称赞了一句,“许叔叔好厉害,这样颜颜就不用害怕了。”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许叔叔,过年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韩阿姨包了好多饺子,颜颜也来帮忙了呢,结果你不在,韩阿姨便回自己家过年去了。” 过年那几天,许莫恰好和古氏姐妹一起,被困在山洞之中,听周颜颜这么问,心想:救你爸爸去了。 嘴里却道:“是么?叔叔有事,出去办事去了。” 他这次去东山神庙,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把周怀忠等人救回来,至不济也要打探到他们的消息。结果到了地方,一番厮杀之后,虽然摧毁了敌方的基地,人却没有救回来,甚至因敌人纷纷自杀,连周怀忠等人的消息也没打听到。 不过这种事情,用不着告诉周颜颜知道。 两人在路口等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等到那只大猩猩,许莫又带着周颜颜,在附近的人家门前走了一遍,依然没有听到那家有大猩猩的声音。 当下便带着周颜颜,去了第一次周颜颜被抓的地方,那地方在小区之东,在周颜颜学校的附近,正在她学校和小区之间。 周颜颜是启辉中学的学生,今年才刚上初一,学校离家比较近,也不用搭车,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通常上学下学,都是走这条路。 两人到了那处地方,发现同样是一个路口,在两条交叉的小路之间,距离大路倒是很近,从这个地方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周颜颜贪图小路比较近,因此都是从这条路上走。 许莫向四周望望,这地方正好是一个公园,绿化比较好,小路两边都是植被。 周颜颜小手拉着许莫的手,一边带路一边向前指点着道:“许叔叔,我就是在这儿被那只大猩猩抓的。” 许莫向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见那地方正是公园旁边的一个拐角,正挨着公园的院墙。 周颜颜又道:“那只大猩猩抓了我之后,就翻墙跳进公园里去了。” “哦!”许莫道:“那咱们到公园里看一看。” 当下拉着周颜颜,又进了公园,这时候年刚刚过去,还在假期里面,公园里几乎人满为患,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许莫向墙上看了看,公园的墙上到处都是爬山虎,看那爬山虎的样子,倒似乎在不久之前,真的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爬过一样,但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其它线索。 正打算带着周颜颜离开,旁边突然有一人叫道:“咦!周颜颜,你也到这儿来玩了,这个人是谁?你脸上怎么了,是受伤了么?” 许莫转脸向那人望去,但见那人是一个少女,和周颜颜差不多大,同样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套淡蓝色的羽绒服,相貌很清纯,一双眼睛却极好看,双眼明亮,虽然远比不上许莫那种程度,但也是一泓秋水,顾盼之际,明媚照人。 看到周颜颜时,显得甚是欢喜,一连问了很多句话,看到她脸上的药粉时,又不由微微一惊。 许莫猜测,这少女应该是周颜颜的同班同学。 果然,周颜颜看到那少女,也是欣喜的道:“呀!虞秋雯,你也来了?我脸上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涂了我许叔叔亲自配的药物,明天就好了,我跟你说,我许叔叔的医术可神奇了。” 说着伸手抓住了那少女的手,两个少女手牵着手站在一起,低声叽叽呱呱的说着话。 那小女生虞秋雯向许莫望了一眼,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周颜颜,这是谁啊?你家的亲戚?” 周颜颜很自豪的为她介绍许莫,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我许叔叔啊。”接着又对许莫道:“许叔叔,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叫虞秋雯,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是我们年级的前三名呢。” 虞秋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咯咯娇笑着道:“哎呀!周颜颜同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年级前三名,你自己不也是么?” 接着又对许莫道:“许叔叔好。”她是周颜颜的同学,便也跟着叫许莫叔叔。 许莫淡淡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虞秋雯又向他望了一眼,接着拉着周颜颜的手,走到一边,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声道:“周颜颜,你许叔叔好酷,眼睛好亮。” “呵呵!”周颜颜呵呵一笑,她见虞秋雯称赞许莫,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小脑袋一点,很神气的道:“我许叔叔的眼睛,当然亮了。” 说着转过头去,对许莫道:“许叔叔,虞秋雯说你的眼睛真亮。” 其实不必她说,以许莫的耳力,两个女生悄声说话,早就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了,但听了周颜颜的话,还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虞秋雯脸上一红,略感尴尬的样子,抱怨道:“死丫头,怎么把我说的话告诉你许叔叔了?” 周颜颜一仰脖子,理直气壮的道:“我许叔叔对我好的很,我什么事情都不瞒他的。”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你要么别跟我说,既然跟我说了,又是关于我许叔叔的事,我肯定要告诉我许叔叔的。 说完之后,又觉得对自己同学说话,这么说未免太过生硬了些,忙解释道:“我许叔叔人很好的,你是在夸他,还担心他知道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上掉馅饼 虞秋雯酸溜溜的道:“几天不见,你倒成了许叔叔迷了,张口闭口都是许叔叔许叔叔的。” 周颜颜对她话里的讥刺之意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那是,我许叔叔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维护他了。” 虞秋雯算是彻底被她打败,想了一想,却又奇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许叔叔,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你家的亲戚么?” 原来两人极熟,在小学的时候便是同学。 周颜颜道:“许叔叔是我爸爸的朋友。” “你爸爸?”虞秋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爸爸不是两年前就失踪了么?有消息了没有?” 周颜颜小脑袋一耷拉,垂头丧气的道:“没。”语气沮丧,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对不起啊,颜颜,我不该问的。”虞秋雯见她如此,急忙道了声歉。 周颜颜回头望了许莫一眼,心情却又迅速转好,便道:“不要紧的,以后有了我许叔叔,就算我爸爸不在,也没什么。” 两个少女手拉着手站在一起说话,许莫耐心的在一旁等待。 一个女的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虞秋雯身边,微笑问道:“同学,这只包是你的吗?” 说着将手里的一只粉色坤包拿了出来,递到虞秋雯的面前。 虞秋雯向那只坤包瞥了一眼,跟着便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谢谢你了,阿姨。”她听那女的声音,感觉对方年龄不小了,便顺口教了她一声阿姨。 许莫听到这边动静,趁机向那女的看去,但见她穿着一件风衣,嘴上带着一副口罩,眼睛上还带了一副墨镜,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估摸着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那女的听了虞秋雯的话,似乎很是惊诧的样子,接着道:“怎么不是你的?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坐在那边的长椅上了?” 说着向一个花圃旁边的长椅一指。 虞秋雯点了点头,道:“我是坐在那张长椅上了,刚刚离开,但这只包真的不是我的啊,阿姨。” 那女的道:“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你离开之后,这只包就留在了长椅上,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小同学,别开玩笑了,阿姨很忙的。” 周颜颜听那女的这么说,又见那只包质地不错,似乎还是某一国际名牌,便对虞秋雯道:“好啊,虞秋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包?也不跟我说一声,是班上的男同学送给你的么?谁啊?黄升?蔡顺?” 她料想虞秋雯的家境虽然比自己好的多,但也买不起这样的包,亲戚朋友,更不会在这个年龄段,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便以为是学校的男同学为了讨好她送的,所说的两个人名,都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 “真的不是我的,周颜颜。”虞秋雯摇了摇头,又转向那女的。 向那女的手中的坤包一指,微笑着耐心对那女的解释道:“阿姨,这不是很明显么?你手里的这只包,一看就知道是成年女性用的,我一个初中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包啊?不如你再去问问别人,这只包真的不是我的。” 周颜颜一听,便信了她的话。 那女的则兀自一副不信的样子,狐疑的看着虞秋雯片刻,又道:“好吧,你说不是你的,我却亲眼看到明明就是你的,咱们看看这包里有什么东西,也许你看了包里的东西之后,就能想起来了呢。” 说着便要把包打开。 公园的游客见到这边起了争执,有不少人围过来观看。许莫也忍不住走近前去,问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的低头拆包,却不理会。 周颜颜忙向他解释道:“许叔叔,这位阿姨捡了只包,说是虞秋雯的,虞秋雯说不认识,于是这位阿姨提议,要把包打开来看看,说虞秋雯看了包里的东西,说不定就能记起来了呢。” 这话许莫在远处早就听到了,倒是用不着她再解释一次,但听了她的话,还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意示知道了。 那女的低头拆包,手刚一碰到拉链,突然间的,似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再次对虞秋雯道:“小同学,这只包真的不是你的么?” 虞秋雯坚定的摇了摇头,“真的不是我的,阿姨,你弄错了。” 那女的向四周的人群看了看,道:“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的包里装了什么贵重东西,我在这儿打开,这儿这么多人,万一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看到了,你一个小同学带在身上,岂不麻烦?遇到危险,岂不是我害了你?” 许莫看到这儿,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心想:这个女的,难道是个骗子?不然的话,为什么又不肯把包打开? 暗暗留神,双眼盯着那个女的,打定了主意,一旦这女的有什么坏心思,就立即把她拿下,虞秋雯是周颜颜的同学,自己既然遇上了,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当。 “许叔叔!”周颜颜抬起头来,轻轻的叫了许莫一声,显然她也想到了。 许莫点了点头,意示有自己在,让她放心,没有事的。 虞秋雯听了那女的的话,也不禁担忧起来,忍不住回头向许莫的方向望了一眼,许莫向她点了点头。 虞秋雯见他点头,便知如果自己遇到事情,他绝不会不敢,略感心安,再次对那女的摇头道:“不要紧的,阿姨,你要是愿意打开,就在这儿打开好了,不愿打开,就还是去找别人吧。” 那女的闻言叹了口气,显得甚是无奈,接着道:“那好,如果你遇到歹人,可别说是我害的。” 虞秋雯点了点头,不在回答。 那女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虞秋雯,虞秋雯心里不安,忍不住退了一步,和那女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一退步,正好退到许莫和周颜颜的身边。 那女的见她防范甚紧,忍不住笑了一笑,“小同学对我防范的很啊,当我是坏人么?罢了,既然这样,我就在这儿把包打开好了。” 说着拉开坤包的拉链,双手拿着坤包,凑到虞秋雯的跟前,自己却转过脸去,意示并没偷看,显得甚是君子。这才将坤包拉开一条缝,让虞秋雯看了一眼,却又立即合上。 “呀!”“哎呀!” 那女的把包打开的时候,包口正对着虞秋雯的方向,又只打开了一条缝,因此围观者之中,除了许莫和周颜颜两人离的较近之外,其他人都没看到。 但周颜颜和虞秋雯看到包里的东西之后,却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包里装着的,居然全是大面额的钞票,结束成捆,一万一捆,大概有五六捆的样子。 “许叔叔,好多钱!”周颜颜踮起脚尖,小嘴凑到许莫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许莫点了点头,感到耳孔里被周颜颜呼出来的气息吹的痒痒的,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一时之间,也不由疑惑起来,有些琢磨不透这女的想做什么了。 周颜颜见他伸手掏耳朵,顿时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再次踮起脚尖,调皮的向他耳朵里吹了口气,接着却又伸出手去,帮许莫轻轻挠了挠。 许莫觉得好笑,同时又感到温馨。 只听那女的接着又对虞秋雯道:“小同学,你也看到了,刚才打开包的时候,我转过脸去了,所以什么都没看到,我再问你一次,这只包真的不是你的么?” 虞秋雯闻言,也不禁犹豫起来,她刚才看的清清楚楚,那包里装着的,是几万块钱。而这女的又说自己没有看到,眼下眼看只要自己说一句‘是我的’,这几万块钱立即就会变成自己的东西。 她家境虽然比周颜颜强的多,但也从来不曾一次性有过这么多钱,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一时颇为踌躇,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好。 过了一会,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周颜颜望去,眼神中带着询问的神色,显然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周颜颜微微摇头,这个时候,她也看出来了,那包里装了这么多钱,显然不可能是虞秋雯的。 她家庭条件虽然艰难,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就从天上掉馅饼的道理,虞秋雯若是收下这个包,天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虞秋雯看到她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再次踌躇了片刻,过年之前,她看上了一款新上市的苹果手机,想让妈妈买给自己,却被妈妈以今年公司绩效不好,年终奖没发为由拒绝了。缠得紧了,便说等你今年发了压岁钱,用自己的钱买好了。 但偏偏今年由于天气不好,年前连续好几场大雪,好多远在外地的亲戚都没回来,压岁钱得的远比前几年为少,只有一千多块钱的样子,距离购买一款新式手机差的尚远。 如果得了这只包里的钱,岂不是立时就可以买到那款手机了么?甚至除了那只手机,还可以买到好多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这包本不是自己的,如果自己拿了,丢包的人岂不是… 她终究是一个天真纯善的初中生,平时大半的心思也都用在了学习上,犹豫好久,却始终无法昧下那份心去,咬了咬牙,对那女的道:“对不起,阿姨,这包不…” 许莫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插嘴道:“这包是我侄女的,你给她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将计就计 这话一说,周颜颜,虞秋雯和那女的不由同时转过头来,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落在许莫身上。 周颜颜和虞秋雯吃了一惊,那女的则是一怔。 “许叔叔。”周颜颜叫了许莫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虞秋雯没有说话,疑惑的神色则和周颜颜一般无二。 许莫喝道:“虞秋雯,愣什么呢?还不快把你的包接过来,谢谢阿姨?” 虞秋雯心中越发疑惑,但她见许莫语气坚定,话里自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便下意识的服从了他的话,伸手把包接在手里,对那女的道:“谢谢阿姨。” 那女的似乎笑了一笑,接着便道:“这次可要把包拿好了,小同学,再丢了的话,就不容易找回来了。” 虞秋雯点了点头,再次道:“知道了,谢谢阿姨。” 围观者看到这儿,发现没有什么稀奇事,便都陆续离开了。 那女的又向许莫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欲行。 许莫突然道:“等等。” 那女的似乎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再向前行走。 “女士,等一等。”许莫再次说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很多,同时用上了天人合一的能力,声音从那女的耳边响起。 那女的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在自己耳朵边上猛喊了一声,急忙停步,迅速转头向后看来。 看到许莫,发现他离自己尚远,心中惊疑不定,还当自己听错了。 这时,许莫又说了一句,“女士,请等一等。” 那女的与他目光相对,不能再装没有听到,只好道:“什么事?” 许莫试着用目力瞪了她一眼,那女的戴着墨镜,这一眼不起作用,心中一凛,淡淡道:“你帮我侄女儿捡了包,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留下你的名字?也让我们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帮了我们?” 那女的淡淡道:“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再说了,我也是正巧赶上,顺手帮了一把,算不得什么的。”说着转过身去,匆匆走了。 许莫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冷笑,向周虞二女挥了挥手,悄悄跟了出去,岂料那女的刚出公园,便在门口上了一辆汽车,飞也似的开走了,追赶不及,只得回来。 周颜颜满腹疑惑,这时终于忍不住道:“许叔叔,你为什么要让虞秋雯收下这只包啊?” “是啊,许叔叔,这只包真的不是我的,那位阿姨一定是弄错了,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收下?”虞秋雯也跟着问道。 许莫挥了挥手,心想: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对她们说,但如果不说,她们以后遇上了,就不知道防备。刚才这个女的,肯定是个骗子,不知是否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包里的钱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手段这么相似,那么八成是一伙的。 原来他刚才突然想起当初洛诗和秦若兰丈夫受骗的经过,怀疑这女的也是那‘夫人’的手下,打算通过类似的手段欺骗虞秋雯上当。 只是心里虽然怀疑,却不敢十分肯定。 但这种事情,要不要告诉虞秋雯提前防备,一时倒拿不定主意。 虞秋雯再次举起手里的包来,又道:“许叔叔,这只包…怎么办啊?” “是啊,许叔叔,那么多…钱。”周颜颜接着道。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咱们先找个地方,看看包里的钱是不是真的再说。” 周颜颜道:“到哪儿去呢?这儿都是人。” 虞秋雯想了一想,便道:“我知道一个茶室,就在这附近,许叔叔,咱们到那里去吧?要一个包间,就可以查看了。” 周颜颜问道:“是情乐园茶室么?” 虞秋雯点了点头,期待的望着许莫,等他拿主意。 许莫倒不介意去什么地方,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三人一起出了公园,走了两条街,便到了情乐园茶室,要了个包间,许莫点了一壶普洱茶,又为两个女孩点了几样小点心。 但两个少女都在想着包里钱币的事,谁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周颜颜把门在里面反锁住了,虞秋雯便打开坤包,将包里的钱倒在桌子上。 那包里总共是七万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许莫静坐不动,两个少女逐一拿起来验了一遍,七万块钱全部都是真的。 虞秋雯和周颜颜相互望望,心情都有些沉重,面对着这么多钱,两个少女的心里反而害怕起来。 结果对望几眼之后,又都一起望向许莫,周颜颜先道:“许叔叔,怎么办?” “你觉得呢?”许莫并不急着回答,反问了一句。 周颜颜想了一想,道:“那个阿姨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把这么多钱给虞秋雯,依我说,里面肯定有阴谋。” “是啊。”虞秋雯急的快要哭了出来,目中泪水盈盈,反让一双眼睛显得越发清亮了,“周颜颜说的对,那位阿姨无缘无故的给我这么多钱,一定是想要害我,许叔叔,我该怎么办啊?” 许莫再次反问了一句,“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虞秋雯道:“我…我…这些钱是个祸害,我…我想把它们扔了。我扔了之后,或许他们就不会再找我了。” 许莫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如果他们想要害你,你要不要这些钱,他们都会害你。”顿了一顿,接着道:“依我看,这些钱你自己留着花好了。” 虞秋雯神色惊讶之极,显然没料到许莫会说这话,忙道:“七万呢,许叔叔,我一个小孩子,哪里花得了那么多钱?”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不要紧,你存在银行卡里,慢慢花好了。”现在的他自然不会七万块钱放在眼里。 “那…”虞秋雯还在犹豫不定,听了许莫的建议,想了一想,又道:“我和周颜颜一人一半,我们两个一起花。” “你们随便吧。”许莫懒得去管她们两人怎么分配钱财。 虞秋雯接着又问,“许叔叔,你刚才说就算我不要这些钱,她们也会害我,要是下次他们再害我怎么办啊?还有,他们下次再害我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害我?” 许莫摇了摇头,实话实说的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可能会设法引你去什么地方,到了地方,再设法对付你。” 这个可能,是他根据洛诗和秦若兰丈夫的经历,推测出来的,但事实上那些人最终会怎么对付虞秋雯,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他也不敢保证。 虞秋雯心中恐惧,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啊?呜呜!” 周颜颜急忙安慰她,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虞秋雯,别哭,有我许叔叔在呢,没有人能伤害你。” 虞秋雯听她这么说,便抬起头来,睁开朦胧泪眼,望着许莫,道:“许叔叔,是么?” 许莫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利用虞秋雯这次的事件,将那些人引出来,最好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巢,一网打尽。但真这么做的话,就相当于利用了虞秋雯这小女孩,心里甚是惭愧。 “他们…他们会不会害我爸妈啊?”虞秋雯再次担忧的问道。 许莫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不会,他们的目标是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伤害你爸爸妈妈的。” 虞秋雯‘哦’了一声,略感放心,想了一想,却又再次苦恼的道:“那我岂不是不能回家了啊?万一他们想要害我的时候,我在家里,他们到我家里去害我,撞上我爸爸妈妈,岂不是把我爸爸妈妈害了?” 周颜颜提议道:“那你住在我许叔叔家里啊,跟我许叔叔在一起,没有人能害到你的。” 在她小女孩的心里,对许莫倒是盲目的崇拜。 虞秋雯再次犹豫起来,“我一个人,那怎么…” 这话只说了一半,但话里的意思倒是十分明显,非亲非故的,自己住到这位许叔叔的家里,算个什么事啊?尽管她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周颜颜自告奋勇的道:“我和你一起啊,咱们两个人住在许叔叔家里,就可以了,正好做个伴。” 虞秋雯听了这话,顿时意动,心想:有周颜颜作伴,就算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也不会反对。 接着又转向许莫,问道:“许叔叔,可以么?” 许莫点了点头,便答应下来,他家里空房子多得是,这么两个少女,完全不用担心住不下,况且虞秋雯若是住在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好处,一旦那些人对她有任何动作,自己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接着又嘱咐道:“住下来倒是可以,不过你们两个,这几天都不要私自行动,不管做什么,最好都在一起,嗯,正好我和周颜颜要找抓伤她的大猩猩,虞秋雯,你先跟着我们一起找好了。万一哪天我不在你们身边,遇到任何古怪的事情,千万别自作主张,先通知我再说。” 两个少女听了,急忙答应下来。三人又坐了一会,两个少女一商量,便决定先到虞秋雯家里去一趟,将她和周颜颜一起住的事情告诉她的爸爸妈妈。 许莫将两人送到虞秋雯家的附近,便不再过去了。 两个少女此行倒是十分顺利,虞秋雯的父母认识周颜颜,知道两人要好,听说女儿要和周颜颜一起住,也没多问,很爽快的答应了。 第一百五十章 后续手段 当晚这两个少女便搬到许莫家里去住,为免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两女搬来的原因,他连韩莹都瞒着。 好在韩莹性子温和,倒也没有多问,收拾了一间房子出来,让两个少女入住。 其后的许多天里,许莫每天都带着两个少女,在小区里四处闲逛,一来是为寻找抓伤周颜颜的大猩猩,二来则是为了等那天那女的一伙再次对付虞秋雯。 但一连十几天过去,非但没有找到那只大猩猩,那女的也没有再次出现,两个少女倒是开了学。 好在许莫在山谷中洗涤了心灵,耐心十足,情知那些人既然有了第一步行动,早晚会再次出现,因此一点也不着急。 这十几天当中,灵药工厂需要的药草倒是确定了出来,余长青拿给许莫看过,虽然还没正式投入生产,却已经开始收购药草了,到了这一步,采药这个行业才算彻底上了正轨。 许莫每天接送两个少女上学下学,便只当做散步。而且他五感当中,触觉,味觉,嗅觉已成,只剩下视觉和听觉两种,听觉要在静室里锻炼,视觉却是在室外和太阳注视。 静室里锻炼听觉,大可将时间选在晚上,接送两个少女的时候,则正好在室外锻炼视觉,时间错开,非但不以为苦,隐隐的竟似有乐在其中的感觉。 何况每天接送的,乃是两个纯真可爱的少女,虽然年龄尚小,却有一种成年人所欠缺的青春活力,每日陪伴在他身边,嘴里不停‘许叔叔’‘许叔叔’的叫着,极是亲热,偶尔对他撒个娇,或呼软语,或发娇嗔,许莫虽非色鬼,也颇心畅神怡。 这一天傍晚,他再次到学校接送两个少女下学。 “许叔叔,许叔叔。” “许叔叔,许叔叔…” 两个少女刚从学校里出来,看到许莫,便叫着向他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神色突转严肃。 “许叔叔。”这些天朝夕相处,便连虞秋雯也和许莫厮混熟了,知道这位许叔叔外冷内热,人其实是极好的,到了跟前,又叫了许莫一声,将一只黑色手提袋提拎起来,举到许莫面前,道:“许叔叔,你看。” 许莫向那只手提袋看了一眼,手提袋外层塑料很厚,又是纯黑色的,因此以许莫眼力之强,竟也没有办法透过袋子看到袋子内的东西。 便问了一句,“是什么?” 周颜颜站在他左手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小声道:“是钱,许叔叔。” 许莫一惊,立时便想到那次公园送包事件的后续,追问道:“他们到学校去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虞秋雯和周颜颜却都领会了他的意思,虞秋雯摇了摇头,道:“不是,许叔叔,这只袋子是我们在课间捡的。” 会不会是意外? 许莫心中疑惑,口中却道:“在哪儿捡的?” 周颜颜道:“是在楼顶上。” “楼顶上?”许莫奇道:“你们到楼顶上做什么?” 虞秋雯低声道:“我们看许叔叔在不在。” 周颜颜补充道:“是啊,我们看许叔叔在不在,知道许叔叔在,我和虞秋雯就都不害怕了,每次课间,我们都要到那儿去看的。” 许莫‘哦’了一声,转头向两人所在的教学楼看了一眼,那教学楼的楼顶和学校门口之间并无遮挡。料想两少女站在楼顶,居高临下,想要看到学校门口的自己并不为难。只是他自己却没留意到,这些天来,每次课间,两少女都在楼顶上观看自己。 虞秋雯点了点头,跟着道:“那地方很少有人去的,这只袋子,就放在楼顶东北角的角落里,要不是周颜颜眼尖,还看不到。” 许莫听她说到‘那地方很少有人去’一句时,心中不由一凛,心想:对方算好了她们会去楼顶,这才把这只袋子放在了楼顶上。只是他们对付虞秋雯的方法,和其他人相比,似乎太也奇怪了些,这样不间断的送钱给她用,究竟是为了什么?嗯…是了,虞秋雯年龄还小,对于金钱的欲望远没成人那么强烈,所以上次这些人给她送钱,她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是我告诉她,她才收下的。他们不间断的送钱给她,是要让她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这么一来,再想骗她,就容易了。送钱只是先期过程,早晚有一天,等虞秋雯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之后,他们便会留下线索,等她上当,这个线索,说不定也和对付洛诗或者秦若兰的丈夫一样,让虞秋雯去什么地方。 想到这儿,便即问道:“袋子里除了钱之外,还有其它的东西么?” 两个少女向他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周颜颜道:“我和虞秋雯只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见到是钱,想着可能是那回事,心里一怕,就不敢看了。” 虞秋雯补充道:“许叔叔不在,我们不敢多看。” 许莫点了点头,赞许道:“这样就对了,万一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危险物品,伤到你们就不好了,拿给我看看。” 虞秋雯听他这么说,便把手提袋递了过去,许莫接在手里,将手提袋打开,低头看了一眼,手提袋里装着的,和上次在公园中手包中一样,是一叠一叠的钞票,一万一叠,这次比上次更多了一些,大概有十万左右的样子。 许莫伸手进去,翻了一下,钞票并无问题,翻到最底下时,却发现一台平板电脑。 许莫心中一跳,把平板电脑拿了出来,手提袋交给虞秋雯,吩咐道:“这些钱,你们还拿去花,我看看电脑里有什么。” 那是一台很普通的平板电脑,比常见的平板电脑要小一些,屏幕只有五六寸的样子。 许莫把平板电脑打开,检查电脑内的资料,电脑内的空间几乎用完了,大部分都是无用资料,但在其中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许莫却找到十几张照片。 许莫心中再次一动,把照片打开。 “许叔叔,照片里是什么?”虞秋雯低声问了一句,和周颜颜一左一右,踮起脚尖,探头向许莫手中平板电脑的屏幕观看。 许莫不答,径自向那张照片看去,照片是在一间房子里拍摄的,房子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四壁和门都是铁的,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白天,房子密封,没有什么光线,再加上没有亮灯,以至于照片拍出来的效果甚是灰暗。 但尽管如此,房间里的东西也是依稀可辨,房间里放着的,在一排一排的架子上,居然全是钱,堆满了整间屋子。 “天!好多钱。” “好多钱啊!” 两个少女看到这张照片,忍不住一起惊呼出声。 许莫心中同样惊疑不定,这房间里摆放着的钞票,看起来至少有几千万了。这些钞票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诱惑虞秋雯过去,为了这么一个小女孩,那些人动用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看得起她。 至于这台平板电脑,既然放在手提袋里,和这些钱放在一起,显然是为了让虞秋雯看的。电脑内的隐秘文件,放在平板电脑之中,肯定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之所以要藏的隐蔽一些,则是为了打消虞秋雯的疑心,让她不至于太过怀疑。 只是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这种做法,反显得欲盖弥彰了。 接着把第二张照片打开,第二张照片和第一张差不多,还是在那间房子里,只不过换了个角度。 再向后翻,直到第七张照片时,照片的内容才彻底发生变化,从房间里出来,到了房子外面。 那是一间铁屋,处在一处荒地当中,附近的四周都是杂草。向远处看去,在几十米之外,可以看到残破的院墙。 “这是哪儿,看起来有点眼熟。”周颜颜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指指照片中远处残破的院墙。 虞秋雯猜测道:“似乎是在郊外。”语气却不敢肯定。 许莫继续向后翻去,照片中的内容再次发生变化,从铁屋变成了其它建筑,大概有十几间砖瓦房的样子,每间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残旧,有的倒塌。 但看远处背景,这些残破房屋,显然和那间铁皮屋一样,也在那处残破的院墙之中。 再往后连续七八张大同小异,直到倒数第二张时,又发生变化,出现了一口古井,古井上方有井栏,井口用一块黑色大石头堵住了。 “天!许叔叔,我知道这是哪儿了。”看到这口井,周颜颜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神色激动。 “哪儿?”虞秋雯连忙问了一句。 周颜颜很肯定的道:“是东郊郊区的老纺织工厂,好像叫‘育红纺织厂’,前年我妈曾经在那儿工作过一段时间,结果没工作几个月工厂就倒闭了。我曾经到厂子里找过我妈,所以记得,这口井就在大门左边,回家问问我妈就知道了。” 虞秋雯点了点头,忙道:“那就回家问问王阿姨。” 许莫不管她们,再次向后翻去,最后一张照片照出来的,还是那口井,角度却发生了变化,照出了一扇大门,位于井的右侧。 大门上有个牌子,牌子上有字,虽然残破,却依稀能够分辨出最上方的‘育红’两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强光灯刺激双眼 牌子外长着很高的杂草,底下的几个字都被杂草挡住了,看不清楚。但根据周颜颜所说的话,凭着猜测,也可以知道,这下面的字,必然跟纺织厂有关,这个地方,就是她所说的那个地方。 “许叔叔。”周颜颜叫了许莫一声,没有继续说话,心中想法,却从眼神中清晰的显现出来。 虞秋雯也想到了,和周颜颜一样,望着许莫。 许莫点了点头,心里踌躇,将两女送回家之后,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几声怪异的声响,一只大猩猩突然从路边的墙上扑落下来,伸出双爪,向周颜颜扑去。 “小心!”许莫大吃一惊,从身上取出手枪,不假思索,便向那只大猩猩射去。 这时三人的位置正好在公园旁边,也正是上次大猩猩袭击周颜颜的地方,许莫刚才全心观看电脑中照片内容,以至于被大猩猩靠近了都不知道。 这是一只纯黑色的大猩猩,全身毛发乌油油的,像是用油涂抹过一样,柔和顺滑,没有一根杂毛。身高体壮,至少有两米多高,四五百斤,比普通黑猩猩要大得多,不知道是什么变异品种。身体肌肉几成块状,跑动之时,不见丝毫颤动,几和钢铁一样。 落地之后,一停不停,便直接向周颜颜扑去,两只爪子尖锐锋利,指甲是乌青色的,散发出一阵阵逼人恶臭,显然涂抹了剧毒。 许莫子弹连发,他枪法不准,这几枪瞄准的是大猩猩的脑袋,射出去却有偏差,但由于离得近了,这几枪还是射在大猩猩身上。 “嗷嗷!”大猩猩被子弹击中,受伤之下,口中发出一连串的怪叫。但这只变异大猩猩皮肉显然要比普通大猩猩结实的多,子弹虽然射在它的身上,却只进去一截,便被肌肉夹住了,射不进去。 大猩猩挨了几枪,受伤都很浅,短时间内,伤处连鲜血都没流出一滴。它被许莫打中,神色似乎极是愤怒,再次狂叫一声,略一停顿,不管许莫,依旧向周颜颜扑去。 “快躲!”许莫再次大叫一声,提醒周颜颜。 周颜颜却似乎被大猩猩扑过来的势头吓的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躲避。 许莫凝聚目力,向大猩猩瞪了一眼。他视力通灵了一半,杀伤力虽然不如手枪,准确性却比手枪强的多了。这一眼的目标是大猩猩的双眼,运力之时,又特意向前冲了几步,这一眼正击在大猩猩双眼之上。 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眼睛都是身体弱点所在,再加上这一眼当中,集中了许莫全部的心念神,大猩猩受此一击,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哀号,双眼立时有鲜血流出。 虞秋雯走上前去,一把将周颜颜拉开。 大猩猩双眼受伤,似乎也被吓坏了,‘嗷嗷’叫了几声,顾不得再伤周颜颜,转身便逃。 它对这片地方似乎极是熟悉,虽然双眼受伤,短时间内无法看到,凭着感觉,却清楚的知道公园围墙在什么地方,跑到围墙边时,双臂伸出,在围墙上一攀,轻轻松松便翻了过去,向公园内逃了。 这只大猩猩全身刀枪不入,许莫枪法又不是很准,见它逃跑,竟拿它没有办法。但他好不容易见到这只大猩猩出现,自是不肯舍弃,想也不想,便追了过去。 他在空谷中生活了两年多,翻墙如走平地,丝毫不比大猩猩差,攀住公园围墙,也是轻轻松松便翻了过去,在大猩猩身后急随。 那只大猩猩进了公园,便向另一个方向狂奔。 许莫刚追了几十步,便听到周颜颜的声音在公园外急的大叫:“许叔叔,快回来,不好了,虞秋雯被人抓走了,被人抓走了。” 心里一凛:不好,调虎离山,大猩猩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一时无暇考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顾不得再管大猩猩,原路翻墙而出,正好看到两个壮年男子将虞秋雯架上一辆汽车,周颜颜上前阻止,却被其中一人推倒在地,汽车开动,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莫离的稍远,唯恐伤到周颜颜,不敢开枪,竟然来不及营救。他从围墙上跳下,正好看到路边停了一辆出租车,当下对周颜颜说了一句,“你自己回家,我去救人。”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公交车司机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那公交车司机似乎是个热心人,刚才从头到尾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顺口问了一句,“伙计,报警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亮了一下手枪,这只手枪正好是警察配枪型号,那司机‘哦’了一声,似乎以为他是便衣警察,便不再问,远远的跟着前面那辆汽车。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逐渐开出宛市,向东郊开去。许莫在车上,又打电话通知了余长青。 眼见得出了城,道路两旁的景致越来越荒凉,那出租车司机似乎心中害怕,再次询问道:“伙计,到东郊了,要不要等你的同事来了,再一起追赶?” 许莫听他说到东郊,心想:难道这么巧,这些人劫持了虞秋雯,就要打算带她去育红纺织厂不成?但既然是去育红纺织厂,我事先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们怎能逃得掉? 隐隐觉得事情古怪,一时却无余暇深思。 汽车在荒野间穿行,几分钟之后,便到了一处院墙跟前,许莫观察四周景致熟悉,立即就知道,这处院墙,便是不久前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育红纺织厂。 前面的那辆汽车直接进了育红纺织厂。 “许叔叔,许叔叔。”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虞秋雯的叫声,刚叫了两声,声音便沉闷下去,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停车!” 许莫一挥手,示意出租车司机停车,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但他才刚一下车,出租车司机便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掉头开车走了。 许莫再次一愣,心里却警惕起来,心想:这个出租车司机,难道也是对方的人不成?不然的话,怎么偏偏那么巧,在虞秋雯被劫持的时候,便停在路边上,明知危险,还这么热心载我到这儿来?但他们的目标是虞秋雯,载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虽然一时找不到具体原因,却也不敢冒然继续向前跟了,想要再次打个电话给余长青,手机却没了信号,心中更是凛然。 向四周扫视一圈,风吹草动,都让他觉得不安,心想: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自己安全了,再救虞秋雯也还不迟。 见左侧杂草茂盛,不假思索,便钻了进去。 幸好他五感强大,心中虽然忧虑,却也并不如何恐惧。情知凭着自己的强大五感以及天人合一的能力,就算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伤害自己,也不容易。 他躲在杂草丛中倾听院子里的动静,离的远了,没有听到什么具体的声音,天色却渐渐黑了下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便悄悄的在杂草丛中穿行,靠近院墙,轻轻翻了进去,在院墙内躲了。 这地方原本是纺织厂,占地大,屋子也多,先前那辆汽车进了院子,竟不知开到哪里去了,虞秋雯被捂住了嘴巴,求救的声音也不再传来。 好在屋子多,也容易躲避,这时天色已黑,料想就算对方想在杂草丛中找到自己,也不容易。 许莫耳力放开,一边倾听着四周动静,一边向院子里走。想起那间铁皮屋在院子深处,略一思索,便依着记忆中的方向,向铁皮屋的方向走去。 一连走了几分钟,始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和那间铁屋之间的距离却渐渐近了。又过片刻,他快走几步,便到了铁屋跟前。 侧耳倾听片刻,不闻任何动静,这才靠近过去,走到房门跟前,伸手推了一下,那门却被锁住了,无法推开。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啪啪啪’的细微声响,院子里大放光明,无数强光灯向铁屋跟前照了过来,从四面八方照住了许莫。 这些强光灯显然都是特制,亮度强大,又经聚光镜聚了一下,向许莫直射过来。在那一瞬间里,以许莫目力之强,竟也感觉眼前一黑,有一种失明的感觉。 紧接着听到几声枪响,许莫来不及躲避,子弹打在铁屋上面,发出当当的声响。 远处一人大声喝止道:“不要开枪!” 另有一人道:“我打伤他的腿,让他无法逃跑。” 先前那人道:“那也不行,夫人吩咐捉活的,因此无论如何,不能伤他。”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再次一震,霎时间明白过来,“他们的目标,只怕不是虞秋雯,而是我,借用虞秋雯,把我引出来。那天公园里遇到虞秋雯,那女的给她一只包,只怕也是算好了的,知道我一旦知道这事,就会拼了命的调查,通过这个机会,将我引到这儿来。” 抬头向那两人说话的方向看去,双眼被强光灯照住了,眼前发黑,竟是什么也无法看到。 但是同时,这些强光灯照着许莫的双眼,又让他霎时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和那天在东山神庙被辐射了一样,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视觉通灵 许莫心里一动,立时向一旁的草丛中闪去,进了草丛,天人合一的能力施展出来,无声无息的向深处掩去。 这种能力,一旦天人合一,就算对方亲眼看到他,如果不仔细审视的话,也不容易发觉。因此许莫进入草丛之后,从草从外面看,那就和完全消失了一模一样。 那些人却显然不知道他有这种能力,还以为他进入草丛躲了起来。只听得又有一人道:“他眼睛厉害,枪法却不行,用强光灯照住他的眼睛,就不用怕了,去几个人,把他抓起来。” 接着有人答应一声,脚步声响,显然是在向草丛方向走过来。 许莫从草丛中悄悄向远处走开,回头倾听身后动静,从脚步声判断,过来搜寻自己的大概有十五六人的样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强光灯,这些人相距极近,互相掩护,显然不易偷袭。 这十几个人顺着草丛,一直寻找过去,但许莫五感灵敏,每一次在他们搜索过来的时候,都能提前察觉,及时躲开。 到了后来,他凭着天人合一的能力,干脆跟在这十几人身后。他脚步轻巧,只要不先行偷袭,竟也无人知道。 但这十几人互为掩护,许莫一时之间,也同样找不到偷袭的机会,否则的话,就算能够偷袭成功,也非败露自己不可。 这十几人找了片刻,不见许莫踪影,渐渐急躁起来,其中一人忍不住用对讲机道:“头,找不到他在哪儿,是不是逃了?” 对讲机里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监控室里没看到他的身影,你们继续找找,一定还在。” 又有一人建议道:“草太深太多了,不容易寻找,依我看,干脆放一把火,把他烧出来,不信着火之后,他还能躲在草丛里不出来。” 被称作‘头’的那人沉吟道:“夫人说了要活的,要是不小心伤了他,夫人非怪罪不可。” 建议那人忙道:“着火之后,这人忍受不了,自然会从火里出来,怎么可能烧死了他?” 那‘头’闻言再次沉吟片刻,最终同意了那人的建议,道:“可以试试,不过要小心,不要弄伤了他。” 建议那人应了一声,“知道了。” 接着对其他人吩咐,“放火,烧他出来。” 其他人显然也早有这种打算,听那人一说,立即从四面八方放起火来,这时候正是冬天,西北风紧,火势一起,就收不住,迅速向远处蔓延开去。 搜索的十几人迅速从草丛中出去,跟在火势之后,向前搜索。 许莫料想躲不住了,便悄悄起身,向远处走去。但他才刚刚走出几十米远,便又听到虞秋雯的叫声:“许叔叔,许叔叔。” 许莫顺着声音一直向前,最终在一间小屋里看到了她。那些人将她关在这间小屋里,并未限制她的行动。但屋门从外面锁住了,却出不来。 小屋外甚至连守卫都没有一个。虞秋雯站在窗子跟前,双手抓住窗外的钢筋,探头向外呼救。 许莫见到她的处境,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即想到:对方的目标在于自己,既然已经成功把自己引诱过来,虞秋雯自然便没有用了,又知道拿她肯定没有办法威胁自己就范,于是将她随便找了间小屋一关,连管都懒得管了。 许莫本打算救她出来,踌躇了一下,最终悄悄走开。 对方的目标在于自己,只要自己不被抓住,虞秋雯便也不会有事,因此什么时候救她都是一样。而她被关在屋子里,钢筋水泥的屋子,就算火势蔓延过来,短时间内也无大碍。 只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纺织厂里的杂草渐渐烧没,可以躲避的地方便越来越少,许莫心里,也不禁渐渐的忧虑起来。 而他的双眼刚才被强光照到,到了这时,不良反应终于慢慢凸显出来,感觉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溅入了辣椒水,又酸又涩又辣又痛,几乎睁不开来。 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黑晕,还有重影,紧接着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再加上杂草燃烧,西北风一吹,整个化工厂里到处都是燃烧后的烟气。烟熏进眼里,双眼更是酸涩的睁不开来,眼泪流个不住。流到后来,影响到其它各处,甚至连大脑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处在在半梦半醒之间。 但许莫却不敢停留,凭着听觉,一边躲避火势,一边倾听着对方动静,及时躲避搜索,渐渐的向纺织厂最深处行去。 行走当中,突然听到前方远处有呼吸的声音,随后又有人说话,紧接着只听一人道:“火势就要蔓延过来了,那姓许的一定会向这边逃,大家准备一下,打起精神,可不要让他趁乱跑了。” 另有一人道:“这么多人看着,又有这么多的摄像头,想要逃跑,哪有这么容易?” 又有一人冷笑道:“这姓许的躲在草丛里,就以为能够逃脱,现在杂草马上就要烧尽,看他还能躲到几时?”语气里充满嘲讽之意,显然在他眼里,许莫已是瓮中之鳖,再也无法逃脱了。 许莫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心中便不起波澜,因此虽然听到对方的嘲讽之词,心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侧起耳朵,倾听对方动静,凭着说话和呼吸声音,能够清晰分辨出对方有五个人,五个人站在一起。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强烈光亮,显然这五个人的手里,也都拿着强光灯。 忖度了一下,觉得没有办法对付,便转身向左侧方拐去。幸好对方只知道他目力强大,眼睛可以伤人,却不知道他听觉灵敏,肆无忌惮的站在远处说话,每一个字都被他偷听到了。 但他向左侧走,火势烟气从后方追赶过来,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熏得他眼睛也便越来越难睁开。 又走片刻,到了东南方的角落,风势从西北方吹过来,这个角落有围墙,浓烟吹到围墙上,被围墙挡住,一时无法全部散发出去,折转回来,便都存在这个角落里。 烟气浓郁,许莫刚一进去,便感到双眼酸痛加剧,眼泪流的更加快了,眼皮沉重,眼珠子都似乎要坠落下来。 他吃了一惊,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但这么一揉,眼前却是一黑,随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心里一急,人也立时便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出来,再加上双眼发黑,什么都无法看到,走动之间,不小心碰到周围杂草,立时便传来‘沙沙’的声响。 一不小心走到杂草外面,自己却还不知道。 随后便听到有人大声叫道:“他在这儿了,快来人。”显然是有人发现了他。 紧接着脚步声响,竟有七八个人同时向这个方向赶来。 许莫大吃一惊,转身便逃,凭着感觉,返回草丛当中。 但这时他双眼无法看到,便再也无法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在杂草中奔跑,动静便也不能消去。 对方的人手逐渐向这个方向聚拢过来,眼看越来越多,有人跟在他的身后追赶,有人则赶到前方拦截。 幸好他听觉嗅觉依旧灵敏,总能远远的发现对方的存在,及时闪开。在杂草丛中穿行,一时之间,对方倒也无法赶上。 但他眼睛无法看到,被困在工厂的院子里面,再能逃跑,又能逃到几时?渐渐的终于被对方赶上,包围起来。 许莫侧耳倾听,发现几十米远处,四面八方居然都有人,不管自己向那个方向逃跑,都会被人截住,无奈的叹息一声,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远远的只听一人大笑道:“哈哈!终于抓到了。姓许的,这次看你还往哪儿逃?” 听他的声音,分明就是先前的那个‘头’,语气说不出的兴奋得意,不等许莫说话,便对身边的人命令道:“你,你,你…你们去把他抓过来。” 其中一人看到许莫手里有枪,有些踌躇,询问道:“头,他手里有枪,你看,要不要先把他的枪打下来?” 那‘头’冷笑道:“他枪法不准,有枪有个屁用?你们穿着防弹衣,怕个什么?”随后连声催促,“快去!快去!” 那人听‘头’这么说,便不再说了,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向许莫逼近过来。 那‘头’紧接着又道:“这人眼睛厉害,为防他用眼睛伤人,咱们大家那强光灯照住他的眼睛。” 却不知道许莫此时双眼根本无法看到,就算不照他的眼睛,也无法用目力伤人。 他话音刚落,十几盏强光灯便同时对准了许莫双眼。许莫双眼虽然暂时无法看到,受到光线的影响却依然存在,那种不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似乎有一团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许莫连摆了几次头,四面八方都有强光灯照住了,根本无法躲开。无奈的闭上眼睛,却又发现这种光线着实太过强烈,竟直接透过眼皮,刺进了眼睛当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几个人逐渐到了近前,其中一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大叫道:“天!这家伙眼睛瞎了,不要再照了。” 其他人闻言都被吓了一跳,夫人吩咐他们不可伤了这人,若是抓个瞎子回去,岂不是人人都要承担上天大的责任? 听了那人的话,不等‘头’吩咐,便一起关了强光灯。 只是正在这时,许莫双眼突然睁开,众人只感到眼前大亮,与他眼神一对,竟似有一个太阳在眼前,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突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游 斗 “啊…” “啊!好痛!好痛!” “该死的,我眼睛瞎了。” 在许莫正前方与他目光接触到的那群人全都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去,伸手捂住了眼睛。伴随着一声声充满了惊惧的惨呼,鲜血从每个人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现场一时大乱。 原来许莫双眼在连番刺激之下,视觉居然通灵了,视觉通灵之后,目力大大增强,一眼瞪将过去,所有被他盯到的人,双眼立时瞎了。 以前他视觉没有通灵的时候,拿眼睛来伤人,就算伤到对方,受的伤势也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即使不经过医治,也能痊愈。 现在视觉通灵,目力有如实质,被他全力一眼瞪到的人,双眼立时便瞎,就算过后医治,除非更换眼球,否则的话,是再也休想痊愈的了。 许莫心中一喜,趁着现场大乱,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再次闪身向一旁躲去。 几乎是在同时,只听得原先那‘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开枪,开枪,打他,妈的,先打伤他两条腿再说。” 突然的变故,让这人完全失去了镇定,再也顾不得‘夫人’曾经吩咐过不能伤害许莫的话,心想:看这情景,如果再顾三顾四,不出手伤人,是别想抓到这姓许的了。拼着被夫人责罚,也要先抓到再说,就算抓一个受伤的回去,也比什么人都抓不到回去的强。大不了伤了他,回头再医治就是,这姓许的自己就是医生,专治外伤,灵效如神,最多抓住之后,让他自己给自己治伤好了。 许莫背后的那群人没有被他双眼瞪到,因此都没受伤,听到那‘头’的吩咐,想也不想,便朝着许莫双腿开枪。 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瞬间在他们面前失去了踪影,十几枪响过,却谁也没有击中想要击中的目标,有几个甚至不小心伤到了对面的自己人。 这些人开枪,瞄准的是许莫双腿的方向,子弹是斜着向前射出的,到了对面自己人处,正好打在地上,原本是伤不到人的。 许莫对面这批人双眼受伤之后,全都痛的捂着眼睛,在地上直打滚。有一人脑袋被同伴一枪射中,连怎么回事都还没有明白过来,便在疼痛中瞬间死亡。 另有两人一被伤到肩膀,一被伤到大腿,伤上加伤,顿时发出更加惨烈的哀嚎。 “该死!”那‘头’勃然大怒,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句,接着取出对讲机,大声叫道:“狙击手呢?那姓许的去了哪儿?快!快!把他找出来,先打伤他的腿,别让他跑了。” “是,头。”对讲机里立时应了一声。 原来这些人也安排了狙击手,那狙击手的位置却是在一栋十八层破旧办公大楼的楼顶上,居高临下,正好俯瞰整个院子。原先许莫在草丛中穿行,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这人同样无法看到。 现在纺织厂的杂草差不多全部烧完,许莫依托各种建筑躲避,效果便比原先差得多。 那狙击手答应之后,立即通过瞄准镜,在整个院子里搜索起来,几分钟之后,便即叫道:“好了,找到他了,刚经过三号厂房,正在向四号厂房的方向走,该死的,这家伙走的好快。” 那‘头’闻言大喜,再次催促道:“快!打伤他的腿。” “收到!”狙击手应了一声,瞄准镜锁定许莫,正要扣动扳机,眼前却突然失去了许莫的影子,他心里一惊,忍不住大声叫道:“该死,那家伙又不见了,是突然不见的,怎么回事?” 但他话音没落,仔细看时,便再次发现了许莫,一眨眼间,许莫又不见了。整个身影在瞄准镜里闪烁不定,时隐时现,就像一个隐身人突然隐身,突然显现一样。让他根本无法锁定,甚至琢磨不透许莫的运行轨迹。 其他人站在地平面上,没有狙击手这么好的视角,离得远了,便都看不到许莫。监控室里的人虽然能够看到,但几十台监控设备,现在却只有一个人看着监控仪器。 许莫身影一现即隐,监控却不能一直跟着移动,那人竟不知要看那一台仪器才好,往往看到许莫身影在某一部视频中出现,刚刚发现时,便已经到了另一部监控中了,令其目不暇接,比狙击手难以捕捉的多。 “怎么回事?”那‘头’忍不住问了一声。 狙击手头疼的道:“头,我怀疑这家伙会隐形,一会在一会不在的,根本瞄不准他。” “隐形?怎么可能?”那‘头’不敢相信的道。 狙击手自己似也觉得隐形这种说法太过不可思议,忙改口道:“不是隐形,那就是衣服的问题了,也许他穿的是特制的衣服,有特殊的作用,能够折射光线,让人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他。” 折射光线这种说法倒是没错,但却不是由于衣服的问题,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身体融入自然当中,凭借的就是潜意识里对于光线折射的利用。 这种能力,他自己都是模棱两可,依靠天人合一的能力,虽然能够运用出来,但究竟何以会这样,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否则的话,也不必依靠天人合一的能力,便可以随时隐身了。 那头‘哦’了一声,接着又问:“监控呢?能不能通过监视器看到他?” 守在监控室的那人道:“偶尔能够看到,头。” 那‘头’闻言又怒又奇,喝道:“偶尔能够看到,是什么意思?” 守在监控室的那人的说法则和狙击手差不多,“这家伙一会在一会不在的,似乎会隐身。” “该死!”那‘头’忍不住又骂了一声,对没有受伤的人道:“咱们快追,这家伙跑的到快,一眨眼的时间,居然就跑到三号厂房去了。” “头,他现在已经到了四号厂房了。”是那狙击手补充了一句。 许莫五感当中,有四样已经通灵。但人身五感息息相连,其它四感强大,听觉便也比原先更加灵敏。他在各建筑之间穿梭行走,嗅觉,视觉,听觉同时释放出去,感应对方动静,知道有一批人在身后追了过来,兜了个圈子,便又回到原处。 没有受伤的人都去追他,受伤的人却留了下来,没人照管,都在痛苦呻吟,捂着眼睛大声哀嚎。 他们眼睛瞎了,心中又慌又乱,唯恐许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偷袭自己,不敢留在原地,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闯。 许莫刚一回到那附近,便在一栋破屋子旁边见到三个人,这三人相互扶持着,本打算一起到屋子里躲避,却不想正好遇到返回的许莫。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那姓许的太凶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老李,老王,咱们到这间房里躲一躲。” 又有一人附和道:“咱们躲在房子里,把门关上,只要不出声,那姓许的应该不知道咱们在里面躲着。” 其它两人连声称‘是’。 许莫在一旁听了,却不由暗暗好笑,这三人显然不知道自己耳力强大,就算他们躲在房子里不出声,但只要有呼吸,自己便能听到。甚至不依靠耳朵,用鼻子闻,房间里藏了三个人,自己也能闻出来。 这三人还不知道许莫已经到了身边,其中一人一边在墙壁上摸索,一边道:“咱们摸一摸,看房门在哪儿,妈的,这儿的门都是锁着的,只好摸到锁之后,用枪把门打开,但愿那姓许的不要根据枪声,找到这儿。倒霉,摸到墙角去了,门不在我这儿,老徐,老李,门在不在你们那?” 从这人对其他两人的称呼当中,许莫听了出来,这人显然便是最先说话那人口中的‘老王’。 最先说话那人老徐道:“不在我这儿,我摸到窗户了。” 老李摸索着到了门边,摸到门锁,大声道:“在这儿,我摸到锁了。”眼睛依然疼痛的厉害,语气里却已带着几分欣喜。 老徐和老王闻言,一起向他的方向靠近过去。 许莫不再等待,悄悄走上前去,拿出手枪,毫不客气的在三人手腕上各开了一枪,三枪下去,将三人的持枪的手掌全部打落,武器和断手一起掉在地上。 他枪法不准,但这三人眼睛瞎了,被他走到身边都不知道,这三枪都是在极近的距离开的,因此每一枪都是正中目标。 那三人手上受伤,再次痛的蹲下身去,惨呼出声,一起大叫:“好痛!我的手断了,谁?是谁?姓许的,是不是你?” 眼睛无法看到,脑袋却不停转来转去,只是下意识的想把许莫找出来,对正他的方向,同时口中不停慌乱的大叫。 许莫并不回答,将地上枪支远远踢开,接着将三人一一踢到在地,持枪对准那老王的脑袋,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是为了什么?夫人又是什么身份?快说!说出来饶你不死。” 一连问了好几句话,都是积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哈哈!”那老王闻言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姓许的,你最好一枪打死我,被你抓到了,最多是个死,泄露了夫人的秘密,却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你以为我会跟你说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克 敌 “如你所愿。”许莫毫不迟疑,扣动扳机,那‘老王’被一枪爆头,栽倒在地,扭曲了几下,瞬间死亡。 另外两人听到枪响,都是吃了一惊。‘老徐’对许莫大声叫道:“你杀了他?好狠!好狠!”声音凄惶,隐隐又带着几分恨意。 ‘老李’大声呼唤:“老王,老王。”那老王早就死的透了,自然不闻应声。 许莫枪口调转,指着那‘老徐’的脑袋,继续喝问道:“夫人是什么人?你们抓人是为了什么?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那是什么惩罚?” 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这种说法,他最早是从洛诗那里听来的,洛诗则听自竹林老人。后来曾得洛诗在电话里证实,据她所言,确实比死可怕一万倍,但比死可怕一万倍究竟是什么,洛诗在电话里却没来得及说,就被人发现了。其后许莫曾做过不少猜想,却始终猜不出来。 后来他探索东山神庙,在地底发现安静被人注射梦魇药剂,变成活僵尸,便以为所谓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就是变成活僵尸。其后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尤其是那次在地底,他从蓝医生等人的对话里得知,似乎‘夫人’对于下属做错事的某些惩罚,比被变成活僵尸还要可怕一些。 这么看来,所谓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的惩罚,应该就不是被变成活僵尸了。 那老徐闻言突然狂笑起来,许莫心中恼怒,枪口顶住他的脑袋,用力向下压,将他脑袋压的低了下去,喝道:“你笑什么?” “哈哈!”老徐再次狂笑一声,“你想知道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是什么,何必问我?早晚有一天,等你亲身体会了,自然就会知道。” “闭嘴!” 许莫见他说话无礼,忍不住喝斥一声,拿起手枪,在他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那‘老徐’额头上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 但这人还算硬气,虽然受伤,却丝毫不怕,狂笑道:“怕了?哈哈!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夫人看中的人,有几个能够逃掉的?就算这次让你逃了,又能怎样?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夫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捉我?捉其他人又是为了什么?”许莫再次追问。 那老徐恨恨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何必问我?” 既然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那你还有什么用?早知道一天,晚知道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许莫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动,当下不再询问,扣动扳机,将那老徐一枪打死。 老李在一旁听到枪响,紧接着听到老徐也没了声息,情知已被许莫打死,神色愤怒,咬牙切齿,大声道:“姓许的,你打算问我了么?哈哈!你以为将他们两个杀死就能吓到我了么?太天真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对你说一个字。” “本来就没打算问你。”许莫调转枪口,同样将其一枪打死。 接着走上前去,将三人丢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带在身上。 他那手枪弹容量有限,身上又没带多余的子弹,再过一会,子弹用完,正好将这些人的手枪拿来使用。 但他才刚刚捡起手枪,便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good!就是这样。’ 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天人合一的能力运用出来,向一边急闪,身子在地上急速滚动了几下,挪移开去。一枚子弹间不容发的,正好射在他刚才所在的地面上,将地面打出一个深深的小坑。 许莫堪堪躲过那发子弹,神色狼狈,身上沾满了杂草燃烧过的黑灰。情知有狙击手在远处开枪射击自己,起身之后,不敢停留,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立即向远处走去。 走的远了,这才回过身来,向子弹来处望去,立刻在办公大楼楼顶,看到了那名狙击手。 那狙击手无法锁定许莫,因此一直找不到开枪射击的机会。等到许莫将刚才那三人打倒,逼问事情时,虽然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脱身出来,却又有房屋格挡,看不见了。 直到许莫拣拾手枪,从房屋的掩护中出去,这才被这名狙击手锁定。但这狙击手好不容易锁定许莫,兴奋之下,有些忘形,忍不住说了句话。 正是这句话救了许莫,他耳力灵敏,情知身处险地,丝毫不敢松懈。这纺织厂中到处都有对方的人在说话,各种声音不间断传到他的耳朵里,相互干扰,如果不是这狙击手所说的话比较特殊,或许他也不会因而警觉。 转头望去,很快便在楼顶上发现了那名狙击手。 那狙击手一枪不中,立时失去了目标,狠狠的骂了一句,重新搜索起来。他通过瞄准镜搜索,狙击枪移动之间,却突然看到一双眼睛。 只感到眼前一亮,接着又是一黑,剧痛的感觉传来,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许莫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瞪了那狙击手一眼,离的远了,这一眼的目力大大减弱,那狙击手双眼只是暂时失明,却没有瞎。 许莫定了定神,反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酸痛,身体和心灵,也都有一些疲惫的感觉,忍不住叹息一声,情知是用眼过度所致。 这一段时间里面,他眼睛先后受袭,先是被强光灯照射,又被浓烟刺激,熏的眼泪直流。虽然因而视觉通灵,但眼睛受到的伤害,却不会因为视觉通灵就能痊愈。 随后没经过丝毫休息,通过自己双眼,弄瞎了十几个人的眼睛。他目力伤人,眼睛瞪出去,消耗的却是自己的心念神,到了这时,终于感觉到了疲惫。 再次叹息一声,紧接着听到极远处有脚步声响,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赶来,情知是那狙击手通知了其他人。 当下不再停留,迅速向远处走去,一路顺着呻吟声,哀嚎声,寻找被自己弄瞎双眼的敌方人员,他有了刚才那三人的经历,也不再打算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见到之后,都是直接一枪打死,下手绝不容情。 他带着对方在纺织厂里大兜圈子,依靠强大五感和天人合一的能力,每次都能在对方大批人手赶到之前,及时躲开,大占便宜。 那‘头’带着手下人追赶,绕了几圈下来,非但没有抓到对方,自己身边的人手却反而越来越少,眼看继续下去,全部折损在这里的可能性都是有的,终于害怕起来,心想:这姓许的眼睛厉害,我拿强光灯照他眼睛,怎么越照,他眼睛反而越强了? 一时想不通是什么缘故,接着又想:我以为强光灯有用,因此没有做其它的防护措施,被这姓许的得手了去。看来这次任务,是注定要失败的了,继续下去,我和我的手下非要全部死在他的手里不可,不如先行离开,下次做好了准备,重新再来就是。这姓许的太厉害,不是我们无能,夫人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责怪我们。 想到这儿,当即对手下人命令道:“不要追了,撤退,全部撤退。” 手下人早就有了这种打算,听他这么说,便一起向后撤去。他们的车子停在办公大楼下方的地下停车场,监控室也在附近,听了那‘头’的话,狙击手和监控室那人也一起向停车场赶去。 许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却没有办法追赶,只得任由他们离去。他以少敌多,凭仗的是依靠自身能力在对方落单的时候趁机偷袭,如果追赶,不免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到了那时,危险的就变成自己了。 等到对方乘车离开,他侧耳听了听,再不闻其他动静,才向关着虞秋雯的房间走去。 “许叔叔!”虞秋雯一见到他,便即大叫起来,隔着窗子向他招手。 许莫用手枪打落门锁,推开房门,放她出来。 “许叔叔!”虞秋雯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许叔叔,我好怕。” 她被人抓到这个地方,关了起来,先是看到起火,再听枪声,早就吓坏了。此时看到许莫,感觉到了依靠,顿时忍不住痛哭失声。 许莫安慰了几句,带她从纺织厂里出去。 到了安全地方,重新打电话通知余长青,这附近的信号本来被那‘夫人’的人用仪器屏蔽了,撤退之后,仪器关闭,信号便也恢复正常。 余长青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正带着人在东郊四处搜寻,接到他的电话,便迅速带人赶来。 许莫将自己的遭遇一说,余长青带人在纺织厂搜索了一下,里里外外全部搜索了过来,也没有找到任何管用的线索。 显然那‘夫人’的人极是狡猾,在离开之前,便将线索全部破坏了。 这个结果倒是在许莫的意料之中,想到对方的目标在于自己,这次失败,以后还会再来,倒也并不如何在意,唯一担心的只是敌暗我明,躲在暗处偷袭的话,倒是有些难以防范。 随后又想起那只大猩猩,那只大猩猩,看来和对方是一伙的。它袭击周颜颜的目的,只怕也是为了今天这件事情。 在将自己引开的同时,劫持虞秋雯,再通过劫持虞秋雯,将自己引到纺织厂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方算计深远,以后可要更加小心在意了。 ―――――― ps:过两天恢复正常更新速度,感谢轩辕二的打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奇异失踪 回去之后,许莫担心那些人随时再来,不敢大意,依旧每天坚持接送两个少女上学下学。 只是一连十几天,那些人再无动静,许莫只当他们放弃了,渐渐的松懈下来,送两个少女上学下学的次数,也越来也少了。 转眼之间,又是两个月过去,许莫以为对方完全放弃了从两个少女身上着手,间接对付自己的打算,终于不再接送两女上学,抓紧机会,专心锻炼自己的听觉。 他五感当中,有四种已经通灵,每一种感官通灵之后,都或多或少,会带给自己一种特殊的能力。此时迫切的想要知道,五感全部通灵之后,又会怎样。 这两个多月里,他每天躲在静室里,将全部时间用来锻炼自己的听觉,渐渐的又有进益。眼看又到了突破的边缘,似乎找个机会,只需要用外力刺激一下,就能突破了。 但他却不知道这外力该如何寻找,一时无法找到突破的契机,不由甚是苦恼。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天周颜颜放学回来,居然再次被大猩猩抓伤了。这次伤势和前两次相比,更加严重,大猩猩的爪子上,不禁淬了剧毒,而且在周颜颜左右脸颊上各抓了一下。 这种外伤,对许莫来说,自然毫不困难,随手便治好了,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这只大猩猩和那‘夫人’的人是一伙的,它以前抓伤周颜颜,是出于对方的安排,为了对付自己。现在抓伤周颜颜,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还是为了对付自己,自己已有防备,又岂会轻易上当? 他听觉暂时无法突破,左右闲着无事,便带上手枪,独自一人,在小区里挨家挨户的寻找起那只大猩猩来。 将小区找遍,又向外找,这一天找到越山附近,他站在山脚,抬头向山坡上望去。越山山势平缓,占地面积却很大,这一面的山坡上,就能看到好几家的别墅。 他略一思索,顺着山路,就向山上走去,正行之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自然而然的向路边靠了靠,让开一条去路。 岂料那汽车开到他的身边,却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招呼道:“许老板,怎么有功夫到这儿来了?” 许莫回头望去,见那人正是孙雨楼,许多天不曾见他,此时孙雨楼脸上深有忧色,却强装笑意,跟自己打招呼。 “原来是你,孙老板,你哥哥的病好些了么?”许莫一看到他,便记起那天被他们兄妹邀请,到越山别墅为他大哥孙雨风看病,却被赶出来的事情,顺口问了一句。 孙雨楼神色黯然,闻言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忍不住叹息一声,怅然道:“许老板,我大哥…他…失踪了。” 失踪?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让许莫听在耳里,立时便是一惊,心想:难道又是那个‘夫人’的人下的手? 接着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大哥…他怎么失踪的?” 孙雨楼道:“说来话长,许老板,你如果没有事,就到车上来,我慢慢跟你说。”说着顺手推开车门。 许莫急切的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当下也不客气,登上车去,在副驾驶位子上坐了下来。 孙雨楼发动车子,缓缓向山上开去,一边开车,一边跟许莫说话。 原来自从那天许莫为孙雨风治病,被赶出来之后,孙氏兄妹前后又找过几个医生,结果却和许莫差不多,都是刚一进门,甚至还没进门,便被赶了出来。 到了后来,孙雨风干脆将别墅大门在里面封住,不让任何人进去。孙氏兄妹去过几次,都是在门口便被骂了回来,再往后,不论两人说什么,孙雨风都不理会他们了。 唯有从家政每日送过去的饭食都有人吃可以看出,孙雨风还在别墅里面。 但直到两个星期之前,家政早晨送过吃的之后,中午再去,却发现早晨送的食物,还在窗户边上放着,根本没人动过。 回去之后,将这事跟孙雨楼说了,孙雨楼当时听了,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兄长的病,至今已经四五个月了,如果出事的话,早就出事了。至今为止没有出事,看来是心理疾病的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是心理疾病,兄长本身是学心理学的,自己应该会给自己释放压力,一顿饭不吃,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以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岂料到了傍晚,那家政再去送晚饭,发现早晨和中午的饭都没动过,她记着孙雨楼的吩咐,这次便没急着跟他说。 第二天再去送饭,依旧如此,第三天还是一样,直到第四天早晨,那家政才意识到出了问题,急忙回去跟孙雨楼说了。 孙雨楼闻言大急,忍不住狠狠骂了那家政几句。那家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心里委屈,被他一骂,顿时哭了起来。 孙雨楼也不管她,带上几个助手保镖,便匆匆向别墅赶去,到了别墅外面,他叫了几声,不闻大哥应声,同时也没听到那熟悉的骂人声音,心里更加着急,当下走到别墅跟前,趴在窗户上向里看去。 这窗户上安装的是镀膜玻璃,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但为了让家政给孙雨风送饭,玻璃下方特意弄出了一个小口。往常家政将饭送到之后,只需要按一按小口旁边的铃,孙雨风就会知道,通过小孔将饭食拿进去,吃完之后,餐具送出来,家政下次送饭的时候,自然就会收走。 孙雨楼透过小孔,向房间里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到大厅,那大厅里十分凌乱,到处都是摔坏砸碎的东西碎片。 孙雨楼对着小孔叫了几声,按了按铃,依旧不闻大哥答应,便只好吩咐助手保镖,强行破门而入。 进去之后,便即发现,别墅里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凌乱的多,绝大部分东西都被砸坏了,几乎没剩下任何一样完整的东西。而整栋别墅当中,他里里外外,全部翻找过来,也没见到大哥孙雨风的影子。 到了这时,他才知道,大哥应该是离家出走了,但离家出走,为什么不事先说一声,甚至连封信都不给家人留下? 再去检查孙雨风的东西时,发现他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不仅仅是银行卡、钱财,甚至连衣服都没带走一件。 随后孙雨楼又在大厅里,发现了大哥一整套衣服,包括衣服,鞋子,从衣兜里的东西来看,这套衣服,似乎正是大哥在别墅里穿着的,此时凌乱的放在大厅的地上,却看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大哥是脱光了衣服,再从别墅离开的? 接着又想起别墅大门,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如果大哥离开了这栋别墅,离开之后,又是怎么从里面将大门锁上的。 其后孙雨烟过来,兄妹两个商量了一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报警,甚至找私家侦探调查大哥的行踪,到了今日,依然毫无结果。 许莫听他说完,也不禁皱起眉头,疑惑起来,这孙雨风既不带钱,又不穿衣服,能够跑到哪儿去?难道说被人劫持了不成?如果被人劫持了,他别墅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对方不开大门,又怎么劫持得了他? 还有,如果是被人劫持了,对方劫持他,又是为了什么?这种行事方式,倒是和那‘夫人’的人差不多,难道是同一批人劫持了孙雨风? 正疑思间,身子突然一震,汽车已经开进别墅院子,停了下来。 孙雨楼打开车门,很客气的道:“许老板,请跟我来。” 当下带着许莫,向别墅大门走去,打开大门,又请许莫进入别墅。 许莫刚一进入别墅,便探头向大厅里望去,那大厅里凌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砸碎的东西碎片。 孙雨楼解释道:“这些东西,应该全部是我大哥砸的,这些碎片当中,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跟我大哥失踪有关,现在看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也看不出,因此我就没有让人打扫。” 许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目光转动,很快便在大厅左侧地板上,距离池塘五六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套衣服,连着鞋袜一起,凌乱的扔在地上。 孙雨楼见他注视那套衣服,再次解释道:“就是这套衣服,从衣服里的东西来看,我大哥失踪之前,这件衣服应该是穿在身上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失踪的同时,居然将这套衣服脱了。” 许莫走近前去,在衣服旁边发现了一只打火机,一盒香烟,打火机里还有气,香烟抽了一多半,还剩下几支,烟盒的旁边还扔着一只半截烟头,旁边散着一小堆烟灰,应该是抽着抽着,不小心落在地上,烟头朝下,正好熄灭了。 孙雨楼见他注视香烟打火机,继续道:“我大哥生病之后,抽烟的量便比以前多得多了,每天下来,都要抽好几盒烟。” 许莫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孙雨风的衣服,从衣兜里,发现了几样细小物品,大抵是槟榔,口香糖,手机一类的东西,都是些日常常用物品。看来的确是像孙雨楼所说的那样,这套衣服是孙雨风失踪之前,从身上脱下来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 随后,孙雨楼又带着许莫看了楼上,整栋别墅都检查了一遍,却发现每个地方都差不多,房间里的东西毁的毁,砸的砸,几乎没有几样完整的东西。 卧室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枚没有用完的精品金创药,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染血的药棉,这些药棉,显然是孙雨风割伤自己之后,擦血用的。他心情不佳,床上、桌子上、床底下、桌子底下等地方扔的到处都是,也没有心思收拾。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许莫只好和孙雨楼一起,从卧室里出来。 这时,别墅外却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孙雨风,孙雨风,你在哪儿?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许莫不禁皱了皱眉。 只听得孙雨楼低声道:“是林夫人,许老板,咱们出去看看。” 许莫点了点头,两人下得楼来。林夫人不待邀请,已经走进别墅之中,身后依旧跟着那两个高壮的黑人保镖。 在她的肩膀上,落着一只画眉鸟,未栓绳子,那鸟也不飞走,应该是驯熟了的,只是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可能是生病了。 林夫人看到他们两人,又立即问了一句,“孙雨楼,孙雨风呢?”紧接着发现许莫,‘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接着大笑:“帅哥也在,怎么没有跟我联系?”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许莫,眨也不眨的,似乎恨不得要把他吞进肚里一般。 许莫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孙雨楼和妹妹孙雨烟一样,对这林夫人向无好感,但听她询问兄长,却又不好不答,只得道:“我哥…他失踪了。” “失踪?”林夫人听了这话,面上再次现出讶色,注意力也从许莫身上转移过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奇道:“是离家出走了么?这个孙雨风,可真会没事找事。对了,他离家多久了,有他的消息了没有?” 孙雨楼不欲与她多说,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看来是离家很久了,你孙家家大业大,居然也没找到,估计这次,这个孙雨风是铁了心的要离家出走了。”林夫人完全不介意孙雨楼的态度,自顾自的说了好多话,接着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喂!和你商量个事,你看成不成?” 孙雨楼淡淡道:“你林夫人神通广大,什么时候有什么事,还用得着与我们商量了?” 不等林夫人说出具体什么事,便已存了拒绝的心思。 林夫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生气,笑着道:“先别忙拒绝,这件事情,是跟你大哥有关的。你知道我人面还算广,如果肯帮忙找你大哥的话,未必就找不到。” 孙雨楼闻言神色一动,这林夫人势力强大,人情熟,认识的大人物也多,如果肯帮忙找大哥的话,只怕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未必便找不到,但他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你林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哈哈!”林夫人大笑一声,接着道:“好心倒是真的,谁让我喜欢你哥呢。不过我也不能白做,附加条件还是有的。” “什么条件?”孙雨楼顺口问了一句,心里却想:条件太苛刻的话,我可做不了主。我们孙家找不到,你林夫人势力虽大,也未必一定能够找到。但我大哥失了踪,能多一份势力寻找,总是好的。 林夫人抬头在别墅里扫视一圈,接着收回目光,道:“这样吧,你把这栋别墅卖给我,我就帮你寻找你大哥。” “你要这栋别墅做什么?”孙雨楼万没想到林夫人提出的是这么一个条件,微感诧异,奇怪的问了一句。 接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抱歉,这栋别墅里有我大哥失踪之前留下的线索,能不能把他找回来,只怕还要靠这些线索,所以不能卖给你,你还是换一个其它的条件吧。” 林夫人微笑道:“我倒也不是非要购买这栋别墅不可,主要是因为这栋别墅是你大哥住过的,你知道我喜欢他,购买这栋别墅,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念想。” 孙雨楼不管她说的什么,再次摇头,“你还是换一个其它的条件吧,我大哥的东西多的是,你如果只想留下个念想,换成其它东西也是一样。” 林夫人皱了皱眉,紧接着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道:“那我在这别墅里找一找,成不成?” 孙雨楼还没回答,别墅外又有一人的声音大声道:“二哥,二哥,你在么?林夫人那个贱人怎么来了,你怎么不赶她出去?” 许莫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孙小姐孙雨烟的,她这么骂,显然是知道林夫人能够听到,故意如此。 看林夫人时,只见她笑吟吟的,脸上带着笑容,只当没有听到。 孙雨楼脸上同样带着微笑,口中却喝斥道:“妹妹,别乱说话。” “我有乱说么?如果不是她,大哥怎么会离家出走?”孙雨烟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林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着又骂了一声:“贱人!” 林夫人也不理他,转向孙雨楼,再次询问道:“孙雨楼,你怎么说?” 孙雨烟不等孙雨楼回答,便即追问道:“二哥,你和这贱人在商量什么?” 孙雨楼道:“林夫人说,如果我肯将这栋别墅卖给她,她就帮忙寻找大哥。”说着又将林夫人刚才的说法扼要说了一遍。 “她会这么好心?”孙雨烟鄙夷的望了林夫人一眼,显然是不信林夫人给出的理由,顿了一顿,接着却又道:“我们孙家的事,自己就会解决,什么时候用得着求她帮忙了?” 不等孙雨楼说话,便对林夫人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我看到你就烦,你还是赶快走吧,站在这儿,没的污染了我家的这块地。我大哥的事情,也不劳你操心。” “妹妹,别这样!”孙雨楼低声喝斥了一句,接着又道:“大哥失踪了,多一个人帮忙寻找,总是好的。” “哼!只怕她越帮越忙,依我看,这贱人恐怕巴不得大哥失踪呢。”孙雨烟不悦的说了一句,一转眼看到许莫,惊异道:“咦!许老板也在这里,好久不见了。” 眉宇间虽然依旧带着愁苦的神色,脸上却已挂上了笑容,和对林夫人的态度相比,宛然便是两个人,热情招呼道:“你好啊,许老板。” 许莫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也好,孙小姐。” 孙雨烟又打量了许莫一眼,略一思索,便道:“许老板,你也是为我大哥失踪的事情来的么?” 许莫点头道:“我在路上遇到你二哥,听他说起你大哥的事情,所以跟过来看看。” 孙雨烟一脸恳切,感激道:“那可多谢你了,许老板,这么关心我大哥的事情。对了,我大哥失踪的经过情形,二哥跟你说了么?” 许莫道:“已经说过了,这事情可有点古怪。” “是啊。”孙雨烟把话接了过去,望了林夫人一眼,急忙又道:“有外人在呢,许老板,我大哥失踪的经过,咱们暂时别说,以免被人听了去。” 许莫‘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心想:这位孙小姐和林夫人是真的不对付,这种事情,都不愿让她知道。 只听林夫人再次对孙雨楼道:“孙雨楼,你怎么说?” 孙雨楼反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林夫人接着道:“既然你不肯把别墅卖给我,那我从这栋别墅里挑选几样你大哥用过的东西带回去,总可以吧?” 孙雨楼沉吟片刻,道:“这个…倒是可以的。” 孙雨烟叫道:“二哥,那怎么行?” 孙雨楼挥了挥手,不以为然的道:“林夫人帮忙寻找大哥呢,只要能将大哥找回来,几样东西,算的什么?” 孙雨烟又道:“大哥要是知道你将他的东西给了这贱人,非生气不可。你还记得这贱人当初向大哥求婚的时候,大哥是什么反应。” 孙雨楼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先把大哥找回来再说吧,人找不回来,光有东西,能有什么用?” 孙雨烟望了林夫人一眼,满脸都是不信任的神色,接着又道:“这贱人怎会那么好心,帮忙寻找大哥?二哥,依我看,她说不定安着什么心呢,听说有许多邪术,像降头、下诅咒、魔魇法,很多术法,都是通过人用过的东西对人下咒,她要大哥用过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存了这份心,二哥,你可别上她当。况且她说帮忙寻找,就能找到么?” “书上的东西,哪能当真?”孙雨楼闻言失笑,接着道:“能多一个人帮忙寻找,总是好的。” 孙雨烟愤愤的道:“反正我是信不过她。” 只是同时,又觉得二哥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便不再多说了,心想:我先看看这贱人要什么再说,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让她拿去了。对了,魔魇法施法,似乎是要用到被施法者的头发,降头、诅咒用什么来着?难道是被施法者的鲜血? 孙雨楼不再理她,转向林夫人,询问道:“林夫人,你要哪些东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寻人条件 “我只是留个念想,也不需要什么贵重物品。”林夫人说着,目光一转,最后落在地上那套衣服上,接着道:“这样吧,你把这套衣服给我,我带回去,做个纪念好了。” 孙雨楼还没回答,孙雨烟大声叫道:“不行,不行,这是我大哥穿过的衣服,怎么能够给你。” “妹妹。”孙雨楼试图阻止她,在他眼里,一套大哥留下的衣服,显然算不得什么。 孙雨烟也猜不透林夫人要这套衣服,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她既怀疑对方图谋不轨,自不能让对方轻易得逞,因此越是对方想要的东西,便越是不能给她。 听得二哥阻止,便道:“二哥,听说有南洋有一种降头术,专门通过人穿过的衣服施法,这套衣服如果给了她,岂不是把大哥害了?” 这种说法,其实只是她自己诌出来的,南洋究竟有没有通过人穿过衣服施法的降头邪术,她自己也不知道。 孙雨楼听的连连摇头,显然也猜到了妹妹的想法。 孙雨烟接着又道:“反正她要大哥的东西,只是留个念想,既然只是留个念想,要什么东西还不一样?二哥,你让她换样东西好了,无论怎样,大哥穿过的这套衣服都不能给她。” 孙雨楼一听,心想:妹妹的说法倒也有理,既然只是留个念想,要什么东西还不一样?万一这套衣服里面,有着大哥离开前留下的线索呢,给了林夫人,岂不是耽误了寻找大哥? 当下便不反对,对林夫人道:“林夫人,你换样东西好了。” 林夫人一脸无奈的神色,叹息一声,接着皱了皱眉,低声苦笑道:“孙小姐总是怀疑我要对孙雨风不利,真的是冤枉我了。” 也不等别人答应,又道:“这大厅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被砸坏了,也没什么完整的东西,我想到别处看一看,最好能看看孙雨风的卧室,可以么?” 孙雨烟听她说要去大哥的卧室,更是刻意阻止,急忙道:“我大哥的卧室,有什么好看的?大厅里的东西都被砸坏了不假,但也是我大哥砸坏的啊,你既然要留念想,干脆从这些砸坏的东西里面拿一些回去好了。我看这几块碎玻璃就不错,是从破碎的吊灯上下来的,你捡几块拿回去好了,想我大哥的时候,就把碎玻璃拿出来看看,看到这些碎玻璃,也能想到我大哥。这么一来,在你心里,我大哥砸这些碎玻璃,就像是砸你一样,什么时候不想活了,也可以割腕自杀。” 林夫人不理他,一双眼睛望在孙雨楼身上。 孙雨楼想了一想,便道:“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说着就要带林夫人向楼上走去,林夫人紧随其后。 许莫想了一想,便也跟了过去。 孙雨烟无法阻止,只得跟着上楼,刚走了几步,又看到林夫人的两个保镖,大声道:“让你的保镖跟着过来,不要私自在我家楼下偷了什么东西。” 林夫人也不反驳,淡淡道:“既然孙小姐怀疑你们,那就一起来吧。”两个黑人保镖听她这么说,便也跟着上楼。 众人到了楼上,直接进了孙雨风的卧室。孙雨烟向地上的药棉看了一眼,心想:这些药棉上沾了大哥的鲜血,可不能让她拿去。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林夫人和她的保镖身上,唯恐他们乘自己不备,弯腰拣拾东西。 林夫人对这些沾血的药棉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却一眼看上了孙雨风床头上一枚翡翠麒麟雕像,开口索取。 孙雨烟认定了她不怀好意,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便拼命阻止,哪里肯给她?林夫人无奈,只得换了几样东西,结果同样被拒绝了,最后又去了其它房间,结果还是一样。 孙雨楼向妹妹连使眼色,全无作用,孙雨烟嘀嘀咕咕的道:“她要留念想,从这些砸碎的东西里面捡一些回去好了,为什么非要找完整的?那些碎玻璃多好,既能留念想,还能自杀,一举多得,偏偏不要,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夫人在楼上转了一圈,最后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便只好从楼上下来,孙雨烟向外驱赶道:“走好,不送。” 孙雨楼却唯恐林夫人就这样走了,不帮忙寻找大哥,只好道:“楼下也有我大哥用过的东西,林夫人,你再在楼下找找好了。” 林夫人叹息道:“也只好这样了。” 顺着扶梯下去时,一眼看到左侧窗下的池塘,太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池塘里一群金鱼正在游来游去,奇道:“这些金鱼,也是孙雨风养的么?” 孙雨烟嘴快,急忙一口拒绝道:“是我大哥养的,但这些金鱼,可不能给你。” 孙雨楼心想:几条金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林夫人想要,那就送她好了。 当下询问道:“林夫人要这些金鱼么?” 林夫人淡淡道:“我记得孙雨风喜欢养鱼,既然这些金鱼是他养的,那就将这些金鱼给我好了。” 孙雨烟大声道:“将这些金鱼给你?还这些?想都别想,就是一条也没有。” “妹妹!”孙雨楼忍不住喝斥了一声。 “好吧,好吧。”孙雨烟无奈,只好松口道:“那就给她一条好了,反正她只是留下念想,要一条跟要一池塘都是一样的,除非她把鱼拿回去之后,不是为了养着,而是为了做鱼汤。” 许莫猜不透林夫人索要孙雨风的物品是为了什么,也许真的是为留个念想,当下一言不发,只是冷眼旁观。 林夫人见孙雨烟松口,也不嫌一条太少,当下道:“那我挑一条好了。” 孙雨烟哪肯让她自己挑选,急忙道:“我挑给你。” 林夫人无奈,只好道:“麻烦你了。” 孙雨烟冷笑驳斥道:“知道我麻烦,那就别要啊,假仁假义。” 林夫人不答。 众人一起走到池塘旁边,那池塘的自动喂食系统并没损坏,一池金鱼都是活蹦乱跳的,在池塘里游来游去。 孙雨烟拿了个网兜,在池塘中拨了一下,金鱼游走开去,她粗略一数,奇道:“怎么少了这么多?” “什么少了?”孙雨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忙问了一句。 “金鱼啊。”孙雨烟回应道:“这个池塘,年前我来的时候,记得至少有一百多条,怎么才一两个月不见,就少了几十条的样子。” 孙雨楼却不关心金鱼有没有减少,淡淡道:“也许是大哥处理了呢。” “也许吧!”孙雨烟猜不透什么缘故,随便回了一句,拿起网兜,再次向水底捞去,结果却有一条大鱼在水面上翻了一下,刚一露出水面,又潜到水底去了。 时间虽然短暂,但众人却都看清楚了,那竟是一条红鲤鱼,大概有一尺多长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孙雨烟奇怪的说了一句,再次拿网兜去捞,那条鲤鱼再次从水底翻了出来,又一次逃脱了。 孙雨楼猜测道:“减少的金鱼,应该是被这条鲤鱼吃了。” 孙雨烟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他的说法,紧接着却又皱起眉头,“大哥好好的,在金鱼池塘里养一条鲤鱼做什么?不知道鲤鱼和金鱼不能一起养么?” 这个问题,却是谁也没有办法回答。 再次用网兜向池塘里捞了几下,喃喃自语道:“不管怎样,都要把这条鲤鱼捞出来,不然的话,满塘金鱼,过不多久就要全部被它吃掉或者咬死了。”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向林夫人望了一眼,道:“你既然要鱼,那就把这条鲤鱼拿去好了。” 林夫人却不乐意,苦笑道:“我要一条鲤鱼做什么?” 孙雨烟毫不客气的道:“我管你做什么!你拿去养也好,喝鱼汤也好,总之跟我没有关系,这条鲤鱼也是我大哥养的,既然你只是留下念想,金鱼鲤鱼,又有什么区别?” 当下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再次拿网兜去捞那条鲤鱼,那鲤鱼不知怎么,在水底居然极是灵活,捞了几十次,都将她网兜躲过了,总是捞不出来。 孙雨烟着急起来,对孙雨楼道:“二哥,你来帮我,咱们一起捞。” 孙雨楼听她这么说,也不拒绝,取了个网兜,和她一起捞了起来。但结果和孙雨烟一个人捞的时候差不多,过了好几分钟,依旧无法将那条鲤鱼捞出来。 孙雨烟心中烦躁,回过头去,不悦的瞪了林夫人一眼,毫不客气的喝斥道:“既然想要鱼,那就一起捞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嘿嘿!”林夫人干笑一声,只好和两人一样,拿起网兜,一起捕捞起来。 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条鲤鱼捞了上来。 那条鲤鱼还是林夫人捞上来的,在她网兜里,还在不停的跳跃摆动,挣扎的十分厉害,林夫人把持不住,好几次网兜都险些脱手出去。 孙雨烟幸灾乐祸的望了她一眼,冷笑道:“鱼已经给你了,若是丢了,可别怪我。” 林夫人正想说些什么。 孙雨烟已经不耐烦的驱赶道:“既然鱼已经到手了,你还不走,留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还想捡几块碎玻璃,回去自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自便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猩猩的主人 林夫人被她一句话呛得不轻,当下一言不发,拿着网兜,和两个保镖一起走了。 孙雨烟望着她的背影,犹不忘马上一句,“贱人!” 然而孙雨风的失踪,似乎已成定局,许莫和孙氏兄妹商量了一段时间,也没得出什么结果,记挂着抓伤周颜颜的大猩猩,便告辞了出来,再次寻找起来。 一直找到傍晚,毫无所获,便只好回去。 回到家里,在静室里锻炼听觉时,却又突然想到,自己寻找大猩猩,依靠的是自身强大的听觉,从各家各户房子外面,倾听院子里有没有大猩猩的声音。 那只大猩猩,显然是驯熟了的,如果不胡乱发声,仅凭着呼吸声音,自己又如何分辨出哪个呼吸是由大猩猩发出来的?况且自己找不到,焉知那户人家不是和自己家里一样,在房子里设了一个静室,让大猩猩住在里面? 想到这儿,不禁烦恼起来,苦苦思索,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取出一包药粉,对周颜颜道:“颜颜,你来。” “怎么了?许叔叔。”周颜颜听他呼唤自己,急忙走上前去,询问了一句。 许莫将那包药粉打开,周颜颜低头望了一眼,发现是一包白色油性粉末,似乎是某种化妆粉,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十分好闻,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许莫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给这种粉末取个什么名字,只说到一半,便改口道:“你以后每天洗过脸之后,便将这些粉末抹一些在脸上。” 周颜颜低头在他手上一嗅,越发觉得这些粉末闻起来心畅神怡,再次问道:“许叔叔,这是化妆粉么?” 许莫不置可否的道:“差不多吧,你先抹一些让我看看。” 这些粉末,其实是他昨晚特意配制出来的追踪香粉,这香粉的气味比较特殊,与鲜血一混,更是奇特,气味虽然很淡,留在在空气当中,却是经久不散。 上次育红纺织厂事件之后,他曾经寻找过那只大猩猩,他嗅觉强大,顺着大猩猩留下的气味寻找过去,谁知出了公园,那大猩猩的气味便突然消失了,显然是有人接应,在公园外面,有人开了车子,将那只大猩猩给接走了。 这些追踪香粉,则是他特意为那只大猩猩准备的,只要它抓伤周颜颜,鲜血和香粉一混,沾在它的爪子上,短时间内,那种特殊的气味便连洗都无法洗去,自己便可以根据香粉的气味,追踪到那只大猩猩。 周颜颜听他这么说,心里欢喜无限,忙说了一句,“谢谢许叔叔。”将香粉接了过去,到镜子边上,在椅子上坐下,对着镜子搽脸。 虞秋雯在一旁看到,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来帮你。”当下走上前去,嘻嘻哈哈的帮着周颜颜化妆。 那次育红纺织厂事件之后,虞秋雯从危险中脱离出来,对方抓她的目的便弄清楚了,原来只是为了对付许莫。按理,那次计策失败之后,对方便不会再对她动什么心思,应该没有危险了才对,但她在许莫家里住习惯了,不说离开,许莫也不赶她。 两女终究年龄小,化妆没有成年女性那么讲究,顷刻便即完毕,周颜颜对了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还算满意,这才转回身来,对许莫道:“许叔叔,你看我化的好看吗?” 许莫向她脸上随便看了一眼,见她整张脸上都抹了薄薄的一层香粉,并无遗漏,便即点头道:“很好,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化,除非…除非哪天我不让你化了,你再停下。” 周颜颜听他称赞自己,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乖巧的道:“我听许叔叔的。” 虞秋雯低头向周颜颜脸上望去,见她白生生的面颊化妆之后,略显红晕,显得说不出的可爱美丽,忍不住凑到她脸颊上,嗅了一嗅,赞道:“周颜颜好香。” 接着回过头去,对许莫询问道:“许叔叔,我也化一下行吗?”眼神中露出哀肯的神色。 许莫也不阻止,挥了挥手,淡淡道:“你愿意化,那就化好了。” 虞秋雯一声欢呼,大喜道:“谢谢许叔叔,周颜颜,咱们换下位子,你也帮我化化。” 周颜颜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帮虞秋雯化妆。 自这天起,许莫依旧每天接送两女上学下学,转眼十几天过去,并无任何意外。 直到这天周末,他带两女到游乐场去玩,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三人刚在小区外下了公交车,没走几步,阴暗中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向周颜颜直扑过去。 许莫看的分明,正是那只大猩猩,口中大喝,假意上前阻止,脚下却迟了一步。那大猩猩已经抓伤周颜颜,向远处疾奔去了。 周颜颜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心情正好,突然又遇到这种事情,顿时吓的傻了,呆立在原地,过了片刻,感到脸颊又痛又麻,这才‘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虞秋雯急忙跑过去安慰她,“周颜颜,周颜颜,你怎么样了?” 周颜颜泣不成声,一时却没回答。 许莫大声道:“虞秋雯,你扶着周颜颜回家去,我去追赶那只大猩猩。” 虞秋雯听他这么说,忙答应一声:“好的,许叔叔,你自己也要小心。”说着伸手去扶周颜颜,口中同时道:“周颜颜,咱们先回家去。” 许莫不再多说,顺着追踪香粉的气味,一直追赶过去,同时侧耳倾听着前方大猩猩的动静。 那大猩猩没过多久,便上了一辆汽车,汽车发动起来,迅速走了。 许莫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气味一路追赶,有追踪香粉的存在,他也不急着跟的太近,以免让对方察觉,料想这次有追踪香粉在,那只大猩猩和它的主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 前方的汽车载着大猩猩,居然一路向越山去了,许莫越是追赶,越感诧异,心想:难道那只大猩猩的主人,也住在越山不成?孙家的别墅在这里,林夫人的别墅也在这里,都是有钱人家,这只大猩猩的主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岂料追踪香粉的气味到了越山山脚下,却又突然拐弯,居然没上越山,而是顺着越山山脚下的道路,绕着越山向右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在越山右侧山脚下发现了一处院子,追踪香粉的气味,显然向这处院子里去了。 许莫让出租车司机停下,付了打车费用,让其离开。这才运用天人合一的能力,悄悄的向院子靠近过去。 这处院子并不大,用铁栅栏围了起来,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尾气还未散尽,显然就是刚才接应那只大猩猩的。 院子正中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房子里亮着灯,窗户上却挂着厚厚的窗帘,将窗后的东西挡住了,以许莫目力之强,却也无法看到窗帘后有什么。 他侧耳倾听片刻,只听到两个呼吸的声音,一个应该是那只大猩猩,另一个则应该是大猩猩的主人。 接着听得一人道:“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再做几次,非被发现不可。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住在对方眼皮底下,被发现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你和我都会被抓回去。” 许莫听这声音,感觉有些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是哪一个。 听那人话里的意思,微觉奇怪,‘被人发现’,被谁发现?难道是自己?但他为什么又要说‘你和我都会被抓回去’?既然是敌人,自己抓到他们,如果问不出话来,直接就一枪打死了,又岂会抓他们回去? 确定对方只有一人加上一只大猩猩,心中大定,摸了摸手枪,直接翻墙进了院子,走到房门跟前,伸手敲了敲门。 房子里立时静了下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得那人问道:“谁?”声音惊恐,似乎突然受到惊吓,饱含着恐惧。 许莫不答,再次伸手敲了敲门。 “唉!”那人突然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心酸和无奈,怅然道:“躲到今天,终于被发现了么?” 随后脚步声响,似乎那人走到门边,伸手开门,脚步沉重至极,似乎心情大沮之下,居然不敢逃跑。 许莫感觉他似乎将自己当做了另外的人,一时也无余暇多想,举起手枪,向旁一闪。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只见一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人穿的是一件白色宽松的长袍,弯腰驼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老头,但听声音却又不像。 他长袍里面,背部似乎塞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整个背都高高的耸了起来,这片高耸左右分开,两个肩胛骨的部位最高,似乎是肩胛骨出现了异常,以至于两块骨头凸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两个小山峰。 许莫持枪对准了他的脑门,喝道:“别动。” 那人听到许莫的声音,似乎也是一惊,忍不住转脸向许莫望来。 两人目光相对,同时看清了对方的相貌,都是一惊,忍不住同时说了一句,“是你!”“是你!” 这个人,居然是许莫第一次前往东山神庙,在地下室里见过的,为安静注射梦魇药剂的那位蓝医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踪之谜(上) “进去!”许莫轻叱一声,枪口顶了顶蓝医生的脑袋,让他回到房间里去。 奇怪的是,那位蓝医生看到是他,却反而奇异般的镇定下来,低声叹道:“你终于还是找到这儿来了,请跟我来。”说完便即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许莫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不敢放松,枪口依旧指着他的脑袋,跟着他进了房间。蓝医生等他进去,又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许莫一走进门去,立时便看到了那只大猩猩,那只大猩猩站在一张沙发前面,似乎不久之前,是在那张沙发上坐着的,看到许莫,双眼立时凝注在他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许莫和那大猩猩目光一对,感觉它的眼神很奇怪,这种奇怪的眼神当中,似乎有激动、有怜悯、有感激,却独独没有敌意。 许莫心里越发狐疑,转向蓝医生,喝斥道:“夫人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抓伤周颜颜?” 蓝医生伸手向那只大猩猩一指,道:“不是我们,是他。” 许莫不解其意,枪口再次向他脑袋上顶了顶,喝斥道:“胡说八道,这只大猩猩不是你养的么?” 蓝医生闻言一声长叹,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之意。 许莫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息,忍不住持枪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再次喝道:“怎么不说?” 蓝医生被他这一枪敲的颇为疼痛,顿时咧了咧嘴,抽了口冷气,询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许莫追问道:“夫人是什么身份?” 蓝医生再次叹息一声,“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何必再问?” 许莫一呆,一时不敢确定究竟是谁,枪口用力在蓝医生脑袋上一顶,喝道:“不要拐弯抹角的,直接回答。” 蓝医生苦笑道:“是林夫人。” 许莫再次一呆,他以前一直以为‘夫人’是什么邪教组织的首领,‘夫人’这种说法只是一个代号,却没想到‘夫人’就是夫人。 他苦苦追索,一直无法知道夫人是谁,没想到这次居然毫不费力的便知道了,一时之间,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紧接着回想到那位林夫人的处事方式,眼神不由变的凌厉起来,只感到心中无数谜团,急欲一一弄清楚,再次问道:“你们抓人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抓我?” 蓝医生伸手向那只大猩猩一指,“你看到他,又看到我,不就知道了么?” 许莫被他说的再次糊涂起来,喝道:“直接回答。” 蓝医生望了他一眼,淡然道:“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放心,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许莫如何信得过他?冷笑道:“抓伤周颜颜,还说没有恶意?” 蓝医生叹息道:“那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她? 许莫不由再次一呆,万没料到这位蓝医生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但连续性的抓伤一个人,却说是为了保护她,实是匪夷所思,让人如何能信?冷笑道:“你敢骗我?” 蓝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许莫见他神色黯然,语气说不出的哀伤,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神色狐疑。 蓝医生看到他的神色,再次伸手向那只大猩猩一指,接着道:“我和他都是叛逃出来的,你能看得出来么?” 许莫回想到不久之前在院外听到他所说的话,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奇怪了些,房间里只有他和这只大猩猩,刚才那番话,难道竟是对这只大猩猩说的不成? “至于抓伤周颜颜的,是他,不是我。”蓝医生继续道。 许莫知他指的是那只大猩猩,心里更加奇怪了,听他的话意,似乎这只大猩猩单独行事,根本不受他的指挥一样,抓伤周颜颜,也纯出于自发行为。 “为什么?”许莫再次问道。 蓝医生涩声道:“你为什么不仔细看看他?你认识他的。” 许莫闻言向那只大猩猩望去,仔细看了几眼,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它。这个蓝医生说自己认识它,难道指的是上次它袭击周颜颜,被自己见到了不成?但那种见到,又算得上什么认识? 奇怪的是,那只大猩猩回望过来的眼神同样很奇特。 “它是什么?”许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一句话说出口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甚是沙哑,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可能,短时间内,却又不是很清楚。 只听得那位蓝医生继续道:“三年前,你和他一起前往东山神庙,最后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去,你说他是谁?” 许莫心里一震,头脑紧接着便是模糊一片,只感觉这位蓝医生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从梦里传来。 忍不住再次向那只大猩猩望去,在它身上仔细打量,三年前前往东山神庙,除他之外,便只有洛词、周怀忠、光氏兄弟、安静五人。如果这只大猩猩和自己一起前往东山神庙,那么它是谁? 许莫再次观看那只大猩猩脸上的表情,竟越看越感觉熟悉,心中震撼之极,忍不住伸手指着它,同时,感到一个低沉模糊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自己嗓子眼里迸了出来,“他…他…他是周怀忠。” 模糊之中,感到那只大猩猩似乎向前走了一步,却只走了一步,便即停下,双手伸出,向自己比划了几下,似乎是手语。 许莫只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涌起,瞬间传到头顶,紧接着走遍全身,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咕嘟’的一声响。 紧接着又听蓝医生的声音道:“你帮忙照顾他的老婆孩子,他很感激。” 许莫脚下一个踉跄,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这结果实在太过震撼,饶是他心灵经过锤炼,竟也抵受不住。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是周怀忠?周怀忠怎么会变成一只大猩猩?”边说边向后退去,‘砰’的一声轻响,后背一震,竟然碰到了门上,再也无法后退,他就势靠在门上,只感到双腿发软。 但他口中虽在否认,内心当中,却其实早就信了,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唉!” 蓝医生一声长叹,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痛苦和辛酸,伸出双手,抓住自己身上长袍一扯,顿时将那件长袍扯了下来,他下身还有一条长裤,上身却是赤裸着的,随后转过身来,背对着许莫。 许莫向他背上望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再次向后退了一步,但他本来就站在门边,无法继续后退,这一步抬起来,向后迈出,却被门挡住了,身子反向前跌去,急忙踏前一步,这才站稳,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蓝医生的背上,在肩胛骨的部位,赫然长出了一对翅膀,翅膀不大,显然长出来还没多久,翅膀上长着细细的绒毛,看起来和刚孵出没有多久的小鸡小鸟极为相似。 只听得蓝医生长叹道:“唉!再过几个月,我也要变成一只雕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许莫只感到自己呼吸粗重,一连问了好几句。 蓝医生道:“是归命岛研究出的基因药剂…” “你说什么,归命岛?”许莫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蓝医生的话。 蓝医生点了点头,奇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许莫一言不发,脸色却变的有些阴晴不定,归命岛这个地方,他了解的不多,却听说过,在空谷隐居时遇到的那姓褚的和姓卫的两人,便是来自这个地方,此外,韩莹的前夫,也是这个岛上的人。 这个小岛,据韩莹说,似乎是太平洋某处的一个岛屿,四周都是紊乱的磁场,以至于在地图上都无法找到。具体什么情况,则连韩莹都说不清楚。 只听蓝医生继续道:“这位林夫人是个变态,也是双性恋者,凡是被她看上的俊男美女,必定想尽办法,从各地抓过来,通过注射基因药剂,令其身体变异,变成各种各样的宠物,供其玩乐。” “此外,我们这些手下,做错了事的,情节严重,也是同样的惩罚。”说到这儿,再次叹息一声,显然想到了自己。 紧接着又道:“只是这些人的身体虽然发生了变异,却由于本来是人,所以还保留着人的思想。试想好好的一个人,却被迫变成别人的宠物,不由自主,自然是一件万分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们知道内情的人,都认为这种结果,比死还要可怕一万倍。” “你问我为什么要抓你,当然也是同样的原因,林夫人看上了你,想把你也变成她的宠物。” “变成什么?”许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蓝医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莫喘了几口粗气,突然之间,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是在北山之上,见到的那只通灵黑鹰,它完全能够听懂别人的话,还有洛诗说过的青丘君,莫非…… 想到这儿,便道:“我曾经见过一只黑鹰…” 蓝医生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是郝良,你认识他的老婆孩子的,何必多问?” “他的老婆孩子?”许莫不解其意。 蓝医生道:“他的老婆叫做秦若兰,你不记得了么?” ―――――― ps:感谢轩辕二的打赏 第一百六十章 失踪之谜(中) “啊!”许莫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那只黑鹰会停在秦若兰家的窗户上,原来他就是秦若兰的丈夫,停在秦若兰家的窗口上,是看望他的老婆孩子的。 只听蓝医生继续道:“在秋霞路他就已经发现了你,并一路跟踪你回到住处。但等回到你的住处,他才发现,原来你和他老婆是邻居,对他老婆孩子还算照顾,知道这一点,他又怎么还会害你?于是便帮你将这件事情遮瞒了下来。” 许莫这才恍然,记起当初自己在阳台上见到那只黑影之后,唯恐对方发现了自己踪迹,曾经出外躲了几天,结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原来却是这个缘故。 他想了一想,又问:“洛词呢?光氏兄弟呢?安静呢?安静被注射了僵尸药剂,送到元生岛去了么?” 蓝医生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僵尸药剂,那种药物的名字叫做梦魇药剂。” “梦魇药剂?”许莫反问了一句,却没指望蓝医生回答。 蓝医生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这种药剂,一旦注射进人的身体之后,立时便如陷入梦靥当中,意识是清醒的,但整个身子都失去了控制,对于自己身体的感应,也同样很微弱。” 许莫想起三个月前自己二次前往东山神庙,在神庙中救出的那些人,包括三年前在北山见到的那位沈小姐,他们全被注射了梦魇药剂,医治无效,至今为止,还没清醒过来,忙再次问道:“被注射了梦魇药剂的人,还能解救回来么?”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元生岛自制的解药。”蓝医生回了一句,接着反问:“你这么问,是想解救东山神庙救回的那些人么?” 许莫二次前往东山神庙的时候,他和周怀忠已经从林夫人处逃了出来,但他们住在附近,一直都有留心林夫人的动静,因此这些事情,倒也约略知道一些。 许莫点了点头,又问:“你这儿有解救的药物么?” 蓝医生摇了摇头,很遗憾的道:“没有,林夫人处或许有一些,但不敢肯定,通常这些药物就算有,也是放在东山神庙的基地当中,基地一毁,解药也应该一起毁掉了,你想得到的话,最好是去元生岛。” 许莫轻轻叹息一声,这个结果实在太遗憾了,那梦魇药剂的解药,只要能够得到一滴,他就可以凭借强大的触觉,分析出它的成分,从而复制出来,将所有陷入梦魇的人解救回来。 以他的能力,亲身试药,也是一个办法,但那梦魇药剂的药性太过霸道,用过之后,整个人都会陷入梦魇当中,对身体失去控制,静呼吸也未必抵挡得住,让他怎敢轻易涉险? 想了一想,便问:“元生岛在什么地方?” 蓝医生不敢肯定的道:“可能是南洋的某个小岛,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许莫甚是失望,‘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洛词呢?光氏兄弟呢?安静呢?” 周怀忠听他这么问,心中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但他变成了一只大猩猩,徒自悲伤,却不能说话。 蓝医生望了他一眼,接着叹息一声,对许莫道:“安静脾气倔,头一年就被折磨死了,至于洛词和光氏兄弟,你曾经见过他们的。” “什么时候?”许莫再次一惊,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蓝医生的声音再次沉重起来,悲怆当中,又带着几分恐惧,“在美酒鉴定中心,洛词…她…她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还想不起来么?” “那只猫。”许莫突然反应过来,心底一阵恶寒,只觉得全身上下遍体都是凉意,身子忍不住的发抖,虽有静呼吸在,竟也抵受不住。 蓝医生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莫呼吸沉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感到心中压抑之极,一时竟也无法说出话来。 那只猫是洛词,两条哈巴狗自然是光氏兄弟。 当时其中一条哈巴狗向自己扑了过来,自己还以为它要袭击自己,以至于用眼睛击伤了它,现在想想,那哪里是袭击自己?分明是在求救。洛词跳在自己身上,不肯离开,却由于不会说话,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林夫人将其虐杀在自己面前,不知道阻止。 突然之间,他又记起当初在秋霞路发生的是事情,在那辆卡车上,一条狗在卡车里吠了一声,自己走过去,卡车里传出来一张滴血的纸条,纸条上是一个没有写完的‘求’字。 现在想想,那哪里是个‘求’?那分明是个‘救’,救命的救,那条狗和洛词一样,也是一个人,他在向自己求救,却由于四肢都被绑住了,只好滴血在那张纸上写字,传给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他。 时间有限,他四肢被绑,滴血写字,一个字没有写完,便急忙送了出来。自己将那张纸条交给刘建,刘建报警,警察追到秋霞路十三号,那条狗看到警察,挣扎着想要从车上下来,向警察求救,却被警察误以为是一条疯狗,开枪击毙。 随后,他又想起上次前往东山神庙发生的事情,在地下大厅,一个装满辐射灯的巨大玻璃柜里,那只小白兔,它看到自己一群人,拼命碰撞玻璃柜,想要从柜子里出来,出来之后,立即便向自己一群人扑过来。 当时众人都以为那只兔子疯了,被陈广南一枪击毙,现在想来,那只兔子,显然也和周怀忠他们一样,是通过基因药剂被变成兔子的活人。 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个人来,关心的问道:“洛诗呢?她在很久之前,就被骗到东山神庙,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其他人的遭遇,心知洛诗必也不能幸免,只是一时却猜不到她被变成了什么。 蓝医生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却似乎隐藏着一丝庆幸,“她运气好,身体刚刚变异完毕,便逃了出去。” 许莫闻言心里一松,洛诗既然逃了出去,想必到现在为止,还好好的活着,就不知道她被变成了什么。 他和洛诗并无深交,只因对方求自己帮忙,这才和她认识,到了后来,她被对方抓住之后,打报警电话无效,不打给妹妹,却向自己求救,这才在自己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此时听说她逃了出去,也不由替她开心。 接着问道:“她…被变成了什么?” 蓝医生叹息道:“你同样见过她的。” “我见过她,什么时候?”许莫又是一惊,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仔细想想。”蓝医生提醒道。 许莫低头回忆,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抬起头来,“那只鹦鹉,那只牡丹鹦鹉,它是洛诗?” 蓝医生点了点头。 许莫想起初见那只鹦鹉时,它看向自己的眼神甚是古怪,洛词叫她小樱,说它不吃鹦鹉饲料,比较挑食,只拿巧克力豆喂它,原来根本不是鹦鹉,而是她的姐姐洛诗。 想了一想,又道:“这么说来,当初洛词说梦到了自己姐姐,事实上,真的是洛诗在和她说话了?” 蓝医生再次点了点头,回应道:“那张银行卡,也是洛诗给她的。” “唉!” 许莫想起往事,忍不住一声长叹,“当时洛诗一再叮嘱洛词,让她不要前往东山神庙,每一次提醒,却都选择洛词睡着的时候,她…她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呢?否则的话,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说到这儿,神色不禁有些黯然,洛诗如果提前说出来的话,自己一行就不会前往东山神庙,不前往东山神庙,周怀忠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的遭遇,洛词、安静两人便不会死。 只是有一点他没想到的是,如果洛诗提前说出来的话,自己也不会前往东山神庙,自己不往东山神庙,就不会被逼上绝路,不被逼上绝路,便不会逃到云断山脉隐居,不在云断山脉隐居,便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一步一步,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全是由于各种巧合造成的。 蓝医生摇了摇头,帮洛诗分辩道:“那也怪不得她,被变成了一只鹦鹉,不要说她一个年轻少女,就算是我们这样的成年男人,也是抵受不住,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追到这儿,这些事情,我们也同样不会和你说的。” 许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倒没有责怪洛诗的意思,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种悲惨的结果。 想起当初在东山神庙,危险来临之前,洛诗便振翅飞了出去,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又问:“当初在东山神庙,洛诗提前飞走了,是不是又被你们抓了起来?” 蓝医生摇头道:“那倒没有,洛诗她应该逃掉了,你以后有空,最好能去东山神庙找一找,看能不能把她找回来,她独身在外,又是鹦鹉的外形,万一遇到什么凶恶的鸟兽,无法抵抗,说不定就被抓了吃了。又或者遇到人,被人抓了去,如果是爱鸟的人倒还还说,万一是小孩,说不定就被折磨死了,所以你回去之后,无论如何,请务必要到东山神庙找一找她。” ―――――― ps:这段时间,每天只能有一章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失踪之谜(下) “我回去之后,立即就去找她。”许莫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接着又想起一事,疑惑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蓝医生道:“什么事情?你说。” 许莫道:“既然洛诗逃了出去,你们……其他人为什么不逃跑呢?甚至反抗也是可以的,林夫人是罪魁祸首,趁着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奋起一搏,将她杀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在他看来,以周怀忠现在的体型,依靠偷袭杀死林夫人,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这几年来,像他这样被变成大体型动物的人肯定不少,难道所有人都没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蓝医生叹息道:“逃跑?反抗?哪有那么容易?洛诗能够逃出去,一来是因为运气好,那段时间,林夫人刚巧要对付一个势力很大的人,人手都调了出去,防御松懈;二来她变成的是一只鹦鹉,能够飞行;三来她的体内还没来得及植入追踪系统,飞出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依她娇小的体型,就很难找得到了。” “其他人体内都被植入了追踪系统,变成动物之后,绝大部分人都没了说话的能力,就算偶尔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外出,趁着有限的这段时间,想要找人求救,或者找个医生将体内的追踪系统取出来,也不容易。表现的太过急切怪异了,说不定被人当做疯狗疯羊,当场打死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许莫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紧接着却又问道:“那为什么都不反抗呢?” 蓝医生无奈道:“反抗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无济于事罢了,林夫人将人变成大型动物之前,又岂会意识不到这种可能?所有可能对其造成威胁的大型动物,像老周、郝良、甚至将来在我完全变异之后我的体内,在心脏附近都会被植入声控微型遥控炸弹,这种声控微型遥控炸弹,是用林夫人自己的声音控制的,只要她对着某个人说一声‘爆’,那人体内的微型遥控炸弹立即就会被引爆,微型遥控炸弹的威力并不算太强,但由于和心脏离的太近,一旦引爆,心脏炸掉,又能有什么作为?”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我和老周,之所以能够逃出来,却还要感谢你。” “为什么?”许莫不解其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蓝医生道:“在美酒鉴定中心,你的红果酒被林夫人买了去,那酒的效果极佳,又有驻颜美容的功效,正是林夫人最迫切想要的东西,她得到之后,便立即安排人手,着手开始对付你了,也正是因此防御松懈。” “那时我因为执行任务出了差错,林夫人让人给我注射了雕的变异药剂,打算将我变成一只雕,老周趁机救了我,我们两人一起逃了出来,我是医生,便帮他取出了体内的追踪系统和遥控炸弹,林夫人的手下无法依靠追踪系统找到我们,这才被我们躲到今天。” 随后又苦笑一声,一脸苦涩的道:“不瞒你说,刚才你敲门的时候,我和老周还以为是林夫人的人追了过来,老周还好一些,我却吓坏了。” 最后的这段话,许莫凭着当时的经过情景,猜也猜到了一些,想了一想,再次问道:“这种基因变异,能够解救么?”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们变成动物之后,还能够变回来么?但不论那种问法,意思都是一样。 蓝医生摇了摇头,深深的皱起眉来,满脸痛苦的神色道:“不能的,这是变异,不是病,尤其变异一旦完成之后,像我和老周,除了思想还保留着之外,整个身体,都是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雕或者大猩猩,本身就没有病,从何治起?”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如果是用变异药剂呢?你们从人变成动物,用的是某种动物的变异药剂,如果使用人的变异药剂,会不会从动物变成人呢?” “不能的。”蓝医生一口否定了他的说法,接着却又补充,“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做不到。归命岛研究基因变异药剂,最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将人变成动物,而是为了将动物变成人,制造各种神话中才有的妖怪。但退化容易进化难,他们能够将人变成动物,短时间内,却还做不到将动物变成人。” 许莫皱了皱眉,说到制造妖怪,归命岛似乎已经做到了,想到在云断山脉空谷中所见的那只怪兽,似乎便是将十几种甚至几十种动物身上的器官组织缝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新的物种。 这只怪兽,也可以算作妖怪的一种,只不过和那种进化成人的妖怪并不一样,同时也没有法力神通。 想了一想,还是道:“这么说来,还是有可能的了。” 蓝医生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叹息道:“就算能够做到,等归命岛研制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迟早的事情,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许莫顺口说了一句,接着又想起一件事来,询问道:“我在东山神庙,曾经见到一个装满辐射灯的巨大玻璃柜,玻璃柜里关着一只兔子,那只兔子,显然也是被注射基因药剂,身体发生变异的活人。那只玻璃柜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将兔子关在玻璃柜里?” 蓝医生解释道:“不是关在里面,是还没来得及从玻璃柜里放出来吧,柜子里的辐射灯照射,只是为了加快变异速度,被注射基因药剂之后,没有辐射灯的情况下,完成变异,至少需要六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有了辐射灯,两个多月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许莫点了点头,记起孙雨风的失踪,再次问道:“你知道孙雨风么?” “是本市豪门孙家的长子?”蓝医生反问了一句。 “就是他。”许莫道:“林夫人曾经向他求过婚,被拒绝了,结果没过多久,孙雨风生了一场怪病,不久之前又失踪了,这次失踪,是不是也和林夫人有关?” “失踪?怪病?嘿嘿!”蓝医生再次苦笑起来,神色说不出的奇怪,“孙雨风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哪里是什么怪病?他是醉酒之后,被人注射了基因药剂。那时我还没有背叛林夫人,甚至亲身参与了这件事情,因此清楚的记得,那是在去年八月份,王议员太太过生日,在他家里的宴会上,林夫人和几个朋友,一起灌醉了孙雨风。” “当然,那几个朋友是不知道林夫人的图谋的,只是听说林夫人向孙雨风求婚,遭到拒绝,感到不忿,凑趣而已,却没想到就是这样害了孙雨风。” “基因药剂,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基因药剂?”许莫隐隐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焦急起来。 蓝医生见他突转焦急,不由甚是奇怪,可还是回答道:“是鱼的。” “鱼?是不是鲤鱼?”许莫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那天在孙家的别墅里,自己亲眼所见,孙氏兄妹送给林夫人的,便是一条鲤鱼。 蓝医生摇了摇头,“我不敢确定。” “一定是。”许莫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几乎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记得最初孙氏兄妹找自己给孙雨风治病时曾经说过的话,孙雨烟提到孙雨风第一次发作时,说是由于桌上的一盘烤鲤鱼。孙雨风本来很爱吃鱼,刚一见到这道菜,便突然大怒,将桌子都掀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如果他被注射的不是鲤鱼的基因药剂,怎么偏偏看到鲤鱼的时候发作? 孙雨烟又曾提到他用刀子割伤自己的背,现在想想,他一定也和蓝医生一样,背部先行出现了变异,蓝医生肩胛骨上长出了一对翅膀,他肯定是背上长出了鲤鱼的鳞片,恐惧之下,便想用刀子将鳞片刮去。 但这种身体变异,又岂是用刀子一刮就能刮去的?想必孙雨风将鳞片刮去之后,过不几天,又长了出来,甚至渐渐的开始向身体其它各处蔓延。 这种怪病奇特之极,他唯恐别人将自己当做怪物,所以不敢看医生。当然,也可能隐瞒身份,偷偷的看过,但这种变异又不是病,医生自然束手无策。 于是他便远离家人,将自己关在了那栋别墅里面,身体变异却无法阻止,最后终于彻底变成了一条鲤鱼。 变成鲤鱼之后,他躲进了金鱼的鱼塘里,至于鱼塘中不见了的金鱼,则肯定是被他在饥饿之下吃掉了。 孙氏兄妹找不到他,见到那条鲤鱼,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于是便将那条鲤鱼送给了林夫人,却不知道,这条鲤鱼其实就是自己哥哥。 也难怪那天,那条鲤鱼捕捉起来那么困难,孙氏兄妹和林夫人三人还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桌上来,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鲤鱼,而是孙氏兄妹的哥哥孙雨风。 林夫人一定早就看了出来,却不肯说,暗中只怕早就笑破了肚皮。那天她到孙家别墅里去,说要购买那栋别墅,其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别墅,而是为了已经变成鲤鱼的孙雨风。 索要东西,肯定也是为了那条鲤鱼去的。 顾左右而言他,先是索要其它的东西,则是因为知道孙雨烟不肯给自己,故意为之,直到最后,才将话题引到那口池塘上面,借索要金鱼来寻找鲤鱼。 就算最后孙雨烟给她的是一条金鱼,她发现了鲤鱼的所在,事后也肯定会想方设法,派人将鲤鱼偷回去。 ―――――― ps: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五感通灵,第六感现 “什么一定是?”蓝医生奇道。 “孙雨风的弟弟妹妹曾经请我帮他看过病……”许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扼要说了一遍。 蓝医生听了叹息道:“这么说来,那条鲤鱼,果然就是孙雨风了。可怜,林夫人向他求婚不成,这次带他回去,不知道要怎样折磨奚落。” “哈哈!还能怎样?他现在自然是被我养在卧室的浴缸里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接了过去,回答了蓝医生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许莫三人脸上都不禁变了颜色,许莫神色恼怒,蓝医生和周怀忠两人则是神色恐惧。 这个声音从房外传来,三人都很熟悉,正是林夫人的。许莫侧耳倾听,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几十个人的呼吸声音,显然是大批人手将这栋房子围住了。 他自见到蓝医生之后,听到的全是各种怪异极端、匪夷所思的事情,心情极度震撼之下,以至于被人靠近了都不知道。 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是林夫人。” 周怀忠和蓝医生两人不由自主向后撤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击开来,大批人手拥了进来,手里端着冲锋枪,枪口对准了许莫他们。 许莫向后退了几步,和周怀忠、蓝医生两人站在一起,双眼向这批人脸上一扫,但见他们脸上居然全都带着墨镜,墨镜镜片很厚,似乎是特制的。 许莫暗暗用双眼瞪了他们几眼,对方全无所觉,不由心中一凛:这些墨镜,显然是为了防备我的眼睛攻击,这些人有备而来,难道早就算准了我在这里?追到这儿,不是为了抓周怀忠和蓝医生回去,而是为了抓我? 这个问题,却谁也没有办法回答。 “哈哈!”伴随着一阵得意之极的狂笑,林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同样带着一双特制的墨镜,脸上挂着笑容,神情似是说不出的欢喜得意。 蓝医生和周怀忠两人更是恐惧,再次向后退了几步,后背一震,已经退到窗户旁边。林夫人本身并没有多可怕,那种变态至极的行径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惧。 林夫人看也不看他们两人一眼,目光径自落在许莫身上,“啧啧!这双眼睛,真是爱死我了。乖孩子!快到妈妈这儿来,我带你回去,变成一匹小马,拴在妈妈的马厩里,你看上哪个女孩,只要给妈妈说一声,我就让人将她捉回来,变成母马陪你。” 许莫大怒,忍不住一声冷笑,接着双眼大亮。 林夫人尖叫一声:“快闭眼!” 却还是晚了,所有人目光与许莫一对,只感到眼前一亮,似乎有一个太阳在眼前,虽然带了特制的墨镜,还是感到双眼一黑,霎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一眼集中了许莫全部的心念神,一眼过后,自己眼中也不由自主的流出血来,同时一阵脱力的感觉传遍全身。 房外的人听到林夫人的尖叫,迅速向房内拥了进来。蓝医生大叫道:“送他离开。” 周怀忠一声大吼,突然一拳打在窗户上,哗啦一声,窗户碎裂,另一手抓起许莫,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刚才林夫人发出尖叫,房外的人都向房内冲去,这个窗户对着房子后面,窗外更是没人。 许莫身子还没落地,便听得蓝医生大叫:“快走,为我们报仇。” 紧接着是林夫人的声音:“快追,不要让他逃了。” 脚步声响,立即便有人向窗户处追赶过来,这些人全部带了特制的墨镜,虽然受了许莫一眼,却只是暂时失明,顷刻之间,便已恢复过来。 许莫不敢停留,天人合一的能力使用出来,立即向黑暗中走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周怀忠的一声大吼,回头一望,有两人试图穿窗而过,追赶自己,其中一人被周怀忠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脑骨碎裂,瞬间死亡,另一人被他一拳打在脖子上,一颗脑袋都飞了出去。 他现在的外形是一只变异的大猩猩,力量自然也是变异大猩猩的力量,比起当初是人的时候,至少强了几十倍不止,奋力一拳一掌下去,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哪里经受得住? 蓝医生俯身去捡那两人丢掉的枪支,却被乱枪打死,临死之前,还在对着许莫大叫:“你一定要逃出去,为我们报……” 只说到一半,便突然没了声息,就此死去。 周怀忠大吼一声,纵身挡住了窗户,他体型硕大,这一挡住,别人就无法从他身边过去,这窗户乃是后窗,正好对着一片树林。 林夫人他们追赶许莫,如果不从这个窗户经过,就非要绕过院子不可,到了那时,许莫早就走得远了。 他性子暴躁激烈,被变成大猩猩,自知无法回复人身,早就不想活了,只是林夫人未死,大仇未报,悬心的事情又太多,这才忍辱偷生,至于今日。 许莫照顾他老婆孩子,尽心尽力,他感激之极,就算为对方死了,亦所甘心。此时只想:只要小许逃出去,颜颜还会有人照顾,我变成大猩猩,早就应该死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大吼一声,用身子死死挡住了窗户,不放一个人离开,双手伸出去,抓住窗户外面的栏杆,微闭双眼,脸上却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林夫人大叫道:“快!打死他,打死他。” 持续的枪声响起,周怀忠身子不停颤动,然而双手死死握住了窗户外面的栏杆,始终屹立不倒。 许莫不敢再看,转过身去,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他眼睛刚才还在流血,此时泪水混了血水,双眼看出去,霎时间一片模糊。 他一生当中,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忍不住暗暗发誓:只要我许莫不死,早晚有一天,必杀林珏。 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走进树林,瞬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想到对方带了特制的墨镜,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双眼失去了作用,自知非敌,便只好再次向善恶报应俱乐部求助。 但等余长青带人赶过来的时候,林夫人早就带着她的手下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留痕迹,连周怀忠和蓝医生的尸体也收了去。 余长青道:“我知道她的别墅在什么地方,咱们到她的别墅去找。” “快走!”许莫迫不及待的大声催促。 众人只得驱车再次赶往林夫人的别墅,但等他们到达林夫人别墅的时候,那别墅里同样空无一人。 许莫不肯死心,带人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那别墅里面,休说是人,连动物都没剩下一只,显然都被林夫人带走了。 余长青叹息道:“只怕他们早就算准了咱们会到这儿来,所以提前走了。” 吴长歌道:“世界这么大,他们这一离开,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寻找,可就不容易了。” 余长青道:“那也不一定,以林珏的性子,岂肯找个地方默默无闻的躲起来?肯定会在什么地方露面,回去之后,找赏金猎人协会或者私家侦探调查就是了。除非她一直在什么元生岛、归命岛上躲着,否则的话,一定能够找到的。” “啊!” 许莫大叫起来,林夫人逃跑,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吼,目光激处,一棵枯树居然燃烧起来。 但他连续用眼过度,自己也承受不住,双眼一黑,头脑紧接着一阵晕眩,顿时摔倒在地。 “许先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余长青等人见此情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扶。 “等一等。”许莫神情严肃,急忙伸手制止他们,他双眼暂时失明,耳朵却变的格外灵敏起来。 凝神倾听,只感到整个世界都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 他的听觉,竟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通灵了。一时之间,就连许莫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次听觉通灵,似乎太过容易了些。 但事实上,这次听觉通灵,倒是在情理之中,一来他听觉的锻炼早就到了极致,只差一线就要通灵了;二来则是由于用眼过度,双眼突然暂时失明的缘故。 众所周知,瞎子由于双眼无法看到,听力通常都比常人灵敏的多。 许莫双眼暂时失明,原本双眼对于外界的感知,立即转移到一对耳朵上,他五感比常人强大得多,触、味、嗅、视、听等五感互相之间造成的影响也比常人强大得多,这么一激之下,使得听力在顷刻之间,突然大幅度的增强。 而他听觉本来就到了通灵的边缘,又突然大幅度的增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便通灵了。 随着他的听觉通灵,整个五感,便算是全部通灵了。五感通灵之后,对于整个世界的感应,便突然加倍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只是觉得这种不安当中,似乎隐藏着极度的危险。 急忙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快撤,离开这儿。” “许先生,怎么了?”余长青奇怪的问道。 许莫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的不安却更加强烈了些,大声道:“我不知道,快走,赶快离开这儿。” 余长青听他连番催促,心知有异,急忙下令离开别墅。 众人才刚一出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从身后传来,林夫人的别墅突然发生了爆炸。 “怎么会这样?”余长青喃喃自语,林夫人在别墅底下埋了定时炸弹,如果没有许莫提醒,及时离开的话,自己这些人,只怕全部都要被炸死在里面。 许莫摇了摇头,别墅爆炸之后,他心里不安的感觉瞬间便即消去,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觉得似乎与第六感有关。 事实上,那是五感通灵之后,第六感的具现。 ―――――― ps:这一卷终于完了,最后几章写的急了点,本来还可以多写一点的,但没有必要了。 悬疑的剧情至此结束,这样的剧情我写的累,各位看的也累,后文应该就没有了 其后的第三卷,第四卷,更趋向于各种神奇能力的运用,文风应该比较轻松 至于林夫人为什么没死,肯定有人关心,本来不想回答的,还是说一下吧:给许莫找个敌人不容易,后文我需要用她试验一种能力,一种特殊的杀人手法,至于具体是什么,就不剧透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预感和沟通 “许先生来了?” “沈小姐怎么样了?” “刚为她擦过了身子,许先生自己过去吧。” 许莫点了点头,便往房间里走去。 此时距离林夫人逃亡,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这是许莫家附近的一处院子,沈源的女儿,那位沈小姐被人注射了梦魇药剂,医治无效,便被沈源送到宛市来,交给许莫医治。 为图方便,沈源在许莫家的附近买了处宅子,将沈小姐安置下来,雇了四个保姆,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轮流照顾,为沈小姐换衣擦身,喂水喂饭,刚才跟许莫说话的那个称作张姐。 许莫曾经来过几次,试图治愈这位沈小姐,但他给人治病的方法比较特殊,看了几次,却是束手无策。 林夫人逃亡,元生岛暂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不到梦魇药剂的解药,甚至连梦魇药剂都得不到。因此就算许莫想亲身试药,也没有那个条件。 今天,他之所以赶来,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种方法,这种方法,跟生命之韵有关。 说到生命之韵,那是他触觉刚刚通灵的时候,在自己体内感应到的,乃是人体内所有部位、所有器官、所有细胞在体内活动一起发出的共鸣,它是人体内各种变化的精确反应,体现着一种生命的平衡。 这套生命之韵,随着人的生老病死,不停的发生变化。 这位沈小姐被人注射了梦魇药剂,变成了活死人,生命之韵的波动和正常人相比,肯定有所不同,要衰弱的多。 因此许莫想要试试根据对方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情况,能否诊断出具体病情,进行医治。 至今为止,他对生命之韵的理解还只是一个表象,通过这种方法给人治病,实是舍近求远,复杂得多,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好一试。 当下走进房里,直接进入沈小姐的房间。那位沈小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就连许莫进来,也是全无所觉。 她全身都该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沉睡了好几个月,虽然有专人照顾,依旧一天比一天憔悴下来,美丽如昔,却再也不复当初的风采了。 许莫想了一想,便走近前去,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闭起眼睛,细细感应她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情况。 沈小姐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情况,和自己相比,果然要微弱低沉的多,这一点,他刚刚放手在对方的额头上,便感应到了。 他手掌移动,试图找到这套生命之韵的改变,是由什么地方造成的,但手掌才刚动了一下,便突然停住。 这种检查,势非抚遍对方的全身不可,而且还未必一定有效,一时颇为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但正在这时,许莫突然感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向自己询问道:“你……你是谁?” 这个声音,他是感到的,不是听到的,微弱之极,稍不留意的话,几乎察觉不到。许莫一愣,睁开眼来,向四周望了一眼,不见有人,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忍不住摇了摇头。 只是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从他的心里响起,“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这一次,许莫感应的更加清楚,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由大吃一惊,心想:难道是她在跟我说话? 低头向那位沈小姐瞧去,却不见她嘴唇翕动。游目四顾,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房内空旷,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再无其它任何东西,自是一目了然,许莫又检查了床底,依旧不见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谁?谁在跟我说话?” 说着走到窗户旁边,向窗外看去,其实依他的听觉,早就听出附近没有别人,但此事太过蹊跷,让他不由不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来。 窗外一个人也没有,那位张姐正在院子里清扫,离的尚远,刚才那番话,显然也不可能是她说的。 许莫心里更是疑惑,转身回来,还没走到那位沈小姐床前,便听得那个女声再次道:“你别走,你怎么走了?你……你怎么不说话?你们……你们都不说话,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好么?好久没人陪我说过话了,我好寂寞。” 声音柔和,语气焦急,话里带着祈求之意。 许莫再次向四周望了一眼,询问道:“你在哪儿?你是谁?” 但那女声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谢天谢地,你又回来了,求求你,陪我说说话吧。” 许莫又是一惊,终于忍不住低头再次向沈小姐看去,疑惑道:“是你,你在和我说话?你是沈小姐?” 那个声音却不回答他,反而自顾自的再次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和我说说话好么?” 许莫心中起疑,反问道:“你是不是沈小姐,你听不到我说的话么?” 那女声叹息一声:“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死了么?做恶梦么?总之,我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吃饭要人照顾,穿衣要人照顾,洗澡要人照顾,连方便也要人照顾,什么都要人照顾,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事都要人照顾?爸爸不跟我说话,妈妈不跟我说话,还有好多好多陌生人,也不跟我说话?你……你也不跟我说话?为什么你们都不跟我说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陪我说句话好么?” 许莫心底疑惑之极,询问道:“你真的是沈小姐?我在说话啊,怎么……怎么你听不到?” 那女声叹息道:“唉,你也不说话,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梦里的人都不说话,只是这个恶梦,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语气说不出的哀伤难过。 许莫不再多说,低头沉吟:看来跟我说话的,真的就是这位沈小姐了,奇怪,为什么我能听到她所说的话,她却听不到我的?她说话的时候,并没张嘴,显然是在心里说的,但她心里说的话,我怎么能够听到?难道是第六感的缘故?这第六感,除了对于危险的预感之外,还有探知别人心中想法的能力? 刚想到这儿,便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不对,我第六感具现出来,至今为止,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其它很少见面的人不说,天天见到的,便有韩莹、有王婷、有周颜颜、有虞秋雯,怎么我从来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接着又想:这第六感,究竟是怎么利用的呢?可不可以控制? 想到这儿,再次向沈小姐望去,奇怪的是,这一次,竟再也感应不到她心中的想法了。 “奇怪!奇怪!”许莫喃喃的说了一句,低头回忆: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呢?还是这位沈小姐听不到我说话,已经不再说了,所以我感应不到? 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看到那位张姐,心想:或许我应该找人试一试。 想到这儿,便离开沈小姐的房间,向外走去。 那位张姐听到推门声,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许莫从房里出来,忙招呼道:“许先生,看完病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考该怎样试探自己的第六感。 张姐再次道:“小姐的情况好些了么?” 许莫摇了摇头,心想:我若想要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首先肯定必须要让对方去想,只有对方想了,我才可能知道,只是怎样才能保证这位张姐在想呢? 不如我问她几个问题好了,这些问题,最好是跟沈小姐的病情有关的,这么一来,对方才会用心去想,仔细回答,而且不会怀疑我有其它的目的。但跟沈小姐有关的问题,我问什么好呢? 这些问题,一定不能太简单,太简单的话,比如我问沈小姐做不做恶梦,对方想也不想,就可以回答了,直接告诉我‘做’或者‘不做’。 但复杂的问题,又该问些什么呢?不能让这位张姐只想一下,就能回答出来,要让她想好久才成,不然的话,时间太短,我第六感未必感应的到。 嗯!不如就问沈小姐一周当中,要做几次恶梦,做恶梦的时间经常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吃饭,一天吃几次,都吃些什么东西,饮食是如何搭配的?每天方便几次,大体分别在什么时间…… 这些细节,都是医生应该关注的,张姐想要回答,非好好思量不可。 “对了,张姐,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我……”许莫接着就把自己刚才想好的几个问题问了出来。 “这个……”张姐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 许莫留神观察她脸上表情,心想:她现在一定是在思考,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感应不到?难道说,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 心里一动,立即便将注意力集中过去,凝注在张姐身上,仔细感应她在思考什么。 但他感应了片刻,却什么都感应不到,心想:奇怪,这位张姐明明已经在思考了,为什么我却什么也感应不到?难道这第六感,根本不受控制不成? 这时,突然感到那张姐叫了自己一声:“许先生。” 一愣神间,急忙向那位张姐看去,却没察觉她嘴巴在动,正诧异间,只见那位张姐张开嘴来,叫了自己一声:“许先生。”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意念交感 许莫一呆,奇怪,怎么有两个声音?第一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只听得那位张姐继续道:“沈小姐从来没有做过恶梦,吃饭的时间……” 这些话,许莫一个字都没留意,心里只想着刚才多出来的那个声音,心想:沈小姐跟我说话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我能够知道,刚才的那个声音,难道也是张姐在说话之前,先在心里叫了我一声不成?如果这是她心里想的,她心里一想,我就知道了,刚才她想了那么多问题,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皱起眉头,又想: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嗯!此前张姐只是在自己心里想想,没打算告诉我,后来她跟我说话,心里想的,都是打算告诉我的,沈小姐也是,她心里想的,都是想要跟我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了。这第六感心灵相通的能力,难道只能是别人想要告诉我的,我才能够知道不成?但这些本来就是别人打算告诉我的,就算通过心灵感应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儿,心中隐隐的有些失望,五感通灵之后才出现的第六感,怎么只有这些能力?就算再加上对于危险的预感,似乎……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低头沉吟,紧接着却又想道:心灵感应,应该是相互的才对,刚才我听到的,是对方心里想要告诉我的话,如果我想要跟对方说话,是不是同样不用张嘴,只需通过心神意念,就可以告诉对方了呢? “许先生,你还有其它要知道的么?”张姐一番话说完,望了许莫一眼,但见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对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心里疑惑,忙问了一句。 许莫摇了摇头。 张姐道:“既然这样,我去忙了。”说着转过身去,又去扫地。 许莫心里一动,趁她转过身去的瞬间,突然在心里叫了一声:“张姐。” “许先生,你叫我么?什么事?”张姐回过身来,奇怪的道。 “对不起,我又忘了,真是抱歉。”许莫忙回了一句,遮掩过去,心中却是狂喜,我刚才的想法是对的,这第六感,果然可以通过心神意念,对别人说话。 “不要紧的,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我就是。”张姐淡淡一笑,并没怀疑。 “好的,我再去看看沈小姐。”许莫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向房里走去,心想:这个方法,倒是可以找沈小姐试一试,她被人注射了梦魇药剂,身体无法控制,心里却是清醒的,用这种方法跟她说话,倒是相得益彰。 当下回到房间,边走边想,我该怎样才能与她交流呢?要听到对方心里所说的话,首先,必须将意念集中在对方的身上…… 想到便做,他意念才刚刚集中到沈小姐身上,便听得她轻声道:“咦!你又回来了?知道你回来了又有什么用?你又不会跟我说话,唉!明知道你不会跟我说话,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话。” 许莫将意念集中过去,在心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跟你说话?” 沈小姐闻言猛的吃了一惊,奇怪的是,这种吃惊,许莫居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里,竟也跟着悸动了一下。 沈小姐的声音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啊!你……你怎么跟我说话了?我……我明明在做恶梦啊,在梦里,你怎么会说话?” “你感觉自己在做恶梦么?”许莫再次问道。 “我……我不知道。”沈小姐回答道,“如果不是在做恶梦,为什么我不能动了?我爸,我妈,还有其他人,为什么除你之外,什么人都不跟我说话?” “你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许莫接着道。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动不了了,但……但这不是在恶梦当中么?”沈小姐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许莫‘嘿’的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才好。 沈小姐听到这个声音,急忙追问道:“你怎么了?难道现在不是梦么?” 许莫不答,反问道:“你很希望这是一个梦?” “是啊。”沈小姐心有余悸的道:“这个梦实在太可怕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什么事情都要别人的帮助,吃饭、换衣、洗澡、甚至……” 说到这儿,似乎有些羞涩,但她实在太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又以为自己是在梦里,顿了一顿,便接着说了下去,“甚至连解手也要别人帮忙,有时别人来的晚了,我便……床上了。这种事情,说起来好丢人呢,但你是我梦里的人,让你知道了,也不要紧,你能陪我多说几句话么?好久没人跟我说话,我感觉自己快要闷坏了。” 紧接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刚才问我‘你希望这是一个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这不是一个梦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颤抖,显然心中充满了恐惧。 奇妙的是,对方心里的这种恐惧,许莫居然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这种清晰的恐惧感,让他一时之间,实在不忍打击对方,只好道:“你以为是一个梦,那就当做是一个梦好了。” 但他实在不太擅长安慰别人,这话一说,沈小姐心里反而更加恐惧起来,颤抖着声音道:“当做是一个梦?你是说……这不是梦?” “唉!”许莫不答,在心里叹息一声。 “不,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梦,为什么除你之外,其他人都不跟我说话?”沈小姐的话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语气。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许莫疑惑的道。 沈小姐道:“我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你说的是这个么?” “不,是在这之前。”许莫接着道:“你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动,在这之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想想,能想起来么?” 沈小姐安静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她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恐惧,声音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你……你是说,那些……那些都是真的?天啊!怎么会?” “哪些都是真的?”许莫从她的声音里,感到了浓浓的不安。 沈小姐的声音很是涩滞,惊吓之中,显得低沉而又虚弱,显然恐惧已极,“有人绑架了我,在一间医疗室里,我被绑在手术台上,有两个人将一种黄褐色的药剂注射进我的身体里面,你是说,这些……这些都是真的么?” 极度震惊恐惧之下,这段话居然说的奇快,只是声音不停的颤抖。 许莫道:“你还记得那是什么人么?” “我记得,但我不认识他们,天啊!那些……那些事情难道都是真的?”沈小姐惊问了一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变的警惕起来,“难道你……你也是他们的人?” 说到这儿,她心中的恐惧感简直到了极致。 许莫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对方整个心灵都在不停的发颤,那种充满了恐惧的无助,像是迷路的羔羊。 那位沈小姐颤抖的声音接着道:“我感觉到的我爸、我妈都是在梦里,所以他们才不跟我说话?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恐惧之余,虽是责问的话,却带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似乎想要反抗,却又不敢的那种情景。 “你爸你妈都是真的,不用担心。”许莫急忙安慰了一句。 岂知沈小姐听了这话,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反而更加着急起来,尖声道:“我爸我妈都是真的?他们为什么不跟我说话?难道……难道他们也被你们抓起来了?” “不是,是你被救出来了。”许莫急忙补充了一句。 “我被救出来了?”沈小姐重复了一句,想到这些天的情景,倒是很容易就信了这句话,情绪慢慢安定下来,再次问道:“你说我被救出来了,那为什么我爸我妈都不跟我说话?” “他们有说的,只不过你听不到?”许莫实话实说。 “是么?”沈小姐将信将疑,“我聋了么?” 这一点,许莫却不清楚,想了一想,解释道:“你说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许跟这一点有关。” 沈小姐‘哦’了一声,又问:“为什么你说的话,我能听到?” “不一样的,我没有跟你说话。”许莫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甚至要不要跟对方解释,这是第六感具现之后,所出现的意念交感的能力。 这种能力,他并不打算弄得尽人皆知,只是这种能力,本来就是对人使用的,既然对人使用,肯定就会让人知道,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位沈小姐,似乎就已经瞒不住了。 沈小姐听他这么说,却忍不住‘噗嗤’一声,在心里笑出声来,“你没有跟我说话,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 “有些话,未必非要用嘴巴说,才能让别人知道,你感觉自己正在和我说话,这些话,是从嘴里说出来的么?”许莫情知瞒不住,便也不再遮瞒,反问了一句。 沈小姐闻言略一思索,便即醒悟,讶然道:“我全身都失去了控制,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所说的话,都是心里想的,我心里想的,被你听到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你跟我说话,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奇第六感 许莫不答,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和第六感有关。 沈小姐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忙岔开话题,“不能说么?那就算了,对了,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她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许莫道:“我们前往东山神庙,碰巧见到了你,就顺手把你救了。” 当时搭救这位沈小姐,主要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功劳,许莫自己倒不是十分热心,此时和对方说起来,不由有些惭愧。 “原来是你救了我,真是太感激了。”沈小姐听了他的话,却自动省略了一个‘们’字,接着又问:“我爸我妈呢?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许莫道:“这儿是宛市,你被人注射了梦魇药剂,医院无法将你治好,你父亲这才将你送到我这儿,交给我来医治。” 沈小姐恍然道:“原来你是医生,你的医术很好么?” “谈不上好吧。”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给人治病的方法比较特殊,和一般的医生并不一样,知道具体是什么病症的话,自然灵效如神,如果不知道什么病症,那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沈小姐微笑道:“你太谦虚了,依我看,你的医术一定很好,不然的话,我爸也不会在医院治不好我的情况下,交给你来医治了。” 许莫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沈小姐接着又问:“你能把我治好么?” 许莫在她床前走了几步,遗憾的道:“没有把握。” “哦!”沈小姐甚是失望,紧接着又道:“我这病很奇怪,是么?一般的方法无法治愈,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治好我?” 许莫却不回答,反问道:“既然你的意识是清醒的,为什么不试试挣扎着起来呢?” 沈小姐叹息道:“我试过的,试过很多次了,没有用的。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屡次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却总是醒不过来,慢慢的便放弃了。” 许莫建议道:“你再试试看。” “好的,我再试试。”沈小姐听他这么说,便即答应下来,奋力挣扎,试图从当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许莫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挣扎的艰难,不久之后,便看到有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沁将出来。但她挣扎了许久,却是无济于事,身体一直不见任何动静,汗水反而越来越多了。 “好了,停下来吧。”许莫叹息一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看到了,没有用的,不是么?”沈小姐反问了一句,因为太长时间的剧烈挣扎,精神显得甚是疲惫。 许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想到对方无法看到,便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是不是出了很多汗?”沈小姐再次询问道。 “是的。”许莫回答了一句,接着却又奇道:“你能感觉的到?” 沈小姐回应道:“能够感觉到一点,但是很微弱,麻烦你帮我擦擦汗好么?这么多汗水在身上,黏腻腻的,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好的。”许莫答应一声,顺手拿起一条毛巾,帮沈小姐将额头,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擦拭干净,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肌肤,却感觉她的身体温度高了许多,显然是因为刚才出汗的缘故。 身体其它各处的汗水便不再管了,稍后让保姆帮她洗个澡就是。 沈小姐再次询问道:“你打算帮我治病的方法,就是像刚才那样么?” “不是。” “那是什么?”沈小姐奇道。 许莫想了一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当说到要抚遍对方全身时,不由有些尴尬。 沈小姐沉默片刻,才到:“你是医生,我不会介意的。” 许莫道:“我也不介意,只是这种方法,未必真的有用。” 沈小姐‘哦’了一声,沉默下来,许久不再说话。 许莫见此,便即告辞出来。他出了沈小姐所在的院子,刚走了没有几步,便突然听到一阵犬吠。 旺旺!旺旺! 一条小黑狗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跟在他的身后,冲他吠个不停。 许莫转身望去,小黑狗是一条中华田园犬,不知从哪个泥水坑里刚爬出来的,全身沾满了污泥,体型不大,看起来有些笨笨的样子。 许莫心中一动,心想我的第六感具现出来,用在人的身上,可以和人沟通,如果用在狗的身上,是不是也可以和狗沟通呢?这条小狗冲着我叫,如果能够和它沟通,我就能知道它的心里在想什么。 想到这儿,便将第六感释放出去,精神意念集中在小黑狗的身上,用心感应小黑狗在想什么。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他感应了许久,却什么也感应不到。 “难道这条小狗什么都没想?不可能啊,狗的智慧虽低,却还是有一定意识的,它这么对着我叫,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难道是我的第六感不够强大,暂时感应不到?” 许莫不肯死心,心里这么思索着。 他的猜测倒是一点不错,他现在第六感初成,仅仅只能和人沟通而已。随着第六感的进一步增强,到了一定程度,才可以沟通动物,再进一步,还可以沟通没有意识的植物,再进一步,甚至可以沟通没有生命的天地自然,包括一块石头,一本书,一幅画,甚至一个故事,一个传说,一个神话。 发展到极致,第六感沟通天地万物,便可以根据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规律,推算其可能出现的结果。 到了那一步,便是先知。 “喂!”许莫通过精神意念,在心里对那条小黑狗叫了一声。 旺旺!旺旺! 那条小黑狗似乎全无所觉,又冲他吠了起来,许莫向前走了几步,那小黑狗胆子甚小,还没等他靠近,便迈开四条小短腿,迅速逃开。 许莫不再管它,转身向家里走去。 旺旺!旺旺! 那条小黑狗见他回头,却一溜小跑着追了过来。 许莫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条小黑狗见他停住,也即停住,蹲坐在地上,张着嘴巴,吐着舌头,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望着许莫。 许莫回头走了几步,那小狗忙从地上起来,向后逃开,逃到一棵梧桐树后,藏起身形,却又探出头来,偷偷的望着许莫。但等许莫望过来时,它又躲了。 躲在一棵树后,似乎觉得这样许莫就无法找到它一般。 许莫转身再行,那小黑狗立即从树后跑了出来,旺旺叫了一声,继续缀在许莫身后。 许莫暗暗觉得奇怪,心想:怪了!这条小狗跟着我做什么?我身上又没带吃的?难道是身上或者衣服上沾了油腥,这小狗闻到味道,以为我身上带了肉骨头? 低头向自己身上一闻,依他现在的嗅觉,比那条小狗灵敏了不知多少倍,却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心想:这就怪了,既然我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这条小狗跟着我做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多想,继续向家里走去,那条小狗依然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保持一定距离,却是紧跟不舍。他停下时,便也跟着停下,蹲坐在地上观望,他向前走时,便跟着向前走,在他追来时,便向后逃开,等他不追时,便重新追赶上来。 许莫试了几次,无法将其甩脱,甚至一度以为这条小狗和周怀忠他们一样,是被基因药剂变成小狗的活人,试探了几次,很快便发现不是,是一条真正的小狗,到了后来,便懒得管了。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第六感具现出来之后,精神意念就远比普通人强大的多,这种精神意念,不自觉的从他的身体当中释放出来,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影响,主要是心灵上的,不知不觉当中,就会影响到其他有意识生物的心灵,如果受到影响的是人的话,就会感到他的身上,蕴藏着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让人产生好感,动物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亲近之意。 再加上他刚从沈小姐家里出来,和对方一番心神交流,身体四周的精神意念还在激荡之中,没有散发完毕,于是一不小心,便将路边的一条流浪狗吸引到了,跟在他的身后,一时是怎么都不肯离开的了。 许莫一直回到家里,那条小黑狗便也跟着他回了家。 许莫走进药铺,那条小黑狗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不敢进去,再次冲着许莫叫了几声,摇了摇尾巴。 “哪里来的小狗?”韩莹听到叫声,向那条小狗望了一眼,奇怪的问道。 “在路边遇上的,不知怎么回事,跟上我之后,就不走了。”许莫微感郁闷。 “是流浪狗么?”韩莹见那条小狗身上脏兮兮的,随口猜了一句,接着微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挺有缘的,不如咱们收留它吧,没人的时候,也可以帮着看家。” “你看着办好了。”许莫对这一点倒是无所谓。 “那就收留它好了。”韩莹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再次说了一句,接着返回厨房,拿了一块肉出来,扔给小黑狗吃。 那小黑狗想是饿的久了,看到这块肉,立时两眼放光,嗷呜一声,迅速扑了过去,那肉还没落地,便被它接在嘴里,叼到一边吃了起来。 韩莹再次向小黑狗看了一眼,皱眉道:“身上这么脏,要先帮它洗洗才好。” 许莫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小莹,你母亲还在医院里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灵世界 “是啊,怎么突然想到问起这事来了?”韩莹奇怪的道,相识以来,似乎许莫还是第一次主动询问和她母亲病情有关的事。 许莫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唤醒你母亲。” “什么?”韩莹吃了一惊,接着却是狂喜,大声道:“你找到治好我妈的办法了?” 大喜之下,混没留意许莫说的是‘唤醒’,而不是‘治好’。 许莫也不急着解释,接着道:“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能不能治好,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韩莹欢喜道:“那也好啊,有办法总比没有强。” “说的也是。”许莫点了点头,“咱们可以去试一试。” 韩莹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什么时候?” 她性情一向庄重温和,很少有这样急躁的情况发生,只是这次和她母亲的身体有关,她母亲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好几年了,各种医治无效,让她不由自主的焦急起来。 “什么时候都行,现在也可以。”许莫见她着急,忍不住微笑道。 “那我去开车。”韩莹说着,就要向院子里走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询问道:“你需要什么药物?我来拿着。” “药物就不用了,具体需要什么,到了地方,先看看再说吧。”许莫道。 韩莹的母亲在城西一家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两人赶到医院,便径自向病房走去,途中正好见到韩母的主治医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韩莹顺口问了一句:“赵医生,我妈最近还好么?” 赵医生道:“韩女士来了?令堂的情况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很稳定。” “谢谢你了,赵医生,我去看看我妈。”韩莹客气了一句,这家医院,她每隔一两天都会过来一次,母亲的情况一直都很清楚,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不客气,韩女士请便!”赵医生同样客气的道。 韩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带着许莫到了其母的病房,这病房甚是敞亮宽大,有一个年轻小护士正在病房里看着,看到韩莹,忙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韩女士,你来了?” 韩莹点头道:“谢谢你了,小郭,我来看看我妈,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那小护士答应一声,走出门去,又顺手带上了房门。 韩莹转脸向许莫望去。 许莫和她目光一对,一言不发,几步走到病床跟前,低头向床上的病人望去。韩母大约五十来岁,相貌和韩莹依稀有几分相似,或许因为长年沉睡的缘故,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 “不知道我这第六感的意念交感,能不能将她唤醒?”许莫心中殊无把握,想了一想,还是将念头延伸出去,试着用心灵对韩母说了句话,“喂!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但他一句话说出去,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甚至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像是进入了一个山谷一般,不停的发出阵阵回声,“……说话么?”“……话么?”“……么?” 许莫等了好久,一直没有收到回应,又试着说了几句话,结果都是一样。 “奇怪,怎么会这样?”心中诧异,这话不自觉的说出口来。 “莫,怎么了?”韩莹见他站在自己母亲病床跟前,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敢打扰,听他说话,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莫摇了摇头,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想了一想,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掌,按在韩母的额头上,微闭双眼,将意念延伸出去,送入韩母的身体当中。 只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紧接着便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从高空坠落,风声灌耳,顷刻之间,身体一震,便已落在了地上。 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没来的及睁眼,便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声道:“石将军,天上落下来一个人。” 另有一个威严的男子声音道:“一定是奸细,快,把他抓过来。” 一阵呛啷声响,许莫只感到脖子上一凉,睁开眼来,便见五六把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再次吃了一惊,向四周看去,但见自己周围,居然围满了身穿盔甲的士兵,那是中古世纪的装束,从这些人的装备来看,他也分不出究竟是在什么年代。 这些人里里外外,大约有几十个人之多。眼前的情景,竟似乎回到了古代。 “怎么会这样?”许莫越发诧异。 正在这时,只听围着自己的士兵中的一人大喝道:“奸细,大人要见你,给我起来。” 许莫满心糊涂,正要起身,无意中低头向自己身上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 正觉窘迫,突感脖子上钢刀一紧,那人再次冷冷的命令道:“奸细,快起来。” 许莫糊里糊涂的站起身来,几个士兵押着他,向前走去,没走多远,便到了一个骑马的黑脸长须将军跟前。 原先说话的那个士兵似乎是一个小头目,此时大声汇报道:“报告将军,奸细已带到。” 那马上将军冷冷的向许莫打量了几眼,神色甚是不善,寒声问道:“你这奸细,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许莫定了定神,微笑道:“阁下一定就是石将军了,本人许莫,不是奸细。” 经过这段时间,他心神渐渐镇定下来,想到不久之前,自己正在为韩母治病,精神意念延伸到对方的身体之中,这才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心想:难道这儿是韩莹母亲的心灵世界不成?不然的话,为什么我精神意念刚一进入对方身体,便到了这个地方?她沉睡的久了,潜意识塑造梦境,在心灵中创造了这么一个世界? 石将军大怒:“衣服都脱了,还说自己不是奸细?”拔出佩刀,向许莫身上一指,大喝道:“说,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这个……”许莫好生为难,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才好。 石将军佩刀再次向他一指,大声道:“如果不说,拉出去砍了。” 许莫无奈,正好信口胡编了一个理由,以期蒙混过去,“三天前我正在家里洗澡,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把我吹到空中,结果便到了这儿。” 这理由说出口之后,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岂料那石将军听了之后,居然信了,点头道:“被风吹过来的?这么说来,你是风沙郡的人了?那儿风沙大,据说经常有人啊,牛啊的被风吹走。” 许莫也不知风沙郡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但想这儿既然是韩母的心灵世界,自然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异都可能存在,听得石将军这么说,便顺势点了点头,“是啊,将军,我是从风沙郡来的。” 那小头目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凑到石将军身边,低声道:“将军,需防有诈。” 他声音极低,但许莫耳力灵敏,还是每个字都听到了。 石将军点了点头,向许莫打量了一眼,再次追问道:“你说你叫许莫,都有哪些亲戚朋友?快快说出来,我去查一查,如果真有其人,我就信你,如果是假的,哼!哼!” 许莫低头沉吟,心想:这是查户口来了,如果我说不出来,一定会被当做奸细处决了,我进来的只是意识,处决之后,虽然死是肯定不会死的,心灵受创却是难免。但这是韩母的心灵世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想说,又怎么说得出来? 石将军见他沉吟,‘哼’的一声,冷笑道:“说不出来了吧,还说自己不是奸细?” 那小头目高声大赞,“将军英明,这奸细妄想蒙混过关,被将军一试,立时就露了马脚。” 石将军拈须微笑,神情甚是得意,佩刀再次向许莫一指,大声对手下吩咐道:“把这奸细拉出去砍了。” “且慢,且慢。”许莫大声喝止,接着道:“我有一个亲戚,名叫李兰芝,你去查一下好了。” 原来他突然想起韩莹母亲的名字,心想这是她的意识世界,她本人一定在这个世界当中,自己就冒充她的亲戚好了。 岂料这名字一说,那石将军和他手下的脸上全都变了颜色。 “大胆!”“该死!”“闭嘴!” …… 几十个喝骂的声音同时传来,那石将军黑色的脸膛显得甚是阴沉,大怒道:“该死的奸细,居然敢冒充女王的亲戚,小的们,给我砍了。”说话之间,挥起手中钢刀,不由分说,便向许莫直劈下来。 旁边几十个士兵挥舞钢刀,和石将军一起,向着许莫砍落。 “该死!” 许莫大惊,情知闯了大祸,眼睁睁的看着钢刀落下,霎时之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完了,怎么回去才好? 岂料他心里一着急,念动之间,眼前一黑,意识已从韩母的心灵中收了回来,眼前的幻象瞬即消失,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 将手掌从韩母的额头上收回,心中兀自震撼不已,过了许久,这才睁开眼来。 甫一睁眼,便听得韩莹温柔的声音询问道:“莫,感觉怎么样,我妈能治好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入心灵世界 许莫皱起眉来,“情况有点复杂,一时说不清楚。” 在和韩母沟通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在韩母的心灵之中,居然塑造出了一个梦境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韩莹的母亲似乎还是一个什么女王,而她自己显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再次进入其心灵世界,只怕也没有办法劝得她回心转意,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韩莹听了他的话,脸色却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强笑道:“是治不好,还是怎么着?放心,再差的结果,我也能够接受的,你直说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莫一听这话,就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也难怪,韩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居然与心灵世界的梦境有关,微笑道:“治是肯定能治好的,只不过比较麻烦是了。” 说到这儿,突然心里一动,如果我能将小莹带到她母亲的梦里,让她自己去劝说,效果或许会好的多。只是不知道我这第六感的意念交感,能不能做到,嗯,我通过自己的意念,将她们两人的意念联系起来,试一试看。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韩莹情切关心,再次追问。 许莫道:“说起来相当麻烦,不如这样,我试试看能不能带你去看一看,等你亲眼看到,就什么都明白了。” “带我去看一看?”韩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解的询问道,显然听不懂许莫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莫也不解释,点了点头,招手道:“你过来。” 韩莹听了这话,虽然依旧不解其意,还是依言走到他的身边。 许莫吩咐道:“闭上眼睛,身体放松,什么都别想,也别抵抗。” “好的。”韩莹听得糊里糊涂的,依言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许莫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另一手按在其母的额头上,闭上双眼,意念交感的能力使用出来,试图连接两人的精神意识。 其实精神意念的沟通根本不需要肢体接触,但许莫才刚刚掌握这项能力没有多久,暂时还无法摆脱心理的枳楛,不做任何接触的情况下进行沟通,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他精神意念释放出去,瞬间就将两人的精神意识连接起来,但与此同时,自己竟也有了一丝疲惫的感觉,心里清楚,将两个人的精神意念连接起来,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再多一个人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就无法做到了。 同时,他脑子里再次‘轰’的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一次从空中坠落,紧接着听到‘哗啦’声响,身上猛的一凉,居然落在了水里。 还没睁开眼睛,便听得韩莹的声音叫道:“天哪,这是哪儿?”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惊讶,她刚一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处在山间的一处湖泊之中,山清水秀,宛如梦境,顿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是你母亲的心灵世界?”许莫笑着回答道,想起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心里的惊讶程度绝对不在韩莹之下。 这次似乎运气不错,落下的时候是在山上,而不是像上次那样,落在几十个士兵的包围之中,暗暗觉得庆幸。 “什么心灵世界?”韩莹浑然不解其意。 “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先去找两套衣服,咱们穿上了,离开这个地方再说。”许莫向韩莹身上望了一眼,笑着说道。 他通过第六感的意念交感进入别人的心灵世界,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其它任何东西都是带不进来的,因此两人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和他上次一样,都是一丝不挂。 好在两人相处日久,情感深厚,互相望望,倒也不觉得如何尴尬。 韩莹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知道了。”许莫答应一声,便从水中出去,天人合一的能力运用出来,迅速向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在一处农家偷了两套衣服,重新回到湖泊旁边。 这地方显然极为落后,许莫从那处农家偷来的两套衣服,都是用粗麻布裁成的,但两人也不嫌弃,迅速换上,便即相携下山。 到了山脚下,又走了一段路途,便上了一条大路,左右望望,那大路笔直一条,前后都不见人烟。 “咱们向那个方向走才好?”韩莹一边说着,一边向许莫望了过来,等他拿个主意。 从山上下来的那段时间,许莫已经将心灵世界的情况跟她说清楚了,听了这话,略一沉吟,便道:“这条路这么宽,这么平,很显然是这个世界的官道,咱们顺着大路一直走,不管向哪个方向,最后一定都能走到城市,所以向左走和向右走都是一样的,咱们不知道哪个方向距离城市更近一些,那就随便选一个,向右走好了。” 如果他们在山上的农家问一下路,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但许莫刚在那里偷了两套衣服,做贼心虚,哪敢过去询问? 韩莹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担忧的道:“咱们在我妈的心灵世界里呆了这么久,万一有人见咱们太久不出去,进入房间查看怎么办?” “不会的。”许莫笑着摇头,“时间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这是你母亲的梦里,梦里一年,现实世界只怕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况且如果真的有人进入房间的话,动静稍大,咱们也会像做梦一样,被惊醒的。” 韩莹‘哦’了一声,略一思索,便觉他说的有理,顿时放心。 两人顺着大路一直向前走,感觉似乎走了两三个小时,突听得身后车轮声响,回头望去,但见旁边的岔道上有一辆牛车,正在慢悠悠的走过来。 牛车上是三个人,两个成年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两个成年人一男一女,三十来岁年纪,显然是一对夫妇,小男孩则是他们的孩子。 那成年男子坐在车辕上,挥舞着一条鞭子赶车,车上铺了干草,那女的抱着小男孩坐在车子正中,身上盖了一床棉被,身边放着五六个不小的包裹。看这样子,似乎是探亲,又似乎是迁徙。 此时韩母心灵世界的时间应该是在秋季,天气凉爽,秋风吹来,已经有些清冷的感觉了。 阿喷!阿喷! 小男孩在他母亲的怀里,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鼻涕喷了出来,沾在脸上。 那妇女忙从包裹里取了块粗布,细心的为他擦去,柔声道:“小安,乖孩子,忍着一点,再走半天,前面就是市镇,到了镇上,妈妈就为你找个医生看看。” 那男子看到许莫两人,‘吁’的一声,指挥牛车停下,转头询问道:“两位要到清风镇去么?路途尚远,可要搭车?” 许莫大喜,“那敢情好,多谢了。” 他和韩莹走了半天路,身体虽然不累,精神却已经累了,听得这男子邀请搭车,便不客气的道了声谢。 看了那小孩一眼,接着询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那妇女道:“前天夜里受了点风寒。” 许莫知她说的风寒便是感冒,感冒这种病症比较常见,通常不过是鼻塞流涕、发热头痛而已,既知症状,对许莫来说,治疗起来便不困难。 “原来是感冒,等我一下。”说着伸长鼻子,向四周的空气中嗅了嗅,很快找了几种草药回来,交给那个妇女,“让孩子吃下去。” 那妇女低头一瞧,见他递来的草药当中,净是些花朵,草籽等物,不禁一怔。 “让孩子吃下去啊,大姐,这是药物,孩子吃了,身上的病立时就会好了。”韩莹见她愣住,立时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忙帮着解释了一句。 那妇女半信半疑,望着许莫道:“这位兄弟是医生么?” 韩莹笑道:“这位是神医。” “原来如此。”那妇女一脸恍然的神色,“怪不得用药和别人不一样,原来是位神医。” 说是这么说,还是将药草拿在嘴边,自己先尝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对自己儿子道:“小安,这是神医叔叔为你配的药物,快吃下去,吃下去病就好了。” 那小孩向妇女手中的草药望了一眼,询问道:“妈,这里面有花,有种子,真的能吃么?” 那妇女柔声道:“可以吃的,妈尝过了,和一般的药物不一样,一般的药物都苦,这位神医叔叔给的药,尝起来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是么?”那小孩半信半疑,但听他母亲说药物是甜的,顿时来了兴趣,“妈,让我尝尝。” 那妇女将手中的药物送到小孩嘴边,那小孩尝了一下,果然甜甜的,全然没有一般药物的苦味,喜道:“果然是甜的。”几口便将其母手中的药物吃完。 这药物许莫配制的时候便已想到了,特意配制成甜的,果然,喂这小孩吃药的时候便比较容易。 “小安,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么?”那妇女见小孩刚一吃完药物,便急不可耐的询问起来。 一般的药物,就算再神奇,刚一吃下去,又怎么能立时见效?但这妇女关心儿子,明明知道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询问。 这药物却是许莫根据触觉掌控配制的特效药物,又岂是一般的药物之所能比? 那小孩刚一吃完,立时便感觉身上猛的一松,似乎去了一块大石头,他年龄虽小,却也猜到是药物生效,回答道:“好得多了,妈,这位神医叔叔的药物真灵。”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壮阳药 “是么?”那妇女哪里肯信,心想:哪有这么快就好的。但儿子说感觉好得多了,她心里自也欢喜。 那男的再次招呼许莫和韩莹两人上车,许莫让韩莹先上,那妇女抱着小男孩,向车子里让了让,韩莹便向车上坐了,许莫坐在另一侧的车辕。那男子一抖缰绳,老牛拉起车子,再次缓缓向前。 行走之间,那男的询问道:“两位客人贵姓?听你们说话,似乎不是本地口音,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许莫道:“我叫许莫,她是韩莹,我们……嗯……要到京城去。” 心想韩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的女王,既是女王,一定住在京城之中,但京城叫什么名字,他却不知道,因此不敢乱说。 那男的道:“原来是许先生,韩小姐,贱姓余,名叫余元,这一位是我夫人余何氏,这个是我儿子余小安。” 介绍完自己,随后又问:“两位要到女王城去么?那可远得很呢。” 许莫听到这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京城的名字叫做女王城,这名字当真直白。当下询问道:“是啊,我们要去女王城,这位余兄,借问一下,我们两人迷了路,不知女王城要走哪个方向,像我们这么走下去,要走多久才能到?” 那男的笑道:“说到女王城,那肯定是在北方了,两位走的方向倒是没有错,顺着这条官道一直走,总有一天是可以到达女王城的。只是如果只依靠两条腿走路的话,想要到达女王城,至少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许莫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和韩莹对视一眼,都不禁苦笑。 那妇女看到两人脸上神色,询问道:“两位千里迢迢的,到女王城去做什么?” 韩莹微笑道:“我们有个亲戚在女王城,打算去那儿投靠她。” “我说呢。”那妇女笑道:“这下真是巧了,我们一家也正打算投奔亲戚去呢,两位家乡遭遇了什么事,也是发生水灾了么?” 许韩两人听她这么说,方知这一家的家乡发生水灾,此行是打算去投靠亲戚。 韩莹笑道:“那倒不是,我们当家的他……”说着向许莫一指,信口胡编,“他医术了得,我们打算到京城去开个药铺。” 那妇女刚刚见过许莫为自己儿子治病,一听这话,立时便信了,笑道:“我说呢,看两位身上这气质,也不像是我们务农的人。” 说着向两人身上的粗麻布衣服打量一眼,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韩莹察言观色,忙解释道:“我们在前方遇到了强盗,钱财行李都被抢了去,这套衣服,是从一处农家那儿借来的。” 那妇女余何氏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太平年景,但这强盗却是屡禁不绝,幸好我们……我们……” 言下之意,似乎想说‘幸好我们没有遇到’,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话似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因此只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咳咳!”那男的余元似觉尴尬,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道:“我们要去暮云城,我夫人的娘家,就在暮云城的边上。暮云城也在北方,两位去女王城的话,正好顺路,因此无妨和我们同行一段路,到了暮云城之后,再分手也还不迟。” “说的也是,那可多谢余兄了。”许莫说了句感谢的话。 “不用客气。”余元笑着道:“许神医帮我儿子治病,我还没说感谢的话呢。” 许莫想了一想,又问:“暮云城距离这儿,还有多远?咱们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余元也不是很清楚,回头向余何氏问道:“夫人,暮云城距离这儿还有多远?” 余何氏伸出手指,算了一下,道:“再向前去,大约还有十几里是清风镇,过了清风镇,才是暮云城,清风镇距离暮云城大约有三十里路,到了清风镇,咱们还要休息一下,因此只怕至少要到晚上,才能到达暮云城。” 余元皱了皱眉,“晚上才能到暮云城?那时城门早就关了,两位客人可就进不去了。” “糊涂!”余何氏笑骂了一句,接着转向韩莹,笑道:“两位客人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兄弟家住上一夜。” 她父母已丧,娘家人中,便只剩下一个兄弟,这次回娘家,原是投奔那个兄弟去的。 她那兄弟是个屡试不第的穷秀才,画的一手好画,年龄不小了,却至今未婚,因此每想起兄弟的终身大事,这妇人便颇为头疼。 韩莹听了这话,却不回答,转脸向许莫望去,许莫略一思索,想到自己和韩莹初到这个世界,尚有许多未知,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牛车继续向前,由于多拉了两个人,速度更加缓慢了些,走走停停,停停歇歇,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清风镇。 这清风镇竟是个不小的镇子,这一天正好逢集。 这世界乃是古代,集市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许莫和韩莹两人东看看,西瞧瞧,每样东西都觉得兴趣盎然,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真的回到了古代。 许莫在市集上拉住个路人一问,“这镇上最有钱的财主是哪一个?” 那路人喝了点酒,走路有些晃荡,被许莫拉住,顿时有些不高兴,斜着醉眼乜了他一眼,道:“最有钱的?当然是朱员外了。” “妻房最多的是哪一个?”许莫接着又问。 “废话!”那路人一甩长衫的袖子,喝斥道:“当然也是朱员外,朱员外有十三房小妾呢。” “朱员外多大年纪,住在哪儿?”许莫再次问了一句。 那路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打听这么清楚想做什么,可还是回答道:“朱员外今年五十岁,就住在前面的杨柳巷胡同,你想找他,直走,前面最大的那处院子,门上挂着四个大红灯笼,写着朱府的就是。” 说着指了个方向,趁许莫转头去看的时候,抽身匆匆走了。 许莫见余元一家正在歇息,招呼道:“余兄,我去卖点药物,一会就回,麻烦等我们一下。” 余元道:“许神医尽管请便,我们一家要吃点东西,牛也要喂点草料,时间还早得很呢。对了,刚才我夫人说,小安已经不流鼻涕,也不打喷嚏了,风寒似乎已经好了,让我谢谢许神医的药物。” “不用客气。”许莫回了一句,便带着韩莹,顺着刚才那人所指的方向,向‘朱府’走去,于路捡了些干草树叶,用手搓制成粉,在路边的井里打了些水,和成药丸。 他配制的这幅药物,乃是壮阳药,总共弄了六七十枚药丸,料想那朱员外年龄已老,房事必然上力不从心,加上妻妾众多,自己拿这种药物向他兜售,他肯定非买不可。 走到杨柳巷胡同,到了朱府门边,伸手敲门。 过了片刻,大门打开,一个家仆穿着的人探出头来,淡淡的望了两人一眼,道:“什么事?” “朱员外呢?让他出来见我。”许莫笑道。 那家仆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满脸疑惑,听许莫说话大咧咧的,口气很大,心里有些不满,但见对方气质不俗,倒也不敢造次,耐着性子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许莫道:“我们从女王城来,至于什么事,让你家老爷出来就知道了。” 那家仆听他说从女王城来,似乎微微一惊,‘哦’了一声,神色顿时客气了许多,将门打开,招呼道:“原来是京城来的客人,两位请进。” 将许莫两人让进正房,请两人坐了,奉上茶水,这才去通知朱员外。 没过多久,那家仆便引着一人过来,那人还没进门,远远的便大声问道:“哪位朋友来找朱某?” 许莫和韩莹两人从椅子上站起,向那人望去,但见他大约五十来岁年纪,体型微胖,锦衣华服,帽子上镶了一块美玉,背负双手,缓缓走进房来,意态悠闲,眼睛里却不自禁的透着几分圆滑世故。 心想:“这人一定就是那位朱员外了。” 那朱员外看到许莫和韩莹两人,微微一怔,记忆当中,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奇道:“两位从京城来,来找朱某,所为何事?” 许莫一抱拳,客气的道:“本人许莫,在京城经营一家药铺,有一个祖传的壮阳药良方,普通人服用一粒,立即龙精虎猛,可以一夜不泄,想请员外看看。” “还有这种奇药?”那朱员外不敢置信的望了许莫一眼,听他语气,显然不太相信。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许莫从囊中取出几枚药丸,摆在桌上,一摆手道:“朱员外,请。” 那朱员外半信半疑,他本来就是个好色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纳那么多房小妾了,如今年过五十,体老力衰,在房事上早就有些力不从心。因此虽然怀疑许莫和韩莹两人是骗子,但听到壮阳药这个名字,又听许莫将药效说的那么好,还是不由得心动,心想:“试试也好。” 当下走上前去,拈起一枚药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又嗅了一嗅,向许莫询问道:“你这药物要怎么用?” 许莫道:“口服便可。” 那朱员外还有些担心这药物有毒或者其它古怪的副作用,不敢自己试用,对那家仆吩咐道:“阿福,你来试试。” ―――――― ps:感谢求道者姚先生和月上西楼月如钩两位的打赏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黄金面包树 “老爷。”那阿福甚是不愿,“要是万一药物有效,我怎么办?” 朱员外豪迈的一挥手,大方的道:“要是药物有效,你到账房支二两银子,自己出去解决。” “谢谢老爷。”这等于主人家花钱请他嫖chang了,阿福转忧为喜,大步走上前去,拈起一枚药丸,想也不想,便送进嘴里,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送服下肚。 朱员外双眼一直盯在阿福身上,神情紧张,见他咽下药丸,立时忍不住追问道:“阿福,感觉怎样?” 这是许莫特制的药丸,自是立时生效,阿福瞪圆了眼,呼吸粗重,听得朱员外询问,好半天才迸出两个字,“有效。” 朱员外神色一喜,再次追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阿福似乎强忍着,说话艰难,摇了摇头,“感觉很好。” 朱员外甚是满意,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 阿福连话都顾不得说上一句,便急匆匆的走了。 朱员外回过脸来,面对许莫,“许医生,你这药物共有多少?价值几何?” 许莫估摸着自己的药丸还剩下六十几枚的样子,笑道:“总有六七十枚吧,朱员外想买,算你三两银子一枚。” 朱员外踌躇道:“三两银子太贵了些,二两银子怎样?二两银子,我全要了。” 许莫刚才在集市上看过很多东西,大体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有所了解,知道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现实世界一千块钱的样子。 但这是在韩母的梦里,钱财再多,也是带不走的,因此他对这个世界的钱财毫不在意,一口答应下来,“成交。” 将药丸取出,数了一下,总共还剩下六十三枚,折合一百二十六两银子,和朱员外交割清楚,许莫和韩莹两人便从朱府出来。 许莫道:“咱们去买两匹马,骑着走路。” 韩莹自不会反对。两人重新回到集市,但这儿只是一个小市镇,哪有马卖?无奈之下,只好买了两匹健骡,置了鞍辔,一套下来,总共花了大约二十两银子。 两人骑着骡子,又到成衣铺里买了几套衣服,鞋店买了鞋子,袜子,又是几两银子花了出去。 衣服鞋子就在店家屋里借了个地方换上了,偷来的粗麻布衣服直接扔掉,各穿了一身新衣服,收拾利索,这才骑着骡子,到约定的地方和余元一家会合。 余元家的牛车停在一个熟肉铺旁边,肉铺的案子上摆着满满一大盆红烧肉,店主手里拿着个勺子,不停撇着肉汤,空气中散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余小安正在哭闹:“妈,我要吃红烧肉,我要吃红烧肉。” 余何氏劝解道:“小安,乖小安,别闹,到了舅舅家,妈妈杀鸡给你吃。” 余小安不依道:“我不要吃鸡肉,我要吃红烧肉,我就要吃红烧肉。” 余何氏被他哭的甚是无奈,他们一家逃难出来的,就连干粮都是随身带着的窝头,那红烧肉要二十文一碗,他们自带的钱虽然不止二十文,却哪里舍得买一碗吃? 想了一想,只好和那熟肉铺的老板商量,“老板,我们买一文钱的行不行,只是孩子吃,随便有几块就够了。” 那熟肉铺老板却不肯卖,“至少半碗,一文钱的不卖。” 余元连声叹息,并不说话,余何氏被孩子哭的不忍,犹豫起来。 “红烧肉多少钱一碗?”许莫从骡子上下来,顺手将骡子拴在旁边的一株树上,问了一句。 “咦!许神医回来了。”余元一家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惊,转脸望来,但见许莫和韩莹都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手里各牵了一匹骡子,更是吃惊,心想:药物这么快就卖出去了,真是神医。 许莫向他一家点了点头。 那肉铺老板一看许莫和韩莹两人的气质神情,装束打扮,便知是大客户,脸上立时堆满笑容,笑着道:“回客官,这是我陈家秘制的红烧肉,只要二十文一碗。” 许莫才不管他什么秘制不秘制的呢,听说只要二十文一碗,心想倒也便宜,摆了摆手,“你给我们盛五碗。” “好嘞。”那肉铺老板答应一声,便将红烧肉盛上了,亲手端到桌子上。他这红烧肉倒当真实惠,二十文乃是满满的一大碗,还冒着尖,再加上是用漏勺盛的,连一丝汤都没有。 肉铺旁边乃是馒头铺,许莫只花了十文钱,便买了二十个大白馒头,回过头来,见红烧肉已经摆在桌子上,韩莹正在招呼余元一家过去吃,余元一家又不好意思起来,踌躇未动。 许莫伸手向桌子上的红烧肉一指,道:“怎么不吃?我特意买了五个人的份,不吃不就可惜了么?小安,那一碗是你的,去吃啊。” 小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欢呼一声,大喜道:“谢谢神医叔叔。” 几步跑到桌子旁边,端起肉碗,大口吃了起来。 余何氏似乎想要阻止,却没拦住,说了一句:“这孩子。” 余元道:“让许神医破费,怎么好意思?” 许莫笑道:“那有什么?不是你们让我们搭车,我们两人还在路上走着呢,现在请你们吃肉,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今晚无法入城,嫂夫人请我们住在她弟弟家,现在请你们一家吃点东西,不是更加理所当然么?两位还是快点吃吧,再等下去,天色更加晚了,走夜路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再次道了声谢,才吃起肉来。 这红烧肉虽然不错,但和许莫配料,韩莹做出来的食物相比,可就差的远了,因此许莫和韩莹两人只是略微吃了几口,便停下了,余元和他儿子余小安倒是吃了不少。 饶是如此,那红烧肉还是剩下将近一半,余元舍不得扔,便让店主用荷叶包了,带着走路。 许莫见此,又在旁边的牛肉铺里买了几斤熟牛肉,烧鸡铺里买了两只烧鸡,同样用荷叶包了,带着走路。 一行人一辆牛车,两匹骡子,这才重新上路。 到了暮云城城边时,果然像余何氏所说的那样,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上了,许莫和韩莹两人只好随着余元一家,到余何氏弟弟家投宿。 余何氏娘家在暮云城城外城东的何家村,她那弟弟虽然是个穷秀才,祖上却还传下几间大屋,以及十几亩地。 众人到达何家村的时候,已是深夜,余何氏的弟弟不知什么缘故,居然不在家,余元上前敲了敲门,余小安叫了几声舅舅,都不闻答应,幸好余何氏知道弟弟的钥匙藏在什么地方,找到钥匙,这才开门进去。 余何氏将一间空房子收拾出来,招呼许莫和韩莹入住,自己一家直接住在兄弟的房里。 虽然是在韩母的梦里,给人的感觉却和真实的一样,赶了一天路,许莫和韩莹两人都很疲惫,当下便即睡了。 第二天,许莫一觉醒来,便听得院子里有人说话,声音很低,自言自语的,“咦!哪来的牛车?怎么还有两匹骡子,我家来客人了?”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姐,姐,是你回来了么?” 余何氏的声音在房间里应道:“弟弟,不语,是我,你姐夫和你外甥小安都来了,你去了哪儿,怎么昨晚不在家?” 紧接着脚步声响,那余何氏边说边向院子里走去。 余何氏的弟弟何不语的声音道:“姐,怎么你们这个时候过来了?” 余何氏已经走到院子里,叹息道:“家乡发大水,庄稼都淹了,我和你姐夫只好带着孩子,到这儿投奔你来了。” 何不语道:“那敢情好,姐姐姐夫既然来了,索性就在这儿住下好了,正好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来了,正好帮我看家。” 余何氏奇道:“出远门,弟弟,你去哪儿?” 何不语道:“我要去一趟女王城,姐姐,这两头骡子也是你们的么?” 余何氏回道:“不是,是其他客人的。” 何不语奇道:“还有客人?” “在路上遇到的,一位神医和他夫人。”余何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他们也要去女王城呢,弟弟,你去女王城做什么?你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终身大事怎么样了,可有了着落?” “这两位客人也去女王城么?那可真是巧了。”何不语笑道:“不瞒姐姐说,这次我去女王城,正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余何氏一惊,接着却是狂喜,“太好了,是哪家姑娘?人品相貌怎样?” 何不语道:“姐姐,你瞧这幅画。” “啊!”余何氏惊叫一声,惊讶道:“这……这是一个绝代佳人啊,弟弟,这是哪家姑娘?她……她……能看得上咱们家么?” 何不语道:“她叫谢小怜,是我画出来的。” 余何氏道:“我知道是你画的,弟弟,你画的这是谁家姑娘?” 何不语道:“姐姐,她不是谁家姑娘,她是我画出来的,就连这个名字,也是我给她起的。” 许莫听到这儿,诧异的同时,又感好笑,心想:难道你要娶自己画出来的人不成? 岂料余何氏听了这话,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显得甚是恐惧不安,“弟弟,你刚才说,你要去女王城,难道……难道……要去找黄金面包树?” 第一百七十章 种出一个绝代佳人 何不语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件事情。 只听得余何氏大声道:“天啊!弟弟,你真的要去寻找黄金面包树?这太危险了。” “姐姐,小声点。”何不语连忙提醒,“这儿还有客人在呢,不要被人听见了。” 余何氏闻言一凛,急忙压低了声音,“弟弟,你真的要去寻找黄金面包树?” 这时韩莹已经醒了过来,听到何氏姐弟的对话,凑到许莫耳边,小声问道:“黄金面包树是什么?”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许莫低声猜测道:“听这名字,应该是一棵树,树上能够长出黄金做的面包,但也可能是黄金和面包,谁知道呢?” 韩莹又道:“那跟画中的谢小怜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何不语画出来的人物啊,为什么何不语一说这是自己画出来的人物,余何氏立即就联想到了黄金面包树?” 这一点许莫也说不清楚,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要说了,听他们说些什么。” 韩莹点了点头,不再说了,留神倾听何氏姐弟说话。但这时何氏姐弟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却只有许莫一个人才能听到了。 只听得那何不语道:“是啊,姐,我想了好久,前几天终于想通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欲得一绝代佳人,非去寻找黄金面包树不可。” 余何氏语气里充满了伤感,似在低声哭泣,“何必呢?弟弟,依我看,咱们找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你的心为何总是那么高?” 何不语的语气却是坚定之极,咬牙切齿的道:“姐,你别说了,让我这一生和一庸脂俗粉为伴,找一个普通女人为妻,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余何氏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怎么能说是庸脂俗粉呢?很多人家的女儿都不错的,我记得那一年甄员外家的姑娘,钱财主家的小姐,在咱们暮云城里,都可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你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物,见了县官大老爷都不用拜的,这些人家都愿意和咱们家结亲,偏你就是不娶。” 何不语冷笑一声:“现在怎么样了?” 余何氏叹息道:“现在当然嫁出去了,那是你不要人家,又不是人家不要你,你科举不第,不肯成亲,人家姑娘总不能一直等着。” 何不语笑道:“就算一直等着,我也不要。”声音平淡,语气却极坚定。 “唉!”余何氏再次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尽的无可奈何,“你的心总是这么高,这些……我说的这两位可都是少见的美人啊。” 何不语道:“姐,你总是不明白我的话,我要的不是美人,如美人,长的再美,那也只是死的。” 余何氏一呆,“不是美人?你总是说些怪话,我听的都糊涂了。” 何不语笑道:“当然不是美人,我要的是佳人,绝代佳人。” 余何氏奇道:“还说不是美人?你画上的这个谢小怜,她不美么?我可不觉得美人和佳人有什么区别。” 何不语道:“小怜当然美,但我看中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的心性才情,等她活过来,我和她红袖添香夜读书,那叫情趣,如你所说的那些美人,什么甄员外家的姑娘,钱财主家的小姐,我跟她们说这些,她们懂么?”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再次一震,‘等她活过来’,那是什么意思,谢小怜是何不语画出来的人物,怎么会活过来? 只听得余何氏道:“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我也不懂,有一个人在夜里陪着你读书,又有什么情趣了?” 何不语道:“所以说了,姐,你最多只能算作美人,可不能算作佳人。如是一佳人,我懂她,她也懂我,我心里只有她,她心里也只有我。” 余何氏轻轻啐了一口,低声笑骂道“又跟姐胡说呢,你姐老了,又算得什么美人了?”她相貌其实甚是一般,自己心里也清楚,但听得弟弟称赞,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何不语笑道:“在我心里,我姐可是少见的美人呢。” “又贫嘴。”余何氏轻轻责斥一声,“如你所说的,佳人美人,又有什么区别?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何不语呵呵笑道:“有两句话姐姐一定听说过。” “你姐姐读的书虽然不多,可也认得几个字,你说,哪两句话?”余何氏追问道。 何不语道:“美人爱英雄,佳人爱才子。如美人,长得再美,最终只是依附于他人,或爱钱财,或爱权势,不能知心,有何可爱之处?如佳人,则是要觅一知己,彼此知心,所以我说,美人是死的,佳人才是活的。” 余何氏依稀似乎懂了,再次劝解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找一佳人好了,何必甘冒奇险,去碰黄金面包树?黄金面包树是女王禁脔,任何人敢于靠近,一律会被处死,你是我的亲弟弟,让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这种险?” 何不语叹息道:“找一佳人,说来简单,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 余何氏道:“你不是说佳人爱才子么?你画的好画,又做的好文章,正是一个才子,怎会没有佳人喜欢?” 这话似乎触到何不语痛处,闻言再次长长的叹息一声:“佳人如果很多,又怎能称作佳人了?我只是运气不好,暂时没有遇到而已。” “是啊。”余何氏接着道:“你只是暂时没有遇到而已,过个一段时间,说不定就遇到了,何必去冒这种险呢?”口口声声,都是在劝何不语不要去找黄金面包树。 何不语却似乎已经铁了心,“没有用的,姐,你再劝我也没有用,三十年过去了,这么多女人,连一个合我心意的都没有,如果不去寻找黄金面包树,我这一生,只怕都难以遇到一个真正的知心人了。”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余何氏道:“这黄金面包树乃是咱们天女国的镇国之宝,树上能够长出黄金和面包,黄金乃是货币,可以用来购买东西,让人免于贫困,面包乃是食物,可以让人免于饥馁,这是上天垂怜咱们天女国,这才降下这么一棵奇树。” “这棵奇树,据说在一万年前,女王降世,这个世界才刚刚形成的时候,便已经出现了,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才从幼苗长成大树。长成之后,除了能够从树上结出黄金和面包之外,每一年冬季之初,都可以在树上种出一样自己想要的任何物品,眼下再过两个月,秋季就要过去了,你去找黄金面包树,自然是打算将谢小怜从树上种出来。” 许莫听到这儿,心想:把人从树上种出来,这种说法真是不可思议,何况何不语要种出来的,还是一个画上画出来的绝代佳人,乃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想象出来的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完全合乎他的想法,他想是什么样,就能是什么样,这么一来,可是更加难了。黄金面包树竟有这么强大的功能,真是了不起,不过这是韩莹母亲梦里的东西,发生在梦里,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随后又想:韩莹的母亲昏迷至今,不过才八年左右的时间,在她梦里,居然已经过去一万年了,这梦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相比,可过的真快。 梦里的一万年,对于梦中的人来说,那是真的一万年,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梦里的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有过韩莹这么一个女儿,都难说的很,极有可能早就忘了。我带韩莹一起来,就算见到她,只怕也没有办法劝她回心转意,回到现实世界。 这是她的世界,打我是肯定打不过她的,因此想要依靠暴力让她回到现实世界,便不可行。 余何氏说什么天降奇树,一万年前的事情,她又怎么知道?依我看,这棵黄金面包树,八成是韩莹的母亲在梦里种出来的。一万年的时间,她只种了这么一棵树,对这棵树的感情可想而知. 这棵树,极有可能便是她的心灵寄托,如果我将这棵树毁了,她心灵失去寄托,说不定立时便能回归现实世界,嗯,就是这样,到了女王城之后,我第一步就是找到这棵黄金面包树,想个办法将它毁了。 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韩莹的母亲回归现实世界。 只听得何不语道:“是啊,姐,这一点,我刚告诉你谢小怜是我画出来的人物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非要说出来?” “唉!”余何氏叹息道:“弟弟,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你去罢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这棵树的重要性么?这棵树这么重要,一定会有很多士兵守着,就算你到了女王城,只怕还没靠近黄金面包树,就被人抓起来了。” “怎么会呢?姐,你多虑了。”何不语轻笑起来,“如果没有万全之策,我怎肯轻易涉险?之所以下定决心,到女王城去寻找黄金面包树,自是有了绝对的把握。昨天晚上,你道我为什么出去,便是向人打听这件事情。”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障目树、隐身叶 余何氏不敢相信的道:“什么万全之策?难道还能让你从一群守卫的防守之中走进去不成?” “姐姐,你猜的不错,就是这样。”何不语赞了一句。 余何氏一呆,奇道:“难道你买通了守卫?” 何不语失笑道:“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先不说黄金面包树的守卫能不能买通,就算能够买通,我哪有那么多钱买通他们?” 余何氏道:“说的也是,那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只听得何不语回答道:“在女王城西边,有一座山,叫做浮罗山,山上有个道观,叫做白云观,观主人称无目道人,这道人在观里种了一棵树,叫做障目树,这障目树上长着一种神奇的叶子,叫做隐身叶,这隐身叶成对生长,只要摘下一对,贴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自己的眼睛,便能挡住别人的视线。因此只要得到这么一对叶子,贴在自己的眼睛上,无论是谁,在隐身叶失效之前,都休想看得到你。而我有了这么一对叶子,就可以穿过守卫的防守,走到黄金面包树跟前了。” 许莫心道:这叶子真是神奇,怎么遮住自己的眼睛,却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只听余何氏道:“好神奇的叶子,弟弟,你现在有了隐身叶么?” 何不语微有窘迫之意,“姐,还没呢,这叶子要到无目道人的白云观里去找。” 余何氏继续追问道:“你和无目道人的关系怎么样?很熟识么?” 何不语道:“恐怕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称得上熟识。” “这就是了。”余何氏叹了口气,“你和他素不相识,那障目树的叶子何等宝贵,平白无端的,他又怎么肯给你?” 何不语笑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他给,况且无目道人对这障目树的叶子爱如珍宝,就算亲戚朋友向他讨取,等闲他也不会给的。” “是啊。”余何氏道:“连亲戚朋友都要不过来,你一个外人,他怎么会给你?” “你别急啊,姐。”何不语分辩了一句,继续解释,“这障目树的叶子,我是打算找个机会,潜进白云观里偷出来的。” “唉!”余何氏再次叹息一声,“弟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越发不放心了,障目树的叶子这么神奇,肯定也和黄金面包树一样,被无目道人种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能不能见到这棵树,就算见到了,你就真的能偷出来么?” “姐,你多心了。”何不语安慰了他姐姐一句,语气显得甚是轻松,微笑道:“只要能够找到,肯定偷的出来,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无目道人防御再森严,也总有松懈的一天,只要让我找到机会,小小的两片叶子,随便找个地方一藏,也就从观里带出来了。” 余何氏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依然不放心的道:“你刚才还说,这障目树的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便能挡住别人的视线,万一那无目道人自己,或者派一个小厮,用两片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在障目树旁边守着,你不知道,贸贸然的偷采树叶,不正好被人抓个正着么?”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这余何氏倒是心细,她所说的,恰恰是一个绝佳的看守障目树的办法,如果我是无目道人,就算自己没有功夫天天守着,也肯定会派一个人,用隐身叶遮了双眼,日夜不停的守着障目树。 何不语似乎被余何氏一番话说的焦躁起来,“不会的,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只要能够找到障目树,我一定能够偷到障目树的叶子。” 余何氏听了这话,反而越发不放心了,知道兄弟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才会跟这么自己说,叹息一声,继续道:“你从小性子倔,我知道拦不住你,也不打算拦你,但是弟弟,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姐姐,你说。”何不语追问了起来,却不说自己答应不答应。 余何氏道:“如果你偷不到障目树的叶子,无论如何,千万千万,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去找黄金面包树。偷障目树的叶子,那障目树的主人是无目道人,他是出家人,就算被抓住了,你也有一线生机。私自靠近女王的黄金面包树,一旦被抓,则是必死。” 何不语笑道:“放心吧,姐,我又不是傻子,怎么明知必死,还要送上门去?即使你不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得不到障目树的叶子,怎么也不会靠近黄金面包树的。” 余何氏叹息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一半,就只怕你到时候呆性发作,得不到障目树的叶子,冲动之下,便什么都不管了。” “不会的,姐,我年龄大了,凡事也知道该怎么考虑了。”何不语安慰了余何氏一句,接着又问:“姐夫和小安还没醒呢?” 说到后面这句话,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显然秘密已经说完,便不怕被人听见了。 只听得余何氏道:“小安贪睡,还在睡呢,你姐夫倒是醒了,却闭着眼睛还在床上躺着呢。”说到这儿,突然骂了一句,似乎很不满的道:“这死鬼,明知道我兄弟回来了,居然还不起来?弟弟,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出来。” “不用了,姐,让姐夫睡吧。”何不语急忙阻止,“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姐夫一定累坏了。” “这倒是,夜里风大,在路上,小安还受了点风寒。”余何氏赞同的道。 何不语微微一惊,“受了点风寒?现在好些了么?可请先生看过了?”言辞之间,显得甚是关心。 “早就好了。”余何氏微笑道:“就是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位许神医,就是他为小安治好的。” “哦!”何不语松了口气,又问:“姐,这位许神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余何氏便将在路上和许莫认识的经过说了,提到许莫的医术,更是大声夸赞,说他随手采药,只用一些花瓣、草种,便治好了小安的病,又说他被人抢了,身无分文,到了清风镇之后,随便卖了些药物,就挣了一大笔钱,买了两匹骡子、以及其它好多东西,又请他们一家吃肉等事。 语气当中,对这位许神医挣钱的能力,显得十分羡慕。 许莫和韩莹两人在房里听到,只是相对微笑。 只听得何不语再次问道:“姐,你刚才说,这位许神医也要去京城?” “是啊。”余何氏回了一句,接着又道:“弟弟,如今路上颇不太平,说不定什么地方,便有强人出没,许神医和他夫人便被抢了。你一个人前往京城,我这心里很不放心,这位许神医和他夫人都是好人,如果能与他们同行,那就好了。” 何不语对这个提议并不反对,“姐姐说的是,路途遥远,多一个人结伴而行,便多一份平安,就不知道这位许神医和他夫人愿不愿意?” 余何氏道:“等他们醒了,我就过去问问。” 何不语喜道:“有劳姐姐了。” 余何氏语气不悦的道:“咱们亲生姐弟,瞎客气什么?” “姐姐说的是。”何不语也不辩解,接着笑道:“待会我去三婶家问问,看能不能将她家的毛驴借来一用,否则的话,许神医一家都骑着骡子,我两条腿可追赶不上。” 余何氏道:“三婶对咱们姐弟一向很好,不会不借的,对了,我回来之后,还没去看过她老人家呢,不如让我去借好了,顺便看看她老人家,陪她说会话,可惜家乡遭灾,你姐姐逃难到了这儿,身上没钱,也不能给她老人家带些吃的。” 何不语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太放在心上,可是没钱却又不行,等我找到黄金面包树,顺便从树上摘些金元宝带回来,姐姐就不用为钱的事情忧心了。” 余何氏再次叹息一声,也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最终却没有说话。 韩莹压低了声音,向许莫询问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余何氏和何不语谈到黄金面包树和隐身树叶的时候,声音压的太低,她又不像许莫听觉灵敏,因此一个字也没听到,等到何氏姐弟把话说完,便忍不住向许莫询问。 “他们说……”许莫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何氏姐弟的对答跟她说了,末了又道:“据我猜测,那可黄金面包树,八成便是你母亲种出来的,乃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心灵寄托,如果咱们将那棵树毁了,你母亲多半便能清醒过来。” 韩莹听到其母能够清醒过来,心中自也欢喜,想到黄金面包树,又不由叹息道:“好神奇的树,就这么毁了,实在太可惜了。”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能够救醒你母亲的办法。”许莫解释道。 韩莹摇头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而已,倒没有不同意毁树,对了,莫,在毁掉黄金面包树之前,咱们先帮何不语将谢小怜种出来好不好?”说完望着许莫,目中带着祈求的神色。 许莫笑道:“他们都是你母亲梦里的人物,等你母亲梦一醒,便都消失不见了,种出来与种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韩莹柔声求肯道:“从树上种出一个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挺好奇的,你难道便不好奇么?反正梦里的时间,要比现实中快的多,将谢小怜种出来,也耽搁不了咱们多长时间的,就帮一帮他吧,好么?” ―――――― ps:感谢求道者姚先生的打赏 有一件事情,很遗憾的告诉各位 有一件事情,很遗憾的告诉各位,这本书可能要就这么结束了,当然,暂时还只是可能,还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从去年四月份到现在,没有收入。而我本人身体一向比较弱,又有哮喘,是没有办法兼职写作的写作的。 上一本恐怖遗迹,很多跟读的朋友可能都知道,每一卷结束之后,我本人都会崩掉。但我从来都没说过为什么,因为是我自己的事,有一丝办法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说出来,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卷地下神秘城写出来的时候,由于整本书都是悬疑,要等到最后才会揭出真相,结果期待了一个月,最后却变成了失望,那种心理落差,再加上紧张了好几天,就是在那一次,哮喘发作了。 当时屋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熟悉哮喘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哮喘发作时候的症状,我当时坐在地上,喘不过气,全身都在发颤,又不能动,说不出话,想要求救都没有办法。 当时我自己都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屋里了,当时我是怎么调节过来的呢?看过我书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对心理学多少是懂得那么一些的,当时我对我自己说:xx,你必须放松下来,否则非死不可。 我不停的在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最后终于能动了,手脚却都是冰凉的。 也是在那一次,第二卷停更了好多天,直到写第三卷,我自己觉得第三卷不论是构思,还是故事,都非常好,写出来之后,或许会有转机,结果又和第二卷一样。 第四卷的幽灵河,刚开始写的时候,我还是抱着这样的幻想的。 但到后来,点击和推荐票每天都在减少,最后,一天只剩下十几个点击,十几张推荐票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是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只好将那本书放下。 那本书结束之后,我本来是再也不打算写小说了,却有几个朋友一直坚持给那本书投票,当时我心里很感动,又觉得过意不去,特意到那本书里开了个单章,让那位朋友不要再投票了。 那个单章现在已经删去了,盗版书上可能还能找到,结果单章发出来之后,还有朋友在给投票,我想了一夜,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写下去,这才有了这本《元仙》 写这本元仙的时候,我有两个打算,一种是写一本玄幻,随大流的那种,另一个是写这本元仙,我想了好久,写那本玄幻的话由于是大众文,写起来会比较顺,这本元仙还没完全想好,而且又不是单纯的,写出来会比较艰难 但我实在不愿意写一本套路文,最后还是决定写这本元仙 刚开始写的时候想了很多,由于是在现实中的修仙小说,第一卷跟第二卷主角都不可能牛的起来,而我又不实不愿写成的套路,只好构思了一下,将前两卷写成了悬疑。 至于这本书的真正精彩,则是从第三卷开始的,我本来也是满腔信心的打算写下去,谁知道这第三卷才刚一开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本来的打算是,利用这段时间,给几个恐怖杂志投几篇稿子,支撑着自己写下去,无论如何,把这本书给写完,因为不论是第三卷的感,还是第四卷的知,都是极为精彩的剧情 结果,可能有朋友知道,新出台的不知道什么政策,恐怖杂志里面不能写鬼了,不能写封建迷信了,不能写自杀了,不能写杀人了,反正很多东西都不能写了,甚至有很多杂志停顿整改了 于是我好不容易等到人家上班,将写出来的稿子发了出去,却就在今天全部被退了回来 新出台的政策,让我实在没有一点把握,能让自己的稿子通过 但我暂时还没死心,还想试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绝对不愿放弃这本书,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把这本书写下去,直到完本 只是我现在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要跟各位说的是,这个月的最后十几天,以及三月初,不知道能初到什么时候,万一真的不行,就只好彻底跟各位说再见了 上面好多都是个人私事,对于我一个连推荐票都不好意思向人开口要的人来说,本来是宁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只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说,突然不写了,真的很对不起这些天一直跟读的读者,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说个清楚 至于这几天的更新,因为要重新构思其它的故事,每天可能只有一章了。今天是在第二章的制钱葫芦写到一半的时候,遇到的这种事,结果便怎么都写不下去了,只好明天再写,也只好明天再发 最后,虽然更新不足,还是厚颜要求一下点击,推荐,越多越好,打赏就不要了,绝对不要,感觉很对不起‘求道者姚先生’ 这是最后垂死的挣扎,希望会有转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制钱葫芦 ps:昨天和今天,居然有好几个朋友打赏,具体是哪几位就不一一说了,再说一下,打赏真的不要,不过还是要谢谢各位,万分感谢。 另外还是要求一下推荐和点击,主要是点击,各位没事的时候,能顺手帮忙点击一下就好了 最后还要说的是这章制钱葫芦,真的不是因为我现在缺钱才写的,很久以前就想好的剧情了,之所以要写它,目的也和以前一样,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 许莫被她求的心软,况且他自己心里也的确有些好奇,想了一想,才道:“帮他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在诸事顺遂的情况下,万一事情不顺,被发现了,就只好提前毁掉黄金面包树,离开这个世界了。” 韩莹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说的对,我听你的。”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和许莫差不多,却从不在对方面前,胡乱发表自己的看法。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从屋里出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恰恰看到余何氏牵了一头黑色的小毛驴,正从外面回来。 院子里一个男子不停的踱来踱去,似乎在想心事。 那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身上穿了一件青衫,头戴书生巾,脚下是一双布鞋,衣服有些破,却浆洗的十分干净,给人一种干净利索的感觉,想来就是余何氏的弟弟何不语了。 果然,那书生看到许莫两人从房里出来,当即走上前来,拱手道:“这位一定就是我姐姐所说的许神医了,在下何不语,见过许神医,此外,还要多谢许神医为我外甥余小安的治病之德。” 许莫学着他的样子拱了拱手,“幸会,本人许莫,不用客气。” 余何氏顺手将小黑驴拴在一根柱子上,插话道:“许神医,我弟弟恰好有事,也要去京城一趟,可以与你们同行么?” 这事许莫早就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偷听到了,闻言微笑道:“路途遥远,能有一个人结伴而行,那是好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就算余何氏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来,毕竟他和韩莹两人都不认识路,也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是问路的话,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和上次一样,又被人当做奸细抓了,有个这个世界的人一起走路的话,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余何氏闻言大喜,感激道:“多谢许神医。” 许莫挥了挥手,“不用客气。” “我这就去做饭。”余何氏转向弟弟何不语,又嘱咐道:“弟弟,你去打点水来,让许神医他们盥洗,再陪他们说说话。” “好的。”何不语答应一声,便用一只陶盆,在院里一只大水缸里舀了一盆水,让许莫他们洗手洗脸,盥洗完毕,又陪着两人说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闲谈。 余何氏做好饭之后,许莫将昨天在清风镇买的熟牛肉取出来佐饭,这一餐倒是宾主尽欢。 何不语急欲早一天种出谢小怜,许莫和韩莹两人则急着将韩母将心灵世界里带回去,都不愿多所耽搁,因此吃晚饭之后,三人便即上路。 何不语学识丰富,人也健谈,三人一路同行,相处倒也十分融洽。其间或食或宿,都是许莫会钞。何不语心里感激,心想:等我找到黄金面包树,从树上摘些金元宝来,再来报答这位许神医。 既存了报答的心思,便坦然受之,神色自若。 转眼之间,三人在路上,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这一天,三人经过一片山区,山势连绵,总共有几十个山峰,每个山峰却都不高,山坡上种满了各种奇花异树,看起来甚是秀气。 何不语介绍道:“这片山区,叫做清福山,绵延三百里方圆,今天晚上,咱们是别想从这片山区里走出去了。” 许莫皱了皱眉,“难道今晚要露宿野外不成?”露宿野外,他倒不怕,只是在这个世界,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何不语摇头笑道:“看来许神医没有走过这条路。” 许莫点了点头。 何不语伸手向前方一指,接着道:“再向前去,大约三四十里,这座山里,就在这条路的前方,有一家史氏老店,乃是一家客栈,咱们可以在那里歇宿。” 许莫看看天色,此时还没到午时,想必天黑之前,走到史氏老店没有问题,略微放心。 又走了一段路,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鸟鸣,似乎有几十只怪鸟在同时鸣叫。三人转头望去,但见后方的道路上尘沙飞扬,几十个人各骑了一只彩色如同凤凰一般的大鸟,在低空飞行而来。 鸟上乘客身穿亮银色盔甲,腰间都悬了一把宝剑。 何不语脸上变色,显然吃了一惊,急忙招呼道:“是女王的缗蛮卫,快让一让。奇怪!缗蛮卫是宫中卫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莫和韩莹两人随他让在一旁,几十名缗蛮卫迅速从三人身边过去了,看也没看三人一眼。 许莫好奇道:“他们骑的是什么,凤凰么?” 何不语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奇道:“当然是缗蛮鸟了,许神医居然不知道?” 许莫心里一凛,情知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幸好何不语只是感到好奇,并没想到其它事情上去。 三人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只听得身后蹄声得得,十几骑快马疾奔而来,马上乘客都是壮年男子,携刀佩剑,似乎都是江湖人物。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回过头来,向三人望了一眼,轻轻‘咦’了一声,胯下坐骑遂即停住,张口似乎想要向三人说话。 同行的一人急忙劝阻,“缗蛮卫刚刚过去,不要多事。” 那人点了点头,本来想说的话便没有说出口来,和同伴一起,催马去了。 不久之后,又有几骑从许莫他们身后追赶过来,马上乘客的情景和上一拨人差不多,紧接着又是几骑。 短短的三十里路上,居然过去了好几拨人,马上乘客全都和第一波人一样,携刀佩剑,似乎都是江湖豪客。 等三人赶到史氏老店,史氏老店外面是一排大马厩,许莫向马厩里望了一眼,又是一惊,那马厩里,除了几十骑马之外,居然还拴着几十只缗蛮鸟,显然刚才过去的江湖豪客以及缗蛮卫都在这家店里打尖。 店小二迎上前来,“三位客官,是住宿还是打尖?” 许莫道:“住宿兼打尖。” 店小二脸上堆满了微笑:“幸好三位来得早,再晚一点,小店的房间就要住满了,三位客官,里面请。” 马厩里几乎满了,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将坐骑栓了起来, 许莫顺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客店,经常都有这么多人么?” “三位难道不是为了这事来的?”店小二反问了一句,脸上神色显得甚是惊讶。 “为了什么事?”许莫不解其意,再次询问了一句。 店小二恍然道:“原来客官真的不知道。” 何不语喝斥道:“什么不知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 店小二也不生气,陪着笑脸道:“三位一定是从远处来的,所以不知道这么回事,其他客人,全都是为了制钱葫芦来的。” 何不语奇道:“什么制钱葫芦?” 店小二微笑道:“是一个能够不停生出钱来的宝葫芦。” 许莫和韩莹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怪异,这个世界古怪的事情太多了,眼下居然又出现了一只什么制钱葫芦。只是这只制钱葫芦,和宫里的缗蛮卫以及这些江湖豪客,又有什么关系? 何不语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你仔细跟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脸上神色突然变的庄重起来,肃容道:“这只制钱葫芦,据说是女王陛下从黄金面包树上种出来的,打算今天晚上,在咱们清福山扔下来,赐给国民,往来客人,谁捡到便是谁的。” 许莫听到这儿,立时明白过来,那些江湖豪客,只怕便是来抢这只制钱葫芦的。 何不语忧虑道:“这么多人,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店小二微笑道:“女王陛下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派了缗蛮卫过来维持秩序啊。依我说,三位既然碰巧遇上了,最好也去碰碰运气,到了夜间,提前到附近山上等着,说不定运气好,制钱葫芦就落在哪一位的身边呢。捡到这只葫芦,一生的吃穿用度,再也不用愁了。” “女王陛下也会来么?”韩莹情切关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店小二道:“当然会来,女王陛下不来,谁来扔制钱葫芦?不过女王陛下多半是飞着来的,扔下葫芦之后,立即便飞回去。尽管如此,各位能够从空中见到女王陛下一面,这一生也算是不枉了。” 韩莹‘哦’了一声,接着向许莫望去。 许莫知她心意,显然是想要见她母亲一面,制钱葫芦倒不怎么关心,反正这个世界的钱,就算得到了,也带不出去。 当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晚咱们过去看看也好。” 韩莹大喜,忙道了声谢。 何不语却误会了两人的想法,劝解道:“许神医,咱们只是路过,何必多事?这些江湖人物都带着兵器,为了制钱葫芦,显然真的会打起来,不然的话,女王陛下也不会派缗蛮卫来维持秩序了。咱们贸然过去,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依我看,倒不如在房里呆着的好。” 他一心只想找到黄金面包树,种出谢小怜,其它的全不放在心上。知道有危险,首先便起了退缩的念头,心想:想要钱的话,找到黄金面包树之后,从树上摘就是了,多少黄金没有?何必和这些人一起抢夺什么制钱葫芦? 许莫约莫猜到了一些他的心思,笑道:“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并不是为了制钱葫芦。何兄担心有危险,自己在房里呆着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探宝蚁 何不语犹豫起来,依他本意,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多事的。但三人结伴而行,一路行来,不管是吃是住,都是这位许神医包了,对自己可谓仁至义尽。若是任由对方两人涉险,自己躲在房子里,不闻不问,未免太过不义。 许莫和韩莹交换了一个眼神,按他们的意思,其实是不愿让何不语跟着的,心想:到了夜里,我们偷偷的跑出来就是了。 当下不再多说。 三人进了大厅,大厅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竟有十几波江湖豪客,剑拔弩张,气氛显得甚是紧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的样子,但有缗蛮卫在,谁也不敢先行发作。 三人找了个位子坐下,店小二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许莫随手取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一两重的样子,扔给店小二,“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多余的算是你的。” 店小二接钱在手,掂了一掂,大喜道:“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来。”回到后堂,为许莫他们张罗饭菜。 外面还在不停的有人到来,除了江湖豪客之外,还有各方奇人异士,显然都是为制钱葫芦来的。整个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渐渐坐不下了,便只好到客店外面就坐。 韩母扔制钱葫芦,要在晚上。许莫他们不愿多事,吃完了饭,便回到自己房间等待。前半夜还算安静,到了将近半夜时分,客店里却突然喧哗起来,吵吵闹闹的,所有的住客都在向外走。 许莫知道马上就要到了韩母扔制钱葫芦的时间,和韩莹招呼一声,瞒着何不语,悄悄的从房间里出来。 出了客店,但见灯火辉煌,无数人打着灯笼,都在向附近的一处山峰攀爬。两人不动声色,跟在人群之中,向上攀去。 不久之后,便到了山顶,山顶上到处都是人群,几百个缗蛮卫在维持秩序。 许莫在人群中站了片刻,便悄悄拉着韩莹的手,从人群中走了出去,离开山顶,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地方地势不好,对于争抢制钱葫芦甚是不利,一干江湖豪客谁都不愿意来。但许莫他们的目的并不在制钱葫芦,而是为了见韩母一面,因此对于选择什么样的地方并不在意。 山顶的喧哗吵闹声越来越响,幸好有缗蛮卫在,一时倒还不至于打起来。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得到了半夜时分。 突听得一声号角声响,一个缗蛮卫大声道:“陛下就要到了,众人肃静。”紧接着又是几十个人同时呼喊,“陛下就要到了,众人肃静。” 几十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全山皆闻。 山顶上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再喧哗。 过了片刻,北方天边的空中突然有灯光闪亮,似乎有好几个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这处山头飞来。直到近前,众人才发现,那竟是八个宫装少女,胯下各骑着一只巨大青鸟,手里都提着一盏琉璃宫灯。 八个宫装少女到了山顶正上方的空中之后,便自动分开,分成两列。只听得为首的一名宫女道:“陛下到了,所有人恭迎陛下。” 无数人同时跪倒大呼,“恭迎女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呼声中,北方又飞来三十二个宫装少女,衣饰和前面八个宫装少女略有不同,胯下各骑着一只巨大黄鸟。三十二个人打着天子仪仗,到了近前之后,一言不发,分成两列站定。 山顶再一次安静下来,却只安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空中突然有仙乐奏响,漫山开满鲜花,在一群骑着天马的女官簇拥之下,十六只凤凰托着一只巨大玉辇,冉冉飞来。 玉辇上坐着一人,身穿似乎是云锦彩霞织成的衣服,灿然生光,耀人眼目。 无数人再次放声高呼,“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莫悄悄向辇上那人望了一眼,那人居然是一个年轻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神色端严,面容依稀和韩莹有几分相似。 “是你妈么?”许莫回过头去,悄悄的问了韩莹一句。 韩莹点头道:“是我妈,这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许莫‘嗯’了一声,“在梦里,你妈变年轻了。” 那少女一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众人平身。” 无数人大声道:“谢女王陛下。” 其中一个女官突然催马上前,大声道:“下方各人听着,女王陛下慈悲,今晚在清福山赐下制钱葫芦,这只葫芦,谁捡到便是谁的,所有人不得自相残杀,否则一律处死。” 众人再次高呼,“谢陛下。”声音里充满喜悦之意。 辇上少女点了点头,那女官便退在一旁。仙乐声中,十六只凤凰飞动,托着玉辇,再次向前飞来,这次正好到了众人头顶。 此时离的近了,从许莫他们的地方看来,辇上少女的样子更加真切,韩莹思母心切,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许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她嘴,低声道:“别叫,她认不出你来的。” 幸好空中到处都是仙乐声响,韩莹的声音被压住了,两人离的又远,因此谁也没有听到。 韩莹心里一凛,忙点了点头,许莫便松开了她。 那少女从身边取出一只紫金色的葫芦,向下方望了一眼,但见人头涌涌,不禁皱了皱眉,略一思索,却将葫芦向远方掷了出去。 那葫芦似有灵性,又似乎生了一双隐形的翅膀,离手之后,竟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向着远处山里飞去了。 那少女扔出葫芦之后,在辇上轻轻跺了跺脚,十六只凤凰托着玉辇,便向北方飞走。 原先说话的女官再次策马出来,大声道:“恭送陛下。” 众人又是一起伏地高呼,“恭送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旧是八个骑着青鸟的宫装少女打着宫灯,在前引路,三十二个宫装少女打着天子仪仗,随后而行,众女官跟着玉辇而行。 原先说话的女官落在最后,再次说了一句,“所有人不得自相残杀,否则一律处死。” 声音严厉之极,说完之后,才催动天马向前追赶过去。 直到那少女一行消失在空中,没了踪影,空中仙乐消失,漫山鲜花也顷刻不见。 众人欢呼一声,再次喧哗起来,一人大声道:“制钱葫芦是我的,谁也不准跟我抢。” 却没有一人理他,众人一起向着葫芦飞走的方向追赶过去,成百上千人的山顶上,顷刻之间,便走的空无一人。 缗蛮卫四散而开,依旧跟在离开的人群之中,维持秩序。 许莫向韩莹望了一眼,但见她怔怔望着那少女消失的方向,似乎痴了,轻咳一声,低声道:“咱们走吧。” 韩莹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一起离开,许莫耳朵一动,突听得前方附近几块大石头之后一人道:“道兄,带来了么?” 另有一人低声笑道:“放心,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它。” 先前说话那人催促道:“快,放它出来,看看那制钱葫芦飞到了哪个方向。” 另一人答应一声,紧接着悉索声响,似乎在翻找东西。 许莫向韩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向前走了几步,向那大石头看去,此时正是深夜,山上视野有限,只要不发出任何声音,料想那两人无法发现自己。 许莫视觉通灵,却不受黑天白夜限制,凝神望去,看的分明。但见那大石头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癞头和尚,一个坡脚道士。 那坡脚道士正在从随身包裹里翻找物品,不久之后,取出一个铁盒,低声说了一句,“找到了。”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那癞头和尚再次催促道:“快,放它出来。” 那坡脚道士点了点头,打开铁盒,立即便有一样东西从铁盒中飞了出来,居然是一只金色飞蚁,有一寸多长。 那金色飞蚁从盒中飞出之后,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在空中飞舞,却不飞走。 癞头和尚向那飞蚁打量了一眼,奇道:“怪了,怎么和制钱葫芦飞走的方向正好相反?道兄,是不是弄错了?” 那坡脚道士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这探宝蚁探索宝物方向,从无差错,必然是制钱葫芦飞走之后,在山间绕了一圈,向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那癞头和尚想了一想,才道:“或许是女王见争抢葫芦的人太多,故意如此也不一定,道兄,咱们赶快追过去。” 那坡脚道士笑道:“也幸好如此,那帮蠢货,全都追错了方向,合该便宜你我二人。话说回来,有探宝蚁在手的情况下,像制钱葫芦这样的宝贝,不落在你我二人手里,又该落在什么人的手里呢?” 癞头和尚笑道:“有了制钱葫芦,道兄的道观指日可以建成,到时便可自己做观主了。” “哈哈!”坡脚道士大笑一声,“得到好处的,又岂止我一人?到了那时,道兄也可还俗,做一个富家翁,娇妻美妾,逍遥此生。” “说的也是,咱们赶快过去。”癞头和尚语气中充满喜悦,再次催促了一句。 那坡脚道士便把探宝蚁收进铁盒,两人一起向探宝蚁指明的方向赶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半路截杀 ps:首先必须感谢一下龙剑天下行的打赏,虽然目前并不需要,但对一个开单机的扑街来说,心里真的感到很温暖。 另外,再求一下点击,推荐,收藏,这些对读者来说可能并不重要,但对一个作者,尤其是一个扑街作者来说,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收藏,每一个推荐,每一个评论都是正能量,任何一个的增加,都足以带给人小小的惊喜了 ―――――― 那一僧一道走后,韩莹才道:“他们说什么探宝蚁?” 黑暗当中,她虽然听到了那一僧一道的对话,却什么也没看清。 许莫道:“是一只金色会飞的蚂蚁,能够指明宝物所在的方向。” “好奇妙的东西!那只制钱葫芦,多半要落在这两人手里了。”韩莹称赞了一句,想了一想,却又突然道:“你说,要是咱们有这么一只蚂蚁,到了京城之中,利用起来,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黄金面包树种在什么地方?” 许莫一怔,接着便欢喜的道:“你不说我倒没有想过,可惜这一僧一道走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从他们手中买下来。” 韩莹担忧的道:“这种宝物,对方未必肯卖。” 许莫笑道:“探宝蚁虽然神奇,只有在寻宝的时候才管用,但天下哪有那么多宝物可找?否则的话,这一僧一道也不会混的这般凄惨了。他们一个想要建座道观,自做观主,一个想要还俗,做一个富家翁,对于金钱的需求那么迫切,只要价钱合适,哪有不卖的道理?” 韩莹兀自担忧的道:“等他们拿到制钱葫芦,只怕……”这话并没说话,话里的意思却已经清晰的表达了出来,那一僧一道有了制钱葫芦,想要多少钱便有多少钱,又岂会为了金钱出售手中宝物? 许莫摇了摇头,“那只制钱葫芦,未必真有想象中那么神奇,绝对不会无限制的生钱,如果无限制生钱的话,这个国家的金融体系不就崩溃了么?依我看,肯定会有一定的限制,多半每过一段时间,才能生出一部分钱来,或者每天只能产生一定数额的金钱。” 事实上,他猜测的虽然不对,距离真相却也不远了。制钱葫芦,制钱葫芦,那只葫芦之所以叫做这个名字,并不是制造金钱的意思,而是因为葫芦产生的乃是制钱,而不是金银。 韩母将制钱葫芦赐给国民,只是为了解除困厄,而不是制造懒汉,更不是为了制造暴发户。 “说的也是。”韩莹点了点头,同意了许莫的说法,接着又道:“这两人得到制钱葫芦之后,一定会选择离开,希望在路上还能遇到他们。” 许莫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多说,返回客栈之后,悄悄睡下。等到第二天重新上路,何不语完全不知道两人曾经出去过。 三人继续北行,于路见到不少江湖豪客,垂头丧气的,显是没有得到制钱葫芦,打算离开清福山。 许莫和韩莹两人特意放慢了速度,一拨又一拨的江湖豪客从三人身边过去,很快便走的看不见了,遗憾的是,却一直没有等到那一僧一道到来。 韩莹驱赶骡子,凑到许莫身边,低声问道:“那两个人会不会从别的路走了?” 许莫皱眉道:“有这种可能。”语气甚是失望。 若是那一僧一道从别的路上走了,可就很难再遇到他们了。况且这世界之大,人海茫茫,就算想要寻找,也不知到哪里找去。而没有探宝蚁的话,对他们寻找黄金面包树来说,可是平添了不少难度。 正失望之间,何不语突然慌乱叫道:“有人拦路,好多人,都带了兵器,只怕是强盗,咱们……咱们逃吧。” 许莫向前望去,果见拐角处停着几十骑,马上乘客手里或刀或剑,甚至还有几把强弩,显然也是一批江湖豪客。 “来不及了。”许莫摇了摇头,以三人骑乘的骡子和驴子的速度,又怎能跑得过这些江湖豪客胯下快马? 心想:这些人在这儿拦路,多半也是为了制钱葫芦,他们不在韩莹母亲扔制钱葫芦的时候过去争抢,却在别人的必经之路上拦截。这么一来,不管是谁得到制钱葫芦,只要势力不及他们强大,又从这条路上经过,非被他们将葫芦夺过来不可。刚才已经过去不少江湖豪客,但这地上并无尸体,看来不会胡乱杀人,我们身上没有制钱葫芦,因此倒是不必担心。 当下毫不在意的道:“咱们过去。” 催动骡子向前,韩莹和他并骑而行。何不语心中忐忑,也只得催驴跟了上去。 三人走上前去,几把强弩迅速转过方向,对准了他们,一个似是首领的壮汉挥了挥手,喝令道:“照照他们。” 便有两人各从身上取出一面镜子,一红一白,分别向三人照了过来。许莫猜测,这两面镜子的作用,只怕和现实社会中的安检设备差不多,能够探测出三人身上是否藏有宝物。 当下留神观察,但见那两面镜子都无光华,直到照在三人身上时,白色镜子才发出白光,红色镜子却毫无反应。 那首领挥了挥手,“放他们过去。” 拦路的骑士向两旁散开,让开一条道路,让三人过去。等三人过去之后,又重新将路堵住。 何不语战战兢兢的跟着许莫行了一段路,直到远离那批江湖豪客,才吁了口长气,“总算安全了。” 韩莹奇道:“他们拿的镜子是什么,好神奇的感觉。” 何不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许莫笑道:“估计是探宝用的,如果咱们三人身上藏了制钱葫芦,刚才照过来的时候,恐怕亮的就不是白色镜子,而是红色镜子了。” 何不语庆幸道:“幸好咱们身上没有制钱葫芦。” 许莫但笑不语,就算他们身上真的带了制钱葫芦,依他现在的能力,几十个江湖豪客,也休想拦得他住。 毕竟这些人可不像林夫人那样,拥有特制的护目眼睛,被他双眼一瞪之下,眼睛立时便瞎了。几十个瞎子,就算动起手来,又能造成多大威胁。 三人继续前行,一路上说些闲话,不知不觉,便走了十几里路。 突听得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伴随着马蹄声响,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正在追赶过来。 许莫微微一惊,停下坐骑,回头望去,远远的只见两个乘客各骑了一匹马,拼命奔逃,后面追着几十骑,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赶上了。 韩莹向马上乘客瞥了一眼,小声道:“是那一僧一道,还有刚才拦路的那群人。” 许莫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小声招呼道:“咱们让一让。” 催动骡子,向一边让去。 他想要的只是探宝蚁,而这批江湖豪客的目的在于制钱葫芦,和他的目的并无冲突,因此便不欲多事。料想这些江湖豪客得到制钱葫芦之后,便会离开,对于探宝蚁,多半是不会在意的。 韩莹和何不语两人随他让在一边。 那一僧一道很快便从三人身边过去,只是两人和胯下坐骑都受了伤,不久之后,便被一众江湖豪客追上,乱刀砍死。 那首领模样的壮汉也不下马,打马从坡脚道士尸体旁边经过时,俯下身去,刀尖一挑,便挑破坡脚道士道袍,从他怀里挑出一只紫金色的葫芦出来,正是制钱葫芦。 那首领脸现喜色,‘哈哈’一笑,将葫芦接在手里,收起钢刀,倒持葫芦,向另一只手的手心里一倒,便有几枚制钱落在手心。 那首领一怔,似乎没想到葫芦里出来的竟是制钱,一时也没多想,狂喜道:“果然是制钱葫芦,兄弟们,有了这只葫芦,合该咱们清风寨兴旺。” 那首领身边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望了许莫他们一眼,低声道:“大哥,他们怎么办?刚才杀人夺宝,全被他们看到了,制钱葫芦落在咱们手里,若是宣扬出去,对咱们大大不利。” 那首领向许莫他们望了过来,目中突然露出凶光。 那儒生声音虽低,说的话还是被许莫听到了,心中冷笑:想要杀人灭口,也没那么容易。我不想害你们,你们却想要害我,先弄瞎你们眼睛再说。 正要凝聚目力伤人,突又想起一事:我第六感具现之后,精神意念远胜常人,可以和别人心灵相通,若是集中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当做攻击手段。眼下这些人想要害我,倒是可以拿他们一试。 当那首领望过来时,便集中精神,对准他猛力一冲。 那首领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可惜了!”许莫暗暗叹息一声,他精神意念凝聚的程度不够,这下冲击,并没造成意想中的结果。本打算这下冲击,至少要将那首领击晕过去,用出来之后,却才发现,竟只能让对方感到头脑一阵晕眩。 “大哥,你怎么了?”“大哥,怎么回事?” 其他人见首领突然落马,都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扶。 那首领只是暂时晕眩,落马之后,便即清醒过来,心里同样疑惑之极,却猜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听得手下人相问,摇头道:“我没事。” 口中喃喃自语,“奇怪,奇怪,怎么会这样?” 他身体一向强健,这种突然晕眩的情况,还是毕生第一次发生,心里暗暗嘀咕,却没怀疑是许莫所为。 许莫心中暗暗好笑。 那儒生再次问了一句,“大哥,他们怎么办?” 那首领想也没想,一挥手道:“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但他话音刚落,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鸟鸣,速度奇快,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那首领脸上顿时变色,“不好,是缗蛮卫,快逃。” 顾不得许莫三人,带头向前逃去,几十个人片刻逃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灵之鞭 没过多久,十几个缗蛮卫各骑着一只巨大缗蛮鸟,从低空飞行而来。在许莫三人身边停下,其中一个缗蛮卫问道:“杀人的人去了哪儿?” 韩莹顺手向那几十人逃跑的方向一指,“向那里跑了。” 何不语忙补充了一句,“他们说自己是清风寨的人。” 刚才那首领下令杀人,虽然最终没有杀成,但那是因为缗蛮卫及时到达的缘故。不然的话,在何不语想来,只怕此时,自己三人早就和那一僧一道一样,尸横就地了。因此听得缗蛮卫询问杀人的人去了哪儿,想也不想,便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回答唯恐不够详细。 其中一个缗蛮卫道:“原来是清风寨的人,既有来历,看他们还往哪里跑?咱们快追。” 鸟鸣声起,十几个缗蛮卫再次催动缗蛮鸟,向前追了下去,飞沙走石,顷刻间没了踪影。 许莫等缗蛮卫走远,便对何不语道:“何兄,咱们别急着赶路,先将这和尚道士的尸体埋了再说。不然的话,他们曝尸荒野,尸体非被野兽吃了不可。” “这个……”何不语好一阵犹豫,他读圣贤书,掩埋路人尸体,倒是义所当为。但此时是在山里,手中又无工具,挖坑的话,实在太难了些,“许神医仁侠心肠,在下佩服,只是咱们没有铁锨,在这石头地上,只怕挖不出坑来。” 许莫微笑向不远处山壁上一指,“那儿有个山洞,咱们将他们尸体抬到山洞里面,再搬些石头将洞口堵住,也就是了。” 何不语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一切全凭许神医吩咐就是。” “那好,咱们把尸体抬过去。”许莫招呼一声,又对韩莹使了个眼色,“小莹,你检查一下他们的遗物,有用的东西留下,没用的东西单独收拾出来,在他们墓前烧了。” 韩莹会意,知道许莫这么做的目的全在探宝蚁。不然的话,这是自己母亲梦里的世界,梦醒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和尚道士的尸体是否掩埋,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许莫和何不语两人将和尚道士的尸体抬进山洞,搬些石头将洞口堵住,返回来时,韩莹已将两人的遗物清理出来。 许莫向韩莹望了一眼,韩莹再次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意示探宝蚁已经找到。那和尚道士的遗物,除了一些旧衣服之外,便只剩下十几两银子,以及百余枚制钱。 许莫他们将旧衣服烧了,银钱带着走路。 一路上,许莫想起自己第六感意念交感中精神冲击用在那清风寨首领身上的结果,单以威力而论,似乎还远比不上自己集中目力一击,又不禁思考起来。 按理,这第六感是在五感通灵之后,才具现出来的,精神冲击造成的伤害也该远在集中目力一击之上才对。如今这种结果,想必是因为自己第六感具现出来的时日尚短,精神意念还不够强大的缘故。 只是这第六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进行增强呢?一时之间,他又毫无主意。 又想起精神冲击在那清风寨首领身上的使用结果,倒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精神意念的凝聚程度不够。 忍不住突发奇想:我现在的精神意念不够集中,对人冲击过去,就像是一堵墙平推过去一样,同样的力气,造成的伤害太过缓和,因此威力不大。要是压缩自己的精神意念,将这一堵墙变成一把剑、一根针、或者一条鞭子,同样的力气施加在别人的身上,定点突破,威力就要大得多,能够提高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不止。 一根针暂时就别想了,想要压缩到一根针的程度,暂时还不知要哪一天,鞭子就不错。如果我现在的精神意念能够凝聚成一条鞭子,刚才施加在那首领身上,作用在他的心灵上,所造成的伤害肯定要比现在大得多,至少会令他昏迷过去。 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有些欢喜:这个设想很好,可以尝试一下,既然我暂时想不到增强自己第六感的办法,空着急也没有用,压缩自己的精神意念玩玩也不错。 压缩精神意念的方法倒是不难想到,只需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就是了,注意力越集中,精神意念压缩的程度便越强。 随后又想:这套攻击手段,无妨给它取个名字。嗯,我要将自己的精神意念从一堵墙压缩到一根鞭子的程度,这根鞭子,专门攻击别人的心灵,不如就叫心灵之鞭。路上时间还长,至少要再走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正好用来锻炼我的心灵之鞭。 想到这儿,忍不住微微一笑。好不容易想通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大难题,心情顿时疏朗了许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压缩自己精神意念的设想,正是增强第六感的方法之一。 韩莹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脸上神色时刻转换,阴晴不定,显然在想心事。起初不敢打扰,后来见他微笑,似乎是想通了,情切关心,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莫,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好得很。”许莫向她一笑,欢喜之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韩莹‘哦’了一声,更觉狐疑,一时却猜不透是什么缘故。 许莫转脸向路边望去,此时已经出了清福山,路边多了一些树木。秋风吹来,枯叶纷纷从树上落下。 许莫看着飘落的树叶,又想:我现在的精神意念集中起来,不知道能不能造成同样的结果?像风一样,将树叶从树上吹落下来? 他试着集中自己的精神意念,对准一株小树一冲,那小树却纹丝不动。 “奇怪!难道这株小树,对目前的我来说,也太大了么?我找一根树枝试试。” 许莫在心里喃喃自语,很快便盯上旁边一株小树上一根细小的树枝,再次凝聚精神力一冲。结果和那小树一样,那树枝也是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许莫心里好不失望,“我现在的精神意念,怎么连一根细小的树枝都无法驱动?” “再用树叶试试。”许莫无奈,只好将目标转移到树上的叶子上,他特意找了一片枯黄的叶子,那叶子已经从树枝上落了下来,只是落到下方几片树叶上时,被挡住了,暂时没有下地,被风一吹,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的样子。 心想:这下总可以击落了吧? 岂知他再次凝聚精神意念一冲,那片枯叶竟和树枝小树一样,纹丝不动。 许莫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我的精神意念,能够将一个壮汉从马上击落下来,怎么对一片小小的树叶竟全无作用? 想了一想,便从头上摘了一根头发,拿在手里,再次用精神意念一冲,那根头发同样纹丝不动。 “是了。”许莫终于明白过来,“不是我的精神意念没用,而是这精神意念作用的是人的心灵。不管是小树,树枝,树叶,头发,都是没有意识的东西,所以我的精神意念作用在这些东西上面,不能造成任何影响。既然如此,难道我的精神意念只能对人使用不成?” 低头沉吟。 啾啾!啾啾! 正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几声鸟鸣,打断了许莫的思绪,心里一动,心想:不知作用在动物身上,会是什么结果。动物和人一样,都是有意识的,作用在植物的身上没用,不代表作用在动物的身上也没用。 想到这儿,抬头向空中望去。但见几十只麻雀,在田间树上飞来飞去。一只麻雀刚好从地上飞起,正打算从他们头顶飞过去。 许莫心里一动,精神意念集中起来,瞬间向那只麻雀冲去。结果那麻雀只是在空中一顿,便垂直向地上落下。 许莫伸手接住,刚看了一眼,心里便是一震,“怎么死了?” 他第六感对于生物生命的感应实是灵敏之极,只是瞬息之间,便已察觉,那只麻雀已经死去。 心想:怎么会这样? 他想了一想,将精神意念延伸出去,再次对准一只麻雀冲击了一下,结果这只麻雀和上一只麻雀一样,在他精神意念一冲之下,便即死亡。 许莫越发疑惑,皱起眉头,心想:“看来这两只麻雀,真的是被我精神意念冲击而死,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第六感不够强大,只能和人沟通,暂时还无法沟通动物。为什么第六感的精神冲击,作用在动物身上,一下子就将一只麻雀杀死了?这第六感的精神冲击,对于动物的伤害,为什么竟比对人强了那么多?” 一时想不通是什么缘故。 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第六感之所以能够沟通人,而不能沟通动物,乃是因为人的精神意识比动物强大的多,沟通起来更加容易。 而他的精神冲击,之所以对于动物造成的伤害,要比对人严重。也是因为人的精神意识比动物强大的多,自我保护能力更加强大的缘故。他现在的精神意念,作用在人的身上,只能让人暂时晕眩一下。作用在动物身上,就算是老虎大象一类的大型动物,也足以令其昏迷而绰绰有余了。 像麻雀这样的小型动物,就算是未成型的心灵之鞭落下,也是瞬间就能粉碎其心灵,绝对的一击必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皇家御花园 ps: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 ―――――― “许神医,这只麻雀怎么死了?”何不语疑惑的问道。 许莫哈哈一笑,也不解释。 何不语心里更是疑惑,古怪的望了他一眼。情知这麻雀的死亡必和对方有关,但见许莫神情,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便也不再多问。 其后一路无事,一个多月后,三人到了京城。 一路之上,许莫利用路边各种动物,锻炼自己的精神意念,凝聚心灵之鞭,隐隐的似有进益。虽然距离真正凝聚出心灵之鞭尚远,照这样下去,凝聚出来只是早晚的事。 这是意识方面的修行,不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虚幻世界,结果都是一样的。眼下的一个多月,在现实世界,可能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在修行上能有这样的结果,让许莫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停留在韩母的梦里,将心灵之鞭凝聚出来之后,再出去的打算。 想到这次进来的目的,又想到同样病症的又不止韩母一人。大不了以后免费帮别人医治,借助机会修行就是了,这才好不容易抑制住这种冲动。 三人在京城找了家客栈住下。许莫悄悄的对韩莹道:“何不语一定坐不住,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出去寻找黄金面包树。咱们悄悄的跟着他。” 韩莹点了点头,暗暗留心何不语的举动。打定了主意,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动,便悄悄跟随。 结果两人还是高估了何不语的耐心。他在客栈住下之后,放下行李,便即出了门。 许莫和韩莹两人悄悄的跟了上去,远远的缀着。 何不语找人问了下路,便向内皇城的方向走去。紧挨着内皇城,有一个大院。看大小和内皇城差不多,城墙却比内皇城高了不知多少,乃是皇家御花园。 何不语的目的地,正是这个御花园。 “奇怪!”许莫压低了声音,“黄金面包树,难道就种在这皇家御花园不成?” 韩莹道:“何不语打算到京城寻找黄金面包树之前,事先肯定找人打听好了。咱们不是有探宝蚁么?拿出来试试。” 许莫点了点头。两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避过来往行人。许莫从身上取出装着探宝蚁的铁盒,将盒子打开,探宝蚁立时飞了出来。 那金色蚂蚁飞出来之后,悬在空中,不停展翅,却并不飞走,始终朝着皇家御花园的方向。 “这就是了。”许莫将探宝蚁收了起来,“这御花园中就算没有黄金面包树,也一定有什么宝物藏着。” 韩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许莫的说法,接着又道:“我妈将这个院子建在皇宫旁边,又将城墙修的这么高,还为它取名皇家御花园。以我对我妈的了解,院子里可以确定是黄金面包树无疑了。” 许莫向她凝视片刻,这才想起她们母女连心,这番猜测,理应不会出错。又向皇家御花园张望片刻,皱眉道:“院墙这么高,墙下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守卫,爬是绝对爬不过去的。” 韩莹附和着道:“正门处守卫更多,从这个角度看,就可以看到几十个人,这还不算门后没有看到的。” 许莫神色凝重,这种守卫程度,就算他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也是没有办法闯进去的。天人合一的能力,乃是某种心境之下,本能上对于光线折射以及四周环境的利用,扭曲别人的视线。 这种视线的扭曲只是让人在没有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疏忽过去而已,并没有隐身的能力。而且这种境界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进入境界的同时,是很难再有其它任何异动的。一旦有任何异常举动的话,就会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脱离出来。贸然走过去,非被守卫发现不可。 许莫低头沉吟,思索着进入皇家御花园的方法。 突听得韩莹道:“你瞧,何不语被赶出来了。” 抬头望去,果见何不语刚要靠近皇家御花园,便被守卫赶了出来。 一个守卫手按佩剑,沉声喝道:“这是皇家御花园,闲人勿近,否则格杀勿论,还不快快离开!” 那守卫神情冷漠,脸色阴沉,显然不是说笑。 何不语狼狈退回,搓手顿足,一副心有不甘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 这皇家御花园距离大路尚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个不小的广场。广场上虽然没有禁绝行人,却极少有人到那里玩耍。因此任何人一旦靠近,立即就会被守卫发现。 许莫想了一想,低声道:“难道真要去寻找障目树的叶子不成?” 那障目树的叶子,名叫隐身叶。也是那天早上,何不语与其姐谈话的时候提到的,据说是女王城城西浮罗山白云道观观主无目道人的宝物。成对生长,遮住自己的眼睛,便能挡住别人的视线,极是神妙。 韩莹提议道:“不如咱们与何不语摊牌吧?不然就算找到隐身树叶,还要将谢小怜的图画从他身上偷出来,才能种出谢小怜。我见这幅画他总是随身携带,想要偷出来,只怕又是一番麻烦。他要依靠黄金面包树种出谢小怜,就算知道咱们的目的也在黄金面包树,也不会出卖咱们。” 许莫沉吟片刻,反问道:“如果他问起咱们寻找黄金面包树的目的,又该怎么回答?” 韩莹想了一想,才道:“就说咱们只想摘些黄金。” 许莫失笑道:“这个理由,何不语听了,多半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一介书生,信与不信,对咱们都构不成任何威胁。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与他说明白了,就算找到隐身树叶,还要费心思从他身上将谢小怜的图画偷出来,太过麻烦。既然如此,那就与他摊牌好了。” 转眼见何不语垂头丧气的,正从御花园的方向走回来。便拉着韩莹的手,迎上前去,挡住何不语的道路,微笑招呼道:“何兄,这么巧,又遇上了。” 何不语抬头见是他们两人,不禁一呆,奇道:“两位怎么也在这儿?” 许莫叹息一声,“不瞒何兄说,我们这次入京,乃是为了寻找黄金面包树。” 何不语全身一震,接着脸上变色,向四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心下稍安,随后却又惶恐的小声提醒道:“噤声!噤声!许神医,这话让人听到,你我都是死罪。” 许莫笑道:“何兄会去告发我们么?” 何不语却有些书呆子气,怫然变色道:“许神医这话,将我何某人瞧的忒也小了。且不说一路同行,两位对何某人照顾良多,就算只是素识,我何不语也做不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 许莫点头道:“既然如此,何兄,咱们就明说了吧。你帮我们寻找黄金面包树,我们帮你种出谢小怜。” 何不语再次一愣,怔怔的道:“原来……原来两位早就知道了。”他这儿所说的早就知道了,是指自己来京的目的。 许莫笑道:“不瞒何兄,我们也是那天早上,从你和令姐的谈话里听到的。” 何不语低头思索片刻,神色凝重,过了一会,才询问道:“不知两位寻找黄金面包树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许莫便用刚才韩莹的提议回答他,“我们只想从树上摘些黄金。” “这……”何不语半信半疑,向许莫脸上望去,但见对方神色镇定,实是让他捉摸不透什么心思。 何不语神色变幻,过了好长一会,才长长的叹息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辛酸,“许神医有所不知,我何某一生有两大志愿:其一自然是科举中式,如今何某年届三十,还是一秀才,这个志愿,此生怕是无法达成的了;其二则是得一绝色佳人为妻,但科举不第,这个志愿,本来也是没有希望的了。天幸有黄金面包树,于是我便凭着自己的想像,凭空想出一个绝色佳人,画了这么一幅画,又给画上的佳人取了个名字,叫做谢小怜。打算通过女王的黄金面包树,将谢小怜种出来,这才来了京城。” “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我不知道两位寻找黄金面包树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种出什么东西。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恳请两位,将今年的这个机会让给我,让我种出小怜。如果两位也有东西想要种出来的话,等到明年,我何不语在此立誓,如果许神医将今年的机会让给了我,不论两位打算做什么,怎么做,我何不语赴汤蹈火,千死万死,也要帮两位达成。” 说着一撩衣襟,深深的拜了下去。 许莫猝不及防,急忙闪开,惊道:“何兄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伸手相扶。 何不语书呆子倒也有书呆子的办法,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来,“许神医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韩莹摇头道:“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们寻找黄金面包树的目的,只是打算在树上摘些黄金。至于黄金面包树今年种出一样东西的机会,本就没打算跟何先生抢啊,何先生偏不肯信。” 何不语转向许莫,再次求证道:“是这样么?许神医。” 许莫点头道:“我们帮何兄种出谢小怜,何兄帮我们从树上摘些黄金。” 何不语大喜,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又一揖到地,感激的道:“多谢两位成全。” 许莫这才提到正事,“何兄,那障目树的叶子,你打算怎么去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盗取隐身叶 何不语神情扭捏,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来,过了一会,才道:“我打算就这样登上门去,向无目道人讨取两片叶子。” 许莫失望的望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道:“这障目树的叶子何等珍贵,无亲无故的,他怎么肯把树叶给你?” 若是不给,那就苦苦哀求。若是苦苦哀求还不给,就只好上门窃取了。何不语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道:“若是不给,就偷两片叶子出来。” “依我看,也不用上门讨取,直接去偷便是。”许莫提议道。 “这个……”何不语还在犹豫。 许莫不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道:“咱们先到了浮罗山再说。” 那浮罗山就在女王城城西,距离女王城大约只有二十多里路程。三人出了城,接近天晚时,才走到浮罗山的山脚下,便在山脚下找了一个农家住了。 到了夜间,许莫也不通知他人,悄悄的从床上起来,径自向浮罗山攀去。白天他已经问明了白云观的所在,天人合一的能力使用出来,走山路如走平地,迅速向白云观的方向行去。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山顶。一片树林之后,隐约可见一座道观的院墙。许莫靠近过去,但见观门紧闭,门上匾额写着‘白云观’三个金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任何声音。 他思索了一下,便从怀里取出装有探宝蚁的铁盒,将探宝蚁释放出来。那金色飞蚁飞出来之后,悬在空中,并不飞走,所指的方向,竟是白云观的后院。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了,那障目树必然在后院之中。有了这探宝蚁,寻找宝物,真是方便。” 当下攀墙而过,落地之后,再次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向着后院走去。那后院养着好几条狗,趴在地上睡觉。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运用出来,行动之间无声无息。轻轻巧巧的从几条狗身边过去,那几条狗全未察觉。 后院房舍不多,倒是种满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树木。但许莫在整个后院找了一圈,却分不出哪一棵才是障目树。 犹豫了一下,心想:“难道还要用探宝蚁探不成?但如果在这里动用探宝蚁,分心之下,必然会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显现出来。到了那时,非被这几条狗发现不可。” 正在犹豫不决,突然发现一处房子里有灯光透出。许莫奇道:“这位晚了,怎么还有人没睡?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接着便向那处房子走去,走到窗边,向房子里一望。那房子里虽然亮着灯,却并无一人。在房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只大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株古怪的植物。那植物只有一米多高,叶子成对生长,叶片不大,一面凹了下去,像是一只只的小船。叶子的颜色是浅绿色的,越是嫩叶,颜色越绿,成熟的树叶竟是透明的。 许莫心中一动:“这棵小树,难道就是障目树不成?”侧耳倾听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动静,心想:“不管了,先进去摘几片叶子再说。是与不是,摘到叶子就知道了。” 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离的近了,他强大的第六感立即就能感觉这棵小树上散发出一股灵气,和一般的树木并不一样,生命活力要强大的多。 “这棵树,一定是障目树。”许莫心里更加肯定了许多,“这些透明的叶子,才是成熟的树叶。想要隐身,只有这些成熟的叶子才能做到。” 靠近小树,正要伸手去摘树叶。但他这一伸手摘叶,整个人便立时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显现出来。 突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许莫下意识的向旁一闪,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巨斧势狭劲风,从他身边劈面而过,擦着身子砍了下去。 许莫吃了一惊,若非他第六感对于危险的预知能力,被这一斧砍中,心灵受创,只怕立时就要回归现实世界。 转脸望去,身边已经现出一人,竟是个年老道士,眼睛上遮着两片从那株小树上摘下来的透明树叶。透过两片叶子,可以看到,他一双眼珠子都被挖了出去,竟是个瞎子。 但有了这两片树叶遮在眼上,不知怎么,给许莫的感觉,竟是觉得这瞎眼道士能看的到。 “该死,你是谁?”那年老道士骂了一句,大声询问,一双空旷的眼洞直直的盯着许莫。 “师父,与他废什么话。进来偷树叶的,岂是好人。先杀了再说。”许莫还没说话,又有一人接了一句,听声音,乃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与此同时,又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少年道童从旁边现身出来,手里持着一把长弓,一支箭。弯弓搭箭,对准了许莫。 这少年道童的眼睛上,同样遮着两片树叶。 这一老一小两个道士用隐身树叶遮住眼睛,隐身站在房间里,竟连呼吸、气息全都遮掩住了。以至于连许莫的强大五感,都无法察觉两人的存在。直到两人说话攻击,隐身树叶的隐身效果失效,这才现出身形。 那少年道童一松手,手中箭已经朝着许莫射了出去。幸好许莫及时预感到危险,闪身堪堪避过了。那箭擦身而过,穿出房门,向门外射了出去。那老年道士再次持斧砍了过来。 事发突然,许莫一时也没想到如何反击,闪身向外避去。 那少年道童也不继续射箭,收起长弓,冷笑道:“我这追风箭箭出追风,岂有那么容易躲过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被我的追风箭追上射死。” 果然,他话音刚落,许莫便发现,那少年道童刚才射出的那支箭虽然没有射中自己。但穿出房门之后,在院子里拐了个弯,竟又向自己追了过来。 再次吃了一惊,看准羽箭来势,自觉向右躲避更佳。只是才刚准备躲闪,一种危险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竟下意识的向左闪去。果然那羽箭临近身体之时,突然急速向右振了一下。 许莫再一次堪堪避过,差点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自己第六感对于危险的预感能力,刚才肯定又受伤了。 只听得那老年道士大声叫道:“你是谁?是逍遥客的徒弟?哼!这缩头乌龟自己不敢来,却派个徒弟送死来了!” 许莫哪里知道逍遥客是何方神圣,情急之下,也无法开口说话。 那少年道童再次冷笑道:“师父,何必跟他啰嗦?在我追风箭之下,这人已经死定了。” 那羽箭二次未中,在空中拐了个弯,再次向许莫追了过来。许莫心里一动,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整个人立时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那羽箭顿时失去目标,射在一株树上。 “咦!”那少年道童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那老年道士同样诧异的道:“这人消失了,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身上,也带了隐身树叶不成?还是其它同类的宝贝?” 那少年道童道:“管它是什么,只要敢再出来,就让他来得去不得。”说着一招手,那追风箭便向他飞了过去。 少年道童伸手接在手里,对老年道士道:“师父,徒儿隐起来了。” 不等那老年道士答应,便将双眼上遮着的两片树叶摘下,重新遮在脸上。这一遮住,他身形便再次隐了起来,看不见了。 那老年道士还在低声自语,“逍遥客这厮胆小如鼠,竟只派了个徒弟过来,他自己怕是不敢来了。” 一边说话,一边和那少年道童一样,伸手将隐身树叶摘下,重新遮住眼睛,隐起身形。 许莫乘着刚才混乱的瞬间,爬到了一棵树上。这番情景,自是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心想:原来这隐身树叶,竟是这么用的。现出身形之后,拿下来再遮一下,便能再次隐起身形,可以重复使用。就是不知道每对叶子,可以重复使用多少次。 皱起眉头,思索夺取树叶之法。那少年道士虽然有追风箭,但可以用目力伤他,不足为惧。只有这老年道士,想必就是白云观主无目道人了,他是个瞎子,自己眼睛对他无效。心灵之鞭又未凝聚出来,用在人的身上,最多只能令对方一阵晕眩,对敌时作用不大。而且这无目道人,自己暂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没有使用出来的手段,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才好。更重要的是,对方两人都隐起了身形,他们看的到自己,自己看不到他们。轻轻松松的被他们抢去了先手,这么一来,自己更是吃亏。 许莫忍不住摇了摇头,一时大感头疼,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鹰啼。许莫抬头望去,但见一只巨大老鹰正急速从空中落下,双翅展动,劲气逼人,飞沙走石,地上树叶都被吹了起来。 鹰背上站着一人,白面长须,大约五十来岁年纪,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举止甚是潇洒。 院子里几条狗都被惊动,一起狂吠起来。被那老鹰气势所逼,却都不敢靠近,远远的站着吠叫。 那人从鹰背上跳下,向亮着灯的房间望了一眼,衣袖一挥,微笑道:“无目老道,朋友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障目树和东海 这人显然就是无目道人所说的逍遥客。 “接我追风箭。”那少年道童大喝一声,现身出来,一枚羽箭向逍遥客射去。 逍遥客笑道:“原来是追风箭,去!”低喝一声,那黑鹰迎上前去,挡在他的身前。双翼一展,竟有七八米长。轻轻一扇,又是飞沙走石。旁边的几条狗都被扇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夹着尾巴逃了。 那羽箭被鹰翼一扇,劲力大减。射在黑鹰身上时,已经没有多少力道,轻轻落在地上。 “哈哈!”逍遥客仰天大笑,嘲讽道:“追风箭不过如此,你连我铁翼神鹰都伤不了,还想伤我?” 那少年道童大怒,伸手一招,羽箭飞了回去。从身后箭筒里又取了一枚羽箭出来,双箭齐发,一左一右向逍遥客射到。 那黑鹰再次迎上前去,双翼一展,一左一右挡住。 那少年道童受此挫折,却并不气馁。再次将双箭召回,又取了一枚羽箭出来,弯弓搭箭,打算三箭连射。 逍遥客笑道:“来不及了。”伸手到袖子里一摸,取了一面镜子出来,对准那少年道童一晃。镜子里蓦地射出一道白光,照住那少年道童双眼。那少年道童惨呼一声,双手掩面,蹲下身去,手指缝里有鲜血流出。 他这镜子的作用,竟和许莫目力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许莫在树上看到,顿觉心痒难搔,心想:不知道是他镜子厉害,还是我眼睛厉害。有个机会,倒要比试比试。 “是极光镜。”这一次,则是无目道人的声音,这一说话,立时便从隐身处现身出来。 “无目老道,你这厮忒也小气,你我几十年的交情,居然及不上两片隐身树叶。我要这隐身树叶有大用,你不肯给,我只好自来讨取。”逍遥客向无目道人看了一眼,心情平静下来,语气却显得气愤愤的。 许莫听到这儿,也不自禁的心想:如果这逍遥客所说是真的,无目道人就太也小气了点。他对几十年的朋友都这么小气,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幸好何不语没有上门讨取,否则非碰一鼻子灰不可。 无目道人不耐烦的道:“废话少说,隐身树叶是我的命根子。你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夺去,想要让我给你,那是休想。嘿嘿!极光镜虽然厉害,可伤不了我一个瞎子。”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幅画,轻轻一抖,那画便展开来。从许莫的角度,正好看清那幅图画的内容。画上画着的,居然是一个海洋,但见波涛汹涌,浊浪激天。 逍遥客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副图画,脸上变色,“无极东海图。” 无目道人也不理他,走到门边,再次将画一抖。那画上的海洋竟像是活的一般,从画上滑落下来,落在门前院内。那海洋顷刻间越变越大,竟真的是一个海洋模样,挡在逍遥客和无目道人之间。 无目道人盯着逍遥客,木无表情的道:“你能越过我这东海图,这障目树便是你的,尽管拿去。” 许莫心想:骑在鹰背上,不知能不能飞过去?但看这无目道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定这海洋中另有变化。 逍遥客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似乎很是没有信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道:“既然如此,我就试试。” 伸手向铁翼神鹰一招,那鹰便走到他的身边。逍遥客翻身上了鹰背,在鹰背上轻轻一拍。那鹰凌空而起,历啸一声,向大海上空飞去。 无目道人再次冷笑一声,对着手中图画吹了口气。海洋上立时刮起了一阵狂风,大浪滔天,一重一重巨浪向天上卷去。像是一只只无形触手,去捉那黑鹰双爪。 逍遥客再次在鹰背上拍了拍,催促那鹰高飞。 无目道人却在不停对着图画吹气,每吹一口气,海平面便向上涨出一分。那鹰飞得越高,海水涨的越高。 海水涨势远超那鹰高飞速度,不久之后,便没过黑鹰双爪。海浪变作大手,抓住那鹰双爪,用力向下拉去,似乎想要将其拉进海水之中。 逍遥客惊呼一声,神色甚是焦急,不停催促黑鹰飞走,却无济于事,一点一点的被拉进海水之中。 许莫见此情景,心想:这逍遥客就要输了,无目道人太过可恶,我来帮他一把。 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凝聚起来,对准无目道人一冲。 无目道人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站立不稳,顿时摔倒在地。无极东海图从手中滑落,大海幻象立即消失。 这下变起俄顷,逍遥客大喜过望,哈哈大笑。伸手一指,一具渔网从袖子里飞了出来,网住了无目道人。 逍遥客从鹰背跳下,走到无目道人身边,微笑道:“无目老道,现在你怎么说?” 无目道人却不知道刚才那下精神冲击乃是许莫暗中相助,还以为是逍遥客施了什么手段,沮丧道:“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障目树是你的了。” 逍遥客大喜,抱起障目树,又向无极东海图瞥了一眼,笑道:“这东海图也借我一用。” 不等无目道人答应,便将无极东海图拿在手里,卷起来收进怀中。无目道人叹息一声,神色凄然,却什么话也不说。 逍遥客登上鹰背,这才伸手一招,收了无目道人身上渔网。又在鹰背上一拍,向空中飞去。 “留下几片叶子再走。”许莫从树上现身出来,大声叫道。 逍遥客居高临下,低头望了一眼,见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躲在树上,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心中诧异,口中却道:“想要叶子,一片也没有。”趋势铁翼神鹰,向院外飞去。 许莫心中有气,心想:我帮你拿到障目树,你却想要独吞,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当下追了过去,紧追不舍。 “还要追么?”逍遥客哈哈一笑,从袖子里再次取出极光镜,向许莫照了过来。 许莫一见这面镜子,精神一振,雄心大起,心想:看是你镜子厉害,还是我眼睛厉害。 不闪不避,凝聚目力,向白光迎了上去。 逍遥客轻轻‘咦’了一声,更觉诧异。 两道无形之力和一道白色光华在空中相接,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许莫只感到双眼一震,像是被人按了一下。逍遥客手中极光镜却‘啪’的一声轻响,就此碎了。 逍遥客又惊又怒,大喝道:“敢毁我宝镜!”伸手一指,渔网从袖中飞出,向许莫撒了过来。那渔网似有灵性一般,又似乎长了眼睛,对准许莫,从空中兜下。 许莫不慌不忙,天人合一的能力施出。那渔网瞬间失了目标,落了个空。 逍遥客两种手段用完,全都无效,大吃一惊,心想:这人厉害,我还是逃了吧。 一拍胯下铁翼神鹰,令其向高空飞走。 “跑的掉么?”许莫淡淡一笑,未成型的心灵之鞭向黑鹰击了过去。那黑鹰心灵受创,惨叫一声,从空中落了下来。 “哎呦!”逍遥客摔在地上,屁股着地,大声痛呼起来。障目树的花盆失手扔了出去,摔成两半,泥土散落,整棵树扔在一边。 许莫走近前去,捡起障目树,又从逍遥客怀中搜出无极东海图,心想:皇家御花园防御森严,何不语用黄金面包树种出谢小怜的时候,说不定会被发现,这幅图画倒是用得着。 将图画收进怀里。逍遥客大叫道:“喂!这幅画是我的。” 许莫笑道:“现在是我的了。”心想:你能借无目道人的,我自然也能借你的。 正要离开,又看到那只铁翼神鹰。那铁翼神鹰受他未成型的心灵之鞭一击,虽然从空中落下,却未受伤。过了这段时间,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这神鹰体型硕大,离的近了一看,更觉威风凛凛。 逍遥客看到许莫眼神,暗道不好,再次大声道:“神鹰是我的。” “也是我的了。” 许莫笑着回了一句,走上前去,一纵跳到鹰背之上。那鹰不肯让他骑乘,身子猛力一抖,想要晃他下来。许莫猝不及防,差点摔落下来,急忙伸手搂住神鹰脖子,却已显得甚是狼狈。 逍遥客哈哈笑道:“神鹰是我从小喂养,你降服不了它的。” “是么?”许莫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再次凝聚出未成型的心灵之鞭,向神鹰击了过去,连击三鞭。 这三鞭,他有意控制攻击力道。每一鞭击中神鹰心灵,那神鹰便打一个寒战,三鞭击下,神鹰连打了三个寒战。 要知道,这是心灵的冲击,和其它外在攻击手段天差地别。这神鹰虽然灵异,毕竟是畜生,心灵上连受三次冲击,顿时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挣扎了。 许莫伸手在鹰背上轻轻一拍,那铁翼神鹰便托着他,平稳的向空中飞去。 “不要!”逍遥客惨叫一声,心痛的道:“神鹰是我的,快还给我。” 许莫笑道:“借来用用,用完之后,自然还你。” 逍遥客不肯死心,再次叫道:“留下两片树叶再走。” 话音刚落,空中便轻飘飘的落下两片透明树叶。显是许莫听到他的呼唤,真的扔了两片树叶下来。 逍遥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捡起隐身叶,心想:有了这两片树叶,便不算太亏。 将树叶向眼上遮去,树叶遮住眼睛,却没有感到有何不同,心想:我隐身了么? 低头向地上望去,一眼看到月光照出来的自己影子,更是疑惑之极:怎么隐身了还有影子? 将树叶拿了下来,略一比对。这才发现,两片树叶竟不一样,根本不是一对。 “啊!”逍遥客再次惨叫起来。许莫骑着神鹰,却早就飞的远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正的黄金面包树 许莫骑着神鹰,不一刻便到了借宿的山下农家。此时天色尚早,他将神鹰停在院子里,拿了东海图、障目树,径自回房睡觉。 那神鹰被他心灵之鞭震慑住了心灵,此时竟也不敢逃跑。 第二天一早,何不语敲响房门。他还不知道许莫昨晚出去,障目树已经到手,打算找他商量偷取隐身树叶的事情。 许莫笑道:“何兄,你瞧这是什么?”说着拿出障目树,在何不语面前晃了一下。 何不语对于障目树只是闻名,没有亲见。此时见到障目树,竟不认识。但他从许莫的笑容中也猜到了几分,疑惑道:“许神医,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障目树不成?这些叶子,乃是隐身叶?” 许莫点了点头。 何不语大喜过望,几乎跳了起来,急忙询问:“许神医,这是哪里来的?莫非昨天晚上,你独自一人出去了不成?” 这时韩莹也从房里出来。依她对许莫的了解,倒是早就猜到对方昨晚便会上山盗取隐身叶。但她性情温和,从不妨碍对方做事,此时见此情景,只是笑笑,并未多问。 许莫将昨晚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韩何两人见到铁翼神鹰,不免又是一番赞叹。 三人回到女王城,在客栈房里实验隐身树叶的作用。很快便发现,成熟的树叶才有隐身效果,成对使用才能生效。 叶子上似有粘性,一旦贴在眼眶上,立即便会黏住。叶片是透明的,并不影响视线,叶子很轻,像是带了一对特殊眼睛。 叶片遮住眼睛之后,立时便会隐身。但如果说话,或者大幅度的动作,便会现身出来,必须拿下叶子,重新遮一次才成。 每对叶子可以重复使用九次,九次一过,叶片就会变成不透明的灰黑色,失去作用。 何不语计算了一下时日,“再过六天,便是立冬。每年的这一天,便是黄金面包树种出一样东西的时日。女王也会在这一天前往皇家御花园,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整个上午,她都会在宫中准备,沐浴熏香,要到下午才会到皇家御花园里来。因此咱们想要种出小怜,必须赶在女王之前,在上午进入皇家御花园,找出黄金面包树,将她种出来才成。” 许莫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在上午进去好了。” 何不语望了两人一眼,感激的道:“两位大恩大德,何不语永世莫忘,请再受我一拜。”说着再次深深的拜了下去。 许莫伸手扶起。韩莹劝解了几句,让他不用担心,一定帮他种出谢小怜云云。 三人耐心等待,到了立冬这天,吃过早饭,便从客栈里出来。走到皇家御花园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利用隐身树叶,隐起身形,向皇家御花园走去。 连铁翼神鹰也被许莫带着,眼睛上遮了一对树叶,隐身在空中跟着,缓缓飞行。 这隐身树叶遮住眼睛之后,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便会现身出来。因此三人一鹰都很小心,不敢行动太快。 短短的几百米路,竟走了几十分钟,才从守卫身边经过,进入皇家御花园。 幸好守卫主要集中在围墙之外以及御花园门口,进去之后,在几处假山后一绕,便看不到了人了。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何不语向四周望了望,身边全是奇花异树,但黄金面包树外形特异,虽然谁也没有见过,却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些奇花异树之中,根本没有黄金面包树的存在。 何不语全无主意,皱了皱眉,又对许莫询问道:“许神医,咱们要到哪里寻找才好?” “何兄不用担心。”许莫说着,从身上取出探宝蚁的铁盒,探宝蚁从盒中飞出,直指皇家御花园深处。 “跟我来。”许莫收起铁盒,当先向前行去。听觉嗅觉同时延伸出去,留心前方动静。 幸好这御花园中并无守卫。三人左绕右绕,依靠探宝蚁指示方向,不久之后又到一园,这园乃是园中园。 四周都是奇怪的老藤,缠结成墙,墙达十几米高,并无门户,三人乘坐铁翼神鹰飞了进去。 进入园中之后,三人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园子里一株株的全是同一种树木。那树只有五六米高,树冠庞大,竟遮盖住二三十米方圆。 树身的纹理极老,像是开裂的岩石。树身极粗,十几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树叶庞大,形如蒲扇,虽然是冬天,叶子依旧是绿的,甚至连地上都少有落叶。 树叶枝桠之间,挂着一个又一个的金元宝。每个金元宝都有几十两重,幸好树枝粗壮,金元宝虽多,也尽可承受得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巨型彩色花朵正在盛开,每一朵成熟花朵的直径都有三四十厘米。 许莫凝神细看,立时发现,那花朵花瓣肥厚,闻起来清香宜人,每一个花瓣一种颜色,每一种颜色一种味道。 他忍不住摘下一片花瓣尝了尝,这花瓣可以食用,滋味绝美,竟是只有梦中才可以想象的滋味。 韩莹同样摘了一片花瓣尝了尝,叹息道:“这些树,一定就是黄金面包树了。树上长满了金元宝,每片花瓣都可以当做面包食用,每片花瓣一种味道。这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滋味,若是能够带出去,世上的其它食物,再也没有人愿意吃了。” 铁翼神鹰闻到香气,低低叫了几声,韩莹从树上摘了几片花瓣,喂它吃了。神鹰微闭双眼,神情甚是陶醉。 何不语一心只想着谢小怜,对树上生着的金元宝以及彩色花瓣浑不在意。绕着几棵树左看右看,也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可以种出谢小怜,甚至不知道哪一棵树才能种出谢小怜。急的抓耳挠腮,“这么多树,哪一棵才是真的?” 许莫想了一想,“这么多树,每棵树上都结着黄金,每朵花都可以当做面包食用。依我看,这些树应该都是真正的黄金面包树。” 何不语急道:“但怎么才能种出小怜呢?哪一棵才能种出小怜?传言当中,女王陛下依靠黄金面包树,每年只能种出一样东西。如果每棵树都能种出来,岂不是每年都可以种出很多东西了?” 韩莹猜测道:“每年只能种出一样的东西的传言应该是真的。这些树全是黄金面包树,或许每棵树都能把想要的东西种出来。但只要有其中的一棵种出来之后,其它的便都种不出来了。” 许莫补充了一下,“也许每棵树一生只能种出一次,第二年想要再种,就要用其它的树才能种出来。” 何不语目瞪口呆,“但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哪棵树能种出来,那棵树种不出来?又用什么方法才能种出来?” 许莫笑道:“何兄莫急,咱们先观察一下,看这些黄金面包树有什么特异之处吧。” 何不语‘哦’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许莫上前观察。 许莫一边观察,一边猜测道:“既然说是种出,那就一定跟种有关。难道要埋在地下,才能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种出来?” 何不语点了点头,倒也觉得这种说法靠谱,又问:“但咱们要埋在哪里呢?今年要用那棵树才能种出来?” 韩莹道:“看看树下有没有挖动过的痕迹。如果那棵树下埋过东西的话,下面一定挖过坑。但这树要一年才能种一次,就算有坑,过了这么久,只怕也看不出来了。” 许莫想了一想,再次取出探宝蚁,“我让探宝蚁探一探,说不定还能探出些什么。” 那探宝蚁放出来之后,飞在空中,再次指明一个方向,竟是这园中园的深处。 “奇怪,咱们过去瞧瞧。”许莫心中诧异,收起探宝蚁,向其指示的方向走去。 何不语大喜,猜测道:“难道这只飞蚁指示的方向,就是今年可以种出一样物品的黄金面包树?” 这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一时之间,谁也无法肯定。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竟到了一处木质祭坛跟前。那祭坛是圆形的,直径七八米的样子,上面有着种种奇怪的花纹,似乎不是人为刻画出来的,而是天然生成的。甚至就连这座祭坛本身,也是天然生成的。 那祭坛高达十几米,四周都是台阶。 三人停下脚步,何不语奇道:“奇怪,这是什么怪东西?” 许莫心里突然一动,第六感的精神意念释放出去。立即便感觉到,这祭坛气息隐隐,居然是活的。 祭坛的气息向外散发出去,和外面的每一株黄金面包树都联系在一起。整个园中园中,所有的东西,包括外面的老藤,竟是一个整体。 “原来如此!”许莫忍不住点了点头,瞬间醒悟过来,“整个园中园,才是黄金面包树。这个祭坛,那些树木,甚至外面的老藤,都只是黄金面包树的一部分。” 想了一想,便对何不语道:“何兄,你将那幅谢小怜的图画,放在祭坛上试试。” “许神医,你想到了什么?”何不语诧异的问了一句。 许莫道:“这个祭坛,才是每年种出一样东西的地方,将你的图画放上去看看,看会发生什么。” 何不语大喜,当即走上祭坛,将谢小怜的图画放了上去,放在祭坛正中。那祭坛上,顷刻之间起了一阵烟雾,将谢小怜的图画笼罩起来,看不见了。 何不语欣喜若狂,大叫道:“许神医,你的方法是对的,小怜……小怜她只怕要种出来了,哈哈!哈哈!” 但他话音还没落下,空中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冷厉愤怒的声音,大声叫道:“是谁!谁敢动我黄金面包树!” 第一百八十章 黄金面包树的种子 许莫心里一紧,转向韩莹,“你母亲发现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这棵黄金面包树,果然是你母亲的心灵寄托。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有人动了这棵树。” 说到这儿,悬在心里许久的一块石头倒也放了下来。只要将这棵树毁了,韩母心灵无所寄托,自然就会回归现实世界。不然的话,到宫里劝她回去,就不知要艰难多少倍了。 只听得韩母大声再次叫道:“缗蛮卫何在!缗蛮卫何在!给我杀了他们。” “他们就要来了。”许莫向祭坛上望了一眼,祭坛上烟雾越来越浓。一时之间,还看不出丝毫种出谢小怜的征兆。忍不住询问道:“何兄,种出人来,需要多长时间?” 何不语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我不知道。” 许莫叹息一声,“我来阻挡他们一段时间。” 他这人有个好处,很少答应别人什么事情。一旦答应了,那就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园中园的围墙颇高,墙外守卫短时间内无法进来。许莫转过头去,面向皇宫方向。十几分钟之后,果见大批缗蛮卫骑着黄色缗蛮鸟,铺天盖地的从空中飞行而来,杀气腾腾,声势如雷。 许莫取出无极东海图,在空中一抖。一片海洋从图中落下,横在身前,挡住缗蛮卫的去路。 没过多久,这批缗蛮卫便到了园中园上空。到了大海跟前,并不停留,催动胯下缗蛮鸟,一路喊杀着从空中飞行而来。顷刻之间,便到了东海上空。 许莫深深吸了口气,对准那副图画,猛的用力一吹。他掌握了静呼吸,这一口气比无目道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东海上空,立时掀起了层层巨浪,向着天上卷去。缗蛮卫大声呼喝,催促缗蛮鸟向空中飞行躲避。但事出突然,许莫这口气又猛烈至极,哪里还来得及躲闪?最前面的几十个缗蛮卫顿时被海浪击中。 那海浪之中,突然生出一只只触手,连人带鸟,一起扯了下去,卷入海浪之中。瞬息之间,不见了踪影。 众缗蛮卫都被震住了,一时不敢上前。一个首领装扮的卫士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擅自动用陛下黄金面包树,乃是死罪么?” 许莫打了个哈哈,并不回答。 那卫士首领大怒道:“拿箭射他们。” 众缗蛮卫弯弓搭箭,一起朝许莫他们射了过来,但见漫天都是箭雨。那箭不知道有何特异,穿过东海洋,一直射了过来。 许莫伸手在铁翼神鹰背上一拍。那神鹰一声清啸,昂首阔步迎上前去,将众人护在身后。双翅一扇,两股飓风吹起,羽箭纷纷落地。纵有一些穿过防护,射在它的身上,那神鹰铜皮铁骨,也是毫发无伤。 那首领见射箭无效,更是恼怒,顾忌许莫手中的东海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韩母的声音再次大声催促道:“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还不给我冲过去!若是黄金面包树被人用了,你们全部都是死罪。” 那首领无奈,只好再次催促手下冲了上来。许莫对准东海图,连连吹气,无数海浪翻腾,朝天卷去。大批大批的缗蛮卫被卷入海中,不见了踪影。但他们在韩母催促之下,悍不畏死,依旧向前冲来。 韩母终于发现了什么,冷笑道:“我倒有什么凭持,原来是无极东海图。哼!这幅图还是我黄金面包树上种出来的呢。凤凰卫,给我毁了它。” 她正在宫中焚香沐浴,无暇分身,否则的话,早就自己飞过来了。尽管如此,还是派出了手下最强大的凤凰卫。 缗蛮卫不再冲锋,纷纷向一旁退开。 不久之后,天边便出现一只只凤凰。不等许莫攻击,便自动落在东海之中,化为一团团巨大火焰。东海海面上,立即出现了无数水汽,将整个海面都笼罩了起来。 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些凤凰,竟打算以自身涅槃散发出来的热力,将海水蒸干。 许莫一开始尚不觉得什么,到了后来,脸上便渐渐变了颜色。他手中的东海图正在发热发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燃烧起来。 忍不住大声询问:“现在怎么样了?谢小怜快种出来了么?” 何不语急的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回应道:“快了,快了,差不多了。” 韩莹也回了一句,“烟雾很浓,估计差不多了。” 许莫定了定神,向东海海洋中凤凰所化火焰望去。海水依旧在持续减少,片刻时间,就已经减少了一半,手中的东海图也越来越热。 他心里焦虑,情知海水一旦蒸发完毕,这幅东海图就要燃烧起来,从此毁了。东海图一毁,成千上万的缗蛮卫一拥而上,就算自己目力再强十倍,心灵之鞭凝聚成型,也万万抵御不住。 他试着吹动海水,向凤凰所化火焰浇去,却浑然无济于事。那凤凰所化火焰温度极高,海水浇在上面,立时便被蒸干。 许莫凝聚心神,将未成型的心灵之鞭对准火焰击出,同样无济于事。凤凰涅槃之后,似乎变成了毫无意识的死物。他心灵之鞭攻击的,乃是有意识生物的心灵,对死物全然无效。 正在焦急之间,突听得身后仙乐阵阵,又有异香扑鼻。 韩莹惊呼道:“天啊!这是……”语气里充满惊讶和不可思议。 何不语喜极而泣,大声叫道:“这是小怜,小怜她出来了,她出来了。” 许莫趁隙回头望了一眼。果见那祭坛之上,烟雾正在逐渐散去,一个少女的身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 那少女身穿杏黄色衣裙,全身笼罩在层层烟雾当中,犹如明珠美玉,耀目生辉,几疑不是尘世中人。 许莫看了,也不禁一呆。但他记挂着东海上的情景,又立即回过头去。 那少女冉冉从烟雾中走出,先是对着何不语一笑。接着盈盈对着许莫和韩莹两人施下礼去,“小女子谢小怜,多谢两位相助之恩。两位大恩大德,永世莫忘。” “妹妹不用客气。”韩莹拉着那少女的手,将她扶了起来,上下打量。实不敢信眼前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艳少女,竟是通过一幅图画,从一棵树上种出来的。 何不语自那少女出现之后,双眼便凝注在她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了。被那少女一笑,更是失魂落魄,自言自语的,口中只是叫着那少女的名字,“小怜,小怜……” 谢小怜淡淡一笑,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握住何不语的手。回望过去,凝视着对方眼睛。千言万语,化作默默无声,似乎很多年前,就已经和对方认识了一般,低低的叫了一声,“相公。” 何不语心花怒放,霎时之间,连身在险地都忘记了。牢牢握住对方的手,再不松脱。 “咳咳!”许莫咳嗽一声,忍不住提醒道:“既然人已经种出来了,你们骑了神鹰,先行离开。” 何不语惊醒过来,犹豫道:“这个……,许神医,咱们一起来的,也一起走。” 许莫见他跟自己讲义气,感动之余,又觉好笑,挥手道:“你们先走,我们还有事要做。” 他接下来就要毁掉黄金面包树。情知黄金面包树一旦回去,韩母的心灵世界破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谢小怜能够种出来,可以说完全是他一人之力。正是因此,他心底实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何谢两人在自己面前消失。 何不语还要再说,谢小怜劝解道:“相公,咱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碍手碍脚。不如听许恩公安排,先行离开了吧。许恩公神通广大,一定能够脱身。” 何不语听了这话,便不再坚持。 谢小怜转向韩莹,“姐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样东西送你。”说着取出一物,向韩莹递了过去。 许莫回头望了一眼,但见那物形如绿豆,通体翠绿色,似乎是一枚种子。 韩莹奇道:“这是什么?” 谢小怜解释道:“这是小妹出世之时,黄金面包树凝结出来的一枚种子。利用这棵种子,便可以种出黄金面包树。但是姐姐最好不要种,一旦种植,女王马上就要知道了。” 韩莹也不推辞,淡淡一笑,将种子收了起来。心里却想:这种子又带不出去,我拿了也没有用。 何谢两人骑上神鹰,用隐身树叶分别遮了自己和神鹰眼睛,向空中飞走。 “用了我的黄金面包树,还想走么?”韩母终于忍不住了,从皇宫中飞了出来,语气里充满愤怒。 她御风而行,飞行速度奇快,倏忽之间,便已到了御花园外。 许莫看她来势,便知东海图抵挡不住,轻呼一声:“来不及了。” 目光激处,那木质祭坛立时燃烧起来,目光连激,那祭坛瞬间被烧成灰烬。 “不!”韩母惨叫一声。天地突然暗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在晃动,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许莫急忙拉住韩莹的手,“咱们回去。” 他还没来得及作势,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之力,似要将他从那个世界中推出去一般。与此同时,竟感到自己的精神念力正在以奇快无比的速度从身体里面消失,片刻之间,便被抽了个空。 他暗叫一声:“不好,怎么会这样?” 正焦急之间,眼前突然一亮,竟回归了现实世界。但身体发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莫,你怎么了?”韩莹惊叫一声,急忙伸手来扶。 “咳咳!”不知怎么,突然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之中,一样东西从嘴里吐出,落在地下,弹跳起来。 许莫低头望去,但见那物形如绿豆,通体翠绿。竟是在韩母的心灵世界之中,谢小怜送给韩莹的那枚黄金面包树的种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培育种子 许莫忍不住呼吸一滞,“这……怎么会这样?它……它怎么来的?”极度震惊之下,说话都说不流畅了。 韩莹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啊,离开之前,我将这枚种子放在了嘴里,谁知……谁知它居然被带出来了。” 许莫略一思索,想起从韩母的心灵世界离开之时,自己全身的精神意念都被莫名其妙的抽了个空,想来便与此事有关。 伸手捡起那枚种子,看了一眼,却忍不住‘咦’了一声,一脸失望沮丧的神色,“怎么只有一半?” 那枚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只有一半,另一半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削了去,切面平整光滑。 “还能用么?”韩莹紧张的问了一句。 许莫无心回答,拿着那枚种子,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在那种子的一头,被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芽孢,显然是这枚种子的胚芽。而这胚芽还是完整的。 许莫忍不住舒了口气,“幸好胚芽是完整的。” “能种的活么?”韩莹又问。 “不知道。”许莫摇了摇头,此时他的精神意念已经恢复了一些。尝试着将一股精神意念送入种子内部,立时察觉,这枚种子乃是活的。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枚种子是活的,倒是可以种一下试试。但种子只有半粒,能否种活,实是难说得很。” “奇怪,怎么只有半粒呢?谢小怜送给我的时候,我分明记得是一枚完整的种子。”韩莹奇怪的道。 许莫想了一想,同样不得其解。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枚种子之所以能够带出来,乃是因为黄金面包树乃是韩母的心灵寄托,整个心灵梦境都是围绕着这棵树存在的。她心灵世界毁灭之时,韩莹又凑巧将这枚种子放在了嘴里。 若是换了其它物品或者其它树木种子的话,由于不是韩母的心灵寄托,就算她心灵世界毁灭,也带不出来。 韩母八年塑造的梦境,加上心灵世界过万年的发展,世界毁灭之时借用许莫第六感的具现能力,这才将这枚种子虚拟实化出来。 尽管如此,由于黄金面包树实在太强大了,而许莫的第六感才刚刚具现出来没有多久,所以带回来的,便只是一枚残缺不全的种子。幸好剩下的这一半乃是有胚芽的一半,这枚种子还是活的。 许莫将种子收了起来,向病床上韩莹的母亲望了一眼。他们在韩母的心灵世界停留了一个多月,现实世界才不过二三十分钟。 但就这二三十分钟的时间,韩母已是呼吸平稳,状态显然比此前好的多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便道:“你母亲就要醒了,你在这儿照看着她。我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将这枚种子种出来。” 韩莹心里同样充满了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枚种子能不能种出来。但许莫说的不错,她母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只好道:“如果能够种出来的话,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许莫答应一声,便离开了。他乘车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周颜颜和虞秋雯迎了出来。两少女放了学,也是刚刚到家。 “许叔叔,咱们家里怎么多了一只小狗?”周颜颜奇怪的询问道。 “是你韩阿姨收留的。”许莫一边回答,一边向房间里走去。他急着将黄金面包树的种子浸泡起来,用温清水催芽,看有什么反应。 旺旺! 那只小黑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摇头摆尾的冲着许莫叫了一声,一副讨好的神色。它从韩莹那儿尝到了甜头,只要不向外驱赶,是断然不肯离开的了。 “许叔叔,它有名字吗?”周颜颜又问。 许莫道:“还没来得及取呢。” “最好给它起个名字。”周颜颜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想了一想,又道:“许叔叔,你看叫它平安好不好?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许莫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随便你了。” “那就叫它平安好了。”周颜颜神色甚是欢喜,叫着小黑狗的名字,“平安,平安。” 旺旺! 小黑狗不知道她在叫什么,跟着吠了一声,算是回答。 虞秋雯皱眉道:“平安身上好脏,周颜颜,咱们帮它洗个澡吧。” 许莫提醒道:“当心被它咬了。” 周颜颜笑道:“平安才不咬人呢。是不是啊?平安。”最后那句话,却是跟小黑狗说的。 平安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再次冲她吠了一声。两少女欢笑起来,带着小黑狗洗澡去了。 许莫回到房里,找了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将黄金面包树的种子浸泡起来。将室温调到恒定23度,为种子催芽。 这黄金面包树的种子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种植,便不敢随便乱用什么方法。这恒温温清水催芽乃是最保险的方法之一,就算种不出来,也不会破坏种子。 将种子浸泡起来之后,许莫将精神意念延伸出去,感受种子的动静。遗憾的是,他第六感远不到和植物沟通的地步,除了能够知道这枚种子是活的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而这种子就算能够催出芽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事情,因此同样感受不到。 许莫摇了摇头,将精神意念收了回来。 不久之后,又听到敲门声响,虞秋雯道:“许叔叔,孙雨楼叔叔又送鹦鹉来了。” “知道了。”许莫答应一声,将装有种子的杯子找了个妥善的地方放下,以免有什么猫啊狗啊的误闯进来,弄翻杯子,坏了种子。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曾经答应蓝医生和周怀忠两人寻找洛诗,一个月前,倒是去过东山神庙一趟,但并没见到洛诗。无奈之下,只好委托朋友到处购买牡丹鹦鹉,一个月来,至少买了上万只。可惜这上万只鹦鹉,全部都是普通鹦鹉,并没有哪只是洛诗所化。 孙氏兄妹也得了他的委托,帮忙购买鹦鹉。这是这个月里,第七次送鹦鹉来了。 许莫走出房去。孙雨楼在他家的大厅里,旁边放着一只巨大的多层鹦鹉笼子,笼子里至少装了三四十只牡丹鹦鹉。 这些鹦鹉,许莫只是看了一眼,便能感觉到,全部都是普通鹦鹉,并无洛诗的存在。 孙雨楼在大厅里站着,也不坐下。看到许莫时,脸上不禁露出苦笑。和以前相比,他明显苍老了许多。 孙雨风的下落,许莫已经向他们兄妹说了。当他们兄妹听说那条鲤鱼便是自己哥哥,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己两人送给了林夫人,直是悔恨欲死。孙雨烟当场就要自杀,虽然被救了下来,侥幸不死,却至今心情郁郁,一直没有出门。 孙雨楼还好一些,但内心的折磨,却也让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了。 “有林夫人的消息了么?”许莫看到对方的样子,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雨楼沉重的摇了摇头,随后一声长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沉默良久,向旁边的鹦鹉笼子一指,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莫自是理解对方心情,便不挽留。提了鹦鹉笼子,将笼子里的牡丹鹦鹉放出来,一只挨着一只,将一种特殊颜料染在鹦鹉爪子上。 周颜颜和虞秋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都欢欢喜喜的过来帮忙。 这种特殊颜料,一旦染在鹦鹉爪子上,便终生不去。染好之后,再将鹦鹉放生,这么一来,哪知鹦鹉检查过,哪知没检查,便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不至于下次再购买过来,影响到寻找洛诗。 其后几天,许莫每天都在观察黄金面包树种子的生长情况。却始终不见催出芽来,甚至他的第六感,都感觉不到有发芽的可能。 三天之后,韩莹从医院回来,第一句话便问:“莫,那枚种子怎么样了?” 许莫反问道:“你母亲醒来了么?” 韩莹点头道:“醒倒是醒过来了,就是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骨头软了,下不了床。” 许莫想了一想,点头道:“原来如此,回头我配些药物,让你母亲服下,很快就能行走了。” 韩莹连忙道了声谢。 许莫又问:“你母亲记得自己梦里的情景么?” 韩莹摇了摇头,“她连自己做过梦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梦里的情景了。” 许莫‘哦’了一声,这结果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本来想着,如果韩莹的母亲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或许便能问出黄金面包树的种植方法。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黄金面包树的种植方法也就无从问起。 韩莹接着又问:“那枚种子怎么样?发芽了么?” “没有。”许莫回答了一句,便带她去看那枚种子。那枚种子在温水中浸泡了三天,不止没有发芽的征兆,甚至连杯子里的水都没有吸去一丝。 韩莹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许莫道:“可能是催芽方法不对,这是黄金面包树的种子,普通的培植方法,未必种的出来。当然,也可能是时间的问题,在你母亲的梦里,这棵树可是生长了一万多年,谁知道用了多久才发出芽来。” 韩莹沮丧道:“要是现实当中,也需要那么多年的话,咱们哪有那么长的时间,把它种出来?” 许莫道:“这两天,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莹急忙追问。 许莫笑道:“这枚种子,是从你母亲的梦里带出来的。既然我能从别人的梦里带出东西,黄金面包树的种植方法,也不妨到别人的梦里去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清冷镇 韩莹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道:“但是……我妈她已经醒了啊,怎么……怎么再去她的梦里?” 许莫笑着提醒道:“不是你母亲。” 韩莹瞬间明白过来,喜道:“你是说……” 许莫点了点头,“和你母亲同样病症的人,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回头你打一个广告出去,就说专门医治这种病症。对了,咱们名头不响,患者家属未必信得过。这样好了,你打广告的时候,就说免费医治,不愁没有人来。” 到了他现在这个地步,对于金钱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况且只要从别人的梦里带回任何一样东西,其价值就对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我这就去。”韩莹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听他一说,立即便向外走去。 “对了,你母亲醒来之后,说了什么?有说是怎么受伤的么?”许莫忙叫住她,又问了一句。 韩莹神色黯然,叹息一声,“我妈说,的确……的确是他撞的。”这里所说的‘他’,指的是她的前夫。 许莫神色不变,继续问道:“你母亲有说为什么了么?” 韩莹的神色突然变的很古怪,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回应道:“我妈说……我妈说……,事情很奇怪,我怀疑我妈看错了。” “哦!”许莫再次追问道:“你母亲怎么说?” 韩莹望了他一眼,才继续说下去,“我妈说见到他们在做实验,将一个人的脑袋安在了一头牛的身上。结果那个人还没死,对我妈求救。你说,一个人的脑袋安在牛的身上,怎么可能不死?所以我说,多半是我妈看错了。” “也许吧。”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林夫人的事情,他并没有对韩莹提起,因此韩莹并不知道元生岛有一种基因药剂,能够将人变成动物这种。 至于韩莹母亲所见的情景,当然是真的。许莫单凭想象,也能猜到,多半是对方做实验,通过基因药剂,打算将一个人变成一头牛。结果还没完全变成牛的情况下,便被韩莹母亲发现了,韩莹前夫便因此要杀她灭口。 见韩莹误会,许莫自不会对她解释,随便说了几句话,应付过去。韩莹便出门去,找了几份报纸,几家电视台,打了广告出去。 结果果然如许莫所说的那样,他们没有什么名气,广告虽然打了出去,却没有患者家属信得过。 幸好免费医治这一条起了作用,几天之后,还是有患者家属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带着患者上门求诊。 但结果却出乎许莫意料之外。绝大部分患者在沉睡当中,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一梦未完,又生一梦,根本没有完整的梦。既然没有完整的梦,便没有成型的心灵世界。 这些患者医治起来,倒是十分简单,只需用心灵之鞭震慑一下心灵,很快就能醒来。 此外,还有一部分患者虽然形成了自己的心灵世界。但在他们的心灵世界当中,他们本人是以主宰或者创世主的形式存在的。不像韩母那样,有着自己的心灵寄托。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中为所欲为,种种变态邪恶之处,还要远在林夫人之上。 这一部分人,连许莫也没有办法医治。事实上,这些人沉浸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之中,也根本没有醒来的打算。 倒是这一天,药铺刚刚开张,便有人闯进铺子里来。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背上背着一个沉睡的中年男子,两人看起来大约都是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想是一对夫妻。 那中年妇女满头大汗,刚一进门,便大声叫道:“医生,医生在么?” 周颜颜的妈妈王婷迎了上去,询问道:“这位大姐,您这是……” 那中年妇女道:“你们这儿不是免费医治植物人么?这是我老公,昏睡了一年多了。我带他来给医生看看。” 王婷和颜悦色道:“是有这么回事。这位大姐,把您先生放下吧。”说着向旁边的医疗车一指。 那中年妇女便将他丈夫放在医疗车上,在王婷的指挥下,推着医疗车进了一间偏房。王婷解释道:“就放在这儿吧,再过一会,医生就来帮您先生医治了。” 那中年妇女松了口气,搬了一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又从自带的斜肩旧帆布挎包里取出一只冷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王婷自行离开,回到铺子里照顾生意去了。 不久之后,韩莹从屋里出来,看到那中年妇女以及医疗车上躺着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怔,接着问道:“这位大姐,你是来治病的么?” 那中年妇女急忙收起馒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医生,你是医生?” 韩莹摇了摇头,“我不是,医生马上就要出来了。”说着向医疗车上那男子看了一眼,又问:“这位是你先生么?” 那中年妇女道:“是啊,他是我老公,叫做郭庆连,我叫贾桂珍。前年年底在家赌钱,结果赌输了,心里不痛快,跟人打了起来。不小心从三楼摔下,绊倒的时候磕到了脑子,结果就这样了。我们是偏远山村的,家里没什么钱,本来也没打算治。从电视上看到你们这儿免费医治植物人,这不,我就背着他过来试试。” 韩莹轻轻‘嗯’了一声,向那中年妇女手里望了一眼,看到她手里的冷馒头。 那中年妇女贾桂珍似乎有些尴尬,想要将冷馒头藏起来,却发现无处可藏,最后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大姐,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这儿还有一些吃的,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就给你拿些出来。”韩莹装作没有在意。 那贾桂珍急忙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肯免费帮我家死鬼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什么的。”韩莹淡淡的道。 “那……有咸菜的话,给我一点。”那中年妇女倒不贪心。 韩莹点了点头,回房取了饭菜出来,让那贾桂珍食用。贾桂珍大喜过望,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才吃了起来。 韩莹又退了出去。待那贾桂珍吃过饭,许莫才走了进来。 贾桂珍一看到他,便连忙站了起来,“医生,你是医生么?” “我是。”许莫顺口问了一下病情,“你丈夫是怎么病倒的?” 贾桂珍大喜,急忙将病情说了。 “好了。”许莫等她说完,挥了挥手,“我治病的时候,不能被人打扰,你先出去吧。” “谢谢!谢谢!”贾桂珍连连道谢,但除了道谢之外,再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莫又挥了挥手,贾桂珍便退了出去,在外面的座椅上等着。 许莫关上房门,回过头来,再次向病床上的中年男子望去。最近这段时日以来,经他手治疗的患者,至少有几十个人了。这几十个人里,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带来任何好处。这病床上的郭庆连,他并没抱多大希望。 想了一想,便通过意念交感的能力,对着郭庆连,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咦!”这一叫出来,许莫立时便察觉到不对。他声音通过意念交感送入郭庆连的心灵之后,却和那次对韩母使用的结果一样。像是送入一个空洞洞得山谷之中,不停的发出真正回声。 “难道?”许莫心里一喜,精神意念传送出去,送入对方的身体当中。 脑子里再次‘轰’的一声,耳边传来呼呼风响,身体从空中坠落,已是进入对方的心灵世界。 他身体一直向下急坠,突然‘喀喇’一声,腰部疼痛,感觉似乎砸断了一根粗壮的树干。接着全身一震,落在地上。 睁开眼来,立时发觉,自己身在一座山上。山上到处都是树,高树、矮树、大树、小树,各种树都有。枝叶茂盛,处身树木之下,几乎看不到一片巴掌大的天空。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心想:到哪里去找一件衣服遮身才好? 左右望了望,便在一株阔叶树上摘了几片大树叶子,又从旁边扯下一根枯藤。用枯藤将大树叶子遮了起来,围在腰间,暂时遮丑。 结束定当,这才找了个方向,向山下走去。 这是郭庆连的心灵世界,料想和韩母的大为不同。只是一时之间,许莫也猜不透这世界究竟有什么,不敢大意,五感延伸出去,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 正行之间,突然听到左侧山间传来几声人的呻吟,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两声求救的说话,“有人么?有人在么?救命!救命!” 许莫顺着声音走过去,靠得越近,那声音越响。不久之后,到了近前,但见几棵树下躺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身边扔着一捆柴。 那老头抱着左腿,裤腿挽了起来,露出小腿。小腿通红,整个肿了起来。老头神色痛苦,不停呼痛,说话有气无力的。看到许莫,脸上登时露出几分喜色,急忙叫道:“救命,这位过路客人,救命。” 许莫连忙走上前去,询问道:“老丈,你的腿怎么了?” 那老头道:“刚才摔了一跤,腿摔断了。这位相公,能不能麻烦你通知一下我的家人?让我儿子来山上接我?小老儿姓周,是咱们清冷镇周家村人氏,到了村里,相公只需说一下打柴的周老汉,村里人自然就知道是哪一个。” 第一百八十三章 聚宝盆 ps:谢谢各位昨天和今天的打赏,评价票,书评,推荐票,心里真的很感动。新的世界开始了,因为许莫进入心灵世界的目的明确下来,这个世界要比上一个精彩得多。 当然,书的主旨依旧是许莫的修行之路,跟无限流无关 ―――――― 许莫走近前去,“老丈,我来看看你的腿。” 那老头周老汉疑惑问道:“这位相公,你是医生么?” 许莫微笑道:“约略学过一点医术。对了,我姓许,名叫许莫,老丈叫我名字好了,倒不必相公相公这样的叫。” 周老汉闻言改口,“原来是许相公。” 许莫苦笑,蹲下身子检查周老汉伤腿。 那周老汉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看到他腰间缠着的枯藤树叶,点了点头,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许相公,你是从边界山外面来的么?” “边界山?”许莫一呆。 周老汉笑着解释道:“看来许相公不是我们清冷镇的人,所以不知道。眼下这座山,我们称它边界山。这山乃是世界尽头,这一半的山上全是树,再向前去,山上全部被浓雾包围。雾中生有各种怪物凶兽,专门吃人,因此无人能够出去。倒是常常有人从边界山外进来,进来之后,便出不去了。我看许相公这身装扮,又不知道边界山的名字,想必是从世界外面进来的。” 许莫听他这么一说,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什么边界山,什么世界尽头,只怕是郭庆连的梦境边缘。至于常常有人从边界山外进来,只怕也不是真的从边界山外进来,而是在郭庆连的梦境之中,塑造出来的新人。 当下笑道:“是啊,老丈说的不错,我正是从边界山外来的。一不小心闯进这儿,遇到野兽袭击,衣服也丢了。” 周老汉甚是好奇,“许相公,边界山外究竟有什么?据说是另一个世界,是真的么?”好奇之下,似乎连小腿疼痛都忘记了。 “是啊。”许莫顺口回答了一句。 “这另一个世界,跟我们的世界一样么?”周老汉接着又问。 “差不多吧。”许莫含糊的应了一句。从周老汉的衣着上来看,郭庆连的梦境,和韩莹母亲的梦境在时代背景上大致差不多,都是发生在古代。 周老汉接着追问了一些细节,许莫将在韩莹母亲心灵世界中所见的情景说了。 周老汉听了连连嗟叹,“从许相公所说的情景来看,这边界山外的世界,显然比山内的世界大的多了。可惜老汉没福,不能亲眼出去看一看。” 许莫不再接口,低头检查周老汉腿上伤势。周老汉显然弄错了,他小腿虽然摔了一下,肿了起来,骨头却没有断。 这是外伤,对许莫来说毫不为难。检查过伤势之后,便即站起身来,向四周嗅了一嗅,采集了一些草药,用嘴嚼了,敷在周老汉腿上。 这药自有奇效,刚一敷上去,周老汉便感到伤处传来一股清凉,顿时舒服了许多,一竖大拇指,赞叹道:“好药,许相公真是神医。” 许莫笑了一笑,“一两天内,伤势就痊愈了。在此期间,可不能随便活动。老丈,你家在清冷镇么?我扶你下山去吧。” 周老汉闻言笑了起来,“瞧许相公说的,山内的住户,哪一家不在清冷镇。”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不对,一拍额头,“唉!我糊涂了,倒还真的有人不在清冷镇。这几年,像许相公这样从山外误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聚集起来。在清冷镇的旁边,又形成了一个乡,叫做希望乡。” 许莫留神倾听,心里暗暗思索,韩莹的母亲昏迷了八年,心灵世界中形成了一个国家,叫做天女国。 郭庆连昏睡的时间远没有那么长,才不过一年有余,所以只形成了一个清冷镇,再加上一个刚刚出现不久的希望乡。 想起韩母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之中,做了女王。忍不住又问:“老丈,你们清冷镇的镇长,是叫郭庆连么?” “郭庆连?”周老汉重复了一句,接着笑道:“我们镇上,倒是有个最有钱的大财主叫这个名字。至于镇长,名叫姚舜。” 说完之后,又自言自语的笑道:“这郭大财主当真有名,居然连许相公这等从世界外面来的人都知道了。” 这郭庆连居然没有做清冷镇镇长? 许莫微感诧异,但略一思索,便即明白过来。人一人的价值观念并不一样,韩母在她的心灵世界之中,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王。郭庆连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却只想做一个最有钱的土财主。 当然,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也与其本人的生活经历有关。韩母家境优裕,见过的多,知道的也多。所以到了心灵世界,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而郭庆连出身偏远地区,家庭条件想必不怎么好,生活经历当中,因钱带来的痛苦必然不在少数。所以到了自己的心灵世界,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一个最有钱的土财主。 许莫想通了这一点,再次转向周老汉,“老丈,我扶你下山去吧。” 周老汉客气了一句,“怎好麻烦许相公?” “不麻烦的,反正我也打算下山去,正好顺路。”许莫说着,上前搀起了周老汉。 此前进入韩母的心灵世界,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更不知道心灵世界的东西,像黄金面包树这种梦境主人的心灵寄托,在心灵世界破碎之时,可以通过自己的第六感具现出来,带回现实世界。 因此上一次进入韩母的心灵世界,他起初的打算便是尽快找到韩母,带她回去。幸好那次将韩莹带了进去,在韩莹的劝说之下,决定帮助何不语种出谢小怜。 种出谢小怜之后,谢小怜心怀感激,送给韩莹一枚黄金面包树的种子。韩莹又在其母的心灵世界破碎之时,将种子含在了嘴里,阴差阳错之下,这才将种子带了出去。 否则的话,单凭许莫一人,依照他最初的想法,就算毁了黄金面包树,将韩母带回现实世界,只怕也得不到黄金面包树的种子,更不知道这种子能够带出去。 这次进来,就不一样了。他的主要目的早就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进入韩母的心灵世界,主要是为了唤醒韩母的话。进入郭庆连的心灵世界,则是为了寻找这个世界的秘奥,看有什么东西,能够带回现实世界。 当然,顺便也要锻炼一下他的第六感,尝试着凝聚心灵之鞭。唤醒郭庆连,反倒在其次了。 这次遇到打柴的周老汉,又顺便治了他的伤势,倒是正好。自己正可随他回去,寻找机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周老汉回头望了地上的木柴一眼,不舍的说了一句,“我的柴。” 这周老汉的家庭情况显然不怎么好,腿受伤了,还惦记着自己的柴火。许莫也不多说,顺手将那捆木柴拎了起来,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搀着周老汉。 周老汉感激之极,连连道:“谢谢许相公,真是麻烦你了。” 许莫点了点头,再次向周老汉打量一眼,但见他满脸皱纹,忍不住问道:“老丈,您多大年纪了?” 周老汉屈指一算,回应道:“过了这个生日,老汉就六十五了。” 许莫又望了他一眼,关切的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入山打柴?你儿子呢?” 周老汉叹息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心酸,“老汉两个儿子,大儿子周寿在镇上一个财主家里帮工,虽然挣得几个钱,奈何生性好赌。镇上有个如意赌坊,就是刚才许相公所说的郭大财主家里开的……” 许莫听到这儿,忍不住再次点了点头,心想:郭庆连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和人赌钱起了争执,可见其人十分好赌,到了心灵世界,开一个赌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只听得周老汉继续道:“那小子每次得了钱,都到如意赌坊赌上一圈。但谁都知道,郭大财主家里是有聚宝盆的,这只聚宝盆,专门聚集天下财运,将天底下的财运全部聚到了他的家里,和他赌钱,谁能赢他?因此我家那小子每次去赌钱,每次都是输个精光,从来没有赢过。” 聚宝盆! 许莫心里一动,低头思索起来,这郭庆连家境贫困,在梦里构造出这么一个东西毫不为奇。就不知道这只聚宝盆是不是他的心灵寄托。如果是的话,这么一只盆子,体积想必不小,就算自己毁了他的梦,只怕也带不出去。 思索之间,只听得周老汉继续道:“小儿子叫做周福,是个猎人,还算不错。每隔几天,便和人组团到边界山上打猎。可惜都是贫苦人家,没有什么好的装备,打猎时用的,不过是自制的桑弓木箭,射个山鸡,射个野兔,射个小鸟什么的倒还凑活,遇到大一点的野兽,像老虎豹子,野猪野鹿,就起不到多大作用了。至于边界山深处更加值钱的惊梦兽,梦魇兽,扰人清梦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收入有限,两个儿子都没成亲。老汉趁着自己还能动,便只好上山打点柴,贴补家用。” “原来如此。”许莫淡淡的应了一句,心里却忍不住想:什么惊梦兽,梦魇兽,那是什么东西?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异常的存在?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梦里小村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万分感谢 ―――――― 许莫一时无法想象这些怪兽是什么样子,但听它们名字,倒也不难猜测,这些怪兽,乃是由外界各种想要将郭庆连唤醒的干扰因素所化。 而郭庆连本人由于伤势在身,身体本能的潜意识抗拒醒来,便自然而然的幻化出各种猎人,用来消灭各种外界干扰因素。 至于边界山,那是人类梦境边缘的情景,找个机会,倒是不妨过去看一看。 只听得周老汉再次问道:“许相公这次进来,打算在哪里安家?是在我们清冷镇,还是到新建成的希望乡?” 许莫奇道:“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区别么?” 周老汉笑道:“许相公新来,有所不知。咱们这清冷镇,在一千多年前,便已经形成了。真正土生土长的本地居民其实不多,大多都和许相公一样,是从边界山之外来的。那时候的清冷镇,还只是一个小镇,外来人便都定居在了这个镇上,随着镇内的繁衍生育,外来的人口越来越多,清冷镇越来越繁华。渐渐的快要住不下了,便开始向外迁移。直到十几年前,才有希望乡的出现。现在绝大部分外来人口,都选择在希望乡定居。不过若论繁花程度,十个希望乡,也是拍马比不上咱们清冷镇的。” “原来如此。”许莫点了点头,对这个世界的形成又多了几分了解,接着道:“在哪里定居,暂时我还没有想好。” 周老汉诚恳的建议道:“以老汉之见,许相公不如就在我们周家村定居下来。许相公精通医术,我们村里正好缺一医生,如果许相公肯留下的话,我们周家村的村民,一定竭诚欢迎。” 许莫有些心动,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只得道:“多谢老丈好意。许莫新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现在就谈安家的问题,实是有点早了。等我到镇上看看,考虑考虑再说。” 周老汉也不勉强,点头道:“等许相公考虑好了,一定不要忘了通知老汉一声。我让小儿子周福给许相公帮忙去。” 许莫便道了声谢。 当下由周老汉指路,许莫扶着他一路下山,两三个小时之后,到了山脚下。又走了几里路,便见一村。村子是古代的小村子,比较落后。房屋大多都是土坯房,茅草屋,几乎没有砖瓦房。但鸡犬相闻,倒是给人一种和睦亲切的感觉。 遇到的路人都停下来跟周老汉打招呼,“咦!这不是连生叔么?腿怎么了?”“连生叔的腿怎么了?受伤了么?”“这位相公是谁?从哪里来?” 这村子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姓周,和周老汉乃是本家,其他异性的或多或少,或远或近,也都是亲戚。 周老汉的名字原来叫做连生,听得村人询问,一一耐心回答。便有几个人上来,帮忙扶着周老汉,送回家去。连许莫肩上的柴也被人接了过去。 一个小孩大声道:“爷爷,我去通知阿福二叔去。”说着撒腿去了。 不久之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从另一头狂奔而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叫:“爹,你的腿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是遇到野兽了么?” 走到近前,从别人手中将周连生接了过去,背在自己背上。这名青年,显然就是周连生的二儿子周福了。 许莫趁机向对方打量。此时在郭庆连的心灵世界,才是夏天。 那青年上身穿了一件棉布背心,下身是一条棉布短裤,脚上则是一双草鞋。穿着虽然朴素了些,但身材高大,精神奕奕。臂上腿上,到处都是结实的肌肉,显得甚是壮健有力。 周连生说他的二儿子是个猎人,从对方的体型上看,这句话倒是不虚。 那青年周福也看到了许莫,询问道:“爹,这位相公是谁?” 周连生在儿子背上介绍道:“这位许莫许相公,自边界山外面的世界来,乃是一名医生。你爹的腿在山上打柴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幸好遇到了这位许相公,不仅好心送我下山,还给敷了药,现在已经止了痛,感觉好得多了。你再替我谢谢人家。” 边界山之外,经常有人进来。因此周福听了周连生的话,并不觉得惊奇。听了他老子的吩咐,由于背上背着他老子,行动不便,只得对许莫点头道:“谢谢许相公救了我爹。” “不用客气。”许莫摆了摆手,“我也是碰巧罢了。” “对了,许相公还没地方住吧?这段时间,如果没地方可去,不如就住在我家里好了。”周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许莫发出邀请。 这个邀请倒是正合许莫心意。这周福是名猎人,必然常到山上打猎。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跟着他到边界山深处看一看,见一见周连生所说的惊梦兽、梦魇兽、以及扰人清梦兽。 这些怪兽,一来可以凝聚自己的心灵之鞭;二来那边界山乃是梦境边缘,能够有所发现也未可知。因此听得周福相邀,便道了声谢,一口答应下来。 不久之后,便到了周连生家,乃是三间简陋的茅草屋,围了很低的土围墙。院子里挂着几张兽皮,晾衣绳上又晒着几片腊肉。 周连生老妻在十几年前便已亡故,周寿周福两兄弟又都未婚,家里没有女人操持,幸好小儿子周福比较顾家,家务都是他一人打理。 村民将周老汉送回家里,便离开了。 周福安顿好他老子,拿出一套旧衣服,让许莫穿上。又从晾衣绳上摘下几片腊肉,打算招待许莫。 “许相公还没吃饭么?家里没有什么好菜。幸好过年的时候,还剩下半坛酒。我切几片腊肉,请你喝酒。” 周连生在房里听到,大声喊道:“许相公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有几片腊肉怎么够?小福,你再到隔壁二婶家借几个鸡蛋,炒了给许相公下酒。对了,多准备个杯子,回头我也陪许相公喝一杯。” 周福回应道:“借几个鸡蛋倒是好说。不过爹,你的腿受伤了,最好别喝酒。” 周福倒是一番好意,周连生听了,却不高兴的道:“好小子,翅膀硬了?管起你老子来了?” 周福被他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怏怏道:“好吧,好吧,你愿意喝,那就喝好了。” 周连生这才满意,笑了一笑,催促道:“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到你二婶家借鸡蛋去?” 周福放下腊肉,转身就要出门。 许莫见他们家境艰难,极不欲给对方添加麻烦,急忙制止,“不必那么麻烦,有酒有肉,已经够了。何必再弄什么鸡蛋?” “那怎么成?”周福并不肯听他劝说,丢下句话,便出门去了。没过多久,又走回来,左手抓着衣角,用衣服兜着几枚鸡蛋,右手还提着一块藕。 许莫看到,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何必这么麻烦。” 周连生在房里听到,再次大声问道:“鸡蛋借来了么?” “借来了。”周福大声回应,“二婶听说咱家有客,特意多给了一块藕。” “那敢情好。”周连生欢喜的道:“可惜只有三个菜,不能成双。小子,你再想办法张罗一个。” 周福道:“爹,你老放心,儿子早就想到了。咱们的腊肉里有牛肉、有羊肉。我每样切一盘,便能凑成四个菜了。” 周连生更是欢喜,连连催促儿子去置菜。周福和许莫招呼一声,径自到厨房去忙活。 这四样菜置办起来都很容易,周福很快就将菜弄好,在正屋里摆了个桌子。周老汉也从床上下来,父子两人陪着许莫喝酒。 正喝之间,一个小孩从外面进来。正是此前刚进村时,看到周连生腿伤,飞奔着跑去通知周福的那一个。 那小孩还没进门,便大声叫道:“爷爷!阿福二叔!” 周福答应一声,“原来是小顺,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来了?” 那小孩小顺道:“我爹让我过来问问,阿福二叔家里来了客人,明天还去不去打猎了?” 周福一口便道:“去,怎么不去!跟你爹说,明天出发的时候,我一准到。对了,你爹说明天几时出发?” 那小孩回了一句:“吃过早饭,辰时在村口集合。” “辰时。”周福复述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爹,明天辰时,我一准到。” “不去了,明天不去了。”周连生突然打断了周福的话。 周福回过头去,诧异的望着他。 周连生道:“许相公刚到咱们镇上,明天或许想要到什么地方看看。你老子腿上有伤,不方便陪着,你要替我陪着许相公到处走走。明天就不要去打猎了。” 这周连生倒是个有心的人,许莫在山上帮了他,治了他的腿,又送他返回村子,他便立意报答,连儿子养家糊口的正事都不介意耽搁下来。 周福有些犹豫,但他习惯于听他老子的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许莫急忙道:“老丈有心了,明天的话,我倒用不着去什么地方。倒是这打猎,感觉挺好奇的,周福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跟着去看看。” 周福皱了皱眉,为难的道:“许相公想跟着去打猎,边界山深处很危险的,还是不要去了吧?” 周连生喝斥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许相公想去,你就带着他去好了。到了地方,你保护好他,怎么会有危险?” 周福无奈,只好答应下来,转头对那小孩小顺吩咐道:“回去告诉你爹,明天我要带一位许相公一起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边界山 “知道了,阿福二叔。”那小孩小顺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当晚许莫便宿在周家。第二天一早醒来,周福招呼他吃了点东西,递给他一把铁叉,“许相公,你不会用弓箭,这把铁叉带着防身。” 许莫向周福望去。见他的背着一把弓,一只箭壶,拿了一根绳子。弓是自制的桑木弓,箭是自制的箭杆,加了一个铁箭头。 依他现在的能力,其实完全用不着铁叉防身,这铁叉再厉害,怎能及得上他目光一击?就算是老虎狮子一类的大型动物遇上了,一记心灵之鞭落下,也会立时变的服服帖帖的。 但这事周福可不知道,许莫也没有向对方解释的意思。当下将铁叉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周福又带了一些干粮,大抵是些窝头、肉干一类的,用一个包裹裹了,负在背上。 出发之前,周连又不厌其烦的一再嘱咐,让周福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许莫。就算自己性命丢了,也不能让野兽伤了这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许相公。 许莫并不需要别人保护,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感觉暖洋洋的。 辰时将至,便由周福带路,两人向村口走去。那村口早有人在等待,是和周福一起的猎人,总共五个,都带着铁叉,弓箭和绳索干粮。此外,还有一只猎狗。 昨天那个小孩小顺的爹爹名叫立游,是个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乃是众人的头领。 周福向众人介绍许莫时。许莫发现,这些猎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欢迎自己。 周立向他上下打量几眼,突然问道:“许相公以前打过猎么?” “不曾。”许莫实话实说。 周立皱了皱眉,转脸望向周福。 周福急忙道:“许相公只是跟着过去看看,他的份子,从我的里面出就是。这次打猎,咱们还是按老样子,依旧分作六分半,猎狗半份,其它每人一份。我将自己的收获分给许相公,不占各位的便宜。” 其他个人听了,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望向许莫的脸色,也都热情起来。 许莫见此情景,方始明白过来,心想:原来他们是怕我分了他们的好处。 心里这么想,倒也知道是因为这村子贫困,村民生计艰难,所以才对财物格外爱惜的缘故,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么一来,周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离了村子,一路前往边界山。到了山上时,继续前行。越向山里,树木越是稀疏,渐渐的出现了一些雾气。 周福向许莫解释,“到了这儿,才是真正的边界山。这个地方雾气还算少的,大型野兽,一般很少到这儿来,通常只能打到山鸡、兔子一类的东西。越向里去,雾气越浓,大概再走三四里,便有野牛、野羊出没,更向深处,还有豹子、豺狼、老虎、狮子。再深一些,便有惊梦兽、梦靥兽了。但那种地方,我们这些小猎人,一般情况下,是万万不敢过去的。” 许莫淡淡点了点头,他这次跟着进来,其中的一个目的,便是想见见这梦境边缘的惊梦兽、梦魇兽。听了周福的话,不由有些失望,心想:看来要找个机会,独自进去看看。 正思索之间,那猎狗突然旺旺叫了几声,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赶了一只野兔出来。 一个猎人一箭射出,正中那只野兔。但他桑弓无力,那野兔身上中箭,还在向前奔逃。又有一人补了一箭,才将野兔射死。猎狗狂奔过去,将野兔衔了回来。 周立拿起野兔看了一眼,笑道:“这次运气不错,刚一入山就发了利是。” 众人继续向前,不久之后,又猎到两只山鸡。 一个猎人提议道:“咱们再向里面走走,看能不能猎到獐子、野牛、野猪。” 周立笑道:“不要说野牛,就算猎到一头野猪,咱们也可以满载而归了。” 周福低声向许莫解释,“獐子,野羊还好一些。像野牛、野猪这些大型动物,并不好打,皮厚,力气又大,拼起命来,拦都拦不住。以前我们入山,通常好几次也难打到一只。” 许莫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马铃声响,许莫回头望去,便见十几个骑士,各骑着一匹骏马,架了飞鹰,带着猎狗,从斜路上直驰而来。 同样携弓带箭,却比周福他们几个精良多了。弓是铁胎弓,箭是雕翎箭,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这十几个骑士和周福他们显然熟识,却不太瞧得起他们。 前面几人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停都没停顿一下。只有最后一人打了个招呼,还是带着讽刺的那种,“你们周家村的人又来打猎了?这次要到里面看一看么?当心一去不归,哈哈!哈哈!” 一扬马鞭,不等周立他们答应,便打马去了。 周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是可恶。” 一个猎人满脸不服的神色,“这帮狗东西不过仗着装备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咱们有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比他们进的更深。” 周福低声向许莫解释,“刚才这十几个人,是镇上的一个捕猎团。他们入山,目的和我们可不一样,乃是冲着梦魇兽、扰人清梦兽去的。” 许莫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询问道:“这梦魇兽、扰人清梦兽,究竟是什么?” 周福道:“这些怪物,我知道的也不多,目前为止,只知道三种,一种是惊梦兽,一种是梦魇兽,还有一种便是扰人清梦兽。这惊梦兽,其实就是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许莫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在此之前,他打破脑子,都万万想不到,这让众人悚惧的惊梦兽,原来只是一只大公鸡。 “许相公,你可别小瞧了它。”周福神情严肃,急忙提醒,“这惊梦兽只有外表是一只大公鸡的样子,体型可比公鸡大得多了,至少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这只公鸡很厉害么?”许莫再次询问道。 “那是当然了,连老虎都怕,你说厉不厉害?”周福口沫横飞,满脸激动的神色,“这大公鸡只要一叫,所有的动物,甚至包括人听到了,全都筋骨松软。” 原来如此。 许莫仔细一想,突然明白过来。这惊梦兽,只怕是现实中大公鸡对郭庆连潜意识造成的影响。他虽然变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听觉却没有受到影响,潜意识依然能够感觉到外界的变化。 他昏迷之后,本身并没有自主意识,听到公鸡的叫声,潜意识自然而然的产生抵触之心。这种抵触之心带入梦里,将公鸡的叫声化为出巨型公鸡,存在于他的梦境边缘,影响着他梦里的这个世界。 至于老虎,甚至人听到惊梦兽的叫声,全都筋骨发软。更是容易理解,公鸡一叫,人就醒了,人若一醒,梦里的东西便会消失。这些梦里的人和动物,当然害怕这只大公鸡。 “梦魇兽,扰人清梦兽又是什么东西?”许莫继续问道。 “梦魇兽是巨型老鼠,扰人清梦兽是巨型恶犬。”周福回答道。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看来郭庆连的家里养了狗,此外,老鼠也不少。 想了一想,又问:“这些大公鸡,巨型老鼠,巨型恶犬,猎到之后,它们的肉能吃么?” 周福摇了摇头,“不知道能不能吃,就算能吃,也没人会吃。” “既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也没有人吃。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还要捕猎它们?”许莫不解的道,这一点,他又有些想不通了。 “镇上的郭大财主收啊,一只惊梦兽或者梦魇兽,至少价值上千两银子。一只扰人清梦兽更不得了,普通的可以卖出三千两,大一些的甚至能值五千两。” 周福知他刚刚从边界山之外进来没有多久,对镇上的事情所知不多,便耐心向他解释。 许莫再次点了点头,心想:郭庆连潜意识里不想醒来,所以才会有这种行为。也是,在那个世界,他家境贫困,变成植物人之后,家里没钱,连治都没打算治。在这个世界,却有一只聚宝盆,还是这个镇上最有钱的土财主。若是换了以前的我,说不定也不想醒过来了。 众人渐渐的走到边界山的深处。路上倒是遇到了一只野猪,一只梅花鹿,但众人还没靠近,便被察觉,都追丢了。 猎狗再次狂吠起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只野牛,周立大喜,嘴里一个劲的大喊,“射它,射它。” 众人发箭齐射,六人六箭都射中了。但他们弓箭无力,那野牛皮肤又硬,一跑之下,箭矢便都从身上脱落下来,坠在地上,伤势极浅,连血都没流出一滴。 周立呼喝一声,众人拿起铁叉,从各个方向拦截。那野牛一低头,直撞过来,周立和另外两个猎人一抡手中铁叉,迎将上去。 那野牛有两米多高,一吨多重。周立他们与其一触,便都飞了出去。但铁叉也都叉在了野牛身上。 那野牛受了伤,突然发狂,原地跳了几下,竟向许莫冲了过去。 周福大惊,急忙提醒:“许相公小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皮囊珠 ps:第二章到,多谢各位支持,感激不尽 ―――――― 许莫不慌不忙,待那头野牛到了近前,心灵之鞭击了出去,野牛哀鸣一声,在他身边停下。 周福冲了过来,口中还在大叫,“许相公,快躲。” 许莫笑道:“不要紧的,将你的绳子给我。” 周福这才看出那牛有异,惊道:“这头牛它……它怎么了?”下意识的将绳子递了过去。 “它被我降服了。”许莫一边说,一边将绳子拴在野牛脖子上。拴好之后,将绳子另一头递给周福,“昨天多谢你的款待,没有什么报答。这头牛,你牵回去吧,我到山里去看一看。” 周福呆呆的接过绳头,但见这头野牛老老实实的,似乎转了性,竟比村里的耕牛还要驯良,“这它……它……,许相公,你……你……” 如在云里雾里,好半天崩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他人看向许莫的眼神全都发生了改变,神色复杂,似乎有震惊,有艳羡,夹杂着敬畏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许莫不再多说,转身向山中深处走去。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得身后再次传来周福的呼叫声:“许相公,等一等,等一等。” 脚步声响,周福将野牛交给周立,急步追赶过来。 许莫心中诧异,奇道:“还有什么事?” 周福一边喘息一边道:“许相公,我和你一起去。” 许莫摇头道:“我要到边界山深处寻找惊梦兽、梦魇兽、以及扰人清梦兽,十分危险,你还要一起去么?” 周福坚定的道:“入山之前,我答应我爹,要保护好许相公。许相公到哪,我自然就该跟到哪。不然回到家里,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许莫哪里需要他的保护,听了这话,不禁微笑。但也知道,这周福有点死心眼,又极听他老子的话,甩是肯定甩不脱的。幸好依他此时能耐,就算带着一个人,也肯定能够照顾周全,只好道:“好吧,你愿意去,那就跟着好了。” 周福大喜,回头叫道:“立哥,你们先回家去,我跟着许相公到山里去看一看。见了我爹,就告诉他,让他不用担心。” 其它五人说不出的羡慕,却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要跟着许莫同去。周立道:“阿福兄弟,若是许相公捉了梦魇兽或者惊梦兽,不妨带一只活的回去,让大伙儿以及村里人开开眼界。” 在他想来,以许莫不动声色之间,就能降服一只野牛的能耐。到了山里,就算捉不住扰人清梦兽,捉一只梦魇兽或者惊梦兽回去,总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知道了。”周福答应一声,欢欢喜喜的跟在许莫身后。 两人继续向前走,那雾气越来越浓,地形越来越复杂,大型动物也越来越多。开始出现斑马,长颈鹿,河马,大象甚至犀牛。 许莫道:“这样走下去,还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准备抓两只坐骑来骑,你要骑什么?” “坐骑?”周福只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些野兽凶得很,也愿意被人骑么? 但他紧接着想起许莫刚才降服那头野牛的情景,又想:这位许相公神通广大,真能降服也说不定。 左右看了看,相中了一头大象,对许莫道:“许相公,那头大象可以么?” 许莫摇了摇头,“大象走的太慢了,换一头吧。”目光瞄准了一群犀牛,“就是犀牛好了,我帮你挑一只好的。” 走近前去,顷刻之间,便捉了两只犀牛回来。和周福每人骑了一只,继续向前走路。 周福坐在犀牛背上,左看看,又看看。那犀牛体型高大壮硕,体长三四米,骑在上面,不知比骑马威风了多少倍。 周福志得意满,笑道:“刚才过去的几个家伙,骑一匹马就那么神气了。要是看到我周福骑犀牛,嘿嘿!还不羡慕死他们。” 许莫笑了笑,没有做声,心想:要是我弄一只大公鸡给你骑,岂不是更要羡慕死他们。 不久之后,前方又出现了鬣狗,豹子,狮子,狼群,独独没有见到老虎。 许莫左右张望,心想:犀牛走的很稳,就是味道太重了。老虎乃是百兽之王,若是遇上了,不妨捉一只来骑。 他这心灵之鞭修炼出来没有多久,在韩母的心灵世界,虽然骑过神鹰,却没有见过老虎,心里隐隐的有些遗憾。此时在这边界山上,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动物世界,便想捉一只来骑。 他暗暗留心,倾听这周围动静。但有句话说的极妙,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什么东西便偏偏不来。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狮子,狗熊,倒是见了好几只,甚至鳄鱼,眼镜王蛇,森蚺,巨蟒也有见到,却独独没有见到老虎。 这些野兽远远的看到许莫两人,便想发起攻击。却被许莫心灵之鞭击中心灵,轻轻易易的便赶了出去,再也不敢靠近。 大约两个多小时之后,在一片沼泽的树林旁边,一头梅花鹿突然从树林间窜了出来。许莫向它身后一望,不禁一喜。 在那梅花鹿身后,竟追着一只老虎。 那是一只东北虎,体长三米有余,额上生有‘王’字纹,奔行如风,顷刻之间,便已追上那头梅花鹿。将其扑倒在地,瞬间咬死。 那只东北虎也发现了许莫两人,将梅花鹿咬死之后,扔在地上,便不管了,转身冲着许莫咆哮起来。 许莫微笑道:“想要的时候,偏偏不来,直到快要放弃了,它却来了。” “许相公,这是老虎。”周福连忙提醒道。 许莫笑道:“都一样。” 那只老虎似乎感受到了许莫的轻蔑,向地微蹲,嘶吼一声,便冲着许莫扑了过来。势狭劲风,这一下又快又急。 许莫不动声色,心灵之鞭无声无息的击了出去。那老虎身在半空,突然哀鸣一声,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痛苦,不由自主的向地下坠去。 许莫这下心灵之鞭,根本没尽全力。但这老虎已经抵受不住,落地之后,哀嚎一声,转身想逃。 许莫道:“晚了。”心灵之鞭再次发出,只一下依旧只用了几分力,对准老虎心灵,只是略微一冲。 他这心灵之鞭,当初在韩母的心灵世界,连半神话世界中的铁翼神鹰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更何况,此时不同往昔,他心灵之鞭在这段时间之中,又有进境。虽然距离凝聚成型,还差的很远,但比起那个时候,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一鞭落下,那老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伏在地下,不敢动了。 许莫哈哈一笑,从犀牛背上下来,走到那老虎身边,在它身上轻轻抚了几下,那老虎不敢挣扎,乖乖的任他骑乘。 此时周福看着许莫的眼睛都直了,几乎将对方当做了神人一般。 直到许莫招呼一声,“可以了,咱们继续赶路。”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赞了一句,“许相公,这老虎……你连老虎……老虎都降服了,这真是……真是……” 许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这算不得什么。”对于对方的惊讶赞叹,混不放在心上。 两人一骑老虎,一骑犀牛,继续向前。 于路倒是遇到了几波猎人,都是清冷镇人氏。和周福虽然不认识,彼此倒也眼熟,见面之后,便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这些人看到许莫和周福两人坐骑,眼神都有些发直,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窃窃私语,却又不敢多问。 周福向许莫介绍道:“这些猎人,都是到山里捕捉大型野兽的。这个地方比较凶险,虽然有狮子,老虎,狗熊的存在,但是大型野兽也多,比较容易有收获。” 许莫随口问道:“他们不捕猎惊梦兽和梦魇兽么?” 周福摇了摇头,“不是,惊梦兽和梦魇兽哪有那么容易猎捕到的?整个镇子上,除了最前面过去的那波人,还有三拨人有能力捕猎惊梦兽和梦魇兽。扰人清梦兽却极少有人能够猎捕得到。对了,在边界山的最深处,还有一样东西,比扰人清梦兽还要值钱的多,却更难捕猎,更难得到。” 许莫奇道:“那是什么?”心想:难道郭庆连的家里,除了狗之外,还养着其它更厉害的东西,要不然就是他的家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家人说话,他当然也能听到。既然能够听到,那就也能带入梦境之中。就是不知道在他的梦里,他的家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 “那也是古老相传,好多年没有人猎捕到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周福不敢十分肯定。 “说来听听。”许莫道。 周福又道:“若是说的不对,许相公可别笑我。” 许莫点了点头。 周福才接着道:“在边界山的最深处,据说有幽魂在活动。这些幽魂,乃是人的模样,有男的,也有女的。它们没有形体,也不会攻击人。但若能够捉到一只,便会化为珠子,幽魂藏在珠子之中。若是服下去,人就会变成幽魂的模样。” “这种珠子,叫做皮囊珠,意思是得到一枚珠子之后,就相当于多了皮囊。因此美貌女子幽魂的皮囊珠最受欢迎,镇上相貌欠佳的贵妇人最为喜欢,绝对不惜以高价购买。”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梦兽 “这么说,服下皮囊珠,岂不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许莫听了周福的话,想了一想,便即问道。 “可不是么?皮囊珠的皮囊,指的就是身体的意思,换个皮囊,就是换个身体。”周福没读过书,却担心许莫听不懂,耐心解释着。 许莫紧接着便想到另一种可能,“换了身体之后,还能再变的回来了?” 周福摇了摇头,“变不回来了,除非再服下一颗皮囊珠。但那些贵妇人为了固宠,只在意自己美貌,谁关心变成什么样子?” 周福腹诽了一句,似乎很是鄙薄这种行为。 “说的也是。”许莫附和了一句。 说话之间,已到了边界山的更深处,四周的浓雾越来越浓了。许莫目力通灵,虽然受到了些许影响,却还不大。周福却看不太清了。 转眼入了一个山谷,前方是一大块平地。平地上有人生火驱雾,大概有几十堆的样子。 周福看到浓烟,低声嘀咕了一句:“谁在这儿生火?” 一块大石头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这人许莫依稀记得,似乎正是最先遇到的那群骑士中的一员。这人还没走到跟前,便冷冷的喝斥道:“你们是谁?这人有人了,还不速速退开。” 许莫在虎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那老虎突然咆哮一声。 那人胯下马受到惊吓,人立起来,差点将那人甩下马去,连拉缰绳,口中喝斥,依旧控制不住。 那人这才发现许莫骑着的是一只老虎,接着又看到周福坐下犀牛,再次吃了一惊,“你们……”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倒认得周福,知是周家村人。料想那穷山村里也没人有这种能耐,能够驯服这种猛兽。最后目光落在许莫身上,语气顿时客气了许多,“我们要捕猎惊梦兽,不能被人打扰,你们最好绕道而行。” 周福毫不客气的回应道:“这儿又不是你家的,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你……”那人脸现怒色,望了许莫胯下老虎一眼,终究强忍下来,斜睨了周福一眼,脸上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阴霾,冷冷的道:“你们不怕死,就留在这儿吧。等出了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这时,远处有人喝问:“小廖,在跟什么人说话?” 那小廖回应道:“两个过路的,其中一个是周家村的混小子。” 周福不悦的喝问道:“喂!你说谁是混小子?” 那小廖并不理他。 只听得远处那人道:“既然是周家村的人,还说什么废话,赶他们走啊。”接着又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奇怪,周家村就那么几个猎人,这些人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大了,居然不怕死的跑到这儿来?” 最后这段话声音很低,除了许莫之外,谁也没有听到。 那小廖欲言又止,又望了许莫一眼,脸现为难之色。想了一想,便催马转了回去,和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将许莫两人的情形,主要是许莫的坐骑是一只老虎的事情和那人说了。 “老虎?”那人闻言甚是惊讶,但显然正在忙着,脱不开身,又不想多事,吩咐道:“算了,由他们去吧,只要不捣乱就行。” 那小廖答应一声,重新催马回来,远远的盯着许莫两人,不再多说什么。 周福小声问道:“许相公,咱们怎么办?” 许莫道:“看看再说。”他入山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想要见见这几种怪兽。此时听说这些人正准备捕猎惊梦兽,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周福唯他马首是瞻,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说了。两人留在原地,向前方平地上观望。 山谷中的雾气被浓烟驱散,视线渐渐变的清晰起来。平地上几个人将一根根铁丝扯来扯去,缠在附近的石头上,似乎正在布置一个铁丝网。 另外几人手拿铁铲,借助地势,正在将铁丝网附近下方的一个大坑清理出来。剩下的人便将清理出的石头泥土运走。 许莫看到这儿,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的,显然是想借助这个大坑布置陷阱,将惊梦兽引到陷阱里去。 周福也猜到了这种可能,低声向许莫说了,两人耐心等待。 十几个人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将陷阱挖掘完毕。砍伐树木,将大坑盖住,又掩了一些泥土,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这儿有一个坑。 原先那人远远招呼了一声,“小廖。” 那小廖瞪了许莫两人一眼,便返回去。 直到那小廖走到众人跟前。那人似乎是众人的头领,紧接着问了一句:“准备好了么?” 那小廖显得甚是紧张,在马上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扯了扯衣服,这才道:“好了。”语气说不出的凝重。 那首领模样的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将惊梦兽引出来。” 那小廖紧张的几乎要说不出话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便催马向前赶去。 那首领又嘱咐了一声:“小心。” 小廖并不作答,催马直行,不久之后,转过一个山崖,看不见了。 那首领一挥手,其他人便都骑上马去,从两块大石头之间绕过,走到铁丝网的这一面。 许莫注意到,那两块大石头之间的缝隙极小,恰恰只容得一匹马通过。再大一些的野兽,像是周福骑着的犀牛,多半便通不过了。 其余人和小廖一样,都很紧张。人人屏息敛气,谁也不说一句话。他们的马铃已经收了起来,此时寂然无声。 飞鹰早被放了出去,在空中盘旋,监视着四周动静。几只猎狗伏在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 那首领点了一只火把,拿在手里,呼呼的燃烧着。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光,飞鹰突然叫了起来,猎狗不安的狂吠。那十几人胯下骏马低声嘶鸣。 就连周福骑着的犀牛以及许莫坐下的老虎也跟着不安起来。远处马蹄声响,那小廖打马飞速直奔过来。 远处隐隐传来‘喔喔’的叫声。 那小廖刚一绕过山崖。那首领便沉声招呼,“快绕过来,赶快,别被它瞧见了。” 小廖一催胯下马,便从两块大石头之间穿了过来。到了这时,似乎方才放下心来,呼呼喘了几口粗气。 “辛苦了。”那首领安慰了一句,接着便转向其他人,“准备火箭,将它引到陷阱里来。” 其余人抽出羽箭,箭上绑了棉花,棉花浸了油。在那首领手中的火把上一点,立时着起火来。弯弓搭箭,对准了陷阱的方向。 ‘喔喔’鸣声加剧,越来越近,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似乎有一个极沉重的怪物正在向这个方向奔跑过来。众人的坐骑更加不安了。 不久之后,那山崖之后便转出一只巨型大红公鸡来,竟有三米多高,一间屋子那么大。 它体型实在是太大了,踏在地上,竟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以至于虽有翅膀,却根本飞不起来。 “射!”那首领一挥手,吩咐一声。 众骑士轮番将手中箭对准那大红公鸡射了过去。 大红公鸡那么大的体型,连躲都躲不过去,便被射在身上,身上羽毛遇火,顿时燃烧起来。 那大红公鸡身体受创,立时激发了凶性,‘喔喔’叫着向众人直冲过来。踩在陷阱上面,树枝承受不住它的身体重量,立时陷了下去,跌入陷阱之中。 许莫见此情景,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心想:这么容易就捉到了? 只听那首领再次喝斥道:“放箭。” 众人又一次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火箭,点燃了向陷阱里射去。 那大红公鸡‘喔喔’叫着,似乎想要从陷阱里跳出来,但体型太笨重了,却跳不出来。 那陷阱底部早就被这群人放了木柴,浇了火油。火箭射进去之后,立时燃烧起来。显然打算借用这个布置,将大红公鸡烧死。 从这一点看来,杀死这只大红公鸡,似乎已经是早晚的事了。 但许莫却注意到,这批猎人的紧张程度和原先相比,竟丝毫没有减少,忍不住心想:难道还会有变化? 正疑惑之间,那陷阱中突然没了动静。 紧接着只听那首领惊叫道:“小心,它要挖洞出来了。” 这大公鸡还会挖洞? 这结果再次出乎许莫意料之外,侧耳倾听,果然听到远处地底传来些许动静,微微点头,心想:那只公鸡要从这里出来。 众猎人可没有他这么好的听觉,也猜不到那只公鸡会从哪里出来,全都弯弓搭箭,紧张的望着地面。 那首领叫道:“铁丝网拦它不住,还是老老办法,放它风筝,小廖,你来引它。” 那小廖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取出马铃,挂在马脖子上。 片刻之后,那只大公鸡果然从地下钻了出来,它羽毛全被烧焦了,黑乎乎的一团,看出来说不出的丑恶。 看到众猎人,愤怒之下,用力向前一冲。铁丝网果然拦它不住,几下就被撞坏。 “小廖。”那首领喝叫一声。 那小廖催马急行,马铃声紧跟着响了起来。说也奇怪,那大公鸡听到马铃声,居然不再管其他人,径自向小廖追去。 小廖带着它在石头间兜着圈子,众猎人在后追着射箭。那公鸡受伤越来越重,眼看过不多久,就要被众猎人射死。 但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吱吱’几声尖叫。 众猎人脸上一起变了颜色,那首领大声道:“该死!是梦魇兽,打不过了,快逃,快逃。” 众猎人闻言,再也顾不得那只大公鸡,催马急逃。 许莫循声望去,不久之后,便从那悬崖后方,窜出了一只巨型老鼠。 第一百八十八章 鼠洞藏宝 ps:第二章到,感谢各位支持,万分感谢。 ―――――― 那老鼠体型巨大,几乎和一头水牛差不多少。 小廖摘下铃铛,往地上一扔,也跟着同伴逃了。惊梦兽‘喔喔’叫了几声,追了下去。 周福只看了一眼巨型老鼠,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提醒道:“许相公,咱们也逃吧。” 许莫挥了挥手,意示不用担忧,双眼注视在那只老鼠身上。这是一只普通的家老鼠,皮毛呈灰褐色,只是体型放大了上百倍。 那只巨鼠几乎是立时之间,就将目标转移到许莫两人身上。一双巨大的鼠眼中射出寒光,紧紧的盯着两人。 老虎和犀牛同时躁动起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许莫用心灵之鞭震了一下,这才将它们安抚下来。 就在这时,那只巨鼠突然动了,向最前面的许莫扑了过来。 许莫心念动处,心灵之鞭无声无息的击了出去,他并不知道这只老鼠有多大威势,这一记心灵之鞭实是用上了全力。 那巨鼠心灵受创,‘吱吱’一声尖叫,前冲的势头顿时停了下来。一副警惕的样子,盯着许莫。 许莫见此情景,忍不住轻‘咦’一声,他这一击心灵之鞭的威力,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当初的铁翼神鹰,挨上这么一鞭,也要被击晕过去。没想到击在这只巨鼠的心灵上,居然轻松承受了下来,一副若无其实的样子。 难道这只老鼠,竟比铁翼神鹰还要厉害不成? 许莫心中惊诧。但他左看右看,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这只老鼠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得上韩母心灵世界的铁翼神鹰。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只巨鼠或许比不上铁翼神鹰,但在心灵上却有独到之处,所以和铁翼神鹰相比,更能承受自己的心灵之鞭。 这个猜测倒是正确的,其实不只是梦魇兽,包括惊梦兽、扰人清梦兽,在心灵上都有着独到之处。 它们虽然存在于郭庆连的梦里,却并不是郭庆连自主做梦塑造出来的,而是现实世界生物的活动在郭庆连潜意识中的投影。和真实梦中的生物相比,自不能一概而论。 那只巨鼠向许莫注视片刻,再次扑击上来。许莫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巨鼠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许莫趁它还没站稳,紧接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补了上去。巨鼠连番受创,身形摇摇欲坠。 许莫第三记心灵之鞭击下,巨鼠终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许莫叹息一声,脸上却露出喜色。 这个结果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在现实当中,或者在别人的梦里,利用各种动物凝聚心灵之鞭。但绝大多数动物的心灵都太脆弱了,根本无法承受他心灵之鞭全力一击。 心灵之鞭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效果一直极为有限。 谁知在郭庆连的梦境边缘,居然有梦魇兽这样的存在。受了自己心灵之鞭的全力一击,依旧混若无事,连续三鞭,才堪堪将其击倒。 若是利用它来凝聚自己的心灵之鞭的话,倒是有很大助益。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他心里便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这地方倒是不错,若是留下来凝聚心灵之鞭的话,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福突然大声叫道:“许相公,当心,它逃了。” 许莫转脸望去,但见那只大老鼠居然趁自己不备,悄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逃了。 刚才心灵之鞭的影响似乎已经完全消去,跑的飞快。顷刻之间,便已越过悬崖,跑的没了踪影。 “居然会装死!”许莫脸上露出讶色,神情却更加兴奋了些。这儿的生物心灵越强大,对于他凝聚心灵之鞭便越有利。 “可惜!太可惜了!这么大的一只梦魇兽,若是抓住了,卖给郭大财主,至少可以值一千五百两银子了。太可惜了!”周福连连摇头,一脸惋惜的神色。 许莫不以为然的笑道:“咱们跟过去瞧瞧。” 周福道:“那家伙被许相公打怕了,只怕要逃到很远的地方去。就算不逃到很远的地方去,它往老鼠洞里一钻,也不容易找到。” “不要紧的,咱们跟过去看看。”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只巨鼠或许跑的很快,但它全身发散出来的老鼠臭却无法瞒过许莫的鼻子,顺着它留下的气味追过去,早晚能把它找出来。 周福不大有自己的主意,听许莫这么说,便答应一声,催动坐下犀牛,跟在许莫身后。 两人一先一后走过悬崖。许莫伸长鼻子,顺着那巨鼠留下的气味一路追赶。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一处山壁跟前。 那山壁光滑平整,大片灌木之后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 许莫凑近了去看,山洞里传出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 这只巨鼠比普通老鼠大了上百倍、甚至于数百倍,洞里的邋遢程度和普通老鼠相比,也同样强了上百倍,甚至数百倍。 许莫一阵反胃,几乎当场便吐了出来。幸好他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强的多,这才勉强忍住。 周福则是真的吐出来了,一边吐一边骂道:“好臭!好臭!许相公,这只老鼠是鼬鼠变的么?怎么洞穴里这么臭?” 许莫却分辨出这老鼠洞里的臭味和那只巨鼠身上有很大不同,想了一想,才道:“这些臭味,只怕是那只老鼠故意弄的,它将一些恶臭的植物以及动物粪便抹在洞口,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天敌侵害。” “故意的?”周福一呆,接着又问:“这么大的一只老鼠,怎么还有天敌?” 许莫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它的天敌,便是传说中的扰人清梦兽,也就是巨型恶狗了。” “是扰人清梦兽?”周福复述了一句,奇怪的道:“俗话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狗变大之后,怎么反而拿起耗子了?” 许莫正色道:“可别小瞧了狗,很多狗抓起老鼠来,比猫都要厉害。”这事情是他亲眼所见,倒是一点不虚。 “是么?”周福似信非信的,低声说了一句。 向老鼠洞望了一眼,捏起鼻子,又对许莫道:“许相公,洞里这么臭,咱们还要进去么?” “我来找点香草,咱们带在身上,就不用担心恶臭了。”许莫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望去。同时伸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不久之后,便在附近找了一些花朵叶子回来。搓揉碎了,混在一起,浇了些水,用大树叶子一包,弄了两个香袋。将其中一个交给周福,嘱咐道:“挂在身上。” 周福接在手里,立觉有一股浓郁清香从香袋里散发出来,将鼠洞中的恶臭尽数遮掩住了,叹服道:“许相公真是神医,不仅能治病。随手找些树叶、花瓣,便能制出这样的香袋,掩盖臭气。” 许莫笑道:“咱们进去吧。”说着当先向老鼠洞里走去。周福紧跟其后。 那只巨鼠有水牛般大小,鼠洞高度大约有一米五、六,许莫两人略微弯腰低头,便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山洞里渐渐黑了下来。许莫目力通灵,不受影响,周福却完全看不见了。 幸好许莫早就料到这种可能,进洞之前,预先准备了一根木棍,将木棍的另一头递在周福手里,牵着他前进。 那老鼠洞四通八达,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两人七绕八绕,越走越远,渐渐的进入老鼠洞深处。 周福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不安,时间久了,终于忍不住问:“许相公,还没找到那只大老鼠么?还要走多久。” “就要快了。”许莫心里也有些焦急,侧耳倾听,这老鼠洞实在是太大了,那只巨鼠不知躲到了哪儿,居然始终听不到丝毫动静。 但正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居然到了一处巨室跟前。巨室中放出莹润宝光,照的这一片地洞里都亮了起来,连周福都看见了。 “这……这是那只大老鼠的粮仓么?”周福心中惊疑。 “粮仓?看起来不像,这儿只怕是一个宝库。”许莫从巨室中散发的光华当中,隐隐分辨出来。这光华似乎是某种宝珠,比如夜明珠一类的东西发出来的。 “宝库?”周福惊讶道:“一只老鼠,也有宝库?它还会搜集宝物?奇怪,它一只老鼠,要宝物做什么?” 许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走几步,便到了巨室洞口。与此同时,竟闻到一股老鼠尿和老鼠屎的气味。 忍不住伸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风,皱眉道:“这儿只怕不是什么宝库,而是那老鼠的厕所。” 说话之间,已经看清了巨室中的情景,那巨室总有三四十个平方。室中珠光宝气,堆满了各种金珠宝贝,珊瑚玛瑙,明珠美玉,各种珍玩。 “天啊!”周福已经看花了眼,呆呆的站在那儿,“许相公,这儿真的是一个宝库,那只老鼠将各种宝物都藏在这儿来了。” 许莫却发现了不对,纠正道:“不是宝库,是那只老鼠的厕所。你瞧,这些金珠宝贝之中,居然混了那么多的老鼠屎。在咱们看来,这些金珠宝贝或许是宝物,那老鼠却完全不当回事,搜集到之后,全部扔进厕所里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赌钱必胜法宝 “管它是不是厕所呢。”周福走近前去,从宝物堆中捡了两枚金元宝,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有了这两枚金元宝,回到家里,我就可以将房子翻修一下。甚至讨一房媳妇了。”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能够到达这儿,实是因为许莫的缘故。讪讪笑笑,不好意思的道:“许相公,我拿几枚金元宝回去,行不行?” 许莫对这些金珠宝贝全不在意,笑道:“你喜欢什么,随便拿好了,不用问我。”见周福只捡金子银子,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你不要只捡金银。你瞧,那棵珊瑚树,这个琉璃碗,这串夜明珠都比黄金值钱的多。” “是么?”周福不识货,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听我的没错。”许莫刚说了一句,突然发现了什么,“咦!这是什么?”在宝物堆里一翻,捡了一只灰色皮手套出来。 仔细看时,但见那皮手套上写着几行小字:麻将自摸手:胡牌之前带上,下一步便可胡牌。每人每日可用三次。 “这……好奇怪的东西,似乎是打麻将的时候用的。”许莫低声自言自语,将那手套先行放在一边。又在宝物堆里翻找几下,便找了一面巴掌大的菱形镜子出来,镜子上同样写着几行小字。 必赢许愿镜:开赌之前,对着镜子许愿,可保必赢。每人每月可用五次。 “奇怪,又是跟赌有关的。”许莫将镜子扔下,再次在宝物堆里翻找起来。不久之后,又找到一副翠绿色眼镜,眼镜上也有几行小字。 宝盅透视眼:带上这副眼镜,可以看穿宝盅。每人每日可用三次。 “怎么都和赌有关?”许莫自言自语,又将眼镜扔下,心想:这郭庆连好赌,梦里的宝物,居然也都和赌拉上了关系。 突然记起了什么,对周福道:“我听令尊说镇上的郭大财主家里,有一只聚宝盆是么?” “是啊。”周福听到聚宝盆三个字,顿时精神一振,兴致勃勃的道:“这只聚宝盆,据说专门聚集天下财运,将所有的财运全部聚集到了郭大财主家里。他做什么生意,什么生意发财。走到哪儿,哪儿便有银子。就算是平常走路,走在路上,也能捡到银子元宝。” 许莫听他说的很神,半信半疑。但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继续追问道:“听说和他赌钱,从来没有人能赢是吗?” 周福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肯定的了,郭大财主家里有聚宝盆,财运都在他那儿,谁能赢他?至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赢过他一次。” 许莫心想:要是有了这麻将自摸手,必赢许愿镜,宝盅透视眼,和他赌钱,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何况这堆东西下面,说不定还藏着其它宝物。 又问:“镇上和郭大财主赌钱的人,可曾用过什么宝贝么?” 周福一呆,一时无法领会许莫的意思,奇道:“宝贝,什么宝贝?” “就像这个。”许莫拿起那面必赢许愿镜,递到周福面前。 周福接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他不识字,看不懂这镜子有什么用,不好意思的笑笑,询问道:“许相公,这是什么?” 许莫解释道:“它叫必赢许愿镜,意思是在赌钱之前,对着镜子许个愿,便可保必赢。” “哦!还有这种东西?”周福拿着镜子,再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叹息道:“要是我哥见到这面镜子,只怕要欢喜的疯了。” 许莫见他忘了回答自己的话,继续追问道:“这个镇上,赌钱的人当中,有人用过这种东西么?” “没有。”周福摇了摇头,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话,急忙解释,“不是。有没有人用过,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赌钱的。” 许莫‘哦’了一声,想了一想,又问:“你说,要是带着这个必赢许愿镜和郭大财主赌钱,开赌之前,先对着镜子许个愿,最后谁会赢?” 周福想也没想,便道:“肯定是郭大财主赢啊,他可是有聚宝盆的。” 许莫被他一句话堵住,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继续道:“这面镜子,可是叫必赢许愿镜。只要赌钱之前对它许个愿,结果就是必赢的。怎么还能是郭大财主赢?” 周福的想法却毫不动摇,“可是郭大财主有聚宝盆啊,天底下的财运都在他那儿。就算是必赢许愿镜,遇到聚宝盆,也不灵了。” 许莫几乎气结,“如果不能必赢,它又怎么能叫必赢许愿镜?” 周福摇了摇头,“和别人赌钱,当然必赢。遇到聚宝盆,就不行了。”一边说,一边望着许莫脸色,“许相公,我不是故意反驳你,你可别生气。很多人都和郭大财主赌过的,却没有一个人赢过。对了,不要说人,连天上的仙女也和郭大财主赌过,结果一样是输了。这必赢许愿镜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天上的仙女么?” 听到这儿,许莫忍不住便是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个世界还有仙女?” “是啊。”幸好周福脑子不太好使,没听出许莫话里的异常之处,解释道:“郭大财主从仙女那儿赢了一枚不老长生丹,一千多年了,至今还活着。妻妾讨了一房又一房,子女生了一个又一个,都老死了。只有他,这么多年,样貌从来没有变过。” “你见过仙女么?仙女长什么样?住在什么地方?”许莫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有仙女的话,倒无妨找一找看。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实物倒也罢了,若是有修行功法一类的,那种知识传承,梦里的和现实中的则没有任何区别。 周福连连摇头,“仙女哪有那么容易见的?这些话,我也是从老一辈人那里听来的。” “这么说来,你刚才所说的全部都是传说了。”许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继续追问,“郭大财主家里有聚宝盆,是不是也是传说?真的有人见过他家里的聚宝盆么?” “这个……”周福挠了挠头,“大家都这么说,是不是有聚宝盆,实际上,谁也没有见过。”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既然都是传说,赌钱的时候,用上这必赢许愿镜,能够赢了郭庆连也说不定。那郭庆连之所以逢赌必赢,手中说不定也是有着类似的东西。奇怪,这些东西,怎么会跑到老鼠洞里?难道是那只老鼠杀了人,从死人尸体上搜出来的?但这山上通常只有猎人才会来,猎人上山,可不会带这么多金珠宝贝。更不会随身携带赌钱时才能用到的宝物。 沉吟片刻,便问:“像梦魇兽,惊梦兽这类巨兽,有没有跑到山下去过?” “怪兽下山?”周福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会的,这些怪兽生活在边界山的边缘处,从来不会乱跑。除非被猎人猎捕到了,带下山去,但猎人猎捕到的,都是死的,从来没有活的下山。” 难道除了怪兽之外,这种地方,还有人生存不成? 许莫低头沉思了起来。 “许相公,你在想什么?”周福见他一脸沉思的表情,急忙问了一句。 许莫道:“这个地方,除了猎人之外,还有其他人来么?” “有啊。”周福满脸惊诧,似乎很奇怪许莫会问出这种话来,“像许相公这样从边界山外面进来的人,不都是要从这边经过么?” 许莫这才意会到自己失口,他只想到山上危险,却疏忽了这种可能性。 所谓边界山外面进来的人,实际上指的是在郭庆连的梦里新出现的人。这些人从郭庆连的梦境边缘产生出来,出现之后,前往清冷镇。 这么一来,老鼠洞里的金珠宝贝,赌钱法宝,就容易解释了。必然是那些新出现的人在经过的途中,被老鼠杀死,遗留下来的。 只是这些新出现的人为什么会带了这么多金珠宝贝,赌钱法宝?难道是要到清冷镇和郭庆连赌钱的? 想到这儿,顺口问了一句:“以前从边界山外面进来的人,是不是都要到镇上和郭大财主赌钱?” 周福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头,“有很多,但不是所有的。至少许相公便没去和郭大财主赌钱。” 许莫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这郭庆连还真是好赌。之所以受伤昏迷,乃是因为和人赌钱打架。现在昏迷了,在梦里居然也死性不改,整天梦着有人来和自己赌钱。但既然是这样,就算有了必赢许愿镜,宝蛊透视眼,麻将自摸手,只怕也无法赢他了。难道他的家里,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有一只聚宝盆,专门聚集天下财运不成? “许相公也要去和郭大财主赌钱么?”周福疑惑的问了一句,望了那面必赢许愿镜一眼,又提醒道:“依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去吧。这么多宝贝,带出去的话,足够舒舒服服的过一世,何必拿来去赌?谁都想把郭大财主的聚宝盆赢过来,结果一赌起来,都是输了。” 第一百九十章 梦境边缘的梦中人 “怎么?那位郭大财主还会用聚宝盆做赌注么?”许莫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周福点了点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故老相传,几百年前,郭大财主曾经夸下海口,不管是谁,只要赢了他,他就将宝物送给这人。” “哦!他承认自己有聚宝盆了么?”许莫继续问道。 周福想了一想,最终摇头道:“那倒没有,似乎有人向他询问,问他家里是不是有聚宝盆,郭大财主只是笑笑,不说话。” 许莫道:“这么说来,聚宝盆只是谣传了。这郭大财主舍得将宝物做赌注,要么是有极大把握,觉得谁也没有办法赢他,要么就是因为这宝物不止一件。” 周福听不懂许莫在说什么,随便应付了一句,“也许吧。” “你想要的东西全部带上,咱们出去,再找找那只老鼠。”许莫吩咐起来。 周福并无多大主意,听得许莫吩咐,答应一声,捡了几个金元宝带在身上,跟着许莫出了储藏室。 两人在老鼠洞里又找了一圈,一直没有找到那只老鼠,却从另一面的洞口走了出去。 这时,天已经完全就黑了下来。这个地方雾气浓厚,月光根本照不进来,显得越发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好黑。”周福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有些不安。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还好。”许莫却完全不受影响,一双眼睛在暗夜里显得越发明亮。淡淡道:“那只老鼠一定是从其它洞口出去,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周福突然道:“那是什么?哪来的光?”伸手向某个方向一指。 许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周福指着的方向,正是边界山的更深处。浓浓雾气当中,果然有光亮透了出来。 许莫的视线不受影响,很快便察觉,“是一只灯笼,奇怪!怎么是一只会飞的灯笼?” 周福一惊,急忙问道:“许相公,只有一只灯笼么?” “不,还有一个人,跟着灯笼,正在向这个方向走来。咱们迎上去,看他想做什么。”许莫解释了一句,接着向前走去。 周福听说一只会飞的灯笼,本来还有些担心,再听说有人,心下稍安,‘哦’了一声,跟在许莫身后。 很快就和那只灯笼碰上了,这时,竟连周福都看清楚了。果然有一只红色灯笼飘在空中,正在向这个方向赶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背着一只麻袋,跟着灯笼。眼睛始终盯在灯笼上面,似乎被灯笼勾了魂了,灯笼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许莫向那人招呼了一句,“这位朋友,哪里去?” 那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毫无反应,还在跟着灯笼向前走。周福提醒道:“许相公,他被灯笼勾了魂了,听不到的。” 许莫摇了摇头,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却没反驳,接着道:“咱们跟着看看,看他要到哪儿去。” 两人缀在那人身后。不久便发现,灯笼引着那人行走的方向,竟是出山的方向。而更加奇怪的是,那灯笼发出的光亮似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将那年轻男人护在其中。各种野兽遇到之后,纷纷退开。 许莫他们的坐骑留在了老鼠洞另一面的洞口。便又捉了两匹野马代步。 灯笼引着那人一直向前走,渐渐的离开了危险区域。甫一离开危险区域,灯笼便失去了操控,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在地下。 那年轻男人先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似乎回过神来,长长的吁了口气,捡起地上灯笼,左右张望。 许莫走上前去,微笑招呼道:“这位朋友,要到哪里去?” 那年轻男人看到许莫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询问道:“两位兄台,是清冷镇上的人么?” 许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这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笑道:“我们正是从清冷镇上来的,这位朋友,打算到哪里去?” 那年轻男人道:“我姓魏,名叫魏知,从边界山外面的世界来,听说这镇上有个郭大财主,财运天下无双,特意来找他赌一赌。” 周福低声对许莫提醒道:“许相公,是找郭大财主赌钱的。” 许莫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对那年轻男人道:“郭大财主有聚宝盆,天下的财运全都聚集在了他那儿。想要赢他,只怕并不容易。” 魏知不以为然的笑笑,“不瞒两位,小弟自由必胜之道。” “是么?”许莫试探了一句。 魏知再次笑了笑,却不肯透露丝毫口风。岔开话题,指着下山的方向,询问道:“两位,清冷镇是这个方向么?” 许莫点了点头。 魏知一摆手,“两位,咱们后会有期。”连许莫和周福的名字都没问,便离开了。 周福道:“许相公,他麻袋里背的,都是金银财宝。以前从边界山外面来的人我也见过,很多都和这个人一样,背着金子银子,专门到镇上找郭大财主赌钱。” 这结果许莫倒也猜到了,‘嗯’了一声,便道:“我要到他来的方向看一看。你如果想要下山,现在安全了,一个人回去也不要紧。” 周福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还跟着许相公。” 许莫也不勉强,两人重新回到危险区域。不久之后,前方又有一只灯笼亮了起来,同样引着一个男人。 这人年龄比魏知大的多,至少有五六十岁了。衣衫褴褛,空着双手,背上也没有背着什么东西。 许莫心里清楚,这人和魏知一样,是从郭庆连的梦境边缘出现的新人。但和魏知不同的是,这人出现的目的,肯定不是找郭庆连赌钱去的。 灯笼的光亮同样保护住了这个人,将一众野兽挡在外面。 但这时,突然传来‘喔喔’几声鸡鸣,一只大公鸡跳了出来,向那人扑了过去。这只大公鸡完全不受灯笼光线影响,瞬间将那人扑倒在地,一口啄死。 周福惊叫道:“是原先那只惊梦兽。” 那只大公鸡身上的毛差不多都被烧光了,真的是早先那几个猎人设置陷阱,捕捉未成的那只惊梦兽。 那只惊梦兽也发现了许莫两人,不管地下那人尸首,‘喔喔’叫着扑了过来。 许莫心念动处,心灵之鞭迎了上去。这只惊梦兽原先就受了不轻的伤,在许莫心灵之鞭一击之下,心灵受创,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许莫心里一喜,紧接着又是几记心灵之鞭补了上去。惊梦兽连打寒颤,‘喔喔’的叫了几声,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许莫走上前去,那只惊梦兽气焰全消,望着许莫的眼神之中,居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许莫伸手在它巨大的鸡冠上抚摸了一下,惊梦兽不敢闪避。 许莫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只惊梦兽在受伤之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降服了。 “许相公,这只惊梦兽怕了你。”周福叫了一声,语气又惊又喜。 许莫爬到惊梦兽的背上,指挥它站了起来,意气风发的道:“咱们再向深处看看。” 指挥惊梦兽,带着周福,继续向深处走。 其后却再也没有遇到像魏知一样,从边界山深处出来的人。两人走了大半夜,边界山的雾气越来越浓,到了后来,雾气几乎全是水汽了。 周福突然叫道:“许相公,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精神萎靡,说话也没了力气。 许莫大惊,急忙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在这儿停下好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这儿其实已经到了郭庆连的梦境边缘,再向前走,就要从他的梦里出去了。周福是他梦里的人,一旦走出了他的梦,就会消失。 许莫并不知道具体会怎样,依稀也想到了不好的可能。 周福不敢坚持,停下等待。 惊梦兽却几乎不受影响。许莫骑着它继续向前走,过了片刻,浓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成人,也有小孩。确切的说,还算不上真正的人。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动物。 他们并没有形体,像游魂一样,在浓雾中飘来飘去。 许莫对准一只游魂,尝试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一记心灵之鞭,他的本意只在试探,连一成威力都不到。 岂料那游魂受了这一鞭之后,居然迅速凝聚起来,化成了一只珠子,落在地下。 “这是?”许莫走上前去,将珠子捡了起来,拿到眼前一看。那珠子是透明的,就像是一只普通的玻璃珠。 玻璃珠的中心处,藏着一个小人,惟妙惟肖,完全是刚才那个游魂的样子。 “这只怕就是传说中的皮囊珠了。”许莫将那只珠子收了起来,继续向四周的游魂打量。很快就发现,这些游魂当中,有一些背上背着和魏知同样的麻袋。 许莫心里一凛,霎时间明白过来,“这些游魂,根本不是什么游魂。而是在郭庆连的梦境边缘,暂时还没有凝聚成型的梦中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婴宁 ps:这一章搞到现在才搞出来,先给各位说一声抱歉。另外说一下更新问题,这个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每天都会保持两更,有事也会尽量一更 下个月上架混全勤,每天就必须两更了。最后感谢各位的打赏,非常感谢 ―――――― 有人从许莫的身边飘过,他伸手摸了一下,手从对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碰到。 在梦境边缘,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先形成的都是身体轮廓,具体模样。随后凝聚出真实的形体,形体出现之后,才能产生意识。一旦意识产生出来,就会凭借本能,进入做梦者的梦里。 但在这儿,这个最边缘的地方,所有的存在,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刚刚塑造出具体轮廓,还没有凝聚出形体。凝聚出形体之后,便会逐渐向内迁移。 这时,一人向许莫的方向飘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住。许莫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年轻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穿一身大红色衣裙。年龄虽然不大,相貌却是秀美异常。假以时日,一旦显化出来,必将是一个绝色佳人。 许莫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起步向前走时,衣襟带风,那少女顿时被风吹动,跟着他飘行了一段距离,竟始终跟在他的身边。 许莫‘咦’了一声,停下脚步。又向那少女望了一眼,心里突然一动,第六感释放出来,同时伸手向那少女脸上抚摸过去。 这第六感带给别人的,本来就是将虚拟的存在蒙上真实的感觉。因此对现在的许莫来说,是真是假,在感觉上并无多大区别。 这一抚摸上去,手掌上立时传来那少女皮肤光滑细腻的感觉。和真实的存在带给人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许莫的指尖上,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他心里立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毕生当中,还是第一次有着这样的经历。利用具现出来的第六感,触摸到了一个虚拟的人物。而这个人物,只相当于立体电影中的一个影像。 许莫再次向那少女端详了片刻。那少女睁着眼,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但弯弯的眉毛,漆黑的眼眸,却带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说不出的灵动。 这种感觉,让许莫下意识的想起一个人物。这个人物,便是聊斋志异中的婴宁。 “可惜了,你还不会说话。”许莫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又道:“不知道有没有意识?” 想到这儿,心灵意识延伸出去,试着送入那少女的心灵。那少女还没有产生自己的意识,心灵完全是不设防的。许莫心灵意识延伸出去,立时便进入那少女的心灵之中。 但那少女的心灵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许莫叹息一声,情知这少女产生自我意识,至少要等到变成真人的那一天。而等她变成真人,还不知是哪一天。 一旦她变成真人,便会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性格,甚至自己的思想。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来自于郭庆连的潜意识。 他站了片刻,突发奇想:如果我将一股意识送入这少女的心灵之中,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等她以后变成真人的时候,这个人物的性格思想,会不会按照我送入的这股意识发展? “嗯!刚才这少女让我联想到了婴宁,不如先给她起个名字,就叫婴宁好了。” 想到便做,当下通过第六感连通那少女的心灵,在对方心灵中说了一句,“你叫婴宁。” 那少女的心灵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在许莫这句话之后,立时传来了阵阵回声,“婴宁……”“婴宁……”“婴宁……” 这声音在那少女的心灵中回荡,直到许久许久,才渐渐低了下去。 这声音消失之后,许莫试着再次感受了一下。但这少女的心灵中,依旧是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他心里毫无把握,“这声音真的能够对她造成影响么?”试着再次说了一句,声音一次次的响起,又一次次的低落下去。而那少女的心灵之中,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许莫不肯死心,心想:不管有没有变化,至少先做了再说。 仔细回想聊斋志异中对于婴宁的描述,一点一点的送入那少女的心里。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完全按照聊斋志异中的描述来进行,而是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想法。 比如聊斋志异中婴宁起初十分爱笑,被王子服的母亲说过之后,再也不笑,许莫便没有按照书上的描述来进行。但却保留了婴宁天真烂漫的心性。 其间梦境边缘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股风,带动婴宁飘了出去,许莫始终跟在她的身边。直到将自己的想法完全注入她的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婴宁时,婴宁和他初见的时候一样,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许莫再次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有没有变化,当前我能做的,都只有这么多了。 这时,天上突然传来破空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空中划过。 许莫抬头望去,远处的天边飘来一只小船。小船离的还远,船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 许莫目力强大,虽然离的远了,依旧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人是一个年轻女子。 许莫一惊,紧接着便想道:周福曾经说过,郭庆连从仙女的手里赢了一枚不老长生丹,这才长生不老。这个女的,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仙女不成? 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敢轻举妄动。将惊梦兽赶走,躲在游魂之中,假装其中的一员,暗中却在监视那女子的动静。 那女子脚下的小船是一件可以飞行的宝贝,载着她冉冉而来。在她的手里,提着一只花篮,伸手花篮之中,不停的抓着花瓣向下撒来。 这种情景,很像传说中的散花天女。 不久之后,那女子便到了许莫头顶的上空,同样抓了一把花瓣向下撒来。但自始至终,她本人都没有低头向地面看上一眼。 这些花瓣在空中飘了一会,大多落在了地上,但也有极少数落在了雾气中的游魂身上。而更加奇怪的是,那些花瓣明明是实质性的,落在无形的游魂身上之后,居然沾在了身上。 许莫注意到,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身上沾了花瓣的,都是一些年轻女子游魂。 婴宁的身上,居然也落了一枚,沾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那空中女子撒过花瓣之后,很快就飞走了。 许莫待她飞远,走到婴宁身边,试图将她衣襟上的花瓣拂落下来。那花瓣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变成她衣襟上的图案,再也弄不下来了。 他不知道这花瓣有什么作用,凭着猜测,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用了各种办法,都弄不下来,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暂时不去管它。 向天边望了一眼,那乘舟女子已经飞的没了踪影。 许莫想了一想,觉得对方必然还会飞回来。他心里好奇,决定等对方飞回来时,跟过去瞧瞧。 接着想到周福还在浓雾外面等待自己,便骑上惊梦兽,从浓雾里出去。 周福正等的焦急,看到许莫,不由便是一喜,“许相公,你终于出来了。” 许莫道:“我要到别的地方走一趟,周福,你先回去吧。” 周福急忙询问:“许相公,你要到哪里去?不让我跟着了么?” 许莫摇了摇头,“那个地方,你去不了的。” 周福再次追问:“是在哪儿?” 许莫想了一想,道:“在浓雾之中,那个地方有点远。十天半个月的,可能都回不来。” 周福皱了皱眉,如果是在浓雾当中,他是绝对没有办法跟着进去的。但他不肯死心,试探着问:“许相公,要不,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了。”许莫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等我回来的时候,还不知会不会回到这儿来呢,你直接回家去吧。” “这……”周福为难起来,若是任许莫这么走了,自己回到家里,非被老父责骂不可。 许莫猜到了其中原因,笑道:“这样吧,等我从那个地方回来,依旧到你家里去做客。” 周福这才转忧为喜,犹不忘嘱咐一句,“许相公,你可不要忘了。” 许莫笑道:“忘不了的,尽管放心。”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路上危险,这只惊梦兽,也送给你骑。” 惊梦兽体型庞大,如果骑了它跟踪那名女仙,目标太过显眼,一不小心就有被发现的可能,因此他并不打算带在身边。 周福却不愿接受,“许相公,惊梦兽送给了我,你骑什么?” 许莫淡然一笑,“我想要坐骑的时候,什么时候抓不来?行了,时间有限,没有功夫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说着从惊梦兽上下来,将其交给周福。 这惊梦兽终究不同别的野兽。许莫担心自己离开之后,惊梦兽野性又发,周福驾驭不住。便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交给周福。 这块布上沾了他的身体气息,周福带在身上,惊梦兽便不敢放肆,乖乖的听他吩咐。 做完这一切,又嘱咐了几句,许莫便返回浓雾之中。 周福一直看着他进了浓雾,这才离开。 许莫在浓雾中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空中再次传来破空声,那女仙驾驭飞舟,终于从远处飞了回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甘露泉、长生枣 许莫忙展开天人合一的能力,在众游魂中躲了。 那女仙再次从他头顶上空飞过,还是没有低头瞧上一眼,便向来处飞走。许莫展开天人合一的能力,悄悄的自后跟随。 那女仙驾驭飞舟,一直向前飞。在浓雾中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所在。在她前方,似乎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带着一股弹性,将那女仙脚下飞舟弹了回来。 那女仙毫不惊乱,驾驭飞舟,突然向前一冲,便从那堵无形的墙中穿了过去,连人带舟一起看不见了。 许莫微微一惊,走近前去,仔细观察那女仙消失的地方。这地方的雾气更加浓厚了些,完全凝聚成了实体,以许莫的眼力,也无法透过浓雾,看到雾后的东西。 他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像是摸到一层富含弹性的皮质上面,将他的手挡住了,伸不进去。侧耳倾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回想起那女仙穿过浓雾的方法,料想用力撞击一下,就能穿越过去。但他不知浓雾后面是什么,一时不敢尝试。 这般等了十几分钟,没有想出任何好的办法,终于一横心,用力向里撞了过去。 身上顷刻间遇到了一股阻力,压迫感传来。紧接着却又一松,眼前明亮。许莫定睛看时,却似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儿有山有水,风景秀美异常,空气清新,伴随着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在他前方不远处是一条河,河水清澈,静静的从一座青山边缘绕过,向远处流淌。 河边到处都是鲜花垂柳,无数鸟儿在花间树上飞来飞去。 “这是什么地方?”许莫一呆,凭着直觉,隐隐觉得,这地方绝非郭庆连的梦境世界。 事实上,这个地方虽然不是郭庆连的梦境世界,却依旧存在于他的意识当中,乃是他平时看书、电视、电影,留下来的残余印象。这些残余印象相互混杂,交织在一起,便形成了这么一个地方。 虽然不是郭庆连的梦境世界,却是他梦境世界产生的基础。他之所以会做现在的这个梦,便是因为意识中先有了这样的残余印象。 许莫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向四周望了望,自言自语,“奇怪,那女仙去哪儿了?” 十几分钟的耽搁,那女仙早就走的无影无踪,看不到了。 许莫向远处青山望了望,那青山笼在层层雾气当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分明是图里画里才有的仙山气象。 寻思:一定是进入山里去了,我到山上去看一看。 这时候已是清晨,太阳将要出来。他走到河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右方有座独木桥,便走过去,从独木桥上过去。 又走了二三里路,在山脚下看到一处院子。柴扉半掩,院子里是两间草屋。 这儿居然有人家?许莫惊异之下,侧耳倾听了片刻,草屋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凭许莫的经验,这应该是一个老年人的呼吸声,但呼吸这么粗重,难道是生病了? 他想了一想,觉得对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威胁,正好自己心里无数疑问,倒是可以进去问问。 便走到柴门旁边,对着院子里呼唤了一声,“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不久之后,一个苍老异常但却微弱的声音从草屋里传了出来,“过路的相公,不用问了,门是开着的,直接进来吧。老汉身体不行了,下不了床,不能招呼,勿怪。” 许莫听他这么说,便推开柴门,走了进去。 那老者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等他走到草屋门口时,再次招呼道:“门是开着的,直接进来吧。” 许莫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推,那门是虚掩着的,立时开了。进去之后,一眼便看到房里的一张竹床上,一个老者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棉被。 那老者满脸皱纹,头发胡子全白了,看起来就算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岁了。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到许莫时,似乎想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挣了几下,却起不来。 许莫看到这般情景,顿生恻隐之心,“老丈,你是病了么?晚辈懂得一点医术,如果知道什么病的话,或许能够提供一点帮助。” “病了?”那老者无奈的笑笑,神色中带着一股凄凉之意,“是病了,除了神仙之外,谁都会生的病,老病。” 许莫这才明白,这老者年岁已到,马上就要老死了。 这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如果他手里有命元水的话,或许能够帮到一点忙,此时却毫无办法。伤感的道:“老丈,我能帮到什么忙么?” 那老者摇了摇头,紧接着却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我后院里有棵枣树,这位相公,麻烦你去帮忙看看,看那树上长枣子了没。如果长出了枣子,不管熟没熟,都摘下来带给我。” 枣树! 许莫一呆,皱眉道:“老丈,枣子要到八九月份才熟,现在刚刚入夏,只怕连花也没开,怎么会长出枣来?” 那老者突然道:“相公,你贵姓?” 许莫很客气的道:“晚辈姓许,许莫。”接着反问:“老丈怎么称呼?” 那老者点头道:“原来是许相公。老汉姓王,你叫我王老丈好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这枣树,跟一般的枣树不一样,长枣的时日要早一些。许相公,还是麻烦你去看一看。能不能救命,全指望它了。” 许莫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震,想起这个世界和现实中的世界并不一样,甚至还有仙女的存在,心想:难道这棵枣树,还是什么仙枣树不成?但王老丈一个普通人,哪来的仙枣树? 满腹疑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便答应一声,从房里出去,绕过草屋,向后院走去。 那后院里,在草屋的斜右后方,果然种着一棵枣树。许莫走近细看,那枣树主干直径只有十几厘米粗细,外形和普通枣树并没有任何区别。枝叶倒是茂盛,但树上别说枣子,连花都没看到一朵。 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王老丈糊涂了,就一棵普通枣树都当做仙枣树了。 回到房里。那王老丈一看到他,立即询问道:“许相公,找到枣子了么?” 许莫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连花还没开呢。” 王老丈叹息一声,似乎自言自语的道:“唉!我就知道,就算有枣子,没人看着,也肯定会被鸟雀松鼠偷着吃了去。” 许莫听不太懂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王老丈,还有其它需要帮忙的么?” 王老丈向他望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浑浊的双眼一亮,急声道:“许相公,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语气说不出的诚恳,神色也变的激动起来。 许莫微笑道:“老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晚辈力所能及,一定帮忙。” 王老丈正色道:“这件事情有点危险,许相公,我想……我想请你帮忙打点水,浇灌一下后院那棵枣树。” 许莫奇道:“不过是给枣树浇浇水而已,能有什么危险?”顿了一顿,又道:“不远处便是一条河。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老丈院子里有木桶。老丈稍等,我这就打水来浇枣树。” “许相公等一等。”王老丈见他离开,急忙制止,“不是这样的,许相公,河里打来的水是不行的。” “哦?”许莫心知有异,回过头来望着他,也不说话。 王老丈继续道:“从这儿出去一直向西走,大约七八里路,有一个树林,林中的树木全部枯死了,所以叫做枯木林。在这枯木林的边上有一眼泉,除了冬天,三季都在向上喷水,叫做甘露泉。许相公,要浇枣树,必须取这甘露泉中的水才成。” “这甘露泉中的水有什么特异之处?”许莫直接询问。 王老丈沉吟片刻,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似乎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过了许久,才咬一咬牙,苦笑道:“请许相公帮这么大忙,如果不不实话实说的话,似乎太过意不去了。许相公,你看我今年多少岁?” “九十?一百岁?”许莫情知猜不着,随便说了两个数字。 王老丈笑道:“老汉今年五百岁了。” 许莫‘哦’了一声,这个岁数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想到这个世界有仙女的存在,却也并不如何吃惊。 王老丈奇道:“许相公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为什么?” 许莫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蒙混过去,“老丈既然特意拿自己的年龄向我询问,实际年龄肯定比看起来大的多。因此晚辈听了,只是感到有点奇怪而已。” 王老丈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许莫的说法,“奇怪?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老汉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便和那口甘露泉有关。” 许莫并不接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王老丈接着道:“老汉当年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用甘露泉中的泉水浇灌枣树,能让枣树迅速开花结果,而且长出来的枣子和一般的枣子并不一样。人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濯身水 ps:第二章到,感谢各位支持,万分感谢 另外,还要感谢各位昨天和今天的打赏以及推荐票 ―――――― 许莫听了一震,知道王老丈能够活到今天,必然是这枣子的缘故。接着便问:“老丈所说的危险,又是什么?” “也和甘露泉有关。”王老丈接了一句,解释道:“许相公有所不知,在那甘露泉的旁边,有一只巨型恶狗守着,凶恶的很。一旦有人靠近甘露泉,非被它吃了不可。” “恶狗,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扰人清梦兽?”许莫心里想着。 王老丈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老汉以前去打水,都会赶着一只羊。到了甘露泉附近,就把羊放开,用柳条抽打几下,让羊叫唤。恶狗听到羊的叫声,便会跑出来吃羊。老汉趁着这个机会,到泉边打水。带回家里,浇灌枣树。” 许莫奇道:“老丈吃过枣子,为什么还会老死?” “唉!”王老丈长叹一声,遗憾的道:“那枣子也不是万能的,吃一次枣子,只能持续一年。而且什么时候吃,就必须什么时候摘,放的时间一长,就失效了。每年每次浇水,树上长的枣子倒是不少,老汉却用不了那么多,多余的都被小鸟啊,松鼠啊什么的偷吃了。许相公不信的话,不妨再到后院瞧瞧,那儿好多鸟窝,松鼠窝。这些小家伙们跟着老汉沾光,也都活了好几百年了。” 许莫刚才前往后院,便在角落里看到不少松鼠、鸟雀,看到自己去后院,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这些小家伙活了几百年,也都快要成精了。 只听那王老丈继续道:“前几天一年之期将到,老汉本打算去打点水来,浇灌枣树。好巧不巧的,却突然生了场病,就此耽搁下来,水没打成,人也差不多了。” 望了许莫一眼,精神一振,又道:“天幸老汉命不该绝,许相公从这儿经过。只好拜托许相公帮忙打点水来,浇灌枣树,种出枣子来,帮老汉续命。” 许莫并不打算推辞,况且他心里还有不少疑问,想要向王老丈打听。一口便答应下来,“老丈稍等,我这就去打水。”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王老丈大喜,又提醒道:“恶狗厉害,许相公务必带一只羊去,趁着恶狗吃羊的时候,再到泉边打水。老汉不多不少,也喂着几十只羊。都全在院子左边的篱笆墙里,许相公随便挑一只带着去。” 许莫答应一声,他无法肯定那恶狗是不是扰人清梦兽,为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带一只羊去。出门之后,便去左边的篱笆墙里挑羊。 那篱笆墙上却多了个洞。王老丈卧病在床,一连几天。羊没有吃的,撞破篱笆墙逃出去了。 为免王老丈担心,许莫也不告诉他。反正依他现在的能力,如果真的打不过恶狗,随便捉一只野兽,送给它吃就是了。 王老丈在房里叫道:“许相公,挑好羊了么?” “挑好了。老丈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来。”许莫随口散了个谎,用扁担挑着两只水桶,向院外走去。 王老丈再次在屋里嘱咐道:“恶狗厉害,许相公务必当心。” “知道了。”许莫答应一声,出了院子。 这时太阳刚刚出来,朝霞洒在地上,空气里都带着一种悠然的暖意。许莫通过太阳,找出西方所在,挑着水桶,一直向西走去。 王老丈居所比较僻静,方圆好几里内都无人家。许莫一直向西走,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处树林。 那林中全是枯树,想必就是王老丈所说的枯木林了。 许莫站在枯木林边,左右张望,心想:王老丈说甘露泉在枯木林的边上,距离这个地方,一定不远。我四处找找,必然可以找到。 他找了个方向,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段路。在一里路之后,前方果然看到了一眼喷泉。那喷泉旁边,却伏着一只大花狗。趴在地上,都有三四米高。 许莫无法肯定这大花狗到底是不是扰人惊梦兽,但看它体型,再和此前见过的梦魇兽以及惊梦兽一对比,倒是很符合扰人惊梦兽的形象,料想多半便是。 他想了一想,将水桶挑子从肩上放下,在枯木林中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空着双手向喷泉走去。他想先试一试,以自己的能力,看能不能降服这只大花狗再说。 他有意惊动那只大花狗,因此连天人合一的能力都没有用。那只大花狗听到他的脚步声,立时便被惊动,猛的抬起头来,一眼看到许莫,顿时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更觉庞大,几有七八米高。 汪汪! 大花狗冲着许莫吠了一声,声音之大,像是凭空起了一个炸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听到这个叫声,只怕就被吓坏了。 许莫早就洗涤了心灵,因此丝毫不受影响。心念动处,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汪汪! 那只大花狗再次狂吠一声。心灵之鞭落在它的心灵上,似乎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这一声狂吠过后,一俯身,一蹬腿,便向许莫冲了过去。 咣咣!砰砰! 那只大花狗实在太大太重了,奔跑起来,整个大地都在晃动。它体型虽然庞大,但速度奇快,像一只箭般向许莫射去。 许莫再次凝聚心灵之鞭,向大花狗击去。这一鞭击在大花狗的心灵上,依旧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厉害!”许莫暗暗咋舌。 这大花狗和梦魇兽相比,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心灵之鞭击在梦魇兽的心灵上,至少还能将其击退,用在大花狗的身上,却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看你能受得了我几鞭。”许莫见此情景,雄心顿起,一鞭又一鞭的向大花狗击去。等击到第十五鞭时,那大花狗终于承受不住,四肢一软,栽倒在地上。 “终于不行了么?”许莫心里一喜。 但他这念头才刚刚起来,那大花狗便重新站了起来。它心灵受创,在这短短片刻时间,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一样,再次冲许莫冲去。 许莫不由一惊,心灵之鞭再次击了出去。但那大花狗和他之间的距离总共才两三百米远,等他这次第三鞭击出去时,已经奔到了近前。张开大口,一口向许莫咬了下去。 依这大花狗体型之大,张开大口,直接就能将许莫吞进去。 许莫大吃一惊,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躲开。那大花狗的前爪又按了下来。危急之中,许莫用出天人合一的能力,那大花狗眼前一花,顿时失去了许莫的影子。 许莫走开一段距离,这才回过身来,盯着大花狗双眼,通灵目力发动,用力瞪了一眼。 那大花狗双眼受创,惨叫一声,眼睛里立时流出血来。但许莫这一下,也彻底激发了它的狂性,猛的扑了过去,合身向许莫压下。 许莫险险躲开,差一点就被它压在身下。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远远的走了。 那只大花狗并非普通的物种,许莫那一眼虽然能让它眼睛受伤,却还不足以弄瞎它的眼睛。这一点,许莫自己心里也清楚。 许莫离开之后,并不走远,站在一旁等待。不久之后,那只大花狗恢复过来,睁着一双滴血的眼睛,恶狠狠的向许莫盯了过来,作势欲扑。 许莫微微一笑,凝聚目力,再次瞪了它一眼。 那大花狗再次惨叫一声,眼睛里又一次流出血来。它连续吃了两次大亏,知道许莫厉害,夹起尾巴,嗷嗷叫着跑了。 许莫用通灵目力击败了它,心里却有些失望的感觉。 事先他绝对没有料到的是,这大花狗心灵之强大,居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以至于就连自己的心灵之鞭,用在它的身上,都几乎不起作用。 不过这大花狗心灵这么强大,对许莫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可以寻找机会,利用这只大花狗锻炼自己的心灵之鞭。 那只大花狗进了枯木林,顷刻间逃的没了踪影。许莫心知有甘露井的存在,那只大花狗肯定还会回来,因此毫不担心,也不去管它。 在林中取回自己的水桶,依旧用挑子挑了,向甘露泉走去。 那甘露泉是一个地下喷泉,泉眼不大,只有两三厘米的样子。喷水很缓和,只有一米多高。喷泉处在一个长宽各有十几米的天然水池正中,水池中的水刚注了半满。 那泉水的温度很低,许莫还没靠近,便感到一股清爽凉意。泉水很清,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游鱼。 许莫鞠了一捧水喝了,清凉凉的直透心肺,瞬息之间,所有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全身各处,没一个毛孔不舒服。 他舒服的呻吟一声,忍不住心想:要是在这儿洗个澡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单凭想象,也能知道,在这儿洗个澡,肯定更加舒服。 正在踌躇不定。一只燕子飞着飞着,经过甘露泉上空时,突然停住,一头栽进甘露泉中,溅起了几片水花。 那燕子入水之后,也不挣扎,任由身子浸入甘露泉中。 鸟类的骨头是空的,这燕子入水之后,并不下沉。身子浸在水中,却像做贼一样,偷偷的盯着许莫,似乎害怕他驱赶自己一样。 许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也在盯着这只燕子瞧,心想:这小家伙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莫非也和泉水有关? 正在疑惑,那只燕子已经浸好了身子,冲着许莫叽叽叫了几声,突然振翅从水中飞了起来。 它身上还滴着水,羽毛却完全发生了变化,和原先相比,鲜艳了至少十倍不止。羽毛之下,甚至隐隐的透出一层莹润宝光。 这只普通的燕子,在水中浸了短短的一段时间,给人的感觉,却是脱胎换骨,再不是普通的燕子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翠妩山、百花仙 “这……”许莫不再迟疑,除去衣服,纵身跳进水里。 清冷的泉水浸在他的身上,从每个毛孔里浸润进去。像是有一只只无形的手,在按摩他全身每一个毛孔。 顷刻之间,许莫便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少了什么似的,轻了许多。泉水里里外外冲刷着他的身体,无数尘垢从毛孔里被冲了出来。 但这泉水极清极灵,竟连尘垢一类细小的东西都不相容。从许莫的身体里冲刷出来之后,立时沉进水底,泉水清澈如故。这细小尘垢乃是凡尘杂质,一旦从身体里冲刷出来,便是脱胎换骨。 许莫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具体发生了哪些变化,只是在感觉上轻了许多。低头观看自己的身体,皮肤似乎变成了透明的,皮下隐隐现出一层宝光。 “唉!可惜了,我进来的只是意识,身体变化再大,也带不出去。”许莫看到自己的身体里再无尘垢被泉水冲刷出来,摇了摇头,这才从泉水中出来。 低头去捡自己的衣服,‘咦’的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在泉水中浸泡了这么一段时间,发生的变化除了身体之外,精神同样百倍。 在那一瞬间里,他几乎欣喜若狂。意念动处,心灵之鞭凭空击了出去。这一下并没有击打任何东西,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心灵之鞭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心灵之鞭,最开始发现的时候,犹如一堵墙。对人使用,就像是将一堵墙平推过去,不能集中,威力极弱。 直到前面一段时间,他利用各种方法凝聚自己的心灵之鞭。虽然每一次都收效甚微,许多次之后,直到下来这个世界之前,已经变成了一扇门。对人攻击的时候,平推过去也变成了平拍下去。 这一次,在甘露泉中浸泡了一段时间,精神百倍,那扇门就变成一棵合抱粗的树那么粗了,平拍下去也变成了一棍砸下。 如果这种情况,再遇到刚才那只大花狗的话。许莫相信,应付起来,绝对不至于像先前那般艰难,最后要动用通灵目力才能将它赶跑。一记心灵之鞭过去,就算不能将它击倒,至少也能令其打个寒颤,在心灵上留下一些阴影。 当然,这种凝聚乃是由精神变化带来的,只是暂时的凝聚。但许莫相信,只要每天都来这甘露泉里泡一泡,不用多久,就可以真正的凝聚出来。 他瞬间打定主意,其后这段时间,就在附近住下,每天都来泡一泡泉水,先将自己的心灵之鞭从一扇门那么大凝聚成一棵树那么粗再说。 想起王老丈还在等着泉水救命。拎起两只水桶,在甘露泉中灌了满满的两桶水,用挑子挑了,往回走去。 他身体本来强健。刚才在甘露泉浸泡了一下,脱胎换骨。这时挑着两桶水,简直毫不费力。一段时间之后,便回到王老丈的院子。 王老丈在屋里听到柴门声响,询问道:“是许相公回来了么?” “是我,老丈。”许莫回了一句。 王老丈接着又问:“许相公,此行还顺利么?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水也挑了回来,多谢老丈关心。”许莫将水挑进院子,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问道:“老丈,这泉水直接浇在枣树下么行?” “直接浇在树下就行。”王老丈在屋里指点着他,“这水离开甘露泉久了,温度升高,就会失效,要及早浇下才行。许相公,我下不了床,又要麻烦你了。” “好说。”许莫客气了一句,挑水到后院浇树。 后院的鸟雀松鼠看到他挑着一担水进了园子,都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躲在窝里偷看许莫,精神振奋。 它们和王老丈一样,都要在这几天吃下一枚用甘露泉浇灌出来的枣子,才能继续活下去。 许莫不理它们,走到枣树旁边,放下担子,将两桶水分别对着枣树浇下。浇下之后,也不离开,站在枣树下面等。 说也奇怪,这两桶水浇下之后,枣树上立时长出花蕾,随后花朵盛开,越来越大,渐渐长出小枣。花朵落下,小枣长成大枣,青枣变成红枣。 前后总共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那枣树便完成了开花结果,以至于成熟的全过程。 园里的鸟雀叽叽叫着,不自禁的向前靠近了些,眼睛都盯着树上的枣子。时不时的看一眼许莫,似乎有些怕他,不敢靠的太近。 许莫爬到树上,摘了两枚枣子。自己吃了一枚,那枣子香甜甘美,吃下之后,在嘴里留下一股浓香,久久不去。 许莫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这枣子要即吃即摘,每吃一枚,延寿一年,吃多了也没用。许莫吃了这枚枣子之后,便不再摘。拿着另一枚枣子,从树上下来,回到王老丈房里,给他食用。 许莫刚一离开,园子里的鸟雀松鼠便迫不及待的扑到树上,争抢起来。许莫懒得管它们。 “许相公,枣子种出来了么?”王老丈看到许莫,又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却起不来。 他这时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再没有枣子吃的话,就撑不过去了。 “种出来了,老丈,你瞧。”许莫拿出那枚枣子,递到王老丈面前。 “许相公吃了么?”王老丈顺口问了一句。 “吃过了。”许莫答应一声。 王老丈听他这么说,才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将那枚枣子接了过去。填进嘴里,嚼也不嚼,便吞进肚里。 王老丈似乎累的很了,吞下枣子之后,也不说话,躺回床上,闭目养神。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他脸色便恢复了红润,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呼吸也变的平缓。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睁开眼来,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神采,再也不是原先浑浊的样子。容光焕发,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紧接着下了床,唏嘘道:“多亏了许相公,这才捡回一条老命。” 拖了两条竹凳,请许莫坐下。摆了些自制的蜜饯果子,请许莫喝茶。一边喝茶一边问:“许相公不是本人人吧?” 许莫含糊的应了一句,“从很远的地方来。” “这就是了。”王老丈点了点头,“这附近的住户不多,每一家我都认识。除了这些住户之外,就只有山上的那群仙女了。许相公跟她们,显然没有什么关系。因此我猜,许相公是从外地来的。” 许莫猜测他口中所说的仙女,和自己追赶着过来的乘舟女仙必是一路。而从王老丈的话里又能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那女仙就在眼前这座山上。 许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老丈,这是什么地方?” 王老丈伸手向门外一指,他这大门正对着远处青山,笑问道:“许相公看到那座山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 王老丈喝了口茶,介绍道:“这座山,名叫翠妩山,山上住了一群女仙,自称百花仙,据说是鲜花成精。我们这些翠妩山山脚下的住户,全都归百花仙管。” 许莫想起那女仙乘舟散花的情景,倒也符合鲜花成精这种说法,又问:“百花仙对山脚下的住户怎么样?可还好么?” 他之所以这么问,其实真正想知道的是这群女仙是善是恶,好不好接触。 王老丈淡淡的道:“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我们靠着翠妩山的土地生存,平时向她们交些租……” 许莫听到这儿,大奇道:“仙人也要收租?” 王老丈笑道:“这租子不是一般的租子,不要米粮,只是让我们帮忙采采药、种种花、种种草而已。而且只有遇事才收。这一次,就好几年不曾收过了。” “另外女仙们从我们这里收租子,也不白收。我们这些农户遇到事了,比如遇到大旱、大涝、蝗虫这样的灾年,到山上求告,女仙们也会帮我们解决。” 许莫暗暗点头,心想:这么看来,这些女仙倒也不难相处,找个机会,倒是可以和她们会一会。只是那乘舟女仙前往郭庆连的梦境边缘散花,又是为了什么? 正思索之间,柴门外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王老丈,王老丈在家么?” 声音稚嫩,一听之下,就知这少女的年龄不大。 王老丈对许莫一笑,解释道:“是百花仙的使者,可能是来收租了。许相公且请少待,老汉去去就来。” 许莫客气的道:“王老丈请便。” 心里却想:还真是巧了,这王老丈刚刚说到收租,就有收租的来了。我悄悄的看看,这百花仙的使者究竟是什么样子。 王老丈放下茶杯,走出门去。他显然和那说话的少女认识,刚一出了院子,便叫道:“原来是采苹姑娘,姑娘最近还好么?到老汉这儿来,有什么吩咐?” 那采苹姑娘淡淡一笑,“我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说什么好不好的?就是不至于太坏是了,王老丈,多谢你的关心。我这次来,是因为山上需要一些药材,山上忙不过来,山主吩咐,找各家帮忙置办一下。” 许莫走到门边,倚在门后,探头向外看去。但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一身翠绿衫子,头上梳着双丫髻。站在门口,正在和王老丈说话。 第一百九十五章 换 体 ps:第二章到,今天的更新又晚了,真是抱歉 另外有个好消息要报告各位,这本书经历了上周的推荐之后,终于不再掉收藏,而是开始长收藏了。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各位的一次次打赏,一次次评价,一次次推荐,一次次评论带来的,万分感谢 zjzk这哥们真厚道,催更票投的是三千字,事实上,那时候三千字已经发出来了。当然,今天的第二章还是有的。此外,还要感谢其它几位的打赏 ―――――― 那小姑娘相貌清秀,口齿伶俐。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点一点的,语速很快。 只听王老丈问道:“哦,是哪些药材?” 那小姑娘采苹笑道:“这些药材,有的能采到,有的采不到。采不到的我带来了种子,只好自己种了。王老丈,这是你家的份子……” 一连说了好几种药材的名字,都是许莫没听过的。王老丈用心记牢,那采苹又将一包种子递给他,“这是种子,王老丈,来年的这个时候,务必要将药材凑齐。” 王老丈将种子接过,看了一眼,诧异道:“采苹姑娘,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不成?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的药材?” 采苹叹息一声,伤感的道:“可不是么?前段时间,芙蓉花主在山下被一只恶狗咬了,遍体鳞伤。如今昏迷不醒,还在养生池里泡着。是芍药花主亲自诊断过,说芙蓉花主伤的太重,坏了元气,就算在养生池里泡着,没个千八百年,也休想恢复过来。几位花主一合计,都说千八百年太久了,决定为芙蓉花主换个身子。” 换个身子,这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许莫在屋里听到,暗暗赞叹,又想:这小姑娘刚才说什么芙蓉花主,芍药花主的,难道是莲花、芍药两种花朵成精?所谓恶狗,可能是扰人清梦兽。这些女仙是鲜花成精,虽有道行,打架却不在行。 只听王老丈赞叹道:“真是仙家妙术,连身子都可以更换。” “唉!哪有那么容易?”采苹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办法是芍药花主想出来的,能不能做到,还说不准呢。芙蓉花主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同意这个决定。几位花主聚在一起好几天,好不容易商量好了,决定找一具身体,将芙蓉花主的意识转移进去。可是到现在为止,连芙蓉花主的意识都联系不上,转移身体,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况且合适的身子也不容易找。前几天,兰花花主为了这事,特意到天外天去了一趟,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身子,直到今天才返回。唉!身子倒是找了不少,究竟有没有管用的,哪一个管用,可就难说的很了。” 许莫听到这儿,脸上不禁变了颜色。昨天在郭庆连的梦境边缘,那个乘舟的绿衣女仙,不用说,就是采苹口中的兰花花主了。 她抛洒花瓣,在梦境边缘的游魂身上留下记号,就是为了给芙蓉花主寻找合适的身子。 这件事情和许莫本来毫不相干,但婴宁身上也被做上了记号,被当做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之一了。 他在婴宁的心里留下了部分意识,希望真的能够塑造出自己心目中的婴宁。至于能不能管用,暂时还不敢肯定。 但就算不能肯定,这婴宁在他心里,也有着一定的分量,岂能让人轻动? 好在兰花花主选定的备用身体很多,婴宁被选中的可能性并不大,因此他心里倒也不是十分担心。 只听得王老丈关切的问:“采苹姑娘,一年之后将药材凑齐,不会耽搁事么?” 菜苹摇头道:“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还要一年才能凝聚成型,因此只要在来年的这个时候凑齐药材,就不会误事。对了,王老丈,要是种植药材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可别忘了提前通知一声。万一因此耽搁了芙蓉花主换体的事,众花主们非动怒不可。” 王老丈诚惶诚恐的道:“姑娘放心,这件事情,老汉当做头等大事来办。就算自己出事,也不会让这些药材有任何意外。” 采苹笑道:“那也到不了那个程度,王老丈自己的身体也要紧。这些药材,每一样准备的都有多的,不是只有你一家种植。” 王老丈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似的道:“听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采苹突然发现了什么,奇道:“咦!王老丈,你家里有客人么?” 许莫微微一惊,不知道她怎么发现了自己。但想这小姑娘乃是鲜花成精,自己又没有动用天人合一的能力,能够发现自己也不出奇。 王老丈随口应道:“是啊,是一位远方来的许相公。” 接着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许相公,这位是翠妩山的采苹姑娘,请出来一见。” 许莫无法再躲,只好从房间里出去,对那小姑娘采苹打了个招呼,“采苹姑娘,幸会,在下许莫。” 采苹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目中异彩一闪而过。许莫第六感具现出来之后,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别人的心灵。在这小姑娘的心里,自然觉得他气质不俗。 微笑问道:“原来是许相公。许相公,你从哪里来?” 许莫道:“我从清冷镇上来。” 采苹却不知道冷镇是什么地方,随口猜测道:“清冷镇?那一定是很远的地方了。” 对你们来说,天外天之外,也不知算不算远?许莫心里这么想着,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幸好采苹对他从什么地方来也不是特别关心,当下不再追问。 望了王老丈一眼,又道:“我还要到其它各家送些种子,传达任务。完事之后,自己也要去各地采药。王老丈,许相公,告辞了。” 朝天挥了挥手,一只巴掌大的蝴蝶突然从空中落下,抓住她几根头发,轻轻易易的便将她提拎起来,从空中飞走了。 许莫看的不由一呆,过了许久,才惊叹道:“这小姑娘的身子真轻。” 王老丈笑道:“这小姑娘是一朵苹果花成精,身子比人轻得多,许相公不必惊讶。”将许莫请回屋里,重新奉上茶来。 两人又说了些话,许莫记挂着甘露泉泉水濯身的事情,找个理由,告辞了出来,便向甘露泉走去。 他早就打算好了,此后的这段时间,就在甘露泉边住下。每天利用泉水濯身,其它的事情,等将心灵之鞭的形状先固定下来再说。 但等他回到枯木林,走到甘露泉旁边,却立时欲哭无泪了。 那甘露泉中聚集了成百上千只动物,都在等着浸泡甘露泉的泉水。至于甘露泉中原先贮存的泉水,早就被折腾干了。 泉眼中虽然还在持续向外喷水,对于这么多的动物来说,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它们为了争夺泉水,就在甘露泉附近厮杀起来。 许莫苦笑了一下,暗暗后悔自己的疏忽。见到那只燕子浸泡泉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一旦离开,这甘露泉没有看守,肯定会招来无数动物。 但这时后悔已经迟了。幸好泉眼还在,等一段时间,泉水照样可以蓄满。 他走近前去,利用心灵之鞭,将这些动物赶跑。当晚就在甘露泉边歇宿下来,顺便看守泉水。 那泉水直到第二天天黑,依然没有蓄满。许莫将就着浸了一下身子,再次在泉边睡下。 他才刚一睡着,便有动物来偷泉水。许莫惊醒过来,好不容易将它们赶跑,重新睡下,还没合眼,又有动物来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这些动物无穷无尽,防不胜防,赶不胜赶,一拨走了,一拨又来。而许莫又不能一直不睡觉,一旦睡着,泉水很快就没了。 他运用心灵之鞭,杀鸡儆猴,也丝毫不起作用。这些动物为了甘露泉,悍不畏死。更何况杀死之后,这些动物的尸体处理起来,又是一个大麻烦。因此大多数时候,许莫都是将它们赶走了事。 到了后来,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便降服了几只大型野兽,令它们帮忙看守。这么一来,小型的动物倒是被看住了,这些大型野兽的同类却又来了。 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许莫精疲力竭,不由自主的竟想念起那只大花狗来。 那只大花狗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或许是由于天性相克。总之所有的动物都被镇住了,有它在的时候,没有一只动物敢偷泉水。 但它自从被许莫通灵目力击伤之后,便逃进枯木林中,如今不知去了哪儿,竟然一直没有回来。 许莫思忖了许久,才决定找一找它。带它回来,重新看守甘露泉。 他暂时丢下甘露泉不管,捉了几十头牛赶着,向枯木林当初那只大花狗逃跑的方向寻找过去。 幸好那只大花狗逃跑的时候,一路压倒了无数树木,体型庞大,又留下了许多脚印。这时候找起来,倒也不是很难。 三天之后,许莫便在枯木林的深处找到了它。那只大花狗趴在一块小山般的大石头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样子倒是悠闲得很。 许莫担心它看到自己,又要被吓跑了。想了一想,便将群牛赶着出来,全部上了绳子。每隔一段路,便系一头在树上,打算利用这群牛,将大花狗一步一步引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才重新回去。回到距离大花狗最近的那头牛旁边,从地上捡起一跟枯树枝,在牛屁股上用力抽了几下。 那牛吃痛,哞哞的叫了起来。 大花狗听到牛的叫声,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流涎。竖起耳朵,一双狗眼向四周乱瞧。 许莫远远的看到这种情景,拿起树枝,又在牛屁股上抽了几下,那牛再次叫了起来。 这时,大花狗已经确定了牛叫的方向,一路狂奔过来。许莫急忙使出天人合一的能力,向另一头牛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诸王窟 ps: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写的特别慢,第二章可能写不出来,抱歉 ―――――― 大花狗猛扑过去,一口将那头牛咬死,撕着吃了。 许莫待它吃完,抡起树枝,在第二头牛的屁股上抽了几下,那牛跟着叫了起来。 大花狗左右看看,又向第二头牛跑来。许莫便向第三头牛跑去。 谁知这大花狗吃了第二头牛之后,便吃饱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一任许莫如何抽打第三头牛,都不理会。 许莫心里气恼,暗暗骂了一句。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好等着大花狗醒来。 那大花狗一连睡了五六个小时,方才睡醒。打了个哈欠,一双狗眼兀自带着困意。从地上站了起来,懒洋洋的左右瞧了瞧。 许莫还以为它饿了,心里一喜,正打算抽打第三头牛,将其吸引过来。岂料那大花狗摇头摆尾的,竟向另一个方向跑了。 先是在一棵树边翘起腿来,撒了次尿,随后又换了个方向奔。 许莫用力抽打第三头牛,但不管那头牛叫的多响,大花狗都是充耳不闻。 许莫心中疑惑之极,决定跟过去瞧瞧。看这只大花狗想做什么,以至于连牛都不吃了。他一路跟随,半路上捉到一只野马骑着。 结果那只大花狗奔到一条河边,低头河水。许莫耐心等待。那大花狗喝过水之后,撒腿就往回跑,显然惦记着刚才的牛叫。 它回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许莫骑在马上,都跟不上。等他回去的时候,那只大花狗已经将第三头牛吃完。第四头牛离的比较远,它没发现,趴在地上打瞌睡。 这狗实在是太懒了。许莫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么下去,还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将它引到甘露泉旁边。 有心骑在野马背上,用野马引它追赶,将它引到甘露泉旁边。但那大花狗速度奇快,野马岂能跑得过它?一旦被它发现自己在马背上,说不定又逃了。 许莫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打牛,一步一步的引它过去。大花狗吃了第四头牛之后,便又趴下睡觉。 这么一连十几天,许莫还没将它引出枯木林去,算算路途,才刚刚走了一半。这么下去,只怕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将大花狗引到甘露泉边。 许莫空自焦急,却没有办法。这一天,大花狗睡醒之后,对树撒了次尿,又跑到河边河水。 许莫担心它半路上遇到别的动物,吃饱之后,忘了回来,每一次都悄悄跟着,这次也不例外。 眼看将到河边,突然听到有喊杀声、喝骂声从河边传来。大花狗自顾自的到河边河水,对这些声音不闻不问。 许莫从树后探头出去,悄悄的向声音来处张望。 便见五个和采苹差不多装束的女仙,各被一只巴掌大的蝴蝶抓着头发,在半空飞行,且战且逃。后方是十几个人人不像人,怪不像怪的家伙拿着兵器追赶。 许莫看到这十几个家伙的样子,忍不住吓了一跳。这些家伙身子是人,脖子上长着的,却是各种动物的脑袋。比如,其中一个长了个猪头,另有一个长了个牛头。一个虎头的似是首领。 这五个女仙三个身穿红衣,一个绿衣,一个紫衣。五人当中,只有三个红衣有些战斗能力,绿衣和紫衣却不行。 绿衣和紫衣各背了一只药篓,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精致的药锄,在三个红衣的保护下,指挥着空中的蝴蝶后退。 三个红衣的战斗方式很奇怪。空着双手,不闻吟唱,也不见作势,手一扬,便有一根根小刺从身上飞了出去,向对面的十几个怪物射去。 “我来,我来,让我来。” 一个犀牛头的家伙怪叫着从怪物群里跑了出来,迎上前去,不闪不避。小刺射在它的身上,伴随着叮叮当当一阵响,纷纷落在地上。 犀牛头毫发未损,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道:“这些带刺的小姑娘,我最喜欢了。偶尔发个怒,射根刺,像给老牛挠痒痒一样。” 其余十几只怪物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神情得意之极。 那虎头首领道:“咱们诸王洞和翠妩山以枯木林为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几个小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到咱们的地盘上采药。嘿嘿,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一个红衣女仙大叫道:“两位妹妹,你们快逃,我们挡它们一下。” 一个马头怪叫道:“逃?谁也别想逃。” 紫衣女仙叫道:“咱们姐妹同生共死,一起来的,也一起走。”这五个女仙的年龄都不大,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稚气。 虎头笑道:“那最好,一个也别走了。” 接着一使眼色。一个鹿头,一个牛头,一个豹子头各拿了一个长杆捕蝶网走上前去。不管红衣女,却用捕蝶网去捕她们头顶飞着的蝴蝶。 “可恶。”一个红衣女骂了一句,显然看出了对方的打算,一挥手,无数小刺从身上飞出。其余两个红衣女一起攻击。 鹿头,牛头,豹子头铁了心的要捕她们头上蝴蝶,不闪不避。被小刺射中,立时有血流了出来。它们皮糙肉厚,虽然受伤,却全不放在心上。捕蝶网一挥,顿时将三女头上蝴蝶收在网中。 三个红衣女没了蝴蝶,立时从空中落下。又有六个怪物狂奔过去,两个按住一个,一根绳子一个绑了。 三个红衣女一边挣扎,一边向外射出小刺。六个怪物身上中刺,口中呻吟,手上丝毫不停。片刻之间,便将三个红衣女绑的像粽子一样。 紫衣女惊叫道:“三位姐姐。”指挥着自己蝴蝶,就要往回飞去,打算去救三个红衣女。 那三个红衣女全身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其中一个红衣女大声催促道:“快逃,快逃,药材要紧。” 那绿衣女还算清醒,招呼道:“紫丁姐姐,咱们快逃。” 许莫听到她的声音,不由一怔。这声音异常耳熟,仔细看时,立时发现,这绿衣女竟是熟人,乃是在王老丈家遇到的采苹,一朵苹果花成精的那个。 他正在思量救与不救。 那紫衣女得到提醒,反应过来。和采苹招呼一声,各自指挥着自己的蝴蝶逃跑。 那虎头伸手向三个红衣女一指,笑道:“这些又轻又软又香的小姑娘,金猿王最喜欢了。” 随手指了三个怪物,吩咐道:“你,你,你,立即将她们送回洞里去,献给金猿王。其它的兄弟,随我去追另外两个。” 被点到的三个怪物答应一声,各抓起一个红衣女,一路狂奔着去了。其余的怪物呼喝一声,跟随虎头追赶采苹和紫衣女。 那只大花狗已经喝够了水,听到这边动静,转过头来。看到采苹,紫衣女和虎头等怪物,眼中光芒一闪,汪汪叫了几声,狂奔过去。 那虎头等怪听到大花狗的叫声,看到大花狗,全身都吓软了。 虎头惊叫道:“我的妈啊,是扰人清梦兽,这怪物不是在甘露泉旁边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兄弟们,快逃,晚了就跑不掉了。” 顾不得采苹和紫衣女,带头转身狂奔。其它怪物和它一样,大叫一声,魂飞魄散,撒丫子向不同方向逃窜。 采苹和紫衣女同样看到了扰人清梦兽,脸上也都变了颜色。紫衣女招呼一声,“采苹妹妹,咱们分头逃跑。” 采苹答应一声,两人一左一右飞走。 那大花狗似乎对她们毫无兴趣,冲一个牛头追了过去。 那牛头听到风声,向后望了一眼,看到大花狗向自己追了过来,一张长满了黄毛的牛脸顿时变成了黑色,“妈妈啊,救命。” 迈开两条腿,不要命的狂奔。 “该死!”许莫骂了一句,捡起一根树枝,在野马背上抽了几下,希望野马的叫声能够将大花狗吸引过来。 那野马吃痛,希律律的叫了起来。大花狗却充耳不闻,只追着牛头不放。它这段日子吃牛肉吃习惯了,看到牛头,错误的以为是原先叫过的那一头,便只追它。 许莫无奈,只好骑上野马,跟在大花狗后面追了过去。心里暗暗恼怒诸王洞这批怪物坏了自己好事。 那牛头亡命之下,跑的倒也不慢,直到七八里之外,才被大花狗追上,咬死之后,撕着吃了。 大花狗吃了牛头,便在原地停下,趴着睡觉。许莫眼看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了,心里更是不悦。 他手中没有活的动物,在附近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野马还要代步,舍不得喂大花狗。当下骑马回去,打算将其它的牛赶过来,重新布置。 这么一来,好多天的功夫都算是白费了。 他骑了野马,顺着原路往回走。将到河边时,又听到一阵呼救之声。转头望去,但见采苹驾驭着蝴蝶,神色狼狈,匆匆忙忙的从树林中逃出来。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了点伤。 在她身后,虎头拿着一把三股钢叉,紧追不舍。 采苹看到许莫,一眼认出他来,脸上现出喜色,急忙叫道:“救命!许相公,救命!这怪物要抓我。” 驾驭蝴蝶,到许莫身后躲了。 许莫叹息一声,转向虎头,冷冷的盯着它,一言不发。 虎头不知他什么来历,一时不敢上前,喝斥道:“大胆!你是什么人,敢管诸王窟的闲事,不想活了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体轻若无 采苹小声提醒道:“许相公,它是诸王窟的虎头目,一身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厉害得很。要是打不过,咱们逃了吧。” “哈哈哈哈!”虎头耳朵很灵,听到了采苹的话,狂笑起来,“既然知道我的名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等老爷火气上来,抓住你们,砸个稀巴烂。” 许莫懒得理它,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心灵之鞭无声无息,瞬发即至。那虎头目铜皮铁骨,防不住心灵。 它是一只老虎成精,还没完全进化成人。心灵虽然比老虎强大的多,和普通人相比,却还差着一点。 被许莫一记心灵之鞭击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自始至终,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许相公,这……这……”采苹一脸震惊的神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过了许久,才吁了口长气,“这是你做的么?好厉害。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语气当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毕竟许莫手没动,足没抬,无声无息的,虎头目倒了下去,以至于她连许莫怎么做到的都猜不出来。 许莫笑了一笑,也不解释,回过头来,望了采苹一眼,“咦!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 采苹小臂上被虎头目抓了一下,划破了衣服,多了几条血痕,伤势虽然不重,却不停的向外溢血,痛得她连连皱眉,冷汗都流了出来。 她是苹果花成精,汗水和人完全不一样,汗水从脸上溢出,看起来却像是一滴滴的清露。澄澈洁净之处,可比蒸馏出来的纯净水,偏又带着淡淡的苹果清香。 许莫眼睛看到,鼻子闻到,也不觉心动。诧异之外,暗暗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那几个妖怪无论如何都想抓到她们。她们鲜花成精,的确不是人类女人所能比的。 抓住采苹小臂,帮她查看伤势。甫一接触对方手臂,心里又是一阵惊异。对方身体几乎没有温度,但温腻柔软,又绝不会带给人任何不适。 许莫忍不住心中暗赞:这样的小姑娘,要是出现在尘世上。管她什么西子贵妃,什么飞燕貂蝉,全都要靠边站。 “许相公,你还会治伤?”采苹诧异问道。 许莫点了点头,不久便将她伤势检查完毕。 那虎头爪子上并未淬毒,采苹所受的只是外伤。许莫随便找了一些草药,爵碎了帮她抹在手臂上。 采苹只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原先那种火辣辣的灼痛感立时消失了,似乎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便已痊愈了一半,赞叹道:“许相公医术真是神奇,我们翠妩山上,怕是只有养生池的养生水才有这种奇效。” 养生池这个词许莫倒是听她说过,那是在王老丈家里,采苹提到芙蓉花主时,说她受伤之后,一直在养生池里泡着。 许莫‘哦’了一声,他惦记着甘露泉,急于将大花狗引回去看守,无心和对方叙旧。催问道:“采苹姑娘,你到哪里去?回山去么?” 采苹低头想了一想,才道:“我有几个姐妹被诸王洞的头目抓了。我要回山去,向花主报告这事,再想办法营救。”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许相公,我叫采苹,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可不敢当姑娘这样的称呼,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许莫笑道:“你不就是一个小姑娘么?” 采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接着在身上一摸,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两个苹果,笑着递给许莫,“许相公,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采苹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报答。这两只苹果,你拿去吃吧。” 那是两只大红苹果,每一只都有小西瓜那么大,晶晶莹莹的,圆润光滑,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一般,散发出一股诱人清香。 许莫伸手接了过来,向采苹身上望了一眼,见她衣衫单薄,紧贴着身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下这么大的两只苹果。但想到对方是苹果花成精,随手变出两个苹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他拿在手里,嗅了一嗅,越发觉得这苹果香气宜人,忍不住问道:“采苹姑娘,你这苹果吃了,有什么好处么?会不会延年益寿什么的?” 采苹一脸惭愧之色,摇头道:“我一个小丫头,哪有那个道行?许相公,这只是普通的苹果罢了,最多比普通苹果好吃一些,其它的好处,都是没有的。” “那也是不错的了。”许莫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随口安慰了一句,便将苹果收了起来。 采苹想了一想,又问:“许相公,你要走哪个方向?” 许莫伸手向前方一指,那是通往甘露泉的方向,他的牛全部都在半道上拴着,要过去赶过来。 采苹喜道:“咱们顺路,许相公,我和你一起走一段路成不成?” 她担心前方又有诸王洞的人堵截,遇上之后,将自己也抓了去。如果能和许莫通行的话,就不用怕了。 许莫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采苹一指地上还在昏迷的虎头,接着问:“许相公,它怎么办?” 许莫淡淡的望了虎头一眼,诸王洞的怪物坏了他事,好多天的功夫算是白费了。他心里恼恨,心想:等我赶牛回来,就将它带上喂狗。 心里这么想着,口中却道:“不用管它,让它留在这儿好了。” 采苹忧虑的道:“哦!它不会跑么?” 许莫道:“它昏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采苹‘哦’了一声,这才略微放心。指挥着自己的蝴蝶,跟在许莫马边,和他并头而行。 两人刚走了一段路,又遇上诸王窟的犀牛头。犀牛头背上还扛着一个人,是和采苹一起的紫衣女紫丁,手脚都被绳子捆了,挣扎不得。 “紫丁姐姐。”采苹一看到她,立时叫了起来。 紫丁看到采苹,也是吃了一惊,连声催促,“采苹妹妹,快逃,快逃。” 犀牛头得意笑道:“撞到了爷爷手下,还想逃么?爷爷运气好,两个小丫头都撞过来了,正好一起带回去,献给金猿王。” “许相公。”采苹转过头来,望着许莫,目中露出哀肯的神色,则是在向他求救。 许莫更不多说,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犀牛头和虎头一样,挨了一击心灵之鞭,立时昏去。 许莫策马上前,在它摔倒之前,便伸出手去,将紫丁接了过来。这一接在手里,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惊异。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和采苹一样,也是鲜花成精,身体比普通人轻得多,却没料到对方身体居然轻到这种程度。 等他解开对方身上捆绑的绳索,重新掂了一下。紫丁整个身子,连着身上用特殊材料做成的衣服、鞋袜,全部加起来还不足一两重。 许莫只需一根手指,便能轻轻将其挑起来还绰绰有余。 紫丁被他掂了一下,猜到许莫是在衡量自己身体重量,脸上不由一红。她是紫丁香成精,化人之后,却只有衣服是紫色的,身上、脸上皮肤都是如雪粉嫩。她相貌本甚美丽,脸上这么一红,衬着一身紫色的衣服,显得越发娇艳动人。 采苹介绍道:“紫丁姐姐,这位是许相公,我也是被他救了。” 紫丁从马上下去,忙行了一礼,感激道:“谢谢许相公。” 许莫挥了挥手,意示她不用客气。 采苹拉着她手,将遇到许莫的情景说了一遍。紫丁便和两人同行。路上又说起营救三个红衣女的事。 采苹道:“紫丁姐姐,云玫,秋玫她们都被抓了去,咱们回山报告花主,救她们出来。” 紫丁担忧的道:“她们是玫瑰花主的人。咱们私自到这边采药,还害得她们被抓了,玫瑰花主知道了,非责罚咱们不可。” 采苹同样一脸忧色,叹息一声,“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别的地方药不好采呢?” 想了一想,提议道:“咱们偷偷的去求牡丹花主,让她想想办法。” 紫丁摇头道:“牡丹花主最擅长的是针织绘画,打打杀杀的可不在行。想要救人,还得玫瑰花主,早晚还是要让她知道。” 采苹黯然道:“真要这样也没办法,躲是躲不过的。好歹牡丹花主知道了,还能帮咱们求求情。” 许莫听她们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忍不住转过头来,望了一眼。 采苹和他目光一对,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许相公,紫丁姐姐和我都是翠妩山的人,我是苹果花,她是紫丁香。眼下的这个地方,叫做枯木林,是我们翠妩山和诸王窟的分界。诸王窟和我们翠妩山不同,我们是各种花朵修炼成人,它们是各种动物修炼成妖。我们山上,是几位花主当家,它们的首领则是一头金刚猿。刚才的虎头目,犀牛头目,都是金刚猿的手下。” “我们两个,都是牡丹花主的人。前段日子,芙蓉花主被一只金色扰人清梦兽咬伤,需要很多药材。我们这些小丫头,全被派出来采药。但我们那儿药材需求量大,时时刻刻都有人采药,药材少了,想要采到所需的药材不容易。” “是我想到个主意,诸王窟是各种动物修炼成妖,对于药材的需求不大,野生药材比我们那儿丰富的多。便联合了几个姐妹,偷偷的过来采一点,结果被发现了,三个姐妹被抓了去。如果不是遇到许相公,我和紫丁姐姐也不能幸免。” 第一百九十八章 化形之秘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 前天刚说不掉收藏了,这两天又开始掉了,感觉好丢脸,求几张推荐票 ―――――― 许莫‘嗯’了一声,这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对方的地盘上。 紫丁突然赞叹道:“许相公好厉害,刚才的犀牛头目铜筋铁骨。云玫、秋玫是玫瑰成精,发手有刺,这些刺对它一点作用都没有。岂知遇到许相公,不到一合,就被放倒了。” 许莫淡淡的点了点头,隐隐约约猜到了她的意图,便没说话。 紫丁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采苹猜到她想求许莫相助,前往诸王窟救出云玫三人。急忙握住她手,轻轻摇晃,接着使了个眼神,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再说。在她想来,这位许相公如果有意出手相助的话,早就说出来了。就算不主动提出来,也会适当的做些暗示。 眼下他刻意不在这件事上多说,显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紫丁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提出来,不仅会让对方觉得尴尬,说不定还会引来反感。急忙阻止。 许莫全部看在眼里,却假装不知道。 三人走了一段路途,便到了许莫拴牛的所在。许莫笑道:“两位,我已经到了。前面的路,就不陪两位走了,再会!” 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去解拴牛的绳子。 两女见到这么多牛,相视一眼,都有些奇怪。紫丁奇道:“许相公,你弄这么多牛做什么?” “是啊,许相公,你是在放牛么?”采苹也跟着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的神色。 许莫也不隐瞒,解释道:“我要利用它们,将那只大花狗引回来。” “大花狗?”采苹反问了一句,接着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那只扰人惊梦兽。” 紫丁把话接了过去,“奇怪!我记得这只扰人惊梦兽在看守甘露泉啊,怎么跑到枯木林中去了?” “是被我赶走了。”许莫说着,将前事简略述说了一遍。 两女相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震撼之色。紫丁大声赞叹道:“许相公好了不起,这只扰人惊梦兽虽然一般,但不管是我们翠妩山,还是诸王洞,都不敢惹它。没想到却被许相公赶了出去。这么说来,甘露泉现在也属于许相公了?” “属于我?”许莫忍不住苦笑,想起每天无数前来偷泉水的动物,不由大感头疼。 “哦!莫非还有什么变故不成?”紫丁从他话里听出有异,随后又问:“对了,许相公将扰人清梦兽引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许莫将动物偷泉水的事情一说。 采苹点了点头,笑着道:“原来如此,许相公,你这个办法还好用么?” “哪有那么简单?”许莫叹息一声,将这些天自己用牛吸引扰人清梦兽的情况说了,语气甚是无奈。 “呵呵!”紫丁瞥了他一眼,突然掩嘴偷笑起来。 许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你笑什么?” 采苹把话接了过去,“许相公这个办法,的确是麻烦了一点,怪不得紫丁姐姐会笑。以前我们也曾偷过甘露泉的濯身水……” 许莫听她说到这儿,却才知道那甘露泉的泉水,原来叫做濯身水。 只听采苹继续道:“不过我们用的方法,和许相公的不一样……” “许相公。”紫丁突然打断了采苹的话,对许莫道:“商量个事情成不成?我们帮你将扰人清梦兽引回去,你帮我们将云玫、秋玫她们从诸王窟救回来。” 许莫皱了皱眉,还是询问道:“你先说说,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将扰人清梦兽引回来。” 两女听他非但没有一口拒绝,听他的话意,还有答应的意思,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色。 采苹继续道:“我们以前也偷过濯身水,不过,我们可没有许相公这么大本事,能将扰人清梦兽赶走。” 许莫一言不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紫丁接口道:“我们只好想个办法,将扰人清梦兽暂时引开。” 许莫忍不住追问道:“你们用的,是什么办法?” 紫丁笑道:“我们都是鲜花成精,许相公是知道的了。” 许莫点了点头,心中疑惑:怎么扯到鲜花成精上去了,这事跟你们是不是鲜花成精有什么关系? 紫丁继续道:“扰人清梦兽最爱吃花蜜。而我们是鲜花成精,想要弄些花蜜出来,并不困难。每次盗取泉水,都会带些花蜜在身上,到了甘露泉附近,找个顺风的地方洒下,风一吹,扰人清梦兽闻到花蜜香气,立即就会跑过去吃蜜。我们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盗取泉水。” 她这方法倒是和王老丈盗取泉水的方法差不多。而听她的意思,花蜜对于扰人清梦兽的吸引力似乎要比牛羊大得多。 许莫道:“你这办法,要用多久才能将扰人清梦兽引回来?” 紫丁想了一想,才道:“多久不太好说,但只要在沿途撒上花蜜,扰人清梦兽闻到花蜜香气,就会顺着花蜜痕迹,一路舔着回来了,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耽搁。” 许莫暗中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像紫丁所说的这样,这办法的确比自己用牛羊好用的多。那只扰人清梦兽实在太懒了些,用牛羊引它,吃饱之后只会睡觉。 询问道:“你们的花蜜要到哪里去弄,什么时候能弄回来?” 两女闻言大喜,听这话的意思,便知许莫已经答应下来。采苹笑道:“许相公忘记我们是鲜花成精了,花蜜当然随处都有。” 许莫向两人身上望望,两人衣衫同样单薄,同样的紧贴着身子,实看不出哪里能藏得下东西。 紫丁看出了他的疑惑,嫣然一笑,解释道:“我们是鲜花成精啊,随便吐点口水,就是绝好的花蜜原浆了。就算口水不够,不是还有……还有……” 说到这儿,脸上一红,后面的话便没继续说下去。 许莫看她脸色,隐隐猜到了什么,忍住不问。 采苹道:“许相公,你有瓦罐么?我们吐出来的口水,都是花蜜原浆,数量有限,要兑水使用才好。没有瓦罐,有葫芦一类盛水的东西也好。” 许莫既没有瓦罐,也没有葫芦,想了一想,道:“咱们到王老丈家里借了来。” 采苹和紫丁两人都答应了,三人继续前行。许莫旁敲侧击,倒是从两人口中了解到不少东西。 她们是鲜花成精,外形虽然和人一样,身体构造却大大不同。生活上,她们并不需要吃饭,只需喝点水,晒晒太阳,就能生活下去。对于生活环境的要求比较严苛,温度不能过高,也不能过冷,过高或过冷,都要生病。这种病和一般的病也不一样,会像花朵焉了一样,渐渐的萎靡下去。 两女看起来虽然年幼,实际年龄却有三百多岁了。只因对于花精来说,要到五百岁才算成年,因此两女看起来都只是十三四岁少女的模样。 许莫又问起和修行功法有关的事情,两女听了之后,神色诧异,竟连修行功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许莫留心观察她们脸上表情,见她们回答的时候,神色镇定。想起她们除了身体较轻、有一些和花朵本质有关的能力之外,其它的能力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哪去,便也信了。 随后问起和化形有关的事情。这化形的方法,对许莫自身而言并没有什么用途。但现实当中,像洛诗、孙雨风等人,都被林夫人利用元生岛的基因药剂,变成了动物。若是有化形之法的话,就可以让他们变回来。 两女听了之后,同样一脸茫然的神色。 采苹一脸愧色,“化形的方法,或许是有,但我们却不知道。” 许莫奇道:“不知道化形的方法?你们化形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 紫丁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身子是一朵花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自己的意识。到了后来,虽然变成了人,这个时候,却只相当于人的婴幼儿时期,同样什么都不知道,等到长成,自然而然的就这样了。” 许莫‘哦’了一声,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她们的化形过程,倒是和受精卵变成婴儿的过程差不多。自己总不能指望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在它母亲的肚里,就能知道自己的生长过程。 采苹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许相公,你想知道化形的方法么?其中的过程,我们是不知道。诸王窟那些家伙化形的时候,却都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的意识,或许你可以问问它们。” 许莫闻言双眼一亮,心想:诸王窟这些家伙都是动物,对于洛诗或者孙雨风来说,它们的化形方法,要比翠妩山的方法合用的多。尽管这些家伙还没完全化形完毕,其中的方法,也多少可以借鉴一下了。 想到这儿,精神便是一振,对采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到了诸王窟,我抓几个家伙问问。” 几个小时之后,三人终于走出了枯木林。刚出了树林,许莫便忍不住向甘露泉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之下,顿时一愣。 那甘露泉旁边,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新搭了一个窝棚。 四个黑衣人分别站在甘露泉的一角,手中各拿着一根奇形怪状的大长杆子,驱赶前来偷取濯身水的动物。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冥府道君 ps:这周又有一个推荐,虽然是小推荐,可还是推荐。求几张推荐票,书评什么的 第二章到晚上,谢谢各位了 —————— 刚走了几天,就有人来雀占鸠巢。 许莫心中不悦,转头道:“我过去看看,瞧是什么牛鬼蛇神,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占我地方。” 采苹和紫丁也看到了四个黑衣人。采苹向黑衣人仔细看了几眼,突然道:“许相公小心,这几个人来头只怕不小。” “什么来头?”许莫顺口问了一句,催马行走不停。 采苹不敢肯定的道:“看他们的衣服,似乎是冥府道君的人。”提到冥府道君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管它什么冥府道君!”许莫从外界而来,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浑然不惧。催动野马,走上前去,寒着脸责问道:“喂!你们四个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甘露泉是我的地方,你们赶快离开这儿,走的慢了,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黑衣人闻言转身,看到许莫,再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同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其中一个黑衣人环顾左右,面上神色奇特,对同伴道:“这小子是个奇葩,看到咱们这身行头,居然还认不出咱们是什么人。” 其他人听了这话,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莫斜睨了这四个黑衣人一眼,但见他们胸前,各纹着一团血红色如同云雾状的东西,云雾当中,各种妖魔鬼怪若隐若现,望之瘆人。胆小的人看了,只怕当晚要做恶梦。 紫丁轻轻拉了拉许莫衣袖,小声道:“许相公,他们真的是冥府道君的人。” 一个黑衣人听到了她的话,脸色一寒,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来历,还不赶快离开!” 抡起手中长杆,不由分说,向许莫头上敲了过来。 许莫哼了一声,心灵之鞭击了出去。那人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霎时间摔倒在地。 其它三人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来扶,“冥九,你怎么了?” 冥九晃了晃脑袋,脑子里兀自昏昏沉沉的,以手扶额,“不知道,突然晕了一下。”伸手向许莫一指,恨声道:“一定是这小子在捣鬼。” 其它三人更是吃惊,警惕的望着许莫。 许莫心里的惊讶更在他们之上。这四个人奇形怪状,没想到都是实实在在的人。自己一击心灵之鞭击过去,只能令其晕眩,不能让他晕过去。 “是无形攻击么?大家小心,用遁身旗。”其中一个黑衣人提醒了一句,从身上取出一面小型黑色三角旗来。轻轻一摇,那旗子上放出道道黑光,将他笼罩住了。 其他人闻言,也从身上取出一面同样的黑色小旗,摇晃一下,旗子上同样放出黑光,将每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是遁身旗,许相公,小心,他们藏起来了。”采苹大声提醒。 其实就算她不说,许莫也发现了。 这四个黑衣人被黑光笼罩起身形之后,便如同消失了一样。虽然依旧能够看见,却给人一种并不存在的感觉。 许莫心里一惊,对准一人,试着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结果却像是击到了空处,那黑衣人全无所觉。 “怎会这样?”许莫心里惊讶之极,“难道这面旗子,可以扰乱人的视觉?以至于他们看起来是在这儿,其实却到了那儿?但就算扰乱了视觉,那又怎样?我还有耳朵,还有鼻子。” “许相公小心,是打人棍。”紫丁突然提醒了一句。 许莫略一凝神,正打算用耳朵倾听黑衣人的动静。伴随着紫丁的提醒,一股危险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一个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根短棍,轻轻一抖,漫天都是棍影。望了紫丁一眼,冷笑道:“小丫头大胆,先打你几下。” 手中短棍一抖,漫天棍影向紫丁飘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闪避,身上便连着挨了好几下,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棍影是虚的,打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害却是实的。 “看在翠妩山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再敢乱说话,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那黑衣人显然认出了紫丁和采苹的来历,冷笑一声,棍影收回,改向许莫击去。 棍影从四面八方同时而至,瞬息之间,便将许莫重重笼罩住了。 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使用出来,身体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 棍影失去目标,顷刻间消散一空。那黑衣人‘咦’了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惊讶,大声提醒道:“这家伙也会遁形,大家小心了。” “看我的。”另一个黑衣人叫了一声,从怀里拿了一面小钟、一只小锤出来。 采苹忍不住提醒道:“许相公,当心!这是头疼钟,对着谁一敲,谁就头疼。” 黑衣人瞪了她一眼,恼怒道:“那就先让你头疼。”拿起小钟,对准采苹,用小锤一敲,只听到‘当’的一声脆响。 采苹‘哎呦’一声,双手抱头,蹲下了身子,大声呻吟,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该死!”许莫骂了一句,接着道:“采苹姑娘,你们离远一点,不用管我,他们伤不了我的。” 天人合一的能力运用出来,借助四周环境,若隐若现,游走不定。 那黑衣人拿着头疼钟,四处捕捉许莫的身影,却找不到他在什么地方。刚看到他在这儿,眼前一花,许莫已经到了那儿。等他眼睛转到那儿,许莫却早就离开了那儿。 “许相公,你自己小心。”紫丁嘱咐了一句,搀着采苹,向后退开。采苹头疼还没消减,抱着脑袋,还在呻吟。 许莫运用天人合一的能力,隐匿自己身形,暗中却在寻找四个黑衣人的踪迹。 遁身旗的作用,其实和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差不多,都是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隐藏自己的身形,让敌人找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许莫静下心来,倾听这四人呼吸,通过鼻子,嗅这四人身上气味。 不久之后,果然找到了这四人真身所在,他们利用遁身旗隐匿身形,真身就躲在假身之后,仅仅错了一个身位的位置。 许莫恼那手拿头疼钟的家伙最为嚣张,知道心灵之鞭作用不大,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觑准那人身形所在,对准他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那人哼了一声,头破血流,立时栽倒在地,居然被一下子砸晕了。 但这下攻击,许莫自己也现出身形,被其他三人看到了。 “大胆!”“放肆!打他!”“这小子出来了,冥五小心!” 漫天棍影立时落下,向许莫打来。其他两人一个从身上取了把翡翠伞,一个拿了盏八角琉璃灯。 拿伞的那人将伞打开,轻轻一摇,那伞便在手中转了起来,伞面上缀着无数宝珠,宝珠放出道道彩光,将他和其他两人护在其中。 拿灯的那人一挑灯芯,那灯突然明亮,对准许莫照了过来。 许莫一把夺过地上那人手中遁身旗,接着拿了头疼钟,天人合一的能力使用出来,再次躲了。 棍影灯光收势不及,全都击在地上那人身上,打的他全身乌青。但棍伤倒也罢了,灯光照在那人身上之后,被照到的皮肤立时发黑,一股浓烈的恶臭释放出来,那人的皮肤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腐烂。 “许相公,这是散瘟灯。不要被他灯光找到,被照到了,就要遭瘟。”紫丁远远的看到那盏琉璃灯,再次提醒许莫。 许莫哈哈大笑,“看是哪个遭瘟。”利用天人合一的能力,走到那三人身后,敲响头疼钟。 伞上放出的彩色光华突然明亮了一下,将三个黑衣人护在其中,头疼钟的攻击完全送不进去。 “可惜了!”许莫叹息一声,用心灵之鞭抽了一下,依旧无法传达到那三人身上。捡起一块石头,对准彩光掷了过去,也被反弹回来。 拿翡翠伞的那人手持宝伞,依旧将自己和同伴护住了,另外两人走上前去,将地上躺着那人扶了起来。 手拿短棍那人瞪了采苹和紫丁一眼,恨恨的道:“你们翠妩山和我们绝地府一向交好,怎么帮助外人对付我们?你们是哪个花主的人?这次回去,非和你们花主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紫丁吓的吐了吐舌头。采苹头疼略减,可还是站不起来。 许莫嘲讽道:“打不过了,就要告家长么?” 持灯那人回过头来,盯着许莫,威胁道:“小子,你想好了,我们是冥府道君的人,是你惹不起的。现在把遁身旗和头疼钟还回来,再陪个不是,还来得及。不然等我们回去,告诉道君,想要后悔也晚了。” 许莫气极反笑,“占了我的地方,还要我赔不是,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 “你的地方,你说甘露泉?”持灯那人反问了一句。他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留心许莫所说的话。 拿短棍那人道:“休听他胡说,这地方一直是一只扰人惊梦兽看着,怎么会是他的地盘?” 许莫冷笑:“不是我赶走了扰人惊梦兽,你们能占据这个地方?废话少说,咱们再来打过,打赢了我,这地方自然就是你们的。” 第二百章 灾厄疾病 ps:第二章到,这本书也两百章了,谢谢各位支持,万分感谢。 ―――――― 四个黑衣人刚从许莫手里吃了大亏,哪敢和他动手。 持伞那人色厉内荏的道:“现在这个地方,冥府道君已经知道了,你还敢和我们抢,不怕道君怪罪么?” 许莫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什么冥府道君,我压根就没听过。拿他的名头,吓不了我。你让他来和我说话。” “好!好!好!”持伞那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冷声三声,“不敬道君,你等着。” 说完一跺脚,其他两人扶着被许莫砸晕那人。四人聚在一起,遁身旗摇动,身形迅速没入地下,竟从地底走了。 “这是地行术么?”许莫一惊,向地上看去,地面平整,没留下丝毫痕迹。 “许相公,这是遁身旗自带的遁术,能从地下行走。你手上的那面旗子,也能做到的。”紫丁看出了许莫的疑惑,急忙解释道。 “是么?”许莫反问了一句,看着手中遁身旗,心里顿时生出试一试的冲动。 采苹突然直起身来,叹息一声,“唉!许相公,要是能够留下他们就好了。” 许莫望了她一眼,关心的询问道:“采苹姑娘,你好些了?头还疼么?” 采苹摇头道:“我没事,头疼钟的效果只是暂时的,过个一时三刻,自然好了。刚才那四个人,都是冥府道君的手下,要是能够留下他们就好了。这一回去,非向冥府道君告咱们的状不可。” 许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冥府道君是什么人,势力很大么?” 采苹望了许莫一眼,脸上深有忧色,“许相公是从远方来的,不知道冥府道君的名头,也是情有可原。我们翠妩山附近,总共有四大势力,两个在地上,两个在地下。在地上的两个,分别是我们翠妩山和诸王窟。地下的两个,一是冥府的冥府道君,一是幽泉的黄泉教主。诸王窟的妖怪许相公已经见过,那也不用说了。至于这冥府道君,之所以可怕,倒不是因为他的势力有多大,而是因为他手上有两样东西,能够给人带来疾病和灾厄。” “疾病和灾厄?”许莫闻言笑了笑,“怎么这家伙听起来,像是神话里的瘟神似的。” “瘟神?那是什么?”采苹和紫丁两人却都没听说过瘟神这个名头,诧异的问了一句。 “是我们家乡一个很让人讨厌的家伙。”许莫随口敷衍过去,接着又问:“那冥府道君有什么东西,能够带给人疾病和灾厄?” 紫丁抢着回答道:“是两幅图画,一副叫做疾病去神图,一副叫做灾厄去神图。只要将人的影像留在这两幅图画上面,疾病去神图会让人疾病缠身,灾厄去神图会让人厄运连连,多灾多难。” 许莫皱了皱眉,“听起来似乎是两个能够传达诅咒的东西。” 采苹道:“本来就是诅咒啊。许相公,你瞧刚才那人所用的散瘟灯,以及你手里的头疼钟,都是给人带去诅咒的东西。” 许莫沉吟不语,低头思索片刻,心想:我有静呼吸在身,血液循环都受控制,可以百病不生。他那疾病去神图,对我未必能够发挥作用,灾厄去神图却需防着一点。 当下问道:“灾厄去神图,都能带给人什么灾厄?是大灾难么?” “那倒不是。”紫丁接了一句,想也不想,便回答道:“都是一些小灾小难,意想不到的倒霉事。比如走着走着,突然绊了一跤。吃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咬住了舌头。说话的时候,被口水呛了一下。身上带钱,兜里会破个洞,将钱全部漏出去。买东西千挑万选,最后还是买到最差的。总之就是不让人好,喝凉水都会塞牙。”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说。许莫心里这么想着,又问了一句,“要是小心仔细一些,能避免么?” 采苹摇头道:“没听说可以避免的。那是灾厄啊,许相公。灾厄发生的时候,人就会心神不定,顾虑不到的。” 原来这东西还能影响人的心神,我第六感强大,危险发生的时候,自有感应,不用担心。 许莫自己安慰着自己,但等到灾厄临身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那灾厄去神图带来的只是厄运,这厄运莫名其妙的让人倒霉,跟危险却没有多大关系,第六感根本感应不到。 紫丁忧虑的道:“这灾厄一旦临身,任谁都招架不住。不过我们芙蓉花主有一只清净莲花台,功能祛除各种邪恶。在上面坐一坐,什么诅咒都解除了。可惜的是,不久之前,芙蓉花主被一只金色扰人惊梦兽咬伤了。不然的话,万一许相公中了诅咒,我和采苹妹妹去求她,也可借她的清净莲花台坐一坐。” 许莫笑道:“紫丁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冥府道君想要害我,也没那么容易。” “紫丁姐姐。”采苹突然叫了一声,满脸担忧的道:“咱们两个,只怕也会被诅咒的。” “什么?”紫丁大吃一惊,急忙追问:“妹妹,你为什么这么说?” 采苹道:“拿伞的那个人临走的时候,我见他分别看了咱们一眼,想必是要记下你我的容貌,回去施行诅咒。” 紫丁当时并没留意,听得采苹这么说,想了一想,依稀觉得拿伞那人临走的时候,果然特意看了自己和采苹一眼。 着急之下,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这下怎么办啊?芙蓉花主受了伤,清净莲花台根本取不出来,要是咱们被诅咒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许莫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得安慰道:“紫丁姑娘不用担心。那冥府道君什么都不做倒也罢了,要是敢对咱们施行诅咒,惹得急了,我就将扰人清梦兽赶到他冥府里去,看他怎么办?” 紫丁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了些。 采苹想起此前许莫便曾说过赶走了扰人清梦兽的话,一直没有细问,奇道:“奇怪!许相公,那扰人清梦兽厉害的很,什么神通道术用在它的身上,都不起作用。我们四大势力,没一个敢惹它。你是用什么方法将它赶跑的?” 不管是扰人清梦兽,惊梦兽,还是梦魇兽,都是现实世界动物在郭庆连潜意识的投影,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不受这个世界法则的影响。因此这个世界的神通道术作用在它们身上,全然不起作用。 但对于许莫来说,影响却不大。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赶走扰人清梦兽,其他人却必须先将扰人清梦兽引开,才敢盗取濯身水的原因。 “我帮王老丈取水,它不让我取,打了一架,结果打伤了它,它就逃了。”许莫含糊应了几句。 紫丁听了这话,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许相公能够击伤扰人清梦兽,何用惧怕冥府道君?” 三人又说了些话,赶到王老丈家,借了两只水桶,两只葫芦。其中一只葫芦让两女收集花蜜原浆,水桶用来掺水搅拌,另一只葫芦则用来洒搅拌好的花蜜。 紫丁又要了一只葫芦,盛了净水,带在身上备用。 三人返回甘露泉附近,许莫到河边用水桶接了一桶水,两女各对着葫芦吐了一些花蜜原浆出来,在水桶里搅拌了。用牛驮着,向枯木林中走去,一路洒向扰人清梦兽所在的地方。 那路有几十里远,撒了几次花蜜之后,两女口水都吐干了,喝水都催不出来。 看看剩下的路途还远,两女相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好拿着葫芦,走到隐蔽之处,解开衣服,对着葫芦小解。她们是鲜花成精,身体里面并没有和人一样的杂质,连尿液都是花蜜原浆。 许莫明知道这种情况,接过葫芦的时候,心里依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然而对两女来说,花蜜原浆相当于自身元气。损耗超过一定的量度,每减少一分,便对身体多一分伤害。自从第一次小解之后,此后连连喝水强催,渐渐变的萎靡下来,只好轮番爬到马背上睡觉。许莫用绳子将她们绑住,以免被风吹走。 只是睡觉带来的弥补依旧远远不能抵消消耗,许莫配制了一些药物,给两女服用,这才好过了些。 三人持续工作了两天有余,直到这一天的中午,才将水撒到扰人清梦兽附近。东南风一吹,蜂蜜香气飘散过去。 扰人清梦兽正在睡觉,突然闻到这股甜香,刷的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香气来源处奔了过去。 这个时候,采苹和紫丁两女早就到了极限,趴在马背上睡着了。许莫强打精神,催马跟了过去。 这扰人清梦兽果然嗜吃蜂蜜,顺着花蜜痕迹一直舔将过去。大舌头向推土机一样,将花蜜下方的泥土都刮了起来。一路过去,直到到了甘露泉旁边,都没停上一下。 等到花蜜消失,这大花狗才回过神来,左望望,又望望,一眼看到甘露泉,愣怔了一下。一双狗眼东瞧西瞧,似乎在找许莫踪影。 看了半天,没有见到许莫,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对着甘露泉汪汪叫了几声,冲了过去。 泉边的动物听到它的叫声,受到惊吓,立时四散逃窜。有些逃的慢了,被它赶上,一口吞了。接着在泉边卧下,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许莫在枯木林中看到这种情景,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百零一章 疾病和霉运 这两天来,他也累得不轻,便在林中找了个地方睡下。次日,和二女一同前往诸王窟救人。 诸王窟的位置在枯木林的另一侧,在一个叫做乱石山的地方,属于翠妩山的分支。许莫乘着野马,两女操控蝴蝶,飞在他的左右。 紫丁忧虑的道:“诸王窟那些家伙都是粗人,云玫姐姐她们被困了这么多天,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采苹悄悄的望了许莫一眼,安慰道:“紫丁姐姐不用担心,有许相公在,一定能救出她们。” 许莫笑了一笑,如果诸王窟里都是像虎头目,犀牛头目那样货色的话,对他而言,应付起来的确一点不难。就算对方有什么厉害手段,在他心灵之鞭面前,也根本没有施展余地。心灵之鞭对于动物的克制作用,实在太强大了。 紫丁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哎呦’一声,从蝴蝶上坠了下来,双手捂住脑袋,蜷曲着身子,在地上扭曲起来。 “紫丁姐姐,你怎么了?”采苹急忙从蝴蝶上下去,伸手去扶。 “头好痛。”紫丁挣扎着,好不容易说出这三个字,后面的话便转成了痛苦的呻吟。 “好好的怎么头疼,是不是昨晚受凉……,咳咳!咳咳!”采苹刚说了一半,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的弯下腰去。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许莫也是吃了一惊,从马上跳下,一手搀住采苹,弯下腰去,另一手去扶紫丁。紫丁痛苦难当,身子扭曲,靠在许莫怀里,还在乱动。 “咳咳!咳咳!”采苹望了许莫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却化成了剧烈的咳嗽。 “你们怎么了?都病了么?前两天元气损耗太大?”许莫神情说不出的疑惑。 两女却都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许莫伸出手来,向紫丁额头上摸了一摸,没有感到发热,又问:“只是单纯的头疼么?有没有其它症状?”转向采苹,接着问:“采苹,你呢?为什么咳嗽?” “诅……咳咳……咒……咳咳……”采苹费尽力气,才勉强说出几个字,接着又咳嗽起来。剧烈的程度,似乎随时都能将心肺咳出来。 许莫脸上变色,“你是说,你们中了冥府道君的诅咒?”这一下,不仅是采苹,连紫丁抱头缩在他的怀里,都强忍着痛苦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没有?”许莫问了一句,凝神感应自己身上,却没有察觉丝毫异常。 采苹和紫丁两人听到这话,痛苦当中,依然忍不住抬起头来,惊疑的望了他一眼。 许莫和两女眼神一触,瞬间醒悟过来:是了,这是疾病去神图的诅咒,我有静呼吸在身,百病不生,这疾病去神图对我无效。 “我现在要想办法帮你们医治,你们说不出话,留神听着好了,当我问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摇一摇头,或者点一点头。”许莫想了一想,随口吩咐着。 见采苹和紫丁两人都点了点头,便道:“紫丁,我先问你,你现在的病症,除了头疼之外,还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么?有的话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紫丁挣扎着,勉强摇了摇头。 许莫心中稍安,如果只是头疼的话,医治起来,倒也不难。又去问采苹,“采苹,你呢?除了咳嗽之外,还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么?有的话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采苹一边咳嗽一边摇了摇头。 许莫心中大定,将两女放到一棵树边靠着。伸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顷刻之间,找了些草药回来,大抵是一些草根、草叶、树根、树皮之类,在手心里搓揉好了,给两女服下。 他这药物极具灵效,两女服下之后不久,咳嗽头疼便都止了。 采苹站起身来,感激的道:“许相公,这次又多亏了你了,没有你在的话,我和紫丁姐姐不是咳嗽就是头疼死了。”她咳嗽方止,脸上神色还有些憔悴。 许莫挥了挥手,惭愧的道:“不用谢我,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的话,冥府道君的诅咒也牵连不到你们。你们受这番苦,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缘故。那冥府道君敢对咱们施放诅咒,回头再去找他麻烦。现在先将你们的姐妹从诸王窟里救出来再说。” 紫丁也站了起来,同样道了声谢,三人继续前行。 才走了一二里路,采苹身子突然颤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好冷。”牙齿紧咬,全身打颤,冻的缩成了一团。 紧接着是紫丁说了一句,“好热。”全身流汗,忍不住伸手撕扯自己身上衣服。 “又来了。”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明症状,采了药材,再次帮两女治愈。 但寒热之症治愈未久,两女便一个肚痛,一个胸闷起来。总之是各种病症不绝,治了又发,一种病症治愈之后,便有另一种病症出现。 两女一点一点的萎靡下来,连载着两人飞行的蝴蝶都受到感染,没精打采的,飞不起来了。 许莫将两女抱在马上共骑,两只蝴蝶也分别在他左右肩膀上落下。幸好两女身子极轻,虽与他共骑,但对野马来说,却几乎没有增加任何负担。否则换成两个人的话,三人共骑,两个少女身子再轻,长时间行走,野马也要受不了了。 许莫医术虽强,拿这种病症也无可奈何。 一段时间之后。这一次发作,采苹额头上长了一个大包,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通红通红的,肿了起来,痛的她不停呻吟。紫丁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身体皮肤却奇痒难忍,她忍不住伸手去抓,皮肤都抓破了。 许莫连忙按住了她手,问明症状,从马上跳下来,再次寻找药物。 但他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无巧不巧的,正好踩在一个沾水的大树叶子上,脚下一滑,一下子滑到了。 背臀着地,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带有棱角,痛得他呲牙咧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许莫爬了起来,只当是一场小意外,一时也没放在心上。伸长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为紫丁和采苹两人寻找所需的药物。 这一嗅之下,很快就分辨出来,在据此三步之外,一株枯树下的一株小草的草叶,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他走上前去,弯腰去摘那片草叶。手指刚一碰到草叶,便感到指尖一痛,迅速缩回手来,指尖上已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血液流了出来,红点慢慢转黑。 他吃了一惊,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将草叶拨开,那草叶下方居然有一只蜈蚣,在自己摘取草叶的时候,趁机咬了自己一口。 许莫用树枝将它从草叶上打落,一脚踩死。 那蜈蚣毒性微弱,许莫略微采些草药敷上,很快便痊愈了。随后继续采药时,从一根荆棘旁经过,一不小心,脸上被挂了一下,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从一株树下走过时,一根树枝突然折断,砸在他的头上。 这些突发事件,所造成的都是极轻微的轻伤,许莫的第六感根本感觉不到。 只是这些事情,每一样都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耽搁。以至于这次采药,竟比平时多花了五六倍的时间,才完成了。紫丁和采苹两人都因此多受了不小的折磨。 采苹只是疼痛,倒还容易忍受一些。紫丁奇痒难忍,没有人在一旁照看阻止的情况下,身上早就抓出了一条一条的血痕。许莫治好了她的痒之后,又不得不再去采些药来,帮她敷在身上。 这次采药,他不小心摔了两次跟头,还踏进一个隐形的水坑里,滑到了,弄了一身的泥水。 回去的时候,神情狼狈。采苹看到他的样子,奇道:“许相公,你怎么了?” 紫丁同样关切的望着她,“是啊,许相公,你怎么了?摔在泥水里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尴尬的道:“刚才不小心踏进一个小水坑里,滑倒了。” “这儿离河边不远,许相公可以到河边洗一下。”采苹提醒着道。 “嗯!我这就去洗。”许莫身上沾满了泥水,感觉又臭又沉,直恨不得立时便去清洗干净。将采来的草药交给采苹,“紫丁身上抓伤了,这是专治外伤的药物,你帮她敷一下,我去洗洗就来。” “谢谢许相公。”紫丁感激的说了一句。 许莫来不及答应,径自跑到河边清洗,他将衣服脱下来,跳进河里,先清洗身上。不想这一跳下去,踩在淤泥上,脚下又是一滑。 他伸手在河底一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原地,找个平坦的地方洗身。没想到这么一动,小腿突然一紧,竟被水草缠住了,一时挣扎不脱。 他弯下腰去,好不容易才将缠住小腿的水草解开。这个地方的水还挺深,已经没过了许莫的脖子。幸好他有静呼吸在,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否则换个人的话,只怕就要被困在水里了。 等他探出头来,居然有一只老鹰飞了过来,叼起他放在河岸上的衣服,正打算飞走。 许莫急了,一击心灵之鞭过去。那只老鹰尖啸一声,从空中栽落下来。许莫急忙从水里出去,接住自己衣服。 到了这一步,他终于察觉事情有异。自己只怕和采苹紫丁两人一样,被冥府道君诅咒了。 她们两人的诅咒来自疾病去神图,自己则是灾厄去神图。 第二百零二章 定计救人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 许莫脸色难看,清洗干净之后,回去将自己的情况和两女一说。采苹和紫丁听了,又多了一份担心。 其后的这段道路,许莫加倍小心,霉运还是不可避免。不是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一跤,就是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下,砸在头上。 两女好了又病,病了又好,毫无痊愈的迹象。十几次之后,身体虚脱,伏在马上,几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晚在林中住了一夜。第二天出了枯木林,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乱石山的山脚下。 山脚下几个狼妖手拿长刀,骑着巨狼巡逻。看到许莫一行,呼哨一声,一起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似是首领的狼妖喝斥道:“哪里来的凡人?敢在乱世山胡乱行走,活的不耐烦了么?” 它身边一个狼妖眼神灵动,一眼看到许莫怀里的采苹和紫丁两女,凑到那狼妖首领跟前,小声提醒道:“头领,这人带了两个鲜花精,只怕是要献给金猿王的。” 那狼头目不动声色,打量了许莫一眼,又看了看采苹和紫丁,大模大样的道:“你这凡人还算识相,知道金猿王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嗯!这两个小姑娘长的不错,金猿王得了,一定重重有赏。” “是么?”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询问道:“前几天你们捉了三个鲜花成精的小姑娘来,抓到哪里去了?” “咦!你这凡人消息倒还灵通,连这件事都知道了。”那狼头目诧异的说了一句,还以为许莫是自己人,也不提防,便将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那三个小丫头不识抬举,见了金猿王,非但不乖乖就范,还拿花刺射金猿王。金猿王震怒之下,吩咐将她们吊在金河桥下,说小姑娘倔强,吊个几天,不给饭吃,就听话了。现在她们被吊了三天,喝不到水,晒不到阳光,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屈服了。” “那好,带我去吧。”许莫赶马的树枝向它身上一指。 狼头目一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到哪里去?” 它们动物化形,是逐渐脱去羽毛,修炼成妖,脑子终究不太好使。论起智慧,非但和人没有办法比,甚至还比不上植物成精,先变成婴儿,再由婴儿慢慢长大。 更何况诸王窟的妖怪还没完全化形完毕,还顶着一个动物脑袋。智慧就更低了些。 许莫笑着道:“去救那三个小姑娘出来啊。” “救她们出来?”那狼头目重复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啊呀!原来是来捣乱的,小的们,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群妖呼哨一声,纷纷催动坐骑,挥舞长刀,一起向许莫冲了过来。 许莫笑道:“来不及了。”心灵之鞭挥了出去,众狼妖还没冲到近前,便连坐骑一起,摔在地上。 “你……你……”狼王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又打量了许莫几眼,似乎这才认出他来,脸上变色,“你……你是那个人。” 前几天虎头目和犀牛头目逃回来的时候,自称在擒拿翠妩山两个小花精的时候,遇到一个怪人。还没动手,自己心里便莫名其妙的一震,接着昏了过去。在枯木林中睡了一夜,幸喜无事,最后孤身逃回。 金猿王听了之后,不肯相信。认为定是它们办事不力,丢了小花精,担心回来没法交代,于是编了瞎话骗人。便各打了五十鞭子。 许莫笑问道:“我是哪个人?” 狼头目心生恐惧,并不回答。催动坐骑,转身就想逃跑。 许莫大喝道:“停下,再不停下,我下手就不留情了。”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一记心灵之鞭,他只用了几分力。 那狼头目心灵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在狼骑背上晃了一晃,险些摔将下来。 许莫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狼头目再次一晃,每次摇晃,心里便是一惊,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它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所有反抗的念头瞬息之间,便都消散一空,大声讨饶道:“上仙饶命!” 许莫吩咐道:“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那狼头目还在犹豫。许莫哼了一声,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一记心灵之鞭多加了一分力。 狼头目惨叫一声,从狼骑背上摔了下来,心胆都寒了。 “你起来。”许莫再次吩咐着。 狼头目不敢反抗,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匍匐在地,“上仙有话,尽管吩咐。” 许莫从马上下去,在近处寻了些药材,配制成药,从地上抓了泥,团成丸子,扔给狼头目,吩咐道:“吃下去。” 狼头目犹豫道:“这是……” 许莫笑道:“这是毒药,名叫肝肠寸断丸。你若不吃,现在就死,你若吃了,暂时不死。我看你一定不会选择吃药,而是选择现在就死。” “不,不,我吃药,我吃药。”狼头目连忙抓起药丸,一口吞了下去。顷刻之间,那药物便在它肚里发挥作用,感觉似乎有一柄柄小刀在肠胃内壁上刮过来刮过去。 狼头目抱住肚子,大声呻吟起来,冷汗直流,在地上直打滚。 许莫静静的望着它,并不说话。这肝肠寸断丸刚服下去的时候,药性初发,肯定要痛上一段时间。十几分钟之后,药性随着血液循环,进入全身各处,便会逐渐减轻。三天之后彻底发作,不服解药,则会肝肠寸断而死。 十几分钟之后,狼头目渐渐的停止呻吟。 许莫笑道:“这段疼痛,是因为药效进入血液,行到你的全身各处。初次发作,疼痛还是轻的。三天之后,药性彻底发作,如果不服解药的话,就要肝肠寸断而死。那时的痛苦程度,和现在相比,还要胜过千倍百倍。想不想要解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狼头目急忙道:“上仙尽管吩咐,小妖无有不尊。” 许莫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金猿王,都有哪些本事?” 单对单对上动物的话,不管是什么动物,在有心灵之鞭的情况下,他都不怕。唯一担心的只是对方和冥府道君一样,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 狼头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金猿王本体是一只金刚猿,有金刚不坏之身,力大无穷,不惧水火,万物难伤。” “哦!”许莫心中稍安,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一点也不用担心。对方肉身再强大,修炼不到心灵上,不可避免的要受自己克制。 接着问道:“除了这些呢,有没有什么宝贝?” “宝贝?”狼头目脸上现出一丝讶色,随后道:“金猿王肉身强大,整个身体就是宝贝,合身纵过去,就算是一座山,也要塌下半边来,哪里用得着什么宝贝?” 许莫听到这儿,越发放心了些。这么一来,自己救起人来,就更加容易了些。又问:“你们山洞里都有哪些机关布置?什么埋伏?” “机关?”狼头目道:“金猿王勇猛绝伦,从来不需要机关。倒是各处都有重兵把守。” “都是些什么兵?有哪些本事?” 狼头目伸手向四周躺着的小妖一指,“大部分都和它们差不多,也有一小部分和小妖差不多。”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像你一样,那就不足为惧。 “别的呢?还有么?”许莫接着又问。 狼头目想了一下,才道:“金猿王和黄泉教主交好,一旦打起来的话,只怕黄泉教主会来帮忙。那黄泉教主有许多邪门手段,上仙要小心他。” 许莫心里一凛,这黄泉教主的名字和冥府道君差不多,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他中了冥府道君的诅咒,走到哪儿,霉运便带到哪儿,到现在还没解除。内心当中,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急忙问道:“这黄泉教主都有哪些手段?” 狼头目道:“具体有什么手段,小妖不知道。不过据说黄泉教主能够操控别人生死,冒犯他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想必这就是他的手段。” 致人于死的手段?许莫心里又是一凛,再次追问了几句,狼头目什么都说不清楚。心想:回头问问采苹就是。 便不再问了。接着吩咐狼头目将山洞里的地图画了出来,哪里有岔道,哪里有兵,哪里有埋伏,一一说明清楚。 许莫记在心里,想了一想,又对狼头目道:“你回洞里,引几个和你差不多的头目出来。” “上仙这是……”狼头目不解的问了一句。 许莫懒得跟它解释,瞪了它一眼,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喝斥道:“还不快去!” “是,是。”狼头目唯唯诺诺的去了。不久之后,果然从山洞里引了几个头目出来。分别是象头目,豹头目,狐狸头目,虎头目。 好巧不巧的,那只虎头目正是前几天从许莫手下逃生的那只。看到许莫,吓的魂不附体,不等许莫出手,便跪了下来,讨饶道:“上仙饶命。” 许莫如法炮制,也让它们服下肝肠寸断丸,最后吩咐道:“你们几个,现在就回山洞里去。回去之后,设法潜到金河桥附近。一旦听到外面乱起来,立即将三个小姑娘救下,悄悄的送到山洞外面来,听清楚了么?” 他担心自己闹起来之后,有妖铤而走险,拿云玫她们要挟自己,或者一不小心将她们三个伤了。自己这番辛苦救人,就成了白费心思。因此自己去闯诸王窟,暗地里却派了五个小妖,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第二百零三章 大战金刚猿 “听清楚了。”妖头目们忙不迭的答应。 许莫再次吩咐道:“仔细着点,别伤了三个小姑娘,要是她们伤了,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是,上仙。我们自己伤了,也不敢伤了三个姑娘。”虎头目急忙接了一句,其它四妖也跟着点头。 许莫挥了挥手,“你们去吧。”五妖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许莫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你们回来。” 五妖闻言急忙转身,又复跪倒。它们被许莫突然的这句话吓住了,还以为对方改了主意,又有什么可怕手段打算施加在自己身上,急忙讨饶:“上仙饶命。” 许莫也不跟它们解释,询问道:“我来问你们,你们化形,用的是什么方法?有什么秘诀么?” 化形? 五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误解了对方的意思。那虎头目当先回答道:“小妖化形,哪有什么秘诀?都是濯身水的缘故。以前小妖还没化形的时候,常常到甘露泉中偷取濯身水,用来洗身。久而久之,便化为人形。再偷几次,或许连脑袋也能转化过来了。” “原来是濯身水?”许莫听了,心里好一阵失望,心想:难怪那些动物拼死都要盗取甘露泉的濯身水,原来这水还有这种功效。 向其它四妖望了一眼,“你们四个呢?也是一样的么?” 其它四妖一起点了点头,忙不迭的道:“小妖和虎头领一样。” “知不知道其它方法,可以化形成人的?”许莫不肯死心。 五妖同时摇头。 许莫失望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去吧。” 五妖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那虎头目临了又说了一句,“上仙要当心一些,金猿王和我们不一样,它连脑袋都转化成了人形的。” 许莫‘哦’了一声,也不是十分放在心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五妖便返回山洞准备。许莫带着紫丁采苹两女继续向山上走。 诸王窟的洞口在乱石山的半山腰处,整个乱石山的山腹完全被挖空了,做了群妖驻地,入口是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型山洞。 许莫带着紫丁采苹两女,越过重重守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等待两女下一次病发。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他差不多已经掌握了两女病发的规律。每次他将两女治愈之后,都要过上大约一个小时,才会再次生病。 许莫打算等两女再次病发,将其治愈之后,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诸王窟救人。先礼后兵,能将人要过来最好,要不回来,那就强行夺人。 但看这情势,要不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多半免不了一番打斗。因此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派遣虎头目它们去救人了。 不久之后,两女果然又发病了。许莫找了些药草,将她们治愈。两女连番犯病,身上都没了力气。许莫找了个隐蔽的小型山洞,将她们抱进去藏在里面,洞口用树枝树叶一类的东西堵住。 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什么小妖,这才放心的往诸王窟洞口走去。 诸王窟的洞口有几十个小妖把手,看到许莫,大声喝斥,“什么人?站住了。”挺起兵器,向许莫围了过来。 许莫大声道:“金刚猿呢,叫它出来见我。”心灵之鞭击出,群妖还没走到他跟前,便先倒了一半。 其余小妖见同伴倒地,大吃一惊,纷纷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大呼小叫的道:“敌人厉害,快撤,快撤。” 也有小妖叫:“有厉害敌人打上门来了,快去通知大王。” 几个小妖撒腿就向洞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大王爷爷不好了,有厉害敌人上门了。” 许莫负手站在门口,也不追赶。他极力摆出一副镇定如恒、混不着意的样子,内心当中其实相当谨慎。五感全都延伸出去,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不说,还随时准备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应付突然而来的袭击。与此同时,手里还握定了那面三角遁身旗。 “什么人?胆敢闯我诸王窟?不想活了么?”一声如同霹雳一般的大吼传来,一个人身狮头的家伙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它身高两米由于,手里拿着一根巨型铁棍,赤条条的,不穿任何衣服。 这是诸王窟的狮头目,在许莫心里,不过是个小喽啰。懒得跟它多说,直接一记心灵之鞭过去,放到在地。 其后又有许多头目出来,一一被许莫放倒。诸王窟的门口躺了一地妖头目。 又过了一段时间,许莫渐感不耐烦,对洞口小妖喝斥道:“金刚猿呢,再不出来,我一把火将这个山洞烧了。” “金刚猿在此!什么人敢犯我山洞,死来!”许莫话音没落,一人大喝一声,突然从山洞冲出,向许莫直撞过来。 他速度奇快,撞过来时,居然带起了一股飓风。许莫心里一凛,还没看清来者身影,便有一阵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来不及使用心灵之鞭,天人合一的能力发动,迅速向一旁闪了。 他勉强躲过,脸颊依旧被飓风刮得生疼。金刚猿收势不及,撞在一面山壁上面,哗啦一声,那山壁塌了半边。 许莫趁此机会,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金刚猿定了一下,站在原地。 许莫这才有功夫打量金刚猿。那金刚猿已经完全化为人形,竟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彪形大汉,上身赤裸着,下身只有一条脏兮兮的围裙,围在腰间,勉强遮丑而已。 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全身上下都是比钢铁还要结实的肌肉,或呈块状,或呈条状,绝不颤动一丝,看起来几乎是个假人。 金刚猿已经完全转化成人,心灵要比其它动物强大的多。许莫这一记心灵之鞭,只能令其暂时晕眩一下而已。不久之后,便清醒过来,他神色恼怒,大吼道:“什么邪门手段,也敢暗算本大王,找死。” 不由分说,合身再次向许莫撞了过来,完全没有和他讲话的意思。 许莫急忙闪避,脚下却突然一滑,踩在了一块石头上,摔倒在地,人也从天人合一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他大吃一惊,知道是灾厄去神图的诅咒出现。握住遁身旗,急忙一摇,整个身子立即没入土石当中,向地底遁去。 金刚猿眼前蓦地失去许莫踪影,急忙收足停步。但他奔的太急了,想要急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突然大喝一声,一脚用力向地面踩去,飞沙走石,整条腿陷入地面一尺有余。另一脚跟着踏下,两脚同时陷入土中。饶是如此,他身子还在向前滑动,带动双腿,在土石中滑行了两米多余,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许莫身在地底,什么也看不到,第六感延伸出去,感应到这股威势,不由暗暗咋舌。 那金刚猿向地面看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遁身旗。给我出来。”说着双脚一顿,用力向地面一踩。 这一次,他使得只是一股震力。双腿并没有陷入土中,整个地面,甚至连整个乱石山,都随着他这一踩,猛烈震动了一下。 许莫身在地底,立觉一股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同时挤压而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压死。 他不敢停留,操控遁身旗,向别处遁去。 那金刚猿双眼死死的盯着地面,似乎能够看到许莫在什么地方一眼,时不时的对着地下踩上一脚。每一脚下去,许莫都感到一股压迫感挤压过来。 许莫伺机一记心灵之鞭反击过去,那金刚猿受此一击,脑子里立时便是一阵晕眩,站在原地不动。许莫趁他还没清醒过来,又是一鞭过去,紧接着又是一鞭。 那金刚猿连受三鞭,终于站不住了,身子一晃,坐倒在地。但他也当真强悍,连受三鞭,居然也没晕过去。 许莫借此机会,摇动遁身旗,从地底上来。看那金刚猿还在晕眩当中,在他醒来之前,又是一击心灵之鞭补了上去。 四周扫视一圈,看到地下有把精钢长刀,不知是哪个小妖昏过去的时候丢下来的。 许莫俯身捡起,再补了一击心灵之鞭,走到金刚猿身后,抡起长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金刚猿的后脑勺,一刀斩了下去。 只听‘当’的一声震响,火星溅起,那金刚猿毫发无损,长刀上却崩了一个缺口出来。 许莫脸色倏变,心想:好硬的身子。 金刚猿被一刀站在头上,顿时清醒过来。大吼一声,从地上一跳而起,又向许莫冲了过来。 许莫早有准备,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金刚猿怔了一怔,再次立在原地不动。 许莫连续几记心灵之鞭,金刚猿再次坐倒在地。 心灵之鞭有个弱点,一旦将敌人击晕过去,对方心灵陷入沉睡,再行攻击,就不起作用了。但如果受到其它外来攻击,不论是用刀子砍也好,用脚踢也好,拳头砸也好,甚至突然而来的大声呼唤,都有可能将对方惊醒过来。 这金刚猿力气太大,速度太快,破坏力太强,许莫不敢在他身前攻击。拿着长刀,绕到他的身后,找了个弱点,用力一刀捅了下去。 第二百零四章 生死之书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 这一刀落下,许莫只感到手上一震,遇到了一股阻力。那金刚猿钢筋铁骨,全身上下浑无破绽,这一刀依然刺不进去。 那金刚猿受此一刀,狂吼一声,清醒过来。他也不起来,坐在地上,双脚向前用力一蹬,身子平平向许莫撞了过来。 许莫摇动遁身旗,再次没入地下,依旧是一击心灵之鞭击了出来。他这鞭子无影无形,无声无息。金刚猿连续吃亏,早就有了防备,但他防备再强,放不住心灵,脑子里又是一阵晕眩,坐倒在地。 许莫手持长刀,从地底钻了出来,望着金刚猿,心里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家伙的身体太刚硬了,纵使心灵之鞭能够将他击晕,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他想了一想,拿出头疼钟,对准金刚猿敲了一下。 那金刚猿清醒过来,一眼看清许莫手里小钟,大叫道:“头好痛,是头疼钟,对了,还有遁身旗。你是冥府道君的人,这老鬼也来害我!”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心想:那冥府道君对我和采苹紫丁下诅咒,害的她们两个生病,害的我一身霉运。要是能够嫁祸给他,倒也不错,挑的金刚猿和他打起来就更好了。 当下便不接话,拿着头疼钟,对准金刚猿再次敲了一下。 金刚猿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抱头冲了过来。许莫略微一闪,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令其晕眩,接着猛敲头疼钟。 那头疼钟造成的伤害虽然不低,但对于金刚猿来说,挨上一次两次,也不是不能忍受。何况依他的速度,就算有人想要对他使用头疼钟,也很难对的准他,轻轻松松便摆脱了。 但配合上许莫的心灵之鞭,立时就不一样了。这心灵之鞭每次击出,都能让金刚猿一阵晕眩。瞬发即至,无影无形,让人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金刚猿在心灵之鞭的控制之下,完全变成了一个活靶子,让许莫有的是时间好整以暇的敲响头疼钟。 到了后来,他渐渐的把握住了节奏。每发一击心灵之鞭,便敲一次头疼钟,每敲一次头疼钟,便接一次心灵之鞭。金刚猿无法脱出他的控制,每一下攻击都结结实实的受了。 起初金刚猿还可以承受,一次次的攻击叠加起来,几十次之后,他终于大吼一声,抱着脑袋,身子一弹,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但刚一升到半空,力气用尽,又摔了下去。他对准地面,低头猛力撞了下去,似乎想要利用这样的撞击,来缓解脑袋的疼痛。 那地面上被他撞出一个一个的大坑,头疼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在地面翻滚了几次,全身放射出道道金光,金色的光华将整个诸王窟洞口的石壁全部染上了颜色。 许莫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手段? 他不敢放松,头疼钟再次敲了几下。金刚猿全身皮肤龟裂,血液从身体各处流了出来。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语调的哀嚎,用力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要伺机逃跑。 但这时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许莫心灵之鞭加上头疼钟的攻击,让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趁之机。 金刚猿狂吼一声,放声大叫:“黄泉教主,黄泉教主,快快救我!”声音像雷震一样响了起来,漫山遍野的传了出去。 许莫心里一震,暗暗警惕。 地下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钟鼓声响,整个乱石山猛的一暗,太阳紧接着消失了,似乎突然进入了黑夜。 许莫目力通灵,但这突然出现的光暗转换也让他眼前不由自主的暗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那是第六感对于将要发生危险的感应。他不假思索,使出天人合一的能力,迅速向一边躲去。他手里还拿着遁身旗,但那古怪的钟鼓声从地下传来,让他下意识的不敢使用遁身旗自带的地行术。 他利用天人合一的能力,直走出十几米之外,心头那种危险的感觉方才消失。他定了定神,往回看去。但见以自己刚才所站的那个地方为中心,方圆十几米内,居然有一只只黑手从地下伸了出来,无意识的向空中抓动。 那手倒是人手的形状,表层却覆盖着一层古怪的黑色鳞片,看不出不知究竟是什么怪兽的古怪鳞片,却带给人一种异常坚硬的感觉。鳞片的表面,生着一些细长的尖锐小刺,小刺是苍白色的,似乎是某种块状的果实发的芽,让人一见之下,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许莫忍不住舒了口长气,暗暗庆幸,如果没有第六感的预感及时出现的话,刚才自己双腿肯定被这些怪手抓住了。从这些白色小刺的外形来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有剧毒的。 如果自己被抓住了,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死是肯定不会死的,心灵受创,回归现实世界只怕是难免的了。 这一下的变故,那金刚猿已经抓住机会,脱身出来,从地下捡起一块上万斤重的大石头,双手托起,用力向许莫掷了过来,同时大叫一声:“去死吧!” 那大石块头极大,来势奇快,甫一掷出,劲力就将诸王窟洞口方圆二三十米的范围全部笼罩住了,猛烈的劲风将地面上的石子都带的飞了起来,向许莫飞了过去。 劲风如刀,大石还没到,许莫便觉脸上皮肤被割的生疼。看那大石来势,情知天人合一的能力无法及时躲开。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一摇遁身旗,向地底遁去。 刚一进入地底,耳朵里便听到一股如同鬼哭一般的笑声。与此同时,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陷入了一层粘稠的粘液当中,他动了一下手脚,似乎被困住了,让他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他急忙摇了一下遁身旗,想从地底出去,却没有效果。他又动了一下,地下的土石似乎突然消失了,身下出现了一个洞。像是睡着的时候突然从床上落下的感觉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坠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面八方,各种瘆人的笑声不停传入他的耳朵里来。 风声灌耳,许莫只感到自己的身子急速向下坠落。过了许久许久,身子一震,似乎落到了实地。 他定睛细看,这是一处无比黑暗的空间,地面上也有花草,但花草都是灰暗的。似乎到了一个毫无生气的世界,处处透着死气,让人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心底压抑,又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喊大叫。 那笑声兀自不绝,依然从四面八方传来。片刻之后,只听得有人大叫,“快!快!捉住他。” 几个分不出是人还是什么的黑影突然从空气中冒了出来,向许莫期近过去。这几个黑影身上都穿着将整个身体完全遮起来的黑色长袍子,看不出任何身体皮肤。全身和这儿的环境一样,没有丝毫生气,带给人一种极度冰冷的感觉。 还没靠近,这种极度冰冷的感觉就被许莫感觉到了,他有静呼吸在身,不惧任何寒冷。然而这种冰冷的感觉却和普通的寒冷不一样,它带给人的感觉不是冷,而是极端的不舒服。 他想要躲开,发现自己似乎都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了,又如陷入了梦魇当中,身子一动无法移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黑影靠近过来。 最前面的黑影手一抖,手中多出一条黑色的锁链,他嘿嘿一声冷笑,一手抓着锁链的一头,另一手抓着锁链正中,在空中摇了个圈。 随后的几个人和他一样,各拿了一条黑色锁链出来,在空中摇晃着,一起靠近许莫。 随着这几个黑影的靠近,许莫心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吼:“啊!” 双眼怒睁,这一眼集中了他全部的心念神。一眼击出,自己眼睛里也止不住流出血来。 整个黑暗空间突然明亮,似乎有一个太阳升了起来。 “啊!”最前面的黑影被他目光射到,突然惨叫一声,身子化作黑烟消失。其次是后面的黑影,一声声惨叫的声音传来,这些黑影纷纷化作黑烟。 “大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大吼一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语气充满了愤怒。 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本书,那书高两米,宽一米,厚度也有十几厘米的样子,书页是血红色的。那书飘在空中,书页像是被风吹动一样,一页一页的急速展开。 许莫抬头看去,但见每一页纸上,都用乌黑的墨汁画着一个人,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些图画,虽然只有黑色一种颜色,但图画里每个人的样子都是清清楚楚,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有一些人甚至还在移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图画里走出来。 许莫正自惊讶,那书翻到一页,突然停住。这一页同样有一个人,这个人,居然就是许莫自己。 “去!”那阴测测 的声音再次大喝一声,纸上的许莫突然走了出来,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 第二百零五章 逃离幽泉 它落下之后,迅速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影子,延伸到许莫脚下。 许莫急跃闪避,一跃之下,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跳起来之后,就向远处奔逃,但那影子如跗骨之蛆,他逃到哪儿,便跟到哪儿,似乎真的变成了他的影子。 许莫大骇,转眼望去,但见那影子居然慢慢从地上挺了起来,似乎要和他合为一体。 这一下的吃惊更是非同小可,他猛力一掌推出,想要将那影子推开。那影子也是一掌推出,和他动作一致,就像是镜内镜外的两个人一样。许莫手掌和那影子手掌一接,那影子只是虚影,手掌轻轻易易的从影子的手掌穿了过去。 这一穿过去,影子的手掌便和他的手掌合为一体。许莫只感到一阵冰冷的感觉从手掌上传来,手掌立时变成黑色,不能动了。 同时空中巨书上传来一股绝大吸力,吸着他的手掌,似乎要将他扯到那本书里去。 “嘿嘿!嘿嘿!”空中那阴测测的声音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是死亡的影子,生人走到哪,影子便跟到哪。若是让你逃了,还称什么死亡之书。” 许莫并不理他,心里越发焦急。 那影子身体的其它部位也渐渐挺立起来,和许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从三十度变成四十五度,进而六十度。 影子还在向上挺立,眼看过不多久,就要和许莫融为一体了。许莫心里清楚,一旦融为一体,书上传来的吸力就要将自己扯进书里去。 危急之中,他凝聚目力,猛力一眼盯在那本书上。他要利用眼神,让那本巨书燃烧起来。 那书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总之绝非纸质。这一眼下去,就算是一棵树,也要着了。那书却完全没有着起来的意思,只是略微有些发热。 热量不大,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许莫通灵触觉,还是感觉到了。他不忧反喜,这书会发热,就有燃烧起来的可能。 随着那影子的挺立,双腿已经和他双腿重合,两腿都如灌了冰,让他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那阴测测的声音再次道:“你逃不掉的,乖乖的进到我的书里来吧。我若心情好,关你个千年万年,说不定就会放你出去。哈哈!” 许莫充耳不闻,焦急之下,一连十几眼盯在那本书的同一部位,等到书上的热量到了一定程度,大喝一声,猛的一眼瞪了过去。 这一眼,再次集中了他全部的心念神,双眼又一次流出血来。而那巨书的承受能力也终于到了极限,呼的一声,着了起来。 “不!”那阴测测的声音惨叫一声,“我的生死之书。” 影子随着巨书的燃烧,瞬间消散在空气之中。许莫身体一阵轻松,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那阴测测的声音愤怒道:“敢毁我生死之书,我和你势不两立。”话音方落,空中飞出一只白玉环,在空中旋转不停,发出奇怪瘆人的音乐声音。 那白玉环直径一米左右,一面对着许莫。从环孔里看去,那环里似乎是一口深不见底漆黑无比的巨井。 那环接着飞了起来,发出嗡嗡之声,向许莫一罩而下。 许莫不敢怠慢,天人合一的能力展开,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迅速向一旁闪去。他整个人在这瞬息之间,似乎也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死灰色。 那环失去目标,一下子砸在地上。那阴测测的声音‘咦’的一声,惊讶之极,似乎同样失去了许莫的踪影,大喝道:“逃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随着他一声大喝,空中出现了无数蓝色火焰,这些蓝色火焰并无凭持,似乎是空气燃烧冒出来的一样。 蓝焰飘动,似乎打算将许莫照出来。但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也随着蓝焰的出现而变化,顷刻之间,又和这些蓝色火焰融为一体。甚至就连身体气息,也完全融合在一起。 那阴测测的声音愤怒之极,大叫道:“逃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许莫心里说不出的惊讶,难道这个家伙是个瞎子不成? 要知道,他天人合一的能力并不是隐身,只是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影响别人的视线,同时将自身气息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仔细看的话,还是不时能够看到他的。 那阴测测的声音无法发现他,除了是个瞎子之外,实在没有其它更好的解释。 既然如此,我还是走了吧。 许莫心里想着,双眼向四周望去,想要寻找一个出口离开。那人的能力实在太邪恶了,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忌惮。在没有十足对付对方的把握之前,许莫不敢轻易犯险。 这地方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无限广大。许莫记得自己当时是从上方坠落下来,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上方是灰蒙蒙的天顶,看不到出口。 那阴测测的声音还在呼叫:“你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不知道遁身旗有没有用。许莫想了一想,取出遁身旗,摇晃了一下。他本打算向空中走,遁身旗却无飞行的能力,一摇之下,身子再次向地底遁去。 那地下更加阴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幸好不久之后,便热了起来,似乎已经走出了那方世界。许莫斜着向上遁去,一段时间之后,眼前一亮,竟到了枯木林中。 许莫松了口气,心想:那几个家伙,也不知将三个玫瑰花精救出来了没有。这黄泉教主的手段太邪门,等我利用濯身水,将心灵之鞭的形状固定下来之后,收服一只扰人清梦兽,再去找他麻烦。现在先回诸王窟,将采苹紫丁以及三朵小玫瑰花带回来再说。 当下辨明道路,在林中捉了头熊骑着,向诸王窟的方向赶去。 幸运的是,也许是黄泉教主和冥府道君的手段有所冲突,刚才那一番争斗,原本冥府道君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居然不见了,霉运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这个结果,让许莫心里不由得一喜。骑着黑熊,一直到了乱石山区域。他也不惊动山上小妖,回到采苹和紫丁躲藏的山洞,将两人抱了出来。 此时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采苹和紫丁两人身上的病情早在十几分钟前就发作了,幸好这次病情比较缓和,一个肚痛,一个流涕。 许莫采药再次治好了她们,抱到熊背上。三人共骑,再次向和几个小妖约定的地方赶去。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在枯木林中,已经出了乱石山的范围。 四个妖头目翘首以盼,三朵玫瑰花精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开,嘴里不停咒骂。虎头目陪着笑脸向她们解释,三朵玫瑰花精非但不信,嘴里骂的反而更凶了。 其中一朵小玫瑰花精圆睁杏眼,愤怒道:“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趁早使出来吧,姑奶奶长这么大,是让人骗大的么?我呸!吊起来我都不怕,还怕你骗我?有人让你们救人,怎么他自己不来?” 又有一个小玫瑰花精道:“姑奶奶长这么大,从来不认识什么男人。呸!呸!呸!编瞎话也不编的像一点,就算有人来救,也别说是男人好不好。蠢材!蠢材!这么多年了,居然还顶着一个畜生脑袋,怪不得这么蠢。换成姑奶奶我,羞也羞死了。” 最后一个道:“以为饿我几天就不会骂人了么?告诉你,姑奶奶的饿的越狠,骂人越凶……,哎呦!肚子好饿。”接着转向其他两人,“姐姐,你们饿不饿?” 其中一个道:“我也饿了。” 另一个对妖头目们叫道:“喂!你们说是救人,怎么既不给我们喝水,还故意带到树林里来,不让我们晒太阳?” 虎头目不知道她和许莫什么关系,不敢得罪她,点头哈腰的解释道:“冤枉啊,姑娘,这都是上仙的吩咐,上仙让我们救了姑娘们之后,带到这儿来,我们怎敢不来?” 一朵小玫瑰花精瞪圆了双眼,颐指气使的道:“什么破上仙,姑娘压根就不认识。喂!你给我们解开绳子。” “是,是。”虎头目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走近前去,就要为她解绳。 狐狸头目急忙制止,“虎老哥,等等。” 虎头目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问道:“怎么了?” 狐狸头目笑着提醒道:“老哥,万一解开绳子,这三个小姑娘跑了,咱们怎么跟上仙交代?” 虎头目一听之下,顿觉有理,不再解绳,陪着笑脸道:“三位姑娘,只好再委屈你们一会了,等上仙来了,再为你们解绳。” “哼!哼!上仙!上仙!”那小玫瑰花精不悦的白了它一眼,“连绳子都不敢解开,还说什么救人,哼!鬼才信你。” 另有一个小玫瑰花精道:“你们所说的上仙,长的什么样子?” 虎头目急忙将许莫的样子形容了一遍。三个小玫瑰花精听了,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深深的蹙起眉来,显然都不知道这么一个人。 “对了!”虎头目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仙身边,还有你们两个姐妹,就是采药的时候和你们一起的那两个。” “采苹和紫丁?”一朵小玫瑰花精问了一句。 虎头目并不知道采苹和紫丁的名字,听小玫瑰花精这么说,只得点了点头。 那小玫瑰花精急忙追问:“是采苹和紫丁让他救人的么?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点虎头目却不是很清楚,转头向狼头目询问道:“狼老弟,那两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狼头目脸上现出怪异的神色,“她们……她们被上仙抱在怀里,似乎……似乎生病了。” 第二百零六章 玫瑰花主 ps:二百零五章已经修改完毕,对各位造成的不便,万分抱歉 ―――――― 等许莫回到乱石山时,在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距离他逃出幽泉,已经是五六天之后的事了。 他先去了采苹和紫丁藏身的山洞,洞口被扒开,采苹和紫丁却全都不见了。 此时他降服的五个妖头目已经毒发身亡。许莫捉了个小妖一问,方才知道,和自己一战之后,金刚猿受了重伤,三个小玫瑰花精就在这段时间被翠妩山来人救了回去。 问起采苹和紫丁两人的踪迹时,那小妖瞠目结舌,茫然不知所对。许莫猜测她们也和三个小玫瑰花精一样,被翠妩山来人救了回去。 回忆起黄泉教主的邪恶手段,也不过多停留,心想:等我心灵之鞭固定成型之后,降服一只扰人清梦兽,再来找他麻烦。 当下悄悄的下山,回到枯木林,乘了野马,重新回到甘露泉。 从这天起,他便在甘露泉边住了下来。每天捉一只野牛、野马、或者野羊,引诱扰人清梦兽出去,趁机到甘露泉中沐浴洗身。有了濯身水的辅助,心灵之鞭一日比一日凝固壮大起来。 久而久之,那只扰人清梦兽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时间久了,觉得他没有恶意,便也不从甘露泉边逃走。 许莫隐隐的体会到它的心思,也渐渐不再偷偷摸摸起来,将捉来的动物带到扰人清梦兽旁边,任它食用,自己直接到甘露泉中沐浴。扰人清梦兽明知阻止不了,便也不去管他。至于许莫带来的食物,却全都老实不客气的吃了,愤恨之下,还吃的越发香甜。 又过了一段时间,许莫干脆搬到冥府道君那四个手下搭建的茅草屋里去住。一人一狗成了邻居,他每天带来的食物便渐渐多了起来。 那只大花狗吃饱了就睡,有许莫带来的食物吃着,外人想要盗取泉水,带了吃的来诱它出去,已经做不到了。 与此同时,许莫还发现,那只大花狗每隔几天也会到甘露泉中沐浴一次。几个月下来,它体型似乎又壮大了几分,身上甚至出现了一撮撮的金毛。 这金毛和其它杂毛相比,显得分外整齐光滑,甚至隐隐的透着一股宝光,给这只大花狗平添了不少威势。 许莫记起采苹曾经说过,翠妩山的芙蓉花主是被一只金色扰人清梦兽咬伤的。从大花狗身上发生的情况来看,长期利用濯身水沐浴,似乎让它也在向金色扰人清梦兽的方向转变。 扰人清梦兽是现实世界动物在郭庆连梦里的投影,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化身成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从现在的结果猜测,咬了芙蓉花主的那只金色扰人清梦兽起初多半也和这只大花狗差不多,乃是长期利用濯身水沐浴,体毛才渐渐变成了金色。 由此甚至不难想见,那只金色的扰人清梦兽,起初多半也和这只大花狗一样,长期守着甘露泉。 而濯身水的效果只能让它们从大花狗进化到大金狗。体毛全部变成金色之后,濯身水就不起作用了。于是那只金色扰人清梦兽在完成转化之后,便离开了甘露泉。 现在的这只大花狗,极有可能是在那只金色扰人清梦兽离开之后,也或许是之后的之后。才霸占了这处地方。 和它同时到达的,说不定还有其它扰人清梦兽,经过一番打斗,大花狗胜出,最终留了下来。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此时距离许莫第一次到达郭庆连的梦境世界,已经差不多是一年的时间了。 除去此前耽搁的时间,这是个多月里,许莫每天利用濯身水沐浴洗身,心灵之鞭终于彻底凝固成型,从原先一扇门的样子,变成了一棵树那么粗细。 到了这一步,濯身水对他来说,差不多也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许莫心里喜悦,寻思着等上一段时日,找个机会,将邻居大花狗彻底降服之后,就去找冥府道君和黄泉教主的麻烦。 王老丈服用长生枣也差不多过去一年了。这一天,他牵了一只小羊,独自跑过来偷取泉水。 那只大花狗刚吃过许莫从枯木林中捉来的一头大象,正在呼呼大睡,任他如何在远处鞭打小羊,都不理会。 许莫在房里听到羊叫声,从茅草屋里出来一看,正好看到他站在枯木林旁边,正在探头探脑的向这边望。 许莫急忙叫住他,将他请到自己的茅草屋里。 王老丈心惊胆战的跟着他进了屋子,时不时的向外望上一眼,似乎担心那只扰人惊梦兽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房子里来。 许莫请他坐下。王老丈战战兢兢的坐下了,开口道:“许相公,一向不联系,原来你住在这里。那只……那只……,你……你们……” 许莫知道他指的是甘露泉边的扰人清梦兽,笑道:“老丈放心,它现在和我比较熟,不咬人的。” 王老丈听了,略微放心,“老汉这次特意赶着只小羊过来,本打算将它引走,偷点泉水回去浇灌枣树。谁知打了几次小羊,它都不答应,想必是吃饱了。既然许相公住在这儿,想是许相公喂了它。” 许莫知他年纪大了,每年都必须要靠长生枣延命,笑道:“泉水的事情好说,现在这泉水,也有我的一半。老丈需要,我这就帮你打了来。” 许莫说着,拎了水桶出去,灌了两桶濯身水回来。见王老丈年老,行走不便,便亲自帮他送了回去。 王老丈千恩万谢,感激的话说了无数,挽留许莫吃饭,却被许莫告辞了出来。 他出了王老丈的家门,正要返回甘露泉。一转眼间,却见远处一群鲜花精正好从郭庆连心灵世界和潜意识世界的交汇处出来,向翠妩山的方向飞来。 许莫心里一动,心想:现在距离我初次到达这儿,差不多正好是一年了。记得采苹曾经说过,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还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凝聚成型,算起来正好也是这个时间。这些鲜花精去了郭庆连的心灵世界,难道就是去取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了不成?这些身体里面,有婴宁的存在,不要这么巧合,正好被她们挑了去。嗯!我等她们过来的时候,仔细看看。如果真的那么巧,其中正好有婴宁的话,就向她们要回来。如果没有,就不动声色的离开。 当下认准众鲜花精行进方向,悄悄的赶到她们的必经之路上堵着。 翠妩山众人很快就到了近前,这些鲜花精和采苹差不多,外表都是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红衣,有绿衣,也有蓝衣,头上都有一只蝴蝶吊着飞行。 人群中还簇拥着六个少女,这六个少女头上并无蝴蝶,每人被两个鲜花精架着,带着飞行。 许莫心知这六个少女便是她们从郭庆连的梦境边缘挑选出来的,给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了。当下凝神向这六个少女的脸上一一望将过去。 这六个少女都只有十五六、十七八岁,生的异常美丽。但没有产生自身意识,还只一具躯壳,像是木偶假人一般,脸上木无表情。 唯有左首第二个少女极为奇怪,她只有十五六岁,身上穿了一件大红色衣裙。和其他五人一样,并没有产生自己意识,但不知怎么,脸上却时不时的现出笑容。 这笑容痴痴傻傻的,瞧在眼里,却觉说不出的和美可亲。让人一见之下,不由自主的心生亲近爱护之意。 许莫只看到这个笑容,心里便是一震,接着看到那少女的脸,一颗心更是猛的跳了几下。 他几乎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那是蓦然见到成功之后的喜悦。几乎是在瞬息之间的,他便想到了某种结果,“天啊!这是婴宁,我在她心里施加的影响生效了。” 当下快走几步,截在翠妩山众人前面,伸手一拦,笑着道:“各位姑娘,请停步。”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红衣红裙少女飞了出来,在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大红披风。和其他少女不同的是,这少女飞行的时候,并没有依靠蝴蝶。那大红披风遇风便鼓,带着她飞了起来,显然是一件飞行法器。 她从人群中出来,对着许莫吆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拦翠妩山的人的去路,还不快快让开了。” 由于采苹和紫丁两人的缘故,许莫对于翠妩山一向有好感。向这红衣少女望了一眼,看她装束打扮,便知是玫瑰花主座下的一朵小玫瑰花精。 笑道:“我是翠妩山的朋友,小妹妹,你是玫瑰花主的人么?” 那红衣少女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喜欢小妹妹这个称呼。但听了许莫的话,却又面带疑惑,奇道:“你说自己是翠妩山的朋友,哪个人的朋友?我怎么没听过你?” 许莫有心想说自己是采苹、紫丁的朋友,紧接着便想起采苹和紫丁两人不过是牡丹花主座下的两个小丫头。纵然说了她们的名字,这红衣少女多半也不认得。 想了一想,便随口含糊的道:“翠妩山的各个花主,芙蓉花主,牡丹花主,芍药花主,甚至你们玫瑰花主,那也都是认识的。小妹妹,你们从天外天找来的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是我妹妹,在此向你们讨个情,将她交给我怎么样?” 那红衣少女闻言,脸上突然现出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是么?原来你也认识我们玫瑰花主。” 第二百零七章 夜探翠妩山 旁边的几个少女听了,全都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许莫向她们望了一眼,这几个少女笑的更厉害了。 许莫立即意识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暗道一声:糟糕,这个少女只怕就是玫瑰花主,不然的话,其他人不会这么笑。 讪讪一笑,道:“玫瑰花主么?那是久闻其名了,就是还没见过。” 那少女横了他一眼,哼的一声,娇喝道:“算你机灵,还不赶快让开了。” 许莫心想:原来你真的是玫瑰花主,那就好办了,至少可以做得了主。当下正色道:“你们从天外天捉来的几个人里,其中一位是我妹妹。姑娘,劳烦你将她交给我怎么样?” 玫瑰花主脸上变色,不悦的道:“你冒充翠妩山的朋友,倒也罢了,我不和你计较,居然还敢谎言骗我?这些躯壳都是秉承天地精华而生,天生地养,无父无母,怎么是你妹妹?还不赶快让开了。”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如果许莫不从头到尾说个明白的话,还真的没有办法和对方解释清楚。但他利用第六感的意念交感,影响婴宁心灵的事情,又怎是那么容易就和对方解释清楚的? 无奈之下,只好道:“这……其中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玫瑰花主冷笑一声:“苦衷?哦!我知道了,你见我们从天外天找回来的躯壳美貌,动了邪欲。哼!看你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她单凭着自己的想象猜测,也不管这猜测是真是假。一段话说完,立即寒起脸来,喝斥道:“还不赶快让开了,不然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许莫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不愿和翠妩山的人有所冲突,暗想:既然你不给,到了晚上,我自己去偷就是了。 于是让到一旁,一阵香风飘过,玫瑰花主带着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当婴宁经过时,许莫忍不住又向她望去。 婴宁还没产生自己的意识,脸上除了许莫施加给她的,时不时会浮现出的笑容之外,并无其它表情,对于许莫的注视,也是浑然不觉。 倒是扶着婴宁的两个少女当中,左边的一个蓝衣少女看到许莫注视婴宁,忍不住望着许莫,捂嘴偷偷笑了起来。等许莫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时,那少女慌忙转过头去,脸颊憋得通红,明显在强忍笑意。 翠妩山诸女鲜花成精,每一个都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这少女一笑起来,瓜子型的脸蛋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秀气。 许莫淡淡笑了笑,转过脸去。那少女突然回过头来,又瞥了他一眼。许莫向她微笑点头,那少女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急忙别转头去。右手下垂,一只手帕悄然从衣袖里滑了出来,落在地下,那少女浑然不觉。从许莫身边过去之后,却又悄悄的别转头向后张望。 许莫看着她们走远,走上前去,俯身将那只手帕捡了起来。那手帕香气扑鼻,帕身是翠绿色的,中间用蓝色丝线绣着一朵花,乃是一朵蓝星花,花的旁边又有两个小字――水蓝,想是那少女的名字。 许莫笑了一笑,心想:这小姑娘有些意思。 将手帕收在怀里,悄悄的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翠妩山的山脚下。眼睁睁的看着诸女上了山,他也不回去,就在山下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待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下来。许莫向山上望了望,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向山上走去。 这一晚月色明亮,照的整个翠妩山朦朦胧胧,几如梦里。许莫一路上山,道路两旁尽是各种奇花异树,鲜花盛开,到处都是扑鼻香气。 他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到了山顶,山顶上到处都是精致房舍。许莫伸长鼻子一闻,如同进入了众香国中,整个翠妩山上,似乎连空气都变成了香的。 他四处望了望,附近的几间房里都亮着灯,房间里传来少女说笑的声音。许莫驻足听了片刻,这些少女所说的尽是闲话,不禁踌躇起来,心想:她们将婴宁送到哪里去了?看来要找个人问问。 轻手轻脚的走到一间亮灯的房间外面,趴在窗户上向内张望,那房间里两个少女面对面坐着下棋,旁边还有几个少女在观看。 许莫犹豫了一下,心想:这间房里人太多,不好下手,最好哪间房子里面有个落单的。 悄悄走开,向四周望了望,一眼看到这片房子中间有一处大屋,和其它房间相比,明显气派华丽的多。 心想:这间房子,必定是翠妩山比较有身份的人住的,说不定还是个花主,不去管她。 心里想着不去管她,还是下意识的向那间房子望了一眼。那间房子窗户挺大,由于是夏天,窗户开着。许莫透过窗户,一眼看到,那窗户之后居然是一间卧室。 卧室内有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气质高贵,穿一件素白色缎子料的衣服,衣服上用较粗的白色丝线绣着牡丹花,她坐在绣床的床头上,倚着床前的桌子,右手支颐,左手拿着一把团扇,贴着身子放着,却没有扇。看起来十分安静,犹如一副工笔仕女图。 许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走开。其间那年轻女子一直静静的坐着,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从头到尾没有动过一下。 许莫走了几十步,随着和那年轻女子所在的大屋的距离越来越远,房子明显小了一些。不过小虽小了,精致却丝毫不减。 他站在一间房子外面倾听了片刻,那房间里灯已经熄了,只传来一个均匀的呼吸声,房里有人,但显然睡着了。 许莫伸手推了一下房门,那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屋子里同样是一股扑鼻异香透了出来。 许莫侧耳听了听动静,便悄悄的走了进去,又关上房门。一张竹床上,一个少女只穿了贴身小衣,侧身向里睡着。 许莫心里略微有些尴尬,可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去,一把捂住了那少女的嘴巴。 那少女蓦然惊觉,呜呜几声,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想要大声呼喊,被许莫将嘴巴捂住了,却喊不出来。急的双手伸出,在许莫手臂上又抓又挠。但这少女显然不是玫瑰花主座下的玫瑰花成精,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抓在许莫手臂上,跟为他挠痒痒一样。 许莫伸手一提,那少女身子极轻,毫不费力的就被他提了起来。正要出声威胁,突然一眼看清了那少女的面貌,吃了一惊,“咦!你是采苹姑娘。” 那少女正是采苹,听到他的声音,也立时认出他来,再次挣扎了几下。 许莫急忙松手。采苹喘了几口粗气,低声道:“吓死我了,许相公,是你么?” 许莫甚是尴尬,“是我,采苹姑娘,原来你住在这间房里。” 采苹听他回答,脸上现出喜色,同时眼泪流了出来,语带呜咽,又惊又喜的道:“许相公,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么?” 许莫只听得莫名其妙,奇道:“我怎么会死?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紫丁呢?你们所中的诅咒解了么?” “呜呜!”采苹向他打量了几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许莫脸色。伸手向他脸上摸了摸,感觉他脸颊是热的,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是苹果花成精,眼泪是花瓣上清早出现的晨露。 一边哭一边道:“呜呜!金猿王说你死了,还把尸体挂在洞口,让小妖们看。” 许莫闻言气恼的骂了一句,“这混账猢狲,以后有机会再去找他算账。”心知金猿王挂出来的,一定是在黄泉教主的地盘上,自己魂魄意识被那面镜子吸走之后留下来的尸体。那尸体倒是真的,但对许莫而言,最多只是心灵略微受创而已。 见采苹哭的伤心,显然是真的关心自己,凭担了不少心事,心里感动,微笑安慰道:“好了,快别哭了,我不是没有事么?对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疾病去神图的诅咒解了么?” 采苹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眼泪,才回答道:“许相公,那天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和紫丁姐姐留在山洞里。等了足足一天一夜,一直不见你回来。我和紫丁姐姐病了又好,好了又病,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向山上求救。是玫瑰花主亲自带人,将我们救了回来。” 许莫‘哦’了一声,又问:“你们身上的诅咒呢?怎么治好的?是动用了芙蓉花主的清净莲花台么?” 他还记得采苹和紫丁两人说过,芙蓉花主有一个清净莲花台,不管中了什么诅咒,只要在莲花台上坐一坐,很快就能解除。 “不是的。”采苹细声细气的回答着他,接着又解释,“清净莲花台是芙蓉花主的本名宝贝,她还没醒过来,那莲花台是取不出来的。这次是牡丹花主带着我们,亲自到冥府道君那儿去赔了不是,他才给我们解了诅咒。” 许莫顺口问了一句,“他没有难为你们吧?” 采苹摇了摇头,望了许莫一眼,眼圈却是一红,两滴眼泪啪嗒一声,滴在床上。 许莫见到这副情景,心知她在冥府道君那儿,必定受了不少委屈,笑道:“那老鬼欺负你,正好回头我要去找他麻烦,顺便帮你报仇。” 采苹向许莫端详片刻,小嘴一撇,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是苹果花成精,无父无母,山上姐妹和她关系虽好,却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她。听许莫似乎只是随口说说,感觉却极亲切,忍不住抱住他放声大哭。 但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门外问道:“采苹妹妹,你哭什么呢?做恶梦了么?”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夜半救人 ps:第二章到,今天停电,所以又晚了,谢谢各位支持 ―――――― 采苹听到那少女的声音,顿时着急起来,左看右看,“许相公,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是山上姐妹,要是被她发现就不好了。” 但她这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采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不住口的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许莫提醒了一句,“别急,你让她走。” 采苹也是情急则乱,听了这话,顿时醒悟过来,摆了摆手,意示许莫不要说话,对房外那少女道:“是水蓝姐姐么?我没事。” 许莫听到水蓝这个名字,心里一动,立时想起怀里那条帕子来。他心灵之鞭凝聚成一棵大树粗细之后,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又有长进。精神意识释放出去,不知不觉的,就会对周围人的心灵造成影响。这种影响力,对于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来说,实是有着莫大的杀伤力。 因此那蓝衣少女和他对了几眼之后,少女的心里不由自主的便萌生了一些其它的想法。许莫只知道她丢下帕子,是因为对自己有意,莫名其妙的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只是白天那蓝衣少女他虽然见过,却没有听到对方开口说话。因此只听门外这少女的声音,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只听得门外那叫水蓝的少女‘哦’了一声,道:“采苹妹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今晚该我值夜,正要去养生池,从你门口经过,听到房间里传来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所以停下来问问。”顿了一顿,又问:“采苹妹妹,你真的没事么?” 采苹急忙道:“我真的没事,水蓝姐姐,谢谢你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那叫水蓝的少女也不知信了没有,嘱咐了一句。接着许莫便听到她呼吸声逐渐远去,显是离开了。 “她走了。”采苹回过头来,微笑对许莫说了一句。突然看到自己身上衣服,啊的叫了一声,脸上一红,连忙坐回床上,拉了一床丝被盖上了。 她低着头,沉默片刻,才道:“许相公,你到山上来做什么?” 许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呀!”采苹一声惊呼,抬头望着许莫,惊讶的道:“原来玫瑰花主所说的那个人,竟然是许相公你。” “哦!”许莫奇道:“她提到我了?怎么说我?” 采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笑意盈盈,似乎怎么都忍不住的样子,“玫瑰花主回来之后,对牡丹花主还有其他几位花主说起,说在回来的路上,就在山脚下遇到一个人,冒充翠妩山的朋友。说是认识山上的各位花主,还说认识玫瑰花主。当着玫瑰花主的面,居然认不出来。几位花主听了,都笑了。玫瑰花主说……她还说……” 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许莫问道:“她还说什么?” 采苹摇了摇头,却不说了。其实玫瑰花主当时说的挺不客气,就和许莫当面的时候所说的那番话差不多。说他外表斯文,其实是个衣冠禽兽,看中了其中一具毫无意识的躯壳,只想骗回去一逞邪欲。 许莫见她不说,也不好继续追问,想了一想,随口问道:“采苹姑娘,玫瑰花主今天从天外天带回来的那几个人,送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采苹反问道:“许相公,玫瑰花主带回来的,总共有六个人呢,你要找哪一个?” 许莫回忆了一下,将婴宁的形容衣着说了。 采苹想了一想,又问:“许相公,你说的可是很爱笑的那一个?”婴宁受了许莫影响,脸上时不时的会现出笑容,采苹居然也观察到了。 “就是她。”许莫心里一喜,忙道:“她被送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采苹点了点头,又道:“原来是她,这一个比较特别,虽然长的不是最美的。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尽管没有任何意识,脸上却时不时的现出笑容。我们几个花主都看过了,都觉得六个躯壳里面,这个最好,难怪许相公也要找她。” 说到这儿,突然轻轻的叹息一声,望了许莫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低声道:“许相公,其实……其实……你可以不必找她的。” 声音很低,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微不可闻。显然和玫瑰花主一样,误会了许莫的意思。 许莫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也无余暇去想,追问道:“采苹姑娘,你知道她在哪儿么?知道的话,就请告诉我一声。” 采苹望了他一眼,神色中隐隐的似乎有些失望,回答道:“她在养生池。” 许莫皱了皱眉,养生池这个名字他已经听说很久了,知道芙蓉花主受伤之后,便一直在养生池里泡着,刚才那个叫做水蓝的少女也说自己要到养生池去值夜。听说婴宁被送去了养生池,不由有些担心,忙问:“养生池在哪儿?你们换过身体了么?” “还没呢。” 采苹的一句话,让许莫悬着的心立时放了下来。 接着只见采苹想了一想,脸上神色似乎有些挣扎,过了一会,才道:“还是我带你去吧,那地方比较远,不容易找着的。而且有人值夜,就算去了,也不容易把人带出去。” 许莫情知这么做非给采苹带来麻烦不可,但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不用伤人的办法。而且采苹一番好意,也让他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了,由采苹带着,一路前往养生池。 那养生池的位置在翠妩山山顶正中的一处大殿里,距离采苹所住的地方大概有一二里路。这时已是半夜,翠妩山鲜花精大多都睡下了,纵使不睡,除了几株特别的只在夜里开放的花朵之外,也极少有人在夜里胡乱走动。 因此两人一路走过去,什么人也没遇上,轻轻松松的便到了养生池外面的大殿。 那大殿外面是一处院子,大殿里有灯光透了出来。 两人穿过院子的月亮门,采苹悄声道:“许相公,这大殿里一年四季,每天都有人值夜的,咱们小心一点。最好……最好……我将殿里的人引出来,你找个机会,悄悄的进去,将人救走。” 许莫摇了摇头,很是不以为然,心想:“这样不是要牵连到你么?”侧耳向大殿里倾听了一下,殿内总共传来六个人的呼吸声。 采苹又向殿内张望了一眼,“这儿每天晚上,都会留下两个人值夜,刚才水蓝姐姐说今晚轮到她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她们之前的那两个,看来还没走呢,咱们再等一会,等这两个人走了,只剩下两个人时在行动。”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既然有四个值夜的。剩下的两个呼吸,不用说,一个肯定是芙蓉花主的,而另一个则是婴宁的。要想不牵连到采苹,最好从头到尾,都不让她出现在别人面前。嗯,等那两个人走了,我直接闯进去救人是了,或许还可以利用心灵之鞭,试试能不能将那两个守夜的小姑娘击晕过去。 他的心灵之鞭,经过这一年濯身水的沐浴,已经有了很大进益。在一年之前,已经足以让人晕眩一下了。现在的话,料想一个普通人的话,一下子就将其击晕了。 这时,大殿内突然传来几声钟响,紧接着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好了,妹妹们,时间到了,我们要离开了。” 又有一个少女回答道:“姐姐们请便。” 这声音熟悉异常,许莫和采苹听了,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色。 采苹喜道:“是紫丁姐姐的声音,原来今晚是她和水蓝姐姐值班,这下好了。许相公,有紫丁姐姐在,知道是你,一定也愿意帮忙的,现在只需要我找个机会和她说一声,将水蓝姐姐引开就可以了。” 许莫心想: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只有一个人的话,我直接用心灵之鞭将她击晕就是了。 突然开门声响,灯光从大殿里透过门缝射了出来。许莫急忙一拉采苹,“咱们先躲起来。” 两人迅速闪到一株花树后躲了。不久之后,便见四个少女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其中两个许莫并不认识,另外的两个,一个是紫丁,另一个水蓝正是白天在路上对他丢手帕的那名蓝衣少女。 两个陌生少女中的一个道:“两位妹妹,不用送了,好好照看花主要紧。” 紫丁和水蓝同时说了一句:“两位姐姐慢走。” 两个陌生少女中的一个又嘱咐了一句:“务必留心。”便各提了一只灯笼,由蝴蝶吊着,向殿外飞了出去。 紫丁和水蓝关上房门,又进去了。待那两个少女走远,采苹从藏身处出来,悄声道:“我和紫丁姐姐说去。” “等等。”许莫急忙拉住她,“让我先来试试。” 采苹回过头来,诧异的望着他。许莫也不解释,一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侧耳听了听,他刚才趁机记住了紫丁和水蓝两人呼吸心跳的区别,辨明水蓝所在的方位,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呻吟,紧接着殿内传来紫丁焦灼的声音,惊叫道:“水蓝妹妹,你怎么了?”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养生池 采苹轻声叫道:“紫丁姐姐。” 紫丁听到她的声音,急忙道:“采苹妹妹,快来,水蓝妹妹昏过去了。” 许莫道:“紫丁,不要喊了,是我让她昏过去的。” 大殿里突然静了下来,紫丁的呼吸变的急促,过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开口说话,“你……许相公……”大门猛的被打开,紫丁站在门口,一眼看到许莫,眼泪扑簌扑簌的向下留着,泣声道:“许相公,你没死。”脸上惊讶,神色却极喜悦。 她比采苹年长一些,人也矜持的多,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许相公当然没死,紫丁姐姐,有件事情要麻烦你。”采苹在一旁笑着说。 “什么事?”紫丁这才意识到这时是在翠妩山的养生池大殿,许莫夜半上山,必有原因。伸手抹去眼泪,心底也变的忐忑起来。 采苹简要将许莫上山的原因说了。紫丁听了之后,好一阵犹豫,但她挣扎片刻,终于一咬牙,横下心来,“许相公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既然是许相公要的人,带回去好了。花主责罚起来,由我一人担着。” 紫丁和采苹相比,性子原本更加软弱一些,平时遇到什么事情,也极少决断。这一点,那几天的相处,许莫早就看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在今天这件事情上面,她居然有这样的胆魄担当。 许莫诧异之余,也有些感动,微笑道:“你们谁也不用担当,我将人救走之后,采苹回到住处睡觉,装作什么都不知情。至于紫丁,我会用绳子将你绑起来,塞住嘴巴。明天有人问起,随你怎么说都好,说我将人救走的也好,没看到人也好,总之不用承认和自己有关。” 紫丁还没说话,采苹便笑道:“紫丁姐姐,这个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不过也别出卖许相公,就说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抓住了好了。” 许莫补充了一句:“有了白天那次事情,看到看不到,玫瑰花主都知道是我将人带走的,你们用不着帮我隐瞒,给自己制造麻烦。” 紫丁好一阵犹豫,“那不是欺骗花主么?” 采苹知她性子,忙道:“是欺骗花主好?还是受责罚好?紫丁姐姐,你说要是被花主知道这件事情有咱们两个掺和在其中,会怎么惩罚咱们?是将咱们送给金刚猿做妾,还是送给黄泉教主做奴婢?” 紫丁听到这两个结果,脸色顿时变了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终于下定决心,“那……我就说什么都没看到。” 许莫摇了摇头,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卖自己,只得由她。 紫丁向门后让了让,招呼道:“许相公,你进来,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我带你去。”转过头去,又对采苹道:“采苹妹妹,你现在就回去吧,许相公由我招呼好了。” “这……”采苹犹豫起来。 许莫望了她一眼,也道:“你回去吧,路上仔细点,不要被人看到了。” 采苹和许莫乍然相见,其实有些舍不得和他分开。但想了一想,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道:“那好,我先回去。许相公,你也要当心,离开之后,记得常来看望我们。” 于是采苹回去,紫丁引着许莫进了大殿。许莫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水蓝,心里有些不忍,心想:“这小姑娘对我挺有情意,刚才那一鞭,希望不要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这个是水蓝妹妹。”紫丁万万猜不到许莫和水蓝之间的纠葛,见许莫向对方望了一眼,随口介绍道:“水蓝妹妹和我关系挺好的。前几天,她跟着玫瑰花主去了天外天,为芙蓉花主挑选身体,直到今天才回来。她出了远门,今天晚上本来应该休息的,不知道什么缘故,和另一个姐妹替换了一下,到这儿值夜来了。许相公,她昏过去了,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你别伤了她。” 其实就算她不嘱咐,许莫也不会伤了对方,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 只听得紫丁又道:“这儿是养生池,对翠妩山来说,也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芙蓉花主受伤之后,就在这里养着。一般情况下,外人是很难进来的。” 和芙蓉花主有关的事情许莫已经听过很多次了,闻言略一思索,问道:“你们芙蓉花主伤的有多重?除了换个身体之外,就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芙蓉花主所以受伤,是被扰人清梦兽咬了,身上的伤势应该只是外伤。以许莫现在的医术,治疗各种外伤灵效如神,之所以说起这话,其实是有效劳的意思。 紫丁听他一说,顿时醒悟,“许相公医术通神,我倒忘了。既然这样,你给帮着看看吧。要是能够治好了,也就用不着更换身体了。” 说完引着许莫,向里间走去。里间是一个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个三十四平方的池子,池子旁边是一张白玉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女,不动,也不说话,正是还没产生自己意识的婴宁。 许莫转头向池子里看去,池子里是一汪清水,这水是从地下溢出来的,汩汩的冒着水泡,空气里散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是从那水里散出来的。让人一闻之下,精神便不由一振,心胸也跟着疏朗起来。 水中浸着一个年轻女郎,容颜憔悴,眉宇之间却依旧透着一股高洁脱俗之气。这女郎是沉睡着的,只有半截身子,从腹部向下的部位全都不见了,除此之外,还缺了一条手臂。 紫丁向那女郎望了一眼,止不住流了几滴眼泪,伤感的道:“这就是我们芙蓉花主,她孤高绝世,整座山上最有才情,不想被一条恶狗伤成了这样。” 许莫再次向那女郎看去,她们鲜花成精,和人的身体有很大区别。由于不用吃饭,所有很多内脏,像肝、胃这些都是没有的。 许莫微感惊诧,但那女郎光着身子,他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没有细看。 紫丁道:“许相公,你有办法么?” 许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就算他医术再强十倍,也没有办法让对方生出下半截身体来。芍药花主的结论不错,除了换个身体之外,别无他法。 紫丁一脸遗憾,“既然这样,也就算了。许相公,你要的人在那儿。”说着向白玉床上的婴宁一指。 许莫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伸手将婴宁抱了起来。婴宁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毫无意识的笑了笑。 许莫刚一抱起她,便感到手上一轻,婴宁的身体毫无重量。他心里一奇,回过头去,“紫丁,你们对她做过什么么?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轻?” 常人的身体是不会这么轻的,许莫联想到翠妩山诸女每个都是体轻若无,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们对婴宁做过什么手脚。 “什么也没做过啊。”紫丁瞪大了眼睛,回应道,“她带回来的时候,身体就是这么轻的。” 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许莫一时想不通是什么缘故,便问:“其他人呢?也是这样么?” 紫丁慎重点头道:“一样的,许相公。” 许莫又道:“是不是你们……”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在带回来之前,就已经改造过婴宁的身体了。结果他还没说完,紫丁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忙摇头道:“不是的,许相公,我们翠妩山并没有将人的身体变轻的手段。” 怎么会这样?许莫疑惑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郭庆连梦境边缘出现的人,是先凝聚出形体,随后才会产生重量。一旦产生重量,那时的形体,如果不向内迁移,继续在郭庆连的梦境边缘停留的话,就会彻底融化。 身体有了重量之后,这时才真正可以算作郭庆连的梦中人。这些人,是无法通过郭庆连梦境和潜意识边缘的交界的。 因此翠妩山为芙蓉花主选择身体,是在婴宁她们的身体产生重量之前,将她们带回来。另外之所以要在那儿寻找身体,也是因为这些身体没有重量,最适合芙蓉花主使用。 许莫从衣服上抽了几根线条,将婴宁系在自己背上。婴宁没有重量的身体,又不会刻意挣扎,这几根细丝线,足够将她缚起来而有余了。 两人从厅里出去,回到大殿。紫丁找了一根绳子,对许莫道:“许相公,麻烦你将我绑起来。” 许莫道:“委屈你了。” 紫丁摇了摇头,又嘱咐道:“绑紧一些,不然别人要怀疑的。” 许莫接过绳子,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绑了起来。绳头牵出去,又绑住她双脚。 紫丁挣了一挣,没有挣脱,略感放心,又想起了什么,道:“许相公,麻烦你再将我的嘴堵起来。” 许莫‘嗯’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什么合用的东西,想起怀中水蓝丢下的那条手帕,忙取了出来,团成一团,塞在紫丁嘴里。 紫丁呜呜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紫丁姑娘,我去了,你多多保重。”许莫和她招呼一声,背起婴宁,向殿外走去。 紫丁再次呜呜了几声,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许莫才刚刚踏出一步,还没走出殿门。一个声音突然叫道:“喂!等一等,你把我也绑起来啊。”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婴宁入梦 许莫大吃一惊,回头望去。水蓝正从地上坐起来,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微笑望着自己。 “呜呜!”紫丁身子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嘴巴被塞住了,说不出来。 水蓝回头望了她一眼,微笑道:“紫丁姐姐,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许莫苦笑,转身回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水蓝和他离的近了,脸上顿时现出几分忸怩,笑了一笑,低下头去,柔声道:“你让采苹离开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我听到你的声音,躺在地下没动。” 许莫听到这儿,更是吃惊,以他对心灵之鞭的了解,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鞭的力度。按理水蓝就算能够清醒过来,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但有一点他却忘了,那心灵之鞭对于植物无效。水蓝虽然和正常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意识,却是鲜花成精,心灵之鞭作用在她的心灵上,效果便差得多。 这时,水蓝反剪了双手,侧身对着许莫,低声道:“你……你把我也绑起来,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许莫好笑之余,心里又有些异样的感觉。若是搁在以前,甚至在他修成静呼吸之后,离开淮市、前往云断荒谷之前,有这样一个美貌少女这么对待自己,他非欢喜的心碎不可。 但自他洗涤心灵,尤其是第六感具现出来之后,对于男女感情,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饶是如此,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但在大殿里张望了一圈,却找不到第二条绳子了。 水蓝低声道:“我怀里有。”说着伸手到怀里一摸,掏了一根绳子出来。这绳子极长,似乎连紫丁的份子也准备上了。 将绳子交给许莫,再次背转身去,反剪了双手,让许莫绑她。她心里极是羞怯,要背转了身子,看不到对方的时候,才敢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尽管这样,声音还是止不住的发颤,低声道:“我猜测你今晚会来,特意跟一个妹妹换了班,在这里等你。” 这话每一个字都极平淡,组合在一起,在这样的场合下,由这么一个少女说出来,却充满了绵绵情意。许莫听在耳里,心里顿时颤了一下。 “呜呜!”紫丁嘴里塞着手帕,又呜呜了几声。水蓝声音压的很低,她一个字也没听到,还以为她在威胁许莫,着急起来。 许莫横一横心,拿绳子去绑水蓝。双手碰到水蓝手腕时,她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却壮着胆子问道:“我听她们叫你许相公,这是你的名字么?” 许莫道:“不是,我的名字叫做许莫。” “许莫,许莫。”水蓝念了两遍他的名字,低头沉吟片刻,向紫丁望了一眼,看到她嘴里塞着的手帕,又道:“那是我的手帕么?” 许莫点了点头。水蓝忙道“我怀里有布,你不要用手帕,你将布取出来,把手帕换下,这块手帕,你还……你还收回去,好么?” 许莫怎能不答应。等他绑好水蓝,伸手到对方怀中取布的时候,水蓝低着头,一颗心几乎快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那布也恰好准备了两人的分量,许莫一把撕成两块。等他将紫丁嘴里的帕子取出来时,紫丁望了望他,又望望水蓝,神色疑惑之极,“你……你们……” 水蓝忙道:“紫丁姐姐,回头我再和你说,总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紫丁听了这话,便不说了。许莫将两块布分别塞进两人嘴里,收了帕子,说了声珍重,便带着婴宁离开了大殿。 许莫出了院子,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径自下山。且喜这一路平安无事。他从翠妩山下来,想了一想,又连夜负着婴宁送回郭庆连的梦境边缘。在这一面,他没有丝毫把握能让婴宁产生自我意识。 送到梦境边缘之后,找了个地方将婴宁放下,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一时没有什么事做,找黄泉教主以及冥府道君报仇的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便决定留下来守着。一来以免翠妩山的人又来,将婴宁再次抓了去,二来也防她受到惊梦兽、梦魇兽或者扰人清梦兽的伤害。 两三天之后,婴宁便开始向内迁移。她依旧没有产生自己的意识,本能的穿过重重迷雾,一直向迷雾外面行走。 许莫在她身边跟着。婴宁移动的速度很慢,走了几日之后,浓雾渐渐稀薄。这一天,她到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在边界山的一处低洼,低洼里有水。看起来像一个湖,却没有源头,是由雾里的水汽遇冷凝结之后滴下来汇聚成的。 湖水很清,像是镜子一样倒映出人的影子。许莫低头向湖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己的倒影,那片刻间的,心灵居然受到了少许影响。 他心里一凛,游目四顾,那湖边不远处有有一座碑,许莫走近了看,那碑上刻着三个字,乃是铸心湖。 许莫看了这个名字,立时猜到了一些什么。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哗哗水声,婴宁已向湖里走去。许莫在湖边看着,也不阻止。 婴宁一直向湖心走去,湖水渐渐的没过她的双膝,淹过她的身子。顷刻之间,连头顶都没过了。婴宁脚下不停,还在向前行走。 许莫站在湖边上,透过湖水,能够清晰的看到湖面下婴宁的情景。她一直走到湖心,又向湖的对岸走去。许莫若有所思,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依稀觉得,婴宁要从这湖里穿过去,才能完成整个铸造心灵的过程。 等她从湖里出来,天边便飞来了一只灯笼。那灯笼的样子,就和那日许莫见到魏知的时候一样。 那灯笼飞来之后,便在前方引着,指明道路。婴宁跟着灯笼一直向前走。许莫知道,这只灯笼不仅能将人引到郭庆连梦里的世界,还能保护他的梦中人不受出惊梦兽、梦魇兽以及扰人清梦兽之外的其它野兽的伤害。 许莫也不打扰,降服了一只野马,骑着跟在婴宁身边保护。这一路依旧平安无事,婴宁的运气还不错,没有遇到惊梦兽一类的野兽袭击。 眼看着离开危险区域,那只灯笼如前一样,从空中落了下来。婴宁向灯笼看了一眼,神色迷茫,下意识的将灯笼捡了起来。 许莫心里一喜,知道到了这一步,婴宁已经破除重重迷障,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催马走上前去,微笑问道:“小娘子,要到哪里去?” “你是?”婴宁疑惑的望着他。 许莫笑问道:“你有名字么?” 婴宁听了这话,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笑道:“问的好奇怪,我当然是有名字的。奇怪!我觉得你好熟悉,咱们在哪儿见过么?” 许莫一听,越发肯定自己在她心里施加的影响生效,接着又问:“你叫什么?” “我叫婴宁,你呢?”婴宁脸上不自觉的现出笑容。 许莫心里越发欢喜,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笑,一边点头,一边道:“我叫许莫。对了,你要到哪里去?” “我?”婴宁皱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浑无打算,过了许久,才道:“我还没有想好,前面……前面是清冷镇么?” “你要去清冷镇?”许莫略微有些惊讶,知道这是在郭庆连的梦里,婴宁原先将要产生的意识遗留的结果。自己给她灌输的意识,并没有完全将她原先的意识洗去。 婴宁神色一片茫然,“似乎是,不过我不知道。爹爹妈妈都去世了,家也没了。我无处可去,只好到清冷镇去看一看。” 许莫心里一阵怜悯,如果没有自己灌输的意识的话,这就是婴宁的归宿。他想了一想,便问:“你家在清冷镇上有亲戚么?” 婴宁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侧着脑袋对许莫上下打量片刻,才道:“好像也没有。奇怪,为什么我感觉你好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你是我的什么人么?” 许莫微笑道:“你若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哥哥。” 受他此前灌输的意识的影响,婴宁一点也不跟他见外,开口就叫:“哥哥!”这一声‘哥哥’叫的毫不勉强,说不出的轻松自然。 许莫向她伸出一只手去,婴宁握住他手。许莫伸手一拉,将她拉到马上,坐在自己前面。笑道:“我送你到镇上去。” 婴宁开心的在马上扭来扭去,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又问:“哥哥,听说镇上有个很有钱的郭大财主是吗?” “你也知道郭大财主?”许莫奇道。 婴宁笑着回答道:“郭大财主那么有钱,谁不知道?对了,哥哥,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还打算卖身到郭大财主家里作女使呢?” “是么?”许莫心里一阵怜惜,爱怜的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婴宁整颗心灵几乎全部都是他塑造出来的,在他心里,就像是他的女儿一般。而且这种心灵上的创造,就算和现实中真正生一个儿女相比,也是只强不弱。 婴宁靠在她的身上,嘴里轻轻呢喃,“是啊,幸好遇到了哥哥,我便不用去了。” 其实许莫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他的影响的话。在郭庆连的梦里,婴宁卖身到他的家里,本来是要成为他的一房小妾的。正是由于许莫的介入,改变了这种结果。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返周家村 ps:写到这里,这个世界的线索终于交代清楚,开始收线了 ―――――― 许莫想了一想,调转马头,向山里走去。 “哥哥,你到哪里去?不回镇上去么?”婴宁不认识清冷镇的路,却也知道这是入山。 许莫道:“到山里去取点东西?” 婴宁闻言笑道:“哥哥,你在山里也有东西么?” 许莫点了点头,他刚才想起了那个老鼠洞,老鼠洞里的金珠宝贝。既然下山,不如带上一些。到了世俗世界,这些金珠宝贝,都能用得上。更何况他进入郭庆连的心灵世界,总共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第二个目的则是将郭庆连带回现实世界,这一点还没有着手去做,暂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郭庆连带回去。但看这郭庆连的德性,只怕最终要和他赌上一把。一旦赌起来,这些金珠宝贝,便可以当做赌资。 他带着婴宁,回到老鼠洞的所在。甫一到洞口,婴宁闻到老鼠洞的臭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鼻子前面扇风,连连道:“好臭,好臭!哎呦!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臭?” 也不知她有什么好笑的,她承继了许莫灌输意识的影响,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引她发笑。一笑之下,便几乎直不起腰来。 许莫受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从马上跳了下去,伸手接她。 婴宁抓住他手,也从马上跳了下去。向左右看了看,笑道:“哥哥,你的东西,不会就藏在这个洞里吧?洞里这么臭,藏在这儿,可没人会进去偷。” 许莫从旁边找了几片叶子,两人塞了鼻子,遮掩臭味。 “咦!香起来了。”婴宁鼻子塞住了,说话有点不清楚,神色颇为惊讶,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 许莫拉住她手,带着她进了山洞。七折八拐的,很快便到了鼠洞藏宝所在。 “这是……”鼠洞里的珠光宝气,耀的婴宁眼也花了。 “你喜欢什么?随便拿。”许莫嘱咐一句,便不再管她。在珠宝堆里一翻,找出两个皮口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金珠宝贝、翡翠玛瑙、珊瑚宝玉一股脑的装了进去。最后看到那几样赌钱必胜法宝,心里一动,也收了起来。 婴宁看看这样,摸摸那样,收起这样,丢下那样。最后也没找到自己究竟喜欢哪一样,便帮着许莫往皮口袋里装东西。 许莫将两个皮口袋装的满满的,系上口子,拖了出去。到了老鼠洞外面,在附近抓了一只骆驼驮着,自己和婴宁依旧骑了马下山。 这一路遇到不少凶兽,都被许莫轻易打发了。几个小时之后,到了山下,再走一段路,便是周家村。 村口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其中一个小孩认出他来,也不玩了。一边撒腿向村里跑,一边大叫:“许相公回来了,那个抓鸡的许相公回来了,抓鸡的许相公回来了。” 这小孩许莫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上次到周家村时见过的小顺。 其他几个小孩听了小顺的话,也跟着向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叫着差不多同样的话,“许相公回来了,抓大公鸡的许相公回来了。” 他们所说的‘大公鸡’,指的是惊梦兽。许莫降服那只惊梦兽之后,跟踪兰花花主前往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之前,将惊梦兽给了周福。周福骑着惊梦兽回村,顿时成了整个村子的传奇。而降服惊梦兽的许莫,经他一说,再加上几分吹嘘的言辞,更是成了传奇中的传奇。 更重要的是有了那只惊梦兽之后,周家村的猎人入山打猎,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整个山村的生活便因此大大改善。村民心里对于许莫的感激可想而知。 “哥哥,他说的许相公是你么?抓鸡是什么意思?”婴宁回头望着许莫,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她本来就易笑,此时更是被那小孩口中的‘抓鸡’一词逗得乐了。 许莫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前因后果说了。婴宁笑的前仰后合,最后捂着肚子,伏在了马上。 听到小孩们的叫声,周家村的村民纷纷从家里出来,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争着跟许莫打招呼,“许相公。”“许相公回来了?”“谢天谢地,许相公终于回来了。” 周连生拄着一根拐杖,从一户人家奔跑着出来。这一年来,他家里的生活大大改善,二儿子周福已经娶了媳妇。周福从山里带回来部分财宝,再加上入山打猎的收获多了起来,周老汉再也不用入山打柴贴补家用了。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许莫带回来的。 一年之前,他听儿子周福说许莫去了边界山深处,这个世界的边缘。那里的迷雾,他们这些郭庆连的梦里人是无法穿过去的。以前有不信邪的人曾经试过,想要穿过迷雾,看看迷雾后面有什么,结果全都融化在了雾里。 在他看来,许莫去了那处地方,肯定也不能幸免。尤其是一年不归,合村的人说起来,都觉得他一定早就死了。周连生为此不知责骂了儿子多少次。 这天他正在一个老友家里闲谈,听到有小孩大喊‘许相公回来了’,心头狂喜,不顾一切的便跑了出来。这一年来,他不再入山打柴,身体反而大不如从前了,要拄着拐杖才能走路稳便。这下一跑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他精神振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眼睛也花了,远远的看到许莫坐在马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急步趋前,“许相公,天可怜见,你终于回来了。”老泪纵横,说完就要拜下去。 “周老丈。”许莫早就认出他来,急忙从马上跳下,伸手搀起,“老丈,快别这样。” 周老丈紧紧握住他手,涕泪交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许莫笑道:“老丈,近来身体还好么?周福兄弟在家么?” 正说着,周福从那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语气里充满了惊喜,“许相公,你可回来了。” “小兔崽子,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幸好许相公回来了,不然老子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周老丈抡起拐杖,照儿子身上便打。许莫回来,他欢喜的快要疯了,看到儿子,原先的怒意却又上来,忍不住打了他几下。 “爹!”周福叫了他爹一声,不敢闪避,任由周连生打了好几拐杖。 “周老丈,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许莫急忙阻止。 周连生停了下来,又用拐杖指着周福,大骂道:“小畜生,要不是许相公阻止,老子今天就打死了你。还不快给许相公磕头,你能有今天,忘了是谁给你的了?” 周福闻言立即跪了下去。 “使不得。”许莫急忙伸手去扶。但这周福是死性子,又极听他老子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许莫无奈,只得由他磕了几个头,搀扶起来。 周老汉在一旁道:“走,许相公,到老汉家里去,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对周围围观的人一挥手,招呼道:“乡亲们一起去。” 围观的成年男子轰然应了一声,一起跟着。整个周家村的人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一家的事就是全村的事,周老汉家来了客人,以前请不起倒也罢了,现在请的起了,那也不必跟他客气。况且合村的成年男子,哪一个不想结识这位连惊梦兽都能降服的许相公? 周老汉望了马上的婴宁一眼,对许莫道:“许相公,这位是?” 许莫道:“她是我妹妹,叫做婴宁。婴宁,快叫人,这位周老丈,你要叫周大爷。” 婴宁坐在马上,只是笑,却不知道叫人。 “这孩子!”许莫瞪了她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周老汉摇了摇头,连连道:“算了!算了!许相公的妹妹叫我周大爷,没得折了老汉的寿。” 一行人到了周家,周福的媳妇迎了出来。她是附近村里一户人家的女儿,比周福小了六七岁。周福从鼠洞里带回金银,又得了一只惊梦兽。附近村里的人都知道周家二小子要出息了,争着把女儿嫁他。周福挑来挑去,反不知要选哪一个是好了。最后是周连生拿的主意,挑中了现在的儿媳妇,姓连,是一个教书匠的女儿。 他那媳妇还懂得几分礼节,对许莫行了个礼,便去张罗酒饭,合村的媳妇婆子都来帮忙。 周连生家里,一下子摆了二三十张桌子。他儿子是猎人,肉食容易得到。农村置办酒席,只要有肉,其它都好说。再配些青菜,到邻村的酒坊里买了几十坛酒,这顿酒席便张罗成了。邀请众人坐下,周连生父子和村里几个有头脸的人物陪着许莫坐了首席。 婴宁自有周连生的媳妇和几个婆子陪着。婴宁什么都不懂,别人跟她说话,问起什么来,只知道笑。满座的媳妇婆子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碍于她是许相公妹妹的身份,却谁也不敢轻视。 正吃着,一人从院外闯了进来,刚一进门,看到那么多桌子,奇道:“咦!家里来客人了,怎么摆这么多桌子?” 吃饭的人纷纷招呼,“阿寿回来了。”“寿哥回来了。” 周连生看到这人,脸上立时变了颜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骂道:“畜生,你还知道回来!”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如意赌坊 ps:前面的线索交代的我每天都要头疼几遍,好在这个世界的精彩,终于在今天写到了,谢谢各位支持 ―――――― 那人青衣小帽,大户人家家人打扮,正是周连生的大儿子周寿。一奶同胞,他看起来可比周福精明狡猾的多。 听得周连生喝骂,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走到跟前,对周连生打了个躬,叫了一声:“爹!” 周连生对大儿子显然不怎么待见,不住嘴的骂:“畜生!畜生!” 周寿向桌上众人望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许莫身上,一脸笑容的道:“原来家里来客人了,这位客人是?” 周连生骂道:“畜生,这位就是咱家的恩人许相公,还不快磕头。” “快别这样!”许莫急忙阻止。 那周寿伺候人惯了,极有眼色,还没等他说出口来,便已跪下磕起头来,嘴里同时叫道:“给许相公磕头。” 磕完头后,却不起来,对许莫伸出一只手掌。周连生大怒,抡起拐杖,用力一下子敲在他的手掌心里,喝骂道:“畜生,你做什么!作死么!” “哎呦!”周寿痛的惨叫一声,收回手掌,他手掌都被打红了,不停向掌心里吹着气,依旧不从地上起来。 许莫见此情景,只得从身边摸了一锭三四两重的银子出来。周连生见了,急忙阻止,“许相公,不用理这畜生。”接着又向周寿喝道:“畜生,你还不起来。” 许莫摇头笑笑,越过周连生,将银子向周寿接了过去。周寿一把接过,手也不痛了,眉花眼笑的收了起来,“谢谢许相公。”说着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泥土,在最下首的一个位子上坐了。 周连生气呼呼的,又骂了几声畜生,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那周寿坐定之后,先对满桌子人轮番敬了一圈敬,又对许莫道:“许相公,你从边界山外面的世界来,还没到镇上去过的吧?哪天找个机会,小人带你去看看。” 许莫也正打算找个机会,到清冷镇上看一看,顺便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治郭庆连。不过眼下有了婴宁,他又犹豫起来,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救治郭庆连。因为一旦治好了郭庆连,婴宁是他梦里的人,就算整个心灵都是自己塑造出来的。只怕随着郭庆连的梦醒,也要消失不见了。 听得周寿的话,倒是正合心意,点头道:“周寿兄弟有空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不麻烦的。”周寿连忙道,“能够伺候许相公,是小人的福气。另外,许相公直接叫我周寿或者阿寿好了。”他见许莫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四两重的银子,巴不得找个机会缠着他。 周连生再次喝骂道:“畜生,如果敢带许相公去赌。老子就打死你这畜生。” 周寿听了这话,顿时不吭声了,他生性好赌,之所以撺掇许莫,其目的正是要带他到郭庆连的如意赌坊中赌上几圈。 周连生一看他脸上声色,立时猜出了他的心思,骂了一句,抡起拐杖,又要再打。同桌的有一个是他们周氏一族的族长,和周连生平辈,算得上远方堂兄弟,一见不是事,急忙劝解道:“连生,有客人在呢,有什么事情,回头慢慢再说。” 周连生听了这话,方不说什么了。这餐酒吃下来,倒也算是宾主尽欢。吃完酒后,周连生又强行竟许莫留下,住了两日。他家里自从周福从山里带回金银之后,房子早就翻盖了一次,再不是以前的三间茅草屋了,多了许莫和婴宁两人,尽够住的开。 这两天来,周寿每天都来撺掇许莫到镇上去。许莫也早有心意,住到第三天时,终于和周连生辞行。 周寿大喜,当场提出要为许莫做向导,又被周连生骂了一顿。但周连生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奈,骂完之后,只好又嘱咐了一番,让他好好伺候许莫。周寿有什么答应什么,自不必说。 许莫从周家村辞别了出来,由周寿带着,向清冷镇走去。几个小时之后,便到了镇上。这镇子也挺落后,说到繁花程度,甚至连韩莹母亲梦里的清风镇都比不上,街市上各种东西倒是齐全。 许莫先买了处房子,安顿下来,又带着婴宁在街市上逛了两天。这天得了个机会,终于向镇上的如意赌坊走去。 周寿早和他约好了,一早便在如意赌坊的门口等着。看到许莫,急忙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招呼道:“许相公,你可来了,跟我来。” 说着当先向赌坊内走去。许莫拉了婴宁的手,跟在后面。那如意赌坊倒也宏伟,大门宽阔,门前的台阶又高又远。门顶上悬着一个纯金做的大扁,匾额上是‘如意赌坊’四个大字。 赌坊的门口有几个彪悍的保镖把手,看到许莫他们,并不阻拦。三人进去之后,便是一处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赌钱的,卖小吃的,唱小曲的,做什么的都有,极是热闹。 周福笑嘻嘻的问:“许相公,带银子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周寿便道:“这边来,要想赌钱,银子要先换筹码。”说着带许莫到了一处窗口,在窗台上敲了敲,大声叫道:“老张,换筹码。” 窗口后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戴了副眼睛,正对着个账本盘账。这老者显然和周寿认识,听了周寿的话,抬起头来,扶了一下眼睛,望了周寿一眼,笑骂道:“周大,又来送银子了。” “呸!”周寿骂了一声,“什么叫送?说的好难听,周大爷赌钱,要的是彩头,老张你这杀才说的这么难听,怪不得大爷每次都要输钱,原来是你这张臭嘴咒的。” 那老者也不生气,笑问:“这次又要输多少?” 周寿再次‘呸’的一声,从窗口旁边让开,侧着身子,为许莫让开一条道,接着道:“不是我,是这位许相公,从边界山外面的世界来的。许相公是个大财主,还打算找你们东家郭大财主赌一赌呢,你可别小看了。” 那老者老张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正。如意赌坊中隔三差五,每过十天半个月的,总会从边界山外面进来一个大财主,到镇上找郭庆连赌钱。他在赌坊做了十几年,这种事情,早就见得多了,倒也知道,这些从外面进来的大财主,都是货真价实的土财主,怠慢不得,急忙招呼道:“许相公,你要换多少筹码?” 许莫从身上一摸,摸了一锭银子出来,丢在柜台上,笑道:“十两银子的好了。” “这……”周寿和老张两人的眼睛几乎跌了一地。本以为这位许相公既然是个大财主,一赌起来,至少也是十万八万两银子的事,没想到这么寒碜,只拿了十两银子出来。 老张瞪了周寿一眼,意思是说:你小子是不是弄错了,这怎么会是大财主? 周寿无奈的向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糊涂了。 婴宁看到两人的清醒,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周寿笑着问道:“许相公,这个……是不是弄错了?还是有什么宝贝,打算换成银子?如果是宝贝的话,这赌坊里也有典当铺,童叟无欺,可以先去那里典当,不如我先带你过去?”就算他自己赌钱,每次也有个三两五两银子。许莫这么一个大财主,居然只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许莫摇头道:“没有错,就是十两银子。”接着又问那窗口后的老者,“怎么?十两银子不可以么?” 那老者又瞪了周寿一眼,却对许莫道:“可以,只要不低于一两银子,客人要赌多少,都是可以的。”顿了一顿,又介绍道:“我们筹码有一两的,十两的,许相公是要换成十个一两的,还是要换成一个十两的。” 许莫道:“一个十两的。” 周寿急忙又劝了一句,“许相公,最好换成十个一两的,这样还可以多赌几次。”他是当真好赌,赌瘾发作,赌大赌小,都无所谓,主要是有的赌才是真的。 许莫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要了一个十两的筹码。将筹码拿在手里,掂了一下,笑道:“好了,咱们去赌一把。” 周寿一听到赌,顿时又兴奋起来,急忙问:“许相公,你要赌什么?” 许莫反问:“赌什么来钱最快?” 周寿笑道:“要想来钱快,最好是猜点子。” 许莫从来没有赌过钱,对于赌完全外行,奇道:“什么是猜点子。” 周寿介绍道:“就是宝官摇骰子,要赌客猜点数,猜得中了便算赢,猜不中便算输。” 许莫‘哦’的一声,依稀听明白了一些,又问:“最多能赢多少?” 周寿道:“那要看是几枚骰子了,如意赌坊的赌法里面,最少是两枚,最多是六枚,可以赌大小,也可以猜点数。大小压一赔一,赌场抽成;点数最高多少点,便赔多少倍,同样是赌场抽成。六枚骰子的话,如果猜得中了,便是三十六倍。” 许莫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赌这三十六倍的去。” 周寿有些担忧,建议道:“能行么?许相公,那三十六倍的实在太难赢了,不如先去买一把大小试试,如果赢了,再去猜点数。” 许莫挥了挥手,“不用,就是六枚骰子猜点数了,你来带路。” 边说边从身上取了一副眼镜出来。这副眼镜,正是他从老鼠洞里得来的赌钱必胜法宝――宝盅透视眼。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宝盅透视眼 ps:上一章的三十六倍改成三十倍,私下里算了一下,三十六倍赌场非赔死不可 今天上午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晚上才能回来,下一章可能没有了,预先说一声抱歉 ―――――― 周寿引着许莫,到了一张赌台跟前,那赌台跟前围了一群人,等着宝官摇盅。 许莫也不急着赌,看那宝官摇骰子。只见那宝官将六枚象牙骰子放进一个白银做的盅里,摇晃起来。六枚骰子碰到盅璧,叮咚作响。 那宝官一边摇晃一边吆喝:“下注了,下注了,押大赔大,押小赔小,猜点子全不中,下注离手,开盅不后悔。” 一边说,一边将摇好的宝盅按在桌上,放开双手,接着道:“下注趁早,只赌银子元宝。” 旁边围观的人道:“我买大。”“我买小。”“我猜十七点。”“我猜十八点。”“我猜三十点。” 下注完毕,顷刻开了出来,六枚骰子一个一点,两个三点,两个四点,一个五点,合计二十点小,众赌客有输有赢,赢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输的或者摇头离开,或者从头再来。 看了几次,赌客有输有赢,宝官并未利用什么手段使诈,许莫方始放心,知道这一次摇骰子,宝官要好之后,将宝盅放下。 周寿低声问道:“许相公,要赌么?” 许莫也不理他,将宝盅透视眼戴在眼上,向那宝盅看了过去。这宝盅透视眼能够看穿宝盅,每人每日可以使用三次。许莫一戴上,那银制的宝盅在他眼里,立即变成了透明的。 仔细看去,但见六枚骰子一枚两点,三枚四点,一枚五点,一枚六点,合计二十四点。许莫便将那只十两银子的筹码押在二十四点上面。 “二十四点,许相公,能中么?”周寿忍不住又问。 许莫点了点头,等那宝官开盅。不久之后,众人下注完毕,宝官开了,大声叫道:“一个两点,三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合计二十四点大。” 周寿大喜,一拍大腿,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二十四点,中了!大吉大利!快赔钱,快赔钱。” 宝官赔付,将三个一百两的筹码给了许莫。 许莫等他再次摇盅。周寿担心好不容易赢到的钱,又输了出去,再次劝解道:“许相公,不如换个方式赌赌。” 许莫也不理他,等宝官摇好放手之后,带上宝盅透视眼再次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枚一点,四枚两点,一枚五点,合计十四点。又将三百一十两银子压在十四点的位置。 周寿见屡劝无效,不再劝解,笑着奉承了一句,“许相公这种赌法,真是豪爽。” 宝官将宝盅打开,果然是一个一点,四个两点,一个五点,合计十四点。 周寿双手一拍,大叫道:“神了!”神色说不出的激动欢喜,心里忍不住想:许相公赌运这么旺,我要不要跟他下个几注?但这猜点数赢面太小了,这次能赢,下次保不准就输,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宝官看了许莫一眼,眼神略微有些异样,笑着说了一句:“这位客人运气真好。”再次赔了许莫,将九个一千两,三个一百两的筹码推到许莫面前。拿起宝盅,将骰子放入,再次摇了起来。 摇好放下,笑着对许莫道:“尊客,还要再赌么?” 许莫戴上宝盅透视眼,看了一下,六枚骰子五个一点,一个四点,总共是九点。当下不动声色,将九千六百一十两银子的筹码推到九点的位置。 那宝官吸了口凉气,好半天才从嘴里迸出两个字,“痛快!” 四周的赌客都是镇上的平头百姓,全被这种豪赌震住了。整个赌台附近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一起望着许莫,全都忘了下注。 那宝官问了一句,“还有下注的么?” 直到连问三遍,人群中才有一人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跟着这位客人下。”一边说,一边将十几两银子推到九点的位置。其他人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又有几个人跟着许莫下来,但下的注都不大,绝大多数人都在犹豫。 少顷,那宝官开了,不出意外的,果然是五个一点,一个四点,合共九点。下注的赌客全都欢呼起来,没有下注的不免摇头叹息。 周寿最为兴奋,右手握拳,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左手手心里,连连叫道:“赢了,赢了。” 宝官再次赔付了,将二十八个一万两,八个一千两,三个一百两的筹码推给许莫。微笑道:“尊客,还要再赌么?你的赌资已经超过十万两,可以和我们东家赌一把了。” 他口中的东家,指的自然是郭庆连。 围观者闻言,全都兴奋起来,大声撺掇,“跟郭大财主赌,跟郭大财主赌。尊客,你赌运正盛,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家里的聚宝盆赢过来。” 许莫淡淡笑了笑,他之所以连赢三注,自己心里清楚,靠的全是宝盅透视眼的缘故。现在宝盅透视眼每日三次的使用限制已经用完,不要说跟郭庆连对赌,就算在这张赌台上继续押注,能不能中都难说得很。 不过他身上的赌钱必胜法宝也不止宝盅透视眼一样,除此之外,还有麻将自摸手,必赢许愿镜等。但其它赌具,除了这必赢许愿镜之外,都有自己的限制,继续押注猜点数,如果不动用必赢许愿镜,已是不能的了。 周寿满脸红光,也在低声撺掇,“许相公,趁你赌运正盛,不如就和郭大财主赌上一把,万一你的运气好,将他聚宝盆赢了过来,就真的发了。” 那宝官笑问:“尊客,我又要摇点了,还赌不赌了?如果不赌,请自便,如果继续,请准备下注。对了,我们东家今天似乎约了客人豪赌,过一段时间就要到了,尊客如果有意,也可以等他到来。”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便是一动。 有人见许莫不答,担心他不赌了,不能跟着赢钱,大声叫了起来,“怎么不赌?尊客,你运气这么好,一定要赌。唉!刚才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下,这次你再赌,我一定全部下了,尊客押哪一个,我就押哪一个。” 旁边有人起哄,“郭三,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想让这位客人带你赢钱?这位客人,你不用理他,赢钱的时候,也别算上他。” 那郭三闻言大怒,骂道:“王六,你小子净会瞎捣乱。”说着一巴掌抽了过去。王六一矮身子躲开,两人立时吵了起来。 许莫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筹码收拾了一下,离开了这张桌子。 那郭三王六见他离开,顿时急了,顾不得争吵,大叫道:“喂!这位客人,不要走啊,再赌上一把。” 许莫也不理会,拿着筹码,向其它桌子走去,这桌子上的赌客也不赌了,都在他的身后跟着,准备跟着他下注。连周寿都悄悄的跑出,换了几两银子的筹码。 许莫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看过去,这赌场里赌法繁多,有打麻将的,有赌牌九的,也有赌梭哈的。由于是在郭庆连的梦里,规矩比现实中的赌法简单得多,许莫随便看看,很快就懂了。 但他走来走去,却一直没有下注。过了许久,突听得门外喧哗,有人叫道:“郭大财主来了,郭大财主来了。” 许莫心里一动,向门口望去,少顷,便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刚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向他身上注目过去,整个赌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男子正是郭庆连,却比现实中年轻得多,大约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容光焕发,和他现实中潦倒的形象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当他经过赌场中人身边时,赌场中人纷纷向他打招呼,“郭大财主!”“郭大财主来了!”“郭大财主好!” 郭庆连淡淡点头,向整个赌场扫视了一眼,看到许莫时,不由微微一怔,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其他人都是他的梦中人,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看到其他人的时候,潜意识里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到许莫时,由于许莫是强行介入进来的,和其他人并不一样。因此郭庆连看到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在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此虽然感觉奇怪,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望着许莫,一直向前走了过来,口中同时问道:“有人要找我赌钱,不知道是哪位?” 虽然没有直接向许莫询问,目光却一直凝聚在他的身上,他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误会了这种结果,以为要找自己赌钱的那个人就是许莫。 旁边突然有人叫道:“郭大财主,这儿。” 郭庆连一愣,向那人望去,“你是?” 许莫也向那人望了一眼。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和郭庆连目光一对,脸上顿时现出笑容,微笑道:“我就是要和你赌钱的那个人。” 郭庆连‘哦’了一声,又向许莫望了一眼,神色甚是怪异,转向那中年男人,喃喃道:“原来是你。” 那中年男人也望了许莫一眼,笑道:“怎么?郭大财主以为是谁?” 郭庆连也不回答,反问道:“你要赌什么?” 那中年男人道:“不如赌一把梭哈。” 郭庆连点了点头,当先向一张赌台走去,那中年男人急忙跟上。 “哥哥。”婴宁突然叫了许莫一声,眼神中露出询问的神色,似乎想要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许莫拉了她手,微笑道:“咱们跟过去看看。”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如意换牌符 周寿在前边吆喝,当先开路,“让一让,让一让,赌钱的来了,不赌的让一让,让这位相公进去。” 许莫拉着婴宁,跟着他挤了进去。他向四周望了一眼,但见整个赌场的赌客全都不赌了,围拢过来观看,低声奇道:“郭大财主赌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么?怎么其他人全都不赌了?” 周寿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许相公有所不知,这些人之所以不赌,一来是想看看这人怎么个输法,二来有郭大财主在,跟赌场赌钱,无论如何都是赢不了的。” 许莫‘哦’了一声,目光转移到郭庆连的身上,心想:这郭庆连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别人都赢不了呢?他和这中年男人赌钱,倒要好好看看。也许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但见郭庆连和那中年男人在一张赌桌上面对面的坐定,郭庆连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正色问道:“老兄带了多少钱?” 那中年男人道:“不多,一百二十万两。” 郭庆连点了点头,道:“一万的底,下注最十万,老兄你看怎么样?” 那中年男人道:“我没意见,郭大财主怎么说,那就怎么做就是。”边说便将一堆筹码放在桌子上。 整整一百二十万两,便是一百二十个一万两的筹码。堆在赌桌上,也是不小的一堆了。围观的人群里立时暴发出阵阵惊呼,对这些普通平头百姓来说,穷一辈子之力,也未必能够挣得一万两银子。这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顿觉今天没有白来。 郭庆连打了个响指,便有赌场人员送了同样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筹码到他面前。 两人各扔了一个筹码下去。接下来是荷官发牌,发到第一张牌时,那中年男人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郭庆连神色淡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对自己发什么牌,一点都不在意。 许莫正站在那中年男人身后,当他看牌时,趁机瞥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看牌极快,但许莫眼力也强,这一眼便看清楚了,是一张梅花三。 接下来发第二张牌,那中年男人是一张方块k,郭庆连是一张黑桃j,牌面是中年男人较大,由他下注。 那中年男人想了一想,扔了十个筹码进去。郭庆连笑道:“老兄好不爽快。”一把将面前筹码全部推进赌池,“梭了。” “这……”那中年男人一脸难色,拿起自己底牌再次看了看,犹豫了片刻,最后选择了弃牌。 重新开局,荷官换了副牌洗过,再次开局。依旧是郭庆连和那中年男人各扔了一个筹码进入赌池。荷官发牌,郭庆连依旧没动,那中年男人再次拿起来看了看,许莫一眼觑到,是一张黑桃十。 接着发第二张牌,郭庆连是一张红心q,那中年男人是一张梅花十。牌面是郭庆连的大,由他下注。郭庆连想也不想,又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赌池,“梭了。” 那中年男人急的汗都出来了,再次拿起自己的底牌看了看,他两张十,乃是一个对子,赢面是很大的。但他看了郭庆连一眼,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虚,再次选择了弃牌。 郭庆连哈哈一笑,荷官将赌池里的筹码全部推到郭庆连的那一面,再次换了副牌。 那中年男人擦了把汗,终于忍不住道:“郭大财主这豪气,本人可不敢比。不过老是这么赌,似乎……” 郭庆连笑道:“老兄想要慢慢赌么?好吧,我陪你好好赌上一把。此后下多少注,由老兄说了算就是。” 那中年男人大喜,忙道了一声,“谢了。” 重新开赌,两人再次各扔了一个筹码进去,荷官又换了副牌洗过,重新发牌。郭庆连依旧不看,那中年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张红心九。第二张牌郭庆连是一张方块三,中年男人是一张黑桃十。 中年男人牌面较大,这次由他下注,他想了一想,扔了十个筹码进去。郭庆连不动声色的跟了。 第三张牌郭庆连是一张方块七,中年男人是一张方块九。牌面郭庆连的同花,那中年男人是顺子,郭庆连的大,扔了十个筹码进去。 那中年男人忍不住擦了把汗,最后还是跟了。第四张牌郭庆连的是红心j,中年男人是一张红心k。牌面是中年男人的大,他看了郭庆连的牌一眼,松了口气,扔了十个筹码进去,郭庆连再次跟了。 婴宁看了一会,觉得没有意思,恰好有小贩挤进来卖云片糕。婴宁扯了扯许莫的衣服,叫道:“哥哥。”说着向那小贩的背影看了一眼。 “哦!”许莫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将那个十两的筹码给了她,笑道:“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婴宁笑着接了,追着那小贩过去。 周寿一眼看到,急忙叫道:“婴宁姑娘,等一等。” 婴宁听得他喊,便停下来,转身含笑望着他。 周寿向前走了几步,道:“婴宁姑娘,你拿的钱太大了,那些小贩找不开的,我给你换一换。”说着将自身的筹码取了出来,每个一两,总共六个。 婴宁对钱多钱少完全每个概念,听他说找不开,便给他换了。周寿六两变成了十两,顿时乐的眉花眼笑。婴宁拿着六个筹码,追着小贩去买东西。 许莫也不理会他们,再次回过头去观看。接下来是第五张牌,郭庆连的牌发出来之后,立时摊开,是一张梅花j。 那中年男人冷汗再次流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拿起第五张牌,扫了一眼,是一张红心a,便又放下。 这时他的五张牌是分别是红心a,黑桃十,红心k,加上一对九。而郭庆连已经四张牌是方块三,方块七,外加一对j,最后那张牌不管是什么,这中年男人都已经是输定了。 许莫略微有些失望,摇了摇头。但正在这时,那中年男人突然从衣服里取出一枚白色小玉符,伸手捏了一下,那白色小玉符顿时碎了,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空起里。 许莫眼尖,一眼就看到他这白色小玉符上有着几行小字。 如意换牌符:本符仅限于梭哈,将任意一张纸牌更换为自己想要的牌。每枚玉符只能使用一次,每局只能使用一枚玉符。 那中年男人再次将第五张牌拿起来,红心a已经变成了梅花九,他脸上露出笑容,将这张牌掀了过来。这么一来,除非郭庆连的底牌是一张j,才能赢他。 郭庆连向他的牌看了一眼,笑道:“哦!三张九么?可惜你还是输了。”也不等那中年男人下注,说着就将底牌掀开,果然是一张方块j。 围观者全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为那中年男人感到惋惜。 “倒霉!”那中年男人十分沮丧,猛的一拳砸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郭庆连微笑问道:“老兄,还要不要再来?” 那中年男人不肯死心,“再来一把,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郭庆连笑道:“那就祝老兄好运。” 两人各扔了一个筹码进入赌池。荷官发牌,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底牌是红心k,郭庆连底牌依旧没动。 第二张牌发了出来,中年男人是红心8,郭庆连是梅花七,牌面是中年男人的大,由中年男人下注。那中年男人拿了十个筹码,刚要扔进赌池。 郭庆连突然道:“老兄,就是这一把了吧。” “这……”那中年男人犹豫了好长时间,伸手到怀里摸了摸,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赌池里去。 郭庆连点了点头。荷官继续发牌,第三张牌那中年男人是红心九,郭庆连是方块a。第四张牌中年男人是红心十,郭庆连是梅花a。 接下来是第五张牌,郭庆连随手掀了过来,是一张黑桃七,这么一来,他的牌面便是两对,分别是一对七,和一对a。 那中年男人最后一张牌除非是红心,组成同花,才能赢两对。但如果郭庆连的底牌是个a,或者是个七,那时就是三张加一对,组成葫芦。就算那中年男人是同花,也是郭庆连赢了。 如果那中年男人最后一张牌是红心七,或者红心j,将底牌换成红心q,或者红心六,组成同花顺,那时不管郭庆连的底牌是什么,都是他赢。 但如果他最后一张牌不是红心七,也不是红心j的话。那么除非他除了如意换牌符之外,还有第二种道具,能够再换一次牌,否则遇到郭庆连的葫芦,都是输定了的。 中年男人显然只有如意换牌符一种道具,急的冷汗再次流了出来,不停伸手擦汗。 郭庆连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也不急着将最后一张牌掀开,对那中年男人笑道:“老兄,不开了看看么?” 中年男人哆嗦着双手,拿起最后一张牌看了一眼,立时失望的盖上了,他的最后一张牌,乃是一张黑桃二。 结果已经很明白了,不管他将黑桃二变成什么,五张牌都只是同花,不能组成顺子。除非郭庆连的底牌不是七,也不是j,是其它的任意一张牌。同花赢两对,才是这中年男人赢。 但围观的人谁都知道,按照郭庆连的运气,那张底牌肯定不是七,就是j。 许莫叹息一声,心里却突然一动,心想:“我来帮这中年男人一把,不知道会怎样。”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纸牌交换珠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他在老鼠洞得来的赌钱必胜法宝当中,有一样东西叫做纸牌交换珠,是一个玻璃珠的形状。投送出去,就可以将指定的任意两张牌进行交换,每人每日只可使用一次,适用于任何纸牌游戏。 郭庆连的底牌,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一张七,就是一张a。而中年男人第五张牌,乃是黑桃二。 只要利用纸牌交换珠,将郭庆连的底牌和中年男人的第五张牌进行交换,郭庆连的牌就变成了黑桃二,一对七,一对a。中年男人的牌变成红心k,红心八,红心九,红心十,再加上可能是七,可能是a的第五张牌。 这么一来,他只需要将第五张牌换成任意一张红心牌,就是顺子,赢郭庆连的两对。甚至郭庆连的底牌如果是红心七,中年男人将红心k变成红心六,或者红心j,就可以组成同花顺。到了那时,不要说郭庆连的牌是两对,就算他也有办法换牌,将黑桃二换成一张七,或者一张a,组成葫芦,还是中年男人赢。 但要不要帮忙,许莫心里有些犹豫。一旦帮了,这郭庆连输牌之后,极有可能就醒过来了。郭庆连一醒,梦境消失,自己在他心灵世界的旅途也要就此终结。 而婴宁只是郭庆连的梦中人,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在郭庆连的梦中世界。一旦郭庆连醒来,她也要跟着消失不见了。这一点,正是许莫无法拿定主意,要不要帮助那中年男人的唯一原因。 “哥哥!”他正在犹豫之间,婴宁买了东西回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捧着,走到他的身边,笑靥如花,看起来说不出的开心。 “买的什么?”许莫怜惜的揽住她的肩膀,微笑问了一句。 “好多东西呢,哥哥,你吃。”婴宁说着,打开其中的一个荷叶包,将一块方糖送到许莫嘴边。 许莫就在她手上吃了,看她一副可怜楚楚、无忧无虑的样子,越发舍不得让她这样消失。 “婴宁姑娘,你的钱呢?”周寿在旁边问了一句。 婴宁笑着道:“钱啊,都花完了。”接着显摆似的道:“你瞧,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呢,有云片糕、有方糖、有年糕、还有糯米糕,周寿,你要不要吃点?” 她丝毫不懂世俗间的礼节,除了许莫之外,任何人都是直接叫对方的名字。 周寿看的眼睛都直了,“婴宁姑娘,这么点东西,就把钱花完了?” “是啊。”婴宁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显得有些茫然。 “这点东西,连一两银子也不值啊。”周寿很是不甘的样子,接着追问:“姑娘,你没有让人找钱么?” “找钱?什么找钱?找什么钱?”婴宁瞪大了眼睛,奇怪的问道。事实上,她买东西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向人问价钱。拿起东西之后,丢下钱就走了。小贩们见她这么慷慨,全都乐了,争着把东西卖她。 “你上当了,这些小贩真可恶,我找他们去。”周寿气愤愤的,又问:“姑娘,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买的?算了,问了你也说不出来,反正卖这几样东西的也没几家,我一家一家的找去。” 说着扒开人群,挤了出去。 “哥哥,他说我上当了,嘻嘻!这个周寿。”婴宁望了许莫一眼,脸上笑容丝毫不减,接着拈起一块云片糕吃了。 许莫淡淡笑了笑,婴宁这么开心,十两银子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郭庆连的梦里,就算上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接着转头,再次向那中年男人望去。 婴宁伸手向那中年男人背影一指,突然问道:“哥哥,他要输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四周的围观者已经开始议论起来,有人道:“郭大财主的底牌,不是一张七,就是一张a,那是确定无疑的了。” 又有人道:“过去这些年里,不知多少人找郭大财主赌钱,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甚至有时候十几个人,成群结伙,不管使用什么办法,一个人和他赌也好,两个人同时和他赌也好,甚至十个人同时和他赌也好,从来都没人赢过,这次又怎能赢他?” 那中年男人将这些话全都听在耳里,颤抖着手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枚如意换牌符,似乎想要捏碎了。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颤抖,怎么都下不了手去。 许莫听了,忍不住再次犹豫起来,心想:我从老鼠洞得来的这些法宝,全是以前郭庆连的梦中人从梦境边缘产生出来之后,在半路上被梦魇兽袭击留下来的。如果这些法宝可以赢了郭庆连,以前那么多人找他赌钱,只要两个人联合起来,岂不是早就赢了?看来这郭庆连一定还有应付之法。如果我将他底牌和这中年男人的换了,他会用什么方法应付?难道也有法宝能够换了自己的底牌? 这时只听得又有一人对同伴悄声道:“看到了么?那人手里拿着的,乃是一件宝贝。这件宝贝,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猜也能够猜到几分,用了之后,肯定能对局势造成一些改变。这人刚才已经用过一件了,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输了?早就说了,郭大财主家里是有聚宝盆的,财运全在他那边,不管你用什么宝贝,最后肯定都是他赢。” 他那同伴道:“是啊,郭大财主从来不屑于使用任何宝贝,就只靠着自身财运,就足以赢遍天底下所有的人了。我听说郭大财主靠着聚宝盆带来的财运,连仙女都赢了。能赢了仙女,这些人的这些宝贝又算得什么?”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更加好奇起来,如果郭庆连不用任何宝贝,自己使用纸牌交换珠,将他底牌和中年男人的第五张牌交换之后,他的两对,凭什么赢中年男人的同花?他财运再强,难道还能改变游戏规则? 望了婴宁一眼,又犹豫起来,若是万一赢了,婴宁岂不是没有了?然而婴宁终究是郭庆连的梦中人,自己再宠她、爱她,也不能把她变成真的。郭庆连总有一天会醒,到了那时,婴宁怎么办?难道为了婴宁,一辈子不救郭庆连? 如果自己不救郭庆连,他老婆贾桂珍就会将带他回去。等他离开,同样没有婴宁。更何况就算自己不救,郭庆连也未必没有醒来的可能,等他醒了,同样没有婴宁。 这时,周寿转了回来。他撒泼使赖、兼威胁打骂,终于从一众小贩手里将婴宁多花的冤枉钱要回了大半。回来之后,却提也不提,若无其事的装入自己腰包,向赌桌上望了一眼,笑道:“这人输定了,郭大财主的底牌,肯定不是七,就是a。” 许莫暗中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帮这中年男人一把。郭庆连梦醒,婴宁早晚都要消失。倒是郭庆连不使用任何法宝,也能赢牌的方法,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当下取出纸牌交换珠,轻轻弹了出去。郭庆连的底牌和那中年男人的第五张牌立时兑换了过来。同时第六感的意念交感,通过心灵将自己的声音对着那中年男子送了过去,“用一下如意换牌符,你就赢了。” 那中年男人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顿时吃了一惊,抬头向四周张望,似乎想要找出是什么人在和自己说话。 郭庆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着问道:“老兄,要不要开牌?” 那中年男人向四周望了一圈,找不到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回过头去,将第五张牌拿起来,再次看了看。 许莫一眼瞧见,这张牌已经由黑桃二变成了黑桃a。这张黑桃a就是郭庆连的底牌,如果自己没有帮忙的话,他这幅牌就是三张a,一对七,稳赢中年男人的同花。 但现在郭庆连的牌已经换过了,变成了两对,只要那中年男人将黑桃a变成任意一张红心,组成同花,郭庆连怎么赢他? 那中年男人再次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疑神疑鬼的又向四周张望。 郭庆连不耐烦的催促道:“老兄,可以开牌了么?” 许莫再次传声:快啊,郭庆连是两对,只要将这张黑桃a变成红心,你就赢定了。 那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捏着如意换牌符,手掌止不住的颤抖,最后叹息一声,收起如意换牌符,将第五张牌摊开,叹道:“我输了。” 许莫脸上变色,围观者也禁不住嘘了一声。 中年男人这张黑桃a一摊开,和其他三张组合起来,就是散,不成任何东西。不管他底牌是什么,最多都只能组成一对。而郭庆连是两对,两对赢一对,最终肯定是郭庆连赢,底牌都不用看了。 怎么会这样? 这变化实在是太出乎许莫意料之外了,如果那中年男人依着自己吩咐,将黑桃a随便变成任意一张红心,都能赢了郭庆连。但这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最终竟选择了放弃。难道郭庆连身上有什么东西,导致这人不得不放弃?这人是他的梦中人,会受到他的影响,自己呢?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正在思虑之间,郭庆连突然转过脸来,望着他手上筹码,笑道:“老兄,有没有兴趣赌上一把?” 许莫早就留心,在他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郭庆连的嘴里,竟有金光一闪。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必赢许愿镜 “就是它了。”许莫心里一阵欣喜,“原来这郭庆连和人赌钱的时候,也用了什么东西。只不过他这东西含在嘴里了,别人看不到。” 不动声色的道:“只怕我赌资不够。” 郭庆连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老兄有多少赌资?” 许莫趁他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看他嘴里有没有镶金牙一类的东西。郭庆连一口牙齿整整齐齐,哪里有什么金牙?倒是那金光,许莫再次发现,是从对方舌头下面发出来的。很明显的,郭庆连将某样东西含在嘴里的同时,用舌头压住了。 当下笑道:“二十九万两多些。” 郭庆连道:“那也足够赌的了,老兄要是愿赌,咱们还是一万的底,下注最少一万,你看怎样?” 周寿听了,急忙劝阻,“许相公,不要和他赌。”他虽然嗜赌成性,但明知必输的情况下,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许莫和郭庆连对赌? 许莫则想要看看郭庆连究竟是怎么赢的,而且他进入对方梦里的心灵世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的便是将对方的心灵寄托找出来,看有没有机会带到现实中去。眼下有机会和对方赌上一把,当然不会放过。他挥了挥手,制止了周寿的劝阻。 其他人本欲离开,看到又有人和郭庆连对赌,便都停下。 “哥哥,你一定要赢他。”婴宁鼓励似的道。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这次和郭庆连对赌,抱着的实是必输的想法,只是想要借机看看,对方究竟是怎么赢的。此外,他身上还有一面镜子,也是从老鼠洞得来的宝贝,叫做必赢许愿镜。 在他所有的赌钱制胜法宝当中,以这面镜子最为珍贵,威力最强,但限制也最大,每人每月只能使用五次。既然是必赢,郭庆连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翻盘?难道必赢许愿镜在他嘴里发出金光的东西面前,也会失效? 许莫想到这儿,便走上前去,和郭庆连面对面的坐下。两人各扔了一枚一万两的筹码进入赌池,荷官发牌。 这第一局纯是试探性的,许莫没有使用任何道具。况且他身上与梭哈有关的道具也不多,除了已经用过的纸牌交换珠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底牌看穿目,以及适用于任何游戏的必赢许愿镜。 底牌看穿目是一个眼珠子的形状,在自己眼前晃一晃,就可以看穿对方底牌,每人每日可用一次。 第一张牌发下,许莫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张方块二,很小的牌。接着是第二张牌,郭庆连的是一张黑桃k,许莫是梅花四。牌面是郭庆连的大,郭庆连下注,扔了一万两进去。 随后是第三张牌,这次郭庆连是一张红心k,许莫是一张黑桃五。郭庆连牌面是一对,许莫牌面是顺子,许莫的大,许莫下注。 许莫扔了一万两进去,心里却在暗暗摇头,这种牌面,郭庆连赢的概率要比自己大多了。毕竟凑成顺子的可能性实在太小,而郭庆连则是实打实的已经有了一对k。 郭庆连毫不犹豫的跟了。接下来是第四张牌,郭庆连是梅花k,许莫则是红心七,牌面立时逆转,郭庆连的大。 郭庆连丢了一万两进去,许莫直接弃牌。 接下来又开了两局,许莫依然没有使用道具,这两局毫无意外的输了。郭庆连的运气实在好过他太多,甚至牌都不必发完,就已经可以确定是必输之局。 第四局许莫不再遮掩,在开局之前,就把必赢许愿镜取了出来,对着镜子许了个愿。 两人各扔了一万两的赌注进去,荷官发牌。许莫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黑桃a,单张里最大的一张牌。 郭庆连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的牌丝毫也不关心,看也没看一眼。许莫不放心,拿出底牌看穿目用了一次,发现他的底牌是一张方块二,单张里最小的一张牌。 第二张牌许莫是一张黑桃k,郭庆连是一张梅花四,牌面是许莫的大,由许莫下注。 许莫法宝尽出,全部押在了这一局上,直接梭了。围观者全都惊呼出声,现场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痛快!”郭庆连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将自己面前的赌注也推进赌池。 随后是第三张牌,许莫来了一张黑桃q,郭庆连是一张方片五。第四张牌,许莫是一张黑桃j,围观者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看这势头,分明是要组成同花顺的,还是梭哈里最大的一副牌。接下来,许莫只要再来一张黑桃十,不管郭庆连的牌是什么,都是赢了。 甚至如果他有和那中年男人一样的如意换牌符的话,不管下一张牌是什么。就算不是黑桃十,只要将其换成黑桃十,都是必赢的。 但看现在这势头,再结合必赢许愿镜的使用效果,下一张牌,许莫几乎可以预见的,必定是一张黑桃十。 围观者全都激动的叫了起来,“黑桃十,黑桃十。”这些人谁也没有看到许莫底牌,但凭着猜测,谁都觉得应该是一张黑桃a。 那中年男人输光之后,暂时还没有离开,站在最里面的圈子里观看。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那枚如意换牌符。 这枚如意换牌符,乃是他的最后一枚,刚才和郭庆连对赌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最终没有用。此时看到许莫将要赢了,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仅有的一枚如意换牌符取出来,交给许莫使用。 他和周寿之间的距离比较近,知道他是和许莫一起的。走到周寿身边,叫如意换牌符递了过去,接着向许莫一指,对周寿道:“你交给他。” 周寿大喜,这中年男人使用如意换牌符的情景,他也看到了。如果许莫有了这枚如意换牌符的话,赢的可能性就要更大一些。 他也不和对方客气,直接接了过来,走前几步,将如意换牌符递了过去,小声道:“许相公,这个东西,刚才那人让我给你。” 许莫看到这枚如意换牌符,顿时一怔,回头望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向他翘起大拇指,许莫点头表示回应。 接过如意换牌符,许莫心里更加笃定。有了如意换牌符,不管自己第五张牌是什么,这一局都是赢定了。同时也越发好奇起来,到了这一步,难道郭庆连还有办法翻盘不成? 接着向赌台看去,郭庆连的第四张牌还没发下。似乎故意要吊围观者的胃口一样,这第四张牌,感觉荷官发的特别慢。 如果郭庆连赶在许莫头里,也就是这第四张牌,先来一张黑桃十,就可以破了许莫的同花顺。如意换牌符可以变牌,但一副牌里,不可能有两张黑桃十。因此就算许莫利用如意换牌符换牌,在郭庆连先有一张黑桃十的情况下,也不敢将最后一张牌变成黑桃十。一旦变了,就是明摆着的抽老千了。 到了这一步,郭庆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他的第四张牌是黑桃十的话,第五张牌只需要再来一张二、四、五、或者十,整幅牌就可以组成一个小对,在许莫第五张牌不是十,也不是j、q、k、a的情况下,就可以反输为赢。 但这是在许莫没有如意换牌符的情况下,现在他有了如意换牌符,就算郭庆连先来了一张黑桃十,第五张再来二、四、五、十中的任意一张,组成一个对子。许莫也可以通过如意换牌符将第五张变成十,组成顺子,或者变成j、q、k中的任意一张。同样是一对,大对赢小对,还是要赢郭庆连。 发展到这一步,如果说在许莫没有得到如意换牌符之前,郭庆连还有一丝机会的话,在许莫得了如意换牌符之后,郭庆连已经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围观者全都想到了这一点,全都紧张的望着郭庆连的第四张牌,整个赌场霎时间静了下来,连大气都没人喘上一口。 荷官终于将郭庆连的第四张牌发下,掀了开来。郭庆连的第四张牌,是一张红心七。 不知道是谁先吁了口长气,现场一下子沸腾起来。围观者中有人大声叫道:“郭大财主要输了。” 又有人道:“终于要输了,这一下子,郭大财主家里的聚宝盆可要拿出来了。” 也有人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郭大财主输的这一天,真不容易啊。今天输了一千两,能够看到这一幕,也算值了。” 一时说什么的都有,每个人都认为郭庆连已经输定了。 许莫忍不住望了郭庆连一眼,但见他神色镇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心想:奇怪,难道他还有办法翻盘?会是什么呢? 第五张牌发下,郭庆连直接掀开,是一张方片六。 许莫拿起最后一张牌,围观者一起大叫:“黑桃十,黑桃十。” 婴宁不懂梭哈,却也知道,这些人所以大叫黑桃十,是希望许莫能赢,也握紧小拳头,兴奋的跟着叫了起来。 到了这一步,许莫这张牌,看或者不看,已经不重要了。有了如意换牌符,不管这张牌是什么,都可以换成黑桃十。 甚至不用换牌,黑桃a、k、q、j,配上任意一张牌,也稳赢郭庆连手里的散牌二、四、五、六、七。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必赢不赢 ps:第二章到,求几张推荐票 ―――――― 许莫将第五张牌翻了过来,没有任何意外的,果然是一张黑桃十。这是必赢许愿镜发挥了作用,不需要如意换牌符,也能赢了对方。 “啊!”无数人失声叫了出来,他们并不知许莫的底牌,这张黑桃十一现,再加上如意换牌符,许莫已经毫无悬念的赢定了。 “哥哥!赢了,赢了。”婴宁也看了出来,兴奋的叫着。 怎么会这样?许莫心里诧异之极,这结果和他此前的猜测出入实在太大了,难道郭庆连根本没有任何反击手段?自己这么轻松就赢了他? 他向郭庆连望去,郭庆连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似乎浑然不觉得自己会输一般。 “这……会不会?”许莫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的底牌没有变,还是一张黑桃a。 郭庆连淡淡问道:“老兄,要不要开牌?”看他神色,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开牌,开牌。”围观者齐声叫了起来。 “哥哥,开牌,开牌。”婴宁也跟着催促。 难道传言有误,没有人能赢的郭庆连的说法都是假的?许莫下意识的将底牌拿了起来,正准备翻过来。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晃了一下,好几个人向前栽了过来,正好撞在许莫背上。许莫被这几个人一撞,也跟着向前栽去。他本能的双手伸出,向赌桌上按去,正好按在纸牌上。那纸牌一滑,顿时和其他牌掺在一起,弄得混了。 “地震了,地震了。”到了这时,才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也有人大叫:“快出去!快!快!不然屋子塌了,都要被砸死。” 大厅里立时乱了一下。但很快又有人叫:“别慌,别慌,地震已经过去了。” 紧接着好几个人同时大叫:“地震过去了,地震过去了,大家都别慌,看那位赌钱的相公赢了没有。” 秩序很快稳定下来,有人立即发现发生了什么情况,“糟了,这位相公的牌混了,牌混了。” “太可惜了,这牌已经赢了,这下怎么办啊?”“都怪那场地震,喂!你们几个,刚才怎么不站远点,若是站远一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这几个人里也有婴宁,她听了别人的话,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笑着道:“牌丢了有什么打紧,找回来不就是了。” 有人笑着解释道:“姑娘,找不回来的,谁知道你哥哥的底牌是什么?” “为什么找不回来?别人不知道,我哥哥知道啊。”婴宁不解的。 那人摇头笑道:“那不管用。” 婴宁瞪大了眼睛,奇道:“为什么不管用?我哥哥又不会说谎。” 那人见她什么都不懂,耐心的解释着,“你哥哥会不会说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为什么要信他。” 婴宁‘哦’了一声,依旧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郭庆连将自己的牌掩上,扔了回去,对许莫道:“老兄,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要不要再来一局?” 许莫还在寻思刚才突然发生的地震,那地震发生的太及时了,倒像是郭庆连自己制造出来的一般。 心想:难道是他嘴里那样东西的作用,那金色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效果倒是和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降下厄运,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发生。刚才的地震却似乎是可控的,不迟不早,正好在自己开牌的时候出现,将郭庆连的必输之局阻止了。 他想了一想,便决定再试一局,看看这一局,又是什么结果。当下点了点头,堵住收回,荷官重新发牌。 许莫在他发牌之前,又用了一次必赢许愿镜。 “下注了,下注了,郭大财主赢是十赔一,许相公赢是一赔二,再次发生意外和局五赔一。”周寿不等开局,便在人群里开起了小赌局。 尽管之前如果不发生地震的话,许莫的牌面已经可以算是赢了郭庆连。但郭庆连逢赌必赢的名头实在太响了,以至于依旧很少有人相信许莫这一局能赢。周寿私开小赌局,将郭庆连的赔率开到十陪一,许莫的一赔二,绝大多数人依旧是买郭庆连赢,极少数抱着试试的想法买了许莫赢,也有三五个人觉得会发生意外。 第一张牌发下来,许莫看了一眼,乃是一张红心k,郭庆连和以前一样,还是没有看自己的底牌。许莫看穿底牌目已经用过,同样不知道他的底牌。 第二张牌许莫是一张红心十,郭庆连是一张黑桃九,牌面是许莫的大,许莫再次梭了。郭庆连赞了一句,照跟不误。 第三张牌许莫是一张红心q,郭庆连是一张梅花九。许莫刚有些担心,第四张牌就来了一张红心j,郭庆连则是一张黑桃k。 必赢许愿镜依旧在发挥着作用,第五张牌发了下来,许莫是一张红心九,赢面再次占到了十成十。 郭庆连第五张牌直接翻了过来,是一张黑桃a。 “哥哥,又赢了么?”婴宁凑上前来,悄声问道。 许莫点了点头,将第五张牌翻了过来,这时的牌面除了底牌之外,便是四张红心九、十、j、q。围观者再次欢呼起来,甚至连买郭庆连赢的人脸上都没有多少沮丧,买许莫赢的人更是欣喜。 有人大声叫道:“赢了,这位相公的运气真好,第二次赢了郭大财主。”接着担忧的道:“这次不会那么巧,又发生地震了吧?” 买许莫赢的人忍不住大声斥骂,“乌鸦嘴,赶快闭上了。”就连买郭庆连赢的人都一脸怒色的盯着那人。郭庆连逢赌必赢的名头太响亮了,每个人都希望他输。 “开牌,开牌。”有人起哄。 “离远一点,都离远一点,不要又突然发生地震,撞到这位相公身上去了。”也有人瞎指挥,四周的人却偏偏就信了这句话,很自觉的向后退去。 “哥哥!”婴宁一直站在许莫身边,叫了他一声,精神振奋,催促许莫开牌。 “老兄,要开牌了么?”郭庆连笑着问道。 如果刚才的地震是由郭庆连造成的,这次又会发生什么?许莫心里想着,伸手向自己的底牌摸去。 所有人屏息敛气,千百双眼睛一起注视着许莫的右手。 突然圈子外面一个声音大骂道:“畜生!畜生!我让你不要带许相公找郭大财主赌钱,你偏偏带了他来,老子打死了你。” 婴宁低声笑道:“是周寿的爹爹找来了,嘻嘻!周寿这家伙要挨揍了。” 许莫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周连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周寿急忙辩解,“爹,真的不关我事,是许相公自己要来的。” 周连生不由分说,大声叫道:“老子打死了你。”拄着拐杖,向圈子里挤了进来,抡起拐杖,对着周寿,劈头盖脸的便砸。 周寿急忙矮身急闪。但听得‘哎呦’一声,旁边一人肩膀上早挨了一下,疼的大叫出声。 周连生不管那人,抡起拐杖,追着周寿打去,周寿转身就逃。 “小心!小心!”有人急忙叫道:“不要扰了这位相公和郭大财主的赌局。快,去几个人拦住他们。” 也有人叫:“这位相公,你别管他们,赶快开牌。先把牌开出来,让郭大财主没法抵赖。” 许莫听了,转过身去,心想:这个结果,说不定也是郭庆连嘴里那枚金色的东西造成的。不管了,我先把牌开了,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好几个人同时挤进圈里,打算拦截周连生。其中一人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滑,扑地倒了。 周寿被他老子追的正急,刹不住脚,在那人身上绊了一下。他前冲的势头实在是太快了,这一绊之下,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正对着许莫的方向。 婴宁惊呼一声,“哥哥,小心。”在许莫身上一推,许莫倒地。周寿合身扑在桌子上,整个桌子都乱了,筹码飞出赌桌,砸了郭庆连一身一脸。部分筹码飞到赌客群里,便有赌客哄抢起来,整个现场的秩序更乱。 周连生赶了上来,抡起拐杖,对准周寿臀部一阵乱敲。周寿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嘴上说的虽狠,真打起来,却只捡肉多的地方。 郭庆连大怒,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指周连生和周寿父子,喝斥道:“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立时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过来,架起周连生父子,向外拖去。 郭庆连看了还在哄抢筹码的赌客一眼,再次叫道:“别打死了,赌场的损失,还要着落在他们身上赔偿。” 许莫从地上起来,婴宁忙跑过去,帮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整理衣服。许莫望了郭庆连一眼,急忙阻止道:“等等!郭大财主,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给个面子,放过他们吧。赌场的损失,用我的赌注来陪就是。” “这……”郭庆连犹豫了一下,瞪了周连生父子一眼,恨恨的道:“便宜他们了。”一挥手,示意保镖将周连生父子放开,又对许莫道:“好好的赌局,都被这么两个人给破坏了。老兄,要不要再赌上一把么?” 手机用户可访问wap..tw观看小说,跟官网同步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摇钱树(上) “不必了。”许莫挥了挥手,“改天有机会,再来赌过。” 心知有郭庆连嘴里那样金色的东西在,继续赌下去,自己也照样赢不了他。等必赢许愿镜的次数用完,就要变赢为输了。 郭庆连叹息道:“太可惜了,居然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不然的话,老兄似乎是要赢了。” 许莫在他说话的时候,特意观察他的脸色。郭庆连神色平静,至少从表面看不出丝毫异样。不知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还是根本不把结果放在心上。 这时,周连生扯着周寿赶了过来,对许莫一揖,“许相公,害你赔了钱,真是对不住。”接着转向周寿,喝斥道:“畜生,还不快给许相公磕头。”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眼睛,胡子都吹了起来。 不是你来捣乱,许相公已经赢了。周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不敢跟他老子犟嘴,悻悻的跪了下去,准备磕头。 “不用这样。”许莫急忙制止,伸手把周寿扶了起来。他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没有周连生,在郭庆连嘴里那样东西的作用下,照样会发生其它意外,破坏这次赌局。 郭庆连看也没看周氏父子一眼,对许莫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老兄什么时候得空,千万不要忘了找我赌上一把,说实话,真的是好久没有遇到过像老兄这样的对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许莫望着他的背影,心想:都说他家里有聚宝盆,这传言多半是假的。如果他家里有聚宝盆,能聚天下财运,又何必再用这金色的东西?这金色的东西被他含在嘴里,总不可能是聚宝盆吧?嗯,今天晚上,不妨到他家里探一探,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带回现实世界。 “赔钱!赔钱!”有几个人还没离开,等郭庆连一走,立即把周寿围住了。周寿私开小赌局,这几个人买的是发生意外,结果出乎意料的赢了。 周寿凭着那次小赌局,已是发了一笔小财,这几个人下的注根本不放在心上,当下慷慨的赔了。 “咱们走吧。”许莫牵了婴宁的手,对周氏父子招呼一声。四人从如意赌坊出来,到了下处,周连生又将周寿责骂了一顿,这才返回周家村。 许莫向周寿问清了郭府所在。当天晚上,趁着夜色降临,别人都睡下了,便悄悄的出了家门,到了郭庆连府上。 郭府在清冷镇正中,是整个清冷镇上最大的一处宅子,比如意赌坊还要大得多,围墙高耸,门前一左一右分别是文武双财神,财神手里各悬了一个灯笼。 许莫等打更的人过去,这才从暗处出来。郭府的门已经关上了,许莫驻足倾听,门后没有动静,顿时放心了不少。当下走近前去,打算越墙而过。 郭府的围墙有点高,大概有三四米的样子。许莫绕了一段路,有一棵老槐树和围墙离的很近,他抱着槐树,爬了上去,打算通过这株槐树,跳到墙上,进入郭府。 他上了槐树,估摸了一下槐树和围墙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米的样子。料想以自己的弹跳力,跳过去完全没有问题,当下纵身一跃。 岂料那围墙上居然生出一股弹力,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将他猛的弹了回来。幸好他及时伸手攀住了树枝,这才没有摔下去,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定了定神,伸手去摸,整个郭府,到处都被无形的屏障防护住了,任他试遍了各种手段,都无法进去。 许莫郁闷闷的回去,第二天,叫过周寿来一问。 周寿也不管他为什么要打听这种事,笑着道:“原来许相公还不知道这回事。” “怎么?”许莫追问了一句。 周寿解释道:“郭大财主家财万贯,府上怎会没有防护?不然的话,还不天天都要招人上门。” “这倒也是。”许莫点了点头,再次追问:“他那防护是什么?怎么才能进去?” 周寿摇了摇头,陪着笑脸道:“我如果知道,别人也都知道了。郭府的防护,除了郭府自己人之外,外人如果没有他们本府的人带着,都是进不去的。” 许莫思索片刻,又问:“我想进去郭府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收买郭府的人,让他带我进去。” “难!许相公。”周寿一听,便连连摇头,“郭大财主的家仆佣人,个个都忠心得很,况且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没有了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收买他们。” 许莫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我是进不去的了?” “也不一定。”周寿看他不悦,急忙改口道:“刚才我从郭府经过,正好看到他们的管家在招家仆佣人。他们本家的人收买不了,咱们不会派自己的人进去么?到时候让自己人带着,就可以自由出入郭府了。” “这主意不错。”许莫点了点头,接着向周寿看了过去。 周寿和他目光一对,心里顿时一阵紧张,担心许莫派自己混进去,自己还要靠他吃饭,可不好推辞,连忙道:“许相公,我不行的,我是乔府的家人,郭府的大管家认得我。让他看到,非立时露馅不可。况且郭府招人条件很苛刻,就我这个样子,就算郭府管家不认得,那也绝对通不过的。” 许莫身边却没有人手,思索片刻,道:“这样吧,你回村里一趟,看有没有愿意帮忙的,带了过来,事成之后,我重重谢他。” 周寿心里一松,眉花眼笑的道:“那敢情好,许相公在村子里,乃是万家生佛,我回去一说,谁都愿意帮你这个忙。” “不用了。”婴宁在一旁听了两人的对话,制止了周寿,又对许莫道:“哥哥,让我去吧。” “你……”许莫犹豫起来,这件事情,按理绝对不会有危险。但如果去的是婴宁,他怎么都不放心。 周寿一听大喜,拍手笑道:“婴宁小姐肯去,那再好不过了,凭你的条件,肯定当场就被选中。”又转向许莫,笑道:“许相公,我原本还担心村子里都是粗人,纵然来了,也选不上。如果婴宁小姐肯去,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许莫犹豫了许久,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让婴宁混进去。 好在在郭庆连的梦里,婴宁最初的命运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郭府的。她的命运虽然变了,其他人对她的态度却没变,到了郭府,很容易就被招了进去。 许莫还担心她出现意外,特意叮嘱,让她进去之后,不要胡乱走动,以免露出马脚。但婴宁原本就是郭府的人,还是郭庆连的小妾,其命运就像网络游戏中人物的设定一样,虽然被许莫更改过了,原先的设定却没有彻底抹去。 进了郭府之后,就和进入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认生。而在梦里,事物的发展变化和现实中也不一样,它根本不需要任何过程,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做梦人的潜意识设定好了的。 婴宁最初的设定是郭庆连的小妾,这种设定,针对的不仅仅是婴宁一个,还同时影响了郭府的其他人。如果在现实的当中,一个女使混成主人家小妾,或许还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定要经历重重磨难,各种勾心斗角,和有着同样心思的女使斗、和女主人斗,最后胜出,才能顺利成为主家一名小妾。 梦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起先那种设定的影响,郭府其他人对于婴宁的态度,自她进入郭府的那一刻起。确切的说,是在原先的命运中,郭庆连让她成为自己小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生效了。 而在原先的命运里,郭庆连挑选婴宁成为自己的小妾,正是自婴宁第一天进入郭府,就发生的。 因此婴宁满府乱跑,阖府根本没人管她。不到两天,她记忆里原先对于郭府已经淡忘的内容便回复过来。 又过了两天,她找个机会,悄悄的将许莫带进了府里。周寿说的不错,在郭府自己人的带着的情况下,的确是可以将外人带入郭府的。 婴宁刚一看到许莫,便扑进他的怀里。她和许莫分别了好几天,想念的很,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他,“哥哥,发现了一个院子,很隐蔽,院门是锁着的。我试了几次,都进不去,郭庆连的宝贝,肯定在那儿藏着。” “是么?”许莫同样担心她的安全,不悦的道:“不是说了不让你到处乱跑么,怎么又到处乱跑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嘻嘻!”婴宁一笑,对许莫的责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拉了他的手,兴奋的道:“哥哥,我带你去看看。” “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看到了。”许莫嘱咐了一句。 婴宁神情得意之极,“哥哥太担心了,这府里的人笨得很,我四处乱走,从来都没有人管。”她不知道别人不管自己的原因,只是觉得好笑。 “是么?”许莫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当然了。”婴宁又笑了起来,带着许莫,向那个隐蔽的院子走去。路上遇到好几拨人,却谁也没有管她。 两人到了婴宁所说的那处院子跟前,那院子同样有一道结界防护住了,却连婴宁也无法进去。 “郭庆连藏宝的地方,一定就是这里了。”许莫心头窃喜,左右望了望,找了几块石头垫在脚下,向院子里望去。 那院子的结界能够阻止人进去,却挡不住人的视线。许莫向内望了一眼,立时发现,在那院子正中,是一棵两米左右的怪树。 ―――――― ps:这本书里面,大概会写四棵树吧,一是黄金面包树,一是摇钱树,还有一个前面已经提过的完美桃树,再有一个要不要写,暂时未定,就不说名字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摇钱树(下)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 树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主要是叶子。树叶圆形方孔,每片叶子都是一枚制钱。绝大多数叶子是青色的,一小部分成熟了,变成了金色。 “郭庆连嘴里含着的,一定是从这棵树上摘下来的,成熟的叶子。可这棵树的样子,分明是传说中的摇钱树。每个人都以为他家里有聚宝盆,原来是摇钱树。但这摇钱树,竟是这么用的么?”许莫暗暗寻思,心里却是欢喜之极。既然是摇钱树,那就不用担心带不出去的问题了。只要得到一没种子,在郭庆连梦境将醒,心灵世界破碎之时,和当初韩莹一样,把种子含在嘴里,就可以带回现实世界。 “哥哥,是什么?院子里有宝贝么?”婴宁抓住许莫手臂,爬到石头上。那石头上可以立足的地方不大,她要紧紧的贴着许莫,才能不至于掉下去。接着踮起脚尖,向院子里望了一眼,碍于身高的问题,视线却被院墙当中了,什么也没看到。 许莫道:“是摇钱树。” “不是说聚宝盆么?”婴宁奇怪的问了一句。 “是以讹传讹,镇民们弄错了,其实是摇钱树。”许莫解释道。 “哦!让我看看。”婴宁说了一句,抱住许莫,将他当做了一棵树,像树袋熊一样向上爬去,一边好奇的探头向院子里瞧。 许莫笑了一笑,单手把她托起来,笑问:“看到了么?” 婴宁这下看清楚了,“原来这就是摇钱树。奇怪,摇钱树是这样的么?那些叶子长成了金色,有什么用?” 许莫想了一想,“具体有什么用,暂时我也说不清楚。但成熟的叶子,显然能够给郭庆连带来财运,给别人带去霉运。他将树叶含在嘴里,和人赌钱,叶子的作用发挥出来,谁也赢不了他。” 婴宁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哥哥赢不了他。”思索片刻,又道:“哥哥,咱们把他的树给他偷走。” 许莫摇了摇头,有院子外的结界防护着,偷是偷不出去的。看这势头,八成是要赌钱赢了郭庆连才成。可是如果自己赢了他,郭庆连梦境破碎,婴宁也要跟着消失了。这才是最让许莫顾虑的地方。 “好了,咱们回去吧。”许莫揉了揉婴宁的头发,抱着她从石头上跳了下去。既然已经知道郭庆连的宝贝是什么,婴宁也就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婴宁瞪大了眼睛,“哥哥,不想办法给他偷走么?院子里的人都很笨的,再留几天,说不定我就找到进去的办法,把树偷出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许莫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道:“不用了,咱们回去慢慢再想办法。” 婴宁还道他担心自己遇险,瞪大了眼睛,盯着许莫,自高奋勇的道:“哥哥,我可以的。” 许莫却不由着她了,牵了她的手,从院子里出去。两人光明正大的向郭府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郭府的管家,向婴宁招呼道:“婴宁姑娘,你要出去么?” 婴宁理所当然的道:“是啊。” 那管家奇道:“才刚来了两天,怎么就要出去?这一位是谁?” 婴宁回过头去,指着那管家的脸笑笑。许莫看了,立时就猜到她是在笑那管家愚笨,猜不到她是混进来的奸细,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管家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奇道:“婴宁姑娘,你笑什么?” 婴宁不答,笑的更厉害了。 那管家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心想:难道我脸上有灰? 急忙用袖子擦了擦,低头看时,袖子上什么也没有。再抬起头来,许莫已经带着婴宁,走的远了。 许莫带着婴宁,回到家里,一直过了十几天。其间到如意赌坊去了好几趟,各种赌法都看过了,却始终找不到能够必赢郭庆连的办法。 赌场中,可赌的方式很多,有牌九、麻将、扑克、骰子,每一种方式又有许多赌法,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但不论哪种赌,对许莫的必赢许愿镜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必赢许愿镜虽然能够保证必赢,郭庆连的摇钱树叶却也能让每一局要赢的时候发生意外,让必赢之局变成无法可赢。 许莫去了几次赌场,没有结果,这一天思索起来,要想赢了郭庆连,必须先破除他的摇钱树叶带来的诅咒,否则的话,必赢许愿镜再厉害,也赢不了他。但怎么才能破了他摇钱树叶带来的诅咒呢? 许莫想了好久,也没想到好用的办法。最后想起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这灾厄去神图专门给人带去厄运,只要将某人的影像画在这幅图上,这人受到诅咒,其后就会一直与厄运相伴。 这一点,他自己就经历过,可以说深有体会。这灾厄去神图与摇钱树叶相比,在给对手制造霉运上,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莫想到这儿,突然心里一动:灾厄去神图是给人制造霉运,摇钱树叶则是给自己制造好运,带来财运,给对手制造霉运。如果将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拿过来,用在郭庆连的身上,能否克制他摇钱树叶的作用呢? 是否能够克制,许莫暂时还不敢肯定。但想不管能否克制,最好先将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夺过来再说。那冥府道君给自己制造了不少麻烦,拿他东西,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还有黄泉教主,也要找他算算旧账,就算杀不死他,也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只是紧接着他又想到婴宁,向婴宁望了一眼,招手道:“婴宁,你过来。” “哥哥。”婴宁听话的走到他的身边。 许莫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婴宁感应到他的情绪,又叫了一声‘哥哥’,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许莫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心里越发不忍,这小女孩的全部思想,整个灵魂,都是自己塑造出来的,虽然不是真实的存在,给自己的感觉却和真的完全一样,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狠下心来,但想:不管怎样,先将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拿过来再说。婴宁的问题,回头再想办法,最多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不和郭庆连对赌就是了。 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一动,突然想道:翠妩山所在的另一面不知是什么地方,总之不会是郭庆连的梦境世界。既然不是他的梦境世界,郭庆连梦醒之后,那处会不会消失呢?不会消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或许我应该将婴宁带到另一面去。 他暂时还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心里却砰砰的跳了起来,感觉上轻松了不少。 其实许莫不知道的是,翠妩山所在的那一面,乃是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这种潜意识世界每个人都有,很像是个人的世界观、或者价值体系。 这种潜意识世界是由个人平时看书、电视、电影,各方面得来的知识综合起来,在心里构建而成的巨大知识幻想体系。离奇古怪,什么都可能有。并且随着其人的知识越丰富,经历的越多,这个世界便会越大,越稀奇。 他如果真的能将婴宁带过去的话,婴宁便将永远存在于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当中,直到郭庆连的死亡而消失。 许莫想到便做,第二天,便收拾收拾,带了婴宁,向边界山走去。从家里出来,经过郭府门口时,郭庆连正从府里出来,向如意赌坊走去。他嘴角含着笑,显然又有人从梦境边缘过来,到如意赌坊找他赌钱。 郭庆连也不坐轿,身边带了五六个从人。许莫带着婴宁,悄悄的跟了他一段路。 许莫注意到,郭庆连每走一段路,便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一些钱来。这是摇钱树叶带来的效果,让他走到哪儿,财运便跟到哪儿,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总能捡到钱。 许莫暗道:这摇钱树真是个好东西,要是带出去的话,每天含着一片叶子出去玩,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以他现在的财势,当然不用再靠摇钱树给自己制造财富。但这么一棵树,就算只是在家里种上一棵,也是一件十分有成就的事情,肯定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 紧接着又向郭庆连望了一眼,郭庆连一路捡钱捡到如意赌坊门口,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许莫联想到现实中他家里的情况,心里又突然生出一种不忍的感觉,对郭庆连来说,或许更情愿生活自己的梦里吧。 “哥哥,你怎么了?”婴宁见他神色有异,急忙叫了一声。 “没怎么。”许莫苦笑了一下,将目光从郭庆连的身上收了回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这里再好,也只是郭庆连的一个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消失了。他若不醒过来,现实当中,他的家人,他的老婆孩子谁来照顾? 当下定了定神,不再多想,催动坐骑,向边界山走去。 到了边界山,回到浓雾深处,再向里时,婴宁突然叫了起来,“哥哥,不要再走了,再向里去,我就要化了。” 她是郭庆连的梦中人,自身体彻底凝聚成型之后,就再也不能走出郭庆连的梦境边缘了。 第二百二十章 移魂镜 许莫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婴宁和周福一样,都是郭庆连的梦中人。自身体完全凝聚成型,产生自我意识之后,就再也无法穿过边界山了。 这下怎么办?如果婴宁过不去,岂不是注定要随着郭庆连的梦醒而消失?许莫心里焦急,接着却又想到,在婴宁的身体产生重量之前,翠妩山能将她捉过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待她过去。 “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婴宁的精神憔悴下来,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许莫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当下道:“我送你回去。” “还要害你再走一趟。”婴宁体谅的道。 “不要紧的。”许莫笑着道,在郭庆连的梦里,一年的时间,现实当中才不过一个小时而已,许莫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将婴宁送回清冷镇,重新回来。穿过世界边缘,进入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许莫略一思索,心想:黄泉教主害我不浅,先去找他的麻烦。在此之前,将扰人惊梦兽降服了再说。 直接去了甘露泉,扰人清梦兽身上又多了一撮金色的皮毛,正趴在甘露泉旁边睡觉。许莫在的这些日子里,它每天都能轻松混到吃的,许莫离开之后,便不得不自己离开了去找。这只扰人惊梦兽生性懒惰,每天都在怀念许莫在的那段日子。看到许莫回来,脸上立时现出了几分拟人化的喜色,冲着许莫‘旺旺’叫了几声,伸出大长舌头来,想要舔他。 许莫见它舌头上尽是涎液,急忙躲开了,接着一记心灵之鞭过去,扰人清梦兽哼哼了几声,许莫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过去。 许莫连击了上百鞭,幸好这只扰人清梦兽和他熟了,不知道躲避,一百多鞭下来,半卖半送的,也算是降服了。 而许莫连击了一百多鞭,自己也累得心力交瘁,在甘露泉里洗了个澡,回到茅草屋里睡了一觉,这才恢复过来。 第二天,他养足精神,骑上扰人清梦兽,向乱石山的方向走去。那金刚猿得知他到来,早就吓的逃了。 许莫也懒得理他。黄泉教主的幽泉在地下,许莫不知道怎么去,抓了几个妖头目一问,幸好有个妖头目为金刚猿送礼,曾经去过。 它带了许莫,到了一处地洞,那地洞洞底一团漆黑,深不见底,那小妖道:“上仙,这个地洞,就通往黄泉教主的幽泉了,这下面全部都是它的底盘。” 许莫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那小妖不敢违命,当先向下攀去。许莫跟在它的后面,下了地洞,那地洞很深,一人一妖一犬用了两三个小时,才到了洞底,踩着实地。 这下面是一个广大的世界,只不过没有太阳,到处都是暗的。也有花草树木,却没有任何生机,到处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上仙。”那小妖不敢离开,叫了许莫一声。 许莫伸手向前一指,“黄泉教主的幽泉在哪儿,你来带路。” “是。”那小妖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当先向前走去。这地下也有动物,却都是各种无血无肉的亡灵死物。许莫没走多远,便看到了骷髅马,骷髅牛,骷髅羊等动物。 那小妖是一只豹子成精,捉了一只骷髅马骑着,在前带路。这黄泉教主的地下世界相当的大,一人一妖走了好几个小时,还没走到他的幽泉所在。 又走了一段路,从另一侧突然走过一群人来,是一群骷髅人押着几十个年轻女人。这些年轻女人都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双手用绳子捆着,许莫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年轻女人,全是翠妩山的鲜花精。 人数太多,一时之间,他也无暇分辨这批鲜花精里有没有熟人。催动扰人清梦兽,走上前去,同时吆喝一声:“给我站住了。” 那群人闻言立时站定,众骷髅人和鲜花精们同时回过头来,向他身上张望。看到他座下的扰人清梦兽时,全都吃了一惊。 一个骷髅人手里拿着碎颅锤,身上穿着一件简单黑色不知什么材料的甲胄,似乎是这群骷髅人的头领,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拦我们去路?为什么到幽泉里来,不知道这是黄泉教主的地盘么?” 他见许莫骑着扰人清梦兽,心里着实敬畏,不然的话,早就上前动手了,哪有心思说这么多废话。 这时,众鲜花精中一人认出许莫,叫了一声,“许相公。” 许莫转头望去,这少女一身蓝衣,正是对自己颇有情义,曾经丢了一只帕子给自己的水蓝。 水蓝和他目光一对,焦急的连使眼色。 许莫看不懂她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在扰人清梦兽头顶一拍,那扰人清梦兽‘汪汪’叫了一声,即刻奔了出去,一口将那骷髅头领吞了。 “逃啊!”其他人吓的魂飞魄散,大喝一声,四散奔逃,连翠妩山众女都不管了。 许莫转过身来,对水蓝道:“水蓝姑娘,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你。” 水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才好,瞥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你怎么和他认识?”水蓝旁边一个少女突然说了句话,说这话的时候,望着水蓝,显然是和她说的。说完之后,也不等水蓝回答,便转向许莫:“又是你这家伙。喂!你坏了我们的好事,知不知道?” 这少女穿一身大红衣裙,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神色凶悍,竟然便是上次见过一面的玫瑰花主。她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有穿自己的大红披风,混在众女当中,以至于许莫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许莫装作不知道她的身份,笑道:“小妹妹,原来是你,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玫瑰花主‘呸’的一声,喝斥道:“闭嘴!哪个跟你姐姐妹妹的乱叫!你这家伙,上次将芙蓉花主的备用身体偷了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次突然出现,又坏了我们好事,你怎么说?” 水蓝又瞥了许莫一眼,小声帮他求情,“花主,许相公不是故意的。他也是一片好心,看到咱们被人抓了,只想救下咱们。” 许莫听到这儿,顿时哭笑不得,自己救人,没想到倒弄了一出乌龙出来。听水蓝的意思,似乎她们被抓,只不过是故意被抓住的。 玫瑰花主听了水蓝的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横了她一眼,神色严肃,语气也严厉起来,厉声道:“许相公?水蓝,你认识他?” 接着哼的一声,冷笑道:“我记得芙蓉花主备用身体被他偷去的那天晚上,是你在值夜吧?哼!那天本不该你值夜,你和小樱换了一下。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敢和外人一起,坑骗本山?” 水蓝吓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只叫了一声“花主”,便深深的埋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玫瑰花主越说越严厉,手掌抬起来,似乎想要一掌将水蓝打死。 水蓝吓的全身都在颤抖,只是不停的磕头。其他少女知道玫瑰花主一向严厉,谁也不敢求情。 许莫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不忍,忙走上前去,笑道:“当着外人处罚自己人,不怕我看了笑话么?” 玫瑰花主伸手向他一指,怒道:“你还敢跟我说话?” 许莫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怕你吃了我不成?”他对翠妩山一向有好感,不愿和玫瑰花主撕破脸皮,况且婴宁能否到达这一面,说不定还要翠妩山援手相助。伸手在扰人清梦兽头上一拍,接着道:“小妹妹,你要是气还没消,就打这个家伙几下好了。它块头大,不怕挨揍。” 玫瑰花主闻言脸色变了变,她是玫瑰花成精,性子最辣,听了这话,还以为许莫在威胁自己,怒道:“去死。”伸手一指,一枚玫瑰花刺从身上飞了出来,向许莫射去。 许莫早在她玫瑰花刺射出之前,第六感便已感觉到了,射出之后,依靠天人合一的能力,也可以轻松躲开。但他诚心要化解这段误会,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样子,反而将右手臂迎了上去。接着‘哎呦’一声,那玫瑰花刺射在了他的右手臂上。 花刺入肉,许莫立时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甩了甩手,皱眉叫了几声:“好痛,好痛。” 那玫瑰花刺射在他的手臂上,虽然疼痛,却也没有那么难忍。他痛苦的样子,倒有一大半是故意装出来的。 玫瑰花主看出他在故意想让,寒着脸骂了一句,“流氓!”却不再出手攻击。 许莫从扰人清梦兽背上下来,采了一些草药,随手将伤势治了,这才问道:“对了,小妹妹,你们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芙蓉花主的身体换过了么?” 玫瑰花主寒着脸,不理他。 水蓝听他还在叫玫瑰花主小妹妹,小声介绍道:“许相公,这位是我们玫瑰花主。” 许莫‘嗯’了一声,不再撩拨玫瑰花主,又问水蓝,“水蓝姑娘,你们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芙蓉花主的身体换过了么?” 水蓝还在地下跪着,她不得玫瑰花主的允许,不敢起来,回应道:“谢谢许相公的关心,芙蓉花主的身体还没换呢。至于我们到这儿来,正是为了给芙蓉花主换身体的事。那黄泉教主有件宝贝,叫做移魂镜,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这件宝贝。只有通过这件宝贝,才能将芙蓉花主的魂魄从身体里摄出来,转移到另一个身体里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重临地府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 许莫一听,就知道她所说的移魂镜,指的是上次自己被困时,黄泉教主所用的那件宝贝。问道:“所以你们被抓,就是为了那件宝贝?” 水蓝点头道:“黄泉教主太厉害了,正面对抗,我们是打不过他的。所以玫瑰花主带着我们,装作被抓,混了进来。打算乘他不备的时候,出手偷袭,将移魂镜夺过来。” 许莫道:“这么说来,一旦打起来。你们这些小姑娘,都是不能幸免的了。” 水蓝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脸上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还是回答道:“玫瑰花主或许没事,我们多半是活不成了。” “可怜!”许莫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怜。” “许相公,快别这么说。”水蓝急忙制止道:“我们生是翠妩山的人,为翠妩山尽忠,都是应该的。” 其它少女听了两人的对答,被水蓝的话感染,一起叫了一声“花主”,向玫瑰花主跪了下去。 玫瑰花主哼了一声,道:“都起来吧,水蓝也起来吧。”瞪了许莫一眼,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变着法子为水蓝求情。” 许莫笑道:“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玫瑰花主又瞪了他一眼,脸现怒色。水蓝从地上站起,担心两人又吵起来,急忙岔开话题,对许莫道:“许相公,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许莫道:“黄泉教主跟我有仇,我来找他算账。对了,水蓝姑娘,既然你们也是找黄泉教主麻烦的,不如咱们一起吧?” 水蓝巴不得和他一起,碍于玫瑰花主就在跟前,不敢自作主张,小声提醒道:“许相公,这话你应该跟我们花主说。” 许莫‘哦’了一声,向玫瑰花主望去。 玫瑰花主也正向他望了过来,和他目光一对。她性情是泼辣了些,人可一点不傻,但想: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当真古怪得很。不知用什么手段,勾引了我们翠妩山的小姑娘。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连扰人清梦兽都降服了。要是有他同行,依靠这只扰人清梦兽,对付黄泉教主,又有何难?扰人清梦兽发起威来,将他幽泉都踏平了。 当下道:“同行是可以,有一句话必须说在前头,打败黄泉教主之后,那面移魂镜,必须交给我。” 许莫只想教训黄泉教主一顿,对移魂镜倒没有什么需求,况且就算得到了,也带不出去,又知道玫瑰花主索取移魂镜,是为了救人,便答应道:“好吧,移魂镜给你就是。” 玫瑰花主这才转怒为喜,又道:“这次你帮了我们,从翠妩山偷人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许莫笑道:“那最好不过了。”顿了一顿,又问:“我叫许莫,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玫瑰花主时,叫她小妹妹叫习惯了。何况这玫瑰花主看起来年龄真的不大,再加上性情泼辣,心理年龄显得更小了。 玫瑰花主皱眉道:“你别叫我小妹妹,我比你大得多了。”不愿在这种节骨眼上得罪许莫,接着道:“至于我的名字,你叫我玫瑰好了。” 许莫点了点头,不再和她开玩笑,正色问道:“玫瑰姑娘,你们知道通往幽泉的路么?” 带他下来的那只豹子精,趁他和众女寒暄的时候,已经悄悄的溜了,许莫这才察觉。 玫瑰花主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太多余了,“废话,不知道幽泉的路,我们下来做什么?” 许莫被她抢白了一句,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心想:连平常说话都带刺,还真不愧为玫瑰花成精。 回到扰人清梦兽身边,重新骑了上去。玫瑰花主取出大红披风,其他各女召回自己的蝴蝶,一起同行。 许莫骑着扰人清梦兽,水蓝悄悄飞到他的身边,小声致谢:“许相公,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花主非责罚我不可。” 许莫摇头道:“这是应该的,水蓝姑娘,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罚,不用谢我。” 水蓝满脸欢容,压低了声音,柔声问:“许相公,我送你的那只手帕,你还收着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羞又喜,神色却充满了期待,边说边低下了头去。 许莫感念她对自己一片痴心,那只手帕倒是一直带在身上,当下伸手到怀里一摸,将手帕抽出一只角来,低声问:“水蓝姑娘,你说的是这一条么?” 水蓝脸色通红,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再次压低了声音,“许相公,赶快收起来,被其他姐妹看到就不好了。” 许莫将手帕放回怀里。玫瑰花主就在他们旁边飞行,似乎听到了一些什么,回头望了许莫一眼。许莫神色淡定,毫不在意的和她对望。水蓝和她目光一触,忙心虚的低下头去。 玫瑰花主瞪了许莫一眼,接着‘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翠妩山诸女从没和扰人清梦兽靠的这么近过,都感好奇,时不时的有人飞到许莫身边看上几眼,目光中满是赞叹之意。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有个少女忍不住了,询问道:“许……许相公,我能到它背上站一会么?” 声音很低,显是担心许莫不愿意,这番话问的很是没有底气。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这只扰人清梦兽又长大了一些,大概有八九米高了,体长至少十五六米。许莫坐在它的背上,就像坐在一个小型广场上一样。 听了那少女的问话,微笑道:“你可以到它背上坐一会。” 那少女大喜,“谢谢许相公。” 飞到扰人清梦兽上空,在它背上找了个地方轻轻的坐了下来。这么一来,其他少女都忍不住了,纷纷询问许莫自己是否可以到扰人清梦兽背上坐一会。 翠妩山这次同来幽泉的共有几十个少女,扰人清梦兽体型庞大,这么多少女,就算一起坐在它的背上,也丝毫不会觉得拥挤。 许莫一一答应,过没多久,除了玫瑰花主之外,所有人都到扰人清梦兽背上坐了。这些少女身子极轻,坐在上面,扰人清梦兽几乎感觉不到。 玫瑰花主回头望了一眼,表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鼻子里却轻轻哼了一声。她这一生当中,也从来没有坐过扰人清梦兽,和其他少女一样好奇,想到扰人清梦兽背上坐一坐,却碍于面子,无法说得出口。 许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心里好笑。但他年届三十,又在荒野中洗涤了心灵,自不会和这样的小姑娘一般见识,招呼道:“玫瑰姑娘,上来坐一会吧。” 玫瑰花主听了,这才操控着大红披风,飞到扰人清梦兽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许莫待她坐定,便催动扰人清梦兽,飞奔起来。这大花狗全力奔跑,速度奇快,翠妩山众女紧紧抓住它背上毛,以免被风吹走。 玫瑰花主向许莫的方行移动了一下,为他指路,不一刻,便到了一处大殿。 那大殿是黑色的,高大宏伟,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屋宇连绵,竟看不出那大殿有多大。 玫瑰花主伸手向大殿一指,对许莫道:“这个地方,就是黄泉教主的宫殿了。你瞧,那大殿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字――黄泉地府,这是黄泉教主宫殿的名字。” 许莫顺她手指看去,果见那大殿正门上方,一个黑色大扁上,写着四个血红色大字――黄泉地府。 那门口站着几个骷髅人,看到众人,尤其是那只扰人清梦兽,屁滚尿流,吓的胆都破了。急忙向殿内逃去,一边逃一边大叫:“教主爷爷,大事不妙,有人打上门来了。” 玫瑰花主又道:“他这殿里有机关,咱们要当心一些。” “不碍事。”许莫伸手在扰人清梦兽头上一拍,“管他什么机关,咱们直接骑它冲过去,连他大殿一起踏平了。” 这话倒非虚言,黄泉地府的大殿虽高,也不过五六米的样子。扰人清梦兽身高至少八米,一下子趟过去,绝对像大型推土机一样,将这大殿踏平了。 那扰人清梦兽被许莫一催,‘汪汪’叫了几声,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到了大殿近处,毫不停留,继续向前冲去。 那大殿哗啦一声,立时倒塌。扰人清梦兽一直向前,将整座大殿直接趟出一条路。无数惨呼声不绝从大殿下方传来,来不及躲避被踩死的骷髅人不计其数。 玫瑰花主看的暗暗咋舌,她心里觉得扰人清梦兽厉害,嘴上却不肯夸上一句,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么大的声势,只怕黄泉教主不敢出来了。” 许莫意气风发,用力一挥手,道:“不敢出来,那就一起踩死。” 接着提高了声音,大声叫道:“黄泉教主,黄泉教主,你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远方的空中响起,怒道:“谁敢犯我幽泉,找死!”接着便是无数黑雾从那个方向升了起来,将半个天空都笼罩住了。 “要死的是你。”许莫只听这个声音,立时就知道是黄泉教主。当下大喝一声,催动扰人清梦兽,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赶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地府溃灭 “是你,你没有死!”黄泉教主终于认出了许莫的声音,语气惊讶之极。 许莫哈哈一笑,“我没死,现在轮到你了。” “大胆!”黄泉教主大喝一声,接着道:“不过是金蝉脱壳的手段,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显然猜错了许莫脱身的办法,说话之间,那黑雾中嗡嗡声响,一面镜子升了起来,正是原先对许莫用过的移魂镜。那镜子起在空中,放射出黄光,向许莫照来。 “小心,是移魂镜,快闪。”玫瑰花主大声提醒。 “不妨事。”许莫伸手向扰人清梦兽头上一拍,那大花狗‘汪汪’叫着,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口将镜子咬住了。它是现实中生物在郭庆连梦中的投影,游走于真实和虚幻之间,这个世界的宝贝对它无效。 “别咬碎了。”许莫急忙又拍了一下它的脑袋。那扰人清梦兽把头一甩,那镜子从口中飞了出来。许莫一伸手,正好接住了,将镜子收在怀里,大声叫道:“黄泉教主,你还有什么手段,全部使出来吧。” 扰人清梦兽脚下不停,再次向黑雾冲去。 “该死!我的移魂镜。”黄泉教主那阴测测的声音从浓雾里响了起来,语气说不出的痛惜。 许莫笑道:“现在是我的了。” 玫瑰花主小声提醒,“喂!你说了得到移魂镜之后,就交给我的。” 许莫笑着改口,“现在是玫瑰姑娘的了。” 黄泉教主没有听到玫瑰花主的话,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大骂一声,“死来。”那黑雾中即有无数厉鬼飞腾而出,向许莫冲了过来。同时黑雾迅速凝聚,变成一缕,向远处飘走。他见扰人清梦兽厉害,情知难以抵敌,便想逃跑。 那扰人清梦兽鼻子一吸,将空中厉鬼尽数吸了进去。迅速追上黑雾,‘汪汪’叫了几声,探头到黑雾当中,伸出头来时,已经从雾里叼了个人出来。 那人穿了一身黑袍,整个人都遮住了,看不清什么模样,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也是瞎的。他被扰人清梦兽咬住了,挣扎不脱,大声讨饶:“上仙饶命。”正是黄泉教主的声音。 “原来黄泉教主是这个样子。”玫瑰花主叹息一声,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泉教主的模样。 许莫笑道:“你上次抓住了我,要用幽泉困我一万年。现在我抓住了你,也不困你,让扰人清梦兽将你吃了,算是便宜你了。” “不要。”那黄泉教主急叫一声,“上仙,万事好商量,我黄泉地府之中,还有无数宝贝,上仙放过了我,我愿用这些宝贝赎命。” 你宝贝再多,我也带不出去,况且想要宝贝,我不会自己找么?许莫伸手又在扰人清梦兽头上一拍,那扰人清梦兽张开大口,一口将黄泉教主吞了进去。 地府厉鬼骷髅人见教主已死,大喝一声,四散奔逃去了,许莫也不理会。 玫瑰花主呆了一呆,望了许莫一眼,“黄泉教主那么厉害,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脸上带着难以相信的神色,这次她带人到地府中夺取移魂镜,本以为自己带来的人里,至少会死伤一半,移魂镜还未必夺得来。没想到遇到许莫,毫无伤亡的就将黄泉教主灭了。 许莫从怀里取出移魂镜,交给玫瑰花主。 玫瑰花主接过镜子,暗暗松了口气。她还担心许莫说了不算,得到镜子之后不给。他有扰人清梦兽,能够灭了黄泉教主,自己带着几个小姑娘,又能挤得什么事。 见许莫如约给了自己镜子,心里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询问道:“喂!接下来你要到哪里去?” 许莫道:“我还要去找冥府道君。”接着反问道:“你们呢?” “我们当然要回翠妩山,有了移魂镜,就可以帮芙蓉花主换个身体了。”玫瑰花主说着又横了他一眼,“你的仇家可真多。” 她听许莫说要去找冥府道君,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的仇家。 许莫淡淡一笑,他并不知道冥府道君在什么地方,于是问道:“冥府道君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水蓝壮着胆子接了句话,“许相公,你要找冥府道君做什么啊?” 许莫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他也不提郭庆连的名字,只说自己和人有个赌局,对方有摇钱树,将运气聚集了过去,难以赢他。因此要用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破除对方运气。 玫瑰花主听了,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来是摇钱树。”接着道:“你说的这个人,是叫郭庆连吧?” 许莫奇道:“你也知道他?” 玫瑰花主再次点了点头,“一千年前,他曾经到翠妩山来过,和芙蓉花主赌过一次,从她手里赢了一枚不老长生丹。那次赌局,芙蓉花主甚至用了清净莲花台,结果还是输了。”顿了一顿,又道:“连芙蓉花主的清净莲花台都不管用,就算你得了冥府道君的灾厄去神图,也赢不了他。” “这……”许莫听了,又不禁犹豫起来,如果连灾厄去神图都不管用的话,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赢了郭庆连? “喂!”玫瑰花主又叫了他一声。 “怎么?”许莫奇道。 玫瑰花主道:“你跟我们回翠妩山吧,这次多亏了你,才能得到移魂镜。等救了芙蓉花主,我让她将清净莲花台借给你,再加上灾厄去神图的话,或许能够赢了郭庆连。” 许莫大喜,“既然如此,我先去将灾厄去神图夺回来。” 玫瑰花主闻言‘嗤’的一声笑。 许莫不解的道:“你笑什么?” 玫瑰花主道:“你不了解冥府道君这个人,那家伙就是个胆小鬼,只敢依靠两张诅咒图在背后施加暗算,从来都不和人正面对敌的。现在你灭了黄泉教主,消息传出去,那冥府道君听了,只怕早就逃了。” 许莫脸上顿时现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黄泉教主死亡的时候,无数手下都逃掉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是绝对没有办法阻止的。要是那冥府道君真的像玫瑰花主所说的那样,听到消息就逃了出去,避不和自己见面。以这个世界之大,翠妩山区域只是冰山一角,自己又到哪里找他? 玫瑰花主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建议道:“以我对冥府道君的了解,以你灭了黄泉教主的威势,只要将消息散播出去,说自己为了灾厄去神图,接下来要去找他麻烦。不出几天,他就自动将灾厄去神图送上门来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和我们一起回翠妩山,我们帮你散播消息。喂!这可是看在移魂镜的份上,我才帮你的。” 水蓝也在一旁劝解道:“许相公,玫瑰花主说的对,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在她心里,则是巴不得和许莫同行。 许莫思索片刻,心想:听这玫瑰花主的话里,似乎有帮冥府道君说话的意思,也不知为了什么。好在我和冥府道君并无深仇大恨,他用灾厄去神图诅咒我,只是让我倒霉,倒是采苹和紫丁两人接连生病,吃了不少的苦。如果冥府道君将灾厄去神图送过来,放他一马,也无所谓。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翠妩山附近四大势力,相互制约,一直维持着一个平衡。这四大势力里面,金刚猿和黄泉教主结盟,翠妩山和冥府道君结盟。现在他灭了黄泉教主,四大势力只剩下三个,而这三个势力里面,又以翠妩山势力最弱。万一再灭了冥府道君,就只剩下金刚猿和翠妩山。 翠妩山一群女流,像虎头目对她们的形容那样,都是些又轻又软又香的小姑娘。除了玫瑰花主和她座下的几十人之外,大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没有冥府道君制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金刚猿灭了。 当下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们回去。那冥府道君,暂且放他一马,如果他不识相,我再去找他麻烦。” 玫瑰花主笑道:“放心好了,那冥府道君胆小如鼠,是出了名的,一旦消息散播出去,不用两天,灾厄去神图就送上门来了。黄泉教主死了,咱们先在他地府中找一找,看能找到什么宝贝。他是你杀的,我又有了移魂镜,这些宝贝随你挑选。” 说着分派人手,让手下的小姑娘四散到大殿里寻找黄泉教主的宝贝。黄泉教主的手下早就逃了一空,殿里虽有机关,没人控制,这些又轻又软的小姑娘由蝴蝶载着,也触发不到。 几个小时之后,倒是真的让她们找了不少宝贝出来。玫瑰花主让许莫挑选,许莫情知带不出去,随便挑了几样,其它的全部留给玫瑰花主了。 玫瑰花主还以为他在故意相让,又想起水蓝是自己的人,大多时候都在自己身边,却不知怎么就被对方勾引了去,心里反而生出几分忐忑,心想:这家伙故意让我,难道对我起了什么歪心思?哼!我可不是水蓝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以为送几样宝贝,就能打动我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芙蓉换体 ps:第二章到,谢谢各位支持。 ―――――― 许莫随着玫瑰花主一行,返回翠妩山。还在路上时,冥府道君得知消息,已经遣人将灾厄去神图送了过来,并附了一封信,极尽谦卑之能事。 玫瑰花主得意的道:“我说的没有错吧,这冥府道君就是个胆小鬼,一旦得知你带着扰人清梦兽灭了黄泉教主,肯定不敢抵抗。扰人清梦兽是天下第一奇兽,这个世界,谁也拿它没有办法。”说到这儿,突然横了许莫一眼,小声嘀咕:“也不知你这家伙是怎么把它降服的。”一句话说完,又突然提高了声音,“喂!你是不是和那个郭庆连一样,也是从天外天之外的世界来的?” 许莫点了点头。玫瑰花主喃喃的说了一句:“难怪!”难怪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莫低头去看那幅灾厄去神图。那是一幅金色的画轴,长三尺,宽一尺左右。打开之后,纸上是一片空白,除了这幅画轴之外,还附了一支金笔。只要利用这支金笔,将想要诅咒的人的影像画在这幅空白的画上,那人就会厄运缠身。 画轴可以重复使用,只要画轴上可以画的开,每次可以画任意多的人数。施展诅咒的时候,画轴必须是打开着的。一旦卷起来,画上的影像就会消失,影像消失,诅咒失效。 许莫试了几次,奇妙异常,诸女争着观看尝试,各自体会了一次被厄运缠身的情况,欢乐不尽。于路许莫又问起怎么将天外天的人带到这个世界的方法。 玫瑰花主沉吟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据我所知,天外天世界的人,没有成型之时,是可以进来的,成型之后,就再也过不来了。不过现在有了移魂镜,身体虽然过不来,灵魂过来却不难。但如果带过来的只有灵魂,就要和芙蓉花主一样,换个身体了,毕竟灵魂离了身体,是无法存活的。” 许莫知道她所说的灵魂,指的是精神意识,想起那次黄泉教主通过移魂镜,将自己的精神意识从身体里拘出去的情况,点了点头,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只好利用移魂镜,将婴宁送到这个世界,然后换个身体了。 玫瑰花主接着望了他一眼,奇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你有什么人,想要带到这一面来?” 许莫解释道:“就是上次你们从天外天捉来的那个,她是我妹妹,现在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我打算将她带到这儿来。” 玫瑰花主诧异道:“那个真的是你妹妹?这就怪了,天外天的人不是天生地养的么?怎么会是你妹妹?” 许莫想起初见之时,自己向她索取婴宁,说到婴宁是自己妹妹时,她非但不信,还以为自己索取婴宁,是为了发泄兽欲,哭笑不得的道:“我认个妹妹好玩不成么?你自己爱瞎想,我能有什么办法?” 玫瑰花主被他抢白了一句,反而信了,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那你干嘛不早说?” 我说了啊,是你自己不信。许莫心里腹诽了一句,知道继续和她争执下去,也没有结果,便不再说了。 玫瑰花主想了一想,再次问道:“你妹妹在另一面不好么?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儿来?” 许莫自不能告诉她另一个世界在郭庆连梦醒之后,就会消失了。当下随口诌了一个理由,含糊过去。 玫瑰花主道:“既然这样,等帮芙蓉花主换过身体之后,再将移魂镜借你就是。反正没有你帮忙,也得不到这面镜子。” 不一日,众人回到翠妩山。山上诸女听说夺回了移魂镜,芙蓉花主换体有望,自是人人欢喜,一起下山迎接。群雌粥粥,大约有上千人的样子,每一个都是美貌少女。许莫夹杂在人群当中,几乎看花了眼。 玫瑰花主向他介绍山上的各位花主,兰花花主和牡丹花主许莫已经见过,除此之外,还有芍药花主,梅花花主,水仙花主等,都是十五六岁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郎。 当听玫瑰花主说起这次夺取移魂镜,多亏了许莫相助时。每个人都甚感激,对他客气异常。牡丹花主擅长针织,当场做了一件衣服送他。那衣服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又轻又软,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又能净体除尘。 芍药花主擅长医药,送了他许多延年益寿的丹药。其它花主也有馈赠,种种不一,许莫一一笑着收了。 采苹和紫丁两女也走近前来,笑着和许莫打招呼。 翠妩山诸女将他当贵客款待,留他在山上住下,各种美酒鲜果供他享用。许莫身处众香国中,几乎以为是在自己的梦里。 这一天,各种准备事项齐备,翠妩山众花主终于开始为芙蓉花主更换身体,许莫也被请了过去,在一边观望。 她们更换身体的地方就在养生池,芙蓉花主伤损的身体还在养生池里浸着。旁边几张榻上躺着的,是从郭庆连梦境边缘带回来的年轻少女躯壳。最初是六个,婴宁被许莫带走了,便只剩下五个。 旁边的大殿上是芍药花主座下的几个少女在熬药,熬好之后,分别灌进五个少女躯壳当中。按她们的说法,灵魂是虚无状态,想要进入一个新的身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药物灌进去,主要是为了消除身体的本能抵抗意识,让芙蓉花主的灵魂更容易进入其中。 她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相似的事情,因此特意多备了几个身体。这些身体,哪个更容易让芙蓉花主进去,就说明哪个身体和芙蓉花主的灵魂越契合,哪个就是芙蓉花主的未来身体。 从头到尾,翠妩山诸女脸上的神色都很紧张,整个大殿里的气氛也显得十分凝重。许莫在一旁看了,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灌好药物,诸花主相视一眼。玫瑰花主忍不住道:“可以开始了么?” 芍药花主凝重的点了点头。水仙花主取出移魂镜,对着养生池里芙蓉花主的身体照了一下。黄光一闪,但见一个影子迅速从芙蓉花主身体里出来,投入移魂镜中去了。 许莫向镜子里看时,那镜子里已经多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年轻少女,正是芙蓉花主的模样。但她在镜子里的样子,却是四肢俱全,见不到丝毫伤痕。许莫知道,这是芙蓉花主的精神意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灵魂。 众花主看到镜子里的少女,一起问道:“姐姐(妹妹),你还好么?” 芙蓉花主身在镜子里,似乎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看到镜子外的众花主,奇道:“姐妹们,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她声音说不出的清脆轻灵,像是古筝奏响一样,不带丝毫杂质。 牡丹花主回应道:“妹妹,你不记得了么?在山下,你被一只扰人惊梦兽咬伤了,一年多来,一直昏迷不醒,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 芙蓉花主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回忆似的道:“扰人清梦兽?是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玫瑰妹妹救了我。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么?姐姐,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救我?这又是在什么地方?”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难得的是,当听到自己受伤时,居然也是出奇的淡定,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牡丹花主回答道:“这是黄泉教主的移魂镜,妹妹,你身体损伤太严重了,我们打算给你换个身体。” “换个身体?”芙蓉花主皱起眉头,显然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姐姐,为什么要换个身体?我的身体不能治好么?” 牡丹花主无奈的叹息一声,“伤的太严重了,妹妹,这么严重的伤势,是治不好的了。” “我的身体在哪儿?让我看看。”芙蓉花主道。 “那好吧。”牡丹花主无奈的移动镜子,将镜面朝向养生池,对准池中她身体的方向。 芙蓉花主看到自己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唉!原来我被伤成这样了。”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思索好久,才道:“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换吧。姐姐,你们有把握么?给我准备的身体在哪儿?” 牡丹花主道:“办法是芍药妹妹想出来的,把握还是有的。”接着将换体的具体方法说了。 芙蓉花主点了点头,这才道:“芍药姐姐精通医理,既然是她想出来的办法,肯定是好的。姐姐,你们准备的身体在哪儿?让我看看。” 牡丹花主再次转换镜子方向,对准五具备用的身体,并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五具身体旁边,以便让芙蓉花主看的更真切一些。 芙蓉花主从五具身体上一一看了过去,看了半天,最后又叹息一声,神色间甚是失望,“这些身体,不过是一般罢了。” 这五个被选中的少女身体,其实都是美貌异常,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这芙蓉花主生性清高,别人的身体再好,也不放在她的眼里。 牡丹花主和她相处久了,熟知她的性情,微笑道:“妹妹,像你这样的才情容貌,咱们翠妩山千年光阴,也才出现了一个。普天之下,再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去?这些身体,已经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言下之意,则是在说,你就这样凑活着用吧。只不过牡丹花主说的委婉,又同时赞了芙蓉花主一句。 芙蓉花主经她一赞,心里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也只好这样了,姐姐,你放我出去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芙蓉换体(下) “妹妹,你准备好了。”牡丹花主说着,将镜子一抖。芙蓉花主便从镜子里飞了出来,落在地下。 但这儿不是黄泉教主的地府幽泉,她是精神意识的状态,从镜子里出来之后,除了许莫之外,便谁也看不到了。 芙蓉花主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许莫,尖叫一声:“怎么会有男人?”忙不迭的伸手遮掩身体,对许莫嚷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不赶快出去?” 说着蹲下身去,大声叫道:“姐妹们,他是谁?怎么会在这儿?快让他出去啊。”急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性情高洁,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的话,别说男人,就算这些亲如姐妹的花主,也不会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身体。 牡丹花主叫道:“芙蓉妹妹呢?怎么我看不到她了?” 芍药花主醒悟过来,“糟了,我忘了一件事,魂魄离体之后,肉眼就看不到了。” 水仙花主急的连连跺脚,“这下怎么好,这下怎么好?” 兰花花主道:“别急,妹妹一定还在这间房里。” 玫瑰花主性子急,忍不住叫道:“姐姐,你在哪儿?能听到我们说话么?” 芍药花主接着提醒,“妹妹,你要是听到了我们的话,就快找一具身体进去,不然时间久了,魂魄就要消散了。” 可惜这些话,芙蓉花主一个字都听不到,还在叫着:“姐妹们,快让他出去啊。”着急之下,终于哭了出来。 而随着她的哭泣,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淡。 许莫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强大的第六感可以清楚的感应到芙蓉花主的存在,急忙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提醒,“姑娘,再不找个身体进去,你的魂魄就要消散了。你别着急,我不看你就是。”说着转过身去。 芙蓉花主见他转身,略感放心,又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许莫道:“你先别管我是谁,尽快找个身体进去吧,不然魂魄就要消散了。” 芙蓉花主像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说了一句,“你别回过头来。”就不说话了。许莫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第六感却感觉到她在移动。 “喂!”玫瑰花主发现了他的异常,叫了他一声,询问道:“你点头做什么?怎么突然转过身去了。” 其他几个花主却都紧张之极,无暇关心其它的事情,一双眼睛在大厅里张望来去,寻找芙蓉花主的踪迹,一会看看这个身体,一会又看看那个身体,等着芙蓉花主进入某个身体,站起身来。 许莫回应道:“芙蓉花主正在选择身体呢,她让我转过身去。” 这话一说,所有的花主一起向他望了过来,神色惊讶之极。她们让许莫观摩,是因为玫瑰花主曾经提过许莫要帮婴宁换体的事情。众花主感念他帮忙取得移魂镜,这才让他跟进来看一看,以免为婴宁换体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谁想到柳暗花明,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 玫瑰花主讶然道:“你……你能看到芙蓉花主姐姐?” 许莫点了点头。众花主见他点头,全都大喜,玫瑰花主一脸喜意,大叫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喂!你快告诉芙蓉花主,让她尽快找个身体进去。” 许莫道:“已经告诉她了。” 牡丹花主忍不住道:“现在怎么样了?她进去了么?” 许莫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向后问了一句,“牡丹花主问你进去了么?” 芙蓉花主急的又要哭了,“我进不去啊,有无形屏障把我挡住了。” 许莫帮她转述,“她说她进不去,被无形屏障挡住了。” 众花主一听,也跟着急了,牡丹花主连连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转向芍药花主,“妹妹,你还有办法么?” 芍药花主同样焦急的道:“药物已经用上了啊。” 芙蓉花主又说了一句,声音里透着绝望,“我……我快消散了。” 许莫再次转述,“她说她快要消散了。” “这下怎么办啊?”众花主更是着急,玫瑰花主叫道:“你看的到,你快帮帮她啊。” “我怎么帮她?”许莫也是束手无策。 “我用镜子把她收回来。”牡丹花主取出移魂镜,又道:“妹妹,你在哪儿?” “拿给我吧。”许莫道。牡丹花主急忙将移魂镜交给了他,许莫接过移魂镜,转过身来,向芙蓉花主照去。芙蓉花主的身体还在迅速变淡,只剩下原先的一半那么清晰了,气息也变的微弱得多。 “你……你……”她看到许莫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似乎还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身体,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那镜子里射出一道黄光,向芙蓉花主照去。但这镜子名为移魂镜,可以将魂魄从身体里拘出来,却不能单独对无形的魂魄产生作用。那黄光找到芙蓉花主,全然无效。 牡丹花主着急的问了一句,“收起来了么?” 许莫又晃了几次镜子,结果都是一样,叹息道:“收不回来。” “这……这可怎么办?”牡丹花主一脸失望,六神无主的说了一句,其他花主脸上也是同样的神色。 “妹妹,是我害了你。”芍药花主急的哭了。听她一哭,好几个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妹妹们,先不要哭,一定还有办法的。”牡丹花主安慰着,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许莫听了众女的哭声,也有些心浮气躁,却突然想起一个办法,叫道:“你们先别哭了,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众女闻言立时止哭,一起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还不知道行不行呢,我来试试吧。”许莫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原来他刚才想到的是:芙蓉花主是精神意识的状态,自己意念交感的能力,专门沟通精神意识。如果将心灵之鞭延伸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像带着别人进入心灵世界一样,将芙蓉花主导引进入其中的一个身体。 但他自己或者带着其他人进入另一人的心灵世界,只是将精神意识连通起来,并没有将意识从自己或者带进来的那人的身体上剥离。因此是否能将芙蓉花主的精神意识完全送入一具身体,实是没有丝毫把握。 “那你快试。”玫瑰花主连忙催促。 许莫没有说话,心灵之鞭已经延伸出去,触摸到芙蓉花主的精神意识,同时用意念交感的能力传声,“你跟我来。” 芙蓉花主是精神意识的状态,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心灵之鞭,见是一根犹如大树般粗细的棍子,惊讶道:“这是什么?” 许莫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硬着头皮吩咐,“你抱住它。”芙蓉花主依言抱住他的心灵之鞭。 许莫见她抱住心灵之鞭,接着便是一怔,又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了,“这……该怎么办?” 这一犹豫,心灵之鞭失去控制,便迅速收了回来。芙蓉花主不敢松手,竟随着心灵之鞭,被他收回了心灵之中。 他心灵博大,又是一个世界。芙蓉花主只感觉场景转换,迅速进入一个大世界之中,许莫一生经历之奇,所见之广,其心灵世界之诡异玄奇,可想而知。何况他还是从现实世界中进来的,心灵世界中又掺杂了不少现实世界的因素,有高楼大厦,有飞机汽车。 芙蓉花主乃是郭庆连潜意识世界的人物。在郭庆连的潜意识世界,至少在翠妩山区域附近,乃是古代。芙蓉花主从没去过太远的地方,一生何曾见过这些东西,就连想都没敢想过。只看了一眼,便惊得呆住了,她不敢乱动,声音几如梦呓一般,“这……这是什么地方?” 许莫心里同样惊讶,“你……你在我的心灵里面?” 芙蓉花主听得他在世界之外说话,声音从整个世界各处发出来,感觉就像自己困在笼子里,他在外面看着自己一般,顿时急了,“什么……什么心灵里面?你快放我出去。” 许莫答应一声,心想:该怎么放她出去才好? 他只是心里一想,芙蓉花主在他的心灵里面,却已经感觉到了,吃惊道:“你……你连怎么放我出去都不知道?” 许莫满头大汗,“我正在想办法,你别着急。” 芙蓉花主怎能不急?再次道:“你快一点,我感觉我还在消失,不过速度却比前面慢多了。” 许莫现在是清醒着的,不比郭庆连无意识的做梦,进入他心灵世界的外来意识,只会慢慢被同化。 玫瑰花主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了?芙蓉花主姐姐呢?你把她送入其中的一个身体里面去了么?”其他人听了,也都紧张的望着许莫。 其实那几具身体全然没有任何动静,她们不必询问,只看许莫神色,也猜到了一些,却还是要等着许莫亲口回答,才能放心。 “我正在试。”许莫回了一句。紧接着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连接上一具身体。那身体没有任何意识,整颗心灵都是空的。 与此同时,许莫将心灵之鞭凝聚成一堵墙的形状,推着芙蓉花主,顺着意念交感的通道,向那具身体里送去。 这一次,芙蓉花主的精神意识,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那具身体。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重归现实 再看之时,那具身体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玫瑰花主叫道:“身体换成了,芙蓉花主姐姐起来了。” 牡丹花主喜极而泣,几步走上前去,抓住芙蓉花主的手,“妹妹,你终于好了,担心死我了。”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但看到芙蓉花主换体重生,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又不由悲喜交加,黯然泪下。 许莫见此情景,默默的退了出去。 “姐姐。”芙蓉花主分别握住牡丹花主和玫瑰花主一只手,双眼却向许莫看了过去。正好看到许莫的背影。 “我给你介绍。”玫瑰花主见她望向许莫,抢着道:“姐姐,他叫许莫,嗯……”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略一思索,才继续道:“和很久以前曾经和你赌过的郭庆连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对了,姐姐,这次你能换体重生,需要用到黄泉教主的移魂镜,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助,不然单凭我一个人,能不能拿到移魂镜,还是两说呢。” 芙蓉花主‘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听进玫瑰花主的话,望向许莫的眼神却有些古怪。她进入许莫心里的时间不长,但就在那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就已经知道了许多东西,像许莫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尤其让她感觉震撼的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居然只是在郭庆连的意识当中,而自己只是他意识中的人物。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难以接受的感觉。但在许莫心里的那段经历,又让她觉得,自己发现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真的。 许莫直接退到大殿之外。过了许久,才见众花主陆续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脸上还都带着泪痕。 玫瑰花主出来之后,双眼向四周乱扫,一眼看到许莫,急忙道:“芙蓉花主姐姐叫你,说要单独和你说话。奇怪!她为什么要单独和你说话?” 许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就怪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你,就算要感谢你救了她,也用不着单独和你说话啊。”玫瑰花主低声自语,皱眉思索了一下,同样想不通为什么。再次望了许莫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嘱咐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回头你再告诉我。” “知道了。”许莫知道她难缠,虚应一句,应付过去。 玫瑰花主开心的伸手向大殿一指,“那你进去吧。” 许莫进了大殿,芙蓉花主还坐在那张床榻上面,低头沉思。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又怔怔的审视他片刻,突然问道:“那个象鸟一样,用钢铁做成的,能在天上飞的东西是什么?” “是飞机。”许莫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突变,“你……你……” “唉!”芙蓉花主长长的叹息一声,神色说不出的哀伤,“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一千多年,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世界是假的,唉!”再次叹息一声,嘱咐道:“你不要告诉她们,如果她们知道了,不知道要有多难过。” 许莫知道她所说的‘她们’,指的是其他各位花主。好在他本来就没有告诉别人这种事情的打算,便点了点头。 芙蓉花主再次沉默下来,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思考,半晌之后,抬起头来,突然道:“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许莫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便不急着答应。 芙蓉花主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跟你回现实世界,你带我过去。”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一样,让许莫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失声道:“那怎么可能?你只是别人意识中的人物,怎么可能……” 刚说到一半,便突然停住,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既然自己可以将别人的精神意识从现实世界带到心灵世界,为什么不可以将精神意识从心灵世界带回现实世界?而有了移魂镜,加上意念交感和心灵之鞭的能力,只需要弄到一个身体,将带出来的精神意识送入这个身体当中,这个精神意识就可以依靠这个身体存活下来。 他又突然想起婴宁,心里变的激动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甚至不用将婴宁送到这一面,带她回现实世界就可以了。 “你也想到了么?”芙蓉花主察言观色,再次问了一句。 许莫凝重的点了点头,接着道:“要有合适的身体才行。” 芙蓉花主道:“那就要拜托你了。” 许莫略一思索,便想到一个难题,摇了摇头,“现实世界和梦里可不一样,合适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美貌的身体,更是不可能找到的。” 这话倒是不差,就拿芙蓉花主现在这具身体来说,别的不说,单就相貌而言,现实世界绝对无法找到这么美貌的少女。 芙蓉花主闻言犹豫起来,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相当在意的。 许莫继续道:“还有一点,在现实世界,人是会老的,就算找到合适的身体,过个十年八年,你也会衰老,再过几十年,就会老死。” “这……”芙蓉花主听了衰老老死这话,顿时一凛,想法产生了动摇,“我……我再考虑考虑。” 顿了一顿,接着又问:“玫瑰妹妹说,你要和郭庆连对赌,想借我的清净莲花台一用?” 许莫点了点头,“如果你肯借的话,感激不尽。” 芙蓉花主脸现难色,“我的清净莲花台从来没有给任何男人碰过,但你救过我的命,如果不借你的话,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说着从榻上站了起来,向养生池走去。看到自己原先的身体上没有衣服,不愿让许莫看到,又急忙道:“你……你先出去,在大殿里等我。” 许莫依言走出大厅,进入大殿。不久之后,芙蓉花主从大厅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莲台。 “这清净莲花台,乃是我的本命宝贝,能大能小,可以乘之飞行,也能驱邪避恶。现在借给你使用,你拿去吧。”说着将清净莲花台递给许莫,传了口诀。 许莫道了声谢,伸手接了。芙蓉花主又嘱咐几句,两人从大殿里出来,见了牡丹花主等人,许莫便开口告辞。 众花主试着挽留了一下,被许莫很客气的谢过了。他下了翠妩山,将扰人清梦兽放了,取出清净莲花台,念动口诀。那清净莲花台迎风变大,许莫乘了,向郭庆连的心灵世界飞去。 回去的速度要比过来的速度快的多了。等他返回清冷镇,回到家里,婴宁欣喜的迎了出来,开心的叫了一声‘哥哥’,扑进他的怀里。 许莫伸手搂住了她,正色问道:“婴宁,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认真回答我。” 婴宁见他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事情?哥哥,你说。” 许莫便将自己的来历,以及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说了一遍,又道:“等我赢了郭庆连,他就要醒了。等他一醒,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婴宁眨着眼睛,对他形容的心灵世界听得似懂非懂的,倒是换个身体的说法听懂了,好奇的道:“哥哥,你说如果我跟你出去的话,就要换个身体了,是这样么?” 许莫还以为她不愿意,忙补充道:“我会尽量挑选一具好的身体给你换上的。” “太有趣了。”婴宁拍手下了起来,“如果能换身体,我就可以换着身体捉弄他人玩了。” 许莫见她一派天真,根本都没想过换个身体的后果,越发怜惜。再次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傻孩子,换一次之后,就不能再换了。” “只能换一次?”婴宁神色间有些失望。 “是啊。”许莫再次问道:“你会跟着我去么?” 婴宁吃吃笑着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当然要去了。哥哥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许莫这才放心,想了一想,又道:“那好,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婴宁不解的问。 “为你准备个身体。”许莫解释道。 婴宁一呆,又问:“哥哥,你要去多久?” 许莫想了一想,回应道:“少则一两年,多则十年八年。” 现实世界一天,心灵世界就过去好几年了,就算他肯多花钱,想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恐怕也要至少一两天的时间。而且适合婴宁的,不但是要少女的身体,还要新死未久,各种巧合加起来,更加不容易得到了。 “好久!”婴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许莫忙安慰她,“这次分别之后,就可以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了。” 婴宁听了,这才回嗔作喜。 许莫又在郭庆连的心灵世界停留了几天,将一切安排好了。将芍药花主送他的益寿延年药物交给婴宁服用,以免她衰老。又找来周寿,让他帮忙照看婴宁。最后将移魂镜,清净莲花台、灾厄去神图等宝物交给婴宁保管,这才返回现实世界。 第二百二十六章 灾厄制胜 许莫从郭庆连的心灵世界里出来,回到客厅,韩莹正陪着贾桂珍说话。看到许莫,贾桂珍忙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医生,我老公的情况怎么样?” 许莫回了一句,“还好,我正在想办法,你暂时先不要打扰他。”说着向韩莹使了个眼色。韩莹会意,随着他到了旁边的房子,这才问道:“怎么提前出来了?” “遇到了一点事情。”许莫将自己的经历简略一说,又道:“我需要一具尸体,最好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刚死不久,没有遭到破坏。你有办法弄到么?” 韩莹道:“我到各大医院里问一问。” 许莫又补充道:“最好这两天就能弄到。” 韩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第二天时,就弄来一具少女尸体,十四岁左右,生前还在上初中,到湖边游玩,不小心掉进水里淹死的。 许莫看了那少女生前的照片,倒是一个挺清秀的少女,不过被水淹死之后,形象有些凄惨。 他将这尸体弄进医疗室里,和郭庆连的放在一起。略一准备,便再次进入郭庆连的心灵世界。 等他回到清冷镇,心灵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婴宁有翠妩山的延年益寿药物,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她看到许莫,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好了,快别哭了。”许莫安慰着她,“等我和郭庆连赌一把,就能带你出去了。对了,周寿呢?我让他照顾你,他没有偷懒吧?” “周寿倒是常来。”婴宁点了点头,“每隔几天,都会过来一趟,帮我买点东西什么的。” 许莫‘嗯’了一声,依他对周寿的了解,知道这家伙之所以要帮忙买东西,定是为了乘机克扣。但只要婴宁安然无事,被他拿去些钱财算的什么? “他今天还会来么?”许莫顺口问了一句。 婴宁奇道:“哥哥,你找他有事?” 许莫点头道:“让他帮我约一下郭庆连,对了,我交给你的东西在哪儿?” “都在这儿呢。”婴宁回到睡房里,打开床头上一只箱子,将许莫交给她的东西尽数取了出来,交给许莫。她知道这些东西重要,四年来一直守着这些东西,偶尔出门,也会带在身边。 许莫接了过来,展开灾厄去神图看了看,又道:“还要去找一个画匠,我先出去一下,你要跟我去么?” 婴宁询问道:“哥哥,你找画匠做什么?” 许莫道:“将郭庆连的影像画在上面。” 婴宁笑道:“原来是画画,我就会啊。哥哥,让我来吧。” 许莫听了一喜,“原来你也会画画,那太好了。”他和婴宁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没有机会看她画画,因此并不知道。 婴宁拿过灾厄去神图,在桌子上铺开,手执金笔,回忆了一下郭庆连的样子,便在图上画了起来。她年龄幼小,性子也有点不太稳定。这一执笔作画,认真起来,顿时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突然长大了。 许莫在一旁看她作画。不知不觉,便画成了,郭庆连的形象跃然纸上,惟妙惟肖,和真人几无二致。画好之后,便将灾厄去神图卷了起来,解除诅咒,打算临赌之前重新再画一次。以免郭庆连接连遇到倒霉事,受了伤什么的,赌不成了。 到了下午时,周寿果然到来,许莫让他代约郭庆连。郭庆连一口答应了。 赌局的时间定在第二天。镇上无数人听说了这件事,知道四年前和郭大财主赌过一次,差点赢他,却忽然消失的许相公回来了,要和郭大财主重开赌局,都争着前来观看。 到了这一天,赌场里人山人海,连平时不赌钱的人都过来了。许莫带着婴宁,刚一走到赌场门口,便听得有人大声叫道:“许相公来了,许相公来了。” 有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大声询问:“哪一个是许相公?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一个就是。”有人帮他指点。 郭庆连在门口迎接,笑道:“老兄,我等你多时了。”一句话说完,正要迎上前来,刚走了一步,脚下突然一滑,‘哎呦’一声,跌倒在地。灾厄去神图的诅咒效果生效,连摇钱树叶都抵御不住,但这并不是说灾厄去神图的诅咒就比摇钱树叶厉害,只因摇钱树叶给人带来的,主要是财运。 “哈哈!”围观者捧腹大笑,“完了,兆头不好。郭大财主一生,什么时候这么倒霉过?这次刚一见到这位许相公,就摔了个仰八叉,八成是要输了。” 有人经历过上一次许莫和郭庆连对赌的情景,接口道:“上一次许相公就要赢了,就是运气不好,接连发生意外,破坏了赌局。这一次又有意外,意外却落在郭大财主身上了,看来真的是要转运。” 郭庆连神色有些尴尬,从地上起来之后,便不再向前走了,问了一句,“老兄,咱们要赌什么?” 许莫提议道:“上次是梭哈,这次也来梭哈怎么样?”他从家里带了不少金珠宝贝出来,交给周寿带着,已经去换筹码了。 郭庆连对于赌什么,从来都无所谓,点头道:“很好。” 两人走到一张赌桌跟前,少顷,周寿换了筹码回来,总共五百多万两,往赌桌上一放。 郭庆连看了一眼,笑道:“老兄这次的赌资可比上次多得多了。” 许莫道:“郭大财主运气好,不妨再赢了去。”说着取出清净莲花台,念动口诀,那莲花台迎风变大。许莫将椅子撤开,坐到莲花台上。 “咦!这是……”郭庆连瞳孔一缩,显然认出了这具莲花台,“老兄,你见过芙蓉女仙?” 许莫淡淡道:“有幸见过一面,蒙她将莲花台借给了我。” 围观者看到莲花台,又听了郭庆连的话,再次喧哗起来,“郭大财主真的麻烦了,这位许相公也见过仙女,还得了宝贝来对付他。” 郭庆连略微有些踌躇,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千年前芙蓉花主和他对赌,用上了清净莲花台,结果还是输了。这清净莲花台的作用在于镇恶辟邪,虽能解除摇钱树叶对于自身的影响,对赌局却没有任何助益。 许莫紧接着取出必赢许愿镜,许了个愿。 赌局开始,荷官发牌,第一张牌发下,郭庆连一如既往的没有看自己的底牌。许莫也没有看,这次他已经手段尽出,如果还赢不了郭庆连的话,就是真的赢不了他了,因此看不看底牌,都是一样的。 第二张牌发下,郭庆连是一张黑桃a,许莫是一张红心q。郭庆连牌面大,由他下注。郭庆连对着许莫笑了笑,将筹码全部推入赌池,梭了。 许莫毫不犹豫,也将筹码推入赌池。围观者齐齐的发出一声长‘吁’,所有人都被镇住了,谁也不敢乱说话。 荷官继续发牌,第三张牌郭庆连是一张黑桃十,许莫是一张方片q,第四张牌郭庆连是一张黑桃j,许莫是一张梅花q。随后是第五张牌。郭庆连直接掀开,是一张黑桃k。许莫也跟着掀开,则是一张方片a。 郭庆连笑道:“老兄,看来这次,你又要输了,我的同花顺,肯定赢你的三条q。” 许莫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我的底牌是黑桃q,就破了你的同花顺。同时四张q要赢你的一把杂牌。” 郭庆连突然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老兄,今天我从家里出发开始,就不停的遇到倒霉事,不是摔一跤,就是突然猜到什么东西,是你做的吧?” 许莫笑问:“你怕了?”虽然没有回答,言下之意,则是承认了郭庆连的说法。 郭庆连‘嗤’的一声冷笑:“怕?我郭庆连什么时候怕过?老兄,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拿出一样东西,在许莫面前一晃。 那东西是玻璃珠的形状,许莫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底牌交换珠。当初利用这颗珠子,在中年男人和郭庆连对赌的时候,帮他更换了郭庆连的底牌。岂知那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最终居然没有开牌,以至于输给了郭庆连。 而这颗珠子使用起来,要对准对方弹出去才能生效。许莫将这颗珠子弹出去之后,正好落在郭庆连的脚下,没有机会捡走,离开之后,谁想却被郭庆连得到了。 只听得郭庆连继续道:“你老兄这次敢来,肯定是因为有了完全的把握,我怎能一点也不防备?” 接着‘嘿’的一声,“我没有看自己的底牌,却早就通过其它方法知道了。这副牌本来应该是一副同花顺,结果黑桃q却变成黑桃五了。” 许莫一听,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底牌,打算提前开了,开牌之后,郭庆连就换不成了。 “来不及了。”郭庆连说了一句,底牌交换珠已经对准许莫弹了出去。许莫的手刚一碰到自己底牌,那张牌便已发生了变化,变成一张黑桃五了。 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将牌放下,取出当初中年男人送给自己的如意换牌符,打算将这张黑桃五变成黑桃q。一副牌里不可能出现两张黑桃q,只要自己先开牌,郭庆连就只能认输,开牌的话,就证明他出老千。 “哈哈!黑桃q在我这儿,老兄,你输了。”郭庆连显然也想到了这种结果,迫不及待的将底牌掀了过来。 许莫顿时傻了眼。但是紧接着,人群里就爆发出阵阵欢呼,只听得有人大叫:“郭大财主输了,郭大财主输了。” 那张底牌,居然是一张梅花五。 第二百二十七章 婴宁移魂 这张梅花五,才是许莫的底牌。在这一副牌里,许莫的是三张q,郭庆连的是同花,同花赢三张,他本来是要赢得。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换牌,黑桃五换成梅花五,结果破了自己同花,变赢为输了。 这一切,都是灾厄去神图的功效。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只会让自己倒霉。底牌交换珠的使用,顿时将一个必赢的牌局变成了必输。 许莫哈哈一笑,将底牌掀开。到了这一步,郭庆连的底牌从黑桃五变成梅花五,同花变成散牌。他的底牌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明面上的三张q已经足以保证他必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郭庆连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聚宝盆,聚宝盆。”有人叫了起来。 又有人跟着叫:“郭大财主,你输了,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还不将聚宝盆交给这位许相公?” 郭庆连叹息一声:“愿赌服输,我说话从来算数。”说着从身上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金色的种子,只是外形奇特,小小的如同一枚缩小的制钱的模样,又像是一枚变小的摇钱树叶。 他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这才向许莫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围观者都是说不出的惊讶,“郭大财主,你的聚宝盆呢?随便拿一样东西,就想糊弄这位许相公么?” 郭庆连沮丧的道:“各位,这个就是我的宝贝,这是摇钱树的种子。你们猜测聚宝盆,其实全都猜错了。事实上,在我家里,种着一棵摇钱树。” 围观者同时‘嘘’了一声,似乎对自己被郭庆连蒙蔽感到不屑。 郭庆连再次将摇钱树的种子递给许莫,“许相公,你赢了我,这枚种子是你的了。”赌局输了之后,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对于许莫的称呼,便从原先的老兄,变成了现在的许相公。 许莫却不急着伸手去接,叫了一声:“婴宁。” 婴宁急忙回应道:“哥哥,我准备好了。” 许莫取出移魂镜,对准她照了一下,婴宁的精神意识立时被收到镜子里。许莫将镜子一抖,婴宁的精神意识便从镜子里出来。 许莫一早就和婴宁说好了流程,心灵之鞭接着释放出去,婴宁急忙抱住了,许莫收回心灵之鞭,婴宁便随着心灵之鞭,进入他的心里。 做完这一切,婴宁的身体才刚刚倒下。 围观者看到这一幕,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许莫已经伸手接过郭庆连手中的种子。 他刚一结果种子,便听得轰隆隆一阵响,似乎世界毁灭一般,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所有人都消失了,同时一股大力压迫着许莫,要将他推出这个世界。 许莫将种子含在嘴里,感到自身的精神意识迅速被抽走,向嘴里的种子注入进去,瞬息之间,身体就被抽的一空。与此同时,整个世界突然亮了一下,睁开眼来,他已经回到了现实。 他张口一吐,将摇钱树的种子接在手里,顾不得多管其它,立即去感应婴宁的存在,在心里叫了一声:“婴宁。” 婴宁在他心里回应道:“哥哥,我在呢。” 许莫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道:“准备好了,我送你出去。” 婴宁回了一句,“知道了,哥哥。” 许莫立即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连通旁边床榻上那具尸体。这一连通,不禁皱了皱眉。原来那具尸体死亡之后,已经没有了心灵空间,感觉上和一块石头,一座山这样的死物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他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可还是试着用心灵之鞭将婴宁沿着意念交感的通道送了出来。 婴宁一出来,看到那具尸体的惨状,不禁吓了一跳,急忙道:“哥哥,她……她死了么?我怕。” “乖孩子,别怕。”许莫安慰着她,继续用心灵之鞭推着她向前,打算将她送入那具尸体之中。当婴宁的精神意识进入那具尸体之后,却又从另一面出来,完全无法融在一体。 “哥哥,我进不去啊。”婴宁喊着许莫,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麻烦了。”许莫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回忆起芙蓉花主更换身体的过程。她的备用身体虽然没有意识,却都是活的,这才换体成功。眼下自己为婴宁找的这具身体,却早就死了。心灵世界破碎,和一块石头,一座山,一幅画这样的死物相比,在本质上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区别。 “哥哥,还不行么?我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婴宁再次叫了起来。 许莫心里一凛:无论如何,不能让婴宁死去。 瞬间便已下定决心:我出去为婴宁找一具身体。 同时用意念交感安慰道:“乖孩子,再忍耐一会,我再去为你找一具身体。”说着利用心灵之鞭,将婴宁收回自己心里。 “哥哥,那具身体太可怕了,我不要她。”婴宁在他心里回应着。她和聊斋志异里的婴宁一样单纯,到了这一步,依然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了。”许莫答应一声,便向门外冲去。 韩莹正在门外等待,见他出来,急忙问道:“莫,你到哪里去?” 许莫顾不得回答,直接道:“你的车钥匙给我。” 韩莹见他神色焦急,也不多问,直接将车钥匙抛了过来,许莫一把接住,大步向外奔去。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会挤出一点时间来学开车,虽然开的还不顺,驾驶车子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上了车子,他依然没有想好具体该怎么解决身体的问题,却直接向最近的医院开去。他心里焦急,起步不久,就将车速加到最大。 但他毕竟才刚学开车没有多久,刚出了小区,到了一个拐弯处,便在一辆车上蹭了一下。那是一辆全新跑车,车上的驾驶者是一个年轻女郎。 “奔丧呢?”那女郎骂了一句,加速追了上来。这女郎是个暴躁脾气,驾驶着车子,直接在许莫车尾上撞了一下。 她是斜着撞过来的,许莫被这一撞,车子立时打横。他急打方向盘,那女郎已经追了上来,又从侧面撞了他一下。转眼到了一个拐弯,那女郎用车子别了他一下,将许莫逼到人行道上去了。 “找死!”许莫勃然大怒,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女郎‘哼’了一声,立时晕倒。她车子失去控制,一下子撞到前方的护栏上。那女郎受这一震,又醒了过来,急踩刹车,这才没出车祸。 那女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许莫骂道:“混蛋,你家里死人了。” 许莫怒从心起,几乎是瞬息之间的,一个念头便从心里涌出:我把她杀了,将她的身体换给婴宁。 心随意动,又是一击心灵之鞭击出,那女郎再次晕去。但这一击心灵之鞭击下,许莫也跟着清醒过来,他的心灵之鞭,到目前为止,还只能将人击晕,无法将人的精神意识击散。用其他手段杀了那女郎,她身体能不能用,还是一个问题。 这时,婴宁又在他的心里叫了起来:“哥哥,找到身体了么?我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 尽管在许莫心里,她消失的速度比在外界慢得多,形体依然在慢慢变淡。 经过和那女郎的一段追逐,许莫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心里也逐渐清楚:就算到了医院,找到尸体,只怕也和那初中生的尸体一样,心灵世界破碎,再也进不去了。而活人的身体,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办法帮婴宁夺取。 他心里顿时涌出一种绝望的感觉,这感觉就和当初小青的死一样,折磨着他的内心,他失魂落魄的从车上下来,蹲下身去,双手抱住了头:难道婴宁就这样死了不成? 那女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她看到许莫的样子,先是一怔。接着脸上现出怒色,从车上下来,走到许莫身边,抬脚在他屁股上用力踢了几下,同时骂道:“混蛋!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许莫猛的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并没用目力伤人。但那女郎见他神色凶恶,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哥哥,还没找到身体么?我感觉我就要消失了。”婴宁的声音再次从许莫心里响了起来,阻止了他对那女郎行凶的想法。 “乖孩子,再忍耐一点,就要好了。”许莫继续安慰着她,事实上,他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主意。 急躁之下,下意识的向身上摸去。这一摸之下,摸了两枚种子出来,一枚是黄金面包树的种子,一枚是摇钱树的种子。 看到这两枚种子,顿时一呆,像是奇迹般的,突然涌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种子没有意识,但种子却是活的,如果我将婴宁送入其中的一枚种子里,是不是…… 婴宁的身体已经变得很淡,似乎转眼就要消失。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考虑下去了,想了一想,最终选择了黄金面包树的种子,接着叫了一声:“婴宁。” 婴宁有气无力的回应,“哥哥。” “好孩子,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 “哥哥,是哪儿?”婴宁微弱的声音问了一句。 “你去了就知道了。”许莫说着,意念交感延伸出去,连接到手里的黄金面包树种子上面,同时利用心灵之鞭,将婴宁推送出去。他现在的第六感,还不能沟通植物。心灵之鞭穿过种子却毫无问题。 这一次,他将婴宁送到黄金面包树的种子之后,婴宁并没有从另一面出来。 ―――――― ps:点击好惨淡,这本书收藏越多,点击似乎越少了,真的有那么差么?好在推荐票比点击多,这让我凄凉的内心,多少还有一丝安慰。下个月月初上架,预先求一下订阅,真可怜! 第二百二十八章 摇钱树的种子 “婴宁,婴宁。”许莫对着种子叫了两声,却收不到婴宁的应答。他的第六感,暂时还不能沟通植物。 婴宁应该还在的吧。他忐忑不安的想着,珍而重之的把种子收了起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混蛋,道歉。”那女郎又一次走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威胁道:“再不道歉,我报警了。” 许莫瞪了她一眼,那女郎吓了一跳,松手向后退了几步。许莫乘机摆脱了她,到了车上,发动车子,向人行道外开去。 那女郎跟了几步,发泄似的踢着他的车轮,还在不住嘴的骂:“混蛋,混蛋。”许莫车子发动起来,很快就将她甩脱了。 等他回到家里,郭庆连早就醒来,韩莹已经将他们夫妇打发走了。她看到车子上被撞出来的伤痕,又联想到许莫急急外出的情景,急忙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莫将前事简略说了一遍。韩莹柔声劝解道:“既然婴宁进了种子,就证明她没有消失。没有消失,早晚有一天能够出来的,你别太担心了。” 许莫点了点头,这说法倒是和他自己想象的一致。 韩莹又问:“你从郭庆连的梦里,带回了什么?” 许莫道:“是一颗摇钱树的种子,你瞧。”说着将种子取了出来,递到韩莹面前。 韩莹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奇道:“还好,这种子是完整的。它的样子真有趣,真像是一枚制钱。它的胚芽在哪儿?种出来之后,真能在树上摇出钱来么?”她所说的摇出钱来,指的是传说中的摇钱树,和郭庆连梦里的摇钱树有很大不同。 许莫将摇钱树的作用说了一下,又道:“至于胚芽,应该是这儿。”说着向种子方孔处一个小小的突起一指。 “这棵树的种法,一定和一般的植物不一样。”韩莹有过黄金面包树种子的经验,所以有此一说,说着将种子还给许莫。 许莫道:“我去试试,用水浸泡几天,看有什么反应。”说着回到恒温室,找了个杯子接了清水,将摇钱树的种子浸在里面。它在种子跟前站了许久,甚至连杯子一起,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那种子的变化。 这一天很快到了晚上,药铺关门之后,韩莹回到房里,随口说了一句,“今天真怪了,自从你回来之后,咱们店里在没有来过一个顾客。” 许莫不以为意的道:“是巧了吧?” 韩莹微笑道:“确实挺巧的,现在采药这个行业这么火爆,咱们的药物向来供不应求,这种情景,还是第一次出现。” 许莫挥了挥手,“不用管它,咱们也不缺钱,你来看看这颗种子。这颗种子是完整的,和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大不一样,能种出来也不一定。我打算利用显微镜,将它每天的样子拍下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韩莹凑过去看了几眼,赞叹道:“真是一枚美丽的种子,在显微镜下,我能看到它身上任何一个细小的纹理。” “你看看这些照片。”许莫说着,又取了一叠照片出来。都是他今天拍下来的,对准的主要是种子胚芽的部位。接着又道:“照片有顺序,也有时间,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拍上一张。” 韩莹接过去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是第一张,她看了之后,不禁轻‘咦’一声,急忙去看显微镜,“种子有变化。” 说的急了,声音显得甚是激动。 许莫急忙道:“让我看看。” 韩莹把地方让给他,许莫凑到显微镜跟前去看。韩莹建议道:“最好拍下来再看。” 许莫依言按下拍摄键,照片立时从一边出来。这台显微镜自带拍摄功能,是他为了研究黄金面包树的种子购买的。他目力通灵,视觉虽然强大,可还不能跟显微镜相比。 韩莹将第一张照片拿过去,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两人一起去看。立即发现,两张照片拍摄的结果,似乎真的起了一些变化。摇钱树种子的胚芽,在显微镜下看起来,似乎变长了那么一小截。 许莫反复比对,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震惊的道:“摇钱树的种子发芽了。” 韩莹神色说不出的欢喜,询问道:“是浸水的效果么?” 许莫摇了摇头,不敢肯定的道:“不知道,八成是。今晚再浸泡一个晚上看看。” 将装有种子的烧杯放在显微镜下,不再去动。当晚两人各自回去睡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便到这间房里去看摇钱树的种子。 “奇怪。”许莫又拍了一张照片,和昨天晚上的最后一张照片一比对,发现两张照片中种子的胚芽,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会不会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晚上没了光线,种子就不长了?”韩莹猜测道。 “不好说,看今天白天怎样。”许莫沉吟着道。 这一下,连韩莹都没了做生意的心思,就在屋里,和许莫一起,守着摇钱树的种子,店铺交给王婷一人打理。 这个上午,摇钱树的种子居然又开始了生长,整个胚芽长再次长出一小截。许莫和韩莹两人还没有搞懂是什么缘故,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 到了中午,就变成了王婷做饭,周颜颜和虞秋雯两人放学回来,许莫和韩莹出去吃饭。王婷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真是怪了,整个上午,居然都没有一点生意。” 许莫和韩莹两人还沉浸在种子生长的欢喜当中,无暇多想其它,许莫没有接话,韩莹道:“不要紧的,王姐,可能是巧了吧。昨天下午就是这样。” 两人匆匆吃过饭,再次回到房里,去看摇钱树的种子。吃饭的这段时间,种子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也许变化了,变化太小,表面上看不出来。 许莫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水的缘故,今天下午,我把它从水里取出来,看看有没有变化。” 于是两人从烧杯里取出种子。韩莹细心的用吸湿纸性纸巾将种子表面的水分擦干,再次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这一下午,出乎意料的,种子的胚芽居然又长出了一些。两人都吃惊了,许莫道:“这种子生长,难道不需要吸水么?它靠的是什么?阳光?” 韩莹补充道:“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生长,说不定就是光线的问题。今天晚上,咱们放在日光灯下试试。”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王婷又道:“奇怪了,今天下午,还是没有顾客上门。” 许莫和韩莹两人只顾得思索摇钱树的种子和光线的关系,谁也没有留意她的话。反是周颜颜关心的问了一句,“妈,为什么没有顾客上门啊?咱们的药物那么好,怎么会有顾客不从咱们这儿买药?” 虞秋雯担忧的道:“会不会是附近有其它的药铺开张,将生意都抢走了?”她在许莫家里住的久了,不论是这位许叔叔,还是那位韩阿姨,都对她很好,自然而然的为他们担心。 “才不会呢。”周颜颜反驳了一句,接着解释,“许叔叔配的药物,除非把药方给人,不然拿着药物,别人都仿制不出来。想抢生意,他们还早得很呢。” 虞秋雯反问道:“不然的话,你说还有什么原因?” “这……”周颜颜被她一句话问住了,望望许莫,又望望韩莹,盼他们中的哪一个能帮自己辩解一下。岂料许莫和韩莹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有很重的心事,谁也没有关心她们说些什么。 许莫和韩莹两人吃完了饭,又回到实验室。将日光灯打开,对着摇钱树的种子。将一切布置妥当,这才回去睡觉。 次日两人一早醒来,又去观察那枚种子。 “奇怪!”许莫将照片拍下,和昨晚临睡之前的最后一张照片一比较,发现两张照片,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不是光线的问题?”韩莹诧异的道。 许莫心里同样奇怪,“它不需要光线,也不需要水分,究竟需要什么呢?” 韩莹猜测道:“难道是时间的问题,它要在白天才生长,晚上不生长?” 许莫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不如咱们换个环境,试试其它环境下会是什么结果。” 韩莹立即表示赞同,“很好啊,你说咱们要到什么环境下去实验。” 许莫想了一想,接着提议,“不如先到郊外看一看,在敞亮的大环境下,光线空气充足的地方,看它会发生什么变化。” 于是两人找了一辆房车,将显微镜搬到放车上,开着车子,又去了郊外。他们整整在郊外呆了一天,一天下来,奇怪的是,那种子居然没有任何生长。 到了晚上,两人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王婷似乎漫不经心的笑着道:“你们说奇不奇怪?今天一天,咱们的生意又回来了,而且和以前一样火爆。” 周颜颜关心的问道:“是这样的么?妈。” 王婷微笑道:“傻孩子,妈难道还会骗你?” 虞秋雯插了句嘴,“那为什么昨天一天都没有生意呢?”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动,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向韩莹望去。 韩莹也在同一时间向他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同时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一天,摇钱树的种子都在家里,而今天,两人带着种子去了郊外。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吸收财运的种子 两人匆匆吃过晚饭,回到房里。韩莹道:“这颗种子真奇怪,它似乎吸收财运生长。” 许莫也道:“不知道它生长的速度跟什么有关,难道吸收的财运越多,生长的速度越快?” 韩莹表示同意,点头道:“极有可能。咱们药铺一天的营收太低了,或许这就是这两天它生长缓慢的原因。” 许莫道:“要想知道是对是错,倒也不难,带着它到营业额较大的铺子里转一转就知道了。” 韩莹提议道:“营业额较大的铺子?或许明天咱们可以到大商场里转一转。” 许莫同意了,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便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在车库里停下车子,便向商场门口走去。 这时候恰好是九点半左右,商场里人来人往,已经很热闹了。 韩莹向四周来往的行人看了一眼,有点担忧的道:“咱们会不会来晚了?商场里已经有了这么多顾客,有他们在,会不会影响到摇钱树的种子?” 许莫也说不好,只得道:“咱们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了商场,刚一进门,奇怪的是,在他们身边也有几个人,原是打算进商场的,到了商场门口,竟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停了下来,拐了个弯,向别处走了。 许莫和韩莹相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结果,韩莹低声道:“他们受到摇钱树种子的影响了,再等片刻,看是不是已经没人进来了。” 两人在门口停下来等了一段时间,有很多人走到商场门口,却都拐弯去了别处。与此同时,他们又发现,已经进了商场的顾客,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一般,都在匆匆忙忙的向外走。 许莫惊讶道:“是摇钱树的种子,它生效了。” 没过多久,整个大商场的顾客,便走了一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韩莹笑道:“如果摇钱树种子生长的速度,和吸收财运多少有关的话。在这么一个大商场里,它的生长速度,至少抵得上在咱们店铺里几个月了。” 许莫提议道:“咱们进去看看。”两人进了商场,整个商场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顾客,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一家高档服饰店门前,一个导购员小妹看到他们从门前经过,招徕道:“高档衣服打折了,要进来看看吗?” 两人径自从门前走过,又到了一家餐饮料理店门前。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迎宾小妹,店里的服务员忙忙碌碌的收拾桌子,很多顾客买了东西,只吃了一半,甚至有人买了之后,还没有吃,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那两个迎宾小妹在低声说话,其中一个道:“真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吃了一半就跑完了?” 另一个道:“吃了一半的算什么?还有人一口没吃,就走了呢。你别说,还真奇怪,这些人居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跑了出去。” 第一个道:“就是,好古怪的样子,我的心里都感到不安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出去?是店里出问题了么?” 另一个道:“不会吧,你看别的店铺里面,也是一样的。” 第一个道:“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担忧了,这么多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商场,难道是要发生地震了?他们收到了什么消息么?” 她们的经理恰好出来,听到这话,喝斥道:“小王,别瞎胡说。什么地震不地震的,这不是有客人来了么?” 那两个小妹听了她们经理的话,急忙打起精神,对许莫和韩莹招呼道:“欢迎光临。” 许莫和韩莹两人只是向餐饮店里望了一眼,又都走了过去。两人走走停停,将整个商场都逛了一遍。那商场到处都是一样,没有任何顾客上门。 中午时,两人买了些吃的,在商场一个室内喷泉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再次讨论起这次经历来。 韩莹笑道:“这下这个商场可要倒霉了,要是咱们在这儿呆个几天,怕是所有的店铺都要退租。” “这倒说的是。”许莫点了点头,“明天的话,咱们换个商场。一个商场,祸害它一次也就够了。” 韩莹赞同的笑了笑,接着道:“这商场的生意一向很火,突然没了顾客。怕是商家们打破脑袋,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了。”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也不知这一天下来,种子生长了多少。” 许莫取出种子看了看,肉眼并不能发现太大的变化,惋惜道:“可惜不能就地测量一下,不过不要紧,等到咱们回去,今天晚上,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笑笑说说,时间过得倒也不慢。吃完东西,便从长椅上起来,又向别处走去。 刚走出没有多远,突听得背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叫道:“喂!喂!那个混蛋,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声音很急,紧接着脚步声响,那人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来。 两人不知道是在叫谁,左右看看,不见有其他人。便同时停下,先后望去。 “是她。”许莫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人居然就是那天,他从郭庆连的梦里出来之后,带着婴宁去找身体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年轻女郎。 那女郎在他转身的时候,也看清了他脸,再次叫道:“混蛋,果然是你。道歉!不然姑奶奶跟你没完。”边说边冲了过来,在许莫不远处停下。她对许莫着实忌惮,不敢靠的太近,却握紧了拳头,显得气冲冲的。 “这是怎么回事?”韩莹看到那女郎神色,好奇的问了一句。 许莫低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韩莹听了失笑,接着提高了声音,对那女郎道:“哎呀!真对不起!他刚学会开车,还不熟练。对了,你的车子撞到哪儿了?修理的话需要多少钱?算我们的好了。” 那女郎对她上下打量了几眼,神色不善,接着冷冷的道:“你是这混蛋的什么人,是他老婆还是他女朋友?他自己长着嘴,不知道自己道歉,还用得着你来帮他?” 那天因为婴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许莫心里焦急,这才失了常性。这时两天过去,早就冷静下来。想起当时的情景,倒也知道是自己不对,歉然道:“对不起了,那天出了点事情,心情不好。” 说话的时候,第六感的精神意念释放出去,隐隐的生出一些魅惑效果。 那女郎心神一阵迷糊,满腔的怒气,顿时消了,心想: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 韩莹向那女郎望了一眼,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好奇,微笑道:“我叫韩莹,你呢?” 那女郎回过神来,显得甚是冷淡,很不情愿的说出自己名字,“于蕾。” 韩莹笑了一笑,顺口问了一句,“于小姐,你是到商场购物的么?” 这话正是许莫所关心的,他们将摇钱树的种子带进来之后。一个上午,商场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来过一个顾客。如果这于蕾是来购物的,怎么没有受到摇钱树种子的影响? 于蕾听了韩莹的话,当场摇了摇头。正好她也有话想要向许莫和韩莹询问,因此倒是不介意介绍一下自己,“不是,我是这家商场的房东。今天上午,好几家租户同时打电话给我,说是所有的顾客都在短时间内突然走光了。问我是不是商场的房子出现了问题,所以我过来看看。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莫和韩莹相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表面上却不动神色。 于蕾当然想不到这事和他们有关,询问道:“你们知道是为什么么?对了,你们怎么没走?” 韩莹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道:“我们也正奇怪呢,偌大一个商场,怎么一个顾客都没有。” 于蕾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似乎自言自语的道:“真怪了,难道是我的坏运气,已经带到商场里来了?” 韩莹听到了她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于小姐,你的运气很差么?” 于蕾向她凝视片刻,过了一段时间,才叹了口气,“说起来也许你们不信,不说远的,就说前几天,刚买了一辆跑车,才开出来,就被他……”说着向许莫一指,继续道:“追尾了,在后面撞了一下。” 韩莹见她旧话重提,忙道:“这一次可能只是意外。对了,你的车修理花了多少钱,我们赔给你。新车原价赔偿也是可以的。” “我倒不在意那几个钱。”于蕾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反正我的运气很差,你们见过人搏概率么?就是抛一枚硬币,猜正面还是反面。” 韩莹笑道:“随便猜的话,对和错的概率都是均等的,如果次数多了,对和错大概都能占到一半。” “是啊。”于蕾再次叹息一声,“正常情况下,当然是这样。但如果是我猜,一百次里面能有一次正确就不错了。” “还有这种事情?”韩莹一听,顿时好奇起来。连许莫也是心里一动。 “不信的话,那就试试。”于蕾说着,从身上取了一枚硬币出来,交给韩莹,“你来抛,我来猜,省的作弊。” 她对自己糟糕的运气实在太愤懑了,以至于每次提起来,都忍不住想要找机会宣泄,似乎这么说出来,就能让自己的运气变好一般。 ―――――― ps:这里关于糟糕的运气问题,解释一下,可能有人不信,事实上这种情况是真有的。就我本人而言,从来不信命运一类的东西,但是在搏概率上,尽管没有于蕾那么糟糕,十次九错虽然不到,七错八错还是有的。尽管这样,我还是不相信命运。 第二百三十章 种子的威力 韩莹试着抛了几次,让于蕾来猜。不管是先猜还是后猜,结果都猜错了。 “你瞧。”于蕾满腹郁愤之气,“我的运气就是这么糟糕,今天又碰到这样的事,已经有店铺认为兆头不好,决定退租了。我正打算跟几个大店铺商量,让他们搞个降价促销活动,吸引一些人气过来。不然的话,像今天这样持续个两三天,传扬出去,你知道,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只怕谁也不敢到这儿来买东西了。我现在只希望还没有记者听说这回事,不然只好找个理由,假借装修的名义停业缓上一段时间了。” 许莫和韩莹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决定,原只打算用摇钱树的种子吸收这个商场一天的财运而已,居然带来这么大的连锁反应。不过看这于蕾的应急方法,倒也是一个很有经营头脑的人。 正说着,突听得有人叫:“于老板,于老板。” 于蕾道:“是这儿的店主,我要过去了,两位,再见。”一边说,一边向那人的方向走,末了还不忘提醒许莫,“下次开车,要记得小心一些。这次错非是我,而我又一直知道自己的运气特别差,换了个人,可未必有这么好说话了。” 韩莹待她走后,小声对许莫道:“这个于小姐还不错的样子,咱们要不要离开这儿?”她毕竟心地善良,对于摇钱树种子给于蕾带来的麻烦,心里微微的有些歉庂。 许莫沉吟片刻,道:“现在离开,又到哪儿去?反正呆了一个上午,影响已经造成,无法挽回了,就再呆一个下午好了。” 两人又呆了一个下午。到了下午时,记者还是来了,于蕾只好用停业装修这样的理由,应付过去,这个商场便提前关了门。 等许莫和韩莹两人回到家里,在显微镜下测试了一下胚芽的发育情况。这一天下来,那胚芽居然长出了一毫米还要多些,用肉眼都能分辨的出来。比他们在家里的生长速度快的多了。 两人甚是欢喜,这个结果,也证明了摇钱树种子的发育情况,果然与吸收财运的多少有关。 “明天换个地方。”韩莹道。 许莫道:“最好化装一下,不然咱们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没有生意,早晚要被人认出来。” 第二天,两人化装了,又去了一个商场,那商场和于蕾的一样,没了生意。到了晚上,摇钱树的种子又长出一截。 其后的这段时间,两人每天都会选择一个商场或者交易市场,让摇钱树的种子吸收财运。摇钱树的胚芽,一天比一天长了。而幸好两人做的隐蔽,每次都有化装,有时候是许莫单独一个人,有时候和韩莹同行,有时候也会雇一群闲人跟着,因此一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这天周五,许莫独自一人带着种子去吸收财运,到了晚上回来。他刚一进门,便听到周颜颜的哭声。 回到房里,发现周颜颜趴在沙发上哭,韩莹和虞秋雯都在劝解。 “颜颜哭什么呢?”许莫关心的问了一句。自周怀忠为他而死之后,他对周颜颜的照顾就更多了一些,完全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了。 周颜颜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含着泪眼望了他一眼,叫了一声:“许叔叔。”又接着哭了起来。 虞秋雯帮着解释,“许叔叔,班上有个同学骂了她。” 许莫‘哦’的一声,又问:“骂的什么?” 虞秋雯张了张嘴,结果犹豫了一下,望了周颜颜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你跟我来。”许莫知她不愿在周颜颜面前说出来,招呼一声,向旁边的房里走去。 虞秋雯忙追了过去,顺手关上了门。许莫再次诘问,虞秋雯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原来她们班上有个男同学,家里生意做得很大,属于特别有钱的那种。那男同学家里有钱,做事情难免有些嚣张跋扈。 本来虞秋雯和周颜颜一心扑在学习上,和这男同学也扯不到什么关系。但自从林夫人为了诱骗许莫上当,拿了不少钱给虞秋雯。两个少女手里突然多了那么多钱,不免生出无数闲事,在学习上便没有原先那么用心了。 而周颜颜长的虽然好看,如果只是用心学习,那男同学轻易也不会来撩拨她。现在学习之外,又多了一些杂事,那男同学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某此学校组织的郊游,那男同学乘机向她表白。 当然,这男同学跋扈惯了,表达方式也和别人不一样,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大体是:周颜颜,我看上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结果自然是被周颜颜一口拒绝了。这男生家里有钱,倒是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很快又和班里一个女生勾搭上了。这女生有点小心眼,妒忌心也强,听说男朋友在自己之前,居然向周颜颜表白过,顿时醋海兴波,大发脾气,和那男生闹了起来,最后威胁:你要爱我,就去骂她几句,让我知道你不爱她了。 那男生一听,不就骂她几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爷哪天不骂几个人?但他又不知道该骂什么,便向他女朋友请教。他那女朋友对周颜颜家里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觉得既然骂人,肯定要骂的毒一点,不然骂人还有什么意思?便将周颜颜家里的情况跟那男生一说,撺掇他去骂周颜颜的爸爸跟野女人跑了,骂她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那男生跋扈惯了,哪里在意别人死活,听他女朋友这么一说,立即找到周颜颜,当面骂了她一顿。而这些话,正触到周颜颜心里最痛的地方,这才哭了起来。 年轻人做了得意事难免向人炫耀,虞秋雯之所以知道这些背后的隐秘,则是从那女生的好朋友处听来的。 许莫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恼怒。他从来不愿主动欺负别人,这也是为什么那天见到于蕾,明知对方说的不大好听,在知道自己错了的情况下,还能向对方道歉。但他不欺负人,却也绝不容别人欺负自己。 伸手摸了一下摇钱树的种子,心想:有钱就了不起了么? 当下走出门去,在周颜颜身边坐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劝道:“颜颜,别哭了。” “许叔叔。”周颜颜含着泪眼叫了他一声,又扑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许莫搂住她,柔声问道:“你那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周颜颜只顾得哭。虞秋雯帮着回答,“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生意做得挺杂的,在这个城市里面,就有一个娱乐城,一个酒店。” 许莫又问:“知道他家的娱乐城在哪儿么?” 虞秋雯道:“知道,在市中心,叫做小浪花娱乐城。” 许莫‘嗯’的一声,又道:“明天我带你们到他家的娱乐城玩去。” 虞秋雯脸现喜色。周颜颜却道:“许叔叔,我不去。” 许莫微笑道:“咱们一起去。” 韩莹疑惑的问了一句,“莫,你是打算……” 这句话并没说完,许莫却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他的打算,就是要到那男生家里种摇钱树去,这摇钱树的种子吸收财运,只要在店里种个几天,管你什么生意,都要关门倒闭。那男生之所以敢欺负自家孩子,无非是仗着家里财势。既然如此,那就夺了你的财势,看会怎样。 韩莹知他一旦下定决心,就难挽回,也不全解,嘱咐道:“你要小心一些。” 许莫点了点头,“知道了。” 好不容易将周颜颜劝住了,当晚各人回去睡觉。第二天,他带了周颜颜和虞秋雯出门去,也不开车,径自到小区附近坐了公交。 这一下,那公交车也跟着倒了霉。车上本来还有几个人,自三人上了车之后,立时就走光了。 这一天是周六,正当周末,出门的人本来很多。别的公交车上都挤满了人,连下车口和上车口都站上了人,挤都挤不下,偏偏这辆车上就只他们说三个。 这车上老不上人,不下人,司机开车也就开得快了,不久之后,追上了前面一辆公交车,和这辆一样,都是752路。 周颜颜和虞秋雯一起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周颜颜叫道:“啊!许叔叔,雯雯,你们快看,那辆车上好多人。” 许莫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虞秋雯道:“是啊,我早就看到了。奇怪!那辆车上人那么多,怎么这辆车上只有咱们三个?” 另一辆车上靠窗的乘客也都探出头来向这辆车上看,指指点点的,不住说些什么。显然也是在说自己乘坐的这辆人这么多,那一辆却又这么少之类。 两车并行时,公交车司机相互招呼一声,许莫他们乘坐的这辆便越过前面去了。 很快又到了一个站点,这站点上好多人都在等车。许莫他们乘坐的这辆先停了下来,紧跟着后一辆也赶了来,结果一群人呼的一下,都冲着后面那一辆去了。 那公交车司机也不开门,只是大叫:“前面那辆没人,都坐前面那辆去。” 许莫他们乘坐的这一辆,公交车司机早就将门打开了。另一辆公交车前的乘客听了司机的话,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又立即转过头去,谁也没有过来。甚至有乘客大声威胁:“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要投诉你拒载了。” —————— ps:今天出去一下,下一章可能写不出来,预先说声抱歉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必赢老虎机 那公交车司机急了,再次大叫:“怎么不坐前面那辆去?前面那辆没人。” 许莫他们那辆车上的司机也叫:“到这边来,这边有座。” 一个男乘客擂着后面那辆公交车的车门,大声嚷嚷:“你一个司机,好好开你的车就是了,管我们坐哪一辆。我们坐哪一辆,是我们的自由,赶快开门。” 一个女乘客道:“那辆车看起来的怪怪的,我才不坐那一辆呢。” 又有一人道:“别人都不坐,我也不去。” 后面那辆车上的司机没法,只好打开车门,让乘客上车。结果车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挤了几个人之后,其他的人便再也上不去了。 几个上不去的很快退到一边,还有一部分站在门口向车里张望,有人叫着:“向里一点,挤挤,大家挤挤。” “上不来了,上不来了。”公交车司机嚷嚷着,把门关上,向前开走了。 许莫他们所在那辆公交车的司机还不急着把车开走,等另一辆公交车一走,再次叫道:“上不去的,都到这辆车上来。” 上不去的乘客似乎向这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理他,又退到站台边上去了,竟情愿坐下一辆公交车,也不坐他这一辆。 那公交车司机小声嘀咕,“真邪了门了。”悻悻的关上车门,向前开了出去。却不经意的回头望了许莫他们一眼,目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别人都不上车,他们却上了一样。 “哈哈!真有趣。”周颜颜和虞秋雯两人笑的快从位子上掉下去了。虞秋雯惊奇的问道:“怎么他们都不上这辆车?” 周颜颜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点头,“怪的很呢。” 许莫听到她们的对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个结果,当然是由摇钱树的种子造成的。它将这辆公交车的财运全部吸走了,乘客们当然不上这辆车。 同时许莫心里也不由有些好奇,乘客们不上这辆车,究竟是受了什么影响?听刚才几个人的说话,似乎这影响还不止一种。那女乘客说感觉这辆公交车怪,似乎是心灵上受到了影响,另一人则是从众心里在作祟,见别人都不坐,自己也不敢过来坐。 可惜这种子在他自己身上,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一下。不过许莫对这种影响也不是太过关心。 那公交车继续向市里深处开,沿途又经过十几个站点,始终没有人上车。不久便到了市中心,又到了小浪花娱乐城附近的站点,三人从车上下来,径向娱乐城走去。 这娱乐城占地很大,里面有游泳馆,有滑冰场,有室内高尔夫,有保龄球馆,有健身房,有电影院,还有游戏厅,娱乐场等。 周颜颜和虞秋雯对望了一下,又同时向许莫望了过来,“许叔叔,咱们去玩什么?” 许莫笑道:“先进去再说。” 虞秋雯道:“不然去游泳吧,可惜这是星期六,人一定很多。” 周颜颜附和道:“是啊,人那么多,水一定很脏。” “呵呵,咱们先进去。”许莫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有了摇钱树的种子,就是不怕人多。说着当先向前走去,周颜颜和虞秋雯跟在他后面。 在三人身边,本来还跟着一些人的。不出许莫意料的,在三人进门的那一瞬间,那些人立时转身去了别处。有些人在他们之前进了大厅,又立即出去了。霎时间,只见整个娱乐城里的人,全都慌慌张张的向外走。 周颜颜和虞秋雯都惊得呆了。周颜颜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虞秋雯也道:“怎么这些人都像逃难似的?”接着又担心的,“不会是发生意外了吧,火警了?” “别乱猜。”许莫轻轻喝斥了一声,又道:“别人走了,正好咱们进去玩。你们不是的担心人多么?人走了还不好?刚才谁说去游泳的,人都走了,咱们正好过去。” 虞秋雯刚才提议去游泳,现在看到这种情景,反而又改了主意,建议道:“许叔叔,不如咱们去坐云霄飞车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呢。以前每逢星期天,都有很多人排队,轮不上。现在走了这么多人,肯定有空了。好不好啊?许叔叔。” 周颜颜一听,也来了兴趣,附和着道:“好啊,好啊。许叔叔,咱们先去坐云霄飞车,再去坐摩天轮。” 许莫只是要给摇钱树的种子吸收财运,玩什么倒无所谓,一听之下,立时答应了。 结果三人到了云霄飞车处,由于游客走光,云霄飞车已经停了。又去了摩天轮,还是一样。 周颜颜和虞秋雯都有些寥落,周颜颜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道:“怎么会这样?” 虞秋雯也小声嘟囔着,“有人的时候抢不到位子,有位子的时候又等不到人。” 许莫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微笑道:“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虞秋雯踌躇道:“到哪里去好呢?这儿的人都走光了,刚才这段路,除了这儿工作人员,我一个人也没看到。” 周颜颜想了一想,建议道:“不如咱们去游戏厅吧,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机会去过呢。那地方人多,也乱,我不愿去。现在人都走了,肯定清静下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说着说着,又转向许莫,撒娇道:“好不好啊?许叔叔。” 虞秋雯附和了一句,“我也没有去过呢,到了地方,咱们到跳舞机上跳舞。” 许莫没有反对,又带着她们去了游戏厅,游戏厅里同样没人。许莫从身上取出一百块,让两女去买游戏币,这儿市中心,游戏币稍微有点贵,一块钱一枚,一百块附赠二十个。 两女拿了游戏币,到跳舞机前跳舞,又叫许莫过去看。她们从没跳过,老是出错,没过多久,游戏币便消耗一空。 许莫又取了一百块出来,给她们买游戏币。两女从跳舞机上下来,到旁边的机器上开摩托。许莫看了一会,觉得无聊,信手拿了几个游戏币,向一边走去。 到了一部老虎机跟前停下,他投了一个币进去,随手按了几个键,结果那老虎机哗啦哗啦的响起来,居然赢了,落了好多币出来。 周颜颜和虞秋雯正玩的起劲,谁也没有注意到。 许莫将游戏币取出来,略微数了一下,居然有一百多个。他以前没有玩过这种老虎机,也无心研究它的规则,心里一动,又投了一个币进去,再次按了几个键。结果那老虎机又哗啦哗啦的响起来,落了上百个游戏币。 两女终于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起望了过来。看到许莫在收拾游戏币,周颜颜惊讶道:“呀!许叔叔,赢了这么多币。” 虞秋雯也顾不得玩了,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周颜颜和她一起,向许莫走了过来。虞秋雯急切的叫道:“许叔叔,怎么赢的?怎么赢的?我听同学说,游戏厅里的老虎机都有机关,他们故意将难度调的很大,很难赢的。” 许莫却知道八成是由于摇钱树种子的缘故,它将娱乐城的财运吸了过来,自己在老虎机上投币,相当于和娱乐城赌博。自己的财运正常,娱乐城的财运完全被吸走,赌起来当然是自己赢。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点遗憾,可惜只是一家娱乐城,赢的游戏币再多,也只是游戏币。若是赌场的话,一场豪赌下来,非赢的赌场老板当裤子不可。 但话说回来,如果是赌场,他带着摇钱树种子进去,赌客都走光了,只有他一个人赌,老是赢钱,也难免被人怀疑。 周颜颜也追着问:“许叔叔,怎么赢的?怎么赢的?” 许莫笑着分给她们每人一个游戏币,“你们试试。” 周颜颜带着疑惑的表情接了过去,先研究了一下规则,才投币进去。按下按钮,那老虎机转了几圈,再次哗啦哗啦的响起来,又漏了一大堆游戏币出来。 虞秋雯吃惊的道:“怎么会这样?游戏机坏了么?” 旁边的工作人员早就看到了,听了虞秋雯的话,忙道:“这台机子坏了,你们换一台玩吧。” 周颜颜担心的问:“那我们赢的游戏币呢?” 那工作人员解释道:“已经赢了的,还是你们的。”说着走上前来,把那台机子关了。 周颜颜听了这话,这才放心,拉了虞秋雯,向许莫招呼,“许叔叔,咱们到那边去,再找一台机子试试。” 走得远了,又找了一台老虎机,投了个币进去,那老虎机再次哗啦哗啦的落了好多币出来。 两女和那工作人员都惊得呆了。那工作人员叹了一声,“你们运气真好。” 两女也觉得是自己运气好,嘻嘻哈哈的蹲下身去,去取自己赢了的游戏币。许莫走上前去,低声提醒道:“不要再玩老虎机了。” 他担心继续玩下去,这儿的工作人员疑心,生出什么事来,就不能安安静静的让摇钱树的种子吸收财运了。 “为什么啊?许叔叔。”虞秋雯抬起头来。 许莫含糊的道:“我说别玩了,就别玩了。” 两女听了这话,忍不住相视一眼,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接着交流了一下眼神,又有了主意,“咱们抓娃娃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洛诗 抓娃娃机也算是街机游戏的一种,是在一个柜子里放着各种玩偶布娃娃,投币之后,就可以获取一次机会,利用一个特殊的爪子,将柜子里的布娃娃抓起来,移动到通道口处,布娃娃从出口出来,就是你的了。 说着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一来爪子比较容易松动,二来玩偶娃娃比较大,体型沉重。很有可能刚一抓起来,就落下去了,白白的浪费一次机会。就算能抓的起来,从抓起娃娃到将娃娃送到通道口,还有一个过程。这段时间,才是最容易出现意外的时间,一不小心,娃娃又落下去了。 不过这游戏玩起来比较刺激,各种漂亮的玩偶娃娃,最讨女生喜欢。周颜颜和虞秋雯早就想起玩了,考虑到一定抓不到,只会白白浪费游戏币,这才没去。 这时在老虎机上连投连中,又见许莫语气神秘,立即便联想到抓娃娃机来。 许莫急忙嘱咐,“别抓太多。” 两女一听,心里更加欢喜。摇钱树种子所产生的效果,一旦发生,就是瞒不住的。稍微留心,总能猜出一些。外人只是觉得怪异,可能还怀疑不到许莫身上,两女和他一起经历着这样的事情,又怎能隐瞒得过? 两人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去了。她们不知道这位许叔叔是怎么做到的,但相处久了,却都知道他神通广大。因此这件事情,在她们心里,也并不觉得如何不可思议,只是想着:真的是许叔叔动了手脚,那么我就可以抓到自己想要的娃娃了。 两女一边笑着,一边向最大的那台抓娃娃机跑去。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没什么事做,都围了过去看。 许莫终于不放心,也跟了过去。他向那几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咳嗽一声,询问道:“在你们游戏厅里,顾客玩耍的时候,有规定工作人员必须看着吗?” 离他最近的那人闻言一怔,他还没领会过来许莫的意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没有。”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想自己玩玩,不愿被人打扰,你们可以到别处去吗?” 那几个工作人员听了,顿时没趣的走了。一个年轻女孩走出一段距离,又远远的站定,回过头来看。 许莫向她望了一眼,那女孩年龄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多半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在游戏厅里工作。想必也喜欢这抓娃娃的游戏,见许莫一行运气好,心里好奇,舍不得离开,一心想要看看周颜颜她们能不能抓到。 许莫见她站的比较远,便不理会了。回过头来,但见周颜颜和虞秋雯站在最大的那个娃娃机跟前,指着娃娃机最后面的几个娃娃,小声商量着什么。 周颜颜看上了一个白色的维尼小熊,道:“我要那个。” 虞秋雯也喜欢这只维尼小熊,见周颜颜先选了,只好换了一个,指着一个毛长长的白色小狗,“那好吧,我要那个。” 许莫在后面听到两人小声商量的话,感觉她们似乎已经将娃娃机里的娃娃当做自己的了,只好再次提醒,“别抓的太多了,最好故意失败几次。” 两女的注意力都在娃娃机里的娃娃上,随口答应了一声。周颜颜投了一枚币进去,摇动操作杆,正要向自己选中的维尼小熊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爪子在中间停下,目标改成一只机器猫。 她将爪子落下,毫无意外的抓住那只机器猫,继续操作操作杆,将机器猫提了起来。 “小心!”虞秋雯神情紧张,急忙提醒了一句。 周颜颜抓起机器猫,心里正紧张着,突然听到她的提醒,顿时吓了一跳,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哎呀!要掉了。”吓的扭过头去。 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她的手这么一抖,爪子肯定松了。但现在有摇钱树的种子发挥着作用,那爪子却莫名其妙的抓的很牢,机器猫毫无松动脱落的迹象。 虞秋雯急忙道:“没掉,没掉,继续,继续。”凑了过去,想要帮她操作。 周颜颜转头看了一眼,果然没掉,急忙道:“我来,我来。”抓住操作杆,继续操作起来。其间她的操作出现了好几次意外,手抖了不知道多少下,但那爪子似乎抓死了一样,就是不松。轻轻松松的就将机器猫抓到通道口,松开爪子。机器猫落进通道,立即从出口里出来。 “呵呵!真好玩。”周颜颜蹲下身去,将机器猫抱了起来。 “哎呀!”那女孩远远的站着,看到他们第一枚游戏币就抓了一只机器猫出来,顿时惊呼出声,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许莫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女孩又急忙停下,脸上全是羡慕的神色。 “该我了,该我了。”虞秋雯叫了起来。周颜颜抱着机器猫,把位子让给她,还不忘提醒一句,“不要抓我的维尼熊。” 虞秋雯道:“嗯,我抓那只唐老鸭。” 许莫急忙小声说了一句,“雯雯,故意失败几次。”他早就发现了,这游戏厅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说不定有人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们。 虞秋雯很听话的应了一声,“好的,许叔叔。” 投了枚币进去,用爪子抓到唐老鸭,刚移动一段距离,就故意松脱了。接着又投了一枚币,她毕竟是小孩子,没有太大的耐心,假装了一次,不愿再装了。这一次抓住唐老鸭,立即操作操作杆,送到通道口,从出口处取了出来。 周颜颜见她取出唐老鸭,急忙道:“该我了,该我了。” 虞秋雯把位子让给她。周颜颜投了枚币进去,操作操作杆,将爪子向里移去。 许莫只好再次提醒,“颜颜,这次要失败。嗯,一次不行,你要连续失败十次。” 周颜颜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许叔叔。”见许莫说的认真,便对他撒娇,“许叔叔,十次太多了,五次行不行?” 许莫道:“嗯,十次是个整数,太容易被人看出来作假了,那就九次吧。” 周颜颜还以为是自己撒娇有效,便和他讨价还价,“六次。” 许莫寒着脸,责斥道:“不准跟叔叔讨价还价。” “好吧,好吧。”周颜颜嘟着嘴,无奈的答应了。投了九次币进去,都故意将爪子松了。直到第十次时,才抓了一只布袋熊出来。 接下来又轮到虞秋雯,照样故意失败了几次,抓了一只兔娃娃。这一下玩的尽兴,两女又抓了几十次,故意失败了几十次,最后才将自己看中的维尼熊和长毛小狗抓了出来。 两女接下来又去玩别的,其他的工作人员不再靠近,唯有那少女一直远远的跟着。 中午三人到美食城吃了顿饭,这美食城也在娱乐城里,同样受到摇钱树种子的影响,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没一个顾客。 三人吃完饭之后,去了电影院。但娱乐城没人,电影院也停了。只好到滑冰场滑了会冰,最后又回到游戏厅来。 游戏厅里的人看到他们,目光都恨怪异,那女孩依旧远远跟着。许莫趁机嘱咐了周颜颜和虞秋雯几句,让她们不要再玩博彩一类的游戏,以免露出太多马脚,被人发现了什么。 整个娱乐城一上午都没有人,要知道,这可是星期六,在以往的话,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经理撑不住了,只好通知老板。 老板就是骂了周颜颜那个小男生的爸爸,带着人到场里巡视。不久之后,便走到游戏厅里来。 这一下,游戏厅里的工作人员顿时紧张起来,连那个女孩都不敢跟着许莫他们看了。 许莫也没在意,向那边淡淡的望了一眼,就回过头去。 那群人很快走了过来,周颜颜和虞秋雯手里各拿了一支枪,正打怪兽玩呢,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望了一眼。 她们是那男生的同班同学,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那男生的爸爸,这时立即认了出来,急忙停下,礼貌的向那男生的爸爸打招呼,“朱叔叔好。” 那男生的爸爸则不认识她们,“你们是……” 虞秋雯回答道:“我们是朱阳的同班同学。”朱阳就是骂了周颜颜那个男生的名字。 那男生的爸爸点了点头,留下一句,“你们玩吧。”便不再说什么了,带着人准备离开。 许莫正在不远处的一张沙发上坐着,听到他们说话,转过头来望了一眼,他倒没有留意那男生的爸爸,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一个鸟笼。 这时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那男生的爸爸大约四十来岁,穿的衣服不多,上身是一件单马褂,下身是一条很宽松的裤子,脚上则是一双布鞋。 这身打扮,很有民国时期复古的形象。尤其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鸟笼,要是再配上一个紫砂壶,就更像是旧社会有钱人没事的时候在茶楼酒楼闲逛的形象了。 但许莫注意到的,却只有他手里的那只鸟笼。还有鸟笼里关着的一只牡丹鹦鹉。 那鹦鹉低着头,完全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无意中和许莫对视了一眼,似乎受到了惊吓,立时慌乱的转过头去。许莫注意到,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两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营 救 洛诗! 许莫心里猛的一震,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看那朱老板带着人,正打算向外走去,急忙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大声道:“朱老板,请等一等。” 朱老板闻言转身,他身边的几个保镖急忙走上前来,挡在他和许莫之间,不让许莫靠的太近。 那朱老板不高兴的望了许莫一眼,“你是谁?” 许莫向周颜颜和虞秋雯一指,自我介绍道:“我是她们两个的家长。”他见到洛诗,压在心里许久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落地,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心想:他要是把洛诗转给我,他儿子欺负周颜颜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朱老板瞪着他,不耐烦的道:“你到底什么事?” 许莫伸手向洛诗一指,“这只鹦鹉,原本是我的。不小心从家里飞了出去,其后就再没回来。不知道朱老板是怎么得到的,把它转卖给我成么?” “你的?”朱老板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我偷你的鹦鹉?” 许莫陪着笑脸,“朱老板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心里却皱了皱眉,这人很难说话,想要从他手里将洛诗买回来,只怕并不容易。一只牡丹鹦鹉顶天了几百块,上千块。看他的态度,怕是至少要出到几千块,甚至上万块。但只要把洛诗找回来,多花点钱算得什么?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朱老板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说这只鹦鹉是你的,你叫它,它会答应你吗?” 许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很肯定的道:“会的。”他第一次在洛词那里见到洛诗变成的鹦鹉时,洛诗为了隐瞒自己身份,装作不会说话,现在或许也一样。但料想自己只要做些暗示,让洛诗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让她配合一下,绝非难事。 朱老板‘嗤’的一声冷笑,嘲讽的道:“你说这只鹦鹉是你的,不会连它不会说话都不知道吧。” 许莫急忙道:“她不会说话,我当然知道。” “如果我不说,你会知道?”朱老板没好气的抢白了他一句,又道:“我倒要看看,它不会说话,你又怎么让它答应。” 周颜颜和虞秋雯见许莫和那朱老板说话,都停了下来,走过来听他们说话。周颜颜插了句嘴,叫了一声:“许叔叔。”似乎不太理解许莫非要买这只鹦鹉做什么。 许莫顾不得跟她解释,对那朱老板道:“她是不会说话,我说的话,她却能听得懂。” 朱老板一言不发,将手里的鹦鹉笼子向上提了提,让许莫试试。 许莫想了一下说辞,才对洛诗道:“小诗,你逃出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别人不相信我的话,非要让我证明给他看,你要是懂了,就点点头。” 洛诗身在笼子里,整个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才知道,许莫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犹豫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咦!”虞秋雯惊讶的道:“许叔叔,它真能听懂你的话呢。” 周颜颜帮着许莫,对那朱老板解释道:“朱叔叔,这只鹦鹉真的是我许叔叔的。” 那朱老板看也不看周颜颜一眼,一提手里的鹦鹉笼子,指着洛诗,骂道:“小畜生,原来能听得懂人话。给我装作不懂,回去之后,非打死你不可。” 许莫皱了皱眉,又道;“朱老板,现在已经证明这只鹦鹉原先是我的了,可以把她转卖给我了吧?” 朱老板不高兴的瞪他一眼,反问:“我答应把它转卖给你了?” 许莫辩解道:“你刚才让我跟她说话试试,现在我已经试过了,她也能听懂我的话。” “你蠢吧?”朱老板骂了一句,不耐烦的道:“我是说过让你跟它说话试试,可没答应你试了之后,就把鹦鹉卖给你。” 许莫强忍怒气,“那要怎样你才肯把鹦鹉卖给我?” “卖?”朱老板撇了撇嘴,冷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许莫无奈,只好跟他商量道:“这只鹦鹉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如果朱老板喜欢鹦鹉,我家里还有不少,都是和这只一样的品种。聪明伶俐不在她之下,而且还会说话。只要朱老板把这只让给我,可以到我家里随便挑上几只。” “哈哈!”朱老板‘哈哈’一笑,“巧了,我和你一样,就喜欢这一只。” 许莫心里恼怒,“那你要怎样才能把鹦鹉转让给我?” “转让给你?”朱老板反问了一句,似乎思考了一下,接着道:“嗯,我要一百万,你出得起吗?” 许莫听了一喜,“一百万是吗?把你的银行卡告诉我,咱们现在就交易。” 那朱老板微微一愣,他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个数字,其目的就想把许莫吓跑,没想到许莫居然一口答应下来,急忙改口,“一百万不卖,一亿你买吗?” “许叔叔。”周颜颜急忙叫了许莫一声,试图制止。她还不知道这只鹦鹉其实是她远房表姐,只是感觉许莫对这只鹦鹉太过看重了。一只普通的鹦鹉而已,不要说一亿,就连一万都不值得。 许莫则已经看出这朱老板存心戏弄自己,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忍不住冷笑一声。在那一瞬间里,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强行从朱老板手里将洛诗夺回来。 那几个保镖看出情势不对,再次围了过来,挡在他和朱老板之间。 “许叔叔。”周颜颜和虞秋雯也感觉到了什么,同时叫了他一声,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手。 许莫心里一震,瞬间清醒过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这朱老板,自己也跑不掉,何况自己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孩。 他强忍怒火,冷冷盯了那朱老板片刻,默默的退了开去。 那朱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在危险边缘走了一遭。丝毫也不把许莫放在眼里,见他退开,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了,反而对着他的背影嘲讽了一句,“喂!一亿你买不买?这次不买,下次可不止一亿了。” 许莫不动声色,心灵之鞭延伸过去。那朱老板‘哼’了一声,瞬间栽倒在地。 “老板,老板。”那几个保镖见老板突然晕倒,忙过去救人。 也有人道:“老板晕了,快送他去医院。”他们万万猜不到其实是许莫所为,七手八脚的将那朱老板抬了起来,向娱乐城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拎起那只鸟笼。 周颜颜和虞秋雯见许莫脸色难看,都不过去玩了,一左一右陪他在沙发上坐着。周颜颜问道:“许叔叔,你为什么非要买那只鹦鹉啊?” “是啊。”虞秋雯也道:“许叔叔,咱们家里已经很多鹦鹉了啊,怎么还买?” 许莫想到洛诗落在别人手里,不知道会经受怎样的折磨,不由得心乱如麻。他对洛诗本来不至于这么关心,但既答应了蓝医生和周怀忠将她找回来,那便是自己的责任。 听了周虞两女的问话,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解释。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平静下来,挥了挥手,道:“你们去玩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女‘哦’了一声,只好走了开去,再到附近的机器上玩耍。她们担心许莫,每过一会,便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许莫思索着营救洛诗的办法,这是现实世界,不比在别人的梦里,可以为所欲为。他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最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摇钱树的种子,原先的想法便涌了出来,心想:你不卖,我看你倾家荡产之后,卖还是不卖。 转头望去,但见那年轻女孩又在远远的站着观看。许莫心里一动,便向她招了招手。 那年轻女孩神色有些诧异,不敢相信的伸手向自己鼻子上指了一下,想要确定许莫是否真的在叫自己。 许莫点了点头,那年轻女孩才走了过来,她神情忸怩,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问:“先生,你叫我?” 许莫看到她局促的样子,和善的笑了笑,接着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道:“徐菁,双人旁的徐,青上面一个草字头的菁。” 许莫‘嗯’了一声,再次向这少女打量了几眼,离的近了,越发觉得她年龄小,又问:“你多大了?” 那少女徐菁的声音很低,“过了这个生日就十七岁了。” “才十六岁。”许莫点了点头,随口问:“这么小就不上学了么?” “我……”那少女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许莫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那少女摇了摇头,却不敢坐,为自己解释道:“我上班呢,不能坐的,经理看到了要骂。”边说边又向周颜颜和虞秋雯望了一眼,神色甚是羡慕,回过头来时,和许莫目光一对,见他还在望着自己,脸上不由又是一红,觉得被人窥破了心事,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许莫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玩偶娃娃,向那少女递了过去,微笑道:“送给你。” 那少女脸上露出喜色,显然很喜欢这只布娃娃,想要伸手却接,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矛盾。 周颜颜正好看到,忙提醒到:“许叔叔,那是我的。” 许莫道:“嗯,知道了,哪些是雯雯的?” 虞秋雯比周颜颜温柔多了,听了许莫的话,便回头指着几个布娃娃,解释道:“许叔叔,那个是我的,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许莫便从她的里面也挑了一个和周颜颜那个差不多的,一起向徐菁递了过去,“两只都给你。”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种子的发育 那少女徐菁还在犹豫,心里想要,却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许莫强行塞在她的手里。 “这……”徐菁一手拿着一只布娃娃,立在那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许莫笑道:“不要紧,拿着吧。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小妹妹,你们老板除了这处娱乐城之外,还有哪些产业?” 徐菁摇了摇头,又把手里的布娃娃递了回来。她刚才已经看到朱老板和许莫发生冲突,因此不敢多说。 许莫不接,再次问道:“怎么?不知道么?” 徐菁再次摇了摇头,担心的道:“我要是说了,老板会开了我的。” 许莫点了点头,这才知道她顾虑什么,他想了一想,便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徐菁神色尴尬,更加不好意思的样子,将声音压的很低,小声道:“不到两千块。” 许莫微笑道:“嗯,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我。” 徐菁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隐隐觉得会有好事,从身上取出一张银行卡,低头看了一眼,就要把卡号告诉许莫。许莫不等她说,便伸手拿了过去,记住卡号,利用手机从自己账户里转了十万块过去。 徐菁的银行卡办了短信提醒业务,立时收到信息。她取出手机查了一下短信,便发现自己账户里多了十万块。 许莫将银行卡递还给她,笑着招呼:“坐下来吧。” 这十万块钱,大约相当于徐菁在娱乐城工作五年的工资。其实许莫想要问话,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出去之后,随便找个私家侦探社调查一下,所知道的信息肯定比向这小女孩询问多的多。 或者离开之后,再私下里找这小女孩打听,也用不着花这么多钱。但以他现在的财势,又有了摇钱树,还真懒得在怎样花钱上面计较那么多。反正花了也就花了,大不了利用摇钱树,再从这朱老板身上拿回来,让他为自己买单。 徐菁吓了一跳,望了许莫一眼,再次涨红了脸,小声解释道:“我不那个的。”她见许莫突然给了自己这么多钱,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许莫道:“我只是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你,你别瞎想,坐下来吧。” 徐菁这才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坐下,却下意识的和许莫保持了一段距离。坐下之后,又担心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对方不开心,忙又靠近了些,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许莫见她坐下,这才问道:“你们老板除了这儿之外,还有哪些产业?” 徐菁知道的还真不少,“除了娱乐城之外,在新阳路还有一处酒店,腾飞路有一个房地产公司,近期听说又和人一起,准备在国外开发一处油田。” 许莫点了点头,略感满意。徐菁知道的东西,就比虞秋雯和周颜颜多得多了。又问,“酒店和房地产公司都叫什么名字?油田在哪个国家,知道么?” “酒店叫……”徐菁正要继续说下去,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喝斥道:“徐菁,你做什么呢?上班时间跑到这儿来坐着,是不是不想干了?” 许莫转头望去,但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了一身西装,外表看起来倒是整齐,只是盯着徐菁时,神色有些凶恶。 “经理。”徐菁连忙站起来,小声说了一句,低着头,不敢说其它的话。 那经理神情严肃,不高兴的责斥道:“老板才刚走,你就这么做。要是被老板看到,我怎么办?要不要开了你?” “我……那个……我……”徐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在这经理积威之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莫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只好替她回答,“她不做了,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那经理一愣,再次转向徐菁,质问道:“徐菁,他说的是真的?” 徐菁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那经理道:“你要想好了,按照规定,你要是这么辞职,这一个月的工资我可不能开给你。” 徐菁见撕破脸皮,反而不再惧怕,把娱乐城的制服脱下来,扔在一边。那经理又望了她一眼,没趣的走了。徐菁既然不做,就再也不是他的手下,他才犯不着为了娱乐城,平白无端的得罪人呢。 徐菁重新坐下,这次便没了任何忌惮,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朱老板新阳路的酒店,叫做海联大酒店,腾飞路的房地产公司,叫做讯飞地产。至于海外开发的油田在哪个国家,徐菁则不是很清楚,依稀记得似乎是在委内瑞拉。 许莫一一记在心里。只听得徐菁又道:“朱老板生意做的大,尤其是这个娱乐城,房地产公司,还有国外的油田,据说都已经上市了。” 上市? 许莫听了,心里不由一动。上市是什么,他当然清楚,也就是发行股票,公开向整个社会集资。但他心动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有了摇钱树种子的情况下,如果自己购买朱老板公司的股票,结果会怎样? 老实说,尽管有了摇钱树的种子,自己在的时候,种子将财运吸收,可以让对方没有生意。但这么做有一个大麻烦,必须每天都要在对方店里蹲着。而那朱老板好几个公司,自己分身乏术,一次只能蹲他一个店。万一生意不好,他也像于蕾一样,来个停业装修什么的,哪一天才能让他彻底破产? 但股票就不一样了,如果摇钱树的种子能够影响到股市,就算他关门了,只要不退市,就会不停的跌。跌幅大了,一夜之间跌的他倾家荡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算摇钱树的种子不能影响到股市,只要自己在他的店里坐着,他没有生意,股价肯定也要不停的跌。 他用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进入证券交易网。小浪花娱乐城果然上市了,行情还不错的样子。昨天的收盘价大概是十三块多,近期一直都在增长,似乎有突破十四块的趋势。 他从来没有炒过股,还没开户,随便浏览了一下,便把网页关了。他已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就开个户头。以后再到这朱老板的店里,一边影响他的生意,一边购买他的股票。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时,许莫带着周虞两女,从娱乐城里出来,那娱乐城才恢复生意。徐菁和他们一起出了娱乐城,分手之后,许莫想起来时坐公交车的情景,便叫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里,在显微镜下检查测量了一下,摇钱树种子的生长和以前相比,并无太大差别。第二天周末,吃过早饭,许莫带了两女再次去了娱乐城。这一天没去游戏厅,只是闲玩了一天。 星期一那天去证券公司开户,周二独自一人去了娱乐城。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的,他刚一进去,顾客便走了一空。 许莫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一台平板电脑,登陆证券交易网。小浪花娱乐城的股价还在增长,已经从十三块多突破到十四块了。 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小浪花娱乐城里,导致娱乐城没有一点生意。岂料它的股价居然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点,还真是出乎许莫意料之外。 “摇钱树的种子,应该能够影响到它吧。”许莫不敢十分肯定的,随便买了一手。也就是一百股,一千四百多块钱的样子。 买完之后,他也不关上平板电脑,双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前几秒还没有太大变化,结果还不到一分钟,小浪花娱乐城的股价呈现出直线下降趋势,似乎所有人都在抛售娱乐城的股票。 仅仅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娱乐城的股价便从十四块多变成了十三块,而且还在不受控制的持续下降,接下来又从十三块变成十二块,十一块,十块,九块…… 不到一个小时,便像疯了一样从十四块降到七块。 其间反弹了几次,似乎有人试图救市,股价略微有一些回升。但在所有人都在抛售的大趋势面前,完全无济于事。 “那个朱老板完了。”许莫脸上现出喜色,心情也瞬间轻松了许多,“嗯,他的房地产公司叫什么呢?似乎是讯飞地产,我再买一下讯飞地产的股票试试。” 在证券网上搜索讯飞地产,登入进去,讯飞地产的股价走势也很强。目前大概九块多一股的样子,最近一个多月,一直都在持续增长当中。 许莫同样只买了一手,花了九百多块。结果和刚才一样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讯飞地产的股价便开始直线下跌,无数人都在抛售,中午十一点半结束时已经跌倒了六块左右了。 许莫叹息一声,关上平板电脑,“可惜不知道他在国外的石油公司名字,不然三个公司的股价同时下跌,那位朱老板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中午吃了顿饭,到了下午时,一切似乎重新开始了,在许莫不买的情况下,小浪花和讯飞的股价又有回升的趋势。 许莫吃了一惊,只好再次各买一手,那股价再次下跌。仅仅一天的时间,便跌破底线,最后强行退市。 许莫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隐隐的有些忐忑。 晚上他回到家里,再次检查摇钱树的种子时,不禁大吃一惊。那摇钱树的种子,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居然长了一厘米还多,快要从嫩芽变成幼苗了。 ―――――― ps:求几张推荐票,这么一本扑到死的书,能坚持写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恳求几张推荐票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幼苗和换体计划 “好快。”许莫吃了一惊,但也猜到是由于一次性吸收了两家公司财运的缘故。 那枚摇钱树的种子,他一直放在一个透气性的玻璃瓶里,以防受到损伤。见此情景,急忙从玻璃瓶里取了出来,又找了一个拳头大的小花盆,种了进去。想了一想,最后又用个罩子罩在上面,以免不小心碰到了,造成损伤。 这株摇钱树的幼苗,现在已经两厘米还多,接近三厘米了。有着两片嫩绿的叶子,叶子还没完全舒展开来,但已经可以看出叶子的模样。圆形方孔,形如制钱,直径不到半厘米的样子。 许莫对着这株还没完全成型的幼苗看了半天,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心想:要是明天再去一趟的话,八成就要真的变成幼苗了。 当晚也没有其它事情好做,他回到房里睡下。第二天起来,又去了娱乐城。结果娱乐城居然关门,无奈之下,只好转去新阳路的海联大酒店。 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自他进去,所有人都走了。许莫开了个房间,进入房里,再次登录证券交易网。他搜了一下讯飞和小浪花,这两个公司居然没有复市。 许莫没有办法,只好退出证券交易网。想了一想,便打了个电话出去。这个电话打给了孙雨楼,向他打听朱老板在海外石油公司的名字。孙雨楼一时想不起来,却承诺帮他查一下。几分钟之后,便有了结果,给他回了电话,将朱老板在海外的石油公司名字说了。许莫请他帮忙开个户头,孙雨楼懒得麻烦,直接给了他一个。 许莫找到相关网站,买了一手朱老板海外石油公司的股票,便在房间里坐着,什么都不做了。 当天晚上,他再次回到家里,那摇钱树嫩芽的叶片已经完全展开来,彻底从嫩芽发育成幼苗了。他高兴了一回,照样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 这天早起,再次出门,直接去了海联大酒店。他走到酒店外面时,正好有一对中年夫妇拖着旅行箱,也正打算入住。许莫心想:我一进去,他们就要走了吧。 摸了一下包里种着摇钱树的小花盆,再次向里走去。那对夫妇走在他的正前方,在他进门之后,正好走到柜台的位置。 许莫一只脚踏入酒店,心想:我这只脚落下,他们肯定要走。 想到这儿,不由停下脚步,转头向那对夫妇望去。 奇怪的是,那对夫妇居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男的将一只手放在柜台上,轻轻敲了一下,才道:“住宿。” “咦!”许莫吃了一惊,紧跟着第二只脚踏了进去。那对夫妇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与此同时,又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和那对夫妇一样,同样是要住宿的。 “怎么会这样?”许莫心里的吃惊非同小可,“摇钱树不管用了?”他急急从酒店里退了出去,去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那咖啡店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顾客,有人在说话,有人在读报纸。 许莫径自走了进去,结果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那些顾客在他进去的那一瞬间里,谁也没动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是摇钱树失效了?”许莫心里说不出的忧虑,退出咖啡店,向附近的公交站台走去。公交车来了,他直接上去,那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谁也没有下去的意思。 许莫暂时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在下一站下车,乘出租车回到家里。韩莹一眼看到他,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莫摇了摇头,回到房里,韩莹跟了进去。许莫将摇钱树的幼苗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他担心这幼苗坏了,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幼苗丝毫没坏。 韩莹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心里疑惑之极,又问:“怎么了?” 许莫苦笑:“你还没有发现么?” 韩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到药铺里看了看,不久之后回来,惊讶道:“店里有顾客,怎么会这样?” 许莫道:“我现在有两个怀疑,一是摇钱树的种子彻底变成幼苗之后,就不能像原先那样吸收财运了,二是这棵树失去了作用。目前看来,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而我也希望是这样。” “不用说了,肯定是前一种情况。”韩莹的信心比他充足的多了,很肯定的笑着说。 许莫点了点头,“但愿是这样吧。”想到朱老板的海联大酒店还没倒闭,摇钱树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不由甚是担心。如果这次整不跨他,又靠什么方法拯救洛诗?难道到他家里去抢? 他自己还不知道,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利用摇钱树的种子,黑掉了朱老板的三个上市公司,尤其是那家讯飞地产和海外的石油公司。银行收回贷款,朱老板已经欠下一屁股债,就算将几个公司全部卖掉,也是万万还不起的。 韩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向摇钱树看了一眼,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给它浇点水,看看会不会有变化?” 许莫点了点头,韩莹便去取了水回来,小心的浇在摇钱树幼苗四周。她不知道这摇钱树的种植具体需要什么,不敢浇的太多,湿润了其周围的泥土便算。 当晚周虞二女放学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周颜颜突然道:“今天好奇怪啊,朱阳被他同桌骂了,居然没敢吭声。” 朱阳就是那位朱老板的儿子。 虞秋雯把话接了过去,“我听说他爸爸的生意失败了,欠了好多债,好几个公司都要拍卖呢。” 许莫心里一动,询问道:“雯雯,你听谁说的?说的准么?” 虞秋雯道:“许叔叔,是褚艳琪,褚艳琪跟我说的。” 许莫接着又问:“褚艳琪是谁?” 虞秋雯道:“是朱阳的女朋友,上次就是她让朱阳骂颜颜。” 许莫‘嗯’了一声,心想:既然是那男生的女朋友,可能是那男生跟她说的。奇怪,今天我去的时候酒店还在营业呢,居然已经出问题了?明天我再过去看看,或者让孙雨楼打听一下。 第二天是周五,一天过去,摇钱树不见丝毫变化,也没有生长的趋势。许莫找到孙雨楼,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孙雨楼很快打听出结果。果如虞秋雯所说的那样,朱老板的公司已经完全倒闭,被银行接管,过不几天,就要公开拍卖了。 许莫担心洛诗出现问题,便拜托孙雨楼去买鹦鹉。那只鹦鹉还在朱老板手里,孙雨楼随口一提,这笔生意便达成了。 孙雨楼提着鹦鹉,送到许莫家里来,进了客厅,他将笼子放下,“许老板,你的鹦鹉。”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什么,看着鹦鹉的眼光很奇怪。 洛诗闭着眼睛,也不说话。许莫将笼子打开,她似乎毫无感觉一样,也不从笼子里出来。 孙雨楼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许莫待他走后,才轻轻叫了一声:“洛诗。” 洛诗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凄凉的叫了一声,“许大哥。”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变成鹦鹉之后,声音发生变化,多少有些异样,却依旧能够分辨出那是她的声音。 许莫心里同样为她感到凄凉,想要伸手将她拿出来,却又不敢。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人相对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才听得洛诗道:“许大哥,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她鹦鹉的身子,虽然能够学人说话,却不能像人一样哭泣,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 “唉!”许莫长长的叹息一声,才道:“你表舅让我找你。” 洛诗哭泣着道:“我表舅呢?我妹妹呢?都是我害了他们。” “他们……”许莫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他们都死了。” 洛诗眼泪流的更快了,“是我害了他们,我应该早点告诉他们真相的。”极度悲伤之下,她的声音完全走形,几乎听不清说的什么。 “怪不得你。”许莫再次叹息一声,在那种情况下,换了是谁,身体变成了鹦鹉,也不愿让别人知道真相的。 “都是我的错。”洛诗哭泣着道。 “唉!”许莫又是一声叹息,向笼子里伸出手去。洛诗跳到他的手上,许莫缩回手,看着她。 洛诗不敢跟他对视,闭上了眼睛。许莫只好将她放到肩膀上。 洛诗见他不看自己,心里稍安,这才问道:“许大哥,东山神庙那些恶魔呢?都死了么?” 她自那次东山神庙之行飞走之后,便去了别处,根本不知道后来在东山神庙发生的事情。而她变成鹦鹉之后,到逃亡之前,一直都被困在东山神庙,甚至不知道林夫人这个人。 许莫回答道:“都死了,只有主谋逃了出去。不过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她找回来,给你们报仇。” “唉!报仇!报仇!就算杀了她,我也变不回来了。”洛诗的语气说不出的哀伤。 “那也不一定。”许莫摇了摇头,想到在郭庆连梦里的经历,如果自己的第六感进一步增强的话,说不定有办法帮洛诗换个身体,甚至将婴宁从黄金面包树的种子里解救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摇\’钱树 “唉!”洛诗叹息了一声,对许莫的话则不抱太大希望。 许莫也不过多解释,“这段时间,你在我家里住下来。我会慢慢帮你想办法。” “谢谢你了,许大哥。”洛诗又哭了起来,话里说不出的委屈,“以前……他们喂我吃鹦鹉饲料。” 许莫从她的话里可以想象出来,她被人抓到的那段时间,必然受了不少折磨,只好道:“以后不会了,在我家里,谁也不能欺负你。” 洛诗将身子贴在他的脸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平安,接着又问:“许大哥,那天在娱乐城里见到你的时候,在你身边的是我表妹么?” 许莫知她问的是周颜颜,点头道:“你表舅不在了,我应该帮着照顾她。”他开始照顾周颜颜,其实是在周怀忠死去之前,但如果那么说的话,未免有邀功的嫌疑,而且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谢谢你了,许大哥。”洛诗再次道了声谢,便不说什么了。 当晚许莫将洛诗介绍给其他人,他隐瞒了洛诗的真实身份,只说是自己以前喂养的鹦鹉,名做小诗。 虞秋雯惊讶的道:“呀!许叔叔,这是那天朱阳爸爸带着的那只鹦鹉么?你要回来了?” 周颜颜也道:“许叔叔,小诗的诗是哪个诗?” 许莫犹豫了一下,才道:“是唐诗的诗。” 周颜颜惊喜的道:“真的么?和我一个远房表姐的名字一样呢,我那个表姐叫做洛诗,也是唐诗的诗。” “她就是你表姐。”许莫心里想着,嘴里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嘱咐她们要尊重她,不要因为她是鹦鹉,就可以任意亵玩。 两女见他说话从未有过的郑重,忙一口答应下来。韩莹依稀猜到了一些什么,却也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虞秋雯又道:“许叔叔,今天在学校里,朱阳被好多人欺负了。” “是么?”许莫淡淡的说了一句,自洛诗被救回来之后,他对这小男生身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反是周颜颜极感兴趣,追问道:“雯雯,你都看到什么了?我只看到他同桌指着鼻子骂他。多奇怪呀!以前他那同桌每天都要被他骂,有时候不高兴了,伸手就打,今天似乎什么都翻过来了,被他同桌骂的不敢吭声,肚子上被踹了一脚,蹲到地上去了,脑袋上被抽了几巴掌。” 虞秋雯则没看到周颜颜所说的这些事,询问道:“是么?他还手了么?” 周颜颜道:“他哪敢还手呀,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他同桌脸上的表情,他要是敢还手,我都怀疑他敢打死他了。对了,你看到了什么?在哪儿看到的啊?” 虞秋雯道:“是在操场边上啊。隔壁班的几个男生把他叫了出去,堵在操场的角落里,让他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打的脸都肿了。” “呀!”周颜颜惊讶的张大了嘴,瞪大了一眼,“怪不得第三节课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好像肿了,就是在那个时侯发生的吧?” “是啊。”虞秋雯点了点头,接着又道:“真奇怪呀!以前他多嚣张啊,现在好像什么都反过来了,谁都敢欺负他,谁都能欺负他,他见到谁都躲着走了。” “明天又是周六了。”周颜颜很快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转向许莫,“许叔叔,咱们明天还去娱乐城里玩么?上周抓了那么多娃娃,我跟同学一说,她们都羡慕的很呢,想要跟我去玩。”顿了一顿,又对许莫撒娇:“许叔叔,明天你再带我和雯雯去好不好?” 许莫一口拒绝了她,“不行,明天我还有事,你和雯雯自己去玩吧,不然就问问你妈妈或者韩阿姨,看谁愿意带你们去。不过小浪花娱乐城应该关门了,你们要去,最好换个地方。” “那怎么行啊?”周颜颜不依的道:“许叔叔,如果你不去,我们去了有什么用啊?”她单凭猜测,倒也知道那次之所以能够顺利抓到那么多布娃娃,都是因为许莫的缘故。这次约了同学一起去,主要也是想在同学面前好好展现一把,如果许莫不去,又怎么展现? “许叔叔。”虞秋雯也跟着柔声哀求,满脸期待的神色。 许莫最终还是拒绝了。其实就算他想去,摇钱树的种子发育成幼苗,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去了也造不成上周的结果。 这段时间,他更想看看,那摇钱树的幼苗,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使其生长。 当晚吃过晚饭,他回到实验室。临睡之前,他用投影仪对幼苗进行了一番测量,将幼苗的轮廓投影描绘出来,记下数据。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一早起来,又对摇钱树进行测量,记下数据,将两份数据进行对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许莫伸手捏了一下花盆里的土壤,那土壤前天韩莹浇过水,还是湿的。许莫想了一想,便把花盆移到院子里,放到太阳底下。他搬了张椅子,坐在一边守着,以免被鸟雀什么的飞过来弄坏了。 早饭之后,韩莹便被周虞二女缠着,带她们出去玩了,王婷一直早药铺里招呼,因此没人过来打扰,许莫乐的安静。 韩莹收养的那只小黑狗平安‘汪汪’叫了一声,小跑着过来,在许莫脚下嗅了嗅,便趴在他椅子下面睡觉。 洛诗对那只小黑狗有些畏惧,站在许莫肩膀上,心里依旧不安。见它睡下,这才感觉好了些。侧着脑袋看了几遍摇钱树,发现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凑到许莫的耳朵旁边,小声询问:“许大哥,这是什么树啊?” 许莫也不瞒她,“是摇钱树。” “摇钱树?”洛诗吃了一惊,很快便镇定下来,以为只是取了这么个名字而已。她最初认识许莫的时候,许莫连静呼吸都没达成,自然更没有现在这些奇妙的能力,重逢之后,和许莫相处的时间还短,对他的能力还没有时间了解。 再次向摇钱树望了片刻,接着道:“它的叶子真像古代的铜钱,怪不得叫摇钱树。” 许莫笑道:“不是像,这就是真的摇钱树。” “真的摇钱树?什么真的?”洛诗还没会意过来。 许莫道:“你怎么想,它就怎么是。” “许大哥,你是说……那个摇钱树?”洛诗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她的身体是鹦鹉,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许莫点了点头。 洛诗的呼吸急促起来,话里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再次追问:“许大哥,你说的是传说中只要摇一下,就会有钱落下来的摇钱树?” “是啊,不过这棵树跟你说的有些出入……”许莫回了她一句,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震,神情变的激动起来,“咦!我怎么就忘了。” 洛诗急忙道:“许大哥,你怎么了?忘了什么?” “摇钱树啊。”许莫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起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洛诗在他肩膀上晃了一下,差点摔下去,急忙展开翅膀,挥舞了几次,才稳住了。 只听得许莫继续道:“既然叫摇钱树,肯定要摇了,如果不摇,怎么能叫摇钱树?” “许大哥,你在说什么?”洛诗不解其意,再次追问了一句。 “我说这棵树。”许莫一边回答她,一边走到摇钱树旁边。伸出手去,想要轻轻摇一摇那棵小树,看到它幼苗的样子,那么娇小,那么脆弱,又不禁有些担心:万一要坏了怎么办? 踌躇片刻,终于咬一咬牙,下定决心:我小心点,轻轻的摇一下试试。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向那棵小树伸去,他是那么的小心,唯恐一不小心碰坏了它。 洛诗看着他的动作,也想到了一些什么,小声道:“许大哥,你这么摇……真的会有钱落下来么?怎么我感觉它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树啊,如果有钱,钱在哪儿呢?” 许莫心情紧张,屏住了呼吸,根本没有功夫回答她。他摇这棵小树的目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钱落下来,他只想让这棵小树生长。 他动作缓慢,手指上似乎没有施加任何力气,过了好长时间,才碰到那棵幼苗。那幼苗实在太小,太娇嫩了,让他几乎不敢使用任何力气。手指碰到它之后,只是轻轻的动了动,便收回手来。 饶是如此,那幼苗也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洛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棵小树,双眼瞪的老大,直到许莫收回手来,也没有看出任何变化,再次惊奇的道:“许大哥,怎么没有钱啊?” “它和你想象中的有点差别,不会直接落钱的。”许莫跟她解释着,一双眼睛却没有从小树上移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刚才那下摇晃,会对这棵小树造成什么样的变化。 洛诗‘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和许莫一样,向摇钱树望了片刻,依旧没有看出任何变化,奇道:“没有变化啊。” 许莫道:“也许变化太小了,我把它拿到屋里去,测量一下。”说话的同时,伸出手去,想要去拿那棵摇钱树。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与此同时,一滴鸟屎落了下来。许莫耳聪目明,急忙侧了一下身子,那滴鸟屎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落下去的,最终还是没有躲开,砸在了他的鞋子上。 ―――――― ps:这儿关于那个小男孩的事情,之所以要写出来,主要是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也像文中这个差不多,家里很有钱,整天在班上欺负人,有时闲着没事就把几个离家远的住校生从位子上叫出来,让他们站在教室的过道里。他走到教室最后,跑过去一脚揣在别人背上,每天这样当人肉沙包打着玩。 后来差不多同样的遭遇吧,他爸爸做生意突然赔了……,再后面就不具体说了,反正那种翻转真的是……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谁摇谁倒霉 “倒霉。”许莫甩了一下脚,结果另一只脚一滑,摔在了地上。他背后乃是椅子,硌到了背,痛得他呻吟出来,那椅子被他砸到,一条腿都断了。 “许大哥,你怎么了?”洛诗急叫。 “我没事。”许莫扶着椅子,打算站起来。平安受到惊吓,从椅子下出来,冲着他‘汪汪’叫了一声,向远处走了,走出一段距离,却又回过头来看他。 许莫擦去鞋子上的鸟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打算重新去取摇钱树。他刚刚踏出一步,脚底便是一痛,抬起腿来,发现踩到了一枚钉子,穿破鞋子,刺进肉里去了。 他忍痛将钉子拔出来,扔到一边。 “小心些啊,许大哥,你怎么又踩到钉子上了?椅子被你压垮了,钉子是从椅子上掉下来的。”洛诗再次对着他叫道。 “我知道。”许莫再次说了一句,伸手又要去取摇钱树。他刚一伸出手来,心里突然一动:今天的情景,倒是和在郭庆连的梦里,中了灾厄去神图的情景很相似呢。 他心里突然警惕起来,又向摇钱树望了一眼,“会不会?”伸出的手急忙缩回,速度比伸出去的时候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万一自己受到诅咒的话,去碰摇钱树,出现灾厄,将摇钱树毁了怎么办? 但这儿可没有灾厄去神图,如果是诅咒,诅咒是从哪儿来的呢?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摇钱树上,瞳孔一缩:难道是摇钱树?刚才我摇了一下。 又想:也许只是巧合呢?我再试试看,我在院子里走几步,如果是巧合的话,就不会再发生事故,如果中了诅咒,就还会遇到倒霉事。 想到这儿,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一直走到门边,又上了阶梯,那阶梯是水泥的,有一个地方突然坏了,他踩上去,脚下一滑,摔在了阶梯上。 他坐在梯子上,也不急着起来,到了这一步,终于确定是摇钱树的问题,自己摇了它,运气被吸走了,所以一连串的出现意外。 但这些意外非但没让他感觉苦恼,心里反而说不出的开心,摇钱树在摇动的时候吸走人的运气,说不定也是要这样才能生长。 他看了看摇钱树,不敢自己去取。便把王婷叫过来,让她帮忙拿进屋里。他在台阶上坐下,伸手在自己摔痛的地方揉了揉,以手扶额,“这诅咒要持续多久,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呢?” 正想着,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夹着沙土,迷住了他的眼睛。 “倒霉。”许莫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站起来,“还是回到屋里去吧。” 他直接回了静室,也就是当初他为了练习听觉设置的地方。这静室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许莫在静室里坐下,倒是没有遇到任何倒霉事。 但那诅咒似乎和时间无关,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到了晚上吃饭,许莫喝汤的时候,手一颤,一勺热汤倒在了腿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韩莹抽了几张纸巾,打算帮他擦去。 许莫向她使了个眼神,便向静室里走去。韩莹会意,跟了过去。 到了静室,许莫道:“我找到摇钱树的生长办法了。” “真的?”韩莹神色充满了惊喜。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许莫接着把今天的发现说了。 韩莹点头道:“我说呢,怎么不小心就把汤洒在腿上了,原来是这么个缘故。这么说来,你现在比于蕾还要倒霉了。” “那是必然的。”许莫心里一动,“你拿硬币抛一下,我来猜猜看。” 韩莹顿觉有趣,便从身上取了一枚硬币出来,正打算抛,又对许莫道:“你先猜。” 许莫随口猜了一下,“正面。” 韩莹将硬币抛起,不出意外的是反面。许莫又猜:“反面。”韩莹抛了一下,结果却是正面。连抛连猜,全都猜错了。 韩莹笑道:“这种运气,最好别去做事,不然不管你做什么,都非失败不可。” 许莫苦恼道:“还不知道这诅咒什么时候能够消除呢,总不能带一辈子。今天我在静室里躲了将近一天,谁知道诅咒还在,我估计这诅咒躲是躲不了的,要想个办法释放出去才成。” 韩莹道:“怎么释放?去碰倒霉事?” 许莫无奈道:“似乎只能这样了,不过倒霉事不用去碰,它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韩莹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摇晃真的能令摇钱树生长,倒是可以雇人来摇。” 许莫笑道:“雇来的这些人,可都要倒霉了。” 韩莹道:“那就多给他们点钱,补偿一下。听你说的那么倒霉,总不能咱们自己摇吧?况且就咱们这几个人,想要让摇钱树长成,天知道要摇到什么时候。” 许莫点了点头,附和着道:“这倒也是。不过也别太急,摇钱树太小了,我担心雇来的人不知轻重,一下子将它摇坏了。另外也不知道明天我身上的诅咒会不会消除,如果不能消除的话,我打算出去一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事做,令其提前散发出去。” 韩莹笑道:“出去之后,不停的遇见倒霉事,别人看到,不免要笑你了。” 许莫无奈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韩莹点了点头,便说出自己的打算,“雇来的人,我会先测试一下,性格鲁莽的,提前就刷下去了。” 许莫赞许道:“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还是要小心,这棵摇钱树可是独一无二的,万一毁了,就再也没有了。” 韩莹道:“我会让人监督着的,颜颜和雯雯都没事,让她们来帮忙看着。” 许莫又提了些建议,便不再多说。第二天,那摇钱树带来的诅咒果然还没消除,他独自一个人从家里出去,到了街上,想要找些事做。他左看右看,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便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 走到拐角处,摇钱树的诅咒突然出现,他脚下又是一滑,摔倒了。正打算起来,另一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没刹住脚,在他身上绊了一下,摔了出去。 “哎呦!哎呦!”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只感到全身疼痛,一边叫一边大声抱怨,“你没事躺在这儿做什么?哎呦!摔死我了。咦!是你,又是你这家伙!” 许莫也认清了对方,那人正是此前曾经和他起过争执的于蕾。 于蕾满脸怨气,“唉!算了,我早就说过了,自己倒霉,今天又碰到这种事。喂!你这家伙,要不要起来?”说着竟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拉许莫起来。她长得虽然不错,却是暴脾气,行事也有些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 许莫不接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于蕾把手缩了回去,神色诧异,叫道:“哎呀!你这家伙,嫌我是女的,不好意思啊,算了,算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帮你。” 她心直口快,说话也直接,顿了一顿,又问:“好端端的你在地上躺着做什么?” 许莫神色尴尬,“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于蕾神色惊奇,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摔倒?”对着许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打量了好几遍,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渐浓,又道:“你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倒霉。喂!你叫什么名字?” 上次在商场中遇到,许莫没有对她说起自己的名字,便道:“许莫,言午许,冷漠的漠去掉三点水。” 于蕾双眼盯着许莫,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冷漠,听起来似乎挺酷的。”说着还伸出手去,在许莫肩膀上拍了拍,大大咧咧的道:“喂!我要去赌场转转,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大多城市并不禁赌,宛市便有好几个赌场。许莫倒是从来没有去过,奇道:“你还要去赌场?你不是说自己运气很差么?” “我去输钱不行啊?”于蕾不悦白了他一眼,她性子粗疏豪放,这一眼竟格外的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 “好吧,随你了。”许莫知她有钱,无奈的回了她一句,他性格外冷内热,拿这种自来熟毫无办法。 于蕾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许莫略一沉吟,心想:“我被摇钱树诅咒了,故意输点钱的话,能够提前解除诅咒也不一定。”当下便答应下来,“行啊,那就一起去。” 于蕾脸现喜色,赞许道:“这才是爷们呢,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喂!那天你撞我车子的时候挺爷们的,怎么后来就绵了呢?” 边说边将一只手搭在许莫肩膀上,像是很熟的铁哥们一样。 “什么绵了?”许莫不解其意。 于蕾接着道:“那天我让你道歉,你居然真的道歉,不是绵了是什么?撞我车子的时候那么凶,我还以为你不会道歉呢。” 许莫无奈的道:“本来就是我不对,道个歉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损不了我一点。对了,你的车子修好了么?” “我还是喜欢那样的纯爷们。”于蕾大咧咧的说了一句,又回答他:“还在修呢,不然我干嘛走路。我说你这家伙还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摔倒了呢?而且摔倒也不捡个地方。我运气那么差,从这边过,岂有不撞上去的道理?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比谁运气差 许莫也不和她争辩。 于蕾笑嘻嘻的,又道:“这次遇到我,算你运气好,可以小赚一笔了。” “怎么小赚一笔?”许莫不解的问。 于蕾跟他解释道:“你想啊,我运气这么差,简直逢赌必输。开赌的时候,你在我的另一面,岂不是必赢么?” 许莫淡淡的笑了笑,心想:你运气再差,也未必差的过我运气全被摇钱树吸走。 但听得于蕾继续道:“不过我运气这么差,附近几个赌场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我了。有些赌客专门盯着我,看我怎么下注。他们最见不得我赌骰子大小,就连赌场都见不得。我押大,他们就押小。我押小,他们就押大,简直气死个人了。谁都知道我逢赌必输,只要和我对着买,赢的几率就大得很了。对了,待会进去,咱们先去赌点别的,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你去赌大小,下注快要截止的时候,我在你对面押,怎么也要让你小赢一笔。” 脸上堆满笑容,笑着道:“看,够意思了吧!对了,你带钱了么?” 许莫道:“带了。” 于蕾又关心的问:“带的够么?不够我借你一些。先说好了,可不是白借,你赢了钱,至少也要走个形式,多少分我一点。” “嗯,好的,我若不够,再向你借。”许莫敷衍了她一句。 赌场在街的另一面,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辆汽车经过,轧在一个水坑里,水花溅起,溅了两人一身。 于蕾追着骂了一句,“家里死人了,开车开这么快。”回过头来,又对许莫道:“你瞧,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差,走到哪里,都要遇到倒霉事。” 许莫却觉得这次意外,多半和自己有关。 两人进了赌场。这个地方,与其说是赌场,不如说是赌城,地方太大了,一不小心走进去,都有可能迷路。 于蕾带着许莫去换筹码,到了兑换处,自己先换了十万块,许莫也和她一样,换了十万块钱的。 于蕾瞥了他一眼,微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有钱的。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是你老婆还是你女朋友?” 许莫知道她指的是韩莹,回答道:“都不是。” 于蕾‘哦’了一声,她性子粗疏,便不继续追问了。带着许莫,先去赌了几把轮盘,不出意外的,两人都输了。 “倒霉。”于蕾说了一句,悄悄的拉着许莫赶到一张赌桌跟前。小声道:“我刚才算了一下,骰子开出来总共有三种可能,要么是大,要么是小,要么是全围。”说到这儿,担心许莫听不懂,又解释道:“所谓全围,就是三颗骰子一样的点数,三个一点,三个两点,三个六点这样的都算在里面。” 许莫耐心听着,这赌法和郭庆连梦里的有很大区别。 只听得于蕾继续道:“其它概率更大的,围骰的暂时先别说他。全围的赔率是一赔二十四,待会你直接下注全围。我呢,买一注大,再买一注小。你多买点,我估计赢了这一盘之后,想要再继续下去,就不容易了。” 许莫点了点头。 于蕾接着吩咐:“你先过去,这儿的荷官都认识我,如果预先被她看到我在,就不好办了。” 许莫走了过去,这章赌台是于蕾故意找的,正好闲着,赌台旁边没有人。那荷官是个女的,看到许莫,微笑问了一句:“先生,要下注么?” 许莫点了点头,那荷官即请他坐下,用骰盅盖将玻璃罩盖住,按下把手,骰子在玻璃罩里跳动起来,少顷,下注的指示灯亮起。 那荷官再次向许莫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下注了。许莫便取出一千块的筹码,依着于蕾指示,压在全围的位置。 于蕾从后面跳了出来,对许莫叫道:“下的太少了,多下一些啊。” “原来是于小姐。”那荷官已经认出她来,微笑着问了声好。 于蕾不理她,还在对许莫催促,“多下一些啊。” “不用了。”许莫笑了一笑。 于蕾气结,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不知从哪儿走出几个人来,笑着问道:“于小姐又来下注了?” 也有人问:“于小姐打算买什么?” 于蕾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我买什么,用得着你们管?” 其中一人陪着笑脸道:“我们不过是想跟着于小姐买点嘛,何必这么生气。” 那荷官说了一句,“各位要下注么?不下我就要开了。” 于蕾还在瞪着许莫,嫌他没有依着自己吩咐下注。其余几人见她没有下注的意思,也没有下注的打算。 荷官见众人久不下注,便按了响钟,停止下注,接着开骰,将结果念了出来:一二三,小。 许莫毫无意外的输了。 那荷官又问许莫:“先生,还要继续么?” 于蕾不等许莫答应,便抱怨道:“这么小的注,赢了也没意思,怎么就不听我的?” 那荷官转向于蕾,笑道:“于小姐,您要下注么?” 于蕾很干脆的道:“既然来了,那就下一注吧,反正是输。” 荷官再次摇骰,摇定离手。指示灯亮起,提示许莫他们可以下注了。 于蕾瞪着许莫,其他人都等着于蕾先下。于蕾无奈,只好扔了几个筹码押在全围上。荷官清点了一下,和许莫刚才下的一样,也是一千块。 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叹息道:“太可惜了,于小姐,你要是押大或者是押小就好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儿的每个人都懂得算计。以于蕾的运气之差,如果她买大或者买小,不论是大是小,其他人压全围能中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绝对值得博上一次。但于蕾买了全围,从她固有的运气来看,全围几乎是必定不中的,赌起来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于蕾道不屑的:“我就喜欢买全围,你们管的着么?” 那中年男人被她说了,也不生气,低声下气的和她商量,“于小姐,不如咱们合作一下。赢了钱之后,我分你一半,不,你八我二也成。” 于蕾显然认得他,冷笑道:“陈剑,死了这条心吧,我想合作,找谁不行,非要找你?” 那中年男的不死心,继续跟于蕾商量道:“要不,于小姐你再买个小?下注的筹码我来出。” 于蕾哼了一声,轻蔑的道:“你爱下不下,我就这样。” 荷官询问道:“各位,还要下注吗?” 那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不管怎么说,有于小姐在,机会难得,这次胜率已经是半对半了,算了,还是赌上一把,我买小。” 说着扔出一万的筹码出去,押在小上。话最多的那个中年男的道:“既然有于小姐在,要赌就赌大一些,搏一把好了,我花十万买个大。”说着将几个筹码押在大上。 其他人也纷纷下注,有买大的,也有买小的,就是没有买围或者猜点数的。 荷官又望了许莫一眼,询问道:“这位先生还要下吗?” 许莫点了点头,拿了两个最小的筹码出来。在这家赌场里,最小的筹码是一百块。许莫将两个筹码分开,一个押了大,一个押了小。 那中年男的笑着提醒,“喂!伙计,你这样是赢不了的。” 许莫淡淡的道:“是么?” 那中年男人便为他解释,“既然于小姐买了全围,这次结果开出来,保证不是大,就是小。你买一个大,又买一个小,两个还买的一样多,大小都是一赔一。因此不管开大还是开小,都是不输不赢。” 许莫点了点头,又扔了一个筹码到大上,于是就变成了两百块押大,一百块押小。 那中年男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伙计,原来你也觉得开大的概率更大一些,呵呵,这么看来,我是赢定了。唉!你应该把那一百块也拿过来,都押在大上的。” 许莫也不理会,私下里几乎笑破了肚皮。 停止下注的指示灯亮起,荷官开骰,接着读出结果,“三三三,是三个三。” “怎么可能?”那中年男人大叫一声,“是不是弄错了?” 荷官道:“开出来就是这样的。”说着向骰盅一指。事实上,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她认识这位于小姐,知道她逢赌必输,有她在的场合,只要跟她对着干,几乎都是必赢的。很多赌客一见到她,便在她身后跟着,准备看她怎么下,再决定怎么下注,因此在哪个赌场都不受欢迎。 但赌场又拿她没有办法。谁知这次这位于小姐居然赢了,实是大大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中年男人一行几乎跌破了眼睛,其中一人叫道:“不可能的,于小姐怎么会赢?” “是啊,肯定是弄错了。”有人大声附和。 连于蕾自己都是莫名其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怎么……我怎么赢了?” 全围押中的几率是一赔二十四,于小姐押了一千块,庄家赔付,荷官赔给她两万四千块。 “于小姐转运了?”有人叫了起来。 “不会真的转运了吧。”围观者谁也不敢相信。 唯有许莫一言不发,这位于小姐运气虽差,在摇钱树的作用之下,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助你必赢 “早知这样,就不这样买了。”有人后悔不迭。 另有人讽刺他,“你敢跟于小姐买一样的?” 也有人建议,“于小姐,是不是转运了,再买一把试试看。” 于蕾立时听从了这人的建议,准备再买一把试试。荷官摇骰,她又买了一把全围,扔了一万块的筹码进去。 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有人道:“于小姐难得转运,好不容易碰上了,我也凑个趣,陪她买一把全围,希望能沾点光。” 话是这么说,那人依然没敢押太多,押了一千块在全围上。其他人纷纷下注,不是买大就是买小。 有人低声道:“转运这种说法太玄乎了,可能只是巧合,以于小姐的运气,不可能连赢两把的。” 许莫听了,心里又是一动,再次押了三百块,一百块押大,两百块押小。 一边有人看到,急忙劝解,“我说这位朋友,你这样押,就算赢了,也赢不了几个钱的。” 许莫笑道:“我随便赌着玩玩。” 于蕾的心思全在自己是否转运上面,已经顾不得管他押什么了。一叠声的催促荷官,“快开呀,快开呀,我倒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转运了。话说姑奶奶倒霉了这么多年,时运差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这次要是真的转运,我那个我……就到寺庙里上香去。” 荷官直到下注完毕,才开了出来,这次是三个四,于小姐又中了。已经有人忍不住大叫:“于小姐真的转运了。” 就连于蕾自己也惊得呆了,一脸笑容,眼泪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急忙伸手拭去。她倒霉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交过好运。不过倒霉归倒霉,倒霉到极致,也不是没有好处。在赌场里随便混混,买个注什么的,再找个托,私下里商量好了分成,回来押注,自己虽然必输,却能让别人必赢。她就是靠着这种方法,才将自己的人生支撑下来,甚至在人生的道路上,至少在生活上,非但没有极坏,反而比大多数人都好,还自己弄了个商城。 从这一点上来说,倒也未尝不是好事,但如果和人生中的其它事情结合起来看,那又不一样了,好不容易交个男朋友,过没几天,发现是骗子,被骗了好多钱。好不容易想要吃点东西,买回来之后,发现是坏的,那真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连喝凉水都塞牙。这时突然感觉自己转运了,赢多少钱倒还在其次,这种感觉才是真正让她激动的东西。 荷官赔付,于蕾得了二十四万。陪她下注的那人也跟着赢了两万四千块,兴奋的叫了起来,撺掇道:“于小姐,继续啊,再买一注。” 不用他说,于蕾也打好了主意再试一次,又押了一万块在全围上。 这一次,就有好多人跟了,也买了全围。可绝大部分人还是犹豫不决,最后不是买大,就是买小,毕竟这于蕾以前的运气在那摆着,赢个一次两次,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于蕾这才注意到许莫,兴奋的在他肩上拍了拍,“我说,你买呀,我转运了,跟着我买呀,赶快买了,先赢这一把再说,不然等到赌场的负责人看到,又要跟我商量,送点钱打发我走了。” 许莫笑道:“我若跟着买了,你就赢不了了。”于蕾和他凑得很近,许莫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围观者都在吵吵,因此谁也没有听到。 “你什么意思?”于蕾神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想起刚才许莫两次押注,都是同时既买了大,又买了小,和自己原先和他商定的买法是一样的,只不过两人的地位翻了过来。 她会过意来,“你……不会吧?”发现之所以会赢,竟不是由于自己转运,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失望的神色。 许莫点了点头。于蕾不敢确定的小声又问:“你是说你比我运气还差?刚才我所以会赢,是因为你跟我买的不一样?” 许莫再次点了点头。于蕾脸上失望的神色更加浓重了些,幸好她倒霉事经历多了,承受力强大,不片刻便将自己的失望抛诸脑后,“算了,反正我以前从没赢过,这次能体会一把赢的感觉也不错了。” 又附到许莫耳边,低声道:“你悄悄的押,别让别人看出来了,下一把你别买了,我故意输一把。” 许莫同意了,再次下注,和上次一样,一百块买大,两百块买小。 结果开了出来,这次是三个五,又是全围。于蕾再次赢了二十四万。 这一次没有跟着她买的是真的后悔了,“唉!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连于小姐也会转运,早知这样,就跟着她买了。” 赢了的人大声撺掇,“于小姐,再买一把。” 于蕾悄悄的向许莫使了个眼色,许莫会意。荷官再次摇骰,于蕾又买了一把全围,这次又押了一万块上去。 众人纷纷下注,这次绝大部分人都跟着于蕾买了,唯有一小部分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觉得按于蕾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赢的,还是买了其它的。 许莫想了想,也扔了一百块到全围上。于蕾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荷官开出来,结果是一二三,小。 于蕾当然是输了。有人大声抱怨:“这都什么狗屁事,不是说了转运么?怎么又输了?于小姐,你怎么搞的?害我输了。” 于蕾毫不客气的回应他,“你自己愿意买,关我屁事。我什么时候让你跟着我买了?” 那人被她一句话骂的焉了,很没底气的道:“我那个不是输了心情不好么?刚才一把,我输了三十万。” 于蕾嘴上从来不肯输阵,“你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输了三十万,那是你自找的。不高兴的话,回家打你老婆去,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有人哀声叹气,“唉!于小姐这一转运,看不出是输是赢,就不灵了。以后赌钱,到哪儿再找必赢的办法去?” 有人押小赢了钱,便问,“于小姐,你还赌不赌了?” 于蕾道:“赌,怎么不赌,再赌一把,姑奶奶就回家去。” 说着趁他人不注意,凑到许莫耳边,小声又道:“这次咱们再买一把,我买大点,赢了之后,咱们就走人。继续下去,赌场就要干涉了。” 许莫并无异议,当下点了点头,又问:“你打算买多少?” 于蕾犹豫了一下,“不要买太多吧,细水长流,咱们以后还要再来呢,做的太过分就不好了,嗯,就买个十万好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赢了之后,等出去了,咱们两个再分。” 许莫答应了。荷官再次摇骰,于蕾将十万押在全围上,这一次如果能中的话,那就是二百四十万。 这次众人跟进便没有前几次那么积极,可还是有很多人跟,一小部分人依旧不随着于蕾买。也有一小部分咬了咬牙,押在全围上。 许莫和以前一样,随便丢了个筹码在大小上,一百块买大,两百块买小。丢完之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筹码,心想:我因摇钱树吸走的运气,输钱之后,也不知能不能解。这么一段时间,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倒霉事,似乎有效的样子。出去之后,可能就不回来了,剩下的钱也不多,一次性输了算了,输的钱越多,诅咒解的肯定更多一些。 他抱着必输的念头,随手将手里的筹码押了出去,直接扔在赌桌的一边,买了个四点。 这四点要是赢了,赔率是一赔五十。但以许莫被摇钱树吸走的运气来看,赢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你……”于蕾看了他一眼,神色诧异,她可不知道许莫故意输钱,只为解除摇钱树带来的诅咒。 “没什么的。”许莫淡淡的道。 “算了。”于蕾很看的开,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 “开了,开了。”有人催促。 荷官待所有人买定之后,指示灯亮起,停止下注,这才开骰,大声念了出来,“一一二,小。” “唉!我就说了,于小姐靠不住,这次又输了。”有人已经失望的抱怨起来。 于蕾已经糊涂了,“怎么……怎么就输了呢?”说着转过头去,看向许莫,“你不是……?” 这句话没有问完,突然看到许莫的押注,“你……你……你……赢了,你赢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于蕾虽然输了,许莫随便押的一个四点,居然赢了。四点的赔率是一赔五十,他押了九万七千七百,就是四百八十八万五千。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眼睛都直了,“他赢了,这个人赢了,他买了个四点,居然赢了,这是多少钱?” 有人精于算计,早将许莫的筹码估算出来,“是四百八十八万五千块。这人运气真好,不该信于小姐的,唉,如果是我赢的就好了。” 连许莫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自己本来打算输的,哪知道居然赢了,看着荷官赔付的四百八十八万五千块的筹码,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难道摇钱树的诅咒已经过去了? 第二百四十章 她的身体会说话 摇钱树的诅咒的确是过去了,不然许莫不可能赢。不过这次能赢,很大程度上,还是由于运气的缘故。 于蕾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向许莫询问:“喂!咱们还要不要赌了?”她本来打算赢了这一把之后,就和许莫一起离开赌场的,现在突然发生了这档子事,又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了。 “不用了,咱们走吧。”许莫进赌场的目的,本就只是为了解除诅咒,眼下既然诅咒解除,便也没了继续赌下去的必要。 于蕾听他这么说,便也跟着向外走去。 许莫也不小气,将筹码跟她分了,兑换回来,两人出了赌场。于蕾对许莫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许莫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怎么了?” 于蕾想了一想,突然问道:“你是赌神吗?” 许莫闻言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于蕾道:“我总感觉你这家伙很神秘,不然怎能想让我赢就让我赢,想让我输就让我输,最后一把说好了让我赢的,结果你又改了主意,让我输了。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不是赌神是什么?” 许莫分辩道:“我那是运气不好。” 于蕾显然不信,“你说自己运气不好,结果最后一把又赢了。” “那是突然转运了。”许莫继续辩解着。 于蕾悻悻的说了一句,“我就从来没有转过运。”见许莫不认,便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喂!哪天咱们再来赌一把?” “等我有时间吧。”许莫对赌没有太大的兴趣,敷衍了一句。 于蕾显然听出了他的敷衍,接着道:“把号码给我,有时间我叫你。” 许莫想了一想,还是把号码给了她。两人分手,许莫回到家里,家里又是只有王婷一个,许莫一问,韩莹带着周颜颜和虞秋雯出去了。但这次出去,则是为了筹划雇人摇摇钱树的事。 许莫在家里呆了片刻,感觉没有什么事做,无聊起来。随便走了几步,又想起中了梦魇药剂的沈小姐。 自从发现自己可以通过第六感利用意识进入别人的梦境之后,许莫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她了。思索了一下,决定去看看她,顺便试试能不能找到医治她的办法。 沈小姐的院子和他家离的不远,他走着过去,不久也便到了。沈小姐的保姆,那位张姐正在院子里清洗衣服、被单,看到许莫,忙笑着跟他打招呼:“咦!许先生来了。许先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许莫点了点头,又问:“沈小姐好些了么?” 张姐道:“还是老样子,许先生自己去看她吧。” 许莫便向房里走去,一直走到沈小姐的房间,推门进去。那位沈小姐在床上躺着,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看起来和植物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看起来更加憔悴了。 她似乎听到许莫的脚步声,在心里说:“是你来了么?” 许莫的心灵意识延伸出去,第六感的意念交感发挥作用,很容易便听到她心里的话,回应道:“是我。” 沈小姐开心极了,“真的是你,唉!你好久没有过来了,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在想你,盼着你过来。我太无聊了,只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怎么不来呢?是太忙了么?” 许莫不答,这段时间,他的确是挺忙的,但若因此就说自己没有功夫来看对方,那是假话。便移开话题,“你感觉怎么样?” 沈小姐道:“还是老样子,像做梦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许莫道:“我来帮你看看。”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去,按在沈小姐的额头上。他想利用自己的通灵触觉,感觉沈小姐的身体状态,从她的身体状态当中,找出异常的成分,进行针对性的医治。 但他感觉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沈小姐的身体状态,就算他能感觉的到,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怎么样?”沈小姐问。 许莫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沈小姐理解了他的意思,反过来安慰他,“不要紧的,只要你常常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唉!一个人这么躺着,我实在太寂寞了。” 许莫道:“我会再想办法的。” “要是能够想到那就好了。”沈小姐当然也很想醒过来,但言下之意,却似乎不抱太大希望。 许莫问:“你饿了么?吃饭了么?” 沈小姐道:“有人喂我吃过了,应该不饿。似乎有点渴了,你能给我点水喝么?” “可以。”许莫答应了,便去找水。这房间里便有饮水机,许莫接了杯水,走到沈小姐床前,将她扶起来,喂她喝水。 沈小姐对于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控制能力。许莫只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将她的脑袋仰起来,捏开下巴,灌进嘴里去,还要小心不要流在外面。 他一边喂水一边问,“可以了么?” 沈小姐回应他:“我不是很清楚,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吧。” 许莫皱了皱眉,他根本都不知道喂多少水合适。心想:要是不小心喝得多了,也是个麻烦。但多少才是合适呢? 他下意识的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到沈小姐身上,想要感觉一下水分进入她肚子里的情况。 精神意识到处,一个意识突然传了过来,“还差一点水。” 许莫吓了一跳,急忙问:“你在跟我说话?” 沈小姐只感到莫名其妙,“什么?” 许莫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刚才的那个意识,似乎只是从沈小姐的身上传来的,忙道:“没什么。” 他试探着,再次将精神意识延伸出去,那个意识再次传了过来,“还差一点水。” “这……是她的身体在跟我说话?我的第六感已经强大到可以沟通人的身体意识了?”许莫彻底震惊了。 人的身体分成精神意识和身体意识。比如沈小姐和许莫说话,那是自身的精神意识,膝跳反射,人自身还没感觉到呢,膝盖已经做出了反应,就是身体意识。人的身体每一处都有明确的感觉,这些感觉,很多低级的感觉,人的精神意识未必能有清晰的感觉,身体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他的精神意识延伸到沈小姐身上,继续为对方喂水,那种身体意识一直指点着他,“还差一点水。” 许莫再次向她嘴里灌了一次水,这一次,沈小姐的身体意识突然发生了改变,“水多了。” 许莫下意识的想着:“水多了会怎么样?”他试图跟沈小姐的身体意识进行交流,但这身体意识传过来的,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并没有任何自主意识,依旧是:“水多了。” 许莫问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他只好失望的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你在做什么呢?”沈小姐感到他好长时间没和自己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许莫淡淡的回答了她,将刚才自己从她身上得到的感觉隐瞒了下来。 接着将沈小姐放回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沈小姐不停的对他说着话,似乎说不出的开心。 许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向沈小姐望了一眼,心想:如果我和她身上的其它身体意识进行交流,又会怎么样呢? 他试着再次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这次却只联系沈小姐的体表,很快又有一个感觉传了过来,很简单的一个感觉,“热。” 现在的天气渐渐热了,房间里的温度也高了起来。沈小姐盖着棉被,便感觉到了热,当然,这种‘热’并不是她的感觉,而是她的身体感觉。就算她是清醒的,她也感觉不出来,事实上,不要说是她,就算是许莫的通灵触觉,这种感觉也感觉不出来,确切的说,不是感觉不出来,而是就算感觉出来,也忽略了,因为这种微弱的热,几乎根本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影响。 “或许我应该把房间里的温度调低一些。”许莫心里想着,便去调节房间里的温度。 他并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只是觉得既然沈小姐的身体意识感觉不好,自己做了之后,她的身体意识肯定会感觉好一些。但她的身体意识感觉好一些会怎么样呢? 在此之前,甚至截止到目前,他还根本没有想过这种最适宜的完美环境,最标准的身体需求会给人带来什么,就只是顺着自己的感觉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他看了一下温度表,见是二十五度,便下调了一些,调到二十四度,过了一段时间,等室温恒定下来,再次感觉沈小姐的身体意识。从沈小姐的身上,再次传来一个意识,“冷。” “这……要求似乎太高了吧,只差了一度而已,怎么就一个热,一个冷呢?”许莫皱了皱眉,没有办法,又把室温调节到二十四点五度。再次等到室温恒定下来,去感觉沈小姐的身体,沈小姐的身体上,又传来一个意识,“热。” 第二百四十一章 身体意识 “见鬼了,难道连半度都差不得?”许莫无奈,只好再次把温度下调,调到二十三点三度。继续感应沈小姐的身体,她身还是同样的意识,“热。” 许莫回过去,将温度调到二十三点二度,这次沈小姐的身体再没有任何意识传来。 “好严格,居然要求到零点一度?幸好在零点一度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就没有办法调节了。”许莫心里惊讶,庆幸的说了一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人的身体对于温度的要求,又岂止精确到零点一度?只不过他现在的第六感,暂时还感觉不到那么微弱的身体意识。 沈小姐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说话,忍不住问:“你还在么?” 许莫道:“我还在。”顺口又问:“你刚才感觉到了热么?” 沈小姐奇怪的道:“不觉得啊,我感觉不到。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许莫敷衍了过去。向沈小姐望了一眼,再次将意识凝注在她的身上。 沈小姐的身上,再次传回一个意识,“闷。” 闷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吸入的氧气含量不足。许莫好奇的问道:“你感觉到闷么?” “你陪我多说说话我就不闷了。”沈小姐回答他,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许莫急忙纠正,“我说的不是那个闷,是气闷的闷,你感觉到气闷么?” “没有,就是一个人在这儿躺着很闷。”沈小姐再次回了一句。 许莫再次将精神意识延伸到她的身上,那种闷的感觉又一次传来。极是清晰。许莫甚至明确的知道这种‘闷’来自哪儿,那是由于每次吸入的氧气含量不足。导致体内的循环系统无法达到最稳定的循环。 他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窗子是关着的。心想:或许开了窗子效果会好一些,但若开了窗子,沈小姐就要感觉到冷了啊。 他转过头来,再次感觉沈小姐身上的那种‘闷’的感觉,伴随着这种‘闷’的,居然还有一种痛苦的感觉,而这种痛苦的感觉达遍全身,显然由于‘闷’,她全身每个部位都受到了影响。 “我先开一下窗子试试。”许莫没有办法。只好走到窗子处,将窗子打开,这是四月,风立时吹了进来。 沈小姐道:“你开了窗么?” 许莫道反问了一句:“你感觉到了?” 沈小姐回答,“我感觉到了微弱的风。” 许莫试探着将精神意识延伸到她的身上,沈小姐的身上,再次不出意外的传来一个意识,“冷。” 许莫急忙问:“你觉得冷么?” 沈小姐的回答再次让他失望,“我感觉不到的。不过有风吹着,挺舒服的。” 许莫心里越发奇怪:“为什么沈小姐告诉我的,跟她身上传来的感觉不一样?她身上传来的感觉肯定是对的,而她告诉我的……。嗯,她应该不会骗我,那是她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错的。或许我应该把窗户关起来。但若关起来,又怎么解决闷的问题呢?” 他向沈小姐望去。微风吹进房里,吹动了她的头发。他再次将精神意识凝注在她的身上。沈小姐身上,又传来一种感觉,“水被风吹走了。” 许莫倒是知道,这种‘水被风吹走了’的感觉,其实只是因为沈小姐体内的水分化作汗水蒸发。他站在沈小姐的床前,什么都不做。一段时间之后,沈小姐身上又传来一种感觉,“水少了。” 那是她体内的水分随风化作汗水蒸发之后,缺水了。 “你觉得渴么?”许莫问。 “不觉得。”沈小姐似乎感觉很奇怪,微笑着说:“你刚喂我喝过水啊,你忘了么?” 许莫当然没忘,他刚才喂沈小姐喝的水其实不多,在她的身体里传出‘水多了’这样的意识之后,立时就停了下来。 他想了一想,决定再给沈小姐一些水喝,“我再喂你喝点水。” “我不需要水了呀。”沈小姐惊讶的语气,仿佛觉得很奇怪。 “我是医生。”许莫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用这句话回答了她。 果然,沈小姐听了之后笑笑,“我忘了,你是我的医生。你说的对,不过别让我喝太多了,不然会很麻烦。” “好的。”许莫答应了,便去拿水。沈小姐趁隙又问:“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莫一边拿水,一边把自己的名字说了。 沈小姐低声念了几次,“许莫,许莫,你的名字很好听呀,我叫沈念琪。”沈小姐的名字,许莫也是第一次听说,却没有多余的表示。 沈小姐闷的久了,只想和人说话。只听她紧接着道:“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不然可以看看我的医生什么样子,你的声音感觉很年轻。” 她其实是听不到的,和许莫的交流,只是心灵上的交流,这种交流是没有声音的。沈小姐感觉到的声音,只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许莫的声音。如果有朝一日,沈小姐被治愈了,两人分开的话,再次见到、或者听到许莫的声音,她也认不出来。 “是么?”许莫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其实……你以前见过我的?” “什么时候?”沈小姐急忙追问。 “是在北山上,那一次……”许莫就将那一次见面的情景说了。 沈小姐却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她还记得的,只有那次自己是躲在山上避难,至于在山上都见了什么人,由于身份地位的差距,当时根本就没留意。听许莫说了之后,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印象,歉然道:“对不起。我没留意。” 许莫接着道:“那次是我和另外一个人救了你,后来。你让人搜我的身,不记得了么?” 沈小姐听了后面的这句话,顿时感觉到了惶恐,甚至还有不安,“我让人搜你的身?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接着却又担忧:“你会记恨我么?” 许莫沉默下来。那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段光阴,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挣扎。若因此说恨这位沈小姐,其实谈不上。甚至在那个时候。这位沈小姐的高贵、美丽,还曾经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空谷中生活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现在重新提起,又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摇了摇头,笑道:“如果你不说,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沈小姐这才放心,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刚才还说,你和另一个人救了我?那次我被人抓住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原来是你救了我么?” 许莫淡淡道:“那是无意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早在那一次。我就被人抓走了。”沈小姐充满了感激。 这时,许莫已经把水取了回来。重新回到沈小姐床边,“我喂你喝水。” “麻烦你了。”沈小姐客气了一句。 许莫便扶起她来。再次喂她喝水。一边喂她一边感受她身体上传来的意识,他只喂了一口,沈小姐身上便传来一个感觉,“水多了。”她的身体对于水分的需求同样到了一个严苛的地步。 “这也太少了吧。”许莫甚是惊讶,拿着水杯,犹豫了片刻,才拿定主意,“我再喂她喝一些,看会怎样?” 他将杯子里剩余的水全部喂沈小姐喝了下去,沈小姐的身体,一直传给他一个同样的意识,“水多了。” 这种意识,在她的身体上,全部化成了痛苦的感觉,进入到血液循环,流经身体各处,最后变成废水。 许莫再次感觉到她的身体上传来一个意识,这个意识让他有些尴尬,沈小姐需要方便。 许莫犹豫了一下,才问:“你需要方便么?” “我不知道。”沈小姐听他这么询问自己,虽然明知他是自己的医生,还是感觉到阵阵羞意。而这种羞意,许莫在和她进行意识交流的时候,全部感觉到了。 沈小姐的意识突然变的微弱,“你……你看到了?我是不是……又……床上了?” “应该没有。”许莫想起刚才只是从沈小姐身上传来的感觉,因此不敢肯定,便道:“我去叫你的保姆。” 说着走到院子里,去叫沈小姐的保姆张姐,张姐听了之后,随口问了一句:“又尿在床上了么?” 边说边向房间里走去,许莫跟了几步,在门口停下。 过了片刻,张姐从房间里出来,“许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沈小姐没有尿床。” 许莫急忙道:“现在没有,过一会就有了。张姐,你最好先帮她收拾一下。” 张姐笑笑,“许先生真会说笑,沈小姐什么时候有,你怎么就知道了?她又不会告诉你。好了,我还有床单要洗,许先生,你忙着吧。如果沈小姐真的尿在床上了,你再叫我,我帮她擦擦身子,换个床单就是了。”边说边走了出去。 许莫无奈,等他回到房里,沈小姐急切的问:“你……你把保姆找来了么?” 许莫点头道:“保姆来了,又走了。” 沈小姐奇道:“为什么?”语气甚至透着焦急。 许莫道:“她说你还没有……那个……床上。” “那就好。”沈小姐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莫将精神意识延伸到她的身上,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些,再过片刻,她就真的要方便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长生的秘密 “你……”许莫刚说了一个字,便停下来不说了。他此时有了一个明确的感觉,自己似乎用不着说了。 这时,只听得沈小姐尴尬的道:“我……我好像真的……床上了。” 她中了梦魇药剂之后,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对于外界只有微弱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足够感觉到自己身下湿了。 但许莫却惊得呆住了,完全没有留意到沈小姐在说什么。因为从沈小姐的身上,再次传来一种意识,这种意识带给他的居然是‘衰老和死亡’的感觉。那种清晰的、实实在在的、似乎一步一步趋向死亡的感觉,是许莫此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甚至从心底涌起了一丝寒意。 在人的身体里面,每一个体系都有一个最完美的平衡,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就必然会对人的身体造成破坏。就在刚才,许莫给沈小姐多喝了一部分水,这部分水渗透到她的血液循环当中,进而使她的血液循环运转超负荷。 这种情况,就比如一辆汽车的最佳时速是六十公里每小时,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速,将速度加到一百、两百,超负荷的运转下去,所导致的必然结果,一定是这辆汽车的使用寿命减少。 那一小部分水,导致沈小姐的身体运转超负荷,暂时性的破坏了她的身体体系平衡,而这种破坏其实是极微弱极微弱的,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无数个这种破坏加起来,所造成的结果可就大了。这结果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人的一步一步衰老。最终结果却是死亡。 因此许莫在沈小姐的身体上,感觉到了‘衰老和死亡’的感觉。刚才多余的水分,直接让她的身体平衡遭到了破坏。 沈小姐很快就方便完了。但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居然还没有消去。许莫还感觉到,她的身上再次传回了一个意识,“冷。” 水分从她体内出来,带走了一部分热量,又导致她体内热量减少。 此外,许莫还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沈小姐的神色似乎又憔悴了那么几分。那种憔悴其实是相当少的,用肉眼绝对看不出来。而许莫的额第六感,却会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 刚才水分的流失。带走的显然不止是她体内的热量,也因热量带走的同时,消耗了她部分精力。这里的精力和一般所说的的精力不一样。通俗的说,或者用某些小说上的说法,可以称之为元气。 这时许莫还不知道这些,却隐隐觉得沈小姐身上出现的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是由于自己多喂她喝了那么一些水所造成的。而沈小姐身下积了水,又造成了一些身体上的不适,再次加剧了那种元气的流失。导致‘衰老和死亡’一直存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去。 “怎么会这样?”他震惊之下,好长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脸上全是骇异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小姐的一段话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她羞涩的道:“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叫一下保姆?” 许莫回过神来,“可以。你稍等。” 说着走出门去,又去叫那位张姐。由于许莫刚叫过一次。那位张姐还有些不信,“许先生。沈小姐真的尿了么?你有没有掀开棉被看看?” 许莫哪好意思掀开棉被去看。不过他倒知道这次不会有假,催促道:“是真的,你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 想起沈小姐身上一直不去的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不由甚是担心。 张姐终于应了一声,“好的,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向房间走去。 许莫跟在张姐身后,望了她的背影一眼,突然心里一动,将精神意识释放了出去,延伸在张姐的身上。 张姐的身体意识立时了传达了过来,许莫感觉了一下,便不由打了个寒战。在她的身上,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更加明显,甚至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动作,甚至每走一步,每次呼吸,都在严重破坏着体内的平衡,这种平衡的破坏,让她以更快的速度走向死亡。 “这……难道每个人的都有么?”几乎是瞬息间的,许莫便想到了自己,突然感觉到了害怕。 他下意识的将精神意识延伸在自己身上,可惜的是,这一次,他失望了。就和良医难自医一样,他居然没有办法感应自己的身体意识。 许莫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精神意识收了回来。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庆幸,甚至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如果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意识的话,只怕每时每刻都忍不住要感觉一下。每次感觉,都感应到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就真的是太可怕了。所造成的结果还在其次,所带来的精神压力,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让自己崩溃。 走到门口时,他便停了下来,看着张姐进入房里,为沈小姐收拾。十几分钟之后,张姐便为沈小姐收拾完毕,擦洗干净,从房里出来。向许莫招呼一声,又出去了。 许莫进入房里,沈小姐的床单被子都已经换过了。经过刚才这番折腾,似乎又让她流失了部分元气,整个人益发憔悴了些。 许莫心里打了个突,急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还好么?” “挺好的啊,奇怪,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问我?”沈小姐浑然不觉。接着却又尴尬的道:“真是抱歉,都让你……让你看到了。唉!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实在太麻烦了,也不知哪一天能好。”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从沈小姐的身体上,再次感觉到一个意识,“冷。” 而伴随着这种冷的,又带来了一些其它的影响,比如毛孔的收缩,血液循环的减慢。所导致的最终结果,依然是身体的‘衰老和死亡’。 “或许应该把窗户关上。”许莫走到窗户旁边,最终想起了什么,只关了一半。接着便去调高室温,将温度调到二十五度。 他回过来,重新感应沈小姐的身体,发现冷了,继续去调节,最终在二十五点三度时停了下来。 而沈小姐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再没传达给他任何关于冷热的意识。 到了这一步,沈小姐的身体对于‘闷’的感觉已经消失,同时对于‘冷热’,也没了任何诉求。 至于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随着这两种情况的消失,居然奇迹般的慢了下来。虽然没有消失,和原先相比,却明显慢了一些。 “这……”许莫再次被震惊到了,“难道环境的变化能够影响到人的身体,从而间接的影响人的寿命?人的寿命和生存的环境有关?” 紧接着便是兴奋不已,他尝试着想把这种关系找出来,又去调了一下室温。但不管他将温度调低,或者调高,所造成的都是沈小姐衰老和死亡的速度加快,唯有在某一个特定的点时,她生命的流失才会有明显的减缓。 而这一个特定的点,又要受其它因素的影响,比如风,比如空气,这两点是他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至于其它的,许莫暂时还没发现。 他将温度重新调回那个特定的点上,回到沈小姐床边。 沈小姐好长时间听不到他说话,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又不跟我说话了?还在因为以前的事情讨厌我么?” “不,我似乎找到了医治你的方法。”许莫回了她一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时候,他想到的还只是,如果自己将沈小姐身上所有不适的点都找出来,调节到最佳状态,她身上的疾病,甚至不需要医治,自然而然的便好了。 “真的么?”沈小姐大喜过望,整颗心灵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医治我?” “我……”许莫刚说了一个字,又突然停下了,神色也变的十分古怪。就在刚才,他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医治沈小姐,似乎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现在的自己,既然可以和她的身体意识进行沟通。想治好她,只需将她身体里和梦魇药剂有关的部分找出来,对症下药,立时就能将她治愈了。 只是想到另一种情况,许莫的心里又不由矛盾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果治愈了沈小姐,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在她的身上,将那些让人衰老和死亡的因素找出来呢?这种方法,用在别人的身上,也不是不可以。但别人怎能像这位沈小姐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由自己摆布呢?要知道,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破坏整个身体的平衡呢。 最终的结果他暂时还不能明确的知道会是什么,却隐隐觉得,一旦自己将造成影响的所有因素找出来之后,并据此将人的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它所通向的似乎是一条自己做梦也不敢想象的长生之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入画 许莫犹豫许久,始终没有拿定主意应该怎么做。他从沈小姐那儿告辞出来,回到家里,韩莹带着周虞二女出去了,还没回来。 他回到房里看了看摇钱树,这摇钱树还是那天他自己摇过一次,带给他无数倒霉事。可能是由于吸收的运气太少,没有看出什么生长的迹象。 到了晚上时,韩莹带着二女回来。韩莹倒还没有什么,两女却都很兴奋。许莫问了一句,却才知道,韩莹和她们学校联系了一下,打算联合搞一个爱心公益‘保护环境,抚摸小树’的宣传活动,两女因此其后的三天不必到学校上学。 许莫笑道:“找到学校里去了?怎么办成的?” 韩莹道:“搞了点赞助,一下子就成了。借用学校的活动,就算出了点什么事,也可以掩饰一下,不让人注意到咱们。” 许莫点了点头,便不说什么了。次日是周一,他便去了现场,原来韩莹准备了好多放在花盆里的小树,还弄了一个抽奖活动,周颜颜她们学校里,来了几十个同学帮忙,通过其它的盆栽小树,先将手轻的人筛选出来,以免碰到摇钱树的时候不小心给弄坏了。 地点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处街道上,几十个初中生拉了一副很长的宣传保护环境的标语,招徕行人,“叔叔(阿姨),保护环境,从我做起,过来摸一下吧,有抽奖活动呢。” 韩莹坐在最后的一张桌子上,守着摇钱树,周颜颜守着摸奖箱。这箱子早就做过机关,只有最后筛选下来摇摇钱树的人才有资格摸奖。这奖是必中的,用以补偿摇摇钱树的人被吸走的运气。虞秋雯筛选手轻的人。 等许莫过去。周虞二女笑着跟他招呼,“咦!许叔叔也来了。”语气很是欢喜。 周颜颜便从摸奖箱那儿跑了出去,和虞秋雯一起,跑到几个同学中间,又对许莫道:“许叔叔,你过来呀。” 则是想要将许莫介绍给她们的同学,那次在娱乐城抓娃娃,她们在班级里说起这事,所有的同学都羡慕的不得了。周虞二女更是愿意将许莫介绍给别人。 许莫依言过去了一趟,等她们介绍完毕,便重新回去,在韩莹身边坐下。 路人看到是一群初中生在搞活动,大都愿意帮忙,过来签个字,摸了几棵小树。 不过这些人大都手重,直接被淘汰掉了,好不容易遇到几个手轻的人。摸了几棵小树之后,便不愿再摸,走开了。 一连几十个人之后,才有一个人来摸摇钱树。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许莫看着她抚摸摇钱树时,心里不由甚是紧张。要知道,那摇钱树还不到三厘米。摇晃的时候,用的力气稍大一些。可能一不小心就将其折断,毁掉了。 好在那中年妇女手上的力度足够轻。碰到摇钱树时,只是轻轻一摇,便收回去了。摇钱树丝毫没有受到损伤。 不过那中年妇女的运气也被吸走,刚走了一步,就差点滑到,幸好许莫早有防备,一把扶住了她。 那中年妇女留下姓名,在抽奖箱里抽了次奖,就离开了。 这奖项虽然贵重,却不会在现场开,否则的话,必然会招来很多的人,现场一乱,摇钱树必毁。 那中年妇女走出去,小小的一段路,就接连遇到好几次倒霉事,还摔倒了一次。好在竟然没人怀疑,都以为只是她自己不小心。 其后又有几个人摇了摇钱树,这一天下来,有资格摇摇钱树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几十个人的样子,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运气被吸走,接连遇到倒霉事。 到了晚上,回到家里,许莫在投影仪前检查摇钱树,发现这摇钱树在意料之中的,长出了一小截,不多,还不到半厘米的样子,两片叶子也大了一些。 这个势头,已经让许莫很满意了,要知道,在郭庆连的梦里,一千年的时间,那摇钱树才不过两米左右。当然,郭庆连种植摇钱树,多半也没有他这么好的条件。 其后两天,韩莹每天都带着摇钱树出去,借公益活动的名义,让人来摇,两天下来,摇钱树的生长并不多。 其间于蕾打过两次电话,邀许莫到赌场去玩,都被许莫拒绝了。至于沈小姐那儿,许莫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也没有去,这段时日比较清闲。 他带着洛诗变成的鹦鹉,每天到街上乱逛。这天看到一个画展。 洛诗提议道:“许大哥,咱们过去看看。” 许莫见她兴致极高,便答应下来。那画展就在附近不远处,是在一个广场上。两人进去之后,画展里各种画都有,油画,水彩画,素描画。 两人一副一副的图画看过去,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直到走到一副图画跟前时,许莫突然心里一动,停了下来。 那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从画上传了下来,勾动了他的第六感。 “许大哥,你怎么了?”洛诗看出有异,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许莫注意力全在那幅画上,没有留意到她和自己说话。那幅画是一副水墨山水画,画上一座远山,近处是一架小桥,桥下有流水,又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通向一片树林深处。更远一些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似乎有几个人。 许莫心里又是一动,将第六感的精神意念释放出去,延伸到图画上,随后只感到心里一阵迷糊。 定睛看时,发现四周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己竟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他先是一惊,遂即醒悟过来:难道我竟到了刚才的那副画里不成?什么时候,我的第六感可以进入图画里了?也不知是只有刚才那幅画可以,还是所有的图画都可以。 他仔细观看四周的景致。发现和画里的似乎并不一样。画里画着的,是在一座山的附近。这儿却看不到山,脚下是一条很普通的乡间小路。道路两旁植有树木。 小路弯弯,那一头被树木挡住了,看不到有什么。许莫正诧异间,只听得銮铃声响,远远的望了一眼,只见一男一女和一匹青驴从那边走了过来。 这两人穿着的乃是古代的衣服,看起来都很年轻,大概都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那男的手里牵着青驴,女的坐在驴子上。身边放着几个包裹,看起来不是投亲,就是走娘家。 许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急忙躲了,走到林里,找到两片大树叶子,将身子遮住。他也不从林子里出来,站在树后,远远的向那男的招了招手。 那对男女走到附近。向他望了一眼,神情诧异。许莫掩在树后,倒也不虞被别人看到出丑。 那男的将缰绳交到女的手里,驻足下来。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客人?看着眼生,我在杏花村从来不曾见过你。” 许莫道:“借问一下,这位兄台。这是什么地方?” “咦!”那男的显得很是惊讶,“你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对此似乎不是十分关心。因此随口一问之后,不等许莫回答。便道:“你问什么地方,是指的什么地界吧?这儿是路华州,眼下你在的地方叫做杏花村。喂!你是出远门的么?要到哪儿去?不管你要哪儿,我奉劝一句,赶快走吧,到了晚上,就危险了。前面有酒肆,卖的好酒,你要是远方来的,无处可去,可以去那儿歇脚,吃点东西。” 许莫顺口问了一句,“兄台,你这是要去哪儿?回娘家么?” 那男的笑道:“是啊,送我夫人回娘家。” 许莫接着又问:“你刚才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那男的道:“看来你是真的刚到这儿,因此不知道。”向前望了那妇人一眼,继续道:“算了,我还是给你说一说吧,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处乱闯,平白丢了性命。我们这杏花村,自上个月开始,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妖怪,白天还好些,妖怪不敢出来。到了晚上,阴气重了,便专门出来吃人,自上个月到现在,至少吃了十几个人了。” 许莫闻言甚奇:这个世界还有妖怪? 他‘哦’了一声,“看来这妖怪还很厉害,你们的官府不管么?” “嗐!”那男的道:“怎么不管?可也要管得了啊,组织了几次人手捉拿,非但没捉到,反是捉妖的人被妖怪吃了,连片衣角都没剩下。” 许莫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这妖怪厉害,知不知道是什么变的?” 那男的道:“天知道?看到的都死了,倒是有捉妖幸存下来的人说,妖怪躲在一团浓雾里,浓雾罩过来,人就没了。妖怪长什么样,倒是没看到。” 顿了一顿,又提醒,“所以我说,这位客人,你还是赶快找个地方歇下来吧,不然到了晚上,要是在这野地里乱闯,非被妖怪抓住吃了不可。” “我知道了,多谢好意。”许莫道了声谢。 那男子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和他妇人走了。 许莫心想:这个世界挺有意思,倒是可以找机会进来探一探,嗯,我先花钱将图画买下来,回到家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慢慢细探。 想到这儿,精神意念收了回去。眼前景物立变,洛诗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许大哥,你怎么了?” 许莫道:“没怎么,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洛诗道:“也没什么,就是见你在发呆,叫了你一声。” 许莫不动声色的又问:“发呆?我呆了多久?” 洛诗道:“也没多久吧,我一叫你,你立即就答应了。”说话的时候,感觉甚是奇怪,似乎不清楚许莫为什么要这么问。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图画里的时间,比现实中要快得多,就是暂时还不知道快多少倍。 他向一个画展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那工作人员便走了过来,微笑道:“先生。您有什么事?” 许莫问:“这儿的画出售么?” 那工作人员道:“除了特别的几幅,都是要出售的。先生。请问您看上了哪一幅?” 许莫伸手向面前的那副油画一指,“这一幅。” 那工作人员便向他介绍,“这一幅是小桥流水图,高一米二,宽两米三,是著名的国画大师张哲的作品,售价是七万八千块。先生,你确要买么?” 许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国画大师,也看不出这幅画好不好。画里的世界。倒是自己所需要的。而且七万八千块对他来说也不算贵,当下毫不犹豫的道:“到哪儿付钱?” 那工作人员伸手向前一指,“先生,请这边走,这幅画,我们会有人帮你包起来的。” 说着引许莫到一处柜台跟前,许莫很干脆的付了钱,便有工作人员帮他将那幅画包了起来。 许莫收起图画,又在画展里转了几圈。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对着每幅画都尝试了一遍。其它的画不知道什么缘故,都无法进去。 许莫便死了心,拿着那副小桥流水图回家里去。 “许大哥,你花这么多钱买这幅画做什么?这幅画很好么?怎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在路上。洛诗还在不解的向许莫询问。 许莫只是笑了笑,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过去。回到家里。他便去了静室,将那幅画展开。挂在墙上。 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再次释放出来,连接到图画上。脑子里又是一阵迷糊。景物变换,再次到了图画中了。 这次进来,和上次进来的地方并不一样,是在一处野地当中,他身上倒依旧是不着寸缕。 许莫向四周望了望,再前方是一片高粱地。他从野地里走出去,到了一条田间小路上,四周看了看,极目处不见人家,他在野地里拔了一些青草,用草绳串了,围在腰间,便顺着小路一直向前走。于路采了些草药,配制成药物。 走了大约有二三里的时候,远远的在路左看到一个酒招子,上面写着个酒字,招子旁边是几间草屋,草屋外搭着一个凉棚,凉棚下摆着几张桌子,桌子边稀稀拉拉的坐着五六个客人,喝酒吃饭,其中一间草屋里有烟雾冒出来,又有饭菜香气散出。 这世界的节气应该是农历的七八月份,刚刚入秋,天气还有些燥。 许莫一直走到那酒招子处,店家迎了出来,“这位客……”刚说了一句,看到许莫身上打扮,便突然停住,竟将他当做了乞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赶他,看他气质不俗,便又住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许莫笑着说了一句,接着向店中的几个酒客看了看,一眼注意到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见一身打扮不俗,不像个庄稼人的模样,便走上前去,在那老者面前坐下,拱了拱手,“员外,请了。” 这句话里用了几分心灵之鞭的震慑之力,那老者受到影响,下意识的对许莫心生好感,很客气的道:“有礼,有礼。” 许莫笑着又问:“员外贵姓?” 那老者长了一撮山羊胡子,又向许莫望了一眼,捋了捋胡子,便道:“敝姓雷,公子从哪里来?看着眼生,不像是我们杏花村的人。”看到许莫身上装扮时,脸上又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许莫一听,心想:巧了,原来还是在杏花村。 当下笑道:“本人许莫,本打算到京师兜售一些药物,不想遇到歹人,衣服财物都被人抢了,天幸药物藏的隐蔽,才保留了下来。” 雷老者点了点头,又向许莫身上望了一眼,似乎这才明白过来,随口问道:“公子要兜售什么药物?” 许莫便把药物取出来,摆在桌子上,“员外请看。” “这是?”雷老者拈起其中一枚药丸,望了一眼,接着一脸疑惑的望着许莫。那药丸是纯用草药搓成的,制作有些粗糙,看起来显得很怪异,不太像是药物的样子。 许莫笑着道:“员外尝一粒试试。”这句话再次用上了心灵之鞭,影响雷员外的心灵。 那雷员外又生好感,倒是一点也没怀疑这药物有问题,但也没有立时服用,随口问了一句,“许公子这药有什么用?” 许莫压低了声音,“它的名字么……嗯,叫做金枪不倒丹。” 雷员外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药。到了他这个年龄,身体的一些问题便出来了,尤其在房事上力不从心,也便越需要这类药物。 正是因此,许莫在无数种特效药中,才偏偏选定了这种药物来售。 雷员外急忙向四周望了一眼,似乎生怕有人听到,接着伸手将药物掩住了,压低了声音道:“不瞒许公子说,这类药物,我以前倒也见过不少,作用却都不大,不知许公子的药物……” 许莫笑道:“好不好用,员外试试就知道了。” 雷员外拿起一枚药物,刚要送到嘴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公子的药物要多少银子一枚?” “员外以前买的什么价钱?”许莫反问了一句,再次用上心灵之鞭的震慑之力。 雷员外便说了实话,“差的一两左右,好的二三两不等。” 许莫道:“我这个是绝好的,而且现在正缺钱。能够见到员外,也算有缘,算你三两一枚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红线女 雷员外闻言极是心动,却迟疑道:“许公子,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可愿随我回去取?” “可以。”许莫笑道。 雷员外大喜,赞道:“爽快,许公子,舍下离这儿不远,倒不急着回去,我请你吃酒,咱们吃了酒再走。” 许莫道了声谢,正好他也有事要向这位雷员外打听,便答应下来。 那雷员外又看了一眼他身上衣着,便高叫一声:“店家,你有旧衣服给这位许公子拿一件来换上,该多少钱,都算在我的账上。” 那店家笑道:“一件旧衣服,值得什么?还要雷员外钱,员外经常到这儿来吃酒就是了。” 那雷员外笑道:“但叫酒好,少不得照顾你的生意。我和许公子喝酒,你再打两角酒来,杀一只肥鸡,蒸四只大蟹子,再蒸一条鱼。有什么小菜,咸芦笋、腌肉什么的,先切几盘上来看着。” “员外稍等。”那店家满脸笑容,答应一声,先为许莫取了一套旧衣服,便去张罗酒菜。 许莫到他房里将衣服换了,重新出来。那雷员外招呼他在对面坐下,亲手为他斟了杯酒,显得甚是殷勤。 这酒是用高粱酿的,度数并不算高,许莫陪着喝了几杯,这才问起话来,“据说最近村子里来了妖怪,专门在夜里吃人,是真的么?” 雷员外点头道:“确有其事,不过许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这妖怪只在户外活动,只要夜里不出来。妖怪是不能把人怎么着的。况且最近县里已经派人到外地请了法师捉妖,不日就要到了。” 许莫听了。心想:法师,那倒是可以留下来看看。 正思虑间。路的那一头过来一个道士,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脸膛很黑,身体微胖,倒是一双眼睛其大如牛。身上背着一把黄绸子包着的桃木剑,身边还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 那道士进了酒幌,找了个位子,大喇喇的坐下。那小道童或是他的徒弟,斜着身子坐在下首。那店家跑出来招呼。“道长,要吃些什么?” 那道士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啰嗦什么?” 旁边有个酒客听了‘嗤’的一笑,低声道:“是个暴躁道士。” 他同桌的两人闻言一同笑了起来。这三人穿着长衫,打扮文雅,应该都是读书人。 那道士瞪了那书生背影一眼,不悦的道:“啰嗦。” 那店家强忍着笑。解释道:“小店好菜倒是不少,就是都需要时间,道长稍等。” “还要等?”那道士突然伸长鼻子,在空气里嗅了一嗅。“好香,有肥鸡,有蟹子。有烧鱼。喂!把这三样菜给我送上来。” 那店家无奈的向他解释道:“道长,这些菜都是别人的。” 那道士瞪大了眼睛。喝斥道:“什么人的?你跟他商量一下,我有急事。将这些菜先让与我。” “呵呵!”那店家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道长还是再等等吧。” “哼,哼。”那道士悻悻的哼了几声,“欺负我出家人么?既然如此,我将自己带的菜取出来吃。” 那店家向道士和小道童身上望了一眼,但见只有小道童身上背了个小包裹,可不像是能装下什么菜的样子,不由得甚是惊讶,不相信的道:“道长自己还带了菜来?” 那道士再次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凭道爷的本事,就算不带,难道便弄不出来。”说着转向小道童,“徒弟,咱们的如意金豆子拿一枚出来。” 那小道童答应一声,“是,师父。”便从背上取下包裹,放在桌子上,打了开来,拿出一个小囊,解开囊口,往手里一倾,倒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黄豆粒,向道士递了过去。 那道士伸手接了,自负的道:“有了我这如意金豆子,什么东西弄不出来?今天道爷开心,弄点酒菜出来,给你这无知之徒见识见识。” 那店家见他话说的很大,语气不由客气了几分,“道长请。” 那道士走出酒幌,在地上挖了个坑,将手里的金豆子埋了进去,又对店家一指,你去取一碗水来。 那店家依着他的吩咐取了碗水,小道童伸手接了过去,浇在埋着金豆子的地方。 店里的客人觉得好奇,都停下来观看。唯有许莫觉得这道士不怀好意。他看过聊斋志异,书上有种梨一则,倒是和今天的情景有些相似。要知道他进来的这幅小桥流水图是由别人画出来的,画里的世界,当然凝聚了那人作画时候的画意。画画的是现实中人,看过聊斋志异便在情理之中。 那金豆子浇上水之后,顷刻间便长了出来。越长越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长过棚顶,棚子里的人都跑出去看,许莫也跟了出去,暗中却在留心屋子里正在蒸着的下酒菜。 那豆子长出来的藤蔓只有手臂粗细,不多久便长到空中,长到云里去了。 “我这豆子已经长到了天山玉台,那是仙人的居所。”那道士得意洋洋的向众人诉说着,接着转向小道童,“我算定了今天仙人不在家,徒弟,你去偷些下酒菜回来。” “是,师父。”那小道童答应一声,脱去鞋子,双手握住藤蔓,就要向上攀爬。 “等等。”那道士突然又叫住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锦囊,“这个如意锦囊,你也拿去,不然偷了酒菜,又往哪里盛放?” “写谢谢师父。”那小道童道了声谢,这才把如意锦囊接了过去,收在怀里,接着向上攀爬。 那小道童爬的很快。道士犹不满足,再次伸手向怀中一摸。取出一张黄纸符。望空一晃,那黄纸符便着了起来。伸手向小道童一指,口中轻叱:“疾!” 那小道童速度突然加快,疾行如风,不片刻,便爬到云里去了。 许莫心里微微一惊,心想:这道士有点门道。 那道士转过身来,得意的道:“我徒弟这一去,不用一时三刻,便能回来。也算你们这些俗人有福,待会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仙山玉肴。” 接下来是等待时间,众人抬头望着空中。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道士突然说一声,“我徒弟回来了。” 许莫向空中望了一眼,不见人影,也不闻任何动静,也不知这道士是怎么知道的。少顷,果见得天上出现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真的是那小道童。 小道童双手抓着藤蔓,从藤蔓上迅速出溜下来。奇怪的是,许莫发现。在他上空,居然还跟着一个身影,以同样迅快的速度向下滑。 渐渐近了。那小道童的声音传了过来,显得甚是焦急。“师父,被发现了。救我。” 那道士骂了一声,“没用的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接着还是吩咐,“你下来的快点,我将豆蔓烧了,就没事了。” 那小道童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滑,上面那个黑点的身影也渐渐清晰,此时看的清了,原来是一个女童,年龄也不大,一身红色的衣服倒是华丽。 但听得那女童一边下滑一边大叫:“哪里来的狂徒?敢到我天山玉台来偷东西,给我站住了。”奶声奶气的,不脱童稚之音,年龄应该比小道童还小一些,只有**的样子。 “难道是我想错了?这道士真的派徒弟去偷了仙人的东西?”许莫心里疑惑,向屋子里闻了一闻,感觉鱼香、鸡肉香、蟹肉香的气味还在,更是疑惑了些。 那小道童临近地面时,突然松手,跳了下来。道士早就从怀里取出另一张黄纸符,准备好了,待他徒弟一落地,晃了一晃,那黄纸符便燃烧起来,道士伸手掷了出去。黄纸符落在藤蔓上,那藤蔓自下向上燃烧起来。 “哎呦!混蛋,想要烧断通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女童看到下方火起,突然喝斥一声,竟然松开双手,小身子从空中落下。 “糟了。”那道士面色大变,小道童也跟着变色。 那女童落在地上,伸手到袖子里一摸,摸了一把短剑出来,双眼一瞪,一双细细的眉毛弯了起来,怒斥道:“偷东西的小贼,过来受死。”说着飞身而起,挥剑向道士和小道童刺去。 “徒弟,快逃。”那道士拉着小道童,又取了一张符篆出来,将手一抖,地上突然射出一团烟雾,将他和小道童罩了起来。 那女童冲入雾里,挥剑一阵乱砍。顷刻之间,雾气散去,道士和小道童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女童一人。 店家和其他客人见她凶恶,谁也不敢靠近。 那女童向四周望了望,找不见道士和小道童,似乎突然愣住了,“你们……哪……哪里去了?混蛋,给我出来,出来啊。” 喊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便从酒幌里走出去,在四周找了找,依然不见有人。那女童脸上神色焦急起来,又向空中望了望,突然‘哇’的一声,坐在地下大哭起来。 其它人见她手里有剑,又是从空中下来的,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以免触了她的霉头,自己倒霉。 唯有许莫走上前去,微笑问:“小妹妹,你哭什么?” 那女童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住了哭,抬起头来,向许莫望了一眼。她年龄不大,倒是天生一副美人坯子。此时眼眶里含着泪水,越发显得一双眼睛明亮,抽泣着道:“我回不去了,呜呜,师父,你在哪儿?” 许莫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却拼命忍住了。这女童追着小道士下来,结果自己回不去了,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他想了一想,询问道:“小妹妹,你不会飞么?” “飞?”那女童再次停止哭泣,瞪大了眼睛,天真的道:“我师父会。” 许莫接着又问:“你师父是谁?知道你在哪儿么?” 那女童道:“我师父……我师父是红衣仙女。我追过来的时候,师父出去了。应该……应该不知道。” 许莫随口安慰了她一句,“或许过不几天。你师父就来接你了。” 那女童着急的道:“可我师父不知道我在哪儿啊。” 许莫愣了一下,接着又问:“你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么?或许可以走回去。” 那女童急忙道:“知道,我从天山玉台来,但我不知道天山玉台在哪儿。大叔,你知道么?” 许莫摇了摇头。那女童小嘴一瘪,再次哭了出来,“师父。” 许莫提醒她,“小妹妹,你先别急着哭。或许那道士知道。” 那女童为难的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道士去了哪儿啊。” 许莫摇了摇头,再次提醒了一句,“你四处打听一下,或许能够找到他。” 那女童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听,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许莫。许莫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是初到这儿。” 那女童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出来。 “许公子。”那雷员外突然叫了许莫一声,许莫转过脸去。见他正在向自己招手。 许莫走了过去,那雷员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这小姑娘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凶恶的很。许公子,你别给自己惹祸。” 这时,那店家已经将两人的菜肴端了上来。雷员外招呼许莫坐下,请他喝酒。 那女童在酒幌外哭了一会。便停下了。站起身来,向酒肆里望了一眼。走到许莫桌子旁边,在其中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 许莫见此情景,便拿了一双筷子给她。那女童接了过去,夹了一箸鸡肉尝了尝,当场便皱起眉头,吐了出去,“好难吃。” 雷员外心里有些不快。许莫倒是知道这女童吃惯了仙山玉肴,吃不惯世俗间的食物。他味觉通灵之前,也吃不惯一般的东西,味觉通灵之后,吃什么就无所谓了。 那女童不吃了,坐在一边等着。 那三个书生小声议论,其中一人道:“这人被缠上了,平白招了个大麻烦。”又有一人道:“出门在外,少管闲事为妙。” 那女童回过头去,望了他们一眼,那三个书生即忙住口,匆匆结账走了。 雷员外望了许莫一眼,似乎想要劝说什么,碍于那女童就在跟前,终于什么话都没说。 许莫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用过酒菜,那雷员外抛下一锭银子,对那店家道:“多余的记在账上,下次我还过来吃。” 那店家脸上堆满笑容,“雷员外好走。” 雷员外转向许莫:“许公子,请跟我回去取钱。” 说着当先出了酒肆。这雷员外出门骑了一头骡子,就拴在酒肆外的草地上吃草,他走过去,将缰绳解开,骑在骡子上。又招呼一声:“许公子,只有一只坐骑,老夫年迈,脚力有限,只好对不住了。” 许莫淡淡的道:“员外请便。” 雷员外催赶骡子,走的并不快。许莫便跟在他骡子旁边,与他并行。 那女童也追了过去,向雷员外的骡子望了一眼,接着转向许莫,大声道:“喂!大叔,我请你骑驴,你骑不骑?” 许莫笑道:“小妹妹,你哪来的驴子?”还当这女童要去哪里偷过来,四周望望,却不见有驴。 “我师父给的,幸好带在身上。”那女童说着,伸手到身上一摸,摸到一个书匣。她衣服单薄,不像是能藏得下东西的样子,这书匣不小,可不知她藏在了哪儿。 那女童打开书匣,匣子里是一本书,封面是白皮无字。那女童将书取出,书匣随手递给许莫,让他帮忙拿着。自己将书打开,那书里每一张纸上都是一幅画,第一页画的是一把剑,剑的样子倒是和刚才女童用过的那把一模一样。 第二页则是一头驴子,女童对着书页吹了口气,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念了一段什么咒语,便见一头驴子的虚影从书上下来,顷刻之间,落在地上,迎风变大,变成了一头真的驴子。 “喂!大叔,给你骑。”那女童伸手牵住驴子,将缰绳向许莫递了过来,许莫伸手接了,那驴子极为驯良。 那女童再向后翻,第三页是一头牛。她想了想,翻了过去,一连好几页,每一页上都有一样东西,有衣服,有武器,也有各种生物。 那女童终于在其中的一页停下,这一页是一只梅花鹿。那女童嘴里小声低语:“小麝,小麝,好久没见过你了。” 接着对准书上的梅花鹿吹了口气,再次念了句咒语,那梅花鹿便和原先的驴子一样,从纸上飘然而下,待它落在地下,便成了一只真的小鹿。 这小鹿显然和女童极熟,十分欢快的样子,凑到女童跟前,亲昵的在她身上蹭着。女童微笑抚摸着它的鹿角,“小麝,好久没见过你了。” 说着翻身骑到小鹿身上,她人幼小,小鹿也不大,一人一鹿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 那雷员外看的一双眼睛都直了。 许莫事先虽然没有料到女童有这种本事,但知她从天上下来,倒也并不如何惊讶,微笑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童转过脸来,笑着道:“我叫红线,大叔,你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假成亲 红线?许莫一呆,心想:难道是唐传奇中的红线不成?可这是画里的世界,也许只是重名。 正疑思间,那女童见他不答,追问道:“大叔,你呢?” 许莫回过神来,回答道:“我叫许莫。” “哦!原来是许大叔。”红线点了点头,催动小鹿,跟在许莫驴子旁边。 许莫知她跟着自己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自己帮忙寻找那道士,提醒道:“红线小妹妹,你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件事情,我要事先给你说清楚了。” 红线听得一愣,有些委屈的道:“大叔,你说。” 许莫点了点头,这才道:“我只能尽力,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你找到那道士。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可别怪我。” 雷员外向许莫连使眼色,神情焦急,似乎在提醒他不该把事情兜揽在自己身上,许莫只当没有看到。 红线再次愣怔了一下,接着委屈的点了点头。 三人三骑顺着小路一直向前走,不久之后便到了一个村子,村口立着一处碑,碑上写着‘杏花村’三字。远处站了一大群人,最前面停着一乘轿子,轿帘垂下,看不出轿子里有什么,轿子旁是一匹马,旁边还有一群吹打手,极是热闹。像是什么人家在办喜事。 雷员外看到这群人时,脸色却不由得变了一变,望了许莫一眼,接着道:“不好,是柳家在办喜事。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许公子,咱们绕个路走。” 许莫只感到说不出的奇怪。心想:柳家办喜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绕路走?难道雷员外和这家有什么过节? 那些人看到他们几个,突然喧哗一声,抬轿子的抬轿子,牵马的牵马,迅速迎了上来。到了近处时停下,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年纪,穿着件儒生长衫,容貌清矍。行为举止颇有礼节,走到许莫驴子跟前,躬身便是一揖。 许莫在驴子上还了一礼,“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问道:“公子娶亲了么?” 许莫虽见他问的奇怪,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还不曾。”雷员外向他急使眼色,却也来不及了。 那中年男子脸上立时现出喜色,再次向许莫打量了一眼,抚掌大笑:“妙极!正好配得我家小女。”接着转过身去。向附近的那群人招了招手,大声道:“成了。” 人群中立时爆发出阵阵欢呼,一起涌了上来。几个壮年男子走到许莫驴子跟前,不由分说。抓手的抓手,拉脚的拉脚,从驴子上拽了下去。便有几个大脚婆子过来,一边道着恭喜。一边将一件礼服套在他的身上,又在他的胸前系了一朵大红花。 许莫到了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情景,这些人似乎是要抢亲,不由哭笑不得。但这些人只是抢亲,并无恶意,他也不好用心灵之鞭或者通灵目力进行攻击,大声道:“喂!你们找错人了,我成过亲的。” 旁边的几个壮汉听得一愣,其中一人便对那中年男人道:“柳叔,这人说他成过亲的。” 那中年男子柳叔道:“我刚才问过,他说自己没有成亲,现在突然改口,要么是说假话,要么真的成过,但不是和离就是丧偶。” 早有几个年长的人将雷员外招呼过去,询问许莫的来历,雷员外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仅隐瞒了金枪不倒丹的事情。 红线倒是一直跟着许莫不离。一个大脚婆子看到她,笑道:“八成是丧偶,你们看,这个小姑奶奶一直跟着新姑爷,肯定是他的孩子。新娘子一过门就做娘,大吉大利。” 一个中年美妇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上前来,可能是新娘子的母亲,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许莫瞧,许莫反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中年美妇笑了一笑,看她脸上神色,似乎对许莫甚是满意。接着又转向红线,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旁边有丫鬟提醒红线:“姑娘,这个是奶奶,快叫奶奶。” 红线年幼懵懂,抬头望了那中年美妇一眼,认不出是什么人来,见周围围着这么多人,又不由有些心慌,听得那丫鬟提醒,便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奶奶。” 那美妇笑道:“这孩子真乖,小寰,把咱们的桂花糖拿给她吃。” 便有一个小丫鬟捧着个锦盒,送到红线面前,笑着道:“小小姐,夫人给你吃糖。” 红线闻到盒子里散出一股甜香,她没有吃饭,早就饿了,拈起一块糖来送到嘴里。她是小孩子,爱吃甜食,她来的地方肴馔虽美,可没人有功夫做这种甜食。桂花糖的甜味将种种滋味不佳之处都掩盖住了,只觉得好吃,忍不住又拿起一块,送到嘴里。 那丫鬟道:“拿着。”将整个盒子都给了她。红线捧在手里,那丫鬟又提醒她:“说谢谢奶奶。” 红线依言道:“谢谢奶奶。” 许莫在远处看到,心里越发着急,大声道:“喂!你们弄错了,快放开我,不然我要不客气了。” 那中年男子走到雷员外处,和他说了几句话,人声嘈杂,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倒是时不时的对许莫指指点点。不久之后,两人一起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又对许莫一揖,雷员外道:“许公子,是这样的,今天是柳小姐十八岁的生日,如果嫁不出去,今晚就要被掳走了。” 许莫奇道:“掳走?被谁掳走?有人抢人你们报官啊,成亲就能管用了么?” 那中年男子讪讪笑了笑,“是这样的,许公子有所不知……” 雷员外帮他介绍。“这位是柳老爷柳举人,也是新娘子的父亲。” 那中年男子把话接了过去。自我介绍道:“贱名瑜,是启初十三年举人。许公子从外地来。可能不知道这儿的情况,自从七十年前,路华州突然出现了一件怪事,但凡有哪家姑娘到了十八岁时,还嫁不出去,在过生日的那天晚上,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许莫闻言又是一奇,“消失?去了哪儿?” 柳瑜摇头叹息道:“谁也不知道,姑娘消失的时候。只看到一团烟雾过来,人就没了。” 许莫想起第一次进来时,于路遇到的那男子跟他说过的话,“也许是妖怪,没有谁家请过法师捉妖么?” 柳瑜道:“没有用,早先也有人家请过,可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师,法力怎样,都阻不住姑娘消失。到了后来,没有办法,只好在十八岁之前,想方设法将姑娘嫁出去了。” 许莫道:“那你们抓我有什么用?我过几天就要走的。平白误了你家姑娘。再去找一个合适的吧。” “这个……”雷员外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后柳瑜把话接了过去,神色似乎有些尴尬。“这个……合适的一时之间是找不到的了,自从路华州除了这种怪事。哪有谁家等到十八岁才嫁姑娘的,都是十五六岁就嫁了……” 原来这柳举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视同掌上明珠,由于没有儿子,便把女儿当儿子养着,从小教她学文,他这女儿聪明伶俐,天资高,记性也好,才十几岁,便学的满腹文章。她才华有了,心气自也高了,等闲男子看不上眼。柳举人夫妇对女儿视如珍宝,也不强迫她,以至于到了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眼看得今天是十八岁生日,再嫁不出去,人就没了,无奈之下,只好为她张罗亲事。 只是急切之间,又哪里能找到合意的人去?纵有年龄差不多的,也早就娶了,年龄稍小那么一两岁,也定了亲。眼看得天就要黑了,柳举人没有办法,只好和家人邻居一起,在村口等,打算见到一个,只要没有家室,那就先把婚事办了再说,最多熬过去今晚,两人和离,以后再慢慢为女儿张罗。 许莫听到这儿,更感哭笑不得。那柳举人诚恳的道:“无论如何,都请许公子帮个小忙,熬过今天晚上,是去是留,由许公子自定。唉!其实以许公子形貌,适配小女,却也尽够过得去了。” 雷员外也帮着劝解,“许公子没有妻室,其实不妨真的……,柳家的姑娘,我是见过的,真是一个难得的佳人,此前州里不知有多少人家求她,想要和柳家做亲。” 许莫道:“柳举人可以再等一等,或许还能遇到更好的呢。” 那柳举人无奈道:“天就要黑了,等不下去了,还请许公子帮忙。” 许莫皱眉道:“你们找不到其他人了么?柳小姐不是很多人求么?”这句话并没说完,意思是说既然柳小姐才貌双全,这么多人喜欢,找一个年龄小一点的,没有定过婚的,人家肯定也愿意的吧。 柳举人道:“急切之间,哪里再找人去?” 许莫又道:“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年龄比柳小姐大得多,和其他人相比,更不合适。” 柳举人闻言一怔,他倒没看出来许莫有三十岁。其实许莫天人合一,触觉通灵之后,衰老的速度明显比常人慢了下来,看起来的确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 那柳举人愣了片刻,又立时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再次恳求道:“务必请许公子帮忙,熬过今天晚上。” 雷员外也在一旁劝说。 许莫向轿子望了过去,那轿子旁立着几个美貌丫鬟。轿帘突然掀起一角,一只眼睛从轿帘后望了过来,正好和许莫目光一对,似乎受到了惊吓,忙收了回去,轿帘又放下了。 许莫想了一想,有心要帮这个忙,又怕惹一身麻烦,追问道:“你确定熬过今晚,就任我自便?” 那柳举人见他有答应的意思,大喜道:“绝无虚言,可以立约为证。”说着拍了拍手,便有人送了份契约过来。此外,还有一份婚约。竟是早就写好了的。 许莫拿过来看了,婚约自不必说。那份契约倒是说明了成亲之后的事情,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陷阱。如果他愿意的话,第二天就可以凭着这份契约,解除婚约,自由离开。 许莫终于勉强答应下来,在两份约书上都签了自己名字。柳举人大喜,向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便有几人过来请许莫上马。吹鼓手吹打起来。簇拥着向柳府行去,到了柳府,便是一系列的成亲仪式,其间的繁琐程序也不必说。 拜过天地之后,小姐被送入洞房,柳家开出上百桌流水席,请合村的人都来吃酒。闹哄哄的直到晚上才散。许莫糊里糊涂的被人带着敬了几十次酒,雷员外早不知去了哪儿,唯有红线还跟在他的身边。 眼看得天色暗了下来。客人一个个的散去。一个小丫鬟笑嘻嘻的向许莫招呼,“姑爷,到这儿来。” 许莫奇道:“到哪儿去了?” 那小丫鬟道:“到新房里去啊。” 许莫皱了皱眉,心想:这是做戏。小姐应该不在的吧。 当下跟着那丫鬟,到了一处大房子跟前,那房子看起来似乎是由小姐的绣房改成的。许莫不由又是一惊。那丫鬟带着他进了正门,伸手向其中的一个侧门一指。笑嘻嘻的道:“姑爷,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喂!小姐在里面么?”许莫追问了一句。 那丫鬟闻言再次笑了起来,“姑爷说的好奇怪,既然成了亲,你说小姐在不在?” 说着一拉红线,低声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话,红线便跟着她走了。 “原来小姐在里面,既然是作假,肯定要做的像一些,嗯,在一间房子里呆上一晚,或许就什么都过去了。”许莫在正屋里看了看,见有桌有椅,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酒喝得多了,感觉口渴,看到桌子上有茶,便拿了个杯子,自己给自己斟茶解渴。 侧门后似乎有动静传来,许莫也不理会。少顷,便见有一个丫鬟从侧门里走了过来,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笔墨纸砚,一直走到许莫跟前,蹲身行了一礼,叫道:“姑爷。” 许莫将杯子放下,问道:“什么事?” 那丫鬟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接着道:“小姐说,想考姑爷一篇文章。” “考我?”许莫神色怪异,转脸向托盘里望了一眼,但见那纸头上用毛笔写了一行工整的正楷小字――子曰:君子不器。 他倒知道这是论语上的一段话,也大体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那位柳小姐想做什么,只好道:“我不会做文章。” 那丫鬟笑着道:“姑爷太谦虚了。” 许莫道:“我是真的不会。” 那丫鬟见他神色不像说谎,顿时急了,追问道:“姑爷从来没有念过书么?” 许莫笑道:“书倒是念过一些的,不过跟你家小姐念得不一样。” 那丫鬟道:“那姑爷好歹写一写。” 许莫反问道:“写什么?” 那丫鬟摇了摇头,“姑爷看着写好了,好歹写几个字。” “好吧。”许莫无奈,只好拿起笔来,随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其实就是把柳小姐写的那几个字抄了一遍。他从小没摸过几次毛笔,毛笔字写出来虽然说不上极丑,却也好不了哪去,写了之后,自己也略微有些窘迫。 好在他心里坦荡,对于那位柳小姐又没有什么诉求,倒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那丫鬟神色古怪,在他放下笔之后,拿着托盘回到侧房里去了,不久之后,便听到有人在侧房里小声说话。说没几句,并听得嘤嘤哭声传来。 刚才那丫鬟在劝解,“小姐,当心身子,别哭坏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姑爷还在外面呢,这么哭泣,终究不好。” 那柳小姐不听,只是哭,又道:“本为觅一良人,结果得一蠹夫,只恨我自己不是个男人,我若是个男人,十个状元也中回来了。” 许莫听了暗笑。 那丫鬟道:“小姐,姑爷在外面呢,你说这些话,别他听到了多不好。” 那柳小姐道:“我不管,我就故意让他听见。”还在哭个不停。 许莫忍不住接了句话,“你放心,过了今晚,等到明天我就离开了。” 那柳小姐听了不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接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丫鬟道:“小颦,你告诉他,我不和他说话。你再问问,为什么等到明天,他就离开了。” 那丫鬟小颦扬声道:“姑爷,小姐让我问你,为什么等到明天,你就离开了?” 许莫将柳举人怎么祈求自己,假结婚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柳小姐听了,更是痛哭起来,“我爹爹……我爹爹……他怎能拿我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若不这样,等到明天,或许连你的人都没了。许莫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来。 只听得那柳小姐突然道:“不行,我要去问问我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房间里传出一声咣当的声响,似乎那柳小姐站起来的时候,将椅子碰倒在地上了。 那丫鬟小颦急忙劝解,“小姐,天已经晚了,老爷和夫人也许早就睡下了。再说了,这样的日子,跑过去问,也不合适。”(未完待续, ps:感谢龙剑天下行的打赏,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段感言是不计入收费字数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魔画成形 许莫闻言心里一动。他喝多了酒,此时喝了点茶,又坐了片刻,脑子里渐渐清醒过来,心想:怎么听这小丫鬟的话,感觉柳举人夫妇竟有假戏真做的意思? 这猜测倒是一点不错。他一双眼睛亮的出奇,在空谷中洗涤心灵、天人合一之后,身上便有一股飘然出尘之气,再加上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能迷惑他人心神。 柳举人夫妇心里自是中意于他,巴不得他假戏真做,真的招了他当女婿。至于他此前百般推脱,则想当然的以为是没有见过自家女儿缘故,料想见到之后,凭着自家女儿的才貌,将他留下,又有何难? 至于特意留下一个小丫头在这儿看着,则是为了预防万一。万一他见到自家女儿美貌,动了什么不正当的心思,占了便宜之后,又想拍屁股走人,也能及时察觉。料想他一个外乡人,在这杏花村里,无亲无助的,又能翻出什么浪去?大不了送到官府打一顿屁股,还怕他不老实? 简言之,柳举人夫妇根本不怕他占自家女儿便宜,占了便宜之后,自有办法将假的变成真的。至于那份契约,真占了人家女儿便宜之后,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撕毁的? 只听得那柳小姐道:“再不去问,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是睡觉重要,还是自己女儿终身大事重要?” 那丫头小颦将椅子扶了起来摆正,叹息一声。继续劝解道:“老爷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啊,小姐今天就十八岁了,再嫁不出去,今晚人就没了。再说了,姑爷……姑爷……人挺好的,至少老爷夫人都很中意。还有,小姐,你一开始不也很中意么?你说姑爷眼睛亮,气质也佳,不然的话。老爷和夫人或许还会再考虑一下的。” 这话越发印证了许莫的猜测。他听到之后,心里又是一动:果然。 那柳小姐被丫鬟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何况又是当着当事人的面。急道:“我……我……死丫头你……就都说出来吧。” 那丫头小颦笑道:“这是小姐的原话啊。况且姑爷也不是外人。就算让他听了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柳小姐一时似乎忘记了去寻找爹娘,焦急的和小颦争辩起来。“我看到他的气质,以为他是个才子,哪知道他不是。” 那丫头小颦笑道:“这就对了,小姐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那柳小姐似乎无话可说,再次道:“我去找爹爹去。” 那丫头小颦又拉住了她,语气变的慎重起来,再次劝解道:“小姐,天已经黑了,你忘了咱们村来了妖怪。这么晚出去,不小心要被妖怪害了。” 那柳小姐闻言一吓,顿时犹豫起来。 许莫听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心里一动,叫道:“小颦妹妹,麻烦你出来一下,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小颦闻言笑道:“姑爷说话好客气。”说着就要从房里出来。 柳小姐一把拉住了她,“你别去,就让他在外面说。” 小颦道:“他是姑爷,我怎能不听他的话?” 柳小姐气结,“明天就不是了。” 小颦笑道:“小姐说的对。但既然今天还是,那就应该听他的。”边说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许莫听这小丫鬟说话有趣,话里话外,又一直都在偏向着自己,心生好感,伸手向旁边的椅子上一指,微笑道:“小颦妹妹,你坐下。” “姑爷面前,哪有我一个小丫头的座位?”那小颦大约十五六岁,生的明眸皓齿,一笑起来,左颊便现出一个酒窝,笑容可亲,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许莫笑道:“快坐下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小颦见他说的慎重,这才侧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柳小姐在里间嘱咐了一句,“小颦,别跟他说我的事。” 小颦笑道:“姑爷不问,我就不说。” 柳小姐恨恨的骂了一声,“死丫头。” 许莫想要向她打听的事情,原跟柳小姐无关,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小颦妹妹,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打听一下。我听人说起抓人的妖怪和吃人的妖怪,似乎都是一阵雾过来,人就没了,这两个妖怪是同一个么?” 小颦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两个妖怪不一样的。姑爷从外地来,可能还不知道。” “是啊。”许莫道:“还没人详细的跟我说过。哪儿不一样?是雾气么?” 小颦点了点头,顺口赞了一句,“姑爷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两个妖怪,吃人的妖怪雾气是红色的,抓人的妖怪雾气是蓝色的。” 许莫心想:白天见到的那个道士,临走的时候也放了一阵雾,那雾是黑色的。嗯,看来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但也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 继续道:“听你这么说,从来没人见过妖怪什么样子,是么?” “是啊。”小颦回了一句,接着道:“前几天县里请了个法师过来捉妖,捉的是那吃人的妖怪。听说前几天已经到了,今晚或许就会到咱们村里来了。” 难道是那道士? 许莫心里又是一动,追问道:“那法师什么样?” 小颦摇了摇头,“小颦也不知道。”顿了一顿,又问:“姑爷,你去歇了么?小姐在房里等着呢。” 许莫还没说话。柳小姐却似乎怒了,骂了一句:“死丫头!净在胡说。”边说边从里间走了出来,她身上还穿着成亲的大红礼服,头上的盖头却早就掀开了。身段优美流畅,杏眼桃腮,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这时盛怒之下,一张秀美的脸蛋涨得通红。 出来之后,便向门外走去,她气呼呼的,走的很快,片刻之间,便已走出很远。 小颦大声劝阻。“小姐。不要出去。”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提醒许莫一句,“姑爷。快帮我把小姐追回来。这么晚出去。太危险了。” 许莫无奈的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那柳小姐盛怒之下,走的更加快了。柳府占地相当大。柳小姐的闺房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出了小院之后,至少要穿过一个花园,才能到达柳举人的寓所,而那花园中有假山,还有池塘,占地至少有几十亩的样子。 柳小姐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很快出了小院,走到花园里去了。小颦还在叫:“小姐,小姐,快停下。” 眼看得柳小姐沿着长廊,走到一座假山处。一团血红色雾气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空中落下,向柳小姐罩去。 小颦一脸骇然的神色,大声惊呼:“不!” 那雾气落势极快,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住柳小姐。 许莫大喝一声:“大胆!” 想也不想,便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雾气里传来一声痛哼,似乎已有人受伤。 这时,又有两人越过院墙,从外面跳了进来,其中一人大喝道:“孽畜,哪里逃?”正是白天见到的那道士和小道童。 那道士手拿桃木剑,剑柄上贴着无数黄纸符,木剑放出道道光华,手一抖,光华如锁链一般,还在十几米之外,便向红雾刺去,剑还未到,光华已到。 “许大叔,发生了什么事?”红线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她随着丫鬟,住在柳小姐院子旁边的一间屋里,听到声音,也赶了出来。看到那道士和小道童,顿时便忘记了其它事情,“啊!他们也在,小贼,给我留下。” 随手一摸,白天用过的那柄短剑便现在手里,人剑合一,向道士和小道童飞扑过去。 那红雾已经罩住柳小姐,突然起在空中,将柳小姐拘了,向远处飞去。 “追!”那道士大喝一声,再次取出一张黄纸符,随手一晃,喝一声:“疾!”他和徒弟两人脚下生风,向雾气追去。 “哪里逃?”红线驾驭小剑,竟也飞了起来,只不过飞的很低,在半空中追赶道士和小道童。 许莫大喝道:“给我留下。”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向红雾击了过去。那红雾遁速虽快,又怎能快得过他的心灵之鞭?一击之下,红雾中再次传来一声痛哼,一样东西从雾中落下,乃是一个巨型夜叉鬼,青面獠牙,至少有五六米高。 那夜叉鬼的手里,还抱着柳小姐,已是昏迷过去。 但那夜叉鬼和柳小姐还没落地,又有一团蓝色雾气罩了过来,将一人一鬼同时罩住,雾气紧接着向远处飘走。再看之时,柳小姐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那只夜叉鬼,已是死了。 那蓝雾挟着柳小姐,向远处飞走。 许莫再次大叫一声:“给我留下。”心灵之鞭再次击出,那蓝雾犹如一个整体,受了他一记心灵之鞭,顿时像水纹一般晃了一晃。却以更快的速度向远处飞去。 那道士大叫道:“又来了一个,该死,这是魔画成形,要把人拘入画里。道友,速速随我追人,不然,那女娃性命难保。” 说话之间,便已追出院外,红线自后急随。 许莫却没有他们那么快的遁速,正自着急,一抬头看到一处乌鸦窝,轻轻的一记心灵之鞭,那窝乌鸦便被降服。许莫伸手向蓝雾一指,吩咐道:“跟上去。”那窝乌鸦听不懂他的话,却看懂了他的手势,呀呀叫着追了过去。 小颦这时也看出了许莫的不凡,急叫:“姑爷,咱们家里有马。” “我知道了。”许莫答应一声,便向院外飞奔,一边跑一边将通灵听觉延伸出去,瞬息之间,便已发现马厩所在。紧接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那马便被降服,希律律一声长嘶。人立起来,挣脱马缰,向院外奔跑出来。 许莫纵身上马,一抖马缰,大声道:“给我追。” “呀!呀!”乌鸦的叫声在前引路,许莫乘着夜色,在月下狂追,顷刻之间,便是几十米路。 那雾气拘着柳小姐,一直向东去了。许莫有乌鸦引路。倒也不虞追丢了方向。 “汪汪!”“汪汪!”深夜马蹄,引来无数犬吠之声。许莫想也不想,心灵之鞭横扫过去,一只只家犬都被降服。随着他追人。 “汪汪!”“汪汪!”但听得到处都是犬吠之声。上百只恶犬随马齐奔。声势惊人。 那雾气出了村子,继续向前,眼看得便是几十里路。这几十里路。尽在荒山野地中行走,许莫胯下骏马渐渐支撑不住了。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历吼:“嗷吼!” “希律律!”许莫胯下马受到惊吓,人立起来。连上百只恶犬都不敢叫了,夹起尾巴,战战兢兢,似乎随时都要退走的样子。 许莫听到这个吼声,却反而心里一喜,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老虎,这下好了,正好抓来当坐骑。” 腥风过处,一只白色东北虎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拦住去路。这只东北虎体型巨大,体长至少四米有余,肩高超过一米五,看起来威风之极。 众恶犬没有许莫的拘束,‘嗷呜’一声,一溜烟的逃了。连马都在向后急退。 许莫大喜道:“小家伙,给我过来吧。”边说边从马上下来,向那只东北虎走去。同时心灵之鞭击出,人还没到,那巨虎便被降服。 许莫骑在虎背上,轻声一催,那虎脚下生风,跟着乌鸦再次向前追赶。这次速度愈快,眼看将到五更,追到一处山里,终于追上了。 那道士在最前方,大叫道:“哪里逃?”手一抖,一记桃木剑刺了过去。 “你也吃我一剑。”红线挺剑向道士刺去。 “红线,不要胡闹。”许莫大叫一声,催虎趋前,同时一记心灵之鞭向蓝雾击去,后发先至。那蓝雾受了这一鞭,再次晃了一晃。 “厉害!”那道士赞叹一声,拉着徒弟的手,躲开了红线一剑。 许莫紧接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蓝雾又是一晃,柳小姐轻飘飘的从雾中落了出来。同时,那道士一剑刺中蓝雾,但听得‘嗤’的尖锐声响,蓝雾中有黑烟冒出,同时散发出剧烈恶臭。 许莫再次一记心灵之鞭补了上去,那蓝雾竟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破碎开来,变成千片万片,向远处遁去。碎片太多了,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那道士摇头叹了口气,惋惜的道:“可惜,被它逃了。” “臭道士,送我回去。”红线娇叱一声,停手不打,恶狠狠的盯着那道士和小道童。 那道士哈哈一笑,“小姑娘,如意金豆子只有一颗,已经被我用过了,你想回去,我也没有办法。” “臭道士,我杀了你!”红线大怒,挺起小剑,再次飞刺过去。 那道士又是哈哈一笑,拉着徒弟的手,取出一枚黄纸符,轻轻一晃,地上升腾起一股黑雾,将他和小道童笼罩住了。 “我砍死你,我砍死你。”红线挥剑在雾中乱砍,那道士和小道童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那道士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则是对许莫说的,“道友,先皇晏驾,新皇登基,八月十五日,万法云集京师,共议长生之道。道友如此手段,不可不去,哈哈!咱们京里见。” 红线气愤愤的:“臭道士,又让他逃了。”转向许莫,接着道:“许大叔,我要去京师,追那臭道士。” 许莫还在想着那道士临去时候的话,‘万法云集京师,共议长生之道’,心里大动,他之所以要到这幅画里来,就是想要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听得有这么一个万法会,怎能不去?只可惜没来得及询问那道士,所谓‘魔画成形’,指的是什么东西。 记得那道士曾说将人拘入画里。拘入画里没有什么,但这事发生在一副画里,就不免要让人好奇了。 当下走上前去,扶起那柳小姐,探了一下鼻息,幸好柳小姐无事,眼下只是昏了过去。 “红线,咱们离开这儿。”说着抱起柳小姐,将她放在虎背上,和自己共骑。 红线奇道:“许大叔,咱们到哪儿去?”接着收起短剑。 “去京师。”许莫不假思索的回答。 红线闻言大喜,“太好了,那臭道士害我回不去,这次抓住了,非揍他一顿不可。许大叔,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许莫点了点头。红线将她的小鹿放了出来,骑在鹿背上,又看到许莫胯下巨虎,奇道:“许大叔,你的老虎是从哪里来的?好威风。” 许莫在虎头上抚摸一下,笑道:“半道上捉来的。” “啊!”红线吃了一惊,“原来是野虎,怎么就驯服了?还这么听话?”接着叹息道:“说到老虎,我也不怕,杀死它一点不难。降服一只老虎,或许我师父可以做到,要想让它这么乖乖的听话,可就难了,没想到许大叔还有这份本事。” 许莫淡淡一笑,没接这个话茬,向怀里的柳小姐望了一眼,那柳小姐依旧昏迷未醒。许莫想了一想,道:“前面应该有市镇,到了镇上,帮柳小姐雇辆马车,送她回去,然后咱们再去京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入京赴试 “这是哪儿?”柳小姐在半路上就醒了过来,从虎背上直起身子,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娘,你醒了?”红线驱赶着她的小鹿,凑近了询问。 柳小姐一眼看清了她的样子,认了出来,羞得满脸通红,“你……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碧儿姐姐教我叫的。”红线满腹疑惑,伸手挠了挠头。 柳小姐急忙道:“那是假的,你别叫了。你爹爹呢?” “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爹。”红线疑惑之极,只感觉柳小姐问的问题真奇怪。她还不知道别人将她当做了许莫的女儿。 柳小姐在虎背上动了动,感到背后有人,向后望了一眼,看到许莫,吃了一惊,“你……你也在。她不是你女儿么?我怎么会在这儿?”语气急促,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许莫道:“不是。”接着转向红线,“红线,你以后叫她贞贞姐姐,不要叫娘了。”婚书上写有柳小姐的名字,许莫一早就知道了,知她闺名叫做柳贞贞。 “好的,许大叔,贞贞姐姐。”红线答应了,立即改口。 柳贞贞急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快让我下去,让我下去。”说着在虎背上挣扎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要从虎背上跳下去,又觉得太高,不敢跳。 许莫被她动的烦了,喝道:“别乱动,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在虎头上一拍。 柳贞贞这才看清坐骑的模样。吃惊的道:“这……这是老虎,哪里来的老虎?”吓的全身都软了,猛的向后缩了缩,退到许莫怀里,她退的急了,差点将许莫从虎背上撞下去。 许莫在她肩上一扶,阻住了她后退的势头,恐吓道:“你再乱动,老虎吃了你,我可不管。” “你……你敢!”柳贞贞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坐在虎背上,果然不敢再乱动,却不自觉的向许莫靠近了些。 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问。“你要到哪儿去?我不是被一团雾抓走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天色将亮。远处传来了鸡鸣。正经过一个小村附近,想必不久就能到达市镇了。 许莫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又道:“我们要到京城去。没有功夫送你了。前面到了市镇,我会帮你雇一辆马车,你自己回去。” 柳贞贞听他打算送自己回去,便不说什么了。三人两骑又走了一段路,天亮时竟到了一座城池,乃是关北县。 许莫骑虎入城,那巨虎比普通老虎大的多,看起来实在太招摇了,一时间引得人人侧目,连城门官都不敢过来询问。 城中有早市,道路两旁尽是叫卖的声音,各种小吃的香味散发出来。红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肚子,“许大叔,我饿了。”昨晚她和许莫一眼,追人追了将近一夜,肚子早就饿了。话音没落,肚子里便咕咕响了起来。 “嗯!”许莫在虎背上点了点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去帮柳小姐雇车。”他昨天卖给雷员外三十多枚金枪不倒丹,共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幸好都带在身上,倒不用担心没钱吃饭。 柳贞贞自无异议,三人去了一家酒楼。道上行人看到巨虎,顿时乱了起来,左右闪避,许莫在虎背上笑道:“不用担心,这是家虎,不伤人。” 柳贞贞闻言‘哼’的一声,嘟着嘴,小声说了一句,“骗人!刚才还说吃我。” 毕竟老虎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虽听得许莫这么说,路人依旧远远的躲开,倒是有些小孩感觉好奇,驻足了观看。 很快就到了那酒楼跟前,有些食客本欲进去,刚走到门口,看到许莫一行,尤其是他胯下巨虎,便转身走了。 店小二站在门前,远远的看到了,大声道:“喂!客官,你不能来的,你一来,所有人都被吓跑了。” 许莫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这酒楼招待过老虎,以后的生意要红火了。”说着从虎背上跳了下去。 柳贞贞左看右看,依旧不敢从虎背上跳下,着急起来,大声对许莫道:“喂!帮我下去。” 许莫对她伸出一只手,柳贞贞便抓住他手臂,从虎背上跳了下去。红线也从梅花鹿背上下来。 许莫伸手向门旁的一处空地上一指,在巨虎身上轻轻一踢,“去,到那边等着去。” 那巨虎看懂了他的手势,便依言走了过去,卧在地上。走过去的时候,正好从那店小二身边经过。 “这……这怎么行?这怎么行?”那店小二吓的全身都僵住了,不住嘴的说着胡话。 许莫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大约有十几两重,随手向店小二抛了过去,笑道:“给我们准备些吃的,给它弄两只活羊。”说着伸手向巨虎一指,又道:“多余的算是补偿。”说着当先向酒楼走去。 那店小二接过银子,这才转忧为喜。这么大一锭银子,许莫他们三人加上一只老虎再能吃,也足够补偿酒楼的损失而绰绰有余的了。 红线不管别人怎么看,径自将梅花鹿收进书里,那店小二和围观者都看的呆了,“这……仙女下凡。” 红线嘻嘻一笑,跟了过去。 柳贞贞跟在许莫身边,大声道:“喂!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许莫不解的问了一句,“什么太残忍了?” 柳贞贞一本正经的责问:“你让人给老虎准备两只羊,不是残忍是什么?” 许莫闻言失笑,心想这柳贞贞书读得多了,有些迂腐。没出过门,不知道什么世事。反问道:“老虎不吃,岂不饿死了?” 柳贞贞道:“但那是老虎啊。” 许莫道:“都一样。” 说着进了酒楼,那酒楼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了,都在喝早茶,吃点心。三人找了个位子坐下,红线向他人桌上的吃食望了一眼,皱起眉头,道:“许大叔,我不吃这些东西。” 许莫知她吃不惯。点头道:“嗯。我帮你叫些蜜饯果子吃。” 红线独喜欢世俗间的蜜饯果子,在柳贞贞家里吃过不少,闻言欢喜的道:“好啊,谢谢许大叔。我喜欢吃蜜枣。杏脯。金桔。菠萝片。” 正好那店小二走了过来,“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许莫道:“给这位小姑娘来几盘蜜饯果子。最好是蜜枣,杏脯,金桔,菠萝片。至于我们,你们有什么好菜,捡精致的上来。” “客官您稍等。”那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柳贞贞突然说了一句,“喂!我不吃你的东西。”这话说的决绝,同时一脸愤然之色。 许莫瞥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红线忍不住问道:“贞贞姐姐,你为什么不吃?” 柳贞贞脸孔涨的通红,似乎是气的了,道:“他……他……”说着伸手向许莫一指,手指止不住的发抖,“他……刚才害死两只羊。” 红线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生气,瞪大了眼睛,“贞贞姐姐,老虎不吃,老虎就要饿死了啊。” 柳贞贞分辩道:“那是老虎啊。” 许莫情知跟她说不通,笑道:“红线,你别管她了,反正她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柳贞贞神色气恼,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似乎不愿看他。 许莫淡淡一笑,也不管她,心想:反正再过一会就把她送走了。 柳贞贞独自坐了片刻,见无人理会自己,突然伏在桌子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红线奇道:“贞贞姐姐,你怎么哭了?” 柳贞贞抽泣着道:“你别管我,让我哭死好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哭的很是伤心,说着又抬起头来,望了许莫一眼,赌气似的道:“我不在这恶人跟前哭。”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重新趴下哭了起来。 红线满腹疑惑,望望柳贞贞,又看看许莫。许莫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酒楼外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刚一进门,便大声道:“有年兄,大喜,大喜。”边说边向其中的一张桌子走去。 那桌子边上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站起身子,向那人拱了拱手,“闻人兄,好久不见了,何喜之有?”这老者一袭儒衫,看起来似乎是个秀才。 从外就来那人大约五十来岁,同样一袭儒衫,大笑道:“有年兄还不知道?哈哈!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当今天子开恩科,不拘一格降人才。今年十月初三,不拘童生、秀才、举人、甚至白丁,只要识字,都可进京赶考。” 那有年兄闻言猛的一惊,“真有此事?”神色激动,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这人其实是个老童生,肚里学问有一些,就是时运不济,考了五十多年,都没进学。一颗心早就死了,听了这个消息,那真是鸿运当头照,清福从东来,欢喜的一颗心都快炸了。 那闻人兄道:“告示都贴出来了,有年兄,天子恩重,赐下这等千古难逢的良机,合当你我大展宏图。”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那有年兄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走,咱们看看去。”说着两人快步走出门去。 “还有这种事?”“为文兄,你听到了么?”“走,咱们也去看看。” 酒楼里其它客人听到这段对话,顿时喧哗起来,便有几人跟了出去。 柳贞贞听了,也不哭了,坐直了身子,突然道:“我去看看。” 红线道:“贞贞姐姐,你到哪儿去?” 柳贞贞道:“我看告示去。” 红线觉得好奇,急忙道:“贞贞姐姐,我和你一块儿去。” “你快一点。”柳贞贞心里焦急。虽然停下来等她,却忍不住的催促。红线从位子上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 少顷饭菜少来,两女还没回来,许莫便自己先吃。他静呼吸大成之后,两三个月不吃饭也不要紧,却不想让自己显得和别人不一样,因此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随便吃些。 柳贞贞和红线过了许久才归。甫一坐下,柳贞贞便道:“我要和你们一起上京。”神色激动。似乎已经忘了和许莫怄气的事情。 许莫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猜不透她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随口说了一句,“如果一路不吃,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柳贞贞眼圈一红。再次哭出声来。“你……你又欺负我。”她在家里被宠纵惯了。每个人都顺着她,依着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只感觉似有无数烦恼。同时涌上心头。 红线好奇的问了一句,“贞贞姐姐,你要进京做什么?” 柳贞贞瞪了许莫一眼,方才回答:“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告示么?我要进京赶考去。等我做了官,哼!”说着又瞪了许莫一眼,心想:这恶人这么欺负我,等我中了状元,钦选出来,得了官职,非让人打他一顿板子不可。 红线道:“可是贞贞姐,你是女的啊,告示上可没说女人也能赶考啊。” 柳贞贞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易钗而弁,临考之前,换上男人衣服,谁知我是男的女的?” 许莫笑着提醒:“进了考场,是要搜身的。搜身的时候,衣服都要脱下来,你怎能混的进去?” 柳贞贞闻言一呆,接着又任性的道:“我不管,我就要去。办法都是想出来的,我不会贿赂考官么?” 许莫道:“贿赂是可以,但是你哪来的钱?” 柳贞贞闻言一阵犹豫,她身上还穿着成亲的礼服,哪有一分钱带在身上?只好道:“你先借我一些,回到家里,我再还你。” 许莫笑道:“我为什么要借你?” “你……你……”柳贞贞眼圈一红,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咱们成过亲的,难道你想丢下我不管?” 许莫道:“那是假的,做不得数的,何况你自己不也说过不愿么?” 柳贞贞道:“我现在又愿意了,不管如何,你都要带我上京去。”似乎怕许莫不答应,紧接着又威胁,“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我就……”一时想不出良好的说辞,顿了一下,才道:“我就到衙门告你去,告你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许莫被她一句话说的笑了,同时他自己也有些好奇,女人赶考,他只是在戏文里听过,想要看看,这柳贞贞究竟能不能找到机会应考,应考之后,又能不能考上。想了一想,便道:“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话,咱们要提前说清楚了。” 柳贞贞见他答应,心中大喜,对于许莫的后续条件,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你说。” 许莫道:“两个条件,第一、在路上你要听话,第二、不准随便哭、不准乱发脾气,如果不答应,我就送你回去。” 柳贞贞但叫能进京赴试,什么条件都不放在心上,很爽快的道:“好,我答应你。” 红线插了句嘴,“贞贞姐,就算你中了状元,也没有用啊。你是女的,怎么做官?” 柳贞贞欢喜之余,顾不得仔细思索什么话适合说,什么话不适合说,“我自己不做,可以让我相公做啊。” 红线追问道:“贞贞姐,你哪来的相公?” 柳贞贞没有回答,望了许莫一眼,脸上不由一红,心想:爹娘和他商量的假成亲,但成亲能做的假么?这家伙相貌气质都不错,就可惜不学无术。唉!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真是幸运,他学不学无术,都不重要了。如果我冒用他的身份去应考,得了官职,让他去做,或许,或许…… 许莫伸手向桌上的饭菜一指,对柳贞贞吩咐道:“吃吧。” 柳贞贞不敢违拗,何况她是真的饿了,见许莫答应带自己上京,原先因两只羊和他怄气的事情抛在一边,便坐下吃了起来。她了了一桩大心事,心中喜悦,这一顿饭吃的极是香甜。 吃完之后,许莫带了两女,从酒楼里出来,找了家客店,睡了一觉。次日问明道路,便带着两女上路。 红线将驴子放出来,让柳贞贞骑乘。三人走的官道,饶是如此,一天下来,也不过走了百余里路。柳贞贞从没出过远门,一天驴子骑下来,全身疼痛,自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将晚时,三人到了一镇,停下歇息。红线和柳贞贞一房,一晚上都听到她在呻吟,吵的睡不着觉,敲了许莫好几次门。 许莫只好再为她开了一间房间。次日再次上路,许莫不动声色的雇了一辆马车,让柳贞贞进去乘坐。 柳贞贞进入车厢,见那车厢颇为宽大,尽头处有榻,榻上铺着软垫。心里一喜,便在垫子上坐了,又对红线招呼,“红线妹妹,你也进来坐啊。” 红线听她招呼,便收起驴子和梅花鹿,进了车厢,又向许莫问:“许大叔,你也进来么?” 许莫道:“你先进去吧,等我累了,就进去了。” 红线不再多说,进了车厢。 柳贞贞向旁让了让,给她让出一些位子,自己在车厢边上坐下,掀开窗户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许莫的背影,见他骑在虎背上,挨着马车行走,心想:这人虽然不学无术,心倒是真细。爹爹娘亲中意他,似乎也不是全无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通元观 三人晓行夜宿,走了七八天,都没出路华州地界。这一天天色将晚,还在荒山野地中行走。 柳贞贞掀开车帘,对许莫道:“喂!天要黑了,再找不到客栈,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 红线接道:“这么晚了,到哪儿找客栈去?” 许莫向车夫询问道:“你成年在这条路上行走,可知在哪儿能找到客栈?有人家借宿也成。” “荒山野地的,哪来的人家?”那车夫摇了摇头,接着却又补充道:“倒是再向前一段路,有一个古刹,可以到那儿歇息。” 柳贞贞胆子小,听得‘古刹’二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问道:“什么古刹?里面有人么?” 那车夫听出了她的恐惧,回应道:“早就没了。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往来的行脚客人,常在那儿歇脚。荒凉是荒凉了一些,可没什么好怕的。” 柳贞贞‘哦’了一声,兀自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许莫追问道:“那处古刹,原先是做什么的?” 那车夫笑道:“原来公子也没走过这条路,说起那座古刹,本来是一处道观,如今大门上牌匾还在呢,叫什么来着?似乎是……是通元观,对,通元观,就是这个名字。” 许莫又道:“既然是道观,为什么没有人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车夫回忆着道:“让我算一算。”说着掰着手指头,曲指算了一会。才道:“大约在六七十年前,通元观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当时的观主叫……好像叫广陵道人。那天晚上,广陵道人召集群弟子,在大殿里讲道,他坐下有个弟子,好像叫做明经,这明经当晚吃坏了肚子,突然感觉肚子痛,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广陵道人在上面看到。问道:‘明经。你有什么事?’明经伸手捂着肚子,‘弟子要去茅房。’‘混账。’广陵道人骂了一句,‘连这么片时都忍耐不得,还修什么道?’骂是这么骂。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明经出去了。‘快去快回。’广陵道人最后嘱咐了一句,也不等明经,继续讲道。” 说到这儿。车夫突然停下。红线好奇,追问道:“明经出事了么?”这话正是许莫和柳贞贞也想问的,听得红线询问,便都耐心倾听。 只听得那车夫赞了一句,“姑娘说的不错,明经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广陵道人讲了许久,不见明经回来,不高兴了,吩咐另一个徒弟:‘明月,你去看看明经,看他怎么了?是不是死在茅房里了?’‘是,师父。’明月很不情愿的答应一声,到茅房去找明经。” 红线被车夫的故事吸引到了,急忙追问,“茅房里有什么?” 车夫道:“姑娘,不是茅房有什么,而是明月这一去,也没回来。” 红线瞪大了眼睛,“道观里来了妖怪,将他们吃了?” 那车夫摇了摇头,“是不是来了妖怪,谁也不知道。广陵道人又派了两个弟子,一个明风,一个明松,去找明月,明经。” 红线帮他补充道:“结果这两个弟子去了,也没回来?” “姑娘真聪明。”那车夫点了点头,赞了一句,接着又道:“这么一来,整个道观的人都害怕起来,坐在大殿里不敢出去了。” “后来呢?”红线又问。 那车夫继续道:“大弟子明道突然问了一句,‘师父,是不是有对头找上门来了?’广陵道人觉得有理,便对着观外大喝一声,‘哪位道友驾临通元观?’可是观外安静的很,哪里有一点声音?广陵道人哼了一声,大骂道:‘装神弄鬼,徒弟们,随我出去看看。’说着当先走了出去,群弟子相互看了几眼,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害怕,谁也不敢出去。这时,观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谁叫的?”红线追问道。 那车夫神色严肃,“是广陵道人,那是广陵道人临死前的叫声。” 红线惊讶道:“连广陵道人都死了,他的徒弟呢?” 那车夫叹息道:“广陵道人的徒弟,当然差不多都死光了。只有一个最小叫做明悟的逃了出来,也是半疯半颠。至于这些话,便是明悟传出来的。” 红线再次追问道:“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做的?” 那车夫摇头道:“不知道,这明悟到死,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许莫听了,却忍不住心想:如果明悟疯了,他说的话能不能信,就很值得考究了。 倒是柳贞贞听了这个故事,越发害怕起来,“那儿死过这么多人,咱们……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吧?” 那车夫哈哈一笑,“姑娘,这是六七十年前的往事了,就算有死人,也早化成灰了。况且这些年来,哪一天没有行脚客人在通元观歇宿?姑娘尽管放心,通元观安全的很,这一点我王老三敢保证。” 红线也道:“贞贞姐姐别怕,万一真有事情,我保护你。” 许莫道:“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咱们就到通元观歇宿一晚。” 车夫答应一声,马车继续向前,在天黑之前,赶到一片树林。通元观就在这树林之中,一条小路穿过树林,正好通往通元观的大门。 那通元观的围墙早已残破,大门的匾额上落满了灰尘,许莫目力强大,依旧可以看出‘通元观’三个大字。 院子里传来马嘶声、喧哗声,这通元观里居然已经有人了。车夫将马车赶了进去,许莫一眼便看到几十个人。 这几十个人是一起的,应该是某个豪门富户带了家眷仆役出行。 院子里打着灯笼。可以看到七八辆豪华马车,以及十几辆拉行李的车子,几个大脚婆子正在生火造饭,十几个壮年仆从在搬运行李。 主人家和女眷在大殿里坐着,整个大殿都被占据了。 看到许莫一行,一个六十来岁、管家模样的人迎上前来,淡淡的道:“这儿是官家女眷,你们到偏殿里去吧。”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突然看到许莫胯下老虎,又猛的吃了一惊。打量了许莫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那车夫回头望着许莫,许莫不欲惹事,向他点了点头。那车夫便驾着车子,向左拐去。这通元观占地很大。倒也不怕没有地方。很快便到了一处偏殿跟前。 马车停下。红线伴着柳贞贞从车上下来。许莫跳下虎背,当先向殿内走去。柳贞贞突然趋前几步,追了上来。小声道:“你瞧,这就是官户人家的气派,若不做官,怎能到得这一步?” 许莫淡淡笑了笑,没有作答。 柳贞贞不高兴的道:“喂!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红线落后了几步,没有听清,追问道:“贞贞姐,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柳贞贞剜了许莫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随便应付了红线一句,不再说了。 许莫进入偏殿,向四周看了看。那偏殿里落满了灰尘,神台上是空的,一尊神像不知被谁推倒了,散了一地的泥。 偏殿里的气味不太好闻,柳贞贞捏着鼻子进去看了一眼,又出去了,显然对这儿的环境不太满意,接着又道:“这也罢了,可惜没带吃的,今天晚上,只怕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红线忙道:“贞贞姐姐,我还有一盒冰糖雪梨片,咱们一起吃。” 柳贞贞微笑揽住了她的肩头,“傻孩子,这些东西,济得甚事?” 许莫吩咐车夫将偏殿里打扫一遍,接着听到两人的对话,便道:“我出去找些吃的。”边说边向外走去。 红线急忙问道:“许大叔,你到哪儿去找吃的?” 许莫向巨虎招了招手,那老虎便走了过来,许莫抬腿骑了上去,道:“我看看外面的树林里能不能找到野兔什么的,回来烤着吃。” 红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叫道:“许大叔,我和你一起去。” 许莫拒绝了,道:“不用,你留下来守着吧。” 说着不等红线答应,便出去了。他出了道观,通灵听觉释放出去,一直向树林深处走,没过多久,便猎了一只獐子,一只野兔回来。回去的路上,顺便找了些调味物品。 獐子给老虎吃了,野兔带回去,在通元观的井水边洗剥干净。 通元观井口的位置在正殿附近,正殿的那群人兀自在井边做饭,忙个不停。许莫直接过去杀兔,别人看他身边跟着一只老虎,心存忌惮,谁也不敢多问。 杀完野兔,便带回偏殿烤着吃。三人围坐下来,烤肉的香味很快便散发出去,整个通元观到处都是异香。那车夫闻到香味,口水流的老长。 许莫撕了一条兔腿给他,那车夫接了,便坐到一边去吃,刚咬了一口,便情不自禁的赞叹:“小人活了四十多岁,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肉食,这次托公子洪福,回去之后,可以向乡人炫耀了。” 许莫和两女分吃其它肉食。连红线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真好吃,许大叔,早知你烤的肉这么好吃,咱们真不该到酒楼去吃饭的。啧啧!这么好吃的肉食,连我们天山玉台都吃不上。”小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独柳贞贞不以为然,心想:饭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橱子。唉!他就是不务正业,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去学什么做饭?要是肯听我的话,好好读几年书,中个试出来,不比什么都强?他以前没怎么读过书,那有什么打紧?只要他一心向学,我来教他几年,就算中不了状元,一个进士有什么难的?但……但他怎么肯听我的话? 胸中柔肠百转,一肚子都是愁绪。望了许莫一眼,又想:我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真的中了,又怎能自己做官?但看他这个样子,就算把官让给他做,他能做得来么? 许莫自不知她心里怎么想。 这时,刚才见到的那个管家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远远的打了一躬,“各位。有礼了。” 许莫淡淡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那管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烤兔肉,“家主人闻到香味,特意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烤兔肉卖不卖?如果卖的话。他愿意高价购买。” “不卖。”许莫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了。 那管家一脸犹豫之色。想要再说些什么,见许莫拒绝的坚定,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依他所在府上的权势。本不会对一个普通人这么客气,但见许莫骑虎而行,大非寻常,便不敢轻易得罪。 柳贞贞询问道:“府上是哪一位?” 那管家道:“家主人是高尚书的大公子?” 柳贞贞一惊,急忙询问:“可是户部的高尚书?” 那管家面有得色,“正是。” 柳贞贞又道:“据说今年恩科,高尚书乃是主考官,是也不是?” 那管家满面得意之色,朝北拱了拱手,又道:“那是今上洪恩,天子慧眼。”这话显然是认了。 柳贞贞面现喜色,向许莫急打眼色。许莫只感到莫名其妙,坐在地上没动。柳贞贞急了,亲手拿起许莫的刀子,从兔肉上割了一大块下来,奉给那位高府管家,接着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大管家在高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就说通明县杏花村许莫多多拜上高尚书。” 那管家听了这话,神色便变的倨傲起来,接过兔肉,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进京赶考的么?”他本带了银子来买,这时也不掏出来了。 柳贞贞道:“是小女子的相公。” 那管家接着问了一句,“你相公叫许莫,是哪一个?”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似乎在等他说话。许莫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管家顿觉无趣,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走了。 柳贞贞回了过来,对许莫抱怨道:“你怎么这样?” 许莫奇道:“什么这样?” 柳贞贞道:“刚才那人是高府的管家,今年恩科,高尚书是主考官。你至少要和人打声招呼,像刚才那样,成什么样子?” 许莫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是你去考试,不是我去考试,我跟他有什么招呼好打?” “你……”柳贞贞一脸气恼之色,只说了一个字,便不说了,低下头去,伸手不停的抹眼泪。 心想:他完全不明白我一番苦心,连招呼都不知道跟人打一个,让他做官,他做得来么?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做官也不是很上心。 红线满腹疑惑,等那高府管家去后,终于忍不住对柳贞贞道:“贞贞姐姐,你给他兔肉做什么?” “刚才这人是高尚书府的管家,高尚书是今科主考官,便是座师,提前攀上一些交情,总是好的。” 柳贞贞耐心解释了一遍,红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看她的神色,多半没有听懂。柳贞贞见此,越发感觉孤寂,鲜美的兔肉吃在嘴里,也觉得没了味道。 等到吃完饭,他们从马车里将垫子拿出来,铺在地下,躺在上面睡觉。柳贞贞和红线睡在一起,许莫睡在她们不远处另一张垫子上,车夫独自到角落里睡了。 柳贞贞想着心事,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转过身去,借着窗外月色,正好看到许莫的侧脸。 “喂!喂!”柳贞贞低声叫了两次。 许莫醒觉过来,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道:“什么事?” 柳贞贞想了一想,肃容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好好回答我。” 许莫道:“你说。” 柳贞贞又犹豫了一会,这才道:“如果有人给你个官做,你会去做吗?” 许莫笑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给我官做?” 柳贞贞急道:“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人让你做官,你会做吗?” 许莫想也不想,便回应道:“不会。”他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想要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哪有心思做官? “你……你……”柳贞贞气急,指着他说了两个字,全身颤抖,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蜷起身来,侧身朝里躺着,低声哭泣。心里凄苦,心想:他若不肯做官,就算我中了状元,有什么用? 许莫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怎么又哭了?” 柳贞贞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你管我去死呢?” 许莫只当她大小姐脾气再次发作,淡淡一笑,便不管她了。 柳贞贞见此,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红线被哭声吵醒,向柳贞贞望了一眼,奇道:“贞贞姐,你哭什么呢?” 柳贞贞抹了抹眼泪,道:“我没事。” 红线见她哭泣的次数多了,早习惯了,听她这么说,‘哦’了一声,也便不以为意。 “睡吧。”许莫说了一句。 “啊!”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子口音大呼道:“快来人啊,来人啊,大公子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地底仙境 “有人不见了,是高府的大公子。”柳贞贞从垫子上坐了起来。 许莫淡然道:“和咱们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红线插话道:“许大叔,会不会是那回事出现了?几十年前,广陵道人和他的徒弟也是突然失踪。” “一定是。”柳贞贞闻言恐惧起来,提高声音,“车夫,车夫。” 那车夫睡眼惺忪的,在角落里问了一句,“姑娘,什么事?” “有人失踪了,是不是又要发生当年广陵道人的旧事?”柳贞贞追问道。 “有人失踪了?”那车夫似也吃了一惊,“多少年来,从没听说过这种事。谁失踪了?真的失踪了么?” “是高府的大公子,有人说他不见了。”红线补充了一句。 那车夫笑了笑,“姑娘别担心,也许只是出去解手。” 许莫用心感应了一下,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没有察觉丝毫危险的气息。他这第六感有个弱点,必须在危险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提前有所感应。 这时,突听得院子里传来喧哗声,有人大声吩咐,“你们各处找找,看大公子有没有去什么地方?”依稀是那管家的声音。 一人接话道:“周管家,偏殿里也有客人,要不先去问问他们?” 这话说的当然是许莫他们。只听得那周管家道:“孙三,李四。你们过去问问。”接着又提高声音,“其他人到各处找找。” 几十个人轰然应了,便到各处搜寻。两个脚步声向偏殿走来,在门前站定,其中一人手里提着灯笼,另一人伸手在门上敲了敲,接着问道:“各位有看到我们大公子么?” 柳贞贞道:“没有见到,你们大公子不见多久了,要不要我们帮忙找找?” 提灯笼的那人提高灯笼,向偏殿里各处照了照。照遍各个角落。也没见藏得有人。另一人回了一句,“多谢好意,不用了。” 两人一起退了出去。那周管家追了过来,在半路碰上。问了一句。“他们怎么说?有见到大公子么?” 其中一人回到:“他们说没有。偏殿里照过了,也没见到大公子。” 那周管家吩咐:“再到别处找找。”三人一起到别处搜寻。 许莫站起身来,拉着自己身下垫子。向柳贞贞和红线靠近了些,重新躺下。他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在危险将要到来的时候,能够提前自生感应。如果危险降临在自己身上,倒也不怕,降临在二女身上,倒是有些麻烦。因此离的近些,也方便保护。接着说了一句,“不关咱们的事,睡吧。” 嘴里这么说,却不敢当真睡下。微闭双眼,通灵听觉释放出去,倾听着整个通元观的动静。可惜这通元观除了高府下人的说话声,脚步声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异常动静。 红线坐了起来,隔着柳贞贞,向许莫望了一眼,“许大叔,你真的睡了?” 柳贞贞还在垫子上坐着,瞥了许莫一眼,不悦的道:“这也能睡得着?” 红线劝解道:“贞贞姐,你别怪他。”接着又对许莫道:“许大叔,我觉得咱们应该到各处看看。” 许莫挥了挥手,“不用。”在他的通灵听觉作用之下,是否出去看,结果都差不多。 那车夫又道:“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那位高大公子,说不定就是自己走出去了。” 这时,突听得院子里再次有人大叫:“快来人啊,来人啊,十四姨娘,十四姨娘也不见了。” 脚步声乱作,几十人同时向声音发出跑去。柳贞贞坐不住了,大声道:“咱们过去看看。” 红线也道:“许大叔,咱们一起去。” “好吧。”许莫见此情景,只得从垫子上起来,和二女一起,向院子里走去。出了偏殿,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直向正殿走。 那正殿大门处,早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在说话。只听那高府管家大声问道:“十六姨娘,十四姨娘怎么不见的?” 那年轻女子满脸骇然之色,伸手指着大殿的一角,颤抖着声音道:“刚才我和十四姨娘找过其它地方,突然想起大公子可能回来了,便向正殿处走。将到正殿时,十四姨娘说:‘十六妹,咱们走快一些’,说着加快了脚步,因此她在前面,我在后面。她……她……十四姨娘走过那个角落……” 说着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对那个角落恐惧之极,接着又道:“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十四姨娘已经不见了。” 周管家不敢置信的道:“十六姨娘,你是说十四姨娘是在那个角落里不见的?” 十六姨娘凝重的点了点头。所有人一起望向那个角落,周管家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他被十六姨娘的话惊到了,不敢靠的太近,在几步外便站定了,对着角落左看右看,看不出丝毫异样,便道:“这……没有什么啊。”说着转过身去,疑惑的望着十六姨娘。 十六姨娘脸色苍白,恐惧感依然未去,似乎丝毫也没留意到周管家在怀疑自己。 “来顺,来顺。”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叫了起来,大声道:“来顺,你到哪儿去了?来顺也不见了,管家,周管家,来顺也不见了。” 周管家喝斥一声,“来福,小声点,我听到了,来顺哪儿去了?”口里喝斥,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也变的无比难看起来。 那来福恐惧的道:“我不知道,刚才他还在我身边呢,突然……突然就不见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一些女眷恐惧之下,忍不住大声尖叫。 “许大叔,好古怪。”红线低声说了一句,悄悄的摸出短剑。 柳贞贞不自觉的向许莫靠近了些,“这是广陵道人的旧事。” 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刚才危险发生的时候,他听觉、嗅觉、第六感全都释放了出去,就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动静。 那周管家道:“大家别慌,咱们聚在一起。” 正说着。那大殿突然动了起来。似乎突然有了生命,变成了活的物体,向他们挤压过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周管家大叫一声。 “是妖怪,快逃。”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其他人都被提醒。四散逃避。 “这房子活了。要吃人。”又有一人叫道。 “这……这是什么?”柳贞贞吓坏了,僵在地上,忘记了移动。 红线挺起短剑。大声喝斥:“谁,谁在那儿?” 许莫伸手一拉柳贞贞,护住了她。想也不想,便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大殿却是死物,受了这一鞭,毫无动静。许莫通灵听觉释放出去,没有听到大殿里有其它动静传来。 “打你。”红线手一扬,那短剑突然飞了出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自上而下刺落,落在屋脊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像是爆破一样,那屋脊炸了开来,破了一个大洞。 但那大殿却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依然向前冲了过来。 “起!”红线伸手一指,那短剑飞起又落下,刺在墙壁上面,那墙壁上同样被炸开一个洞。 许莫拉着柳贞贞退后,大喝道:“谁在捣鬼?” 红线道:“许大叔,没有人的,是房子活了。”操控短剑,再次击了过去。 许莫则不信房子活了这种说法,认定了有人在捣鬼。但他通灵听觉释放出去,却看不到人在哪儿。 高府的人跑出道观,又从观外跑了回来,人人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像是眉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只听得有人大叫:“完了,完了,跑到阴曹地府里了。” 又有人道:“这儿是阴曹地府,咱们都死定了。” 许莫随手拉住一个人,询问道:“你们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大急,“放开我,快放开我。”用力向外急挣。 许莫却不肯放,再次问道:“外面有什么?” 那人大声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快放开我。” 许莫放开了他,那人便向道观后方跑去,顷刻间没了踪影。 “外面……外面有什么?”柳贞贞感觉到了恐惧,紧紧握住许莫的手,不敢放开。 红线屡次攻击,都没什么效果,那大殿依旧向前冲挤过来。 许莫道:“红线,别管它了,咱们出去看看。” “好的,许大叔。”红线答应一声,伸手一招,短剑收回。 许莫拉着柳贞贞,当先向外走去,红线紧随他们身后。那道观观门和大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三人几步之间,便到了大门门口。站在门口向外望去,只见得一团漆黑。 观外本是一片树林,这时,树林却不见了。不止树林,整个道观外面,甚至没有了任何东西,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团。 那漆黑幽暗深邃,就连许莫的通灵目力,都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怎么会这样?”柳贞贞颤抖着声音道。 许莫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却似乎被一团粘稠的东西挡住了,走不过去。 “许大叔,快回来,许大叔。”红线见许莫身影没入黑暗当中,看不到了,急的直叫。柳贞贞还抓着他的手,用力向后拉他,“你回来呀,快回来呀。” 许莫只得从黑暗中退了出来,到了这一步,连他都被迷惑住了,“怎么会这样?” 想了一想,便道:“咱们回去看看。” 柳贞贞道:“那大殿有问题。” 许莫突然心中一动,“咱们进入大殿看看。”想起那大殿除了会动之外,并无其它的怪异之处。而且移动起来。也相当缓慢,倒像是故意吓人一般。 柳贞贞吃了一惊,“那怎么成?大殿吃人的。” 许莫道:“你若害怕,就留在外面,让红线保护你,我独自进去。” 柳贞贞望了红线一眼,内心犹豫,却始终无法放下心来,终于道:“我和你一起去。” 红线也想跟着进去看看,急道:“许大叔。我也去。” 许莫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 三人返回观内,那大殿还在移动。许莫走到大殿门口,探头向殿内望了一眼。这大殿要比偏殿大得多,尤其是主殿两侧。还有好几间房子。一眼根本看不全。 “咱们进去。”许莫一手拉着柳贞贞。一手拉着红线,向殿内走去。进了大殿,柳贞贞见大殿的墙壁上挂着灯笼。随手拿起一只,向四周照去。那大殿很深很远,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两侧是大柱子,尽头处的神台上和偏殿一样是空的。 许莫拉着两女,先向四周的墙壁巡视一圈,那墙壁上尽是壁画,画着的都是各种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并无任何异样之处。再向里去,一直走到神台跟前。 那神态早就破败不堪,同样看不出什么问题。倒是旁边有个连花座,座位上落满了灰尘。 柳贞贞道:“广陵道人讲道,应该是在这个大殿里面,这个座位,多半是广陵道人坐的。” 红线随手在座位上摸了一下,伸手一推,惊呼道:“好沉。” “让我看看。”许莫放开两女,右手按在座位上,那座位上传来一股凉意,竟是钢铁打造。他接着轻轻一推,座位像是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许莫加了几成力,再推了一次,那座位依然不动。双手同时放在座位上,用力强推,那座位还是不动。他试着旋转了一下,便听到吱吱呀呀的声响。 似乎有机括被触动了,许莫心里一喜。柳贞贞叫道:“这座位有问题。” 许莫用力旋转,那莲花座如同螺丝一样,慢慢的被旋开,下面露出一个洞口,同样是黑暗的。 许莫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柳贞贞道:“还是一起下去吧。” 红线也道:“是啊,许大叔,还是一起下去吧。你不在,万一出了事,我未必能保护的了贞贞姐姐。” 许莫担心下去之后,有人将洞口堵了出不来,当下道:“不行,要留人守在这儿,不然等咱们下去,有人将洞口堵了,就麻烦了。” 柳贞贞提议道:“让车夫来看着。” 红线道:“让老虎看着。” 许莫思索片刻,“还是让他们一起来吧。” 当下从大殿里出去,回到偏殿,那车夫居然吓晕了,叫醒之后,又装糊涂,怎么都不肯前往大殿。 许莫没有办法,只好召唤老虎过去看着。那洞里有阶梯,许莫当先下去,其次是柳贞贞,最后是红线。 那洞似乎很深,三人一直走了很久,像是下山一样,许莫感觉至少有几百米的样子。 几百米之后,却突然开朗,眼前明亮起来,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一眼望出去,居然可以看到远山、近水,还有左前方的一处紫竹林。水上横跨了一座独木小桥。这是晴天,可以看到太阳,却到处都氤氲着薄薄的烟雾。 柳贞贞惊讶的道:“这是哪儿?是世外桃源么?” 红线也道:“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这种景致,简直快要赶上我们天山玉台了。” 许莫道:“咱们过去看看。” 三人继续向下走,又走了不知多少个台阶,终于下到地上,回头向台阶上张望。感觉自己似乎是从一处悬崖上下来的一般。 悬崖下方乃是草地,草地上有鹿、有羊、有牛在吃草,状态悠然,也不怕人。看到许莫一行,并不惊走闪避。 许莫更加纳罕,“咱们向深处看看,这儿有桥,一定有人家。” 柳贞贞扔下灯笼,三人携手向前走去,到了河边,向水中一望,那水平静清澈,真如是一面大镜子,照映出人的倒影,分毫毕现。柳贞贞和红线不住口的赞叹。 三人走过独木桥,便到了紫竹林,紫竹林里有条小路,一直通向竹林深处,正不知有多远。 三人顺着小路,继续向前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出了紫竹林,便是一个青藤围城的小院。院门是开着的,里面是几间竹屋,竹屋上悬着葡萄藤,藤上挂满了紫葡萄。 柳贞贞惊叹道:“真是人间仙境,什么人住在这儿?” 许莫却早听出那屋里有人,急忙道:“小声些。” 红线一振短剑,提议道:“许大叔,咱们打进去。” “还不知是敌是友,不要鲁莽。”许莫低声喝斥一声,下来之前,他还以为这地底下一定是什么邪恶的所在。下来之后,见到这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便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推测。 柳贞贞道:“敲门看看,是敌是友,等他出来就知道了。” 下来之前,她心里还全是恐惧,见到这处地方,心里的恐惧顿时消去,心想: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再邪恶又能邪恶到哪里去? 说着不等许莫答应,便伸手在院门上敲了敲,许莫想要阻止,却早不及。 敲门声过后,竹屋里立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你来了?” 屋门‘吱呀’一声轻响,那人边说边从屋里走了出来,果然是一个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穿一身白色轻纱,容貌极美。 看到许莫一行时,明显的一怔,“咦!你们……,不是广陵道长,你们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只缘身在画图中 许莫听到‘广陵道长’四个字,吃了一惊,急忙道:“你说广陵道长,他不是死了么?” 那女子眼神一缩,神色突然变的警惕起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没有见过广陵道长么?” 许莫道:“广陵道长在哪儿?” 那女子望了他一眼,神色变幻不定,突然转身就逃。 “给我停下。”许莫大喝一声,心灵之鞭击出,那女子一声轻哼,摔倒在地,已然晕了过去。 许莫道:“抓住她问问,看是怎么回事。”三人走上前去,柳贞贞探了一下那女子鼻息,叫道:“她晕了。”神色诧异,显然猜不到那女子是怎么晕过去的。 “叫醒她。”许莫道。 “喂!醒醒。”柳贞贞便伸手在那女子身上推了几下。那女子悠悠醒来,睁眼看到许莫三人,神情慌乱,大声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许莫笑道:“那你都知道什么?”第六感的意念交感延伸出去,那女子心神立刻便受影响,反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许莫道:“还是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那女子咬了咬牙,语气坚定,“你们不说,我死也不说。” “好吧。”许莫无奈,他第六感的精神意念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他人心神,降低心理防线。还不能做到控制对方的地步,如果这女子铁了心的不说。除非逼供,否则他也没有办法,但当着两个少女对另一个女人辣手逼供,未免太过了些。便道:“我们从一个莲花台下面的通道走过来的。” 那女子闻言一奇,“你们不是被抓过来的么?” “什么被抓过来?谁抓我们?是广陵道长么?”许莫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急忙追问。 那女子又是一惊,焦急的道:“你们真的不是被抓过来的?那还不快点离开?等广陵道人发现你们,就麻烦了。”听她的语气,似乎真的很为许莫他们着急。 许莫愣了一下,顺势问道:“广陵道人在哪儿?他不是死了么?” 那女子一呆。脸上现出愤然之色。“死了?他怎么会死,他若死了,一切就都好了。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等他回来。就一切都晚了。” 许莫道:“他去了哪儿?你是他什么人?” 那女子防范之心渐去。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色郁愤,“我能是他什么人,不过是个玩偶罢了。”顿了一顿。接着又对许莫催促道:“你们还不快点离开,等他回来,就全完了。” 许莫再次追问:“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广陵道人在哪儿。” 那女子叹息道:“他出去抓人了,或许不久就要回来了。” 柳贞贞听她说的凄凉,便伸出一只手去,要将那女子拉起来,“姐姐,你起来说话。” 那女子不拉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刚一站直了身子,便又道:“你们还是快走吧,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红线问了一句,“姐姐,你也是被抓过来的么?” 那女子神色凄然,沉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止是我,还有好多姐妹。” 柳贞贞惊讶道:“还有其他人?你们被抓来多久了,怎么被抓过来的?其他人在哪儿?” 那女子也不作答,反问了一句,“你们不离开么?” “离开?不必着急。”许莫道:“还是将你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吧。” 那女子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还是到屋里来吧。这么一来,广陵道人回来,便不能一眼看到你们。”说着当先向屋里走去。 许莫侧耳倾听竹屋里的动静,那竹屋里寂然无声,显然没有人了,便跟了进去。进了竹屋,这竹屋内没有几样东西,显得很是清洁敞亮,那女子拖了几个竹凳,招呼他们坐下。才道:“说来话长,你们都想知道什么?” 柳贞贞道:“广陵道人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儿?既然他没死,那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道:“你们说的,那是七十年前的往事了。你们知道的,显然是从外界听来的,那天晚上,通元观所有人都死了,是不是?” 柳贞贞和红线同时点了点头。 那女子摇了摇头,接着道:“其实那都是广陵道人自己设的计,是他将自己的徒弟杀了。有一个没死,你们肯定也听过的对不对?” 红线闻言点头,“是最小的那个,叫做明悟。” 那女子道:“明悟,原来叫这个名字,我一直都不知道。但广陵道人之所以没杀他,不是因为杀不了他,也不是突发慈悲,而是杀的人数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杀人了。” 红线奇道:“广陵道人为什么要杀他的徒弟?” 那女子道:“说来话长,还是从我自己的事情说起吧。” 柳贞贞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我姓薛,名叫薛灵儿。你们从哪儿来?也是路华州人氏么?” 柳贞贞点了点头。那女子薛灵儿道:“其实我也是路华州人氏。” “姐姐也是。”柳贞贞微微一惊。那女子薛灵儿道:“好几年了,我被抓到这儿……”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掰着指头数了一数,“一、二、三,三年了。”接着又对柳贞贞道:“妹妹,你多大了?” 柳贞贞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询问自己的年龄,可还是回答道:“姐姐,我十八岁了。” 薛灵儿突然拉住她的手,关切的问。“妹妹,你过生日了么?” 柳贞贞点了点头,“就在前不久,已经过了。” 薛灵儿听了这话,似乎松了口气,不经意的望了许莫一眼,又道:“妹妹,你已经嫁过人了?” 柳贞贞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小声道:“其实也不能算嫁。我爹爹……他们都说是假的。” 薛灵儿显然猜到了什么原因。“假成亲是为了防止被抓走么?” 柳贞贞微微点头,又道:“原来姐姐已经知道了。” 薛灵儿道:“那妹妹为什么没有被抓走,你以前和人好过了?” 红线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睁大了眼睛。问了一句。“灵儿姐姐。什么叫和人好过了?” 薛灵儿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道:“等你长大就懂了。” 柳贞贞一张秀美的脸蛋涨的通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最终只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薛灵儿奇道:“既然没有,那妹妹为什么没有被抓走呢?” 红线替她回了一句,“是许大叔和我还有一个臭道士救了贞贞姐。” 薛灵儿握着柳贞贞的手,叹息道:“妹妹,你命真好,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命就好了。” 许莫已经听出了什么,惊讶的道:“这么说来,莫非路华州这七十年不断有少女在十八岁生日那晚失踪,都是广陵道人所为?” 薛灵儿点了点头,“公子已经猜到了,小女子就是这样被抓来的。” 许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那魔画成形,说的是什么?将人摄入图画,又是怎么回事?” 薛灵儿道:“原来公子已经知道很多事了。但公子还没想到么?你们现在已经是在画里了啊。” 许莫早就猜到了一些,倒还不觉得什么。柳贞贞和红线却都吃了一惊,惊叫道:“什么?我们在画里了?” 薛灵儿挥了挥手,接着又道:“你们是从通元观进来的么?”说话的时候,双眼望着许莫。许莫点了点头。 只听得薛灵儿继续道:“你们是怎么进入通元观的?进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知道么?” 柳贞贞道:“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倒是现在,通元观的大殿动了起来,观外一团漆黑,出不去了。” “这就对了。”薛灵儿点了点头,“你们进来的时候,还是真的通元观。到了后来,就变成假的,被广陵道人换成画上的通元观了。那幅画上画着的,其实正是通元观啊。” 许莫嗟叹:“原来所谓魔画,指的是这么一幅画。” 红线道:“灵儿姐姐,广陵道人为什么要杀他的徒弟?” 薛灵儿见红线生的娇美可爱,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问了一句,“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红线道:“姐姐,我叫红线。”接着一指柳贞贞,“这个是贞贞姐,她叫柳贞贞。”又一指许莫,“这是我许大叔,他姓许名莫。” 薛灵儿点了点头,“原来是许公子和贞贞妹妹。”说着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不用客气。”许莫还了一礼。柳贞贞伸手扶起薛灵儿,“灵儿姐姐,不用多礼。” 红线追问道:“灵儿姐姐,你还没说广陵道人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徒弟呢。” 薛灵儿道:“至于广陵道人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徒弟,还是为了那幅魔画,他要利用人血,才能将魔画唤醒过来。那魔画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唤醒之后,整个路华州,所有的少女,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只要还没有破身,就会被魔画拘过来。” 红线听得似懂非懂的,再次追问了一句,“灵儿姐姐,什么叫破身?” 柳贞贞脸上一红,喝斥道:“红线,别瞎问。” 红线‘哦’了一声,心里越发疑惑了。但看到柳贞贞神色,感觉她似乎生气了,只好忍住不问。 许莫道:“这么多年,广陵道人抓了多少人了,其他人呢?都在哪儿?” 薛灵儿道:“其他人都在别处。”薛灵儿说着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凄凉的神色,“很多人相貌不佳,被拘来之后,立时就被杀了。还有一些等到年老色衰,也被杀了。因此这些年来,虽然每年都会抓来不少人,却总是剩不下几个。如我一时不死,只因广陵道人还有所留恋。若是哪天,他对我失去了兴趣,我也要和其他人同一命运了。” 许莫想起地上发生的事情,那高府的大公子以及一个家仆失踪的事情,便问:“广陵道人杀人,是为了祭炼魔画么?” 薛灵儿摇了摇头。“魔画早就祭炼完毕。已经用不着再祭炼了。这次广陵道人出去抓人,则是因为在不久之前,魔画受到损伤……”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吃惊的道:“你……你们……不会是……” 红线笑着道:“灵儿姐姐。你猜对了。那幅画正是我许大叔击伤的。” 薛灵儿一脸震惊的神色,向许莫注目片刻,突然从竹凳上站了起来。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柳贞贞大惊道:“灵儿姐姐,你做什么?”急忙伸手去扶。 “灵儿姐姐,你快起来。”红线也同时伸出手去,打算扶薛灵儿起来。 薛灵儿却不肯起身,直视着许莫,祈求道:“许公子,你如此能耐,请无论如何,救我们出去。” 许莫道:“你先起来。” 薛灵儿坚定的道:“许公子不肯答应,我就不起来。” “喂!”柳贞贞叫了一声,眼神连连对许莫示意,显是让他答应。 红线也跟着劝解道:“许大叔。” 许莫只得道:“我若能救你出去,自会救你出去。你先起来,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薛灵儿略微放心了些,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的道:“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请问,薛灵儿无有不答。” 许莫伸手向竹凳上一指,“你还是先坐下来吧。”薛灵儿不敢违拗,便重新在竹凳上坐下。 许莫这才道:“你可知道广陵道人什么时候回来?” 薛灵儿摇了摇头,接着补充了一句,“不知。” 许莫又问:“他回来之后,会到哪里去?会到你这儿来么?” 薛灵儿再次摇了摇头,“不一定,也可能去其他姐妹那儿。” 许莫便道:“其他人都在哪儿?离得远么?” 薛灵儿道:“有些稍远一些,有些住的很近,公子若是想知道,我带你们过去。这儿所有人都恨透了广陵道人,只是敢怒不敢言,一旦知道公子有对付他的手段,人人都要欣喜欲狂了。” 许莫想了一想,才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最好想办法让其他人知道。一旦广陵道人回来,就立即设法通知我。” 薛灵儿兴奋的道:“公子说的对,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她是我们大姐,我们所有人都听她的。让她去知会其他姐妹,比我要好得多。” 柳贞贞问了一句:“离这儿远么?” 薛灵儿道:“不远,最多半里路。” 许莫道:“那好,咱们过去。”说着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薛灵儿一手拉着柳贞贞,一手拉着红线,在前带路,许莫紧随其后。四人出了院子,便向右行。 薛灵儿和柳贞贞小声说着话,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了一句,“贞贞妹妹,和你假成亲的是哪一个?就是这位许公子么?” 柳贞贞轻轻点了点头。 薛灵儿回头望了许莫一眼,又转过头去,再次压低了声音,奇道:“妹妹,这位许公子人品相貌都是上佳,你们为什么要假成亲呢?为什么不当真嫁了他?” 柳贞贞脸色羞红,最终轻轻的叹息一声,小声道:“姐姐你有所不知,他……他……,我其实……他太不长进了。” 薛灵儿神色惊讶,“这我倒没看出来,许公子哪儿不长进了?” 柳贞贞低声道:“我是希望他能读书应试,搏一个封妻荫子,至少也不至于碌碌一生,但他……他就是不务正业。不久之前我问他要不要做官,他居然还告诉我不要。姐姐你说,这不是不长进是什么?至于那次假成亲,其实是他提出来,我爹爹娘亲都同意了的,独独瞒着我,真真气死人了。” 薛灵儿‘哦’了一声,奇怪的望了柳贞贞一眼,又道:“不做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许公子这么大的能耐,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影响了?” “那怎么行?”柳贞贞瞪大了眼睛,“好男儿要齐家治国平天下,连一官半职都谋不到,还说什么齐家治国?” 薛灵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妹妹,我看你是书读得多了,如果每个人都要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么多普通人,岂不是都白活了?” 柳贞贞道:“所以他们碌碌一生,一辈子都没有什么作为啊。这样活着,和白活也没什么区别。” 薛灵儿摇了摇头,不再劝解。四人继续向前,拐了几个弯,便在前方看到一处荷花塘,荷花塘上有一艘画舫,停在荷花塘的正中心。 薛灵儿远远的叫道:“絮儿姐,絮儿姐。” “是灵儿妹妹么?”画舫里一个轻柔的女子口音问了一句,接着门帘掀动,一个绿纱女子从舫里走了出来。 薛灵儿答应道:“絮儿姐,是我。” 那绿衣女子道:“灵儿妹妹怎么有功夫到这里来了?”正说着,突然一眼看到许莫等人,神色大变,惊叫道:“灵儿妹妹,你身边的是什么人?” 薛灵儿道:“絮儿姐,你把画舫划过来,让我们上去了再说话。” 那绿衣女子站着不动,再次追问道:“灵儿妹妹,他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你把广陵道长抓来的人救了,是不是?”说着说着,神色变的焦急起来,“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完了,完了,妹妹,被道长知道,你我都要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广陵道人 薛灵儿急忙道:“絮儿姐,这位是许公子,是来帮咱们的。” 那绿衣女絮儿姐却不肯信,连连摇头,“灵儿妹妹,他们自身难保,哪里帮得到咱们?等道长回来,就都被杀死了,你别和他们在一起,拖累了自己。” 薛灵儿见她始终不信,只好再次解释,“絮儿姐姐,许公子真的是来帮咱们的。他们是自己走进来的,不是被广陵道人抓进来的。” “自己走进来的?”那绿衣女脸色变了一下,又道:“你们到舫里来说话。”在船头一个转盘上一跤,一只铁锚破水而出。那绿衣女接着拿起一根长篙,插进水里,用力一撑,那画舫便向岸上划了过来。 看看靠岸,众人上了画舫。那绿衣女又将画舫撑开,回到塘心,将铁锚放下,将画舫重新固定住,这才回到画舫里来。 她也不必询问,便知道哪位是‘许公子’。走到许莫跟前,福了一礼,“林絮儿见过许公子。” 许莫还了一礼,“林姑娘不用客气,本人许莫。” 薛灵儿接着又介绍:“絮儿姐姐,这位妹妹叫做柳贞贞,这位妹妹名叫红线,都是和许公子一起的。” 三女寒暄过了。林絮儿招呼众人坐下,开口便问:“许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出去?” 许莫摇了摇头,目前为止,陷在这图画之中,不要说救人出去。他连自己该怎么出去都不知道,只好道:“救你们出去的办法,我暂时还没想到。如果能见到广陵道人的话,或许有办法对付他。” 林絮儿闻言一呆,接着道:“那也一样,许公子,你有对付广陵道人的把握么?” 许莫还没说话,红线便已抢着道,“当然有了,管他什么道人。遇到我们。都打死了。” 林絮儿见她是个小孩,对她的话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等他亲口作答。 许莫想了一想。才道:“没有十足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这……”林絮儿顿时犹豫起来。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话。她真的不愿冒险,若不反抗,还有一线生机。反抗失败,则是必死无疑。她和薛灵儿还不一样,薛灵儿虽然屈从了广陵道人,却时刻存着反抗的心思。这林絮儿见无法反抗,则是早就认命了,对广陵道人百依百顺。因此眼下这么多被掳来的女子当中,广陵道人最中意她。 薛灵儿知她性情,忙劝说道:“絮儿姐姐,良机难再,失了这个机会,就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难道你忘记一年前的柔娘姐姐了么?” 所谓‘柔娘姐姐’,也是广陵道人掳来的女子之一,在林絮儿之前,最为得宠。去年生了一场病,脸蛋黑了一些,结果就被广陵道人毫不留情的杀了。 林絮儿忆及这段往事,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薛灵儿继续道:“絮儿姐姐,过个几年,咱们也难逃脱柔娘姐姐同样的命运。” 林絮儿眼神闪烁了几下,依然有些犹豫。望了许莫一眼,再次问道:“许公子,对付广陵道人,你有多大把握?” 许莫笑道:“多大把握,我可说不上来。在见到广陵道人之前,能不能对付得了他,都是难说的很。林姑娘愿意信我,那就信我,不愿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姐姐。”薛灵儿似乎没有料到许莫会这么说,只好再次叫了林絮儿一声。 林絮儿还在犹豫不决。 红线不高兴的道:“什么臭道士,很厉害么,怕他怕成这样?” 薛灵儿见她不高兴了,急忙道:“红线妹妹,你没有见过广陵道人,所以不知道。” 红线撅着小嘴,“你倒是说说,那臭道士厉害在哪儿?” 林絮儿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心想:若是知道这位许公子有什么本事,和广陵道人比较一下,就好办了。 当下道:“说到广陵道人的本事,那可大的很了。我曾经见他拿了一把豆子,向地上一撒,结果每粒豆子都变成了一个金甲神。” 红线不屑的撇了撇嘴,“是撒豆成兵,很多人都会的,那也算不得多了不起的本事。”这项本事,她限于年纪,还没来得及学。但她出身天山玉台,见多识广,却也没把这种能力放在心上。 林絮儿听她口气很大,一时也不敢小觑了她,‘哦’了一声,目光转向许莫,“许公子也会么?” 许莫笑道:“我可没学过。” 林絮儿脸色不由变了变,却不肯死心的继续道:“许公子都有哪些本事?” 许莫想了一想,心灵之鞭挥出,在林絮儿心灵上轻轻一击。林絮儿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心中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是做了个恶梦,突然惊醒一般。 许莫笑道:“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林絮儿不惊反喜,诧异道:“刚才我心里寒了一下,是许公子做的。”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道:“若是多使点力,你就晕过去了。” “姐姐。”薛灵儿拉住林絮儿的手,接着道:“许公子说的是真话,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刚见到许公子的时候,我曾经打算逃跑,刚跑了几步,心里一震,就晕了过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许公子做的。” 林絮儿心中略安,“若是能趁广陵道人不注意的话,突然偷袭,将他击晕过去,就好办了。只是据我所知,那广陵道人还有一项能力,他自炼丹药,曾经服用过一枚铜皮铁骨丹,寻常刀剑都刺不进去。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他每天晚上都和一个姐妹睡在一起,夜里被刺的次数就算没有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这么多次,早就被杀死了,岂能活到今天?” 薛灵儿帮她补充道:“絮儿姐姐担心就算抓到广陵道人,也杀不死他,等他挣脱出来,就轮到咱们倒霉了。” 林絮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是这个意思。 红线笑道:“不怕,灵儿姐姐。你们把我忘了。我有一把宝剑。削铁如泥,管他什么铜皮铁骨,一剑刺上去,也即死了。” 说着便将她的那把短剑拿了出来。“不信的话。那就试试。” 那短剑剑身是暗金色的。几乎没有什么光泽。至少从外表看,不像是能够削铁如泥的样子。 林絮儿不敢尽信,便取了一把剪刀出来。“妹妹,你砍一下这把剪刀。” 红线一笑,随手一剑削了过去,但听得‘当’的一声轻响,林絮儿只感到手上轻轻一震,那剪刀便变成了三截,两片剪子落在地下。 林絮儿吓了一跳,急忙收脚。紧接着便是喜道:“如此宝剑,不愁杀不死广陵道人。许公子,三位妹妹,我答应了,决定和你们一起对付他。” 薛灵儿面现喜色,忙道:“絮儿姐姐,许公子的意思是,最好能通知其他姐妹,一旦广陵道人回来,就及时通知他知道。” 林絮儿道:“那好,我这就去办,让所有人都到画肪上来。”说着走出画舫,走到画舫的一头。画舫的那一头悬着一口金钟,林絮儿拿起旁边的一只银锤子,在金钟上敲了几下。 钟声传了开去。林絮儿丢下银锤子,返回画舫,“好了,我已经通知过了,众姐妹听到钟声,很快就会过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听得画舫外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叫道:“絮儿姐姐,什么事情召集我们?” 林絮儿向许莫招呼道:“许公子,你们先在这儿坐着,不用出去,等所有的姐妹都到了,我再将你介绍给她们。” 许莫应了。那林絮儿便走出画舫,说了一句,“李茹妹妹,麻烦你先等一会,等其他姐妹都到了,我再一起接你们过来。” 外面那年轻女子李茹追问道:“絮儿姐姐,究竟有什么事?” 林絮儿却不急着说,只是道:“等其他人都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李茹只好忍住不问。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半个小时之后,便即聚齐。薛灵儿出去帮忙,和林絮儿一起,将画舫划到岸边,将众女接了上来,大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女。 画舫重新划到塘心,林薛二女将众女引入室中,看到许莫等人时,顿时人人色变。 其中一女惊叫道:“絮儿姐姐,怎么会有外人?被道长知道,你死定了,还不快赶他们出去。” 林絮儿道:“妹妹莫惊,这位许相公,是来救咱们出去的。” 又有一女道:“他有什么本事,可以救咱们出去?姐姐,莫要自误,到时悔之不及。” 林絮儿向许莫使了个眼色,许莫会意,心灵之鞭击了出去,众女纷纷晕倒在地。 “够了,够了,许相公,够了。”薛灵儿见此,急忙制止。 许莫便将心灵之鞭收回。没有晕倒的众女看了,脸上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絮儿吩咐一声,将晕倒众女叫醒,再次介绍道:“妹妹们,这位是许莫许公子,他的本事,刚才各位妹妹都看到了。他肯帮忙,咱们何愁逃不出广陵道人的魔掌?各位妹妹,你们和许公子见过了。” 众女听了,一一向前施礼,就连刚才被许莫用心灵之鞭击倒的几个也是一样,施礼的时候,神色间非但全无怒色,反而隐隐的带着喜意。 许莫起身还了一礼。 一些少女还心存犹豫,其中一个少女道:“姐姐,许公子的本事的确强大,但那广陵道人刀枪不入,就算把他抓住了,也未必能杀得死他,等他反过手来,就是咱们麻烦了。” 林絮儿笑道:“圆圆妹妹,你担心的我也想到了。这位红线妹妹有一把宝剑,削铁如泥。不愁杀不死广陵道人。” 那少女圆圆‘哦’的一声,转向红线,其他人也跟着向红线看了过去。 薛灵儿道:“红线妹妹,再试一次你的宝剑,给这些姐妹们看看。”说着又把断掉的剪刀拿了出来,红线取出短剑,随手一削,那剪刀再次被削断。 众女这才心安,其中一女道:“这宝剑这么锋利,看来真的能杀死广陵道人了。杀死这道人。咱们便能脱出苦海。” 又有一女抽泣着道:“两三年了。没想到还有出去的一天。这两三年来,我每天都在诅咒这道人,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天可怜见。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说着走到许莫跟前。再次深深的拜了下去。许莫请她起来,那女子伏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其他各女闻到哭声。也跟着痛哭失声。一时之间,整个画舫都是哭声。 林絮儿抹了抹眼泪,劝解道:“妹妹们,先别哭了,许公子还有事情吩咐。” 众女听到这话,立即收声。其中一女道:“姐姐,许公子要我们做什么?只要能杀死这道人,就算立即死了,我也情愿。” 又有一女咬牙切齿的道:“只要能杀死这道人,就算死后下到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怕。” 这女子显然恨极了广陵道人,说话的时候,美丽的面容甚至发生了扭曲,这段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迸出来的。 林絮儿道:“妹妹们,倒不需要你们做些什么,对付广陵道人,有许公子就够了。只是在广陵道人回来的时候,烦请你们通知及时许公子一声,他自会过去,对付广陵道人。” 其中一女急忙问道:“如此好办,但到时候许公子会在哪儿,我们到哪里去通知许公子?” 林絮儿向许莫看了一眼,许莫向她点了点头。林絮儿会意,接着道:“许公子会留在我的画肪上,各位妹妹,你们回去之后,务必严守秘密。等广陵道人一回来,不论是到你们哪一个哪儿去了,就立即设法通知我,我知道了,自会带许公子赶过去。” 其中一女道:“既然如此,咱们立即回去准备。” 薛灵儿突然道:“姐妹们,需防走漏了消息。咱们都是被广陵道人拘来的可怜人,在对付广陵道人上,自该保持一致,按理都应该信得过。但为防万一,还是请姐妹们立个誓出来。” 其中一女附和道:“灵儿姐姐说的是,姐妹们,咱们都立个誓出来,以示绝不走漏消息。” 众女纷纷设誓赌咒,都是一脸肃穆之色,每个誓言都是狠恶之极。 等众人设誓完毕,林絮儿拍了拍手,继续道:“妹妹们,你们且先回去,静等广陵道人归来。”接着又嘱咐,“切忌不可露出声色,以免被广陵道人看出马脚。” 众女纷纷应是,其中一女再次走到许莫跟前,深深的拜了下去。许莫道:“请起,不用客气。” 那女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又说了一句,“多谢许公子搭救。”接着是其他各女,依次向前,都跪下磕了个头,说了句感谢的话。 许莫连声道:“何必如此。”试图阻止。 薛灵儿道:“许公子,你让她们拜吧。而今脱难有望,不拜一拜,姐妹们心里不安。” 许莫听了,便不再阻止。到了最后,连林絮儿和薛灵儿也上前拜了一拜。 众女拜完,林薛二女将各人送出画舫,众女神色严肃,谁也不发一言,各自归去。最后连薛灵儿也回去了。 许莫三人留在画舫之中,林絮儿悉心款待。四人耐心等候。 这地下也有太阳,太阳下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絮儿将船头船尾,都打上了灯笼。回到舫里,对许莫道:“地下的天色和地上不一样,正好反了过来。地上黑夜,地下是白天,地上白天,地下就是黑夜。这一入黑,就代表着天色亮了,天一亮,广陵道人就要回来了。就不知道他会到哪儿去,回到画舫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柳贞贞看她神色紧张,急忙安慰了一句,“絮儿姐姐,你不用的担心,有他和红线妹妹在,不会有事的。” 林絮儿点了点头,神色依然有些紧张,过了片刻,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也不知那道人会回到哪里去。” 柳贞贞和红线相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又过片刻,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风铃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清脆,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随着风声,经久不歇。 听到这个声音,林絮儿像受了刺激一样,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许公子,广陵道人回来了,在杜琳妹妹处,咱们马上过去。” 许莫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很好,你来带路。” 红线恨恨的说了一句,“这臭道士,这么可恶,非杀了他不可。”柳贞贞有些紧张,忍不住握住红线的手。 四人出了画舫,由林絮儿带着,一直向西,大约走了二三里路,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一幢木头搭成的白房子,门关着,里面亮着灯。 四人悄悄的走过去,许莫透过窗户,向里望了一眼,一眼便看到正厅中摆着一桌酒席,酒席前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面白无须,道装打扮,怀里搂着一个鹅黄衣裙的年轻女子,正是林絮儿刚才所说的杜琳。 许莫看了一眼那男子,心想:这人想必就是广陵道人了,七十年了,居然还这么年轻,的确有些门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金蝉脱壳 “谁?”其他人不似许莫走路无声,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动静,早就被广陵道人听到,神色瞬间警惕起来,大喝一声,一把推开怀里的杜琳,盯着门口。 好在许莫本就没打算遮遮掩掩,之所以联合诸女,提前让人通知,不过是怕他逃跑而已。当下笑道:“要命的人,出来受死吧。” 红线也叫道:“臭道士,这下你逃不掉了。” 广陵道人神色阴沉,突然盯着杜琳,恨声道:“贱人!敢出卖我。”这一下纯粹试探,他还没看到许莫等人,并不敢肯定是杜琳出卖自己。 杜琳刚才被他一推,摔倒在了地上,听得广陵道人喝骂,当下冷笑一声。她被拘来这么多年,此时报仇有望,早就豁了出去,生死置之度外了,戟指骂道:“贼道士,这两年来,姑娘每天都很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老天开眼,派许公子来收你,你的大限到了。” “贱人!”广陵道人恨恨的骂了一声,右手下垂,一把匕首便从袖口里滑了出来,落在手里。他拿起匕首,猛力向杜琳掷出。 “还敢行凶!”许莫在窗外看的分明,径自一记心灵之鞭甩了出去。那广陵道人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那匕首便掷歪了。 他也当真了得,受了这么一记心灵之鞭,居然没有当场晕去,只是身子摇晃,像喝醉酒一样,站不稳了。但过得片刻。等那心灵之鞭的效果消失,也便恢复。 厉害! 饶是如此,广陵道人也不由得心中一寒,口中大喝道:“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邪门手段,也敢拿来害我?” “出来打吧。”许莫笑道。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示意柳贞贞和林絮儿退远一些,同时意念交感的能力使用出去,在杜琳的心灵中说了一句,“待会走开一些,不要误伤了你。” “喂!贼道士。姑娘还没动手呢。”红线跟着叫了一声。 广陵道人冷笑:“赶着上来送死。那就怪不得老道了。”说着伸手到道袍中一摸,摸了一把豆子出来,向地下一撒,大喝一声。“疾!” 一阵烟雾闪过。豆子变成了一个个壮汉。身穿鱼鳞金甲,手拿各式各样的兵器,有长刀、有大剑、有戟、有铁锤、有弓箭。一起躬身,对广陵道人道:“请主公吩咐。” 广陵道人伸手向门外一指,冷冷道:“杀死他们,一个不留。” “是!”金甲壮汉齐齐的一声答应,从房里冲了出去。 “还是一起出来吧。”许莫笑道。双眼盯着房屋,集中目力一击,那木头搭成的房子,立即燃烧起来。许莫目光连击,那房屋多处着火,眼看不用多久,便即烧尽。 “咳咳!”那杜琳趁广陵道人不备,从侧门处偷偷跑了出来,被烟雾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贱人!你敢逃跑。”广陵道人顷刻发现了她,伸手向杜琳一指,大喝道:“弓箭手,给我射死她。” 金甲壮汉中的弓箭手一言不发,弯弓搭箭,要射杜琳。 许莫笑道:“手下留情。”这群金甲壮汉只是傀儡,心灵之鞭在他们身上不起作用,许莫凝聚目力,对准那弓箭手,瞪了一眼。 它是豆子所化,连眼睛都和人不一样。这一眼并没伤到那弓箭手的眼睛,反是整个人都着了起来。 它并无知觉,虽然全身着火,却不管不问,依旧要射杜琳。 “去!”红线娇喝一声,伸手一指,手中短剑飞出。起在空中,凌空向下一切。那弓箭手一条手臂便被斩了下来,弓箭不受控制,顿时射了出去,射的歪了。 “杜琳妹妹!到这儿来。”林絮儿不顾危险,从藏身处露出头来,向杜琳招手。 杜琳听到她的呼唤,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 “贱人!原来是你出卖我。”这时,广陵道人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林絮儿,大骂一声,接着又道:“很好,你们都出卖了我,你们都要死。” 许莫笑道:“自身难保,还想害人。红线,金甲卫交给你了,老道士我来对付。” “是,许大叔。”红线应了一声,再次伸手一指,短剑飞出,在金甲卫群中绕了一圈,一次性攻击多人。 这次金甲卫已有防备,纷纷取出兵器抵挡,结果不论什么兵器,和短剑一触,立时变成两截。 广陵道人冷冷的盯着许莫,突然恨声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许莫笑道:“问出名字,好以后回来寻仇么?” 广陵道人气的脸色发白,却强忍怒气,“看你手段,也是修行中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许莫也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他指的是在通元观里发生的事情,广陵道人在夜里用图画置换了真正的通元观,导致他们出不去了。 广陵道人只听得莫名其妙,在通元观里,他并没有留意到许莫等人,虽然看到了,却从来不曾放在心上。冷叱一声:“胡说八道。” “哈哈!”许莫大笑一声,也不多说,“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真当我怕了你!”广陵道人伸手到怀里一摸,取了两枚玉环,一手拿了一只,轻轻一撞。 那玉环不知道做过什么处理,色彩黯淡,彼此相撞的时候,发出了一下沉闷的‘呼’声。 紧接着但见漫天都是绳索,套成环状,向许莫缚了过来,一环套着一环,一环接着一环,接连而来,无穷无尽。 “好厉害!”许莫笑着说了一句。待那环索将要及身时,天人合一的能力使出。那环索顷刻失去目标,落在地下,纷纷消散一空。 “咦!”那广陵道人‘咦’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惊疑,双手拿环,瞪大了眼睛,寻找许莫。 但那天人合一的能力实在太奇妙了,前一刻他还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许莫,下一刻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其间的间隙让他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目标。 许莫大声道:“再来接我一鞭。”说着一记心灵之鞭挥出。广陵道人受此一鞭,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 “该死!”广陵道人大骂一声,挥舞玉环,又要来套许莫。 许莫笑道:“已经没机会了。继续。”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广陵道人身子再次一晃。 接着是第三记心灵之鞭。第四记心灵之鞭。一连十几记心灵之鞭下去。那广陵道人终于撒手晕了过去,两只玉环扔在一边。 许莫回头招呼道:“可以出来了,你们拿绳子过来。把他绑起来。” 红线还在和众金甲卫缠斗,早就将他们手里的兵器削断,已经打伤了几个,眼看过不多久,也要结束了。 柳贞贞、林絮儿和杜琳三女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林絮儿和杜琳盯着倒地的广陵道人,脸上神色复杂,似乎有庆幸、有恼恨、也有欢喜。 “这道人也有今天!”林絮儿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似乎连牙齿都咬碎了,伸手一拉杜琳,两人一起走到许莫跟前,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许公子帮我们报仇。” 许莫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接着道:“不要急着谢我,这道士再过一会就要醒了,绳子在哪儿?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他们出发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绳子,是用油浸过的牛筋索,由林絮儿带在身上。听得许莫一说,林絮儿便把牛筋索取了出来,拉着杜琳,“妹妹,咱们把这畜生绑起来。” 许莫担心那广陵道人提前醒来,伤了她们,忙道:“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伸出手去,向林絮儿索要绳索。 林絮儿只得把绳索给他,却和杜林一起跟了过去。许莫将广陵道人提到一株大槐树旁边,手脚反剪过去,绑在树上,一直缠了几十道,连脖子上都绕了几道。 其间广陵道人醒过几次,都是刚动了一下,就被许莫察觉。利用心灵之鞭,再次击晕。 待得绑缚完毕,试了一下,那牛筋索结实得很,料想这道人轻易挣脱不开,许莫这才放开了他。 林絮儿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左右开弓,一连四个巴掌打在广陵道人脸上,骂道:“贼道士,你也有今天。” 广陵道人立即醒了过来,一眼看到柳絮,怒喝一声:“贱人!”猛的向前一挣,似乎想要行凶。 林絮儿被这道人压制久了,心存敬畏,见他形象凶恶,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咳咳!”广陵道人被牛筋索绑住了,这一下并没睁开,反而勒到自己脖子,连声咳嗽起来。 “姐姐!让我来。”杜琳见林絮儿退开,便冲上前去,伸手在头上一摸,从发髻中摸出一把四五寸长的簪子出来。 那簪子一头是尖的,像一根刺,用力向广陵道人胸前刺去。那广陵道人铜皮铁骨,这簪子根本刺不进去。杜琳自也知道,但她恨极了这道人,还是像疯了一样刺个不停。 广陵道人运足了气,簪子刺在他的身上,衣服很快就破了,身上却只留下一点点的白痕。 “哈哈!就算抓住了我又能怎样,我有金刚不坏之身,你们拿什么伤我?”广陵道人哈哈大笑,神情得意之极,同时用力挣扎,想要挣断牛筋,从绑缚中出来。 “姐姐,抓到这道士了?”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是薛灵儿到了,远远看到广陵道人在树上绑着,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终于抓住了这贼道士。” 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声音阴冷,几不似活人发出来的,“抓到那贼道士了么?让我吃他两块肉。” 接着便见一个红衣女随着声音奔了出来,一眼看到广陵道人。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扑到广陵道人身上,张口便咬。 广陵道人筋骨太硬了,那红衣女咬不动,牙齿反迸出血来。但她像是疯了一样,就是不肯松口,同时双手在广陵道人身上乱抓乱挠。 “疯子!疯子!”广陵道人不住口的骂,他虽然不怕这红衣女,看到这疯狂的表情,也不由暗暗心惊。 “妹妹。别伤了自己。”林絮儿见此情景。急忙劝阻。将那少女从广陵道人身上拉了下来。那红衣女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又哭又笑。 柳贞贞不忍观看,背转了身去。红线也已经解决了那些金甲卫,返了回来。 许莫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到达现场的女子越来越多。看到广陵道人。自是人人切齿痛恨,或戟指怒骂,或大声喝问。或扑上去厮打。 接着便是诉说处理那道士的方法,红衣女最为愤恨,“杀了他,姐妹们分着吃肉。”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赞同的人大声称赞,反对的人并不说话。 “妹妹!”林絮儿突然转向红线,叫了她一声,走上前去,接着一揖到地,“红线妹妹!” 红线连忙躲开,“姐姐,什么事?” 林絮儿道:“妹妹,请把你的宝剑借我一用。” 红线双手递了过去,“姐姐小心,别伤了自己。” “谢谢妹妹。”林絮儿接过短剑,道了声谢,便转过身,向广陵道人走去。 众女见她执剑前来,纷纷让开一条路,待她走过去,又都跟上前去。 其中一女提议道:“絮儿姐姐,刮了他。” 这话立时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对,刮了他。”“絮儿姐姐,刮了他。”“你若下不去手,让我来。”“刮了他,大家分吃他的肉。” 林絮儿也不接话,径自走到广陵道人身边,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贼道人,老天开眼,你也有今天。” 广陵道人望着她,不发一言,只是冷笑。 “姐姐,不要跟他说话,刮了他。”薛灵儿离她最近,催促了一句,看到广陵道人时,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怨毒的神色。 林絮儿闻言咬了咬牙,执定宝剑,向广陵道人耳朵上割去。那短剑锋利无匹,这一落下,广陵道人耳朵立时被割了下来。 但说也奇怪,这道人耳朵落下,伤口处居然并不流血。脸上也无痛苦之色,依旧冷笑个不停。 那红衣女似乎已经疯了,不待耳朵落地,便即伸手接住,向嘴里送去。 众女却还没发觉异常,薛灵儿说了一句,“姐姐,让我来。” 林絮儿闻言便将短剑交到她的手里,薛灵儿手持短剑,又去割广陵道人另一只耳朵。这耳朵也即落下,同样没有鲜血流出。 广陵道人还在大笑,脸上一无痛苦之色。 许莫远远的望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大声道:“等一等。” 此时薛灵儿已经把短剑交到另一个女子手里,那女子正要上前,听到许莫说话,便即停下。 “许公子,什么事?”林絮儿忙问了一句,迎上前来。 “有点不大对头。”许莫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但这记心灵之鞭落下,广陵道人却一无反应。 红线突然叫了起来,“糟了,这是假的,让那道人逃了。许大叔,这是金蝉脱壳之法。那道人用一个假身替换了自己,真身早就逃了。” “什么?”众女相顾失色。有人忍不住大叫:“贼道士,你去哪儿了?死出来。” 许莫这才恍然,原来是假的,难怪没有流血。 正在这时,突听得远处一个声音大骂道:“胆敢坏我好事,我和你势不两立,年轻人,可敢说出自己姓名?” 正是广陵道人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怒意。 许莫道:“本人许莫,你想找我,随时欢迎。” “许莫,我记住你了。”广陵道人恨恨的说了一句,接着道:“起,给我出去吧。” 紧接着,许莫只感到身子一震,整个地下世界都突然晃动起来。 只听得林絮儿大叫道:“许公子当心,这贼道人要把画收起来了。” 许莫闻言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图画之中,心里微微生出少许不安的感觉,心想:他把画收起来,又会怎样? 大地晃动,持续的时间并没多久,许莫只感到眼前一亮,就已经恢复了平静。定睛看时,已经处身通元观的大殿之中。身边是柳贞贞、红线、林絮儿诸女。广陵道人则早就逃的没了踪影。那只老虎也在大殿之中,看到许莫,冲着他低低的吼了一声。 高府的人则不知去了哪儿,许莫他们的马车还在院子里停着。车夫在偏殿里呼呼大睡,许莫侧耳倾听了一下,立即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时天已经亮了。柳贞贞和红线还不觉得什么,林絮儿诸女从地下脱身出来,却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人还不敢信自己已经脱却苦海,看了看大殿,问了一句:“这是通元观的大殿啊,是真的还是画里的?” 林絮儿喜极而泣,“妹妹,是真的,这是真的大殿,你看看外面,可以看到天了。” 诸女听了,便有好几个人跑出去看天。 “喂!”柳贞贞突然扯了扯许莫的衣袖。 许莫转过头去,柳贞贞道:“这个东西给你。” 说着从袖中去了一样东西出来,递到许莫面前。广陵道人曾经用过的那对玉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传授药方 广陵道人晕厥时,这对玉环落在了地下,被柳贞贞悄悄的捡走,带了出来。 许莫伸手接了过来,一手拿了一只,轻轻一撞,两只玉环便发出轻微的‘呼’声,接着便见漫天绳索,套成环状,四处乱飞。许莫心念动处,绳索随心而动,极为灵活。 红线喜道:“许大叔,有了这个宝贝,以后抓人,不用再使绳子了。那臭道士虽然逃了出去,丢了这么个宝贝,也够他心痛好几天的。” 许莫点了点头,便将玉环收了起来。柳贞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小嘴一撇,轻声嘀咕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 殿外传来痛苦之声,诸女重见天日,忍不住大声痛哭。柳贞贞带着红线过去劝解,那车夫睡的正熟,也被哭声惊醒过来,走出偏殿来看,一下子看到二三十个美貌女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诸女好不容易停住了,许莫问道:“絮儿姑娘,灵儿姑娘,你们要到哪里去?今后有什么打算?” 众女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她们暂时还没想过。 许莫接着又问:“你们各自回家去么?都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么?”众女闻言点头,她们被拘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十八岁了,当然都知道自己家在哪儿。 柳贞贞道:“不如咱们报官吧。” 许莫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不过或许用不到咱们。那高府的大公子也失踪了,如果他的家人有人逃了出去,只怕早就报官了。不过各位姑娘,如果是报官的话,自有官府送你们回去,咱们就要提前分手了。” 众女互相看了几眼,神色犹豫。其中一女突然放声大哭,抽泣着道:“我不要回去,我受了侮辱,家人也不会再要我了。许公子。你让我跟着你去吧。你救了我性命,我一辈子做牛做马的服侍你。” 旁边各女听到她的说话,也都下泪。 柳贞贞过去拉住那女子的手,劝慰道:“姐姐。你先别哭。” 许莫听那女子哭的伤心。摇了摇头。向林絮儿询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林絮儿道:“这位妹妹名叫葛素素,她爹爹是一位秀才公,门风极严。一旦知道素素妹妹被人玷污了,怕是要打死了她。”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其实不止是她,许公子,女人家的名声要紧,我们这些姐妹回去,只怕大多数都会和素素妹妹一样。就算父母宽容,处在乡间,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受人指指点点。” 许莫忍不住一声叹息。 薛灵儿补充道:“许公子,就算我们能够找个人家嫁了,有这么一出事在,在婆家也要一辈子的受气。况且……况且……”说着说着哭了出来,一边抹泪一边继续道:“像我们这些平常人家的女儿,受了侮辱,又无嫁妆,哪里有什么像样的人家肯要我们?” 红线听她说的伤感,也跟着哭了出来,“许大叔,你帮帮她们啊。” 许莫想了一想,“这样吧,各位姑娘。”突然提高了声音,神色严肃。众女一起望过来,听他说话。 只听得许莫继续道:“临别之前,我送你们每人一副药方,你们自己谨记。我这药方,独一无二,可保你们一世富贵。回去之后,不管是娘家人,还是以后嫁人到了婆家,都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就算嫁了人,你相公对你再好,也不要把药方说给他。除非哪天你要死了,才可将这药方留给后世子孙。能做到么?” 柳贞贞赞许的道:“这个办法好,各位姐姐有了钱,就不愁不受别人尊重了。就算别人不尊重她,也可以自己单独出去过。” 顿了一顿,接着又问:“只是你哪来那么多的药方?一副药方而已,又怎能保人一世富贵?” 许莫笑道:“我说可以,那就可以。” 柳贞贞见他不直接回答自己的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撇,低声道:“混蛋,神神秘秘的,我好稀罕知道么?” 众女闻言一喜,林絮儿道:“如果如此,许公子就是我们再生父母。” 葛素素感激的道:“等我回去,就把许公子长生牌位供奉起来,日夜参拜。” 许莫淡淡的道:“不用说的那么重,也用不着这样。各位姑娘,你们一个一个过来,我传你们药方。这副药方,不立文字,你们自己记在心里。回去之后,还有一段很重要的话要记好了,不管是你父母也好,嫁人之后丈夫也好,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除非你要死了,都不要把这份药方告诉任何人。切记,切记,这副药方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一旦说了出去,或许就再不会有人看重你们了。此外,配药的时候,无妨多买些其它药物,影响他人判断,不要让人从你购买的药物里推究出你的药方来。” 众女悉心倾听,尽皆点头。 许莫向众女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薛灵儿身上,“灵儿姑娘,你先来。”诸女当中,他和薛灵儿认识最早,因此特意照顾一些。 薛灵儿摇头道:“许公子,还是让其他姐妹先来吧。” 许莫目光转移到林絮儿身上,这次之所以能够赶走广陵道人,林絮儿出力最大。 林絮儿笑道:“许公子,还是让其他姐妹先来吧,我和灵儿妹妹最后。” 许莫道:“那好,你们商量一下,看哪个先来,一个一个进来。”说着走回大殿里去了。 柳贞贞和红线都跟了过去。 诸女商量片刻,决定让葛素素第一个来,葛素素客气了几句。便答应了,当先向大殿里走去。 进了大殿,便见许莫在神案旁的莲花台上坐着,柳贞贞和红线分站他的左右。 “许公子。”葛素素走到神殿下方,深深的施了一礼。 这次许莫受了,这才道:“素素姑娘,你过来。” 葛素素便走近前去,走到莲花台跟前,却又跪下了。 许莫也不招呼她起来,得到的太容易了。人就不会珍惜。况且她心里感激。若一味的不让她多礼,她心里反而要不安了。 当下道:“素素姑娘,我传你的这副药方,**伤风。不管多重。药到病处。你记好了。” 伤风其实就是感冒,在现代当然算不得什么,在古代可不一样。一来这种病极容易得。一不小心着了凉,或者变了天,都有可能患上,二来这种病极易转成其它病症,从小病变成大病,一不小心,就有性命危险。在古代,伤风其实是最难医治的病症之意,许莫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将这个药方传给葛素素。 葛素素答应一声,“是。”仔细倾听。 许莫便将药方说了。末了又问,“你记下了么?” 葛素素道:“记得一部分。” 许莫便又说了一遍,葛素素记心并不算好,许莫一连说了好多遍,这才记住。许莫让她背诵了几遍,纠正了几处错误,这才放心。 最后再次嘱咐道:“素素姑娘,这副药方足够保你一世安康,回去之后,我刚才说过的话,你要记好了,不管是你的父母也好,嫁人之后丈夫公婆也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将这副药方泄露给他人,除非哪天你要死了。你能记住么?” 葛素素正色回应道:“许公子,素素记下了。” “嗯。”许莫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你发个誓来。” 葛素素一怔,心想:是了,这是许公子的药方,他自己也要用。传给我使用,已是天大的恩德了,我若泄露出去,就是损了他的利益。 想通了这一节,便起誓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天许公子传我药方,我葛素素要是将其泄露给其它任何人,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到十八层地狱,来世投胎成畜生猪狗。” 许莫微笑道:“誓言用不着起这么重。这份药方,对我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本来用不着你们起誓。只是我担心你们中的哪一个耳根子软,回到家里,或者嫁了人,被家人或者丈夫几句好话,就给套了出去,就此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他人对你好还好说,若是对你不好,只为了你的财富。你连最后的凭持都失去了,此生可就难了。嗯!你下去吧,再叫一个人过来。” 葛素素一听,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这位许公子。他让自己起誓,竟也是为自己着想,一时之间,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由得好生自悔。 她抬头望了许莫一眼,泪眼朦胧之中,只觉得这位许公子圣心仁慈,竟如神仙菩萨,忍不住伏倒在地,抱住许莫双腿,痛哭失声。 许莫自是不知在这片刻之间,对方的心思便已发生了这么多变化,淡淡的道:“你出去吧,再叫一个人过来。” 葛素素磕了几个头,心里暗暗寻思,我回去之后,一定供奉这位许公子的长生牌位,早晚参拜。 直到许莫催促,这才起来,走出殿去。 “许大叔,你真好。”红线见葛素素走远,突然对许莫说了一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但紧接着便放开了。 许莫伸手摸了摸脸。 “你这家伙。”柳贞贞在许莫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眼圈红红的。其实在许莫让葛素素起誓的时候,她心里的想法和葛素素差不多,直到许莫说明,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下好不感动。 葛素素出去不久,便又叫了个人进来。这次进来的,是那个最为激愤的红衣女,名字叫做赵玉兰。 众女当中,她性子激烈,情绪也最易激动,刚一进门,便即跪倒在地,磕下头去,“赵玉兰给许公子磕头。” 许莫摆了摆手,道:“你近前来。我传你药方。” “是。”赵玉兰答应一声,走到莲花台跟前,和刚才葛素素一样,也跪下了。 许莫道:“我传你的这个药方,和别人的都不一样,除你自己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么?” 赵玉兰道:“记住了。” 许莫又说了一个药方,赵玉兰耐心倾听,她的记忆力比葛素素还差一些,许莫连说了十几遍。这才记住。许莫让她背了几遍。纠正错误。 和葛素素一样,许莫也让她起了个誓。 赵玉兰依言起誓,许莫又将让她起誓的原因说了。赵玉兰听了之后,情绪比葛素素要激动的多。抱住许莫双腿。大哭起来。设誓赌咒,让许莫答应,想要一辈子跟着去伺候他。 好不容易劝解住了。让她出去,又叫了一个人进来。许莫依例传了一副药方,让其起了个誓,说明缘故。 被广陵道人拘来的诸女当中,算上林絮儿和薛灵儿,剩下来的总共二十三人。诸女记心好的也有,但大部分记心都很一般,算下来每传一个药方都要耗时十几分钟。许莫传了二十多个,便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最后轮到林絮儿和薛灵儿,许莫边让她们一起进去。林薛二女和他人一样,走到莲花台前跪下。 两女似乎商量过了什么事,相望一眼,最后是林絮儿道:“许公子,我和灵儿妹妹刚才商量过了,我们两人都是父母亡故,灵儿妹妹只有一个长兄,和一个不省事的嫂子,我却只剩下一些叔伯兄弟,就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因此我们两人都想跟着你去。” 许莫微笑道:“跟着我去有什么好的?”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却有拒绝的心思。 薛灵儿哀肯道:“许公子,你就让我们跟着去吧。我和絮儿姐姐虽然愚笨了些,做个粗使丫头,还是能做得来的。再说了,许公子独身在外,身边怎能没人伺候?衣服脏了破了,谁来帮你洗、帮你补?” 林絮儿也道:“是啊,许公子。灵儿妹妹擅长女红针织,而我会唱曲儿、吹笛子。你衣服破了,灵儿妹妹帮你来补,困了乏了,我唱小曲儿给你听,帮你捏退捶背。” 许莫笑道:“有两位姑娘这么伺候着,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只怕我消受不起。” 薛灵儿急忙道:“怎么消受不起?能伺候许公子,那是我的福分。” 林絮儿掩口笑道:“灵儿妹妹将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许莫正色道:“两位姑娘何必如此?有我传授的药方,回去之后,就算两位不愿嫁人,也可以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了,自由自在,岂不是好?伺候别人,有什么好的?” 林絮儿叹息一声,薛灵儿道:“有了地下这番经历,每日里都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死。对于富贵生死,我和絮儿姐姐早就看得淡了。如果不能追随许公子,我和絮儿姐姐就算回去了,做个富家翁,又有什么意思?” 林絮儿抽泣着道:“每天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就算有钱,又能怎样?许公子,如果不能跟着你去,我和灵儿妹妹是不想活的了。” 红线闻言帮着劝解道:“许大叔,你就让两位姐姐跟着去吧,人多咱们在路上也热闹一些。”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两位姑娘天生丽质,既肯垂青于我,在我本人而言,实是求之不得。只是……” 他想起自己是在图画之中,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到了那时,又该如何安置二女。 林薛二女听他似有答应的意思,面现喜色,齐齐追问:“只是什么?” 柳贞贞却担心许莫答应,小手悄悄伸出去,在许莫背上捏了几下。许莫回头望了一眼,柳贞贞吓的急忙缩回手去。 只听得许莫道:“若是有一天,我离开这儿,两位姑娘何以自处?” 林薛二女互望一眼,神色诧异,显然不理解许莫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最后林絮儿道:“许公子到哪儿,我们便跟到哪儿。”薛灵儿附和的点了点头。 许莫微笑道:“我去的地方,你们去不了的。” “为什么?”是柳贞贞追问了一句。 这结果正是林薛二女所关心的,俱都耐心倾听。红线也道:“许大叔,你要到哪儿去?是和我们天山玉台一样的地方么?” 许莫模棱两可的道:“差不多吧,不过也不完全一样。” 红线‘哦’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了,两位姐姐,你们确实是去不了的。” 林薛二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即下定决心,林絮儿道:“去不了又有什么要紧。” 薛灵儿也道:“是啊,许公子不是还没走么?你一时不走,我们就可以跟随一天,哪天你离开了,说个地方,我们就留下来等你。” 林絮儿补充道:“是啊,反正我们回去之后,是自己过活,留下来等你,也是自己过活,又有什么区别了?好歹留下来等你,心里还有一个盼头。” 许莫见两人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显然是真的打定主意,想要跟着自己的了,便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好了。不过我也用不着你们伺候,咱们还和往常一样好了。” 红线拍手笑道:“许大叔答应了,那太好了。这么一来,咱们在路上也可以热闹一些了。” 柳贞贞气的又拧了许莫几下。 只听得薛灵儿道:“那怎么成?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公子要我们做什么?” 林絮儿笑道:“灵儿妹妹,快别说了,听公子吩咐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安置 许莫道:“既然如此,我就不传你们药方了,待我先把其他人安置好了,咱们再来说话。” 他身上还剩几十两银子,打算每个女子发上三两,待得官府中人过来,便将众女交给他们走人。 有了这几两银子,众女回去之后,便可拿来作为本钱,不必再苦求他人。 林絮儿突然道:“公子,絮儿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许莫道:“你说。”见两女依然跪着,又道:“你们起来说话。” 林薛二女闻言起身,林絮儿便道:“公子,之前没有公子的药方,这件事情不容易办,现在有了公子神方,事情就好办多了。”顿了一顿,接着道:“公子你想,就算告官,官府能抓得住广陵道人么?” 许莫摇了摇头,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官府有多大势力,但广陵道人在通元观隐了七十年,从路华州拘了无数少女,官府居然一直没有查清楚原因。因此料想就算报官,官府也抓不到广陵道人。 但许莫告官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官府捉拿广陵道人,而是为了让官府遣人送众女回乡,省却自己一番麻烦。 只听得林絮儿继续道:“而通知官府,还有一桩坏处,絮儿和各位妹妹被广陵道人拘来玷污的事情,不免要被宣扬出去。以前没有药方,宣扬出去,那是无奈,现在有了公子神方,又抓不到广陵道人。宣扬出去,除了败坏名声,还有什么呢?既然如此,又何必宣扬出去?” 许莫听到这儿,已经大体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只听得林絮儿继续说下去,“有了这个药方,各位妹妹回去之后,大可说个小慌,不要说自己被人拘了来。随便说个什么。被风吹走也好,被仙人带去也好,到了一海外仙山,遇一异人。传了一副神方。这么一来。非但与声名无损。日后嫁人,还能得到夫家看重。” 柳贞贞闻言当先赞许的道:“絮儿姐姐这个主意好。”接着转向许莫,“喂!咱们就这么做。” 林絮儿抿嘴一笑。向柳贞贞施了一礼,“谢主母称赞。” 柳贞贞听她叫自己主母,顿时涨红了脸,“絮儿姐姐,你别这么叫我,那什么主什么母的。” 林絮儿道:“我们是公子的丫头,当然要这么叫了。” 柳贞贞神色焦急,红着脸分辩,“那是假的,假成亲。” 在她心里,对于许莫的感情其实异常复杂,一方面嫌他不争气,不愿与其相处。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已经嫁了他,就该是他的人了。 有时想起既然自己要冒他的名字进京赶考,帮他考个状元,得个官职出来,似乎他争不争气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有时又想起他说过不肯做官的话,语气坚定,似乎就算自己帮他得了官职,也不起作用,矛盾之极。 薛灵儿见她一脸尴尬之色,忙打圆场,“絮儿姐姐,咱们还是先称呼柳姑娘好了。” 柳贞贞道:“你们还和以前一样,叫我贞贞妹妹就行。” 林絮儿道:“那可不成,我们既然做了公子的丫头,这称呼上面,早晚要改过口的,不如叫你贞贞姑娘好了。” 许莫也不理会她们三人说些什么,想了一想,便道:“絮儿这个方法,的确很好。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等官府中人到来,提前离开这个地方吧。” 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道:“倒是马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们一群姑娘,只怕走不得远路,我去问问车夫,看市镇离这儿远不远。” 边说边向殿外走去。 林絮儿叫了一声:“公子,我们和你一起去。”说着跟了出来。 众人一起出了大殿。那车夫正远远的站着审视殿外诸女,这些女子能在广陵道人手下保全性命,每一个都极美貌,再加上一身华丽的衣服,那车夫看的眼睛早就花了,几疑自己是在梦里。 诸女看到许莫出来,一起走近前去施礼。许莫点了点头,走到那车夫跟前,叫了一声:“车把式。” 那车夫看的入了神,没听到许莫的话。许莫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车把式。” 那车夫这才回过神来,看清许莫,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诸女身上收了回来,连连摇头道:“哪来这么多的姑娘,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么?公子,你叫我?” 许莫点头道:“车把式,我问一句,前面的市镇离这儿远么?” 那车夫道:“不远,只有七八里路。” 许莫皱起眉头,七八里路,在这车夫看来不远,对这些姑娘来说,却着实不近。 他想了一想,才道:“车把式,你到前面镇上走一趟,雇四辆大车来,快去快回。”说着将一锭一两多重的银子抛了过去。 那车夫伸手接了,看了一眼,喜道:“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办。”驾起马车,出观去了。 林薛二女将诸女召集过去,说明日后行止,柳贞贞和红线也都跟过去看。许莫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便走出观去,采了一些草药,配成药物,打算到镇上或者城里出售。 而今不能将诸女交给官府处理,麻烦不免要多一些。原先打算的每人赠送三两银子,打发回去,现在便不够用了。 自己将她们送回去,肯定要帮她们雇车子,甚至找人保护。不然一群美貌女子走在路上,必然遭人觊觎,只怕回不到家乡,又生劫难。 他这人外冷内热,不肯帮人倒也罢了,既然帮了,必然要做个彻底,免除所有后患。 这时已是晌午。早到了吃饭的时间。但人数太多,许莫便不去打猎,在心里打算好了,带诸女到前面镇上去吃。 那车夫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叫了四辆车子过来。由于是在镇上,并无马车,这些车子,都是农户自己家里的车子配成,拉车的不是马,而是三头骡子。一头牛。 许莫出手大方。每人给了一两银子。招呼诸女上车,到了镇上,到一家酒店去吃饭。那镇子其实是个小镇,镇上突然来了那么多美貌女客。都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很多人围在酒楼外面观看。 许莫也不管他们。叫了店小二过来询问:“你们这个镇子,距离县城远么?” 那店小二脸上堆满了笑容,“客官要去县城?从这边向西去。也就是了。说远倒是不算远,有车子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 许莫点了点头,打发走了店小二,转过头来,对诸女道:“咱们吃完了饭,就去县城。” 诸女听得这话,便都加快了吃饭速度。待得吃完了饭,许莫叫上车夫,依旧是刚才的四辆车子,送他们前往县城。 半路上见到一乘轿子,轿子里做的是本地知县,带了一群衙役,以及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从县城的方向过来。 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许莫看着眼熟,知是高尚书府的家人。料想高府的大公子失踪,这几个家丁逃了出去,报到县里,立时惊动了本地知县。眼下这群人是前往通元观的。 许莫哪老虎着实扎眼,未免被高府家丁认出来,增添无谓的麻烦,便提前躲开了。 其后一路无事,顺利到达县城,这县城名叫太华县。许莫一行入了城,先找了个客栈,住了进去,便将镇上雇来的四辆车子打发走了。 随后许莫叫过店小二,和以前一样,问了一下,这城中最有钱的豪富是哪一个。 那店小二答了,这城中最大的豪富乃是致仕的前礼部侍郎,今年六十来岁,许莫又问起那礼部侍郎有几房小妾。 那店小二笑着道:“说起这位关大人的小妾,那可就多了,至少也有这么十几个,二十个吧。就在前不久,又在前面弄堂新梳拢了一个十六岁的清官人,好像叫什么翠萍儿的,还为其赎了身,带回家里去。” 许莫追问道:“这位关大人的宅邸在哪儿?” 那店小二伸手向前方的一条大道一指,“诺!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向前去,到了尽头,可以看到三棵老槐树,乃是有名的三槐树胡同,这胡同里面,你找最大的门头,就是关府。门头上有匾额,客官到了地方,看到匾额上的字,就认出来了。” 许莫道了声谢,便出了客栈,顺着大道一直向前走,到了三槐树胡同,又走了一段路,果然在道左看到一所大宅,宅门的匾额上写着关府字样。 门旁还有两块碑,一块上写着进士及第,下面一行小字――民佑七年探花郎。另一块碑上刻着这位关大人致仕前的官职――礼部侍郎。 大门两边或作或站的十几个人。许莫走近前去,还没靠近,便有人喝问道:“喂!站住了,做什么的?” 许莫笑道:“关侍郎在家吗?就说许莫来拜。”说话的时候,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隐隐的影响他人心灵。 那十几个人门房听了,疑惑的互相望了几眼,心中都想:许莫,这是什么人? 但他们受到影响,心中自生好感,其中一人下意识的将许莫向宅里让,“许公子,里面请。” 许莫点了点头,昂然而入。 那人将许莫引到一个大厅跟前,招呼道:“许公子,请坐,我这就通知我们家老爷。”接着又叫了一声,“有贵客,上茶。”说着走出去了。 便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从内间走了出来,手里各端着一个托盘,一个托盘里是茶水,一个托盘里是点心。 这两个小丫鬟低头看脚,用眼睛的余光瞟到许莫位置,将茶水点心奉了上来,“贵客请用。”声音娇嫩动听,显然训练有素。 许莫客气的说了一句,“麻烦你们了。放下来吧。” 那两个小丫鬟听他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微微一愣,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偷偷的抬起头来,向许莫望了一眼。许莫回以微笑,那小丫鬟又忙低下头去。 这小丫鬟和先前的门房不一样,没受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影响,看清许莫装束打扮,心里越发疑惑了些,心想:老爷什么时候结实过这么一个客人。看起来可着实眼生。 那门房走出去之后。先行通知的乃是内府管家。那内府管家听说有贵客上门,问了名字,却不认识,不敢直接通知关侍郎。决定自己先过来看看。 他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丫鬟低下头去。在厅外向许莫打量了几眼。发现并不认识。看清他衣服穿着,更觉不像什么有财势的人物。心里恼怒,寻思:这门房胡乱放人进来。待会非让人好好打一顿板子不可。 当下大步走了进去,大声喝斥:“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关府的客人!来人!给我将这个狂悖之徒从位子上揪下来,送到县衙里去。” 许莫也不动气,微笑问了一句,“你是哪位?”悄悄的用上了第六感精神意识的震慑之力。 那内府管家一愣,好感顿生,改口道:“回公子,小人是关府内府管家,姓杨,公子叫我杨管家就是。” 许莫笑道:“很好,杨管家,叫你家老爷出来吧,就说许莫来拜。” “是,是。”那杨管家连声答应。 这时,附近的几个家丁听到杨管家的话,竞相奔了过来,大声询问:“人呢?人呢?那个狂悖之徒在哪儿?” “混账!这是许公子。”那杨管家责斥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接着又吩咐两个小丫鬟,“你们好好招待。”最后又对恭恭敬敬的对许莫道:“许公子稍后,我这就禀报我们家老爷。” 许莫点了点头,那杨管家便退出去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便听得脚步声响,一个老者的声音边走边问:“哪位许公子,我怎么从来不记得这么个人?” 接着便听那杨管家的声音道:“是许莫许公子,老爷或许忘了。” 那老者声音充满威仪,‘嗯’了一声,再次道:“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便到了大厅跟前。许莫转头望去,便见和那杨管家一起的,乃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穿了一身家居华服,头戴一顶帽子,帽子上镶着一块美玉。 那杨管家跟在老者身后,不等询问,便介绍道:“老爷,这位就是许莫许公子。” 许莫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微笑拱了拱手,“本人许莫,见过关侍郎。”再次用上第六感的意念交感。 那关侍郎进来之后,发现并不认识,本要发火,受到许莫第六感的影响,火气顿时化为和气,脸上堆了笑意,拱了拱手,“好说,好说,许公子请坐。” 那杨管家见自家老爷对许莫这么客气,心想:原来许公子果然是我家老爷的朋友,幸好刚才没有造次。 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那关侍郎走到主位上坐下,又请许莫坐定,询问道:“许公子到鄙府来,所为何事?” 许莫笑道:“我有一些药物,想要推介给侍郎。” 那关侍郎好奇道:“是什么药物?” 许莫顿了一下,才道:“这药物的名字,叫做金枪不倒丹。”说着将药物取了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关侍郎久经欢场,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急忙挥了挥手,让两个小丫鬟退了出去。又拈起一枚药丸,询问道:“许公子这药物好用么?” 许莫道:“好不好用,一试便知。” 关侍郎点了点头,又问:“公子这药物,要多少银子一枚。” 许莫道:“这药物,本打算送到京师去的,如果侍郎要买,可以便宜一些,算你十两银子一枚。”他看到关府的气派,特意把价格说高了一些,比当初卖给雷员外贵的多了。 那关侍郎闻言再次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果当真好用的话,十两银子,倒是不贵。” 许莫笑道:“侍郎试过便知。” 那关侍郎也不急着试,微笑道:“许公子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倒是不用试了。许公子,你这药物有多少枚,本人全买下了。” “爽快!”许莫赞了一声,他这次特意准备的有多,弄了三百多枚,当下将药物全部取出来,摆在桌子上,笑着道:“都在这儿了,大概有三百五十枚,侍郎可以清点一下。” “不用了。”关侍郎一挥衣袖,便将药丸全部盖住,手臂在桌子上一滑,再看之时,药丸已经全部收了起来,爽快的道:“就算三百五十枚好了,十两银子一枚,我让人支给许公子三千五百两。” 说着提高了声音,“管家,管家。” 那杨管家并没走远,还在大厅外伺候着,听得关侍郎相互,忙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什么事?” 关侍郎吩咐道:“你到账房支三千五百两银子来,交给许公子。” 那杨管家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关侍郎陪许莫坐着,时不时的向门外望上一眼,神色显得甚是焦急。他这些年来,在房事上早就力不从心,既得了许莫的药物,便急着回去试一试。 许莫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几分,笑道:“侍郎若是有事,尽管请便。” “失陪。”那关侍郎也不客气,对许莫拱了拱手,站起身来,匆匆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杨管家果取了三千五百两银子过来,都是钱庄打造的银票,交给许莫。许莫接了,向关府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当面劫持 “许公子,请这边走。”杨管家当先向前一步,在前面带路。 许莫跟了上去。正走之间,突然一种危险的感觉从背后涌来,许莫一低头,只听见‘嘭’的一声轻响,一样细小的东西从他头顶飞过,击在前方的一座假山石上。 那物落在地下,还在滴溜溜的转动,竟是一枚纯银打造的银弹子。回头望去,便见假山林木后立着一个华服小童,看起来和红线差不多大年纪。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脖子上带着一个大大的金项圈,手里拿着一把银弹弓。 那小童生的俊美,却是一脸顽皮的神色,失望的道:“唉!太可惜了,没打中。” 杨管家喝斥道:“十六少爷,休得无礼,这位是贵客。” 那小童十六少爷却不理他,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突然问道:“喂!你是怎么躲过去的?我用这把弹弓打人,别人从来躲不过去。” 许莫心里不喜,脸上笑吟吟的,“你经常用这把弹弓打人?” 那小童神气的一昂脖子,“是啊,那些家伙反应慢的很,身手没你这么快。”接着又问:“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许莫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那小童不虞有他,走近前来,被许莫一把抓住,单手提起,抬起手来,照着屁股上便是几个巴掌。只听见‘啪啪啪’几声响,许莫下手着实不轻,同时笑道:“替你家大人管管你。” 那小童顽劣惯了。竟也不哭,大声道:“混蛋,放我下来,我一弹弓射死了你。” 杨管家喝斥一声,“十六少爷,这位许公子是贵客,休得无礼。”又转向许莫,接着道:“许公子,这位是我家十六少爷,请手下留情。” 许莫又在那小童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这才将他放下。“这次看在管家面上,就先饶过了你,下次再敢胡闹,被我见到。屁股都打烂了你的。” 那小童落地之后。知道许莫厉害。不敢上前,却恶狠狠的道:“有胆子别走,我去叫我师父来。” 许莫瞪了他一眼。那小童吓的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威胁,“有胆子别走,我师父来了,有你好看。” 许莫哪里把这么一个小孩的威胁放在心上,见他跑的没了踪影,便继续向门外走去。 出了关府,向客栈方向走了一段路,又突然想起什么,随手拉住个路人问了一句,“这城里有镖局吗?”他打算找个镖局,将众女送回家去。 那路人随手指着一个方向,“从这边向前走,有一个天桥,到了地方,你再向人询问。” 许莫道了声谢,便换个方向,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十几分钟之后,果然见到一个木头搭成的天桥,天桥下聚着许多小贩在叫卖。 许莫走到一个卖苹果的车子前问了一句,“镖局向哪儿走?” 那小贩向前一指,“从这边过去,前面胡同里就是。” 许莫从他车子上拿起一只苹果看了看,见他这苹果又大又红,水灵灵的,着实可喜,便问:“你这苹果送不送?” 那小贩反问道:“公子在哪儿?” 许莫道:“宜家老栈。” 那小贩道:“原来是宜家老栈,距离这儿虽然不远,但也要看公子要多少了,要的多了,送过去也不妨。” 许莫向他车上看了一眼,又问:“你这一车有多少,值多少银子?” 那小贩听了这话,便知是大顾客,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公子给三两银子,这车苹果就全是你的了。” 许莫从身上取出一两银子,掷了过去。那小贩伸手接住,显然愣了一下,“公子这是……” 许莫道:“你把苹果送到宜家老栈,找一位柳絮儿姑娘,剩下的银子,她自会补给你。” “谢谢公子。”那小贩大喜,即刻收摊,推起车子,就向宜家老栈的方向走。 他才刚刚走出几步,另一面便有人叫唤,“陶大哥,陶大哥,等一等,等一等,我要买些苹果。” 许莫转头望去,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穿着一身花衣服,头上包着粉色帕子,脚下穿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姿容秀美,手里挽着一只竹篮,像是刚买过东西从这儿经过的样子。 那少妇声音绵软动听,再次叫道:“陶大哥,等一等。” 那小贩闻言止步,放下车子,回头望了一眼,“是荆家娘子,哎呀!真不凑巧,苹果已经被这位公子买去了。” 那少妇道:“全都买去了么?我只要一些,一些就好。” 那小贩道:“全都买去了,荆娘子,你问问这位公子,看他愿不愿匀给你一些。” 那少妇便追问了一句,“哪位公子?” 那小贩向许莫望了一眼,眼神示意,“诺,就是这位公子了。” 那少妇转过头去,见是一个年轻男子,脸上便不由一红。可还是壮着胆子,低头走近前去,对许莫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小妇人有礼。” 许莫道:“客气了。”他比那少妇高得多,居高临下,当那少妇低头时,正好看到一截粉颈,这少妇皮肤着实粉嫩细腻,呈现出一种天然胭脂的颜色。若说她容颜只有七分的话,这身雪肤至少要占十分。 只听得那少妇道:“这位公子,刚才听得陶大哥说,那车苹果全被公子买了去,因此小妇人想要问问,看公子能不能匀给我一些?” 许莫听她语气柔软,话说的也极客气,心底自生好感,便问:“你要多少?” 那少妇听他答应,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好在她低着头,许莫也看不到。定了定神,这才回答道:“有五六个就行。” “那你去挑吧。”许莫伸手向车子一指。 “谢谢公子。”那少妇又行了一礼,便走过去,挑了几只苹果,放在竹篮里。回过头来,从随身荷包里取出十几枚制钱,要给许莫。许莫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那少妇脸上又是一红,硬是将制钱塞在许莫手里。快步向前走了。 许莫拿着十几枚制钱。也即向前走去。好巧不巧的,和那少妇走的,竟是同一条路。 那天桥占了好大一片地,前方有玩杂耍的。铁枝上包着块布。布上浸油。点着了向嘴里塞去,旁边围观的人大声叫好。 许莫驻足看了一会,将十几枚制钱都扔了进去。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又看到刚才那名少妇。那少妇和一个道士站在一起,那道士四十来岁,手里拿着一个算卦招子,正在对少妇说话。 许莫从旁经过时,正好听到其中的几句,只听得那道士道:“我乃天师神算,不必开口,便能知人姓氏。” 那少妇低着头,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她的神情,显然是不信,“哪有这么神的,你说说,我姓什么?” 那道士曲起手指,装模作样的算了片刻,突然道:“娘子姓荆。” 那少妇吃了一惊,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那道士神情得意,“若是连这一点都算不出,还称什么天师神算?” 许莫在一旁听到,差点笑了出来,刚才荆娘子和那小贩说话时,那小贩声音很大,附近很多人都听到了。自己依稀记得这道士当时距离不远,想来也是在那时候听到的。这种情况下,他能说出荆娘子姓氏,有什么大不了的? 岂料那荆娘子居然当真信了道士的话,赞了一句,接着惋惜的道:“道长神算,可惜小妇人还有事情,不克算卦了。” 那道士道:“今日遇上,也是一场缘法。贫道愿免费为娘子算上一课。” 荆娘子也看到许莫,却不好意思跟他招呼,瞬即转过脸去,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不用了。”再次向前走去。 那道士突然长叹一声,“娘子,大祸临头,再不醒悟,就要晚了。” 那荆娘子身子一震,脸上变了颜色,她回过头来,吃惊的问:“你……你说什么大祸?” 那道士左手曲起手指,数了一下,接着道:“三五日内,灾祸就要到了,荆娘子,若不知躲避,必死无疑。” 荆娘子似乎被吓到了,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别瞎说,我怎么会有灾祸?” 那道士不答,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道:“痴人不悟,祸在眉睫,可怜!可怜!”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要让荆娘子听到。 那荆娘子是真的被吓到了,大声道:“道长,请等一等。”边说边追了上去。 许莫本要走开,见此情景,又停下了。这桩事情倒是和林珏的手下欺骗洛诗时很像,这荆娘子显然也和洛诗一样,没有什么经验,上当了都不知道。 那道士听得荆娘子呼唤,反而走的更加快了。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铃铛,轻轻一摇,口中大声吟唱,“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荆娘子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是一震,再次叫道:“道长,请等一等。”再次加快脚步,向那道士追去。 许莫悄悄的跟了过去,他听觉灵敏,不用靠的太近,就能听到别人说些什么,因此只是远远的跟着。离的远了,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发觉跟踪。 荆娘子一路小跑,那道士脚步愈快,总是让她追赶不上。很快上了天桥,从天桥上过去,进了一个胡同。 荆娘子向胡同里望了一眼,见那胡同又深又远,心里有些畏惧,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看到前方道士身影就要消失,最终咬一咬牙,再次向前追去。 许莫远远的听着动静,也跟着进了胡同,那道士走到胡同尽头,拐了个弯,转眼就看不到了。 那荆娘子一直跟到胡同尽头,走到拐弯处看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许莫不知她看到了什么,侧耳倾听,却听不到丝毫声音,那道士似乎凭空消失了。 远远的只听那荆娘子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人呢?” “人不见了么?”许莫走上前去,同时问了一句。 荆娘子转头看到他,脸上再次一红,接着行了一礼,“见过公子。” 许莫点了点头,走到拐弯处看了一眼。那拐弯处乃是一堵墙。将路完全堵住了,上面还搭着顶子,将空中的路也堵住了,让人不可能翻墙过去。另一面对着一扇门。乃是一户人家。门关着。 许莫心里寻思:是穿墙过去了么? 只听得荆娘子道:“那道长不见了。这儿有墙,他怎么会不见的?是神仙?还是菩萨?”接着想起道士对自己说过的话,内心恐惧起来。“刚才那位道长还说我有灾祸,完了,完了,这些话都是真的。” 许莫道:“荆娘子,你以前见过这道士么?” 荆娘子红着脸道:“回公子的话,小妇人哪有这种福气?刚才这位道长,一定是神仙菩萨所化,想要点化于我,只恨我肉眼凡胎,没认出来。现在好了,道长离开,小妇人是必死无疑的了。”说到这最后这段话时,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 许莫笑道:“荆娘子,你回去吧,不要相信这些鬼话。这几天你留在家里,不要出来,什么外人都不见,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荆娘子摇了摇头,“多谢公子好心,只是那怎么成?刚才那位道长说我有难,必然是真的有难。他从这儿离开的,一定还会回到这儿来,小妇人常到这儿来看看,说不定能等到他。” 许莫见她执迷,竟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问了一句:“荆娘子,你现在就要在这儿等着么?” 荆娘子摇头道:“那位道长刚走,短时间内想是不会回来的了,小妇人要先回家去。公子,你先请吧,若是被外人看到小妇人和你走在一起,多有不便。被我家相公知道,更要疑心了。” 许莫不愿就这样袖手不理,想了一想,突然道:“荆娘子,其实我也会算卦,你这面相好的很,并无劫难,那道士说的话都是错的。” 荆娘子微笑道:“我知道公子是在安慰我,谢谢公子了。那道长那么大的神通,说的话是不会有错的。” 许莫心想:是了,荆娘子之所以会相信那道士,不是因为那道士算的准,而是他展现出一种神通,震慑住了荆娘子,让她不得不信。既然如此,我也展现一种神通试试。 当下道:“荆娘子,你以为我是普通人么?那道士不过会穿墙而已,和我相比,一身神通差的远了。” 荆娘子讶然道:“真看不出来,公子也是一位异人。”看她的神色,显然不是十分相信。 许莫笑道:“我可以在你心里说话,你听。”说着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在荆娘子的心里叫了一声‘荆娘子’,又问:“你听到了么?” 荆娘子惊讶之极,奇道:“公子没有张嘴,我就听到了声音,这是怎么做到的?” 许莫道:“荆娘子,你弄错了,刚才的声音,不是你听到的,而是在你心里响起的。你再听。”说着又叫了一声‘荆娘子’。 荆娘子仔细分辨这声音和自己平时听到的有什么异同,这一留神之下,立时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吃惊的道:“真的是从心里响起来的,公子,这是怎么做到的?” 许莫道:“和刚才那道士一样,乃是神通的一种,我还会其它神通,每一种都比那道士的神妙。荆娘子,我不动手,也不动脚,只需在你心里震一下,立时就能让你混晕过去,你信不信?” 荆娘子伸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道:“还有这种本事?” 许莫见她不信,便道:“你留心了。”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和那荆娘子心灵一触,那荆娘子立时昏厥。 那荆娘子是立着的,昏厥之后,身子摇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许莫忙走上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他向荆娘子望了一眼,正要开口将她叫醒。但听得‘吱呀’一声,对面那扇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男子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到许莫两人,显然一怔,紧接着目光落到荆娘子身上,脸上立时现出恼怒的神色,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非礼我娘子。” 说着返身门内,顺手抄起一根顶门棍,向许莫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大叫:“淫贼,放下我娘子。” 门内喧哗,又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有其他人听到那男子的叫声,追了出来。 “倒霉,怎么这么巧,就遇见荆娘子的丈夫了呢?”许莫见不对路,放下荆娘子,转身便逃。 他有心灵之鞭,又有通灵目力,若是打架,不要说这么几个人,就算成百上千个,也轻松解决了。但现在遇上这种事情,明显自己理亏,留下来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还是跑开为妙。 当下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身影消失,瞬间跑出了胡同。 那些人看不见他,追了几步,便不追了。 许莫出了胡同,并不停留,再次向前奔出一段路,直到离的远了,才慢慢停下。 经过一处酒楼跟前时,正好见到两个人架着一个醉鬼,从酒楼里扔了出来。许莫闪了一下,这才没有被撞到身上。 那醉鬼醉的很了,不知道疼痛,呻吟几声,躺在地下睡了起来。 这时,只听得身边一人叫了一声,“公子。” 许莫转头望了一眼,见是刚才卖苹果的小贩,随口问了一句:“苹果送到了么?” 那小贩道:“已经送到了,林姑娘多赏了小人五钱银子。” 目光突然落到那醉鬼身上,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荆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嫁了个丈夫,不务正业倒也罢了,每天只知道出来吃酒,这不,又喝醉了。”(未完待续, ps:(后面这段话不算入收费字数)这儿要说一下,我知道有人肯定要疑惑了,一个管家怎么敢喝斥少爷。这个其实是敢的,主要看这个少爷懂不懂事,如果你不懂事,自己每个决断,肯定有人管你,谁都敢说你几句,红楼梦里面林之孝家的查房,宝玉也要对她奉承几句。如果看过罗马假日,在一开始,奥黛丽的公主就被女官管的死死的,到了后来,她成熟了,女官才不敢管了。有些小孩总是说:我爸我妈老管着我。原因就不用说了,任性不一定代表有主见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托镖 许莫听了一震,“他是荆娘子的相公?” 那小贩笑道:“可不是么?难怪公子不信,荆娘子那般美貌,和这醉鬼放在一起,的确不搭。” 许莫急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刚才的那个荆娘子?” 那小贩一脸疑惑,可还是笑道:“就是公子匀给她苹果的那个。” 糟了!许莫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如果这个是荆娘子的丈夫,刚才那个又是谁? 几乎不需要任何时间,他便想到一种可能:上当了,刚才那群人,必定和道士是一伙的,他们假装荆娘子的丈夫,骗过了我。如果不是我将荆娘子击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暗暗自责,心想:但愿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无暇说话,转身往回便奔。那小贩在后面大叫:“公子,哪儿去?”许莫顾不得回答,跑的更加快了。 跑到天桥旁边时,前方突然有人拦住了道路,是一个成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孩。那成年男子三十来岁年纪,劲装结束,看起来像个武师,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孩大约**岁,手拿弹弓,一身华丽衣服,正是关侍郎家的十六少爷。 那小孩指着许莫,对那武师道:“师父,就是他,就是他,不光打了徒儿,还说师父教的狗屁功夫。师父,你去教训教训他。” 那武师闻言伸手一拦,挡住许莫去路,喝道:“朋友。请等一等。” 许莫大喝一声:“给我让开。”想也不想,便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武师只感到天旋地转,瞬间摔倒在地上。 许莫一径走过。 那小童在后面大叫:“师父,你怎么了?怎么了?师父。”在那武师身上推了几下,力气使的轻了,不见对方醒来。那小童疑惑的道:“难道是晕了?师父看那人冲来势头太猛,吓晕了过去?这……我这师父也太脓包了吧?” 许莫一路飞奔,很快就回到胡同处,他扫视一眼,这胡同里一个也没有。许莫脚下不停。径自去了最后一个院子。到了门前,门是关着的,他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大喝道:“院子里的人给我出来。” 院子里无人应声。许莫听觉释放出去。侧耳听了一听。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这院子里早就走的没有人了。 他不肯死心,走近院子。这院子极为荒凉,到处长着齐膝深的杂草,似乎已经好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房门是锁着的,锁上锈迹斑斑,似乎好久没打开过了。他接着在院子里找了找,更加奇怪的是,除了自己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了。 许莫心想:这就怪了,难道刚才那些人都练过草上飞的轻功不成,不然为什么没有脚印? 他伸长鼻子嗅了嗅,空气里散着一股骚臭味。气味浓烈,让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太难闻了,这些气味,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走出门去,走到隔壁那家门前敲了敲。过了许久,才听得院子里一个老者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许莫听他声音,感觉是一个年级极老的老头,便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过路的,有事想要问问。” 那老者道:“原来是过路的,你等一下。” 过了许久,才听得拐杖点地的声音,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者拄着拐杖,过来把门打开了。许莫向他望了一眼,见他弯腰驼背,满脸皱纹,似乎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岁了。 那老者老眼昏花,兼且记忆力不好,似乎就这片时之间,就已把许莫刚才说过的话忘了。他双手拄着拐杖,抬起头来望了许莫一眼,一双昏花的老眼费力的盯着许莫的脸,提高了嗓子问:“是小三么?” 许莫笑着道:“是过路的,老丈。” 那老者道:“原来是过路的,瞧我这记性。年轻人,来家里坐吧?” 许莫道:“不用了,老丈,我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家后面的这户人家到哪里去了,多久没有住人了?” 那老者年纪大了,反应慢了,闻言道:“你说……我家后面的?”愣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来似的,“哦!老李家啊,他儿子在外地做官了,一家人都搬过去了。” 许莫继续问道:“有多久了?” “多久了?”那老者耳朵聋了,说话声音很大,“十年,二十年,快三十年了吧。” 许莫接着再问,“这二十多年,一直都没人住么?” 那老者道:“是啊,年轻人,你这么打听,是要租房子么?” “不是的,我不租房子,老丈,谢谢你了。”许莫回了一句。 那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接着又道:“要是租房子,来我这儿租啊,我这房子便宜租给你。” 恰好那小贩追了过来,听到老者的话,远远的道:“咦!公子,你要租房子么?要租房子,就在这和老太爷家里租吧,他年纪大了,人也安静,不会影响到你们。” 许莫道:“不用,我不租房子。” 那小贩便对老者大声说了一句,“老太爷,这位公子不租房子,不用说了。”接着又对许莫道:“这位老太爷今年九十七了,三个儿子,五六个孙子,十几个重孙子、玄孙子,甚至玄孙子都有儿子了,子孙满堂,就是没一个孝顺的。老太爷这么大一把年纪,自从三个儿子死后,扔在这儿,孙子们就不管了,怪可怜的,幸好街坊邻居经常送点吃的。所以我说,公子要是租房子,就不妨在他这儿租吧。” 许莫摇了摇头,还是从身上去了一锭银子出来。大约三四两重,递给那小贩,“这些银子,留给老先生吧。” “谢谢公子。”那小贩替老者道了声谢,又转身对那老者说话,“和老太爷,这位公子心好,给了……” 许莫不等他说完,转身走了。他出了胡同,又皱起眉来。那群人劫了荆娘子。丝毫线索都没留下。又该到哪里寻找? 他叹息一声,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想起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妥,便向镖局走去。 “喂!喂!”关侍郎府那小童不知何时又追了过来,他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在后面呼叫。 许莫回头望了一眼。见只有那小童一人。他心情正不好。便威吓道:“再敢跟着,屁股打烂了你的。” 那小童顽劣的很,闻言非但不怕。反吐了吐舌头,好奇的问:“你这么厉害,敢把我师父的屁股打烂么?” 许莫寒着脸道:“别说你师父,就算你师祖来了,照样打烂。” 那小童见他接话,畏惧之心顿减,鬼头鬼脑的追了上来,又道:“我师父太浓包,不管用,被你一句话吓晕了。不如你做我师父吧?” 许莫道:“我若做你师父,一天打你十次屁股。” 那小童笑嘻嘻的道:“那不要紧,只要能学到本事,一百次都不要紧。大不了我从你这儿挨了,再从别人那儿打回来。你答应了,我可改口了啊。”说着毫不见外的就叫:“师父。” “再敢乱叫,先打一顿屁股再说。”许莫不愿跟他纠缠,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打啊,打啊,只要能拜到师父,打十顿屁股都不要紧。师父,徒弟最有孝心了。”那小童笑着跑到许莫前面,弯腰撅起屁股,脑袋从双腿之间向后看了过来,对许莫道:“师父,打啊。” 许莫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死小子,回你的家去吧。”说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师父,这算是打过了么?”那小童直起身来,依旧跟着许莫。看这情形,似乎缠上他了。 许莫喝道:“不准叫我师父,听到了么?” 那小童道:“知道了,师父。”说着伸手拉住许莫的手,和他并行。 许莫挥了挥手,将那小童的手甩开了。那小童死皮赖脸的缠住了他,也不管他心里厌烦,又抓住许莫衣角,问:“师父,你到哪里去?” 许莫吓了他一句,“找个地方,把你卖了。” 那小童道:“师父,为什么要卖我?你缺钱花么?如果缺钱花,不用卖我。我家里有,我回去拿给你就行了。” 许莫只想把他支开,便道:“好啊,你回去拿吧。” 那小童听他答应让自己回去拿钱,似乎只要拿回钱来,就答应收自己当徒弟,当下喜道:“师父,你等着,徒儿去去就回。” 说着转身就往回跑。 许莫见骗走了他,脸上露出微笑。 岂料那小童跑了几步,又停住了,以更快的速度返了回来,大声道:“不行啊,师父,我若走了,就找不到你了。师父,你想要钱,就跟徒弟一起回去呗。” 许莫心里恼怒,喝斥道:“这么小一点,就学的这么狡猾,哪个教的?” 那小童笑嘻嘻的道:“是我妈教的,师父,你觉得我妈教的不对,就换个法儿教呗。俗话说,子之过,父之教,弟子过,师之教,徒弟不行,那是因为师父差劲。徒儿这么差,出去之后,也丢师父的脸不是?” 许莫笑着骂了一句,“小毛孩子一个,学的东西倒是不少,狡猾狡猾的。” 那小童奉承着道:“只有这样,以后出去才能给师父张脸啊。” 许莫喝道:“不准叫我师父。” 那小童大声应道:“是,师父。” 许莫见他惫赖,拿他没有办法,便不理他了。 那小童鬼头鬼脑的向许莫脸上望了望,又悄悄的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许莫也不管他,依着那小贩指点,向镖局的方向走去,很快又到了一个胡同,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威远镖局’四字。 那是一个大院子,院门前立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口有两个劲装汉子把守。 许莫走到近前。那小童显然也识字,见许莫往镖局里去,小声问了一句,“师父,你是要单枪匹马把这个镖局挑了么?” 许莫顺势吓了他一句,“是啊,你要是怕了,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岂料那小童一听,反而来了精神,大喜道:“太好了。师父。徒儿正要见识见识师父神技。” 接着不等许莫说话,便提高了声音,大声对那两个把门的汉子道:“喂!我师父要单枪匹马把你们镖局挑了,快去叫人出来。” 那两个汉子见是一个小孩说话。也不深信。惊讶的望着许莫。他们开门做生意的。以和为贵,不要说这话只是一个小孩说的,就算真的是许莫说出来的。也要掂量再三,轻易不会和人动手。 许莫忍不住抬腿在那小童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小毛孩子,别瞎说话。” 那小童有些委屈,伸手挠了挠头,“师父,是你说要单枪匹马挑了他们的啊。” 许莫不再管他,转向两个把门的汉子,道:“麻烦通报一声,我有一趟镖,想托付给贵镖局。” 其中一个汉子笑道:“原来保镖,贵客请。”说着伸手将许莫向里迎去。 许莫跟着他进了镖局,那汉子边走边问,“贵客要保什么镖?” 许莫道:“有二十几个姑娘,分别在不同地方,想要烦请贵镖局送她们回家去。” 那汉子道:“原来只是护送,这倒好说。敢问公子,要送到什么地方,路途远么?出不出路华州?除了人之外,有多少贵重物品?” 护送这种生意,对镖局来说,倒是常事,经常有一些富豪土财主、或者官员,担心路上不平,委托镖局沿路保护。至于一次性护送一群姑娘,倒是少见。 许莫道:“就在路华州境内,至于贵重物品,倒是没有。” “原来如此。”那汉子将许莫引进一个厅里坐着,“公子稍等,我去叫管事的来。” 说着走了出去。这大厅里两排椅子,许莫在西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小童把第二张椅子拖了过去,靠着许莫坐下。很快便有丫鬟奉上茶来。 不久之后,那汉子引着一个中年男子进了大厅。那中年男子一身儒衫,做文士装束,进门之后,不等许莫说话,便拱手招呼道:“贵客有礼。” 那汉子帮着介绍道:“客人,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吴管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说。”接着又说了一句,“小人告退。”便退出去了。 许莫立起身来,向那吴管事拱了拱手,招呼一声:“原来是吴管事,有礼。” 那吴管事微笑道:“本人吴俊,公子贵姓。” 许莫道:“免贵姓许。” “原来是许公子。”那吴管事招呼许莫重新坐下,又让丫鬟换了茶来,这才道:“刚才听陈三说公子要奉托我们镖局护送一群姑娘回家去,敢问公子,这些姑娘去的地方一样么?如果不一样,都要去那些地方?” “吴管事请看。”许莫从囊中取出一张纸来,递了过去。“这张纸上,便是每个姑娘的去处。” 那吴管事先是数了一下,“二十一个,何应县三个,白水县两个,宝莲显四个……” 许莫接着补充道:“如果哪个姑娘家里没有人了,就转送到通明县杏花村柳举人家里去,嗯,纸上也写着了。” 那吴管事微笑道:“这地方可是够多的,再问一次,公子当真没有贵重物品么?” 许莫道:“除了姑娘们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之外,就没有了。” 那吴管事一拍手道:“那好,这趟镖我们接了。公子,你看需要几辆马车?考虑到路途遥远,有时夜里到不了客栈,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姑娘们可能要睡在车上,以本人之见,最好能有五辆,六辆更好一些,这趟路途走下来,最少两个月,两个月下来,我们每辆马车收费三十两银子。” 许莫琢磨了一下,“七辆好了,每三个姑娘一辆马车。” “七辆。”那吴管事突然提高声音,“拿笔墨来。” 便有一个小丫鬟拖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笔墨纸砚。 吴管事右首便是桌子,将纸从托盘上取下,铺在桌子上,在纸上写上‘马车七辆’这样的字样。 那小丫鬟放下托盘,也不走开,站在吴管事身后磨墨。 吴管事又问:“公子需要几个镖师,多少趟子手?” 许莫自己心里没底,便问了一句,“通常几个镖师就够了?每个镖师、每个趟子手又要多少钱?” 吴管事道:“镖师每月五十两,趟子手每月五两。通常这种情况,三个镖师,十个趟子手尽够了。公子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镖师、趟子手再少一些,两个镖师,六个趟子手也是可以的。” 所谓趟子手,是指镖师的帮手,许莫倒也知道,只是想到路途遥远,有些不放心,道:“还是三个镖师,十个趟子手好了。对了,你们镖师的功夫怎么样?” 吴管事笑道:“说到镖师功夫,公子尽管放心,一个打一二十个是没有问题的,要是用上兵器,打三四十个都不要紧。我们有位蓝镖头,善使一对三十斤的大铁锤,合起来就是六十斤,舞动起来,等闲六七十人都近不了身。” “哈哈!”那小童闻言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腰来,“原来是他,这个蓝镖头我知道,他是我前面那个师父的师弟,功夫比我前面那个师父还差一些。但我前面那个师父,遇到我许师父,还没动手,直接就吓尿了,到现在还装死躺在天桥下不敢起来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一样的护镖队 “你是十六少爷。”那吴管事直到这时,才认出这个小童。 那小童面有得色,“既然知道是我,还敢在我师父面前吹牛。” 吴管事听到这话,神色尴尬,咳嗽几声,掩盖过去,“原来十六少爷换了师父,怎么?不跟着陈师傅了么?” 那小童大模大样,理所当然的道:“陈师父教的不好,所以我改投现在的许师父了。” “原来如此。”吴管事点了点头,既然岔开话题,就用不着再和这小孩纠缠了。向许莫望了一眼,见他不像身怀绝技的样子,便对小孩刚才所说的话将信将疑,继续道:“我们还有一位连镖头,人送外号泼风刀,臂力强劲,善使一对开山刀,舞动起来,泼水不入。” 那小童嗤的一‘声’笑,继续道:“他连蓝镖头都不如,在我许师父面前,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咳咳!”吴管事再次咳嗽几声,望着那小童,神色尴尬。 许莫瞪了那小童一眼,伸手向外一指,喝斥道:“小毛孩子一个,别在这儿捣乱,出去玩去。” 那小童见许莫赶他,吓的一缩脖子,脸上却无惧色,“别啊,师父,我不说了就是。”说完正襟危坐,神色肃穆,闭紧了嘴巴,果然一副不再说话的样子。 许莫见此情景,也便改口道:“好好坐着,不准说话,不然赶你出去。” 那小童呜呜了几声,伸手指了指自己嘴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许莫便不再理他了,回过头来,对吴管事道:“吴管事,请继续。” 吴管事经那小童一闹,却不好意思多说了,简单的道:“还有一位严师傅,同样的功夫高强。就是这三位了,这三位目前都在镖局,许公子愿意的话,可以跟着出去看看。” “也好。”许莫应了一声。不见见真人。他怎能放心将众女托付。 吴管事扔下纸笔,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许公子请。” “吴管事请。”许莫客气了一句。 吴管事带着他出了大厅,直接到了后院的演武场。演武场上聚着十几个汉子。中间的一个赤膊壮汉手里拿着两个石轱辘轮着玩。每个石轱辘至少有三四十斤。两个加起来就是六七十斤,那人将左手的扔到右手,右手的扔到左手。扔起来混若无事。两只石轱辘在他手里,轻如鸿毛一般。 那壮汉已不知扔了多长时间了,围观者纷纷叫好。 许莫向那壮汉打量,见他身高几有两米,皮肤黑黝黝的,一身结实的肌肉露在外面,全是一块一块的。心想:这人只怕就是那个蓝镖头了,这种力气,才能使得了一对大铁锤。 只听得那位吴管事介绍道:“这位就是蓝师父。” 许莫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已是十分满意了。 此时,那群汉子也已经看到了吴管事,同时看到他身边伴着的许莫。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大声问了一句:“吴管事,这位是来托镖的客人么?”声音很大,说起话来像打雷一样。 吴管事笑着对许莫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泼风刀连师父。”接着又对那络腮胡子道:“是啊,这位许公子,想要让咱们镖局护送一群姑娘回乡去,我向他推荐了你,蓝镖头,严镖头。” “一群姑娘回乡?”那蓝镖头闻言立时停了下来,追问了一句,脸上带着喜色。其他人全都留神倾听。 许莫注意到,这群人听到吴管事的话,虽然刻意掩饰,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目光中的振奋之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唉!”那小童叹息一声,轻声嘀咕道:“一群走镖的老光棍,听说护送的是群姑娘,还不疯了。” “咳咳!”那吴管事也听到了那小童的话,神色尴尬,咳嗽了几句,拼命向对面十几个汉子使眼色。 那十几个汉子看到他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吴管事,趟子手选定了么?这几天闲的厉害,如果没有选好,我先报个名。” 那吴管事不理他,咳嗽一声,转向连镖头,“连镖头,你耍一次刀法给这位许公子看看。” “好的。”那连镖头一脸络腮胡子,虽然看起来显老,其实不过二十三四岁,答应一声,就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跳跃了几下,翻了几个筋斗,显得格外精神。接着从架子上拿了一对厚背大砍刀,摆了个势子,便在原地挥舞起来。舞到极处,只剩下两团白光,三四米外,刮得人脸生疼。 许莫点了点头,心里更加满意了些。这些功夫,虽然在道术仙法面前算不得什么,世俗当中,却也足够应付很多意外事件了。 吴管事乘机问道:“还有严镖头,善使一条链子枪。许公子要不要再看一看?” “不用了,就这样吧。”许莫淡淡的道。 那吴管事便带着他,重新返回大厅,两人坐定了,吴管事在提笔在纸上记下。 许莫想了一想,又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吴管事忙道:“许公子请说。” 许莫道:“我让你们护送的,乃是一群年轻姑娘,就算说不上国色天香,那也是貌美如花。这些姑娘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刚才我看了你们的镖师,这些镖师,似乎大部分都没成亲吧。” 吴管事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惭愧的道:“吃保镖这行饭的,危险性太大了,一般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过来。况且常年在外,想讨一门亲事,也不容易,很容易就耽搁了。不过许公子尽管放心,我们镖局的镖师。人品都还是有保障的,绝对不会对姑娘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许莫道:“镖局的保证,我也信得过。但一群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守着一群美貌的年轻姑娘,难保不发生点什么事,所以还是防范一下的为妙,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是无法挽回的了。” 吴管事点头道:“许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以许公子之意。该怎么办?” 许莫反问了一句:“吴管事成家了么?” 吴管事微笑道:“一子一女。俱都十几岁了。”虽然没有直说,却无异回答了许莫的话。 许莫接着道:“既然如此,就麻烦管事尊夫人,以及镖局里其他成过亲的人的女眷。一起走上一趟。” 那吴管事闻言不禁有些犹豫。“这……” 许莫接着道:“每个女眷。和趟子手一样,我给五两银子,另外再雇几辆大车。供各位家里的女眷乘坐,三人一辆,也算在我的账上。” 吴管事顿时心动,站起身来,“我出去问问。” 许莫道:“速去速回。” “许公子稍等。”那吴管事说着,便急步走了出去。 这一次出去的时间稍长了些,半个小时之后,才折转回来,那吴管事满面春光,显然是说和成了。 “怎样?”许莫还是问了一句。 吴管事拱了拱手,“托福。” 许莫又问:“共找了几个女眷?” 吴管事伸手比划了一下,接着道:“八个。”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本打算找齐九个,凑够三车人的,可惜镖局里大多都是光棍,找不到那么多人。山妻提议,把小女算上,也才不过八个人。” 这一趟并无财货,又是在路华州内转悠,不太可能有什么危险,因此这吴管事倒是放心让自己妻女一起跟着去赚这十两银子。而且这十两银子和趟子手的十两不一样,不用走镖局的帐,会完全落入自己腰包。 许莫笑道:“刚才管事似乎说起有一子一女,俱都十几岁了,为什么不把令郎也算上一个?” 那吴管事反问道:“他是个半大小子,也可以么?” 许莫笑道:“有尊夫人和令嫒在,有什么不可以的?八个人三辆马车,不正好空出一个人的位置么?让他一起去,正好和尊夫人以及令嫒同乘一辆马车。” 吴管事笑道:“这么一来,我全家除了鄙人一个,全都要出远门了。” 许莫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吴管事是镖局里管事的,有他一起跟着去,要保险得多,当下笑道:“吴管事要是一起去,和镖师一样,我给五十两银子。” 一个月五十两,两个月就是一百两,比他的年俸还要高出许多,那吴管事悚然动容,“当真?” 许莫笑道:“绝无虚言。” 那吴管事再次立起身来,“许公子稍等,我和局主说去。” 说着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这次倒是没用多长时间,那吴管事便走了回来。许莫见他一脸喜色,不用问也知道成功了,当下笑道:“怎么样?” 那吴管事笑着道:“托福,许公子还有其它要求么?” 许莫道:“没有了,管事可以算算总共多少两。” 那吴管事拿出一个算盘,算了一下,镖师三人每人五十两,吴管事一人五十两,趟子手十个,每人五两,家眷九人,每人五两,共两百九十五两,两个月翻倍,是五百九十两,再加上十辆马车,每辆三十辆,共是三百两,总计八百九十两。 吴管事算好之后,再次誊抄下来,列成清单,向许莫递了过去,道:“总共是五百九十两,许公子,你需要的全都记下了,请过目。” 许莫伸手接过,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没有什么疏漏,便点了点头,“很好,就是这样。” 吴管事再次笑道:“如果没有其它条件的话,咱们签一份契据,许公子,你打算哪天出发?” 许莫想了一想:“这两天,要让姑娘们买点路上吃用的东西,以防万一,时间就定在……嗯,定在三天之后吧。” 吴管事确定了一下,“那就是大后天。在那一天的中午之前,还请公子带着姑娘们到镖局里来。” 许莫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说。” 那吴管事便当场写了两份契据,将彼此要求写清楚了,请许莫过目。许莫看过,发现没有什么疏漏。局主出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武师,两人将契据签了,画了押。许莫一份,镖局一份。许莫付了钱。这才从镖局里出来。 局主和吴管事一起送了出去,那吴管事又提醒了一遍日期,许莫应了,带着那小童离开了镖局。 那小童道:“师父。你住在哪儿?”他憋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早憋的很了。此时刚一走出镖局,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许莫见他有想跟自己回去的意思,婉拒道:“我不收徒弟的。你自己回去吧。” 那小童急了,“别啊,师父,赶走徒弟,就没人孝敬你老人家了。” 许莫闻言不禁失笑,“我用得着你小子来孝敬?” 那小童被他刺了一句,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道:“多一个人孝敬,总是好的么。” 许莫见他纠缠不清,心也懒了,无奈的道:“你愿跟着,就跟着吧。” 那小童见他不赶自己,心下甚喜,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许莫出了胡同,顺着街道,一直向前走,沿途许多叫卖的,他看也不看,径自返回宜家老栈。 林薛二女都站在门口等待,看到许莫,忙迎了上来。 林絮儿问道:“公子,刚才有个小贩,送了一车苹果过来,说是公子买下的,让他来找絮儿。公子,有这么回事么?” 许莫点头道:“确有其事,是我让他送过来给你们吃的。” 林絮儿嫣然一笑,接着道:“怪不得,他说二两银子,我见他推着车子过来,又主动把苹果给卸下,便多给了他五钱。” 许莫道:“不要紧的,絮儿,花钱的事情不用向我汇报,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对了,其他人呢?都出去了么?” 薛灵儿道:“柳姑娘和红线妹妹出去了,其他各位姐妹都在客栈里分苹果吃呢。”接着又好气的问:“对了,公子,你出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送各位姐妹回去?” 许莫道:“我出去卖了点药物,至于送她们回去的事情,已经安置妥了。我找了个镖局,时间就定在大后天,将她们护送回去。” 林絮儿笑道:“公子做事真仔细,有了镖局护送,各位妹妹回去的路上,可就安全的多了。” 许莫道:“趁着还剩下两三天,让她们先到街上去买点东西。”说着从身上取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林絮儿,“絮儿分发一下,每人二十两,然后带着她们到街上去买东西。这二十两银子,让她们放心的花,一应所需尽管买上,临走的时候,我再送每人五十两。” 薛灵儿道:“公子对我们真好,我先代姐妹们谢谢你。”说着深深的施了一礼。 林絮儿笑道:“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公子早就听得厌了。”突然看到那小童,奇道:“公子,这小孩是哪里来的?” 那小童年龄虽然不大,心思却极机灵,忙扮出一副可爱的样子,抬起头来,迷惑的望着林絮儿,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姐姐,我是许师父的徒弟。姐姐这么漂亮,是我师母么?” 林絮儿咯咯笑道:“这孩子嘴真甜,不过我可不是你师母,哪有那个福气?我是公子的丫头。”说着伸手在那小童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待会姐姐给你苹果吃。” 那小童忙道:“谢谢姐姐。”接着似乎很是惋惜的样子,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姐姐这么漂亮,居然不是我师母,太可惜了。如果我是我师父,姐姐肯定就是我师母了。” “嘻嘻!这孩子。”林絮儿听了这话,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薛灵儿见那小童乖巧,也道:“这是谁家孩子?嘴巴这么甜!” 那小童向她望了一眼,似乎吃了一惊的道:“呀!又一位漂亮姐姐,这么说来,我要有两个师母了。” 薛灵儿心里酸酸的,脸上却带着笑,“小弟弟,你又说错了,我也是公子的丫头。” 那小童道:“现在是丫头,以后就是师母了,姐姐这么漂亮,绕指柔的功夫用出来,我才不信我师父不动心。” “小鬼头又在胡说八道了。”许莫伸手在那小童后脑勺上轻轻点了一下。接着道:“这孩子人小鬼大,心里机灵的很呢,你们别信他。” 薛灵儿笑着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童道:“姐姐,我叫关小趣,排行第十六,姐姐叫我小趣,或者小十六都行。十六和石榴谐音,我家里有个姐姐,总是叫我小石榴,我听她这么叫,心里总是不开心。不过两位姐姐都这么漂亮,叫什么我都开心,叫我小石榴也行。” 薛灵儿也伸手在那小童的脸颊上捏了捏,“那姐姐就叫你小石榴了,你可不准生气。” 那小童讨好的道:“绝对不生气,但那是因为姐姐漂亮,对我又好,所以我才不生气。要是别人这么叫,我就生气了。” “嘻嘻,这孩子真会说话。”林絮儿闻言再次笑出声来,拉着小石榴的手,道:“小弟弟,跟姐姐来,姐姐给你拿苹果吃,再介绍一大群漂亮的姐姐给你认识,然后带你到街上买东西去。” “谢谢姐姐。”那小童大声答应着,跟着林絮儿去了。薛灵儿嘻嘻哈哈的跟了进去。 许莫望着三人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家伙见讨好我没用,就转而去讨好我的丫头,看样子是打算缠定我了。不过也好,有他跟着,絮儿灵儿到街上去买东西,才不会吃人的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长生道 许莫并不回客栈,待林薛二女进去之后,便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荆娘子不知被谁劫了去,这件事情当中,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时间尚早,他想再在街上逛一逛,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离开客栈,依旧向天桥的方向走。天桥附近是这县城中最为繁花的地段,很多小贩都到那里摆摊卖东西,最为热闹。因此寻找线索,显然到那个地方最为合适。 许莫独自逛了一段路,留心路上行人,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不由得寻思:那道士诱骗荆娘子,是为了什么呢?那荆娘子除了皮肤娇嫩之外,相貌还算美丽,难道这道士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诱骗她?这道士是个色鬼,看中了荆娘子的美貌?若果如此,倒是该留心一下四周的美貌女子。可惜贞贞和红线不知去了哪儿?絮儿灵儿她们也不知会不会到这儿来,不然凭她们的美貌,将道士引出来绝非难事。 正思虑间,突听得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道:“掌柜,你这钗子是怎么卖的?” 循声望去,便见道左一个珠宝首饰店里,一个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柜台前,正在和掌柜说话。从许莫的角度,暂时还看不清这年轻女子相貌如何,但只观其背,便觉身影苗条,腰肢纤细柔软。 在那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银钗子。这钗子和普通钗子不一样,钗柄上附着的不是凤凰。而是一只玛瑙的红蜻蜓。那女子显然看中了这钗子和其它钗子的不同之处,打算购买下来。 但听得那店家笑道:“这只蜻蜓钗和一般的钗子不一样,钗身是纯银的,玛瑙也是真的,做工讲究,价格要贵一些。” 那年轻女子显然对这钗子极为喜爱,催问道:“店家,你直接说是多少钱就好了。” 那店家道:“娘子若是喜欢,十五两银子就请拿去。” “五十两?”那年轻女子似乎猛的吃了一惊,紧接着就把钗子放回柜台上了。轻声说了一句。“好贵。” 那店家将钗子拿起来,对那年轻女子道:“娘子,你看这做工,这用料。尤其是玛瑙雕成的蜻蜓的这一对眼珠。乃是真正的珍珠。不说别的。就光是这对珍珠,就价值十两银子了,只要十五两。实是便宜。” 那年轻女子轻轻摇头,很遗憾的道:“太贵了,我买不起。” 那店家闻言便将蜻蜓钗收了起来,又道:“我们还有其它钗子,娘子再看一看。”说着拿出一只普通的凤钗,“这只飞凤钗,其实也不错,也是纯银打造的。只要一两五钱银子。” 那年轻女子再次摇头,“我只喜欢那只蜻蜓钗,这种飞凤钗,我家里也有,用不着再买了。” 那店家惋惜的道:“太可惜了,娘子,我给你便宜一些,那只蜻蜓钗,十四两你拿去,你看成不成?” 那年轻女子苦笑道:“别说十四两,就算十两,我也买不起。” 十两银子,早就超出了那店家的底限,便不再就此多说了,招呼道:“娘子,你再看看别的。” 那年轻女子对其它东西都无兴趣,随便看了几眼,便走出店铺。许莫早就留心,趁那女子转身时,向她脸上看去,但见她皮肤和荆娘子相比,虽然略微差了一些,相貌却更加秀美。一张鹅蛋脸,眉淡嘴小,鼻梁挺直。 那女子一转眼间,察觉许莫在观看自己,忍不住脸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紧接着便转过脸去,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莫想了一想,还是跟了过去。却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跟着。 那女子从首饰店出来,一直向前走,经过一个庙附近时,烧了柱香,又解了个签,费了不少时候,许莫便停下来等待。 那女子解过签之后,继续向前走,渐渐的出了集市。眼看得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似乎再也不会有意外发生了。许莫摇了摇头,正打算放弃跟踪。 岔路上一阵铃铛声响,接着一个声音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这声音异常耳熟,许莫忍不住心里一震,心想:是那道士到了。 那道士会穿墙术,说不定有其它手段可以逃生。因此许莫也不急着打草惊蛇,驻足等待,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在一棵柳树后躲了。 不久之后,便见一道从岔路上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招子,果然是此前见到诱骗了荆娘子的那一个。 那道士出来之后,直接冲着那年轻女子去了,口中叫道:“娘子,请留步。” 那年轻女子听得有人呼唤,停了下来,望了那道士一眼,奇道:“道长,有什么事?” 那道士笑道:“娘子,你看我变个戏法。” 那年轻女子只感觉莫名其妙,婉拒道:“道长,我还有事。” 那道士笑道:“耽搁不了娘子多长时间的。”说着不等那年轻女子答应,伸手到怀里一摸,拿了一只金帕出来,在那女子面前一抖。这帕子有**之效,那女子身软神疲,顷刻间栽倒下去。 那道士笑道:“倒也,倒也。”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道童从旁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只大口袋,另一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车子上是一车稻草。 那道士左右张望一眼,催促道:“速度快一些,不然要有人来了。” “是,师父。”两个小道士齐齐应了一声,把车子放下,打开口袋,将那年轻女子装了进去,束紧袋口。那年轻女子昏迷过去,浑然不觉。 两道童将装有那年轻女子的袋子放回车子上。盖上稻草。那道士又在催促,“快走,快走。”当先向前走去。 两个小道童推起独轮车,急急跟上。 许莫从隐身处出来,心想:跑的了道士跑不了观,这道士带着两个道童,还有一辆车子,遁术用不了了,我且跟着他们,看去哪儿。 当下远远跟随。他有天人合一的能力。倒也不虞被人发现。 那道士带着小道童,推着独轮车,渐渐的竟出了城,又走了三四里路。便上了一座矮山。在山顶上。远远看到一座道观。 许莫目力强大,一眼就看到那观门匾额上的字――长生观。 到了这一步,那道士似才松了口气。再次催促,“快些。”当先入了观门,把门打开,两个小道童推着车子进去,那道士又急急的把门关上了。 许莫走到观门跟前,左右张望一圈,看到右侧院墙旁有一棵老榆树,便攀在树上,爬了进去。 这道观占地并不算大,进院之后,一眼看到的便是几座殿宇。那道士指挥道童,将装有年轻女子的口袋从车子上抬下来,抬到一间侧房里去了。 许莫侧耳听了听,整个道观里只能听到三道和那年轻女子的呼吸声,此外并不别人,心想:奇怪,难道荆娘子不在这儿不成?如果不在这儿,是被道士送到哪里去了? 眼看得那道士又把侧房门关上了,心里一急,心想:先看看这道士要做什么。 当下悄悄的走到侧房附近,那侧房的窗户上糊了窗纸。许莫将手指放进嘴里,浸湿了向窗纸上轻轻一按,那窗纸便破开一个小孔。 透过小孔,许莫向里望去。 这侧房是一个炼丹室,正中乃是一个一人高的大丹炉。两个小道童将那年轻女子从口袋里放了出来。 那年轻女子兀自未醒。那道士催促,“快,快生火。” 那两个小道童便将年轻女子放下,跑到丹炉旁生火。 许莫见此情景,暗道:奇怪,难道他们打算将这年轻女子放进丹炉里炼不成?这道士恁地邪恶,那活人炼丹?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出手阻止。 但他心里也不是很肯定自己的猜测,心想:不急,先看看再说。 那两个小道童跑去生火,那道士便走到年轻女子身边,伸手去解她衣裤。 许莫暗道:这道士要在炼丹房里行淫?当着徒弟的面?这事情着实可疑,我再看看,他若有进一步举动,再动手也还不迟。 那道士似乎是个熟手,三两下就将年轻女子衣裤解开了,露出亵衣。那道士一手将亵衣掀开,露出下体。 那道士向年轻女子下体望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急忙招呼道:“拿碗来,快拿碗来。” 许莫更是惊疑,顺着道士目光望去,便见那女子私处塞了团棉花,心想:这是……这女子月事来了。 “是。”一个小道童答应一声,递了只碗过来。那道士接了,放到那女子私处下方,另一只手将棉花拔出。 许莫即时转过脸去,耳朵里却听到轻微的滴答声传来,心里更加狐疑:看着情景,这道士似乎在收集女子经血,这是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滴答声停了。但听得那道士惋惜的道:“可惜,少了一些。唉!吉时已至,也只好这样凑活着用了。” 许莫转头再次望去,便见那年轻女子的衣服已经系上了。那道士手拿血碗,走到丹炉旁边,掀开盖子,将碗里的女子经血倾了进去。 一个道童已经生好了火,另一个道童举着一盆,那盆里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向丹炉里倒去。 那道士问了一句,“还差最后一样,你们谁有?” 生火的那小道童道:“弟子有一些。” 那道士把碗递了过去,“快,尿在里面。” 那小道童接过血碗,背转身去,将碗放到下身处,解开衣服,不片时,便有水声传来。 顷刻之后,那道童拉上衣服,对道士道:“师父,好了。” 那道士道:“倒进去。” 那小道童便将满满的一碗童子尿倒进丹炉,又顺手将炉盖盖上了。 那道士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开烧,你们两个轮换着来,守着丹炉,火不能停,烧他七天七夜,这一炉长生丹便算成了。丹药成了之后,为师便带你们到京城万法大会上见识见识。” 许莫听了这话,几乎惊得呆了,这道士也要参加万法大会。只是刚才那些东西真的能炼成长生丹? 两个小道童听说‘万法大会’四字。精神猛的一振,大声答应道:“是,师父。” 两个小道童小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先来守炉。另一个径自躺在地上睡下。 那道士不再打扰他们。向地上那年轻女子望了一眼。对弟子道:“为师将她送出去,你们两个守着丹炉,什么事都不要管。” 躺着的那道童依旧躺着。守炉的那道童答应一声,“是,师父。” 那道士弯下腰去,将年轻女子负在背上,驮出了炼丹室。 “他要做什么?”许莫再次提前躲了,等那道士出了炼丹室,依旧悄悄的跟着。 那道士驮着女子,出了炼丹室之后,再次将其放在独轮车上,推着车子,向观外走去。 许莫跟着他出了长生观。但见那道士出观之后,径直下山。直走出两三里路去,距离长生观远了,才将那女子放在地下。那道士伸手到怀中一摸,摸了一锭大银出来,约莫有十两重的样子,放到女子怀中,轻声低语,“这女子过一会就要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这十两银子,理应不会宣扬出去。” 说完推着车子,向道观的方向走去。 许莫终于忍不住了,从藏身处跳了出来,大声道:“道长,请留步。” 那道士闻言猛的吃了一惊,一眼看到许莫,“居士,你……这……” 许莫一把抓住那道士,冷笑道:“强抢良家女子,人证物证俱在,还能抵赖?走,跟我见官去。”他担心自己问话,这道士抵赖不说,便先吓他一下。 “居士说笑了,哪有此事?”那道士神色不变,双眼却向四周扫视。 许莫猜到他的心思,笑道:“想逃跑么?跑的了道士跑不了观,当我找不到你的长生观?” 那道士听了这话,立时便知对方已经将自己底细弄清楚了。他脸色突然一寒,眼神中放出凶光。 “哈哈!要动手了么?”许莫大笑一声,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那道士受此一击,只感到心底一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吃了一惊,目中凶光便即散了。 许莫冷笑道:“这一下还是轻的,道长若不肯配合,我只好下狠手了。”说着眼望独轮车,凝聚目力,瞪了一眼,那车子上干草立时燃烧起来。 那道士这才知道对方厉害,一口气顿时泄了,叹息一声,“居士偌大神通,想要小道做些什么,直接吩咐就是,小道岂敢不尊?” 许莫听了这话,也便不为己甚,追问道:“荆娘子哪里去了?” “荆娘子?”那道士似乎吃了一惊,讶然道:“原来居士是为荆娘子而来?不瞒居士,小道起初的确打过荆娘子的主意,只是到了后来,荆娘子不见了,小道便换了个目标。” 许莫喝斥道:“胡说,荆娘子不是被你抓了去?” 那道士闻言苦笑:“居士冤枉小道了,的确不是。如果有了荆娘子,小道又何必再找这位女客?” 许莫听他语气,结合刚才他对那位年轻女子的所作所为,觉得不像说谎。但忆起荆娘子的失踪,又不由将信将疑,再次喝斥道:“如果不是你做的,荆娘子怎会不见?” 那道士惊讶的道:“荆娘子当真不见了?小道将她引开,本打算和刚才那位女客一样,将其劫走,取其月水,炼制长生丹。哪知小道回去之后,发现荆娘子已经不在了,小道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回家去了,便又换了个目标。居士,荆娘子当真不见了么?” 许莫听他把自己的目的都交代了出来,越发觉得不想说谎,只是若这样便信了他,则显然还没到那种程度。 想了一想,再次追问道:“劫了荆娘子的那些人,难道不是你差遣的?” “还有一拨人?”那道士再次吃了一惊,接着叹息道:“看来是另一批人将荆娘子劫走了,小道敢向天尊发誓,这些人跟小道无关。除了两个徒弟之外,小道就再无其它帮手了。对了,荆娘子被人劫走,是在哪儿发生的?居士,能带小道过去看看么?” 许莫盯着他看了几眼。那道士毅然和他目光相接,并不畏缩闪避。 许莫只好道:“好吧,你跟我来。” 当下带着那道士,向城中走去,到了天桥处,进入那处胡同。 那道士吃惊道:“怎么会在这儿,小道当时,曾经将荆娘子引到这儿来。” 许莫心想: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听这道士说话坦然,心里更多了几分疑虑。 许莫带着那道士,一直向胡同深处走。走到最后一处院子,伸手向门一指,又问:“这处院子里的人手,不是安排的?” 那道士摇了摇头,正色道:“不瞒居士,的确不是。”又恍然似的道:“原来劫去荆娘子的人,是在这处院子里。”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许莫说着,推开院门,一股骚臭气息扑鼻而来。 那道士忍不住伸手在面前扇了扇,皱眉道:“好臭,好臭!这臭味……”伸长鼻子,仔细嗅了嗅,“居士,我明白了,是狐妖,这是妖狐的臭味,荆娘子是被狐妖劫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长生方 “妖狐?”许莫回头望了那道士一眼,心想:这个世界也有妖怪?我见到的那几个外表和人一样,如果真的是妖狐的话,这妖狐会化人。 想到化人,他立时便想到洛诗,洛诗被元生岛的基因药剂变成了鹦鹉。这儿妖狐化人,必有化人之法,若是被自己得到了,给洛诗使用,说不定能将她救回来。眼下是在图画之中,妖狐化人的方法,就算带不出去,也至少可以得到一些启迪。 那道士很肯定的道:“一定是的,你闻这臭味,绝对是妖狐留下来的。” 这臭味许莫早就察觉了,却不知是怎么来的,听道士这么说,顿时想起:我上次来查看,这儿没有留下脚印,难道真的是妖狐不成? 当下问道:“如果是妖狐,他们掳荆娘子做什么?” 那道士摇头道:“这个……小道就不知道了,也许别有用心吧。” 许莫皱了皱眉,又问:“你知不知道这些妖狐住在哪儿?” 那道士惊讶的道:“居士打算从它们手里把荆娘子要回来?” 许莫听他说话的语气,不由甚奇,追问道:“怎么?这妖狐很厉害么?” 那道士点了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厉害的还是有的,却不是每个都厉害。毕竟妖狐能够化形,神通总会有那么一样两样,如小道这般,普通妖狐倒也罢了,遇到厉害一些的,便只好逃之夭夭。”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不管怎样,都要把荆娘子找回来,你知道怎么去找妖狐?” 那道士摇头道:“小道从没和它们打过交道,也不知掳去荆娘子的是哪一个,不敢保证居士一定能把人找回来。” 许莫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什么,再次追问道:“这么说,你知道妖狐的动向了?” 那道士苦笑道:“小道所知有限,不一定和掳去荆娘子的那些有关,不过如果居士找到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线索。” 许莫‘哦’了一声。“你说。” 那道士道:“就在这城里,我知道有一家曾经遭过狐祟,大公子被妖狐迷了,整天神不守舍。请法师做法。也无效果。便全家人都搬走了。那院子至今还空着。居士可以去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许莫心下略安,再次问了一句。“那院子在哪儿?” 那道士道:“小道可以带居士去。” 许莫神色顿和,“有劳道长了。”接着问了一句,“道长道号?” 那道士道:“小道长生子,人称长生道人。” “原来是长生道长。”许莫点了点头,继续道:“敝姓许,许莫。” 那道士长生子稽首道:“原来是许居士。”接着道:“许居士,请随小道来。”说着当先在前带路,向胡同外走去。 许莫跟上,想起那道士炼丹的情景,心下好奇,顺口问了一句,“道长炼制长生丹,这丹方似乎颇为奇怪。” 长生子微笑道:“不瞒居士,小道这丹方,用的是天下至污至秽之物?” 至污至秽之物?许莫想起他炼丹时,所用的童子尿、女人月水、以及盆子里散发出恶臭的东西,皱了皱眉,接着道:“这至污至秽之物,能炼出长生丹来么?既求长生,应该用一些珍惜药材才对。” 他心里倒也知道如人参、首乌一类的珍稀药材,吃了之后,并没有长生之效,但效果再差,也比童子尿,女人月水强吧。但紧接着他便回想起来,古时道士炼丹,似乎真的宁用童子尿、女人月水,也不用人参首乌呢。心里越发疑惑起来。 “哈哈!”长生子闻言忍不住一笑,脸上颇有得意之色,“这就是小道的创见了。” 许莫客气的说了一句,“愿请教。” 长生子道:“不敢。”接着道:“几千年来,无数人追求长生,却从来没人成功过,居士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许莫微笑道:“道长的意思是?” 长生子道:“他们走错路了。”顿了一顿,接着解释道:“至于小道为什么不用人参首乌一类的药材炼丹,其实不止是小道,稍有常识的炼丹者都不用的。” 许莫‘哦’了一声,继续追问:“为什么?” 长生子道:“居士请想,人参首乌虽然珍贵,但在帝王将相之家,当饭吃都是可以的,如果这些东西可以长生,古往今来的帝王,岂不是每个人都长生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心想:这是反推法,这道士倒是个聪明人。 长生子见他点头,心里更加得意,接着道:“只有经常吃到这些东西的人,才能知道,这些东西,其实是没有多大用的。乡野愚夫,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些药材,雾里看花,才会将他们当做神药。如我们道家炼丹,炼制丹药,药方虽然是自己想出来的,想要炼丹,那巨大的开销,还要帝王将相这等巨富之家才能支撑。自然而然,首先要舍弃的便是珍稀药材。” 许莫闻言心想:要是给皇帝炼丹,丹方开出来,开一大堆的人参、首乌等珍稀药材,且不管它管不管用,这药方一拿出来,皇帝看过,只怕首先就要疑心了,只是…… 接着又问:“道长就算不用珍稀药材,似乎也用不着这些至污至秽之物吧,这些东西,真的能让人长生么?” 长生子闻言愣住,紧跟着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神色阴郁,好长时间没动一下。过了许久,似才回过神来,只听得他叹息一声,语气里颇有凄凉之意,“不瞒居士。是否能够长生,小道也不知道。” 许莫更是一愣,“道长也不知道?那为什么……” 长生子道:“居士想要问我,既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些东西炼丹是么?” 许莫点了点头。 长生子再次叹息一声,“我的确不知道,但我知道其它的方法不能使人长生。” 许莫奇道:“愿请教。” 那长生子苦笑道:“既然居士愿意听,小道也不妨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许莫语气更加客气了些,道:“道长请说。” 长生子点头道:“小道曾经仔细考虑过丹方的问题,那些经常能够吃到的食物。是无论如何不能使人长生的。不然的话,早便有人长生了。” 许莫道:“这话说的是。”心里却想:又是反推法,这道士的所有想法,只怕都是从反推法上来的。 长生子见他附和自己的说法。神色喜悦。继续道:“因此小道便想到这些天下至污至秽之物上来。这些东西,没有人会吃的,如果有办法可以使人长生的话。说不定就是它们。” 许莫道:“这么说来,道长依旧不敢肯定?” 长生子点头道:“的确是不敢,长生的可能性很大,但没人试过,谁也不知道结果怎样。我有一个师弟,道号长青子,他的想法,和小道差不多,就是丹方不太一样,他炼制丹药,用的是天下至毒之物,如孔雀胆、鹤顶红、丹砂等。” 许莫听到这儿,不由心想:古代炼丹,也有这个方子,首创这个方子的方士的思考方式,只怕和这两个道士一致。虽然路走错了,但能利用反推法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奇才。 只听得长生子道:“在这一点上,我师弟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这些东西,一般没有人服用,如果有长生之法,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这……”许莫提醒道:“这些药物一不小心就把人吃死了啊。” 长生子微笑道:“这个问题,我师弟也考虑过,许居士有所不知,正因为这药物会吃死人,所以我师弟才选择它。” 许莫肃然道:“愿请教。” 长生子道:“这些药物,到了一定的量,固然会把人毒死。但如果只服微量,是死不了人的。因此我师弟想,如果能够控制摄入的量,在死或不死之间,长期服用,或许人就可以长生了呢。” 许莫道:“这只是一个猜测。” 长生子长叹道:“古往今来,从来没有长生不死的人。所有关于长生的方法,都是猜测,只有真正试验过了,才能知道对与不对。毕竟,在没有真正长生之前,谁能知道怎么才能长生呢?” 许莫听了这话,不由想起自己在沈小姐身上体会得来的和人体有关的身体意识,心想:或许我知道长生之法。 只是那方法究竟能不能行,和长生子所说的一样,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有真正实验过了,才能知道是真是假。因此他暂时还不敢肯定,只好忍住了不说。 紧接着又想:这长生子和长青子的路虽然走错了,但知道利用反推法,往这个方向想问题,则非绝顶聪明之人莫办。古时也有同样的丹方,开创这些丹方的人的想法,只怕和这两个道士一致,之所以在后人的眼里会觉得可笑,则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 当下由衷的赞了几句。长生子面有得色,笑道:“比起许居士一身神通,小道这些想法,终究算不得什么了。对了,今年八月十五日,京师召开万法大会,共议长生之道,道友如此神通,不可不去。” 许莫道:“道长说的是,在下正有这个打算。” 说话之间,两人便到了一处大院跟前,那大院在城墙附近,院子很大,黑色的大门紧闭着,门锁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 长生子道:“许居士,这儿就是小道所说的那处院子了。白天妖狐不会出来,居士想要寻找它们,无妨晚上再来。” 许莫向四周望了一圈,这院子附近还有人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过来,白天进去,也不妥当,当下点了点头。“我到夜里再来。” 长生子又道:“小道家里还炼着丹药,就不克陪伴居士了。况且以许居士如此神通,小道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许莫点头道:“道长自便。” 长生子打了个稽首,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接着道:“等贫道炼制出长生丹,也要带着两个徒弟,前往京师去了。许居士,到了京师。咱们互相照应一下?小道神通虽然不及居士。一些小事,还是能做得来的。” 许莫微笑道:“好说,长生子道长,到了京师。咱们再想办法联系。” 长生子客气了一句。便离开了。 天色尚早。才四点多钟的样子,许莫便先回去了一趟。到了客栈,诸女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 许莫回到自己房间,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黑,出去查看了一下,诸女依旧未归。他留下张纸条,简单的说明情况,便出去了。 到了白天去过的那处大院,许莫先向四周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越墙而入。 这院子久不住人,长满了荒草。许莫进去之后,一直向里走,到了一处后花园,那花园中越发荒凉。 许莫仔细看了几眼,心想:这么荒凉,的确像是鬼狐精怪常居之所,只是…… 他伸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并没闻到如胡同里那处院子所有的骚臭气息。又不由疑惑起来,难道是长生子弄错了?在这儿作祟的,不是妖狐。 一眼看到一处凉亭,许莫信步走过去,进入凉亭之中。那凉亭里有石桌、石凳,和别处并不一样的是,这凉亭极为干净,似乎就在不久之前,有人打扫过的。 许莫见此情景,不由心里一动,心想:就算没有妖狐,也肯定会有其它的东西。这院子锁着,又传言狐祟,等闲不会有人敢进来的。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就在亭子里等着,想必不久之后,这怪物就会出来。 当下走到凉亭的石围子上躺下,过了片刻,又突然想起:我留在这凉亭里,万一被它们看到,说不定就不敢来了。嗯,我还是先躲起来为妙,只是躲到哪里去呢? 许莫抬头向上望了一眼,那凉亭亭顶是八角形的,每个角都有一个兽像伏在亭脊上,正好可以藏身。 当下顺着亭柱,爬了上去,在亭顶躺下。许莫仰脸望天,听觉释放出去,时刻留意院子里的动静。 这一夜乃是大好晴天,十五刚过,一轮圆月早早的就出来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随着入夜,月亮升起,院子里反而越来越亮了。 怎么还没来?许莫正疑惑之间,突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子笑声。 他精神一振,心想:来了,居然是个女的,难道是女狐妖? 他担心被发觉了,也不起来。 另一头又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青杏姐姐,是你来了么?”这声音听起来很是稚嫩,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般。 刚才笑过的那女子声音笑着道:“我没来。” 另一个女子声音道:“我听到你的声音了,骗不到我的。” 原先笑过的那女子似乎很爱笑,再次笑着道:“小鬼头,听到我的声音了,还要问?” 那犹如十三四岁少女的声音娇声道:“人家就问一下吗,青杏姐姐总爱挤兑人。”说着脚步声响,似乎正在向凉亭的方向走过来。 那青杏的声音弱了下去,许莫身在凉亭之上,虽然看不到,听觉释放出去,清楚的听到那名叫青杏的少女似乎蹲了下去,并控制住了自己呼吸,喘息慢了下来。 那十三四岁的少女一直走进凉亭,不见青杏出来,再次叫道:“青杏姐姐,你在哪儿,怎么不出来啊?” 那青杏屏住了呼吸,并不答应,似乎在和这少女捉迷藏。 那少女笑着道:“我已经知道你来了,还要躲起来。怪不得别人都说,青杏姐姐很爱捉弄人,青杏姐姐,快出来吧,我偷了好吃的给你吃。” 这少女刚一出现,许莫便闻到一股饭菜香味,离的近了,香味愈浓,有酒有肉。 青杏依然在原处蹲着,没有答应。 那少女娇笑道:“青杏姐姐,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吃完了。你瞧,这里面有你最爱吃的烧鸡呢。” 青杏依旧不说话。 那少女继续诱惑她,“我摆出来了,现在还是热的,你再不出来,就要凉了。” 紧接着许莫又听到叮咚声响,似乎瓷器碰撞的声音,显是那少女将带来的食物取了出来,摆放在石桌上了。 那青杏依旧不答应。 脚步声响,似乎那少女摆放好食物之后,又走到凉亭边上去了。许是她张望了几圈,没有看到青杏,娇声道:“好啊,真的玩起捉迷藏来了,看我不把你找出来。” 青杏听了这话,低声吃吃的笑了几声,似乎担心被那少女听到,又忙捂住了嘴巴。 那少女耳朵倒是挺尖,还是听到了,叫道:“我听到笑声了,青杏姐姐,你跑不掉的。”边说边向声音来处奔去。 许莫听得那少女走开,悄悄的移动到凉亭边缘,低头向下望了一眼,见那桌子上摆着一壶酒,几盘菜,心里顿时一动。 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悄悄的从柱子上滑了下去,拿起那壶酒,又顺手拎起烧鸡,再次返回凉亭顶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幻狐 到了凉亭顶上,许莫蹲下身子,从亭脊上探出头去,悄悄的观察二女动静。 他视力强大,虽在夜里,丝毫不受影响。但见那青杏是一个翠衣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生的秀气异常,她蹲在草丛里,下半截身子全被茂草遮住了,看不清楚。但挺翘的鼻子上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停眨啊眨的,却给人一种狡黠顽皮的感觉。 另一个年轻些的一身绿衣,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身量未足,脸上犹带着稚气。拨开草丛,向青杏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青杏姐姐,我早就看到你了,快点出来吧。” 青杏见她走近,弯腰从草丛里悄悄的走了,绕了一个圈子,到了那少女身后,猫腰不动声色的跟着。她脚步极轻,那少女迄未察觉。 那少女一直走到青杏原先伏着的草丛附近,向前望了一眼,自未发现有人。那少女忍不住‘咦’了一声,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就是没往身后看。 那少女忍不住叫道:“青杏姐姐,你去哪儿啦?” 青杏憋住了气,在她身后跟着,就是不答应。 那少女兀自不知,又向前走了几步,始终没有找到青杏,忍不住轻轻嘀咕了一声:“淘气鬼。” 青杏一笑,小嘴从少女脖子后面凑到耳朵边上,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那少女‘哇’的一声尖叫,显然被吓到了。原地跳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青杏,立时扑到她的怀里,小拳头在她身上锤了几下,娇声道:“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嘻嘻!”青杏被她锤了几下,便笑着躲开了。那少女还要追打,青杏突然正色问了一句,“绿萝妹妹,除了烧鸡之外。你还带了哪些菜?” 那少女被她一问。显然怔了一下,她年纪小,还不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自己注意力,顿时望了追打。娇憨的道:“有白糖藕片。拔丝黄瓜。水煮青鱼,香椿豆腐,木耳炒肉。这是我跑了好多家才偷来的呢,你吓我,坏蛋,我不给你吃了。” “咦!绿萝妹妹,你瞧这是什么?”青杏说着,小手突然在那少女绿萝面前一摊,掌心里现出一个银钗来。 许莫向那钗子望了一眼,忍不住心里一动,这钗子他认识,正是白天在首饰店见到的那只蜻蜓钗。 “呀!好漂亮的钗子。”那少女绿萝一见惊喜的道。 “送给你的。”青杏笑着,将钗子插在那少女绿萝头发上。 “啊!”绿萝满脸喜意,将钗子从头上拔下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青杏姐姐,哪儿来的?” 青杏笑道:“是我在一家首饰店里偷来的。这钗子这么漂亮,最适合我的绿萝妹妹。”说着又将钗子从少女手里接过来,帮她插在头上,在那少女脸上打量了几眼,‘啧啧’称赞道:“宝钗美人,相得益彰,真不愧是我的绿萝妹妹。” 那少女绿萝大喜,顿时忘记了刚才青杏惊吓自己的事,拉着她的手,道:“青杏姐姐,咱们吃酒去。” 青杏和她执手并排而行,笑着问了一句,“绿萝妹妹,你还偷了酒来?” 绿萝似乎怕人听到似的,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偷了一小壶,大人们都喝,似乎很好的样子,咱们也悄悄的尝尝。” 青杏笑道:“我以前偷喝过,一点也不好喝。” “呀!原来青杏姐姐早就偷喝过了。”绿萝惊讶的说了一句。 青杏伸出一根手指,笑着在她额头上悄悄点了一下,“小鬼头,你不也打算偷喝么?” 绿萝吃吃一笑,接着道:“青杏姐姐,这次咱们一起喝。你说不好喝,是真的么?” 青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模样,似乎喝酒被辣到了的样子,惟妙惟肖,同时还模拟着辣到之后吐舌头的声音,“辣的很,就像这样,秃噜噜秃噜……” 绿萝被她吐舌头的样子逗笑了,听到说辣,又犹豫起来,“如果很辣,咱们就别喝了。” 青杏笑道:“尝一下也不要紧,不过可别被姨丈知道了,不然又要骂人了。” 绿萝不平的道:“爹爹骂,也是骂我,可不会骂姐姐。” 青杏笑道:“姨丈不会骂我,但他寒着脸看我的样子更可怕,我情愿他骂我两句。” 绿萝闻言笑道:“好啊,青杏姐姐,你背地里说爹爹坏话,我告诉她去。” 青杏急忙讨饶,“好妹妹,千万别去说。我再也不敢了。” 绿萝原只是吓她一下,本没有去告状的意思,闻言娇‘哼’一声,“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吓我了。” 青杏闻言再次笑了起来,绿萝也跟着笑了,两女携手,嘻嘻哈哈的向凉亭走来。 许莫伏低了身子,一动不动。 只听得绿萝招呼道:“青杏姐姐,你坐啊。” 青杏道:“咱们都坐。” 振衣的悉悉索索声传来,显然两女都坐下了。这时,那绿萝突然‘咦’了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惊讶。 青杏追问道:“绿萝妹妹,怎么了?” 绿萝的语气惊讶之极,“青杏姐姐,你看。” 青杏还没发现问题,“看什么呀?” 只听得绿萝大声道:“我的烧鸡,我的酒都不见了。” 青杏这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还当你还没取出来呢。妹妹,会不会还在篮子里?” 绿萝很肯定的道:“不会,我早就取出来了,你瞧,这只盘子,盛烧鸡的这只盘子是空的,一定是被谁拿走了。” 青杏似乎不放心,“我看看篮子。”片刻之后。显然是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发现,惊叫道:“真的有人,是谁?” 绿萝道:“这院子里有别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谁?谁在这儿?爹爹是你么?” 青杏急忙道:“不会是姨丈,如果是姨丈的话,早就出来骂人了,不会单单把烧鸡和酒偷走。” 绿萝急道:“不是爹爹,那就是被人发现了,姐姐。咱们快逃。” 青杏道:“你说得对。被人抓到就不好了。妹妹,咱们快走。”说着从凉亭里走了出来,一起向外逃去,连石桌上的菜肴也顾不得了。 这变故发生的着实突然。许莫也忍不住吃了一惊。据他猜测。这两女多半是狐妖所化。既是狐妖,又怎会怕人? 他无暇多想,从凉亭上跳了下来。大声道:“站住了。” “真的有人。”两女见他从凉亭上跳下,更是吃惊,加快脚步向外逃去。 “停下。”许莫伸手一抓,抓住了绿萝,青杏却逃远了。 绿萝挣了几下,被许莫抓住了,挣扎不脱,她似乎害怕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还在催促,“青杏姐姐,快逃。” 青杏却不逃了,回过身来,大声道:“喂!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妹妹,不然我要回去叫人了。我姨丈凶得很,让他知道你抓了我妹妹,非杀了你不可。” 许莫也不用心灵之鞭击她,笑道:“你回去叫吧,我在这儿等着。”同时心里更是奇怪:既是狐妖,怎会这般不济,被我抓住,只知道哭? 说着将绿萝双手反剪到背后,那绿萝外形是一个少女,手腕极细,许莫单手就将她双手手腕攒住了,也不怕她走脱。 想起传说中狐妖化人,总会留下一条尾巴,忍不住低头向绿萝臀上看了一眼,但见她裙子紧贴着身子,又不像是有尾巴的样子。同时嗅到少女身上传来一个甜香。 许莫心里更是疑惑了,“那院子里狐妖留下的是一股骚臭气息,这绿萝身上却没有,如果她也是狐妖,怎么会不一样?” 青杏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不敢回去告诉了,犹豫片刻,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妹妹?” 许莫笑着反问道:“你们又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那青杏嘴巴极利,听了这话,当即驳斥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谁,抓我妹妹做什么?快把她放开了。” 许莫笑道:“我偏不放,你能把我怎么着?” 青杏无奈,她想了一想,突然道:“那我用我自己换我妹妹行不行?你抓了我,把我妹妹放了。” 许莫笑道:“那你过来吧。” 绿萝闻言嚷道:“姐姐,你别过来,他抓了你,也不会放我。” “小丫头真聪明。”许莫赞了一句,接着提高了声音,对青杏道:“喂!你听到了的,我就算抓住你也不会放她,你还要过来么?” 青杏十分犹豫,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突然咬一咬牙,下定决心似的道:“我们姐妹同生共死,你把我也抓住好了。”说着移步走了回来。 绿萝急了,大声催促,“姐姐,你回去报信啊,同生共死有什么好?咱们都被抓了,就没人回去报信了。他敢害我,让爹爹杀了她,给我赔命。” 那青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摇了摇头,还是走了回来。许莫暗暗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发现也是一股甜香,虽然和绿萝身上的香气略有差异,和那院子里嗅到的骚臭却是截然有异。 他哈哈一笑,突然松开了抓着绿萝的手。 “你……你……”青杏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似乎猜不透许莫为什么要这么做。 绿萝反应过来,几步逃到青杏身边,抓住她的手,大声道:“姐姐,咱们快逃。” 青杏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望着许莫,一脸疑惑的神色,没有说话,似乎想要看看,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许莫躬身一揖,微笑道:“两位姑娘,刚才多有失礼,对不住了。” 两女见他赔礼。不由一阵惊讶,绿萝撅着嘴,不依道:“喂!你刚才抓的我好痛。” 青杏多少猜到了许莫的心思,还了一礼,反问道:“你找我们有事么?” 许莫笑道:“想向两位姑娘打听一个人。” 绿萝急忙插嘴道:“姐姐,别告诉他。”接着又愤愤的道:“他把我的鸡和酒都偷了去,害的咱们喝不成酒了,又抓伤了我。”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手腕,手腕上果然被许莫握出了两道红痕。 “酒还在,就是烧鸡脏了。吃不成了。小妹妹,这个赔你。”许莫心下歉然,从身上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向绿萝递了过去。 绿萝低头向银票望了一眼。撇了撇嘴。接着道:“真是恶人。明知道我们不能出去买东西,还给银票。” 许莫奇道:“为什么不能出去买东西?” 青杏向绿萝连使眼色,似乎不想让她说。绿萝却没看到。小声嘀咕道:“人类哪有好的?见了我们,都想打坏主意,剥我们的皮做衣服,一旦被发现,我们岂不是死了?” 许莫笑了一笑,将银票收回来。再次问道:“青杏姑娘,你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说着将荆娘子的相貌形容了一下,担心对方故意隐瞒,说话的时候,用上了第六感的魅惑之力。 青杏闻言摇了摇头,诧异的道:“没有见过,这是谁?是人么?” 许莫看她神色不想说谎,况且在自己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影响之下,她一个少女,在毫无防备之下,又怎能抵挡得了? 他想了一想,便将荆娘子的失踪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特意点了一下在那院子里闻到的骚臭气味。 青杏闻言笑道:“原来你碰到鼬狐了。” 许莫又是一奇,追问道:“什么是鼬狐?” 绿萝再次插了句话,“姐姐,别告诉他。” 青杏不听她的,解释道:“就是幻狐中的下等种族,说和我们同类,其实也不一样,他们身上有臭腺,终生脱不去的,在狐类当中,只能在贵人家做做下人罢了。如果这样,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许莫大喜:“多谢姑娘了。” “喂!”绿萝再次叫道:“我们的烧鸡呢,那是我好不容易偷来的,我和青杏姐姐都没吃呢,就被你弄脏了,你不打算赔我们了么?” 许莫笑道:“烧鸡好说,回头我自去买就是了,姑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绿萝气才消了,“算你的了,只要买回来,咱们就两清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人还不错,被我说了这么多句,也没还一句嘴。喂!你见到我们,不害怕么?” 许莫笑道:“你们两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 绿萝解释道:“可我们是狐啊,其他人见到,早就吓的叫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其实他们完全用不着害怕的,他们怕我们,我们更怕他们。” 许莫心想:从你们两个逃跑,你被吓哭,我就知道了。 “妹妹。”青杏叫了绿萝一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可多说。 绿萝反应过来,当即不再多说了。接着又催促许莫:“你快去买呀,我和青杏姐姐还等着吃酒呢。” “两位稍等。”许莫说着,正要向外走去,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些声音,有脚步声正在向这里走来,低声道:“有人来了。” 两女闻言吃了一惊,青杏道:“一定是姨丈。” 绿萝急了,催促许莫,“你快躲起来,要是被爹爹看到我们和陌生男人、还是人类在一起,非杀了我们不可,他连你也一起杀了。” 青杏也催促,“快,快躲起来。” 许莫本不想躲,从两女的能力来看,料对方也强不了哪去,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但听两女催促声急,自己又有求于人,只好勉强答应了,再次爬到凉亭顶上。 两女见他躲好,这才放心了些。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院子里,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叫道:“绿萝,青杏,你们在这儿么?” 许莫探头向外望去,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神色冷峻,穿了一身黑衣服。 两女回答道:“爹爹(姨丈),我们在的。” 那男子似有责怪之意,“绿萝,带着青杏姐姐到这儿来做什么?是不是偷喝酒?”果然只骂绿萝,不说青杏。 绿萝分辩道:“爹爹,没有酒,是我偷了些菜,和青杏姐姐在这儿吃呢。” “是么?”那男子似乎不信,走近前来检查了一下。绿萝那壶酒被许莫偷走了,现下还在亭子顶上,因此这男子什么也没发现。但他还是不悦的哼了一声,责斥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偷喝酒,瞧我不剥了你的皮。” 绿萝吓的吐了吐舌头。 青杏明显有些怕他,自这男子进来,便不敢多话。 亭子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听得那男子道:“都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晚上,我带你们去吃喜酒。” 两女听说喜酒,脸上都不禁现出喜色,相视一眼,青杏不敢多问,绿萝道:“爹爹,到哪儿去吃喜酒啊?谁人的喜事?” 那男子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微笑道:“霸陵公子要娶亲,咱们叨扰他去。” 两女似乎吃了一惊,依旧是绿萝问话,“霸陵公子?他眼光一向高的很,怎么突然要成亲,新娘子那是哪家姑娘?是青山家的么?我记得咱们这片地方,就青山家的姑娘生的最俊了。”说着望了青杏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不算我青杏姐姐。” 那男子摇了摇头,解释道:“都不是,新娘子是一个人。” 许莫听了这话,不由便是一惊,一个人,难道就是荆娘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怪亲事 只听得青杏道:“姨丈,新娘子叫什么名字?既然是人,怎么会和霸陵公子成亲?” 许莫闻言心中一动,心想:这小姑娘真聪明,心地也好,这话是帮我问的。 那中年男子不虞有他,回答道:“好像是姓荆,至于为什么会和霸陵公子成亲,发帖人说的不清不楚的,似乎是在哪儿掳过来的吧。” 许莫听到这儿,止不住心想:姓荆,又是掳过来的,此女确定是荆娘子无疑了。我应该现在去救她,还是等到明天成亲的时候再去救她?只是霸陵又是什么地方?青杏和绿萝应该知道,等这男的走了之后,我向她们问问。 绿萝拍掌笑道:“太好了,有好东西吃了。” 那中年男子道:“小丫头,整天就知道吃,也不和你青杏姐姐学学。”虽是责怪的语气,脸上却挂着微笑。显然说的虽然严厉,内心对女儿却极为疼爱。 青杏笑着问道:“姨丈,我们要准备什么?” 那中年男子道:“换一件好看的衣服,用心打扮一下。这霸陵公子的祖上和前朝王尚书乃是世交,家世豪阔。到了他这一代,又有一个姐姐给当朝首辅之子做妾,他本人到处游历,可谓交游广阔,明天晚上婚期,一定会有很多豪门世家子前来。这些豪门世家子,大都是咱们幻狐望族,要是有人看上你们,那就好了。小丫头倒也罢了,青杏甥女有个好归宿。来日九泉之下,我见到你父母,也算有个交代了。” 青杏听他说到婚事,顿时红了脸,窘道:“姨丈,青杏其实……” 那中年男子却不让她多说,挥了挥手,“你爹娘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找到一门好亲事。” 绿萝还不是很懂事。听她爹爹说到婚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听说那霸陵公子的姐姐给当朝首辅之子做妾,好奇起来,“爹爹,咱们幻狐可以和人通婚的么?她姐姐嫁给了人。就不怕有什么和尚道士害她?” 那中年男子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道:“那是在当朝首辅家里。什么和尚道士,敢到他家里捣乱?” 绿萝‘哦’了一声,眼神闪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们好好准备,我也要取准备些贺礼,明天晚上,就带你们过去。”那中年男子丢下句话,便走了出去。 许莫待他走远,便从亭子上下来。 绿萝直接问道:“喂,你都听到了?”许莫点了点头。 青杏接着道:“看来这位新娘子,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位了。” 许莫想了一想,询问道:“两位姑娘,那霸陵在什么地方?” “在城外。”青杏说完,又疑惑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就要去么?” 许莫摇了摇头,笑道:“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关上了,想要出去,至少也要等到明天白天。” “不要啊。”绿萝突然叫了起来,抱怨道:“我还要吃喜酒呢,你把人救走了,我到哪里吃去?好不容易有一顿好饭,又要被搅合了。” 许莫无奈,歉然道:“这位荆娘子之所以会被掳走,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我的缘故,所以不得不救。绿萝小妹妹,只好对不住了。” 绿萝道:“你可以明天晚上再去救啊,这样既不耽误我吃喜酒,人又救了出来,岂不是好?” “这……”许莫一阵犹豫,紧接着便想到,荆娘子已经被掳走这么长时间了,似乎明天白天去救,或者晚上去救,都没有多大区别,如果她被那霸陵公子玷污,过了今天这一晚上,也早就玷污过了。 当下便答应下来,“好吧,我等到明天晚上再去救。” 绿萝大喜,拍掌笑道:“好啊,终于有喜酒吃了。”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又道:“大叔,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莫笑道:“在下许莫。” “原来是许大叔。”那绿萝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其实你可以扮作宾客,和我们一起去的,也混一顿喜酒吃。” 许莫不禁失笑,“我哪里用得着……”这话刚说到一半,心里突然一动,心想:天知道那霸陵公子有多大势力,我这么冒然进去救人,说不定还会吃亏。倒不如像绿萝所说的那样,扮作宾客,悄悄的混进去,先看清楚了情况再动手。 只听得青杏笑道:“他是人,怎么混的进去?刚一进去,就被人认出来了。” 许莫心里好奇,询问道:“青杏姑娘,我看你们和我并无区别,你们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是人来的?” “嘻嘻!”绿萝不等青杏回答,娇笑道:“其实很简单,你看……”说着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指指自己的眉毛,又指指许莫的眉毛,“和你们人类相比,我们幻狐的眉毛更细一些。” 许莫闻言便向她眉毛看去,又看了看青杏,发现她们的眉毛果然要细得多,就像两根稍微粗一些的黑线。 只听得绿萝继续道:“还有,还有,你再看眼睛,我们幻狐的眼睛和你们人类相比,更加狭长。此外还有眼尾,我们的眼尾都是向上翘的。” 许莫向两人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果然如此。人类社会固然也有天生的狐狸眼,却远没有她们的眼睛那么狭长,眼尾也没有她们翘的厉害。尤其这双狭长翘起的眼睛里,隐隐带着一股天然的魅惑之意。 许莫笑着赞了一句,“你们的眼睛很好看。” 绿萝笑道:“你自己眼睛那么亮,倒说我们的眼睛好看。唉!我更情愿有一双你那么亮的眼睛,奇怪。你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的?在夜里似乎还会发光。”她却不知道,许莫眼睛亮,并不是先天存在的,而是由于目力通灵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 青杏却叹息道:“像我们这样的眼睛,长在女人脸上,倒也罢了。长在男人脸上,就未免阴柔有余,阳刚不足了。我们幻狐中,就有些……” 说到这儿。脸上突然一红。说不下去了。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们幻狐一族由于这样的生活方式,和人类相比,生活质量要差得多。又由于自身的天然因素。一生下来。有了幻化的能力。幻化出来,便大都是俊男美女。 而男性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有了这种天然优势,便有部分男子为了奢侈的生活质量,混入人类社会,做了富贵人家的娈童。那霸陵公子祖上和前朝王尚书私交甚笃,未尝没有这种原因在里面。 只是这种话,她一个年轻少女,怎好意思说得出口。 许莫见她神色尴尬,也不多问。想了一想,便道:“既然如此,我化装一下,能不能混进去?” “化装?”青杏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道:“你眯一下眼睛,我们看看,眯成我们这个样子。” 许莫依言眯了一下眼睛。青杏仔细看了看,笑道:“很好,就是这样,不过你眼睛要经常眯着才行。另外,还要修饰一下眉毛,描一下眼角。” 绿萝笑道:“青杏姐姐,咱们帮他修修,不然他一个人可做不成。” 许莫听说修眉毛、描眼角,本有些不愿,但想若是想要混进去,似乎也只有这样,只好道:“麻烦两位姑娘了。” 青杏随身带着化妆盒,闻言立时取了出来,走到石围子边上,又向许莫招手,欢喜道:“你来,你来,在这儿坐下。” 许莫看到她的笑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心想:这小姑娘爱捉弄人,让她帮我描眉毛,不知要怎么捉弄我。 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好走到石围子上坐下。两女笑嘻嘻帮他修饰眉毛,描画眼角。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修饰完毕。 青杏拿出一面镜子,“诺,你照一照,看看和原先一样么?”使劲憋着笑,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许莫看她神色,便知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接过镜子,对镜看了一眼。青杏并没有故意捉弄他,不过一双眼睛的改变,他相貌甚至气质都和原先大大不同。只是这双狐狸眼睛未免太过阴柔了些,让他心里很是不自在。 绿萝娇声道:“现在再混进去,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嗯,不过婚礼是在明天晚上,今天回去,明天一个白天,你都一直这样么?明天晚上,我们要和爹爹一块儿,可没有功夫帮你化装。” 青杏时不时的向许莫瞧上一眼,脸上蕴着笑意,“就这样带和回去,也不错的。” 许莫道:“还是先洗去吧,明天临去之前,再画也不迟。只是又要麻烦两位姑娘了。” 其实这种事情,许莫自己虽然做不来,也大可交给薛灵儿或者林絮儿来做。只是这事本来就很尴尬,让青杏和绿萝看到,那是不得不然,在他心里,实不愿让更多人知道了。 青杏笑着道:“那你只好明天再到这儿来一趟了。” 绿萝补充了一句,“嗯,最好是天黑之前,天一黑,我们就要跟着爹爹出门去了。对了,许大叔,你明天要早点出去才成,不然等城门关了,又要出不去了。” “这倒也是。”许莫点了点头,他们是幻狐,就算城门关了,恢复原形,随便找个城门洞也能钻出去,不用有这种担心,自己可办不到。 当下两女取了些水,将他脸上的妆洗去。就是眉毛修饰之后,改不回来了,未免有些遗憾。 青杏频频向他眉毛上看,时不时的露出笑容。过了一会,又道:“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出去准备一下,看能不能偷两套好看的衣服回来,就不留你了。对了,你既然要混充宾客,别忘了带上贺礼。” 许莫问了一句,“我带什么贺礼好呢?” 绿萝抢着回答道:“什么都行啊。我们幻狐很穷的。就算是世家,也不能和你们人类相比,你带一匹绢,或者几尺布,就是很不错的贺礼了。” 许莫懒得去挑选,接着问道:“送银子行不行?” 青杏笑道:“怎么不行?我们不常出去,那是因为怕被人、尤其是和尚道士什么的认出来捉了去。有些胆大的,还是敢到街上去买东西的,因此银子对我们来说,也是通用的。就只是银子是贵重物品。通常会被锁起来。因此很难偷到。” 许莫道:“既然如此,两位何必去偷?我送你们些银子,你们自己到街上去买好了。” “这……”青杏闻言一阵犹豫。 倒是绿萝开心的道:“我早就想到街上去逛一逛了,就是一来银子不好偷。就算偷到了。也只是些散碎制钱。所以身上没钱。二来就算有了钱,也担心被人认出来,所以不敢去。现在好了。有许大叔陪着,我和青杏姐姐就到街上去逛一逛。” 许莫本没说要陪着,听她这么说,不由苦笑,心想:反正我明天没什么事,陪她们去也不要紧,正好买完东西之后,让她们帮我再化一次装。因此便没有多说什么。 青杏思索了一下,最终也答应了,“行啊,明天咱们便到街上去逛一逛,不过要瞒着姨丈,不能让他知道了。另外还要化装一下,那些和尚道士眼睛毒的很,就算化了装,也有可能被认出来,咱们躲着点走。” 绿萝大喜,“对,就是这样。到了街上,我一定去挑两件好看的花衣服。老是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烦也烦死了。” 三人又说了一些细节,约定了见面的地点。许莫出了院子,一路返回自己住处。 他们租住的乃是一处独立的院子,此时天色已晚,诸女大部分都去睡了,只有林薛二女、柳贞贞、红线再加另外三个姑娘在大厅里等他归来。 看到许莫回来,一起便迎了出去,薛灵儿叫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许莫微笑道:“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诸女七嘴八舌的,都在说话。 红线道:“许大叔,都等着你回来呢。” 柳贞贞问:“怎么到现在才回?” 林絮儿看出了他的变化,惊讶道:“咦!公子,你的眉毛怎么了?” 许莫不愿就此多谈,一言带过,“我没事,天晚了,大家都去睡吧。”接着又随口问了一句,“今天逛的怎么样?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了?” 林絮儿道:“逛了半天,都不知要买什么,几乎没买什么东西。” 红线气愤愤的道:“我和贞贞姐遇到个臭和尚,不知怎么认出了我的来历,非要和我说话,好不容易才甩脱,烦死人了。” 说到这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对了,许大叔,你徒弟说要拜我为师呢。” “我徒弟?”许莫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问:“你是说那个小石榴?” “是啊。”红线道:“就是那家伙,絮儿姐姐带着他上街,正好和我们撞上了。一开始臭屁的很,被我教训了一顿,就老实了。缠着我非要拜我为师。我问他以前跟谁学过,他说先前拜了几个不中用的师父,后来遇上你,还不知道你收不收呢,你若不收,他说他就要拜我为师了。” 许莫笑道:“那小子叛变的真快,你要是愿意收他,你就收了吧。” 红线奇道:“怎么?许大叔,你不收他做徒弟么?” 许莫点了点头,回应道:“我没有办法收徒弟。你愿意收,你就收吧,不用顾忌我。” 红线哼了一声,“我才不收徒弟呢,况且这小子叛变的太快,这叫欺师灭祖,要是被我师父知道了,非一剑杀了他不可。” 许莫闻言一笑,接着挥了挥手,“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去睡吧。” 诸女听他这么说,便各自返回自己房间。倒是林薛二女自认是他的丫头,服伺他睡下,才在外间睡了。 第二天天亮,诸女依旧到街上去逛,购买东西。许莫从客栈里出来,便直接去了昨晚的那处院子。 到了院子外面,他对着院子吹了一声口哨,过了片刻,吹了两声,又过片刻,吹了一声,再过片刻,又吹了三声。重复几次。 这是昨晚他和青杏、绿萝约定的暗号。吹到第二遍时,那院子里传来蟋蟀叫声,断断续续的,先是叫了一声,又是三声,接着又是两声。 许莫便知青杏、绿萝已经知道了,做出了回应。当下走到一个角落里等,又过了一段时间,便听得墙里青杏的声音轻声道:“许公子,是你来了么?” 许莫同样压低了声音,“是我,现在没人,你们出来吧。” 只听得青杏又道:“是他,绿萝妹妹,你先来。” 紧接着便见墙头上探出一颗脑袋,果然是绿萝,攀上墙头,许莫伸手扶了一把,她便从墙头上跳下。 随后是青杏,她一跳下,便急着道:“咱们快走,赶快离开这儿,不要被人发现了。”边说边向远处跑去。 许莫和绿萝忙跟上了。 三人远离了院子,这才放缓脚步。两女都已画过妆,眉毛加粗了不少,描了眼影,眼角眼尾都画过了,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她们眼睛有异。 很快到了街上,行人便多起来。两女极少在这个时候出来,走在人群当中,紧张之余,心里又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绿萝突然伸手向前一指,小声笑道:“衣服店在那儿,那店主小气的很,好衣服都锁起来,我以前过去偷,总偷不到,这次得了机会,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木鱼和尚 许莫笑道:“这次不用偷了,买两件好看的衣服,你们穿着去喝喜酒。” 绿萝撅着嘴道:“哪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他?这次看好了路,以后找到机会,再来偷他的。” 青杏挽了绿萝的手,“绿萝妹妹,咱们过去。” 三人进了店铺,那店家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微笑道:“三位客官,要买衣服还是鞋子?” 他这衣服店不仅售卖衣服,还兼营鞋子生意。 许莫道:“给这两位姑娘每人选几件好看的衣服。” 那店家笑道:“昨天刚从大工坊进了一批丝绸衣服,两位姑娘过来看一看。”说完便从柜台后出来,带着两女去挑衣服。 许莫也不进去,在门口找了张椅子坐下。这衣服店的位置在闹市边缘,距离闹市中心有点远。但既属于闹市,过往的客人便也不少。 许莫坐在店门口向外望,正好看到一个胖头和尚从店门前经过。那胖和尚大约五六十岁年纪,手里拿着个铁木鱼,边走边敲,嘴里还念着不知什么经。 这时,突听得有人叫道:“佛爷爷,请等一等,小人有事相求。” 那和尚闻声止步,就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向后望去。 这是什么人,对和尚说话,怎么这么客气? 许莫心里惊讶,也向声音来处望去。但见一个男子从后面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佛爷爷。请等一等。”奔的快了,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呼呼的喘着粗气。 许莫看清了这男子的面貌,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男子他认识,那天见过一面的,就是荆娘子的丈夫。当时这男子喝醉了,被人从酒店里惯了出来,睡在街上。因此许莫认出了他,他却认不出许莫。 那和尚施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事?” 那男子双腿一曲,跪在了和尚面前,大呼道:“佛爷爷,救命。” 那和尚神色诧异。伸手欲扶。“施主请起。有人威胁你性命么?” 男子摇了摇头,却不起来,“不是。佛爷爷,是我家娘子不见了。” 胖和尚笑道:“既是你家娘子不见了,那就应该去报官啊,找和尚有什么用?” 那男子神色焦急,“那些米虫子,哪能帮我找回娘子?佛爷爷,路华州年年都有女子失踪,何曾找回来过?我家娘子有人见过,说是跟人进了一个胡同,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出来。” 那和尚道:“既是见过,想必还记得那人相貌,找个画匠画出来,按图找人,倒也不难。你找和尚做什么,帮你画画么?” 那男子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佛爷爷,那人估计是个妖怪。” “妖怪?”那和尚闻言愣了一下,神色瞬间变的严肃起来,眼神也变的凌厉,“当真?”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认得那男子,笑道:“什么妖怪!孙三,我估计是你娘子嫌你不争气,跟着别人跑了。” 那男子孙三连连摇头,似乎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会的,我娘子贤淑贞洁,绝对不会跟人跑的,一定是妖怪将她掳了去。” 那和尚道:“捉妖乃是和尚本分,施主,你娘子是在哪儿不见的,带和尚过去看看。” 那男子孙三听了这话,顿时放心,招呼道:“佛爷爷,请跟小人来。”说着当先带路,向闹市中走去。 那和尚收起木鱼,大步跟上。人群中有人叫道:“有好戏看了,大家伙跟去瞧瞧。” 许莫见众人离开,忍不住心想:这和尚似乎是个异人,就是不知道去了那个胡同之后,找到那个院子,闻到臭味,能不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又想:那天我尾随在荆娘子后面进了胡同,虽然离的有点远,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怀疑。 他也不跟过去瞧,坐在门口等着。两女挑选衣服,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她们出来时,已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青杏笑着道:“许公子,麻烦你了。” 许莫点了点头,会了账。三人从店铺里出来,又在街上绕了一圈,两女逛了几家首饰店,挑了几件首饰,依旧是许莫会账。 几家店铺逛下来,眼看得将到中午。绿萝笑道:“从来没有这么逛过,许大叔,你再带我们到酒楼上吃顿饭好不好?我和青杏姐姐还从来没有在酒楼吃过呢。” 青杏没有说话,但看其神色,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啊。”许莫答应了,带两女前往酒楼。 这附近不远处便有一处酒楼,叫做得意楼。许莫带着两女,进去之后,径自前往二楼,店小二笑着招呼道:“三位客官,请随便坐。” 那酒楼上稀稀拉拉的坐了五六个客人,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许莫独自坐了东首,两女坐在他的对面。 那店小二跟了过来,“三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绿萝抢着道:“许大叔,这次让我们点菜吧。” 许莫知她们极少外出,对什么事情都感到新鲜,点了点头。绿萝和青杏各点了几个菜。 “三位客官,请稍等,马上就来。”那店小二笑着去了。 少顷,又有一个店小二送了壶茶,三个茶杯过来。三人坐在位子上,透过窗户观看街景,边喝茶边等上菜。 楼下突然传来嘟嘟的几声木鱼声响,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佛爷爷,咱们到楼上去。” 许莫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动:是孙三和那个胖和尚,他们已经从胡同里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找到线索没有。 脚步声响,有人踩着梯子上来了。许莫转头望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一个光头,接着便看到孙三伴着和尚,走上楼来。 那孙三本走在和尚后面,上得楼来,又忙趋前几步,赶到和尚头里,将和尚向一个位子上引去,“佛爷爷。这边来。” 那和尚敲着木鱼跟了过去。两人在另一面窗子边坐下,和许莫他们正好处于对角。 孙三招呼和尚坐下,吆喝一声,叫过店小二。要酒要菜。 那和尚的位置。正对着许莫他们的方向。坐定之后,向酒楼里扫视一周,看到青杏和绿萝时。不由一愣。目光倾注在两女身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孙三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美貌少女,小声提醒,“佛爷爷,那是人家女眷。” 许莫也察觉有异,向那和尚望了一眼,那和尚注意力全在二女身上,根本没有看到他。 过得片刻,那和尚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手拿木鱼,径自向二女走去。 绿萝和青杏也发现了这和尚的异常,青杏叫道:“和尚,你要做什么?” 那和尚一声冷笑,骂道:“孽畜。”木鱼锤脱手,向青杏掷了过去。 那木鱼锤是生铁铸的,被它砸到,青杏非受伤不可。好在许莫早有防备,将桌子一掀,那木鱼锤便砸在桌面上。将桌面砸破一个洞,当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绿萝和青杏这才惊呼出声,知道被认了出来,吓的抖作一团。 许莫见这和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伤人,心里恼怒,大声道:“和尚,你再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绿萝乘机叫道;“许大叔,救救我们。” 许莫点了点头,就算绿萝不说,他也不会丢下她们不管。 那和尚向许莫打量了几眼,认出他是一个人,劝说道:“施主,人妖殊途,美色亡身,这两个女子乃是妖怪。”他见许莫和绿萝青杏在一起,还以为许莫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许莫哈哈一笑:“她们的来历,我清楚的很,和尚,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那和尚摇头长叹,“原来施主早就知道了,迷途不返,可怜,可怜,说不得,和尚只好让它们现出原形了。” 许莫毫不在意的笑笑:“你倒是让她们现现看。”暗地里早就准备好了心灵之鞭,一旦这和尚再有异动,就是一鞭击将过去。 店小二看到客人有打架的态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劝说,“各位客官,当心物事,别把桌子椅子打坏了,以小人看,最好能出去打。” 那和尚一指青杏和绿萝二女,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各位,贫僧木鱼和尚,出身觉禅寺,学了些微薄法力,虽然法力不深,人与妖的分际还是能认得出来的。”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两个女子乃是狐妖所化,混入闹市,必为害人,昨天这位……”说着又向孙三一指,“的妻子被妖狐掳去,说不得,必与它们有关,就算不是它们所为,也脱不了干系。” 有客人叫道:“这两个女客这么美貌,和尚,你说别人是妖怪,可有证据么?别是见人美貌,借机调戏。” 那和尚微微一笑,“等贫僧让她们现出原形,各位就知道了。” 有人笑着催促,“如此倒要看一看了,和尚,别光说不练。” 木鱼和尚转过身来,又对许莫劝说道:“施主迷途不深,及早回头,还来得及。” 许莫笑道:“和尚,你事情惹得还不够大,现在放手,也来得及。” 木鱼和尚叹息一声,摇着头,一副异常惋惜的样子,“施主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贫僧了。”说着将木鱼掷在地下,向怀中一摸,摸了个暗黑无光的铃铛出来。对准青杏和绿萝二女,就要摇晃。 许莫不知道他这铃铛有什么用,怎敢给他机会让他胡乱摇晃。当下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和尚倒也有些道行,受此一鞭,只是和喝醉了酒一样身子乱晃,居然没有当场晕去。 但他头晕目眩,不得不伸手扶额。勉强站稳身子,铃铛便没摇出来。 许莫笑道:“哎呀!大师铃铛不响了。” 木鱼和尚反应过来,盯着许莫,一连肃然之色,“原来施主也是同道中人,怪不得敢于贪恋妖狐美色。说不得,贫僧只好先找施主领教一下了。” 许莫道:“只怕你没有机会了。”说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心灵之力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专门攻击人的心灵,挡无可挡。防不胜防。许莫心念一动。那木鱼和尚便再次中招。 只见他身形乱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的样子。 此时青杏和绿萝也已看出许莫道行丝毫不在木鱼和尚之下,顿时放心。青杏‘咦’的一声,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位大师怎么了?喝醉酒了么?” 众酒客也看出那和尚身形摇晃。他们可不知道是许莫从中捣鬼。还以为木鱼和尚真的喝醉了,其中一个忍不住摇头道:“原来是个颠和尚,喝醉了酒。跑到这儿来发酒疯。” 一人小声道:“不见他和谁在一起,那不是有名的醉鬼孙三么?这和尚他和他一路,料想也不是好货。” 木鱼和尚明知是许莫做了手脚,可就是没有办法抵挡,又听得众酒客小声议论,心里暗怒。 “呜哗!”木鱼和尚鼓足了气,突然一声大吼,这是佛门神通狮子吼。似乎凭空起了一个炸雷,众酒客都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酒楼都晃了一下。 这一声大吼过后,木鱼和尚的心里也清醒了许多,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抡起手中木鱼,向许莫当头便砸。 许莫笑道:“大师手下留情。”说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过去。这心灵之鞭的速度何等迅快,木鱼和尚手中木鱼刚抡起来,便再次中招,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的位置紧挨着窗户。青杏向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会意,两人抓住木鱼和尚,娇叱一声,将和尚庞大的身子向窗口推去。 许莫急忙道:“小心。”再次补了一击心灵之鞭。 木鱼和尚道行不浅,虽中了他的心灵之鞭,但身子被人一碰,立时便能醒来,两女冒冒失失的去推他,让他清醒过来,出手攻击,非受伤不可。幸好许莫及时补了一记心灵之鞭,又将木鱼和尚定住,这才无事。 木鱼和尚被两女全力一推,也即从窗口跌了出去,头下脚上的栽了下去。在半空当中,如果许莫再补一记心灵之鞭,这和尚脑袋着地,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伤。但他和这和尚也是初次相逢,并无什么仇恨,这一记心灵之鞭,自是不用补了。 木鱼和尚在半空中清醒过来,腰肢一挺,别看他身形肥胖,动作却极为灵活。只是那楼层实在太低了些,只是在二楼,腾挪不开,木鱼和尚一挺腰,还没来得及翻转过来,便平平的摔在地上。 青杏从窗户处探出头去,笑着问了一句,“哎呦!大师摔坏了么?” 绿萝学着木鱼和尚的声音,“没坏,没坏,就是摔了个屁股开花。” “哈哈!”酒楼上酒客感觉有趣,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孙三却担心和尚受伤了,救不回自家娘子,急急奔下楼去,大声道:“佛爷爷,佛爷爷,你还好么?” 木鱼和尚吃了个亏,便不上来了,站在楼下叫骂:“泼贱人,小孽畜,下来受死。” 绿萝不高兴的道:“这和尚骂街呢。” 青杏眼往许莫,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许公子,咱们下去么?”有许莫在,她就不怕木鱼和尚,让她自己单独下去,却是不敢。 许莫摇了摇头,“不用理他。”一边又催促店小二上菜。 岂料那木鱼和尚竟不走了,一个劲的站在楼下叫骂,随着他的骂声,围观者越来越多,无数人聚过来观看。 有路人问起,那和尚便向别人诉说,话里话外,都不离青杏和绿萝是狐妖的事实。 “好烦啊。”绿萝忍不住说了一句。青杏不时从窗户处向下张望。 许莫也坐不住了,“咱们下去看看,将这和尚赶走了再说。” 青杏早就忍不住了,闻声笑道:“快走,快走。” 三人下得楼去,便有围观者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木鱼和尚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各位请看,这两个女子就是狐妖。” “胡说!列位乡亲,请不要信他。”青杏口齿伶俐,分辩道:“明明是这和尚见我们姐妹美貌,过来调戏,才被打下楼去。你们瞧,这和尚肥头大耳朵的,哪里像个有道高僧?”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转头向木鱼和尚望去。 青杏不等别人搭话,便再次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刻苦修持。这和尚吃的这么肥,哪里像个刻苦修持的僧人?刚才他还喝醉了酒,在楼上发酒疯,这事是很多酒客亲眼所见。不信的话,大家问问,是不是确有其实。” 说着转向其中一个男的,“这位大哥,我记得你刚才也在楼上的,你说,这个和尚是不是喝醉了?” 那男的四十来岁,见青杏生的美貌,说话客气,心底便生好感,当下点头道:“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我亲眼看到,这和尚连站都站不稳。” “哈哈!”另有一人哈哈一笑,“这位小娘子说的不错,也不看看这和尚是谁的朋友,他和醉鬼孙三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好人么?” 荆娘子那丈夫显然在街上极为有名,围观者一听醉鬼孙三这个名头,顿时喧哗起来,恍然的道:“原来是他的同伴,我说呢……” 木鱼和尚急了,大骂道:“小孽畜,竟敢胡说八道,受死。”他气得很了,也不记得使用法术手段,抡起木鱼,便向青杏砸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狐成亲(上) “慢着。”许莫见此,忙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木鱼和尚身子晃了几下,又定住了,站在原地乱晃。 青杏笑道:“列位,这次大家都看到了的,这和尚想要行凶打人,就是喝醉了,身子不听使唤。” 旁观者中有人摇头道:“难怪,难怪,原来是个花和尚。” 又有人道:“这和尚是外地来的,敢在咱们太华县撒野,大家将他送到官府去。” 这话一说,有好事者轰然答应,“对,对,送他去官府。” 青杏揉了揉眼睛,眼泪即时流了出来,看起来楚楚可怜,对四周做了罗圈揖,“多谢各位叔叔伯伯仗义,就是这和尚凶恶,小女子不敢动他。” 众人见她相貌美丽,一哭起来,更是楚楚动人,越发乐意帮忙,外圈有人大叫:“小娘子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岂能看着这和尚行凶?快,抓住他。”离的近的几个人立即就要上前动手。 这地方喧闹,早就惊动了附近的几个衙役,走了过来,大声询问:“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有和尚在闹事。”有人回了一句。 “在这儿闹事,抓起来。”一个衙役挥舞着锁链,带头挤了进来。进来之后,又即询问:“谁在闹事?” 绿萝伸手向木鱼和尚一指,“这个和尚。” 便有三四个衙役扑过来,一起要抓木鱼和尚。拉手的拉手,按脖子的按脖子。木鱼和尚被他们一动,立时清醒过来,大吼一声,身子一振,那几个衙役便飞了出去。 其中一个衙役大叫:“哎呀,还敢拒捕。” 木鱼和尚大怒道:“泼贱人,先杀了你再说。”随手一晃,那木鱼变成了一柄大油锤,看起来似乎有好几百斤的样子。向许莫当头砸下。他也猜到是许莫在搞鬼。因此先攻许莫,料想只要解决了他,那两个小狐妖还不是手到拿来? 许莫微微一笑,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出。那和尚再次被定住。接着身子一闪。便将攻来的大油锤躲过去了。那和尚用力过猛,锤子脱手,击在地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好可怕。”青杏拍了拍胸口,“这和尚会妖法,各位大人,抓人的时候务必要请小心。” 那几个衙役看到,也有些心虚,一时不敢向前。绿萝笑道:“大家想个办法,破了他的妖法。” “对,对。”有人得她提醒,顿时醒悟过来,站在外面大叫,“弄点黑狗血来,泼这和尚,妖法就被破了。” “急切之间,到哪里找黑狗血去。这附近谁家有狗?杀了取血。” “这酒楼就有狗,杀了,杀了。”有人突然想起来,提醒着道。 “不行啊。”一个似是酒楼老板的中年男子大叫,“酒楼的是花狗,不管用,要用黑狗才行。” 有人笑:“我见过你家的狗,一身黑毛,就只脖子处一点白的。” 那中年男子又叫:“一点白也不行,必须纯黑狗。” 就在这几人争执之间,那几个衙役又扑了过去,打算用锁链将木鱼和尚锁起来。许莫心中一动,心灵之鞭击了过去,定住木鱼和尚。 木鱼和尚无法反抗,很快就被几个衙役锁了起来。一个衙役见和尚被锁住,胆气顿壮,挥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和尚脸上,“直娘贼,还敢反抗,等送到牢子里,爷爷每天溜你三次。” 许莫心灵之鞭已经放开。木鱼和尚受了这一掌,立时清醒过来,一抬头,一瞪眼,大吼一声:“滚!”一脚飞出,正中那衙役胸前,那衙役从众人头顶飞了出去。 紧接着便见木鱼和尚再次大吼一声,双手力挣,他力大无穷,一挣之下,身上的锁链竟被一点一点的拉长了,眼看过不多久,就要将链子挣断。 “直娘贼,快抓住他。”一个衙役叫了一声,几个衙役一起来按。木鱼和尚身子一振,那几个衙役一起飞了出去。 许莫无奈,只好再次发出一记心灵之鞭,将木鱼和尚定住。 青杏叫道:“各位大人,这和尚妖法厉害,要先破了他的妖法才成。” 那几个衙役并不敢认定和尚会妖法,但听得青杏这么叫,加上自己吃了亏,心里便是半信半疑,其中一个人道:“哪里有黑狗血?” 远处有人大叫:“闪开了,闪开了。” 许莫嗅觉通灵,立时闻到一股恶臭,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再过一会,其他人才闻到气味,纷纷伸手掩鼻,叫道:“好臭,好臭。” 又有人道:“是粪车,大家闪闪,别弄身上了。” 有人被提醒,“大便和黑狗血一样,能破妖法,弄点大便过来,淋这和尚一头。” 这主意显然不怎么样,众人脸上都现出嫌恶的神色。唯有几个衙役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提议道:“把和尚惯进去?” 看他们神色,竟是都答应了,又有一人叫:“大便车,到这儿来。” 那推着粪车的人听到衙役召唤,便将车子推了过来,众人纷纷闪避,青杏和绿萝捂着鼻子,笑嘻嘻的到许莫身后躲了。 许莫依旧用心灵之鞭定住木鱼和尚。那粪车推了过来,几个衙役相互使了个眼色,抓住木鱼和尚,往粪车里一惯,那和尚便头下脚上的栽了进去。 许莫趁此机会,伸手一拉两女,悄悄的退走了。远远的还听到木鱼和尚哇哇大叫。 绿萝笑道:“太好玩了,许大叔,以后你还带我们到街上来玩。” 青杏深有忧色,“这和尚被咱们捉弄的够了。只怕还要来找咱们麻烦。”有许莫在,她们自然不怕。但许莫总不能天天跟在她们身边保护,哪天许莫离开了,以那和尚的凶悍程度,她们可拿他没有办法。 许莫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饭也没有吃成,我带你们到别处吃去。” 重新找了个酒楼,三人吃了顿饭。这一顿饭吃的时间颇长,吃完饭后。许莫又带着两女逛了一段时间。眼看天就要黑了。 天一黑,城门就要关闭。许莫只好将两女送了回去,又让她们帮自己化了个妆,问清了霸陵的所在。便独自出了城。 那霸陵是在一处陵墓附近。婚礼定在晚上。许莫也不急着过去,出城之后,先在附近绕了一圈。静等天黑。 那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升起,许莫看了看月色,估摸了一下时间,便往霸陵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净在荒郊野外行走,在一个岔道口处,见到一个中年男子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 这附近并无人家,许莫料定也是幻狐一族,便眯着眼睛,向对方微微一笑。 他经过绿萝和青杏指点,这一番化妆又着实太像了些,再加上乃是晚上,看不太清,那中年男子一下子便将他当做同类。当下微笑着拱了拱手。 许莫拱手回应。那中年男子笑问:“阁下看着眼生,似乎是外地来的。” 许莫笑道:“今日刚到。” 那中年男子笑道:“看这样子,阁下也是来参加霸陵公子婚礼的。” 许莫点了点头,反问了一句:“你也是?” 那中年男子道:“正是。在下平山子,阁下怎么称呼?”他们幻狐一族和人不太一样,通常只有一个名字或者称号,并无姓氏。 许莫早就得到青杏指点,笑道:“在下莫公子。”又向那小孩望了一眼,“这个是令郎?多大了?” 平山子点了点头,“犬子铃生,今年十岁了。”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笑道:“带他去吃顿酒席。” 许莫淡淡一笑,似乎毫不放在心上。那平山子又道:“莫公子,相逢就是有缘,咱们结伴而行怎样?” “甚好。”许莫答应了。 三人一起走路,过了一会,平山子又问:“莫公子仙乡何处,从哪里来?” 许莫笑道:“杏花村。” 平山子也不知杏花村在哪儿,随口说了一句,“很远的地方。” 许莫也问了一句,“平山子兄从哪里来?” 平山子笑道:“就在本县的十里乡,和一个教书先生离得近,犬子常偷偷的过去听讲,倒是认了不少字。”说到他儿子识字这一点时,瞧他脸上神色,似乎颇为得意。 许莫知道,幻狐一族由于生活隐蔽,很少和人类直接接触,一般识字的很少,就像青杏和绿萝,都不识字。因此这中年男子说起自己儿子识字时,脸上会现出那种得意的神色。 当下随口赞了一句,“这孩子聪明,将来必成大器。” 平山子笑的合不拢嘴,“山野人家,男孩子识字没什么用,倒是小女今年十六,和犬子一样,识得不少字,将来或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许莫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銮铃声响,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山子回头望了一眼,显然认出了这辆马车,对许莫招呼道:“莫公子,有贵人来了,咱们让一让。” 许莫跟着他让到道左,马车吊着帘子,看不清里面坐的什么人。倒是车辕上坐着的赶车夫也是妖狐一族。 那马车径自从三人身边过去。平山子遥望车尾,叹息道:“这是邻县的翠人氏,前年庙会上,结识了一个贵公子,将妹妹嫁了过去。如今便不一样了,出入乘车骑马,俨然世家大族的气派。” 那小孩铃生突然插嘴道:“爹爹,姐姐可比他妹妹美的多了,将来也必能嫁个好人家。” 平山子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道:“小孩子不懂事,莫公子别见笑。” 许莫微笑点了点头。 那平山子叹息一声,“嫁人容易。佳婿难求。人世险恶,一旦认出我等身份,多半会翻脸成仇。像翠人氏遇到的这个贵公子这样的,可不多见。”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据我所知,在这城里,便有一个叫做方山子的,前年结识了一个贵公子。打算将他一个甥女,似乎名叫青杏的,嫁给这位贵公子。那贵公子倒不嫌弃。只是还没来得及见面。便被其家人察觉了。” “以这样的大家气派,本是要找法师前来捉拿,恰恰那贵公子的父亲因贪腐事发,被免了官职。便举家迁回了原籍。剩下这处宅子。也懒得管了。方山子一家便留在宅子里居住,直到今日,似乎还在那儿住着。依我看。在这方山子的心里,多半还盼着那贵公子回来,迎娶他那甥女。”说着哈哈一笑。 许莫‘哦’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在青杏身上,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平山子向后望了一眼,笑道:“刚说到这个人,他就到了。莫公子,后面的这位就是方山子,带着他甥女和女儿吃酒席来了。刚才咱们说过的话,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许莫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晚见到的中年男子带着青杏绿萝从后面赶了过来。 两人显然认识,那平山子停下来打招呼,拱手笑道:“方山子兄。” 方山子同样拱了拱手,“平山子兄。” 许莫眼望方山子身后两女,两女在这儿见到他,显然开心的很。青杏掩着嘴笑,绿萝脸上同样带着笑意,悄悄的向他使眼色。 方山子看到许莫,脸上略现讶色,“这位是?” 平山子笑道:“我来介绍一下,方山子兄,这位莫公子,从很远的地方来。”接着又对许莫道:“莫公子,这位是方山子兄。” 方山子拱了拱手,“莫公子好。” 许莫也对他拱了拱手,“方山子兄也好。” 方山子道:“咱们结伴而行吧?对了,平山子兄,令嫒怎么没来?” 平山子惋惜的道:“前天跟她母亲回娘家去了。” 方山子连连摇头,“可惜!可惜!今日霸陵公子的婚礼上,必有无数少年才俊。若是同来,以令嫒的才貌,必能得一良婿。” 平山子无奈的摊了摊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刚才翠人氏乘车过去了,方山子兄,你看到了么?” 方山子摇了摇头,惊讶的道:“竟有此事?可惜!我来的晚了,没有遇到,平山子兄和他打招呼了么?” 平山子叹息道:“本想招呼一声的,可惜他在马车里,垂着帘子,不得见面。” 方山子跺了跺脚,“唉!平山子兄,你好糊涂,隔着帘子,也可以招呼啊。如今翠人氏攀上高枝,不比普通人家,若是和他攀上关系,也是不错的了。” 平山子闻言一怔,果然有些后悔的样子。 那方山子转向许莫:“莫公子从远方来,是哪个地方的人?” 许莫笑道:“在下杏花村人。” “杏花村?”方山子一愣,接着摇了摇头,“没有听过,想是很远?” 许莫回应道:“的确很远,至少也要十几天的路程。” 方山子奇道:“这么远的路,莫公子怎么来得及赶来?霸陵公子成亲的事,我记得似乎是昨晚才传出去的吧。” 许莫早就想好了说辞,笑着道:“在下和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正好路过太华县,听说了这件事情,就赶过来了。” 方山子和平山子听了这话,两个人四只眼睛同时一亮。方山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急切道:“莫公子,你刚才说什么?和朋友合伙做生意?” 平山子也跟着追问道:“莫公子,你和朋友一起跑商,就不怕被认出来么?以咱们的身份,要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许莫笑道:“不怕,我那几个朋友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交情极好,都能信得过。有什么事情,也是他们出去应酬,而我本人极少外出,因此不怕被人认出来。” 平山子叹息道:“竟有这般好事!莫公子交的良友。” 方山子追问道:“莫公子今年多大,成亲了么?” 这话一出,平山子也即直直的盯着许莫,等着他的回答。 这是要嫁女的打算? 许莫心里想着,微笑向青杏和绿萝望了过去,青杏低下头去,绿萝笑着向他使眼色。 当下笑道:“就在十几天前,成过亲了。” 方山子‘哦’了一声,一脸失望的神色,平山子脸上神色和他差不多。只听得方山子叹息一声:“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幻狐一族是一夫一妻制,本族内嫁娶,很少会将女儿给人做妾。就算嫁的是人,也少有这种情况,除非像当朝首辅公子那样的权贵豪门。 只听得平山子道:“莫公子朋友当中,可有没成过亲的么?这般良友,如此对待莫公子,想必也不会陷害我等。若是有少年才俊,还请帮忙介绍一下,小女今年十六岁,颇不丑陋,若有机会,便让他们见上一见。” 方山子听了这话,也即反应过来,“莫公子,这两个一个是我甥女,名为青杏,一个是小女,名叫绿萝,都没成亲。相貌如何,莫公子都见到了的,若有好人家,也请务必帮忙留意一下。” 许莫笑着答应下来,再次向青杏、绿萝望去,两女红着脸扭过头去,不敢向这边看。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高坡,那高坡是用泥土堆起来的,种了很多树木,看起来就像一座小山,树木中间留了路,直通坡顶。 方山子向坡上一指,“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狐成亲(中) 众人顺着树木间的路,一直上去。那土坡顶上是一座陵墓,向右拐才是霸陵公子的府邸所在。 他这府邸并非真的府邸,乃是通过小法术幻化出来的,只是表面看起来和一座大府邸一样而已。 府门前停着十几辆马车,还不停的有宾客过来。府门前几个傧相在迎宾。宾客五花八门,送什么的都有,有送席子,有送布匹,有送篮子,甚至有拿一只碗来的。 许莫倒也知道,幻狐不事生产,生活贫困,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 许莫一行走上前去。平山子拉着他儿子走在最前面,从怀里取出一只银杯子,递了过去。这些傧相显然认得他,便有人唱道:“平山子携小孩一人到,送上贺礼银杯一只。” 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记下他的名字,写上贺礼种类。另有傧相将他迎进门去。 接下来是方山子,伸手到袖子里一摸,摸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一个傧相伸手接住,奇道:“这是什么?” 方山子道:“是一枚药物。” 那傧相拔开瓶口的塞子,向手中一倾,果然有一枚药丸出来。许莫自后面看到,险些笑出声来,这枚药丸,正是他出售给关侍郎的金枪不倒丹。 那傧相疑惑道:“这是?” 方山子笑道:“这是兄弟从关侍郎家里偷来的好药,名叫金枪不倒丹。”说着凑上前去,低声在那傧相耳朵边上说了药物作用。那傧相听得一脸古怪之色,似乎想笑,却又强忍住了。 那师爷模样的人便在纸上记下:方山子携二女,送贺礼金枪不倒丹一枚。 接着有傧相唱道:“方山子携二女到,送上贺礼金枪不倒丹一枚。” 也有迎宾将他们引进去了。青杏和绿萝回头张望,向许莫使了个眼色,似乎在催促他尽快过去。许莫点了点头。 那为首的傧相看了许莫一眼,奇道:“兄台看着眼生,是从外地来的么?” 许莫道:“在下莫公子,从杏花村来。” 那傧相也不知杏花村在那儿。但既没听过。显然很远,道:“果然是外地来的朋友,既是远道而来,便无贺礼。也是可以的。” 许莫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伸手到怀里一摸。身上的散碎银子正好用完了,他也不介意,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递了过去。 “这是……”那傧相眼神一缩,脸上顿时现场惊讶的神色。其他人看出他的异常,也都转过头来看,看到那傧相手中一百两的银票时,都不由吃了一惊。 幻狐一族并没融入人类社会,手头没有什么钱,生活窘迫,都是偷偷摸摸的过日子。但越是有钱人家,防范越是严密,东西越不好偷,没钱的人家防范倒是不严,却又没有什么东西可偷了。 那傧相道:“尊客,这是银票一百两,是不是弄错了?” 他还以为许莫一不小心拿错了,着意提醒了一下。要知道,一般幻狐,不要说一百两银子,就算想弄点银子出来,都不容易。这也是他们白天轻易不到街上去的原因之一,手头没钱,去了也没用,只好等到晚上,再去偷点摸点。 许莫淡淡的道:“没有错,就是它了。” 那傧相开赞:“杏花村莫公子到,送上贺礼银票一百两。”人群里顿时激起一阵喧哗之声,好多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都在猜测这莫公子是何方神圣,何以出手这么大方,最重要的是成亲了没有? 那师爷抖着手在纸上记下,“杏花村莫公子一人,送贺礼银票百两。”接着有迎宾走出来,恭敬的道:“莫公子,请。”带着许莫向里走去。 跟在许莫后面的是个中年美妇,手里牵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那少女年齿虽幼,身上却也隐隐可以看出几分美人的态势。事实上,幻狐一族幻化出来的男男女女,就鲜有长得丑的。 那美妇向许莫背影望了一眼,目中射出异彩,丢下贺礼,便牵着那少女追了进去。她的贺礼乃是一匹布,傧相唱道:“荷花三娘子携女一人到,送贺礼花布一匹。” 那美妇追着许莫,一直跟到院子里,对着许莫的背影大叫:“莫公子,请留步。” 许莫回过身来,看到那美妇,不由愣了一下,接着看到她身边的少女,立时会意过来。当下微笑道:“你有什么事?” 那美妇拉着少女走近前去,对许莫行了个礼,微笑道:“莫公子,妾身荷花,排行第三,人称荷花三娘子。莫公子叫我荷花、或者叫我三娘子都成。” 许莫微笑道:“那我叫你三娘子好了,三娘子,你叫住在下,有什么事?” 荷花三娘子一推身边的少女,介绍道:“这是小女兰香,兰香,快见过莫公子。” “见过莫公子。”那兰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小声说了一句,声音也和蚊子哼哼一般,接着对许莫行了个礼。 荷花三娘子脸上堆满了笑,将女儿向许莫的方向一推,接着道:“兰香今年十四岁,尚未婚配,莫公子,你们认识认识。” 许莫微笑道:“三娘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久之前,在下已经成过亲了,抱歉。” 荷花三娘子闻言一呆,满脸失望的神色,跌足叹道:“莫公子居然成亲了,真可惜。”许莫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失陪。” 那迎宾再次道:“莫公子,请随我来。”带着许莫,穿过院子,进了一个大厅。 那一百两银子送出去,立时就为许莫赢得了他人的尊重。这间大厅,是专门接待贵宾用的。 许莫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几个男男女女,衣着光鲜,看起来要比外面的人体面的多。 那迎宾也不介绍,说了一句:“莫公子请坐。”便出去了。 那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谁也没有留意到许莫的到来。许莫向四周望了一眼,看到一个空着的位子,便走过去坐下。 位子旁边有桌子,桌子上放着清茶。许莫无从猜测这些茶是不是和普通茶一样。也不打算喝。 刚一坐定,身边一个声音突然问道:“看着眼生,外地来的么?” 许莫转头望去,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郎。全身缩在一张巨大的椅子里。懒洋洋的斜身靠在椅背上。正在和自己说话。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女郎见他冷淡,便不理他了。转头和另一边的年轻男子说话。 其中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老者突然叹道:“而今新皇登基,励精图治,只想有一番作为,估计过不多久,就要开始变法了。”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不爱听这些话,那老者一句话说出来,许久都没人接口。许莫笑着道:“就算是变法,对我等普通百姓而言,有什么好处?” 那老者见有人接话,脸上现出喜色,摇了摇头,“年轻人,你有所不知,这位新皇乃是好道的人,一心要求长生。若是有道德之士,能够帮咱们幻狐一族说说话,一视同仁,咱们幻狐一族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许莫‘哦’了一声。 那老者继续道:“咱们幻狐一族本体是狐,那倒不假。但幻化成人之后,和人并无多大区别,行止坐卧,也都和人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将咱们当做异类,喊打喊杀呢?” 一个神色冷漠,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突然冷冷的接了一句:“那是因为偷窃,什么人能容得下一群偷东西的小贼?一些泼贱不守本分,总是跑到别人家里偷东西,这才导致咱们幻狐一族遭人憎恨。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这些泼贱带来的,就只是连累了咱们。” 许莫听他语气愤恨,说起话来,又似乎很是以自己幻狐的身份为耻,心里诧异,忍不住向对方望了一眼,见他穿了一件绿衣服,相貌虽然俊美,愤怒之下,面容却有些扭曲。 那年轻男子转过头来,和许莫目光一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一眼饱含愤怒,给许莫的感觉,却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对整个幻狐一族都充满了恨意。 那老者向那年轻男子望了一眼,立时认了出来,点了点头,“原来是翠人氏。” 那年轻男子翠人氏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许莫想起在路上遇到的那辆马车,心想:原来翠人氏这副德行,幸好方山子没有遇见他,否则贸然上去打招呼,非碰一顿钉子不可。 那老者瞥了翠人氏一眼,若有所指的道:“我等有了出路,不必再靠偷窃度日了,就忘了本源,却不知,当初我等贫困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度日么?幻狐一族人人喊杀,没有田地,不能生产。遭人嫉恨,不能外出经营,不靠偷窃,怎么养活自己呢?” 许莫听得暗暗点头:人穷志短,家贫窃生,搁在那儿都是一样的。 翠人氏神色恼怒,冷然道:“涂山氏,你是在讽刺我么?” 那老者涂山氏淡淡一笑,“各人自己所为,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出来的话,可没有丝毫不对的地方。” 翠人氏冷笑道:“如果只知道偷窃,和老鼠有什么区别?” 那老者涂山氏笑着道:“老鼠不能生产,不靠偷窃,哪来的食物?难道在你翠人氏心里,老鼠就该饿死?” 翠人氏再次冷笑,“老鼠死了,天下就清净了。” 涂山氏微笑摇了摇头,不再和他多说了。 那女郎忍不住插了句嘴,“不管怎么说,对人而言,老鼠偷东西总是不对。你总不能指望着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考虑的这么周全吧?事实上,是很少有人会考虑老鼠的出发点的。” 那老者涂山氏望了那女郎一眼,微笑道:“原来是彩蝶姑娘。” 那女郎彩蝶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依你说,这一点怎么解决?” 涂山氏似乎甚有把握,点了点头,笑道:“想要彻底解决,在我看来,倒也不难。” 那女郎‘哦’了一声,目中露出询问的神色,等着涂山氏说下去。 涂山氏向四周望了一眼,见每个人都在等着自己说话,微微一笑。接着道:“同样是偷。咱们幻狐一族,和老鼠还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再次向众人望去。 翠人氏冷冷的插了句嘴。“哪儿不一样?” 涂山氏笑着道:“老鼠不会生产。咱们幻狐一族会。如果有田地。可以生产,不遭歧视,能够外出经营。大家伙手里有了钱,衣食丰足,谁会去偷?到了那时,咱们幻狐一族的姑娘也不用赶着往外送了。” 众人尽皆沉吟起来,那女郎彩蝶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翠人氏不以为然的道:“道理谁都知道,但谁有能力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涂山氏再次一笑,“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了,如果有人能够在新皇面前,帮咱们幻狐一族说句话,新皇下旨,给予咱们和普通人平等的地位,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翠人氏冷笑:“谁能帮咱们在新皇面前说话,所以你这话说了等于不说。” 一个锦衣中年男子突然道:“我倒觉得涂山氏说的不错,或许咱们应该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翠人氏立时刺了那中年男子一句,“你有解决的办法?” 那中年男子神色尴尬,“那倒没有,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许莫听他们说起种族的生存问题,不再接口,坐在一旁静静倾听。 那彩蝶姑娘突然道:“话题是涂山氏提出来的,或许他也有解决的办法。”接着转向涂山氏,“涂山氏,你既然提出了这个话题,想必就有解决之法。” 涂山氏笑了一笑,“方法还是有的,如今新皇追求长生之道,或许咱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那中年男子补了一句,“说来听听。” 涂山氏继续道:“今年八月十五日,万法云集京师,共议长生之道。这次大会,并不限种族来历,只要有长生之术,都可以参与。所以我想,咱们幻狐一族,或许也该派人参与。若是在长生之道上有所创见,必能得新皇看重。到了那时,再提出这个问题,还不是迎刃而解?” 好多人都是双眼一亮。那彩蝶姑娘犹豫的道:“办法倒是好办法,但咱们哪来的长生术?” 涂山氏笑着道:“彩蝶姑娘不知道定生池么?” 那中年男子吃了一惊,大声道:“定生池?你是指传说中的不老泉?咱们幻狐一族的幻狐志上记载的那个?” 涂山氏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老泉名为不老泉,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人不老,就不好说了,毕竟谁也没有亲口尝过。” 那彩蝶姑娘显然没有听说过定生池,疑惑的问道:“涂山氏,你说的定生池在哪儿?跟不老泉又有什么关系?” 涂山氏道:“定生池是传说中的一个地方,因为发源于一口泉,这泉的泉水能让人长生不老,所以又叫不老泉。” 彩蝶姑娘道:“既是传说中的地方,又到哪里找去?” 涂山氏叹息道:“用心去找,说不定是能找到的,怕只怕什么都不做。”接着一脸肃然,慷慨激昂的道:“况且就算找不到不老泉,以咱们幻狐一族当前的命运来看,也应该有人混进万法大会,面见新皇,将咱们一族的难处说出来。” “哼!”翠人氏冷笑一声:“说的好听,谁混进去?你敢混进去么?这些话一说,立即就被当做捣乱的处死了。” 涂山氏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如果没人敢去的话,我去一趟,也是不妨的。老夫年过五十,行将就木,就算不被处死,也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为我幻狐一族命运而死,死而无憾。”声音平淡,语气却极坚定。 许莫听的暗暗点头,心想:他们虽然是异类,说话做事,都和人一般无异。到了万法大会,见了皇帝,我倒是可以帮他们说几句话。 那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现在就说送死,未免太不吉利,依我看,咱们应该先找一找定生池再说。” 翠人氏冷冷的道:“异想天开,派谁去找?” 那中年男子笑道:“本人可以走一趟。” 翠人氏不屑的道:“勇气可嘉,愚不可及,你知道定生池在哪儿?” 那中年男子不由一愣,那定生池的所在,他还真不知道。下意识的向涂山氏望去。 涂山氏笑道:“定生池的具体位置,幻狐志上并无记载。不过我倒是从写下幻狐志的那位狐族前辈的生平上,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 “哦!”那中年男子精神一振,催促道:“你快说。” 涂山氏微微一笑,“莫急,听我细细说来。”顿了一顿,接着便道:“幻狐志记载的是咱们幻狐一族的大事以及天下形胜、山川地理。写下这本书的前辈名为首丘子,生于两百年前。而幻狐志的成书时间,大约是大正三年到大正十七年。” “关于定生池的记载,是在幻狐志的下篇接近末尾,这幻狐志共分上中下三篇,每一卷的内容多寡都差不多。因而我据此推测,这关于定生池的记载出现的时间,大约是在大正十二年之后。大正十二年,根据首丘子前辈的生平来算,那一年他五十八岁。” “另一部异人志上关于这位前辈的生平,说他五十五岁之后,就一直隐居在莽荡山之中,因而我据此推测,这定生池的位置,多半就在莽荡山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狐成亲(下) 那中年男子一拍大腿,“原来是在莽荡山,知道地方,那就好找的多了。” 翠人氏嗤的一声冷笑,满面不屑的道:“莽荡山绵延数万里,毒蛇猛兽无数,你到哪里找去?” 那中年男子毫不在意的笑道:“诚心去找,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的。” 翠人氏嘲讽道:“只怕找的你头发胡子都白了,也走不完莽荡山。” 那中年男子神色略显尴尬。涂山氏笑着道:“但尽人事,各凭天命,就算找不到,也比不找强。” 那中年男子显然是个急性子,闻言点了点头,称赞道:“是极,婚礼结束之后,我便带着几个从人,前往莽荡山。” 翠人氏哼了一声,撇了撇嘴,看他神色,显然十分的不以为然,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涂山氏笑着道:“你去莽荡山,我便前往京城。” 那彩蝶姑娘突然接了句话,“涂山氏,我和你一起去。” 涂山氏奇道:“怎么?彩蝶姑娘也有事要往京师么?” 彩蝶姑娘摇了摇头,“到莽荡山寻找定生池,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前往京师进谏皇帝,倒是可以尽一份力。” 涂山氏‘哦’了一声,询问道:“彩蝶姑娘有何良策?” 彩蝶姑娘笑道:“良策是没有的,到了地方,再慢慢想办法就是了,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人帮衬着。做起事来也容易。” 涂山氏笑道:“如此就多谢彩蝶姑娘了。” 彩蝶姑娘笑道:“不用谢我,这是幻狐阖族的大事,身为幻狐一族的一员,为族人尽力,乃是理所当然。难道你涂山氏做得,我彩蝶便做不得?” 涂山氏拈须微笑。众人闲聊起来,说的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许莫坐了片刻,忍不住问了一句,“新人什么时候出来?” 涂山氏向他望了一眼,“阁下看着眼生。是外地来的么?” 许莫点了点头。 涂山氏接着道:“阁下一表人才。气宇非凡。我幻狐一族竟有如此人物,以前居然没有听说过,实是在下孤陋寡闻。敢问如何称呼?” 许莫笑道:“在下莫公子。” 那涂山氏笑道:“原来是莫公子,在下涂山氏。这一位……”说着又为许莫介绍室中的人物。那中年男子名叫车行子。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男子,一个叫做有来氏。有个叫做波浪子。 说到翠人氏时,那翠人氏神情傲慢,淡淡的望了许莫一眼,便转过脸去,显是不想和他结识。许莫也不理他。 许莫再次问了一句,“新人什么时候出来?” 到了这时,他也看出来了,幻狐一族,至少在眼下的这些人当中,并无能人。他已拿定了主意,等见到荆娘子,立即救了她走人,料想凭着现场这几个人,谁也抵挡不住。 涂山氏面带微笑,看向彩蝶,“彩蝶姑娘是霸陵公子的表妹,或许知道一些。” 彩蝶姑娘点了点头:“新人去了我姨母家,会从那边迎娶过来。” 涂山氏笑道:“闻说这新人是个人,一个人居然肯嫁到咱们幻狐一族来,也算是一桩异事了。对了,这新人的家人呢?也会参与么?” 彩蝶姑娘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各位都不是外人,说说也不妨,这个新人,其实是我表哥抢过来的。” 除了许莫之外,在座各人全都吃了一惊,就连翠人氏也不例外。那中年男子车行子道:“抢人?除了霸陵公子之外,只怕谁也没有这份豪气。” 彩蝶姑娘不等别人询问,便接着道:“事情源于十几天之前,我表哥化装了到街上去买东西,一不小心就遇到了她。这新娘子也不是多么美貌,还是个有夫之妇……” 说到这儿,那中年男子突然插了句嘴,神色更加惊讶的道:“什么?新娘子是个有夫之妇?” 其他人也都神色讶异,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彩蝶姑娘点了点头,继续道:“以前多少人家的美貌姑娘要和表哥提亲,便连我……连我……”说到这儿,脸上突然一红,含糊了过去,“我表哥都没答应,不知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那一面之后,自他回来,像是着了魔一样,朝思暮想,为她茶饭不思。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甚至生了一场大病。”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舅舅舅母都去世了,现在这个家里,是我表哥当家,没有他可不行。众家人一合计,便决定瞒着表哥,将新娘子掳过来。” 说到这儿,突然蹙起眉头,“据管家说,掳人的时候,中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他们原先的安排都没用上。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连管家自己都说不清楚,因此我也不知道。” 涂山氏追问道:“这次亲事,那新娘子可愿意么?”他只盼幻狐一族能够融入人类社会,抢一个普通女子,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很容易被人当做把柄,以此攻歼,化小为大。 彩蝶姑娘道:“问题就在这里呢。新娘子一抢回来,我表哥欢喜的就要疯了,病也立时好了大半。从床上起来,立即就要去见新娘子。那新娘子寻死觅活,本来不愿,这一面之后,不知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许莫听到这儿,心里不禁一震:荆娘子同意了?这……如果是你情我愿,我又何必多事?但她是真的同意了么?也许是虚与委蛇也不一定。 车行子笑道:“一定是霸陵公子和她说了什么。”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彩蝶姑娘道:“但就是猜不透我表哥说了什么。为什么那新娘子本来不愿,一番话之后,就愿意了呢?” 有来氏笑着说了一句,“也许是新娘子见到霸陵公子的人品才貌,突然折服了呢。” 彩蝶姑娘摇了摇头,当时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却不愿意说出来了。这有来氏猜测是新娘子见到霸陵公子才貌之后,突然折服,她却知道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霸陵公子和新娘子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彩蝶姑娘当时在房门外面,却隐隐听到了自己表哥的哭声。 车行子道:“这么说来,这次婚礼,新娘子那边。没有人来了?” 彩蝶姑娘点头道:“是的。所以我姨母家暂充新娘子家。从那边迎娶过来。” 车行子点了点头,接下来众人便只捡些闲话来说。许莫参不进话去,听了一会。道了声失陪,便从房间里出来。 他进了院子,刚走了几步,绿萝不知从哪儿摸了过来,站在一扇画屏后面向他招手,“许大叔,许大叔,这边来。” 许莫听她叫自己许大叔,心里一震,向四周望了一眼,幸喜无人,忙走上前去,询问道:“什么事?” 绿萝笑着道:“许大叔,怎么老不出来?我一直想进去找你,屋子里那么人,又不好意思进去。” 许莫奇道:“你找我有事?” 绿萝却不回答,笑着道:“许大叔,这次你可出名了,好多人都在谈论你呢。” 许莫道:“是那一百两银子惹的祸,上次给你,你推说不要。” 绿萝吐了吐舌头,“你们人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怀璧其罪,我一个小丫头,突然有了这么大一笔银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许莫淡淡一笑,再次追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绿萝这才想起自己来意,“爹爹认识了一个行商,打算将青杏姐姐许配给他儿子呢。那行商的儿子见了我表姐,已经答应了。” 许莫笑道:“这是好事啊,你特意跑过来告诉我,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开心?” “不是啊。”绿萝急了,“我表姐不愿意。” 许莫笑道:“她为什么不愿意,那行商的儿子长的很丑?” “不是,也不算丑。”绿萝回了一句。 许莫奇道:“那她为什么不愿意?” 绿萝只感到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回了一句,“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许莫笑道:“既然不愿意,那就跟你爹爹说啊,让他不要同意就是了,告诉我有什么用?” 绿萝焦急的道:“我爹爹已经准备答应了啊,许大叔,你快去劝劝他。” 许莫却不愿管别人家事,笑着道:“跟你表姐说,她若不愿意,就直接说出来,料想你爹爹也不会勉强她。” 绿萝一个劲的摇头,连连道:“不行的,我表姐那么怕我爹爹,纵然有话,也不敢说出来的。” 许莫笑道:“不敢说,就安心的嫁人吧。行商的儿子,也不错了。” “你……你怎么这样?”绿萝神色甚是失望,似乎生气了,眼圈一红,背转身子,“我不理你了。” 许莫见她小女孩闹情绪,笑了一笑,便走开了。 “喂!喂!”绿萝见他走开,反而急了,叫着追了上来,“许大叔,你到哪里去?” 许莫道:“四处转转,认仔细了,我是莫公子,不要叫我许大叔。” “莫公子就莫公子。”绿萝撅着嘴说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那我表姐的婚事,你管不管?” 许莫心里好一阵烦乱,闲事管得多了,就有这么个问题,惹出无数麻烦,结果什么事情都找上自己。就连这小丫头表姐的婚事,也想让自己插一脚。 当下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绿萝不死心,追着他不放。 许莫出了院子,便进入大院,大院里的人可就多了,也热闹的多。整个院子里摆了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都坐了人。十几个小孩在桌子间的间隙里追逐打闹。 许莫随便走了几步,正好在一张桌子旁看到方山子。他和平山子坐了一桌。同桌的还有一个陌生中年男子,三人围坐在一起说话。 青杏低头坐在方山子身后。那陌生中年男子身边,坐着一个黑衣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十分腼腆,瘦瘦的,又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绿萝一指那个少年,小声对许莫道:“瞧,就是他了。” 那少年时不时的向青杏撇上一眼,显然对她十分中意。 许莫随便看了一眼。也没多瞧。便向其他人望去。方山子和平山子看到许莫,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站起来招呼道:“莫公子。” 幻狐一族生计艰难,对于有钱人也便越发敬重。两人初次见到许莫时。还不觉得什么。那一百两银票的贺礼送出去。则将他们彻底震住了。 那陌生男子听到两人的称呼,也跟着站了起来,向许莫行了一礼。 许莫还了一礼。方山子介绍道:“浮萍氏。这位就是莫公子。莫公子,这位是行商浮萍氏。” 那浮萍氏谦虚的道:“在下只是在族内跑跑商,做的都是小生意,没办法跟莫公子比。” 许莫淡淡的道:“太谦虚了。” 平山子拉了一张凳子,对许莫招呼道:“莫公子,坐。” 许莫点了点头,却不坐下,众人便陪他站着。 方山子看到绿萝,奇道:“绿萝,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和莫公子在一起?” 绿萝自不会说自己为了表姐的婚事,去找许莫帮忙,随口编了个瞎话,“是刚才碰上的。” 方山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不再问,转头对许莫说话。 许莫见众人陪他站着,想了一想,便在位子上坐下了,众人见他坐下,这才坐下。 附近几张桌子上的人也听说了一百两银子的莫公子,都不说话了,围拢过来听他们说话。 浮萍氏道:“莫公子做的什么生意?” 许莫随口编了段话,“是一些缎子布料,打算运到京城去卖。” “布料?”浮萍氏听了精神一振,“太好了,正好在下也想进一些布料,就是苦无门路,莫公子,你的布料能不能匀给我一些?” 他在族内跑商,生意做的很杂,卖的不止是布料,还有其它东西,所谓行商,称作货郎更恰当一些。 而幻狐贫困,在他们族内,大多时候,都是以物易物,这些用来易物的物,也大都是从人类那里偷来的。 许莫道:“回去等我问一问吧,这批布料,不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浮萍氏点头道:“这倒也是。莫公子,在下急需一批货物,不知能否拜托莫公子代购?” 许莫婉拒道:“过不几天,在下就要到京城去了,只怕分不出身来忙这些事情,抱歉。” 浮萍氏一脸失望的神色,“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接着又邀请道:“什么时候莫公子再到太华县,务必到舍下盘桓几天。” “好说。”许莫笑着说了一句,却没有直接答应。 青杏突然插了句嘴,对方山子道:“姨丈,我不嫁他。” 这话说的突兀,众人都是一愣,转头向青杏望去。 方山子还当自己没有听清,询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青杏望了方山子一眼,有些畏缩,她在姨丈家里生活,对这位严峻的姨丈一向心存敬畏,甚是怕他。和他目光一对,不由得一阵心虚,低着头,这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不嫁他。” 黑衣少年脸上变色,浮萍氏的神色也变的难看起来。那黑衣少年是因为失望,浮萍氏却觉得脸上无光。青杏当着这么多人的话说出这话,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刚刚商量妥当的事情,现在又变卦了,方山子同样脸上无光。他神情气恼,扬起手来,似乎想打,想起这是甥女,终究忍住了,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嫁?” 青杏摇了摇头,却不说为什么,只是道:“我不嫁。” 浮萍氏强笑道:“算了,算了,令甥女不愿嫁,我们也不勉强。”说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拉着那黑衣少年,就要到其它桌子上去。 那黑衣少年回头望了青杏一眼,眼神甚是不舍,叫了一声:“爹爹。”浮萍氏硬下心去,果断的拉着他走了。 “浮萍氏兄,浮萍氏兄。”方山子叫了两声,试图挽留,那浮萍氏只当没有听到,并不回头。 方山子回过头来,望了青杏一眼,见她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管旁边围着那么多人,跌足叹道:“死丫头,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舍了,姨丈再到哪里给你找更好的去?” 青杏一声不出,方山子更加生气。 平山子劝解道:“算了,令甥女这样的样貌,还担心找不到好的人家?” 方山子忍不住一声长叹,他在甥女的婚姻大事上用了太多的心思。第一次没成,乃是因为意外,谁想这次又发生了这种事。 绿萝在一旁看了,脸上现出笑容,悄悄的伸出小手,在许莫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许莫瞪了她一眼,缩回手去。绿萝开心的笑了,这件事情,许莫虽然没有帮忙,但表姐亲事解除,结果是一样的,她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不想这笑容正被方山子看到,喝斥一声:“绿萝,你笑什么?” 绿萝吓了一跳,急忙肃容而立,“爹爹,我什么都没笑。” 方山子心里不痛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 突然唢呐声响起,锣鼓声紧接着从院外传了进来,有人大声叫道:“好了,新人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觉禅寺四僧 爱热闹的一股脑的跑出去观看,许莫混在人群里,悄悄的跟了出去。出了院子,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对新人过来。 许莫目光立时落在那女的身上。那女的身穿吉服,头戴凤冠,身边两个婆子扶着,盖头遮住了脸,以至于以许莫的目力,也看不清她究竟是不是荆娘子。但她步态安闲,也看不出丝毫被人强迫的样子。 许莫见此情景,又不禁犹豫起来,这女的究竟是不是荆娘子,如果是她,看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打算嫁给这个霸陵公子? 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动手,万一对方是心甘情愿,自己贸然动手救人,只怕非但不会招人感激,还会落的一场埋怨。 青杏绿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绿萝满脸振奋之色,小声询问:“许大叔,你打算什么时候救人?” 青杏笑道:“现在人多,要是不好救的话,就等拜过天地,闹过洞房。我问过了,新娘子家里没有人来,也没有陪嫁丫头,因此闹过洞房之后,新房里八成只剩下新娘子一个,我们悄悄的进去,劝她离开就是。” 她亲事解除,远离姨丈,整个人立时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许莫不置可否,淡淡的道:“先看看再说吧。”心里忍不住想:或许我应该先问问荆娘子,如果她真心实意的要嫁,就不管她的闲事,如果她是被迫的,其实内心不想嫁。那就带她离开。 青杏见他沉思,再次笑道:“如果不容易出去,那就放把火。” 许莫道:“不用。”又道:“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他打算找荆娘子问个清楚,但这一问话,势非败露自己身份不可,因此提前嘱咐二女离开,以免因为自己影响到她们。他是不怕幻狐一族,二女作为幻狐一族的族人,却还要在族内生活。 二女闻言一愣,相视一眼。都不明白许莫为什么要这么说。绿萝叫道:“许大叔,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啊。” 这时,那对新人已经走到正堂。准备拜天地了。 司仪大声道:“拜天!” 许莫心想:阻止他们。先问清楚了再说。 正要大喊一声:“且慢!” “且慢!”有人在他前面喊了出来。声音有如雷震,整个现场,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紧接着一块上万斤的巨石从天而降。正好砸在院子里,几个幻狐一族的族人走避不及,当场被砸成肉泥。 有人认出了被砸死的人,对着巨石,跌足大哭,“是清灵氏,那是我弟弟,弟弟,弟弟,我弟弟被砸死了。” 现场顿时一阵混乱,无数人尖叫着竞相走避。奔跑途中,还在大声喊叫,“快逃!”“有人来了。”“是和尚,来捉咱们的。”“快逃。”“别挡我路。”“孩儿,孩儿,你在哪儿?”“爹爹。”“娘亲。” 许莫听到那人声音,却不由得心里一动,那声音异常耳熟,尤其是发声的方式,分明是白天见到的那位木鱼和尚用狮子吼喊出来的。 向声音来处望去,便见正屋的房顶上站着一人,肥头大耳、灰袍袈裟,正是木鱼和尚,木鱼和尚双手各拿一只几百斤重的大油锤,冷冷的盯着下方人众,神情凶恶。 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师弟,不用与他们废话,这帮孽畜竟敢强抢人类女子成亲,统统该死,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这声音来自另一面的房顶上,许莫转头望去,便见一个黑衣僧人,手里托着一面一人来高的巨大镜子。 暗处有人应道:“神镜师兄说的是,木鱼师兄,和一帮妖狐有什么话好说?”这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似乎在外面布局,防止有人逃跑。紧接着有惨叫声从院外传来,几具妖狐尸体被抛进院子,又有一人冷笑道:“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在觉禅寺四僧面前,谁也别想逃走。” 有胆小的吓的当场哭了出来,有人大叫:“我要回家。”有人讨饶,“大师,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到人类社会中来了。”各种呼叫,种种不一。 那新郎官强自镇定,走到院子里,对着房顶,大声喝斥,“兀那和尚,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敢到这里来捣乱?” 黑衣僧人神镜和尚冷笑道:“佛爷斩妖除魔,从来不问名姓,受死吧。”话音刚落,手中镜子便翻转过来,对着院子,镜子里射出白光,对着院子压下。 木鱼和尚神色狰狞,恶狠狠的大声叫道:“白天那两个小妖狐捉弄的我够了,一定也在人群之中。师兄师弟,这两个小妖狐,不要误伤了,一定要留给我处置。” 青杏面如土色。绿萝全身颤抖,慌乱的道:“许大叔,这和尚在找我们。” “有我在,不用怕。”许莫安慰了一句。 那白光顷刻之间,便从空中压了下来,白光过处,像是收麦子一样,幻狐一族的族人纷纷倒地,现出原形,乃是一只只狐狸。连青杏和绿萝在许莫身边,竟也无法抵御,变成两只小狐。 那黑衣僧人哈哈大笑神情得意之极,“在我照妖镜面前,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都要现出原形。” 整个院子里,无数狐狸乱窜。最后正剩下两人立着,一个是许莫,一个是新娘子。 那新娘子听得动静,揭开盖头,一眼正看到新郎化作狐形,惊叫道:“郎君,你怎么了?这……这……怎么会这样?”神色震撼,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脚下动了一下,本想扑过去,又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站住不动。 许莫趁机向她望了一眼,看清了她的面貌。果然他要寻找的是荆娘子。 那新郎化成了一只黑狐,转头向荆娘子望了一眼,神色凄苦。窜过去伏在荆娘子脚下。荆娘子神色恐惧,似乎想要避开,最终却没有动。 那神镜和尚看到荆娘子,大声道:“师弟,这个可是孙三的婆娘?” 木鱼和尚却没留意他的话,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神情凶恶。 青杏和绿萝化成两只小狐之后,不敢离开。匍匐在许莫脚下。 那神镜和尚见木鱼和尚目光有异。顺着他眼神望去,视线很快落在许莫身上,冷笑道:“师弟,这人就是白天辱你那人?” 木鱼和尚恶狠狠的道:“不是此人。师弟怎会被两只小畜生捉弄?师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了。” 神镜和尚大笑道:“这人和妖狐为伍,死不足惜。”接着提高了声音,大声道:“两位师弟。这儿发现了白天的那个人,不要让他逃了。” 两个声音同时应道:“师兄放心,天罗地网之下,就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木鱼和尚目光一转,看到许莫脚下的两只小狐,大叫道:“他脚下的两只狐狸,一定是白天辱我的那两只,师兄师弟,留心不要误伤了,一定要留给我。”白天他在两女挑拨之下,被几个衙役头上脚下的扔到粪车里,鼻子里、耳朵里、甚至嘴里都灌了不少,到现在为止,口中还留着口味,心中实是恨极了两女。 神镜和尚冷笑道:“师弟放心,谁也逃不了。” 许莫叹道:“出家人何必那么大火气。” 木鱼和尚一听他说话,心里便不由一阵紧张,急忙提醒:“师兄,当心他妖法厉害。” 神镜和尚道:“我心似明镜台,百邪不侵,什么妖法能够伤我?” 木鱼和尚听他这么说,顿时急了,再次提醒,“师兄,他这妖法和别的不同,务必当心。” 神镜和尚不屑的道:“那就让他试试。” 许莫笑道:“已经到了,防得了么?”心灵之鞭一振,神镜和尚顿时打了个寒颤,身子晃动了几下。 木鱼和尚一见这种情景,立时知道神镜和尚已经中招,急忙用狮子吼提醒,大吼一声:“师兄,小心。”不及细说,双锤脱手,向许莫砸了过去,试图从旁解救。 许莫弯下腰去,一手一个,抱起青杏绿萝,施展出天人合一的能力,瞬间躲开了,两只大锤砸在地下,几只妖狐在院子里没头没脑的乱窜,当场便被砸死。 与此同时,许莫一记心灵之鞭向木鱼和尚击了过去,那和尚身子也是一晃。 但刚才神镜和尚被他狮子吼一吼,已经清醒过来,惊叫道:“好厉害的妖术,受死。” 手中镜子一挥,那镜子突然变大,竟有十几米长了。挥舞镜子,像用苍蝇拍拍苍蝇一样,从空中对着许莫直拍下来。那镜子的是一件宝物,碰到物体时,不受阻碍,如同无形的一样,径自从镜子里穿了过去。打在人身上,却如实质。 许莫急忙一闪,又有几只妖狐遭了秧,被拍成肉泥。想起这些死去的妖狐之中,说不定就有刚才认识的人,许莫心中恼怒,喝问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下手如此狠毒,不怕下地狱么?” 神镜和尚冷笑道:“除魔卫道,份所当为。你和妖狐为伍,也是妖邪一路,和他们一样该死。” 许莫大怒:“看你怎么杀我。”说着便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他恼这和尚出手狠毒,这一记心灵之鞭尽了全力。神镜和尚身子剧烈一晃,许莫第二记心灵之鞭便即到了,那和尚经受不住,一头从房子上栽了下来。 荆娘子还站在院子里,望着眼前发生的情景,神情茫然。神镜和尚落下来时,正好落在她身边,顿时吓了一跳。 许莫急忙提醒,“荆娘子,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当心误伤。” 荆娘子清醒过来,急忙找个地方躲了。 木鱼和尚趁机大叫:“两位师弟,这人厉害,不要再管其他人了,进来一起对付他。” 院子外两个僧人大声答应,接着跳进院子里。乃是两个黄衣僧人,一个手拿铜钹,一个拿着一只渔网。 随着这两个僧人进入院子,防御失效,无数妖狐开始向外奔逃。 拿渔网的那僧人惋惜的道:“可惜,让他们逃了。” 那神镜和尚冷笑道:“想逃,哪有那么容易,看我的。” 说着伸手到怀里一摸,取了一个小型琵琶出来。 拿铜钹的僧人叫道:“是摄魂琵琶,这下好了。这些妖狐一个也逃不掉。” 许莫笑道:“就可惜来不及用。”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向神镜和尚击了过去。那神镜和尚正要将摄魂琵琶抛向空中。受此一鞭,立时定住。 拿渔网的那僧人骇然道:“好厉害的妖术,难怪我木鱼师兄吃了大亏。” 木鱼和尚大叫:“铜钹师弟,罗网师弟。咱们分从三面攻他。狮子吼能破他妖术。咱们互相接应。”说着一声大吼,那神镜和尚立时清醒过来。 罗网和尚看出了问题,大叫道:“原来如此。各位师兄,他这妖术每次只能攻击一人,咱们互相接应。” 许莫笑着道:“攻击两个人也是可以的。”说着连续四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每一记心灵之鞭攻打一人。 他这心灵之鞭随心而发,心念动处,攻击已到。攻击的时候,横扫过去,心灵之鞭到处,攻击多少人都可以,并没有人数限制。但人数多了,平摊下来,威力也会减弱。 对付四个和尚这样的高手,的确最好每次只攻击一人。但他心灵之鞭是由心念发出来的,心一动,鞭子就击出去了,几乎不需要时间,四个和尚根本来不及照应,就被一一定住了。 许莫紧接着,又是四记心灵之鞭发出,每记心灵之鞭依旧攻打一人。四个和尚便和四个醉汉一样,在场地里乱晃。 满院的妖狐已经趁机逃了出去,走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绿萝青杏两女在许莫怀里,霸陵公子所化黑狐跟着荆娘子。 荆娘子望着黑狐,神色迟疑,想要说话,却又不敢的样子。 倒是那黑狐口吐人言,叫道:“娘子,我不该瞒你,我其实……” 许莫也不管他们说些什么,运气心灵之鞭,一记一记的向四僧击去。几十鞭之后,那罗网和尚首先撑不住,身子剧烈一晃,软软的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倒了一个,倒了一个。”绿萝兴奋的叫了起来。 她被神镜和尚照妖镜找到了,短时间内无法幻出人形,狐狸的身子,在许莫怀里忽作人声,显得甚是怪异。 “小丫头别乱叫,不然要将人吵醒了。”许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 绿萝神色一吓,立时便不做声了。 许莫心灵之鞭不停,向其它三个僧人击去。 那神镜和尚大急,他在心灵上倒也有些修为,用力一咬舌尖,剧痛之下,便有了片刻清醒。 “呜哗!”他运起狮子吼,一声大吼。 其余三个和尚,包括已经倒地昏迷的罗网和尚,全都清醒过来。那罗网和尚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好妖人,暗算佛爷,死来。” 说着一挥手中罗网,便要向许莫罩去。 神镜和尚急忙制止,“师弟且慢。这人妖术厉害,咱们轮着使用狮子吼。” 说着运起狮子吼,大吼一声,“呜哗!” 他声音未落,那木鱼和尚便已接上,也是一声大吼,接着是铜钹和尚,那罗网和尚退了回去,用狮子吼接住。 四个和尚轮番使用狮子吼,一声未停,一声又起。许莫意念动处,心灵之鞭向神镜和尚击了过去。 那神镜和尚刚被定住,狮子吼响起,又迅速清醒过来。 许莫急了,连续击出四记心灵之鞭,每一记攻打一人。但四个和尚轮着使用狮子吼,一吼未停,一吼又起,他心灵之鞭刚定住一人,另一人便是一声大吼,四个人犹如一人,互相救援。许莫连发十几鞭,全无作用。 绿萝忍不住出声提醒,“许大叔,小心。” 青杏也道:“最好想个办法,先把他们的阵型破了。” 神镜和尚见方法有效,得意的叫道:“四位师弟,这人不行了,咱们各出手段,一举将他除去。” 木鱼和尚大吼一声:“泼贱人,受死。” 双手一挥,地上那对大油锤便飞了起来,飞回他的手中。 罗网和尚道:“我用罗网将他缠住,以防逃跑,各位师兄,你们趁机攻击。” 许莫道:“只怕你缠不住。”天人合一的能力运使出来,迅速向远处遁去。 四个和尚只感到眼前一花,瞬间失去了许莫的踪影,铜钹和尚大叫:“到哪里去了?” 罗网和尚大声道:“天罗地网之下,管他逃到哪儿,都逃不掉的。”手一抖,那罗网便从手中飞了出去,一张化为两张,一张起在空中,从天上向地下盖去,另一张落在地下,顺着地面,贴地延伸出去。 那罗网延展速度奇快,许莫只感觉脚下一沉,似乎陷入泥淖,心头一震,便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脱离出来,现出身形。 罗网和尚大叫:“抓住了。哈哈!给我缚。”地下生出无数藤蔓,瞬间将许莫缠了个结实,连他怀里的青杏、绿萝也一起缠住了。青杏脸色大变,绿萝吓的哭了出来。 “哈哈!”木鱼和尚得意的大笑:“果真抓住了,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神镜和尚叫道:“妖人厉害,机不可失,失则有变,三位师弟,先杀了他再说。” 其余三僧喧哗一声,各挺兵器,向许莫击了过来。 “唉!”许莫叹息一声,“我本不想伤人的。” 凝聚目力,向攻来四僧瞪了过去。四僧和他目光一对,只感到眼前大亮,似乎有一个太阳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化形池 “啊!眼睛好痛。”“好黑,我眼睛看不见了。”“我眼睛瞎了。” 惨呼声传来,四僧急忙闭眼,鲜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们虽然有些法力,心灵、身体都较普通人强大。但身体修炼,暂时还没有修炼到眼睛上,被许莫目力一激,顿时瞎了。 “快打他们,许大叔。”绿萝大声吆喝。 青杏小声提醒:“当心这几个和尚回过神来,闭着眼睛乱打,先解开藤蔓,从捆缚中逃出去再说。” 许莫低下头去,看准了缚在身上的藤蔓,目力到处,那藤蔓顿时着了起来。许莫目光连激,藤蔓多处着火,片刻之间,便已脱身出来。他不敢在原地停留,刚一脱身,便向别处遁去。他也不走远,使用天人合一的能力,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让觉禅寺四僧无法听出他在哪儿。 事实正如青杏提醒的那样,觉禅寺四僧眼睛失明之后,心里十分慌乱。但他们终究不同于常人,片刻之后,便即宁定下来。神镜和尚厉声大叫:“三位师弟,打他。” 其余三僧得他提醒,执起兵器,同时向许莫被捆缚住的位置击去,只听见当啷、咣当几声巨响,声势惊人。四人兵器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几个一人多深的大坑。 许莫在一旁看到,暗暗心惊。 木鱼和尚大声询问:“他死了没有?” 罗网和尚不安的回了一句,“我的罗网坏了。那人似乎逃了。” 铜钹和尚大叫:“你在哪儿?给我出来,出来。”这话运起了狮子吼,整个霸陵都在震动。 众僧心里恐慌,一起用狮子吼大叫:“出来,出来。” 许莫一言不发,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使用天人合一的能力,走到众僧身后,对准木鱼和尚的后脑勺,用力一石头砸了下去。 “啊!好痛。该死的。谁砸我?”那木鱼和尚身体肥胖,脖子上、脑袋上净是肥肉,再加上许莫怀里抱着两只小狐狸,砸人的时候。力道用的偏了。因之这和尚竟没晕去。痛的大叫起来。 “师弟,怎么了?”神镜和尚急忙问了一句。 木鱼和尚已经反应过来,大声道:“师兄。当心那贼贱人偷袭,刚才他用石头砸了我一下。”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痛哼,竟是罗网和尚的声音。许莫找准机会,又用石头在罗网和尚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这和尚脑袋上的肥肉没那么多,再加上许莫这次找准了角度,那和尚立时被砸晕过去。 神镜和尚大叫:“师弟,师弟,罗网师弟。” 那罗网和尚被许莫一石头砸晕过去了,哪里还能回答? 神镜和尚晃了,大声吩咐,“两位师弟,咱们背靠背,围成圈子防护……啊!”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变成了一声惨呼,许莫找准机会,一石头拍在了神镜和尚的脸上。这石头拍下去是在神镜和尚的侧脸,那和尚只感觉翁的一声,耳朵里似乎多了无数只蜜蜂,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其它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师兄。”“神镜师兄。”木鱼和尚和铜钹和尚闻得动静,急忙伸手来扶。 许莫趁机在两人屁股上各踢了一脚。 神镜和尚大呼,“情势不利,两位师弟,快逃。” 三僧甚有默契,也不管晕去的罗网和尚,一言刚落,便向城中的方向逃跑。他们眼睛受伤,无法看到。那铜钹和尚将铜钹向前一掷,两只铜钹就和两片轮锯一样,将沿途树木石头纷纷破开。三僧跟着铜钹,向前飞奔。 神镜和尚大声威胁:“贼贱人,你最好将我罗网师弟放了,若敢伤了他,就是和我觉禅寺为敌。”口中大叫,脚下丝毫不停。 许莫本来想追,向那飞舞的铜钹看了一眼,见那铜钹锋利无匹,一旦被刮到了,整个人都要被削成两截,太过危险。想了一想,便不追了。 回过身来,向罗网和尚望去。那罗网和尚被他一石头砸晕过去,还没醒来。许莫心想:这和尚残忍凶恶,该怎么处置他才好?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恰在这时,荆娘子走了过来,在她脚下,跟着霸陵公子所化的黑狐。这霸陵公子不知对她说了什么,荆娘子不再惧怕。 “这位公子……”这时候乃是黑夜,荆娘子走的近了,才看清许莫的脸,立时把他认了出来,吃了一惊,“你……你不是昨天白天见到的那位公子么?你也是……也是……狐……狐仙?” 她本来想说狐妖的,话到嘴边,觉得狐妖不好听,临时改成了狐仙。见许莫和四僧动手,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了霸陵公子一路。还以为他也是一只狐狸,只不过法力更加高深。 许莫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和你一样,是人。荆娘子,那天如果不是我将你击晕过去,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甚是抱歉。我今天来,是打算救你回去的。” “你来救我?”荆娘子又是一奇。 许莫点了点头,向地下黑狐望了一眼,接着道:“你被人掳掠过来,逼着成婚,如果不愿意的话,这就跟我回去吧。对了,你丈夫还在四处找你,刚才这几个和尚……其实都是你丈夫请来的。” “他……他在找我?”荆娘子反问了一句,神色复杂。 许莫再次点了点头,又道:“是否回去,还要看你自己怎么打算。我只是来救你的,只要你安然无事,我也不会多事。当然,有我在,谁也没有办法强迫你,放心。”他还担心荆娘子受了霸陵公子的威胁,不敢离开。所以有此一说。 “谢谢公子。”荆娘子神色感激,对许莫行了一礼。紧接着犹豫起来,她看了看脚下黑狐,又转头向县城的方向望了望。 那黑狐当她望过来时,低声叫了一句,“娘子。” 荆娘子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向许莫望了一眼,脸却红了。喟然叹道:“公子,我是个不德的女人。有了丈夫,还要跟其他人成亲。我知道。公子一定瞧不起我。” 许莫微笑道:“没有那回事,我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愿意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事实上,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对我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荆娘子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知道对方不愿意搀和进自己的事情当中,因此是好是坏。不予置评。 她想了一想,便问:“公子,那个……孙……我丈夫……他还出去喝酒吗?” 许莫道:“现在是否出去喝酒,我就不知道了。今天他奉托木鱼和尚找你,倒是真的很焦急。不过昨天,在你被掳过来的时候,我恰好在酒楼门前见到他,他倒是又喝醉了。”这番话,他尽量保持中立的态度,关于那孙三的,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都说了出来,以免影响荆娘子的判断。 荆娘子咬着下唇,淡淡的道:“他总是这样,好的时候对你很好,坏的时候却又很坏。现在我不见了,他找我,担心我,等我回去,只怕不到一天,就又变了。每次喝醉酒,都是他脾气不好的时候。唉!他每天都出去喝酒,每天都喝醉,每次喝醉了,都拿我出气,骂我、打我。我和他成婚好几年了,就没有几次见他清醒过。”说完低头向黑狐看去,那黑狐双眼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 荆娘子脸上露出微笑,接着道:“他是一只狐狸,但是对我很好。” 那黑狐适时的叫了一声:“娘子。”脸上现出拟人化的笑容,原地跳了起来,又叫又跳,似乎开心的快要疯了。 许莫忍不住一声长叹,这荆娘子怕是不会回去了。 果然,荆娘子转过脸来,对许莫道:“多谢公子好意。公子回去,还请转告他,告诉孙三,就说……就说……我死了,让他不用再找我。” 许莫又问:“你有什么打算?这个地方,被刚才那三个和尚知道,只怕住不得了。” 荆娘子道:“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着转脸向黑狐望去,柔声询问:“郎君,咱们去哪儿?” 那黑狐道:“这位公子说的对,这个地方,咱们真的住不得了。”他想了一想,继续道:“我姐姐在京师,咱们投奔她去。到了京师,娘子,咱们再将婚礼补上。这一次成亲成到一半,就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对你不住。” 荆娘子温柔一笑,“不要紧的。” 那黑狐又对她解释道:“我姐姐和我一样,虽然也是狐,嫁的却是人。那人是当朝首辅的公子……”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担心荆娘子有什么想法,急忙解释道:“娘子,我这么说,不是想要向你炫耀,也不是拿姐姐家里的势力压你。在我心里,姐姐家的势力再大,也没有你重。” 荆娘子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知道的,你不用向我解释。” 那黑狐心里实在太在意她了,听她这么说,方才放心,继续道:“到了京师,与我姐姐联系上,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害咱们了。” 荆娘子‘嗯’了一声,接着道:“你姐姐就是我姐姐。” 那黑狐更是开心,原地跳了起来。 许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询问道:“对了,霸陵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请教。” 那黑狐很客气的道:“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请教什么的,万不敢当。” 许莫便道:“是关于你们幻狐一族化形的,你们化形,用的是什么办法?”这话是帮洛诗问的,洛诗被归命岛的基因药剂变成了鹦鹉,苦不堪言,在现实当中,暂时还找不到解救的办法。 幻狐一族能够化身成人,许莫想要看看。他们的化形之法,有无可以借鉴的地方。青杏和绿萝同样是幻狐一族的族人,但两女一来年轻,二来在族中的地位不高,料想知道的不多,因此许莫不向她们询问。 那黑狐歉然道:“说到幻化成人,这其实是我们幻狐一族的天赋本能,一生下来,就有这种能力。具体怎么做到的,公子对我和我娘子有救命之恩。既然问了。我就应该和盘托出才对。只是在下虽然能够做到,怎么做到的,却说不出来。好生抱歉。” 青杏在许莫怀里叫道:“许公子,这是真的。我们虽然会幻化。怎么做到的。自己却全然不知。” 绿萝也道:“是啊,许大叔,这是说不出来的。” 许莫‘哦’了一声。脸露失望之色。 那黑狐霸陵公子低头思索片刻,突然道:“倒是有件事情,说出来或许对公子又帮助。” 许莫心中一动,追问道:“是什么?” 霸陵公子道:“在我幻化一族,一直有一个传说。是关于幻狐一族第一个化形成人的人的传说……” 绿萝不等他说完,便叫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关于明灵氏的,化形池的传说。”接着转向许莫,继续道:“许大叔,这件事情我也知道的,让我告诉你吧。” 睁着一对小狐眼,从许莫怀里抬起头来望着他。 许莫点了点头。绿萝便继续道:“传说中最早的我们幻狐一族的先人名叫明灵氏,乃是幻狐一族共有的祖先,也是他第一个幻化成人。传说中说,这位祖先生活在莽荡山区域,最初是没有化形能力的。这一天,他外出捕猎,在深山中迷了路,正好见到一个白茫茫的水池。明灵氏走得累了,全身都是泥土,便跳到池里洗了个澡,等他出来,便发现自己有了化形成人的能力。明灵氏又惊又喜,给这水池起了个名字,叫做化形池,这便是最初我们幻狐一族化形的由来。后来,这位祖先娶妻生子,化形的能力却一代一代的承继下来,也便有了我们幻狐一族。” 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旁人想要化形,就必须要找到那传说中的化形池?” 绿萝道:“是啊,不过这是传说,谁知道化形池是否真的存在呢。”接着又疑惑的问:“许大叔,你找化形池做什么?你是个人,又用不着化形。” 许莫不答,心里却想:刚才涂山氏提到的不老泉,也是在莽荡山中,这是巧合么?看来我要找个机会,到莽荡山中走一遭,一来寻找化形池。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不老泉。 向荆娘子和黑狐望了一眼,接着道:“两位,我就要走了,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儿。” 霸陵公子应了一声,“公子说的是。”接着又对荆娘子道:“娘子,咱们离开这儿。刚才一场大乱,咱们家的仆人从这儿逃出去之后,多半会到姑母家集合,咱们到那儿找他们去。” 许莫料想他口中的姑母,就是那位彩蝶姑娘所说的姨母。点了点头,再次催促:“你们快些走吧,这和尚……” 说着向罗网和尚望了一眼,那和尚依旧未醒。许莫想起一个主意,便将两只小狐放下,抓着那和尚衣服,提了起来,向坡顶走去。 霸陵公子和荆娘子道了声谢,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莫提着和尚,青杏和绿萝小跑跟着。很快就到了坡顶,许莫四周望了一眼,见到一处悬崖,大约有二三十米高的样子。许莫一抬手,便将和尚扔了出去。二三十米高的高度落下,除非发生意外,否则这和尚是死定了的。从头到尾,这和尚都处在昏迷当中,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莫回过身,带着青杏绿萝远离悬崖,接着向坡下走去,又问:“两位姑娘,你们有什么地方可去么?方山子离开之前,有没有嘱咐你们到哪儿会合?” 绿萝摇了摇头,“爹爹没来得及说,当时太乱了,他多半都没看到我们在哪儿。” 青杏接着道:“我猜姨丈会回到家里去,如果不见我们回去,等事情平息下来,就会悄悄的回来寻找。” 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道:“现在我是回不去了,打算在城外过上一夜,你们要回去么?如果回去的话,我就送你们到城门边上。” 绿萝笑道:“不用了,我们和你在一起。” 青杏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眼下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跟在公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许莫笑道:“那好,咱们找个地方,先过一夜再说。对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你们现在所在的那个院子,很多人都知道的,住不得了。回去之后,最好和方山子商量一下,搬到别处去。否则那三个和尚回去之后,找人报仇,向人打听幻狐一族的踪迹,说不定会找到那儿去。” 青杏和绿萝听得这话,想起三个和尚的凶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没有许莫保护,这三个和尚找过去,被他们堵在院子里,那真是非死不可的了,连逃都逃不掉。 绿萝急忙道:“回去之后,我就和爹爹商量,让他搬家。” 青杏却问:“许公子,你要到哪儿去?还会留在这城里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初临京师 许莫笑道:“等到后天,我就要到京城去了。” “你要去京城?”青杏似乎吃了一惊,神色间隐隐的有些失望,过了一会,才道:“公子日后再经过太华县的时候,别忘了过来看看我们。” “是啊。”绿萝也道:“许大叔,你去了京城,什么时候才回来?” “那可不一定。”许莫不敢肯定的道。 绿萝失望的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我们搬家,你就找不到我们了。” 青杏沉吟片刻,又道:“不管搬去哪儿,我都会在亭子里留下记号。”绿萝笑道:“这个办法好,许大叔,你再从这儿经过,务必记得到亭子里看一看。” 许莫答应下来,带着两女,到附近找了个农家借宿一晚。那农家见他抱着两只狐狸,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本不想借宿给他们。被许莫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一阵影响,最后还是让他们住了下来。 直到下半夜,青杏绿萝身上照妖镜的效果方才失效,重新化作人形。天亮时三人回到县城,分手各自回去。许莫回到住处,不免遭到柳贞贞一番抱怨,问他一夜不归,去了哪儿,许莫回了一句捉妖去了,应付过去。柳贞贞呆了半晌,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不免越发认定了他不务正业。 这一天白天,许莫带着诸女到街上购物。一天过去,第二天到来。许莫和威远镖局约定的日期正是这一天,吃过早饭,便带着诸女前往镖局。 镖局的镖师、趟子手早就整装待发,一行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许莫到来。等许莫带着诸女走进院子,众镖师、趟子手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美貌姑娘,顿时看花了眼。被挑中护镖的人人振奋,落选的却不免遗憾。 出门之前,许莫已经对诸女交代过了,又每人分发了五十两银子。进了镖局,直接就可以出发。一番漫长的道别过后。诸女上了马车。趟子手一声呼喊,梆子声响起,镖队便向城外走去。 许莫带着其余四女送了一程,待出了城。也不回太华县。直接前往京师。 五人晓行夜宿。这一路倒是平安无事,不一日到了京城。进了城里,许莫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刚过午时。 许莫道:“咱们先找个地方住宿,然后再出来吃饭。” 柳贞贞在马车中嚷道:“我问过了,贡院在西边,为了不耽搁我考试,咱们在贡院附近找个店子住去。咱们是一得到恩科的消息就赶过来的,虽然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但离得近,因此到来的时间,只怕还算早的,这个时候到贡院附近去找旅店,应该还能找的到,再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许莫拉住个路人问了一下,“知道万法大会在哪儿吗?” 那人看到他胯下巨虎,吓的魂不附体,哆嗦着道:“放……放手。” 许莫笑道:“这是家虎,不咬人的,我来问你,万法大会的会址在什么地方?” 那人听他说不咬人,心下略安,可还是止不住的害怕,颤抖着道:“你说万……万法大会,在……在那边。”说着伸手一指,许莫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发现是在东北,便道:“咱们看看去。” “喂!”柳贞贞急了,在马车上叫了他一声,“咱们要不要去贡院啊?我还要考试呢。” 许莫笑着打趣了一句,“以你的才华,到哪里考试还不一样?” 红线也道:“贞贞姐姐,你别急,许大叔说先到万法大会去看看,又没说不去贡院。” 柳贞贞红着眼睛道:“他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这一去,八成是在万法大会住下了。这么一来,我参加考试,岂不是麻烦?”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许莫道是了解了不少。 红线大睁着双眼,奇道:“贞贞姐姐,你不是要到十月份才考试么?万法大会是在八月十五。就算参加完了万法大会,再去考试也还不迟。到了那时,咱们再搬过去好了。” 柳贞贞见她不懂,焦急的道:“红线妹妹,你不懂的,这是赶考,是人生大事,赶考的学子都会提前来,先看看情况、拜拜座师、打通关节、揣摩考题、或者找个地方读书。现在咱们来的早,多半还能在贡院附近找到客店,再过几天,等其他人来了,再想找也找不到了。” “原来这样啊。”红线听得似懂非懂,应了一句,接着又对许莫道:“许大叔,贞贞姐姐要赶考,咱们怎么办啊?” 许莫笑道:“时间还早,先到万法大会的场地看看,再选择住处也还不迟。” 红线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接着对柳贞贞道:“贞贞姐姐,许大叔说先去看看。” 柳贞贞大急道:“这一看,就不会回来了。” 许莫笑了一笑,指挥车夫赶车前往东北。柳贞贞见他真的驱车前往东北,着急之下,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红线转告道:“许大叔,贞贞姐姐哭了。” 许莫笑道:“我知道了,不用理她,哭一会就好了。” 柳贞贞听到这话,更是气结,随手从身边拿起一个枕头,掀开窗帘,用力冲着许莫扔了过去。 许莫在虎背上一低头,躲过去了,不悦的道:“又耍小性子了,来之前咱们说过什么?第一要听话,第二不准哭。” 柳贞贞抽泣着道:“我偏要哭,我哭死给你看。” 许莫笑道:“只哭是哭不死人的。” “你……你好没良心。”柳贞贞气急了,伸手指着许莫。颤抖着道:“你安心诅咒我死,我若死了,与你有什么好处?我……我千辛万苦的出来考试,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心思她一直瞒着许莫,焦急之下,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许莫只听得莫名其妙,心想:你考试怎么会是为了我? 林絮儿和薛灵儿在另一辆马车上,听到动静,便从马车上下来询问:“公子,怎么吵起来了?” 薛灵儿看了柳贞贞一眼。也问:“贞贞姑娘怎么哭了?” 许莫道:“闹情绪呢。非要到贡院附近去住。” 林絮儿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个住的问题。既然贞贞姑娘非要到贡院附近去住,那就过去住呗。” 许莫无奈的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眼下只是先到万法大会看一看。她倒先急了。” 柳贞贞嚷道:“你从来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才不信你呢。” 林絮儿抿嘴一笑:“既然这样。公子,咱们先到贡院附近找个住处好了,也让贞贞姑娘放心。” 许莫想了一想。点头道:“也好。”让车夫转而向西。 柳贞贞见向西而行,这才放下心来,立时便止了哭。揭开车帘,对红线指点路边景致。她从没到过京师,倒是听其父说过不少京师的情况,这些东西,全是听来的。 到了贡院,原来是个破破烂烂的大院子,许莫随便看了一眼便算。柳贞贞倒是兴致勃勃,非要进去看看,被守卫拦了下来,只得罢了。 只是在附近找了一遍。众人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来的晚了。贡院附近几十家客栈,全都被定了下来,再也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柳贞贞好不失望,红线安慰了她几句。许莫便带着众人,向万法大会的所在行去。 那万法大会会址是由一个寺院改成的,原名护国报恩寺,由于万法大会的缘故,现在更名长生院。 那长生院刚刚修缮过了,看起来甚是干净整洁。许莫带着两辆马车过去,顺着一条大道走过去,正好通向长生院的大门。 大门门口站着两排守卫,身佩刀剑,威风凛凛。看到众人,便有人大声喝问:“站住了,做什么的?” 许莫道:“我们为万法大会而来。” 那守卫一愣,又向他打量了一眼,视线落在许莫胯下的巨虎身上,接着向远处一指,说话也客气了许多,“既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先到那边领取身份牌。” 许莫转头望了一眼,这长生院的位置正在一处高坡上,一眼望过去,便见侧边一条小路,小路越走越下,到尽头处,可以看到另一处院子。 许莫带领马车,顺着小路向下走,很快就到了那处院子外面。这院子前同样有人守卫,但和长生院相比,却要松的多了。 许莫一挥手,马车停下,他自己骑着巨虎向前。几个守卫见他骑虎而行,显然是个异人,也不阻拦,伸手向里一指,“从这边走,大殿里就是。” 许莫从虎背上下来,直接进去,进了大殿。那大殿里有十几个人,七八个书记官,**个小道童。这时候正好清闲,书记官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小道童聚坐在一起小声说话打蚊子。 许莫也不知道这几个小道童是什么来历,径自走到一个书记官跟前,道:“领取身份牌。” 大殿里的十几个人听到说话,全都转头望了过来。 那书记官摇了摇头,清醒了些,看了许莫一眼,这才询问道:“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许莫道:“许莫,路华州通明县杏花村人氏。” “许莫。”那书记官拿起一个册子,打了开来,那册子上记着的全是人名。那书记官从这些人名中找了一下,却没找到许莫的名字,转过头去,向那群小道士,询问道:“许莫,你们听说过么?” 那几个小道童想了一想,很快就有了答复,纷纷道:“没听说过。” 那书记官道:“也许是个隐士,名声不显。”接着又对许莫道:“册子上没有你的名字,因此这身份牌不能直接给你。你有什么本事,还请显露一下。” 许莫笑道:“露一手么?好说。”说着向大殿里张望一周,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几个烛台。蜡烛燃了一半。眼下是白天,因此熄灭了。他挨个望将过去,目光激处,蜡烛一只只的着了起来。 那几个书记官看的呆了,其中一个书记官拍手赞道:“好本事。”几个小道童却是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一个书记官转头对小道童问道:“这个怎么样?” 其中一个小道童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过如此罢了,磷火小技,我也可以做到。”说着走到那张桌子跟前,将蜡烛吹熄了。又走了回去,伸指一弹。但见指间一闪。一个小火球飞了出去,将其中一个蜡烛引燃了。那道童手指连弹,一个一个小火球飞了出去,将蜡烛尽数点燃。 众书记官纷纷称赞:“国师神技。门下个个不凡。” 那小道童神情得意。嘴里却若无其事的道:“区区磷火弹之术。不过小术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许莫跟前那书记官便问:“既然如此,以小仙长之见。这人应该列作几等?” “如果只有这一种手段的话,只能列作三等。”那小道童大喇喇的,又对许莫道;“你还有没有其它手段了,若是有的话,再亮出来看看。” 许莫见这道童自大,又识错了自己手段,那心灵之鞭便不在他面前展示,淡淡的道:“没有了。” 那书记官更不多问,随手拿出一个黄金打造的牌子,递给许莫,解释道:“凭着这个牌子,可以入住长生院。”接着又问:“带没带从人?” 许莫道:“带了几个。” 那书记官道:“你的从人最好不要多了,三等法师携带从人的数量不能超过五个人。” 许莫道:“我带了四个。” 那书记官点了点头,又取出四个牌子给他,这四个牌子比他的那个显然低了不止一等,只是黄铜打造成的。 许莫接过牌子,离了大殿,骑着巨虎,出了院子。 回到马车旁边,红线探出头来问他,“许大叔,做了什么?办妥了么?” 许莫笑道:“得了四个牌子,给你们每人一个。”说着将身份牌分发了下去。 红线也分不出牌子好坏,接过了佩在身上。 再次回到长生院门前时,守卫又将众人拦了下来。许莫拿出身份牌,那守卫检查过了,便放他们进去。 众人进了长生院,立时便有接待人员迎了上来。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杂事道人,他看过许莫的身份牌,便让车夫停下,自己驾着一辆马车,向长生院院里走去。 这长生院实在太大了,那道士驾着马车,一直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几间屋子跟前,那道士停下马车,便有人从屋里出来询问:“几等法师?” 那杂事道人道:“三等。” 那人道:“三等,只能住长春院。长春院十三号房,等等,我拿钥匙给你。” 说着回去,拿了一把钥匙出来,给了那杂事道人。 那杂事道人接了,道了声谢,驱车转向,带着许莫等人向另一个方向走。 很快又到了几处大院子跟前,其中一个院子里停着几十辆马车,那杂事道人介绍:“各位要是出去,可以到这个院子里找车用,但车子只会载人到长生院门口。” 许莫点了点头。那道士驱车进了院子,招呼众人下车,便带着他们步行。依次介绍附近的院子,“这处天岁院,乃是给一等法师住的。” 许莫探头向里望了一眼,但见那院子最为豪华,院子里还有院子,乃是由很多独立的小院组成。 只听得那道士接着道:“每个住所,都是独立的小院,配备有专门马车,供法师随时驱策。因此一等法师,是很少到公共马车院找马车乘坐的,他们的从人就难说了。” 接着指着第二进大院,继续道:“这处院子,叫做天华院,是供二等法师住的,同样是由很多小院组成,就是没有专门马车,和三等法师一样,要到公共马车院寻找马车。” 许莫向里院子里望了一眼,那院子颇为豪华,和天岁院相比,虽然差了一些,却同样是由许多独立小院组成。 那道士指着第三进院子,“这儿就是三等法师的长春院了,都是独立的房子,没有院子。不过这房子是大房子,分成好几间,五个人尽够住了。” 红线年小,听不太懂隐藏的话,忍不住询问道:“我许大叔是在哪一进院子,是天岁院么?” “咳咳!”那道士咳嗽了一下,“列位住在长春院。” 红线奇道:“长春院?那是三等法师的住所啊。” 那道士道:“姑娘说的不错,正是三等法师的住所。” 红线一脸惊讶的表情,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我许大叔怎么会是三等法师?” “咳咳!”那道士再次咳嗽了一声,“姑娘,几等法师,不是贫道说了算的。” 许莫道:“红线,快别说了。” 林絮儿和薛灵儿并不是十分在意。柳贞贞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地位,到哪里都要遭人轻视,居然不想做官,真不知怎么想的。” 三处院子的大门正相对着,离的都不太远,这时正好有一辆豪华马车过来,驱进天岁院里去了。 那道士再次说了一句,“列位,请随我来。”说完带着众人,向长春院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贞贞报名 那院子里一个壮汉,正在对着日头炼气。 他炼气的方法比较有趣,先是深深的吸一口气,直到吸不进了,便用力闭气,等到实在憋不住时,才慢慢的呼出来,往复循环。 看到许莫等人时,那壮汉立时停住,转过身来,微微点了点头。许莫点头回应。 那杂事道人也不介绍,带着众人到了一栋房子跟前,又道:“这是长春院十三号房,这是钥匙。”说着把钥匙给了许莫,又道:“从今天起,万法大会开始之前,你们都可以住在这儿,当然,出去住也成,全凭自己意愿。若是吃饭,右边便有饭厅,可以过去吃。此外,长生院的规矩,全列在院外的一块碑上了,可以自己去看。最重要的是不要闹事,不准打架,除此之外,别的倒没什么。” 说完之后,那道人便出去了。 许莫道:“咱们进去。”说完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向里看了一眼,房子里收拾的倒也干净,大约有六七间的样子,一应用具俱全。林絮儿和薛灵儿不待吩咐,便走进去收拾起来。 红线甚是不平,愤愤道:“这些人好生无礼,以许大叔的本事,怎么可能只是三等法师?”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许大叔,咱们干脆出去住吧。” 许莫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用,一个房子而已,在哪儿还不是一样。况且就算搬到客栈去住,也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万法大会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一定每天都有人来,我还要趁机看看,到这儿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柳贞贞接口道“我是不要紧的,不过我要换身衣服,出去走走。” 红线道:“贞贞姐,你刚才还闹着非要到贡院附近去住呢。” 柳贞贞道:“不能住在贡院附近,那就住在哪儿都一样了。况且科考的时间还早呢。待我换身衣服,出去报名去。” 许莫道:“不吃饭了么?” 柳贞贞回了一句。“不先把名字报上了。我吃不下。” 红线疑惑道:“贞贞姐,你去报名,能成么?别人一看你是个女的,怎么会让你报名?” 柳贞贞笑道:“所以我要换一身衣服啊。女扮男装。就不要紧了。” 许莫提醒道:“你就算穿了男装。别人一样认得出来。” 柳贞贞撇了撇嘴,“你故意气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才不上你当呢。”说着向内间走去。 红线向柳贞贞的背影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许莫,捂着嘴笑。 许莫不知道她笑什么,瞪了她一眼,接着吩咐:“红线,你也换身衣服,跟着她去吧,以免走在路上,她被别人欺负。” 柳贞贞在里间听到了,大声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我?” 红线很听许莫的话,听他吩咐,便点了点头,向里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贞贞姐,我和你一起去。” 柳贞贞道:“我才不要人保护呢。” 红线笑着道:“我没有保护你啊,你一个人出去,不孤单么?” 柳贞贞想了一想,点头道:“这倒说的也是。”接着又道:“想要跟着我,你也要换身衣服,换上男装才成。你……嗯,你就扮作我的小书童,我是大家公子带着小书童前来应考的。” “好啊,好啊。”红线答应了,也即走到房间里换衣服。 许莫一时想不起该做什么,便在正屋的椅子上坐下。过了一段时间,柳贞贞和红线换好衣服,从内间走了出来。两人都穿上了一身男装。 柳贞贞在此之前,早就做了许多准备,这番装扮,倒也似模似样。她穿了一身淡蓝色儒衫,在许莫跟前转了个身,询问道:“你瞧,我像个男人么?” 薛灵儿转脸望了一眼,笑道:“贞贞姑娘太俊俏了,这装扮可不像。走出门去,任谁看到,都知道是个姑娘。” “是么?”柳贞贞有些疑惑的,同时又有些失望的反问了一句。 林絮儿提醒道:“是贞贞姑娘脸蛋儿太俊了,要是沾点假胡子,或许能遮掩一下。” 柳贞贞皱眉道:“到哪里找假胡子去?” 许莫也道:“是脸蛋儿太白了,不然抹点锅底灰,或许会好点。” “咦!”柳贞贞得他提醒,眼前顿时一亮,拉着红线,便向外走去,“红线妹妹,咱们到饭堂找锅底灰去,你也抹点。” 红线却不乐意,“我不要啊,贞贞姐,锅底灰好脏的。” 柳贞贞威胁道:“你脸蛋儿比我还嫩,要是不抹,更要让人认出来了,要是不抹,你就别跟着我去了。” 红线无奈,只得答应了,“好吧,好吧,我少抹一点。” 两人去了饭厅,径自去了厨房。柳贞贞取出一只帕子,从锅底上刮了一些烟灰,用帕子包了,回到住处。 接着又回到房间里涂画,少顷出来,又让许莫来看。 许莫看了一眼,将两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脖子上,受伤,脸上,甚至耳根后面都抹上了薄薄的一层,果然看起来黑的不少,便点头道:“还好,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柳贞贞神情得意,轻轻‘哼’了一声,一拉红线,接着道:“红线妹妹,咱们走。” 许莫追问:“带钱了么?” 柳贞贞回了一句,“才不要你管呢。”拉着红线,两人出了门。看到那只巨虎,红线道:“贞贞姐,要不咱们骑虎去吧?” 柳贞贞摇了摇头,“不成的,咱们是去报名的。况且又都是女扮男装,行事要低调,骑虎太高调了,谁都要注意咱们,被人注意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红线附和了一句。两人出了院子,又到了公共马车院。亮出身份牌,便有一辆马车载着两人向外走去。 走到大门前那马车将两人放下,两人改乘自己来时雇佣的马车,出了长生院的院门。 到了街上,柳贞贞找个路人一打听。“会试报名在哪个地方?” 那路人随手一指。“就在贡院右边的院子。” 两人便乘车前往贡院。到了贡院,两人下了马车,一路找过去,果然在右边找到一处院子。院子里人头涌涌。几十人在等着报名。 柳贞贞拉着红线。挤进去问了一下规矩,便有人告诉她,这报名不需要别的。只要本人到场就行。 “咱们排队去。”柳贞贞问清了规矩,便拉着红线,兴冲冲的到一个队伍后面排队。 一段时间之后轮到柳贞贞,走上前去。一张桌子后坐着个笔架子,在他身边,还有两个手执红缨枪的大头兵保护。 那笔架子头也不抬,直接问道:“下一个,姓名?籍贯?年龄?” 柳贞贞粗着嗓子,回答道:“通明县杏花村许莫,时年二十……二十八……二十九岁。”她不是很清楚许莫的年龄,说的时候,未免停顿了几次。 那笔架子随口问了一句,“究竟是二十八还是二十九?”说着抬起头来。 柳贞贞急忙道:“是二十九,二十九。” 那笔架子向她打量了几眼,神色怪异,突然问:“你就是许莫?”脸上带着笑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笑出来。 柳贞贞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是啊,我就是许莫,大人有什么事?” 那笔架子不知怎么就已经认出她是个姑娘,哈哈一笑,大声道:“这是国家抡才大典,皇上开的恩科,虽说不限童生、举人、进士、白丁,都可报名,却只限于男人,姑娘可不行。这位姑娘,你还是回家去吧,哈哈!” 柳贞贞还在力图镇定,“姑娘?哪儿有姑娘?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笔架子不理她,笑着大声向其他人招呼,“各位,各位,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各位都来看看,有个姑娘来参加科举考试了。” “什么?有个姑娘?”其他人听得他的话,全都围拢过来观看。有那笔架子提醒在前,自然一眼就看出柳贞贞是个女的,尽皆大笑。 其中一人捉狭道:“姑娘,这是科举考试,不是玩闹的地方。还是回去,让你父兄来吧。” “哈哈!哈哈!” “一个姑娘来科举考试报名了,真是可笑。” 柳贞贞又羞又恼,还在强辩,强笑道:“各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在下的确是个男人,只不过生的俊美,看起来像个姑娘而已。” 有人大叫:“你说你是个男人,敢把裤子脱下来吗?” 有人起哄,“脱衣服,脱衣服。是男是女,脱了衣服验验,如果是个男的,我们向你赔罪。若是个姑娘,我们也不为难你,就陪我们每人亲个嘴儿。” 这话一说,立即有人大声附和。接着都叫:“脱衣服,脱衣服。” “大胆!”柳贞贞还没说话,红线脸色一寒,娇叱一声,伸手到身上一摸,将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摸了出来。 “做什么!”“休得行凶!”“快把兵器放下了!”几个大头兵调转枪头,对准红线,大声喝斥。 “红线妹妹,不要。”柳贞贞急忙制止,情急之下,连红线妹妹都喊出来了。 有人听到,越发得意的笑道:“还说不是个姑娘,这个小书童也是女扮男装,她刚才叫她什么?红线妹妹。” “哈哈!哈哈!” “遇到这么一件奇事,今天总算没白来。” …… 柳贞贞无奈,只好拉着红线,向院子外走去。 又有人故意叫:“姑娘,不报名了么?” 她也不加理会,带着红线,出了院子。直到走得远了,才跺着脚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报不成命了,不能参加考试了呀。” 红线不理解她的心思。安慰道:“贞贞姐,不考就不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贞贞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道:“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参加考试。” 红线提醒道:“别人已经认出你了,你还怎么报名啊?再去报名,照样认得你。” 柳贞贞跺脚道:“改天再来,或许就换人了。可恶。那笔架子也不知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顿了一顿。又低声似乎自言自语的。“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如果知道,或许可以想个办法,贿赂一下。” 红线道:“贞贞姐。我不懂的。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打算怎么贿赂?” 柳贞贞想了一想,“现在是不成了。咱们先离开这儿,到别处打听一下。” 红线答应了,两人正要离开。那胡同里突然走出一个中年男的,贼眉鼠眼的匆匆走过来,也不抬头看人,低声问:“要考题么?要考题么?” 柳贞贞大声问:“喂!你说什么考题?” “原来是个姑娘。”那男子抬头望了她一眼,顿时有些失望。 柳贞贞叫道:“你胡说什么,谁是姑娘?” 那男子说声‘抱歉’,转身便走。柳贞贞急忙又问:“你刚才说什么考题?什么考题?” 那男子停了下来,道:“就是科考的考题,你是个姑娘,跟你说了也没用的。” 柳贞贞焦急的道:“谁说没用?你等等,我有话想要问你。” 那男子并不停留,还在继续向前走。柳贞贞急了,大声道:“喂!等等,等等。”那男子也不理她。红线跳上前去,挡在那男子前面,大声道:“我贞贞姐叫你呢,给我停下。”说着将短剑取了出来,指着那男子。那男子这才止步,跌足叹道:“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别耽搁我做生意。” 柳贞贞道:“我正是要照顾你生意呢。” 那男子不以为然的道:“我卖的是考题,你一个姑娘,能有什么用?”说到这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哦!我知道了,是你父兄还是相公要参加科举。” 柳贞贞不置可否,“我不问你考题的事,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报个名?” 那男子神色诧异,不敢置信的道:“报名?你说科举报名?你一个姑娘,要参加科举?” 柳贞贞不悦道:“罗里啰嗦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就问你,有没有办法报名吧?” 那男子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能不能进得了考场就难说了。你知道,入场是要检查的,你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进得去?” 柳贞贞闻言一喜,接着又道:“我进的去进不去,那就是我的事了。你只要帮我把名字报上了就成。” 那男子道:“让我想想。”接着屈指算了一下,“一百两银子,帮你报名,你知道,这银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要,很多地方都要打点。” “可以。”柳贞贞但得能够报上名,其它的全都不在意下,又担心这男子欺骗自己,接着补充了一句,“报了名字再给钱。” 那男子连连摇头,“不行,这钱要先给。” 柳贞贞冷笑道:“要是我给了钱,你拿着跑了怎么办?” 那男子也道:“要是报上名,你不给钱了,我找哪个要去?” 柳贞贞道:“那怎么办?反正我是信不过你。” “这样吧,姑娘,我有一个办法。”那男子想了一想,很快就有了主意,接着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写个借条,上写今科科考学子xx在科举报名之后,为应付科举,从xx处借得纹银一百两整,限期某年某月某日归还。这么一来,如果你没有报上名字,这借条便不作数,报上了名字,就欠我纹银一百两。” 柳贞贞大喜,笑道:“这个办法好,就是这么办。” 那男子便道:“那好,咱们立借据去。前面有个书帖式,是我朋友,咱们到那儿写字,顺便请他作个证人。” 柳贞贞随口问了一句,“大叔贵姓?” 那男子道:“敝姓吕,行三,贫苦人家没有大名,姑娘叫我吕三就是。”接着又道:“姑娘,你报名的时候,用什么名字?先说好了,原名可不行,最好用个男人的名字,不然被认出来,我们也要承担个天大的罪过。” 柳贞贞道:“放心,名字早就有了。” 吕三点了点头,当先在前带路,柳贞贞和红线跟着。穿过一个胡同,到了大街上,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一个写字摊跟前。 那写字摊就是一张简陋的桌子,上面铺着几张纸,一副笔砚,一个五十来岁的身穿黑衣的山羊胡子老头坐在摊子后。 吕三径自走到老头身边,附耳低声对其说了几句话,那老头向柳贞贞和红线望了一眼,接着点了点头。 吕三接着介绍道:“这位胡四哥,乃是我的朋友。你叫他胡四也好,胡四哥也好,随姑娘便。” 柳贞贞便叫了一声:“胡四哥。” 那吕三又问:“姑娘怎么称呼?” 柳贞贞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你叫我许莫便是。” 吕三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她科举报名要用的名字,又对柳贞贞道:“姑娘,关于这字据,还有一些细节,咱们要慢慢商量,不如找个店子,边吃边谈,你看怎样?” 柳贞贞知道他是想叨扰自己一顿,这一顿饭是无论如何省不得的,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但她紧接着向身上一摸,却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她身上的钱虽然不多,也有那么几两银子,还是在太华县时许莫给她的。刚才换衣服,便忘了取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募款 柳贞贞无奈,向红线望了一眼,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询问,“红线妹妹,你身上带钱了吗?” 红线奇怪的望了她一眼,还是回答道:“带了。” 柳贞贞再次追问道:“带了多少?” 红线取出一个小荷包,打开来看了一下,才道:“不多,应该有二两吧。” 二两银子,应该够吃饭的了吧。柳贞贞闻言松了口气,再次道:“红线妹妹,我忘了带钱,你的钱先借给我用用,等回去了我再还你。” 红线反问道:“贞贞姐,你要借多少啊?” 柳贞贞道:“全拿过来吧。” 红线闻言犹豫了一下,“那么多啊!贞贞姐,只借一两行不行?回头我还想去买糖葫芦吃呢。” 柳贞贞摇了摇头,商量着道:“一半只怕不够,再说了,糖葫芦也用不到那么多钱啊。好妹妹,下次出来,咱们再买糖葫芦吧?” 红线再次犹豫了一会,才勉强同意了,“好吧。”说着连银子荷包一起,交给柳贞贞,最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出门的时候,许大叔还问有没有带钱,贞贞姐姐说带了的。” 柳贞贞闻言脸上一红,尴尬的道:“我那是换衣服的时候给忘了。”接过荷包,这才转头对吕三道:“可以,不过我和我妹妹都不喝酒的。” 吕三笑道:“正事要紧,酒可以少喝。”接着转向胡四,“胡四哥。一起去吧。” 那胡四哥笑着点点头,向旁边的摊主招呼一声,“徐老板,帮忙看下摊子,我吃了饭就回来。” 那徐老板是个吹糖人的,闻言笑道:“去吧,摊子交给我,尽管放心。”那胡四哥略一收拾,便道:“走吧。” 当下由吕三带路,去了一家酒楼。店小二过来招呼。陪着笑脸道:“吕三哥。过来吃饭了?” 吕三大咧咧的一挥手,“遇到了一个大老板,小二哥,还有单间吗?我们有点生意上的事情要商量。” 店小二笑着道:“吕三哥。请跟我来。”说着带着众人。进了一个隔间。 那吕三向隔间里看了几眼。接着就满意点头,又对店小二道:“小二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喂!”柳贞贞急忙叫住了他,“我们出门急了,身上带的钱不多。” 吕三神色有点不太高兴,接着问:“你们带了多少?” 柳贞贞略一思索,便道:“大约有一两银子。”她只说了一半,以防有意外或者其它的事情发生。她是大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对于银钱没有明确的概念,这段时间跟着许莫,许莫来钱容易,到哪里都是大手大脚的花钱。以至于在她心里,一两银子只当是一个很小的数目。却不知,普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能有一两银子就不错了。 吕三闻言立时松了口气,笑着道:“姑娘果然是大老板,明明有一两银子,还觉得少。”这话一说,胡四和店小二都笑了。 柳贞贞听了,脸上不由一红。 吕三挥了挥手,又对店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照着一两银子的酒席上,这位姑娘是大财主,不用为她省钱。” “好嘞,吕三哥稍等,酒菜马上就来。”店小二答应一声,笑着去了。 吕三招呼柳贞贞和红线坐下,又请胡四坐了,自己在下首相陪。先是随便说了些闲话,不久之后,酒菜上来,吕三招呼一声,便和胡四大吃起来。柳贞贞见两人吃相粗俗,只看着他们吃。红线压根就不吃这些食物,因此两人都不动箸。 那吕三胡四一直吃的杯盘狼藉,汁水四溢,最后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柳贞贞终于忍不住问:“可以谈正事了么?” 吕三点了点头,大声招呼道:“小二哥,有纸墨笔砚,借来用用。” “好嘞。”那店小二在外面听到,答应一声,不久之后,便捧了笔墨纸砚进来。 吕三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等店小二出去了,便关上房门,接着对胡四道:“胡四哥,麻烦你了。” 胡四点了点头,执起笔来,便在纸上写道:今有科考学子许莫,于科举考试报名之后当日,因手头急用,特向吕三借银一百两整,用于考试周转,限期第二日归还,不计银息,特立此约为证。担保人胡四,至正元年八月一日。 那胡四写好之后,吹干墨迹,拿起来念了一遍。吕三解释道:“今天是七月二十九,姑娘,我用两天的时间去打点,在八月一日,就可以帮你把名字报上。因此这借据的日期是八月一日。姑娘,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柳贞贞接过来看了一遍,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漏洞,事实上,就算有漏洞,她也看不出来。当下点了点头。 吕三道:“既然如此,姑娘,还请你签个名字,或者打个手印。” 柳贞贞想了一想,最后打了个手印在上面。胡四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吕三笑了一笑,收起借据,又问:“姑娘,这许莫长什么样子?还请你形容一下吧,报名的时候好用。” “他……”柳贞贞接着便形容了一下许莫的相貌。 吕三笑道:“好的,我记住了,只是报名的时候可不能说的这么详细,否则……否则……哈哈!”他也猜到柳贞贞用别人的名字,说不定与替考有关,因此这话没有说完,只是哈哈一笑,便带了过去,接着道:“我就说面白无须,相貌端正。” 接着又提醒道:“姑娘,不要忘了,这借据上的还钱日期是八月二日。到了那一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身份牌。至于见面地点,姑娘有什么好的建议?” 柳贞贞略一沉吟,“还在这酒楼里好了。” “甚好。”吕三抚掌一笑,“八月二日午时,咱们还在这酒楼里见面。”说着站起身来,“我要尽快出去打点,姑娘请自便。胡四哥,一起走吧?” 那胡四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柳贞贞待他们离开。叫过店小二,她自己早就饿了,便叫了碗面,帮红线叫了碗甜汤、几个果子。吃过之后。将帐付了。便出了酒楼。 红线一直跟着她,终于忍不住疑惑的问:“贞贞姐,你报名为什么要用许大叔的名字?” 柳贞贞脸上一红。她用许莫的名字,其实只想自己中了之后,把官让给他做,不过这话可不能跟红线说,当下含糊道:“我是不能参加考试的,所以要用他的名字啊,你可别告诉他。” 红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猜测的道:“许大叔知道你冒用他的名字,说不定就要生气了。” “是啊,是啊。”柳贞贞微微一笑。 红线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贞贞姐,咱们这就回去么?那一百两银子,找许大叔要吧?” 柳贞贞摇了摇头,“我才不找他要呢,要个几次,他心里就要瞧不起我了。我要自己去挣钱。” 红线闻言一阵惊讶,“你自己去挣钱,怎么挣?” 柳贞贞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跟我来,就知道了。”说玩拉着红线,向前走去。拉住个路人问了一句:“最近的药铺在哪儿?” 那路人帮她指了下路,“向前走就是了。” 柳贞贞带着红线,便向药铺里走去。她心思聪明,那次许莫在通元观传授药方时,她站在一旁听,全都记下了,现在缺钱,便想起了那些药方。 进了药铺,便有掌柜招呼,“姑娘,抓药么?” 柳贞贞点了点头,“我要这些药……”接着说了十几种药,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再帮我舂碎了。” 那掌柜依言抓药,又将药物放进药臼里帮她捣碎了,分别包好。柳贞贞会了帐,总共花了七钱银子,红线带的银钱共有二两一钱八分,在酒楼里吃饭用去一两零四十七文,因此还有的剩。 两人出来,走到隐蔽处,柳贞贞将其中两包药物取出来,倾到一个臭水沟里去了。带着红线,继续向前,走到一个茶摊跟前,柳贞贞给了茶博士两文钱,借了只大碗,又要了一碗白开水,将药物倒在碗里,兑水搅拌均匀了,又对红线笑道:“红线妹妹,你来帮我?” 红线疑惑的问:“贞贞姐,做什么呀?” 柳贞贞笑道:“咱们把它们团成丸子。”说完自己抓了把药泥,在掌心里团了几下,团成丸子。 “这个好玩。”红线看的有趣,便过去帮忙,两女一起,团了几十个丸子出来,那药物便用完了。 茶博士在一旁怪异的看着,猜不透她们在做什么。 团好药物,柳贞贞还了碗,又向茶博士问:“大叔,这附近有武馆么?” 茶博士道:“武馆,在杨柳树胡同里,你直走,过了这条路,继续向前去,拐个弯,走到一株大柳树旁边,再向人问。” 柳贞贞道了声谢,感觉这路途有点远,便带着红线回去,经过卖糖葫芦的小贩处,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两串,两人每人一串吃着,回去找到马车夫,让他拉着两人过去。 那马车夫的马车早被许莫按月包了下来,当下拉着两人去了杨柳树胡同。在马车上,红线忍不住问:“贞贞姐,你这是弄得什么药啊?” 柳贞贞笑道:“这是金创药,专治创伤的。” 红线惊讶道:“呀!贞贞姐,原来你也懂医术,这是从书上看来的么?” 柳贞贞道:“才不是呢,是他……”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又提醒道:“你忘了,那次在通元观里,你许大叔说的药方,我都记下了,这是其中的一个。” “咦!”红线又是一惊,称赞道:“贞贞姐,你真聪明。我一个都没记住呢。” 柳贞贞笑着道:“那是你没有用心记,当时那么多人,每个人记心都不怎么样,他说了好多遍呢,用心去记,怎么也能记下来的。” 红线点了点头,那马车一直向前开,好长一段时间,才到了杨柳树胡同。 车夫在外面叫道:“姑娘,到了。” 柳贞贞和红线下了马车。便见到一个院子。远门上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锦云武馆,院门大开着,院子里传来呼喝声。 两人直接走了进去。便进入一个院子。那院子里几十个人在锻炼拳脚。柳贞贞提高嗓子问了一句,“馆主在吗?” 那几十个人听到年轻女子声音,全都转过头来张望。见是一个美貌少女带着一个秀气女童,都不由多看了几眼。一个年轻人大声叫道:“馆主,馆主,有个姑娘找你。”接着又热情的对柳贞贞笑道:“姑娘,稍等一会,我们馆主就要出来了。对了,你找我们馆主有什么事?” 柳贞贞还没回答,便听得一个大嗓门大声问道:“小九,什么姑娘找我,是何芊芊么?”接着骂了一句,“这小娘们,没事就不找我。”何芊芊是他在院子里认识的粉头。 “不是,是一个陌生姑娘。”那小九笑着道:“这位姑娘可比何芊芊好看多了。” “比何芊芊好看,怎么会找我这粗人?小子,要敢瞎说,仔细你的皮。”那大嗓门威胁道。 那小九浑然不惧,再次笑道:“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脚步声响,那大嗓门很快就从内院走了出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胡子拉碴,看到柳贞贞和红线,双眼一亮,大声道:“两位姑娘找我老贾?” 柳贞贞反问道:“你是馆主?” 那壮汉大笑道:“如果姑娘找的是馆主,那就是我了,在下贾锦云,锦云武馆的馆主。” 柳贞贞闻言暗笑,这壮汉相貌粗豪,居然取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 当下道:“原来是贾馆主,有礼了。”说着微微施了一礼。 那壮汉咧着嘴大笑道:“姑娘太客气了,找我老贾,有什么事?” 柳贞贞道:“我这儿有些金创药,想请贾馆主看看。”说着取出一枚金创药,递到那壮汉面前。 那壮汉低头看了一眼金创药,又望了一眼柳贞贞,疑惑道:“姑娘是来卖药的?” 柳贞贞点头道:“有这个打算,贾馆主,我这金创药好用得很,如果受了外伤,敷上之后,立时便能止血,一天之后,便能痊愈,而且不留疤痕。” 那壮汉贾馆主道:“说的倒是挺神奇的,姑娘,你这药物多少两银子?” 柳贞贞道:“不贵,一两银子一枚。” 这话一说,武馆中众人全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贾馆主大声反问道:“一两银子还不贵?” 柳贞贞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些没底,忙改口道:“一两不行,那就五钱好了。” “就一钱也不行。”贾馆主大声道:“我是武师,金创药自己就会配,一副药下来,连一钱都不到。” 柳贞贞道:“但是你那药物,怎么能有我的这么好。” “哈哈!”那贾馆主大声笑道:“姑娘,你看我们都是些什么人?” 柳贞贞不解其意,向他身上打量了几眼,猜测似的道:“武人。” 那贾馆主笑了一笑,接着又问:“你看我们像是有钱人么?”说着向院子里的众武师一指,“跟我练武的这些,全都是贫穷人家的子弟,学个三拳两脚,就为了给有钱人做个看家护院,本身都没有什么钱。就算偶尔受了伤,简单包扎一下,也尽够了。谁舍得用你一两银子一枚的药物?再说了,又有谁用得起?” 柳贞贞继续道:“我这药物,药效很好的。” 贾馆主笑道:“姑娘,你走错地方了,或许应该去镖局或者兵营里看看。只是镖局,他们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未必能舍得买你这么贵的药物。” 柳贞贞还要再说,那贾馆主挥了挥手,将她赶了出去。 柳贞贞无奈,带着红线出了武馆。红线见她药物没卖出去,情绪有些低落,拉住她的手,小声问:“贞贞姐,还要卖么?” 柳贞贞咬了咬下唇,“到别处看看,找个镖局去。” 随后又找个路人问了一下,问到一个镇远镖局,乘车过去,进了镖局一说。那镖局果然像贾馆主说的一样,轻易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柳贞贞进去说过,结果和武馆一样,没有卖出药物,便被赶了出来。 两人从镖局里出来,情绪都有些低落。红线小声提议道:“贞贞姐,卖不出去也不要紧的,咱们回去找许大叔要吧。你和他成过亲的,难道他还能不给你不成?” 柳贞贞咬着贝齿,低头想了片刻,最后轻轻摇头,“我才不向他要呢,要的多了,他就瞧不起我了。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咱们再到别处问问。” 红线问:“到哪儿去?” 柳贞贞想了一想,“不如去兵营问问?”紧接着却又皱起眉来,犹豫道:“只是兵营禁止外人进入,尤其禁止女人进入,咱们两个姑娘,能进的去么?”一时好不为难。 正在这时,突听得有人叫道:“两位姑娘,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柳贞贞回头望去,见是在锦云武馆见到的那个小九,奇道:“你有什么事?” 那小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两位姑娘,可找到你们了,咱们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售药 “你做什么?”柳贞贞听他这么说,突然变的警惕起来。 那小九笑道:“是关于金创药的,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柳贞贞警惕之心未消,这人在锦云武馆,八成是馆主的徒弟,自己的药物,锦云武馆的人都买不起。他却在自己走后,跑出来寻找自己,焉知是安的什么心,当下道:“就在这儿说好了。” 小九摇了摇头,只好道:“姑娘,你说的你的金创药使用之后,不留疤痕,是真的么?” 此事柳贞贞也不敢肯定,但当初许莫传授药方,就是这么和别人说的,便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小九闻言想了一想,突然手掌一翻,摸了一把匕首出来。 柳贞贞吓了一跳,向后急退几步,喝斥道:“你做什么?” 红线跟着拔出短剑,大声道:“喂!你要做什么,我可不客气了。” 那小九看到这个架势,勉强一笑,连忙解释道:“两位姑娘,不用紧张,我只是试试药物而已。”说着挽起袖子,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伤口,鲜血很快溢了出来。接着道:“姑娘,药物拿来,我试一试。” 柳贞贞这才知道他的意思,嘟囔了一声,面现不忍之色,“试药而已,何必要伤残自己?”说是这么说,还是取了一枚金创药出来,递了过去,“快涂上吧。” 那小九掷下匕首,接过金创药。捏碎了向伤口上撒去,那金创药当真神效,洒下之后,遇到血液,立时凝结,很快就将伤口黏住,止住了血。随后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传来,小九呻吟了一声,那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了。 自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能够感应他人的身体意识之后,许莫的医术是越来越神奇了。 那小九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轻微瘙痒感。神色惊异。忍不住说了一句,“当真神奇。”说着另一只手伸出来,拭去了手臂上一些药末,向伤口看去。那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好药!”那小九忍不住大赞一声。 红线神情得意。笑着道:“当然是好药。这是我许大叔传授的药方,怎么可能差了。” 那小九自不知‘许大叔’是谁,转向柳贞贞。接着问道:“姑娘,咱们说说这个药物。你这金创药,打算以什么价格出售?” 柳贞贞趁机道:“我这药物好用得很,刚才你也试过了,每枚药丸要价是一两银子。” 那小九道:“太贵了,如果一两银子一枚,在下真的买不起。记得在锦云武馆,姑娘还将价格降到五钱一枚。” 柳贞贞闻言脸上一红,改口道:“既然如此,也算你五钱一枚好了。” 那小九这才点头,“姑娘,你拿二十枚给我。” 柳贞贞向红线望了一眼,神情喜悦,接着从身上取出二十枚金创药,递给那小九,又道:“喂!钱呢?” 那小九便从怀里几块碎银子,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两重,“这是十两银子。姑娘,请收好了。” 柳贞贞验了一下,不见有假,这才收了起来。她自制的药物卖了出去,第一次挣到了钱,心里实是说不出的开心,当下又取了一枚药丸,递给小九,“你买的多,这个算是送给你的。” 那小九忙伸手接了,笑着道:“多谢姑娘。”说着弯腰捡起自己匕首,道了声再会,转身匆匆走了。 红线望着他的背影,说道:“这家伙不像个好人,来买金创药,不知道想做什么。” 柳贞贞笑道:“管他要做什么呢,反正我的药物卖出去了。你别说,有了那家伙的药物,钱当真好挣,红线妹妹,咱们再找下一家去。” 红线听她称许莫‘那家伙’,笑着道:“贞贞姐,你背地里说许大叔的坏话,我告诉他去。” 柳贞贞瞪大了双眼,诧异道:“我哪里说他坏话了?” 红线道:“刚才不就是么?你说许大叔‘那家伙’,我回去跟他说。” 柳贞贞笑道:“这就是说他坏话啊?我当着他的面,也这么叫他。” 红线道:“背地里叫跟当面叫是不一样的,嘻嘻,当心许大叔知道了,不给你饭吃。” 柳贞贞笑着道:“这可吓不到我。我现在有钱了,他不给我饭吃,我不会自己买着吃么。” 两女也不回去乘坐马车了,一边说笑一边沿着街道行走,安步当车,沿路寻找镖局、武馆一类的行当。 这是京城,街市繁华,到处都有卖东西的小贩。红线扫了一眼,看到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吹糖人的小贩,都在买糖人吃,一拉柳贞贞,停住了脚步,“贞贞姐,我要吃糖人儿。” 柳贞贞停住,看那小贩吹糖人,看了片刻,皱起眉来,嫌恶的道:“好脏的,妹妹,快别吃了,他口水都吹进去了。” 红线原没在意,听她这么说,仔细看了那小贩几眼,便不说了。但看到小孩手拿糖人,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 柳贞贞观她神色,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妹妹,前面有卖饴糖的,可比糖人甜得多了,咱们买饴糖吃去。” 红线眼睛一亮,“好姐姐,咱们快去。” 柳贞贞买了些饴糖,让小贩用荷叶包了,两人拿着吃。看到卖甜粽子的,也买了一些,边吃边走。 这一路走过去,镖局、武馆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一副擂台,擂台上两个劲装汉子正在厮拼,擂台下一大群人围着观看。 柳贞贞看到,忙即停下。拉着红线的手,向人群里挤了几步,“妹妹,咱们过去看看。” 红线在人群外早就看到了,不以为然的道:“贞贞姐,这两个人功夫不高,打起来好没意思的,还是不要看了吧。你要想看,回头我单独耍给你。” 柳贞贞道:“傻妹妹,你忘了咱们是做什么的了?这儿有人打架。必有损伤。要是有人受了伤,正好出售咱们的药物。” 红线闻言一喜,“姐姐说的对,是我糊涂了。咱们过去看看。”说着快走几步。赶到柳贞贞前面去了。 正好人围的太多了。柳贞贞挤不进去,而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又不好在一群男人堆里硬挤。看到红线过来,忙向她求援,叫了一声:“红线妹妹。” 红线会意,“贞贞姐,看我的。”说着伸出手来,向左一推,向右一推,她年龄小,虽得异人传授,力气终究不大,推人的时候,使上了一股巧劲。几个男子顿时被推的歪歪斜斜的,向外趔去。红线清出一条路,拉着柳贞贞便向里走。 进去之后,却才发现,那擂台后方还有一个高台,高台上竟有座位,座位上坐着好几个道士,年龄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都有。 此外,一侧的场地上十几个武师,劲装结束,穿着打扮都和擂台上的两个人一样,似乎准备那两人打完之后,便上去替补。 这时,擂台上的两个人终于分出了胜败,其中一人大喝一声,突然将另一人掀翻在地,死死的按住了,另一人挣扎了几下,挣不开来。 坐看的一个道士叫道:“拳脚比完了,再比刀枪。” 一中年汉子跳上擂台,大声叫道:“拳脚比试结束,周劲周武师胜,积二分。” 获胜的那人便将另一人放开,两人相对而立,互相做了一揖。那中年汉子又问:“你们用什么兵器?” 获胜的那人周劲道:“回督管,小人用柳叶刀。” 另一人道:“小人用长枪。” 中年汉子叫道:“下一阵,兵器比试,柳叶刀对长枪。刀枪无眼,生死不论,各安天命。” 接下来便有两个小童子,一个拿了柳叶刀,一个拿了长枪,分别送给两个劲装汉子。又退下去了。 两个劲装汉子兵器在手,再次做了一揖,那中年汉子叫道:“第二场兵器比试开始。” 两个劲装汉子便扑了过去,挥舞兵器,乒乒乓乓的打在一起。 柳贞贞看了一会,便向旁边一个老者询问道:“老伯,这是做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打架?” 那老者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这可不是打架,这是比武,普通人才叫打架,擂台上这两位都是堂堂武师,因此只能说比武。” 柳贞贞‘哦’了一声,改口问:“他们为什么比武?” 那老者笑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还不知道。” 柳贞贞点了点头,心里有点着急,却不好意思催他快说。 好在那老者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接着便道:“这是擂台选将呢,整个京城,好几处地方都有擂台,摆了好几天了。据说是国师出的主意,你看到那些道士了么?都是国师的徒弟。” “国师?”柳贞贞听了不由一奇,神色惊讶。 那老者拈须微笑道:“姑娘是外地来的,难怪不知道,这位国师,是新皇登基之后才册封的,估计圣旨还没传出去,姑娘从外地过来,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柳贞贞‘哦’了一声,再次向擂台后方的几个道士看了一眼。 那老者继续道:“所谓擂台选将,就是通过比武,选出武功高强的来,派到各地,去当将军。大利当前,这些武人都开始拼命了。” 柳贞贞点了点头,再次向擂台上看去。擂台上的两人正好分出了胜败,周劲拳脚胜了,兵器上却输了一局,被另一人一枪刺在腿上,行动不便,很快便被那人用枪尖抵住了脖子,只得认输。 那中年汉子再次叫道:“第二局兵器比试,张乾武师胜,积三分。下去休息,等别人比过,再来比第三局。” 那老者再次为柳贞贞解释,“战场上厮杀。靠的乃是兵器,因此这拳脚比试只积二分,兵器厮杀却是三分,接下来还有第三局,乃是弓马射艺,要积四分,不过依我看,这周劲武师受了伤,第三局八成也赢不了。” 张乾放开周劲,那周劲神情沮丧。狠狠一拳砸在地下。便有两个年轻人,许是他的门人弟子过来,扶他下去。 接下来又是两个汉子跳上擂台,互报了名字。‘杨雷’‘徐建’。 那中年汉子大声道:“第一局拳脚比试。胜者积二分。比试开始。” 那两个汉子摩拳擦掌,厮打在一起。 柳贞贞向周劲望了一眼,但见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刚才扶他下去的两个人正在为他包扎伤口。一拉红线,向周劲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微笑招呼道:“周师傅。” 周劲向她望了一眼,见是一个姑娘,心里一奇,但他刚受了伤,正没什么好气,冷冷的说了一句,“什么事?” 柳贞贞也不生气,接着道:“周师傅受了伤,正好我这儿有副金创药,药效神奇。不管什么样的伤口,抹上之后,立时止血,很快就能痊愈,周师傅要不要试一试?” 周劲听她说的神乎其神,心里有些不信,质疑道:“有这样好药?” 柳贞贞见他意动,心里一喜,忙道:“是与不是,一试就知道了。” 周劲道:“你那药物呢?先取出来,让我瞧瞧。” 柳贞贞便取出一枚药丸。周劲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放到鼻子边一闻,倒是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不像一般药物那么刺鼻,便问:“你这金创药,要多少钱一枚?” 柳贞贞便趁机加价,“不贵,十两一枚。” “什么?十两?”那周劲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大叫起来,“这么贵!你这药物是金子做的?”说着便将金创药扔回了柳贞贞。 柳贞贞摇了摇头,感叹道:“可惜,可惜,周师傅本来能赢的,现在受了伤,如不能及时治愈,弓马比试,只怕是要输了。” 周劲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不说话了。他身边一个男子突然叫了一声,“师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周劲挥了挥手,制止了他,转向柳贞贞,接着问:“五两银子一枚,你卖不卖?” 柳贞贞见他有购买的意思,心里喜悦,越发不肯松口,摇头道:“好药不怕贵,我这药物的有神效,贵一点也是应当的。” 周劲恶狠狠的瞪了她片刻,才道:“那好,拿一枚给我,要是你的药物不管用,别看你是个女的,我照样对你不客气。” 柳贞贞见他神色凶恶,心中惴惴,强笑道:“我的药物怎会不管用?周师傅试过就知道了。” 周劲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拿药来。” 柳贞贞见他凶恶,怕他拿到药物之后耍赖,摇头道:“还是先给钱吧。” 周劲伸手到身上一摸,摸了几块碎银子,凑搭凑搭,才只有七八两的样子,问柳贞贞:“够不够?” 依着柳贞贞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多半是会答应的,但这周劲神色凶恶,让她心里很是不喜欢,便再次摇了摇头。 那周劲无奈,转头对身边两个人道:“徒弟,你们身上谁带了钱,先借给为师使用。回去之后,我便还你。” 那两个徒弟都带了些钱,虽然不多,凑了一下,还是凑够了十两,一股脑的交给柳贞贞,再次喝道:“拿药来。” 柳贞贞接过银钱,便将那枚药丸给了他。 周劲拿着药丸,伸指一捏,便捏碎了,将药末向伤口上撒去,那药丸立即发挥作用,流血当场止了。 “这……”那周劲惊讶了一下,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不同感觉,望望柳贞贞,又望望伤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惊叹道:“真是神药。” 柳贞贞听了这话,神色得意,笑了一笑,便拉着红线走开了。走出一段距离,连连跺脚感叹,“亏了,亏了,红线妹妹,亏死了。” 红线好奇的道:“贞贞姐,怎么亏了?” 柳贞贞甚是痛惜,“刚才买亏了啊,那个小九买我的药物,肯定也是为了到这种地方售卖。” 红线得她提醒,也即醒悟过来,附和着道:“那人好狡猾,竟然不给咱们说。” 柳贞贞道:“随他去了,反正只卖给了他二十枚。” 红线忙提醒道:“贞贞姐,是二十一枚,不是二十枚,你还送了他一枚呢。” 柳贞贞听了,不由有些后悔,无奈的挥了挥手,“罢了,二十一枚就二十一枚吧,就当便宜那小子了。”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咱们哪儿也别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再过一会,肯定还有人受伤,见到谁受伤了,就去向他推售药物。” 红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又看了一会,那两个武师打斗正紧,料想分处胜败,还需要一段时间。 柳贞贞不爱这些打斗场面,觉得无聊,便对红线道:“妹妹,看这样子,下个人受伤,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先去买些吃的,再回来看。” 红线最爱甜食,一听之下,忙道:“好啊,姐姐,我听到外面有叫卖年糕的,咱们去买一些。” 两女从人群中走出,欢欢喜喜的去买吃食。 其实第一枚药物既然售出,便再也用不着她们找人兜售了。那周劲用了金创药,没过多久,腿上的伤势便即痊愈,整个人又变的生龙活虎起来。 其他武师时刻留意这其他人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随便一打听,得知是从一个姑娘处买了药物,治愈了的。都从擂台前跑出来,四处寻找柳贞贞买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补偿 柳贞贞和红线买了两块年糕,看到路边有个茶棚,正好两人都渴了。柳贞贞一拉红线,“妹妹,咱们去喝点茶。” 红线点头答应了,两人走进茶棚子里。那茶博士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笑着招呼,“两位姑娘,喝茶啊?” 柳贞贞不答,悻悻的对红线抱怨道:“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认出咱们两个是姑娘,咱们明明化过装的。” 红线向柳贞贞脸上望了一眼,附和着道:“是啊,贞贞姐,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咱们描画成这样,脸这么黑,怎么还会被人认出来呢。” 那茶博士笑着答道:“两位姑娘生的这么好看,这点妆怎能掩盖的过去?再说了,走路也不像。” 柳贞贞奇道:“走路不像?我们走路什么样,哪儿不像?” 那茶博士不厌其烦的回答她,甚至还为她们学了一下,“大多数男人走路是这样,迈八字步,两位姑娘走起路来是这样,要好看的多了,所以不用看脸,只要看到走路的架势,就认出来了。” 柳贞贞特别留心,将这话记在心里,暗想:看来以后走路,也要小心一些了。不然进考场的时候,不用等到搜身,就被人认出来了。 两人捡了张桌子坐下,那茶博士为两人上了壶茶,又拿了两个茶碗,特意多洗了几次,洗的干净了,这才送了上来。 柳贞贞今天是毕生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挣了钱,欢喜劲儿还没过去。给了那茶博士一钱银子。 那茶博士甚是开心,急忙道:“我这儿有新摘的枣子,甜得很呢,拿给两位姑娘尝尝。” 说着也不等柳贞贞答应,取出一只大海碗,从一只盛枣子的木桶里取了满满的一碗枣子出来,送到柳贞贞和红线桌上。那枣子个头硕大,刚刚洗过,水灵灵的枣子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说不出的诱人。 红线急忙拿起一枚。道:“我尝尝甜不甜。” 那茶博士笑着回答。“甜,包甜,这是自家种的枣子,甜的很呢。”在茶摊后坐下。扭过头来对两女说话。 两女也不答她。自顾喝着茶。吃着这茶博士送的枣子。 但听得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响,一辆马车从茶棚边经过,两女面向大路而坐。看的清楚。那赶车的看起来是个老者,头上却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笠,将脸遮住了,以至于看不清长什么样。 红线向那人多看了一眼,不禁轻轻咦了一声,神色诧异。 那茶博士看到,急忙招呼,“远路来的客人,停下来喝壶茶再走。” 赶车那人回头向车里询问,“彩蝶姑娘,你口渴吗?”听他声音,果然是个老者。 马车里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有一点儿,到长生院了么?” 那老者回了一句,“还没呢。”接着转向茶博士,“给我们两碗茶。” 那茶博士脸上堆满了笑,“两位客人,进来喝吧,我这儿还有枣子,两位留下喝茶,我送你们几个枣子吃。” 那老者道:“不用了。”他戴着斗笠,将脸遮住了,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 那茶博士也不多劝,便斟了两碗茶,送将过去。那老者接过,对车厢里道:“彩蝶姑娘,茶来了,喝了走路。” “好的。”车厢里那女的应了一声,紧接着车帘掀开,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手白皙纤柔,指甲上还涂着凤仙花花汁,显然是个女子的手。 那老者将一碗茶递了过去,那女的伸手接过,又缩回车厢里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那老者端起另一碗茶,坐在车辕上喝了起来,顷刻之间喝完,将茶碗还给茶博士。少顷,那女的也喝过了茶,将茶碗递了出来,从头到尾,依旧没有露面。 那老者接过那女的送出的茶碗,再次还给茶博士,又问:“多少钱?” 那茶博士笑道:“一文钱一碗,一共两文。” 那老者点了点头,伸手到怀里一摸,摸了一个荷包出来,向手心里一倾,结果那荷包里却只剩下一文钱,落在他的手心。 那老者托着一文钱,回头向车里询问,“彩蝶姑娘,你身上还有钱么?” 车里那女子道:“你等一等,我找找看。” 接着车厢里传来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一段时间之后,才听得那女子的声音道:“哎呀!我身上也没钱了,不过我这儿有个簪子,应该能值不少钱,你拿去换点钱用。” 那老者道:“那怎么好,怎能拿姑娘的首饰换钱。” 那女子道:“值得什么,只要这件事成了,一枚簪子算的什么?” 说着车帘再次掀开,那女子又一次伸出了手,这一次,她手里拿着一只凤头簪子。 那老者犹豫了片刻,才将簪子接了过去,向茶博士递了过去,“劳驾,你看这枚簪子值多少钱?” 茶博士看了一眼那簪子,见是纯银打造的,也不伸手去接,忙道:“这是银子的,太贵重了,我可找不开。” 那老者道:“我们身上只剩一文钱了,不然,你看能不能暂缓一缓,回头我再给你送来?” 那茶博士有些犹豫,柳贞贞突然接话道:“两文钱而已,值的什么,算在我账上好了。” 那老者一怔,转头向柳贞贞望了一眼,急忙道谢,“谢谢姑娘了。” 红线不住的向柳贞贞使眼色,柳贞贞不解其意,回应道:“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你不用谢我。” 那老者还是道了声谢,随后又向那茶博士询问:“夫人,敢问长生院向那个方向走?快到了么?” 柳贞贞和红线听得他问长生院。都留神倾听。 “你去长生院?”那茶博士诧异的问了一句,接着向前一指,“从这条路过去,再向前走,走到尽头处拐弯向右,再一直走,走到一片树林处再拐个弯,到了那儿,你再找人问问。” 那老者再次道了声谢,又向柳贞贞示意。便驾着马车。向前走了。 柳贞贞待那马车走远,笑道:“他们也是去长生院的。” 红线神色异样,望着远去的马车,一时却没回答。 柳贞贞接着问道:“妹妹。你刚才为什么向我使眼色。” “姐姐。他们……”红线正要解释。突然再次听得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响,只好停下,转头望去。 但见又是一辆马车在茶棚前停下。赶车的是个年轻少妇,头上包着一块花手帕,容色美丽,一身雪白的肌肤更是惹人眼目。 那少妇赶车显然不熟练,拉了好几次缰绳,那马才停下了。那少妇接着转过头来,看到红线和柳贞贞时,并未在意,向茶博士道:“劳驾,请给我们两碗茶。”声音好听,语气很客气。 那茶博士笑着招呼道:“夫人,旅途辛苦,不如进来坐下慢慢喝吧,我这儿有新摘的枣子,送你两枚送茶。” “不用了。”那少妇摇了摇头,再次道:“你给我两碗茶。” 茶博士无奈,只好斟了两碗茶,送了过去,那少妇先接了一碗,转头对车厢内道:“相公,喝茶了。” 车厢里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辛苦你了,娘子。”车帘掀开,紧接着一只手从车厢里伸出来,接过茶碗,又缩了回去。 红线听到这男子的声音时,已是诧异的咦了一声,待开到他伸手接茶碗,脸上神色更加怪异。 那少妇待那男子接了茶碗,这才从茶博士那儿接了另一碗茶喝了。两人喝完了茶,那男子将碗递了出来,少妇接过,还给茶博士,又问:“多少钱?” 那茶博士道:“两文钱。” 那少妇便从荷包里取出两文钱,给了茶博士,接着又道:“劳驾,向您打听一下,李阁老府在哪条街?” 那茶博士奇道:“客人,你是李阁老的亲戚?” 那少妇摇了摇头,笑着道:“见笑了,李阁老的亲戚,我们哪能高攀的起。是我相公有个姐姐,在阁老府上做使女,好多年不见了,过来看看她。” 茶博士点了点头,接着向前一指,“你从这条路过去,向左拐,一直向前走,看到一个钟鼓楼,再向别人问。” 那少妇道了声谢,赶着马车走了。 红线待她离开,喃喃自语,“奇怪,奇怪。” 柳贞贞听到,追问道:“妹妹,什么奇怪?对了,刚才你为什么要向我使眼色?” 红线向茶博士望了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姐姐,之前过去的那个老头和车子里的那个女的,都不是人,还有,刚才这辆马车……” 柳贞贞闻言大惊,不等她说完,便道:“什么?他们不是人?” 红线急忙提醒道:“姐姐,小声点,被人听到了。” 柳贞贞想了一想,仔细回忆那老者和那少妇的模样,没觉出有何特异之处,忙压低了声音,奇道:“妹妹,你怎么看出来的?你说他们不是人,我没觉得啊。” 红线摇头道:“姐姐,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你没学过法术,所以感觉不到。人和非人的气息是不一样的,我们天山玉台有一种望气术,专能分辩这种气息,刚才我便感觉到了,他们不是人。” 柳贞贞听得似懂非懂,将信将疑的道:“他们不是人,那是什么?” 红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之前那个老头和那个女的不是,之后那个女的是,男的不是。” 柳贞贞又问:“这下糟了,刚才那个老头说要去长生院,别对咱们不利。” “姐姐。”红线忙提醒她,“去长生院的,未必跟咱们有关,再说,长生院的人多着呢。依我看,长生院高人云集,这两个人去了长生院。只怕还要倒霉。” 柳贞贞点了点头,她听说对方非人,本能的就起了戒惧之心,待听说对自己没有威胁,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道:“既然跟咱们没有关系,那就用不着多管闲事。” 红线应了一声,深以为然。 两人喝完了茶,从茶棚里出来,正打算返回擂台处,突听得背后有一人大声叫道:“姑娘。两位姑娘。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两人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向后看去。但见一人气喘吁吁的奔跑过来。正是之前从柳贞贞处买过金创药的小九。隔着远远的便大声招呼。 那小九加快脚步,不久便追了上来,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边道:“两位姑娘,可找到你们了。”神色欣喜。 柳贞贞一看到他,便来了气,她的金创药在这人处卖的亏了,心里不高兴,冷冷的道:“你有什么事?” 那小九也不管她脸色难看,陪着笑脸道:“姑娘,你的金创药还有么?我想再买一些,有多少要多少。” 柳贞贞一口回绝了他,不屑的道:“想都别想,还想五钱银子买我的金创药,做梦去吧。” 小九忙道:“姑娘,价钱好商量的,你的药物的确是好,我已经知道了。这样吧,这次我出一两银子一枚,你看成不成?” 柳贞贞还没回答,红线哼了一声,“还想欺骗我们?哼!我们刚刚十两银子一枚卖出去了。” 那小九一愣,随后看到前方的擂台,很快便反应过来,接着道:“是我的不是,姑娘,我也十两银子一枚买你们的成不成?” 他从柳贞贞这儿买的金创药,在另一处擂台以十五两一枚全都卖出去了,十两一枚,他还有得赚。 柳贞贞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你刚才骗了我,我不做你的生意。” 那小九急了,连忙道:“姑娘,你卖给谁不是卖啊?我向你赔不是成不成?” 柳贞贞哼了一声,不屑的道:“赔不是?哼,我好稀罕么?反正我就是不做你的生意。”说着一拉红线,“妹妹,咱们走。” 红线附和着道:“对,姐姐,不做他的生意,咱们走。” 两女转过身,向前走去。 那小九快走几步,赶到两人前面,接着道:“两位姑娘,请听我说话。” 柳贞贞瞥了他一眼,不高兴的道:“你做什么?” 红线喝斥道:“快让开,再不让开,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小九陪着笑脸,耐着性子道:“姑娘,刚才我买的时候,的确是便宜了。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药物的价值是不是?再说了,这药价不也是姑娘同意了的么?” 柳贞贞听他话里有往自己身上推卸责任的意思,越发不喜,没好气的道:“是我同意的,那又怎样?现在我不卖给你了,本姑娘说不卖给你,就是不卖给你。”接着恶狠狠的道:“给我走开,再不走开,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转向红线,“妹妹,他再不让开,你就打他。” 红线威胁道:“喂!我姐姐说了,让你走开,再不走开,我就真的不客气了。”说着将短剑取了出来,在那小九面前晃了一晃。 小九无奈,让他就此离开,实是舍不得那药物带来的大利,他并非有钱人,否则也不会在那么一家小武馆里学艺了。 但见柳贞贞说的坚定,想了一想,便商量着道:“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刚才我从你这儿买了二十枚药物,每枚药物五钱,一共是十两。姑娘最初要价是一两一枚,合计二十两。每枚药物,我给姑娘补上五钱,再给你十两,当是赔罪。姑娘消消气,再把药物卖给我一些?” 柳贞贞还没回答,红线便嚷道:“我们在这儿,一枚药物就卖十两,你骗去了我们二十枚药物,只给十两,就说是赔罪,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柳贞贞听了红线的话,心里一动,接口道:“我妹妹说的对,你想赔罪,就按十两银子一枚补给我,不然什么话都别谈。” 那小九听了,不禁好一阵犹豫,在他看来,当初索价一两,是柳贞贞自己说的,而高价卖出,则是自己本事,按一两一枚赔偿,已经很够意思了。但现在是卖方市场,有擂台选将在,对方手里有药,不愁卖不出去。如果对方拿着药物,死活就是不肯卖给自己,这份生意就做不成了。虽说自己靠着十两银子的本钱,卖出去二十一枚药物,已经净挣了三百零五两。 但这都是死的,如果这门生意做不成,也就只得这三百零五两罢了。攀上这门生意,却不愁发不了财。 他脑子还算清醒,片刻之间,便已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当下咬一咬牙,“好,就按两位姑娘说的,我按十两银子一枚赔偿。不过赔偿之后,姑娘要再卖给我一些药物。” 柳贞贞根本不受他这一套,冷冷的道:“赔不赔偿在你,卖不卖药物在我。愿不愿赔偿,那是你自己的事。姑娘最讨厌别人向我谈条件了,你可以选择不赔。” 那小九无奈,陪着笑脸道:“对,对,姑娘说的是,都是小人的错,我先赔给姑娘再说。上次姑娘还送了我一枚,就算那十两买去的吧。还剩二十枚,我再赔给姑娘二百两。” 柳贞贞这才满意,哼了一声,“算你的了,拿来吧。” 那小九从肩上取下一个钱搭子,正要取钱,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四周扫视一圈,商量着道:“姑娘,这儿人这么多,一下子取出那么多钱,只怕不太方便,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吧。” 柳贞贞看他钱搭子颇为沉重,心想:二百两银子,的确是太重了,我和红线妹妹不好拿。便道:“也好,咱们就去钱庄,顺便换成银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涂山氏 不远处就是大通钱庄,小九认识路,三人走过去,进了钱庄。 小九从钱搭子里取出银子,全部换成银票,取出二百两,给了柳贞贞,随后又谈起和金创药有关的事情。 那小九陪着笑脸,旧话重提,“姑娘,那个金创药……” 柳贞贞瞥了他一眼,“刚才这个事儿,你做的还不错,所以姑娘气也消了。因此我这金创药,还可以继续卖给你,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先说好了,现在可是十两一枚,少了不卖的。” 小九大喜,忙道:“是,是,多谢姑娘。小人身上还剩一百一十五两银子,姑娘拿十一枚给我好了。” 说着又取出一百一十两银票,给了柳贞贞,柳贞贞接过,清点了十一枚药物给他。 小九再次道谢,连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又问:“姑娘打算去哪儿?住在什么地方?小人卖完了药物,到哪里能找到姑娘?” 柳贞贞白了他一眼,心想:姑娘住在哪儿,可不能跟你说。再说了,跟你说了,你能进的去么? 便道:“你卖完药物,还到这边来找我好了,今天一下午,姑娘都会留在这附近。反正你是地头蛇,就算不知道我在哪儿,不会找人打听么?刚才追到这儿,你还找的挺快的嘛。” “是,是。”小九连连点头附和着,顺便奉迎了几句,笑着道:“小人一路向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两位女扮男装的美貌姑娘从这儿经过。两位姑娘生得太美貌了。所有见过的人,再也没有忘记的。因此一路问、一路找的,倒是很容易就找到这里来了。” 柳贞贞听他说的好听,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得意。 小九接着道:“两位姑娘慢慢忙,小人到别处出售药物,就不打扰了。” 柳贞贞挥了挥手,“去吧。” 那小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走了。 红线待他走远,这才转向柳贞贞。疑惑的道:“贞贞姐。你不是说不卖给他药物了么?” 柳贞贞笑着道:“傻妹妹,那是吓唬他的。同样是十两银子,卖给谁不是卖。”说到这儿,想了一想。突然意识到什么。语气一转。“嗯,如果他没赔偿我,我心里有气。八成不会卖给他。不过这人还算乖觉,照原价赔偿给了我,姐姐我气消了,就不跟他计较了。” 红线点了点头,接着想了一想,又道:“他卖的价格,肯定比咱们的贵。” 柳贞贞笑道:“那是当然的了,不然他怎么会巴巴的跑来从咱们这儿进购药物?虽然少赚了一点,但是也有好处,省的咱们到处跑腿了。不过,我要再找几个人帮咱们销售药物,省的久而久之,这人见咱们只有他一个下家,拿大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最后的这段话,红线听得不大懂,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柳贞贞接着道:“药物不多了,好妹妹,咱们要再去团点药物备用。”说完伸手一摸自己的绣花荷包,那三百多两银票全部被她塞进了荷包里,笑着道:“好多银子,三百多两呢,红线妹妹,你敢信这是七钱银子的本钱挣来的么?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钱呢。” 她爹爹是个举人,出身可算不低,在整个杏花村,家境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她一个姑娘家,不掌家事,出阁之前,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两银子而已。出阁之后,虽说月钱肯定会多一些,但也有限。况且她刚刚出阁,就被广陵道人的魔画拘了出来,随后被许莫救下,直接带到京师里来了,还没拿过出阁之后的月钱。 这下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银子,饶是她书读的多了,志向和一般人不一样。但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也不由得心里不欢喜。 红线听了这话,也不由受到影响,忙道:“贞贞姐,让我摸摸。” 柳贞贞将荷包递给她,又道:“这下报名的钱已经有了。进考场的时候,为了应付搜查,好要贿赂其他人,肯定不止这么点钱。另外,我还想找个机会,拜会一下今科主考高尚书。这人位高权重,送礼的话,怕是一千两都不济事,因此要多准备一些才好。”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红线嘱咐道:“好妹妹,今天咱们挣了这么多钱,回去之后,你可别跟他说。”这个‘他’,指的当然是许莫。 红线犹豫道:“不告诉许大叔,不太好吧。” 柳贞贞微笑道:“也不是特意瞒着他,就是暂时不告诉他而已。” 红线想了一想,才答应下来,又道:“许大叔一直对我很好,这次瞒着他,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贞贞姐,你至少要给我买十串糖葫芦。” 柳贞贞大喜,许诺道:“好妹妹,你帮我保守秘密,我每天给你买一百串。” 红线吐了吐舌头,“一百串啊,那我的牙可要酸死了。” 柳贞贞笑着改口,“你吃多少串,我给你买多少串。” 两女手牵着手,嘻嘻哈哈的正准备找个药铺买药,再配制些药物出来。 这时,突听得身后有人呼唤,“两位姑娘,请留步,两位姑娘,请留步,在下要买些药物。” 两女闻言止步,那人很快便追了上来,接着道:“两位姑娘,可找到你们了,我想买些药物。” 柳贞贞看了那人一眼,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健男子,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清在哪儿见过,迟疑道:“你是……” 那男子笑道:“在下是周劲周老师的徒弟,刚才姑娘卖药的时候,就站在周老师身边。姑娘贵人多忘事。记不起在下也是常理。” 柳贞贞想了一想,依稀觉得当时向周劲推售药物的时候,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附近,只是一直没有留意他罢了。 便道:“你要向我买药,是周老师又受伤了么?”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是,姑娘药物好用,在下想多买一些,自己出售。姑娘,我要的多。能不能便宜一些?” 柳贞贞闻言一喜。她正打算多找两个人帮自己售药,这人自动送上门来,倒是一桩好事,省了自己一番麻烦。 当下淡淡的道:“我这药物好用得很。便宜一些。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十两银子一枚。不过我正打算找人代售,自己就不卖了,因此你从我这儿买药。倒不用担心没有钱赚。买走之后,你爱卖多少一枚,就卖多少一枚。” 那男子大喜,忙道:“姑娘找人代售,务必要算小人一个。小人别的事情不成,跑跑腿什么的还做得来,以后姑娘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小人去做。” 柳贞贞见这人相当懂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笑道:“小人姓黄,名桥,别人都叫我黄小桥,姑娘随意,爱怎么叫都行。” 柳贞贞再次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黄小桥,你带了多少钱,要买多少枚药物?” 那黄小桥一脸笑容,“小人本钱不多,只带了一百两银子,姑娘,能不能先赊欠一点?小人可以写一张借据。” 柳贞贞却不乐意,摇头道:“既然只带了一百两,那就买一百两银子的好了,我点十枚药物给你,等你卖完了,再来找我买。” 黄小桥无奈,只好将银子取出,交给柳贞贞。他和那小九一样,带的是银子。三人又去了钱庄,兑换成银票。 柳贞贞取出药物,清点了十枚给他。她那药物差不多卖完了,这次又卖了十枚出去,便只剩下三枚。 那黄小桥盯着她手里仅有的三枚药物,满脸不舍的神色,又叫了一声:“姑娘。”神色期待。 柳贞贞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想了一想,觉得三枚药物,就算对方拿着跑了也不怕。况且如果这人想长期找自己做生意,肯定不会跑。便道:“好吧,这三枚药物,算是姑娘赊欠给你的。借据也不用你签了,下次买药的时候,记得还我。” 黄小桥大喜,应声道:“是,是,多谢姑娘。”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说了无数感激的话。 柳贞贞便将剩下的三枚药物给了他,黄小桥接过,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约了个地方,这才走了。 片刻之间,又是一百两银子入账,柳贞贞心下得意,轻声道:“难怪之前那家伙传授药方的时候,话说的那么自信,说能保人一世富贵。当时我还不信,以为他说大话,现在相信了,我只用了这么一个药方,半天时间不到,就挣了四百两银子。唉!那些女的每人得了一个药方,回到家里,只要不泄露出去,那真的是一世富贵。在她们心里,怕是要感激死他了。” 红线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许大叔本事大,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的。”顿了一顿,又问:“贞贞姐,咱们还要去配药么?” 柳贞贞望了她一眼,笑道:“你对他倒是有信心的很。” 接着道:“走,咱们再去买些药物,配药去。这次多买一些,多配一些,最好一次性买足了。不然买的次数多了,万一被人认出来,推究出咱们的药方,就不好了。” 红线深以为然。两女返回去,找到车夫,乘着马车寻找药铺,这一次身上有钱,柳贞贞行事越发小心,将药物分开来买,连找了十几家药铺,才买齐了,将多余的药物在臭水沟里倒掉,和红线躲在马车里配药。 她一个千金小姐,没经历过什么世事,做事情本不会这么小心。但那次在通元观,许莫传授药方时,曾对众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种种小心仔细之处深深的影响到了她。 她人本聪明,留心之下,自不难举一反三。 两女躲在马车里团药,最后累的手酸。总算团了几百枚药物出来。用一只布袋装了,回到和小九、黄小桥约定的地点。 那两人早就卖完药物,在那个地方等着柳贞贞了。 一见面,黄小桥就将赊欠药物的银子还了柳贞贞。 这两人本钱都不厚,柳贞贞见他们做事还算伶俐,为免麻烦,让他们写了借据,找人担保了,每人赊了一百枚药物,让他们自己去卖。 办完这些。天色就要黑了。柳贞贞和红线便乘车返回长生院宿处。 许莫看到两人归来,笑着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名字报上了么?” 柳贞贞神秘的笑笑:“你说呢?” 许莫笑道:“我说没报上。” 柳贞贞剜了他一眼,不高兴的道:“我就知道,你就不会说好话。” 许莫奇道:“这么说来。你报上了?” 柳贞贞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就快报上了。” 许莫越发好奇。疑惑的问:“是怎么报上的?别人没有认出你是个姑娘么?” 柳贞贞柳眉一扬,神色得意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许莫接着道:“说来听听。” 柳贞贞轻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娇声道:“才不告诉你呢。” 许莫便问红线,“红线,她是怎么报上名字的?” 红线老实,回答道:“许大叔,贞贞姐还没报上呢,不过就快报上了。” 许莫又问:“是怎么报上的?” “是……”红线正打算回答,柳贞贞打断了她,“红线,别跟他说。” 红线望望柳贞贞,又望望许莫,犹豫了一下,“许大叔,贞贞姐姐跟我约好了的,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 许莫笑道:“好吧,那就暂时不要说好了。对了,你们吃过饭了吗?” 红线笑着道:“吃过了,贞贞姐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呢。” “哦!”许莫‘哦’了一声,转向柳贞贞,“看来是有钱了啊。” 柳贞贞和他眼神一触,心脏不争气的当场剧烈跳动了一下,只感觉他眼神锐利,似乎能够看破自己的内心一般。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和他对视。 红线道:“许大叔,今天我见到一桩事情……”说着将在茶棚里见到的两辆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人说了。重点提到到长生院来的赶车老者和车里的姑娘。 许莫听了,忍不住‘哦’了一声,心想:难道是他们? 接着问道:“你们见到的这两拨人,他们怎么称呼,都说了什么?” 红线道:“前面的那辆车子,我就听到赶车的叫车子里的人彩蝶姑娘,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彩蝶姑娘,是了,这两人一定是涂山氏和彩蝶姑娘。许莫想着,又问:“后来的那两个人呢?他们说了什么?” 红线道:“车里的那个人叫赶车的那个娘子,赶车的那个女的叫他相公。那女的说,他们要去李阁老府上,寻找那男的的姐姐。对了,那女的是个人,男的不是。” 许莫点了点头,心知这两人必然是荆娘子和霸陵公子。 但听得红线又道:“先前那两个到长生院来了,我担心他们会做坏事,许大叔,咱们要防范一些。” 许莫微笑道:“那倒不用,这两个人我认识,不会对咱们不利。” “啊!”红线神色惊讶,“原来许大叔认识他们,贞贞姐姐还帮他们付了茶钱呢。” 柳贞贞诧异道:“你认识他们?但他们不是人啊。” 许莫道:“只要不害咱们,是不是人,有什么要紧?你还养小猫小狗呢,它们也不是人。” 柳贞贞小声嘀咕,“我从来不养小猫小狗。” 许莫只当没有听到,挥了挥手,“行了,不说他们了。你们吃过了,还要不要再吃一些?如果不吃,我就带着絮儿灵儿去吃饭了。” 林絮儿笑着补充道:“早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公子不知道姑娘回不回来,一直等着没有去吃。” 柳贞贞听了,脸上不由一红,嚅嗫道:“下次我早点回来。如果回不来,你们就先去吃吧,不用专门等着我们了。” 许莫不再多说,带着林薛二女去吃饭。从院子里出去,到饭厅去吃饭。三人进了饭厅,正好看到早先在院子里炼气的壮汉。 那壮汉独居一席,桌子上摆着好多盘鸡鸭鱼肉,旁边放着十几个已经吃完了的空盘子,却似乎还没吃饱,依旧在大嚼大咽,食量惊人。 这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其他人早就吃过饭走了,唯有这壮汉食量太大,所以还在吃。 那壮汉看到许莫三人,点头招呼。 许莫向对方点头回应,叫了些酒菜,在旁边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这时,厅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来。那人头戴斗笠,低着头,脚下迅速异常,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店小二走过去询问:“客官,你要吃些什么?” 那人道:“有肉包子给我拿三个,用荷叶包好,我带回去。” 那店小二追问道:“客官,不要点别的了么?” 那人道:“不用了。” “好的,你稍等。”那店小二一阵惊讶,到这儿来的法师,每一个都是出手豪阔,像这个这么节俭的,倒是第一次见。想归这么想,还是回去为对方准备吃的。 许莫听那声音耳熟,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看到那人背影,更是立时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涂山氏么?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上次见面时,他化装了一下,用的也是莫公子的假身份,因此也不和对方打招呼。 不久,那店小二将拿了三个肉包子过来,用荷叶包好了,递给涂山氏,“客官,你要的东西,请收好了。一文钱一个,一共三文钱。” 涂山氏从身上摸了三文钱出来,交给店小二。他依旧低着头,看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向外就走。 那壮汉突然抬头望了他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喝道:“等等!给我站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通玄微妙至圣真君 涂山氏听了这话,似乎吃了一惊,脚步加快,以更快的速度向外走去。 那壮汉大喝一声:“给我留下!”随手抓起旁边一只空盘子,向涂山氏扔去,盘子脱手,劲气逼人。这壮汉手劲惊人,随手扔出的一只盘子,竟像是强弓硬弩发出去的一般。 许莫急叫:“手下留情。”却早来不及了,林薛二女吓的尖叫起来。 那盘子刚一脱手,就到了涂山氏身后,虽是一只盘子,但看那势道,打在普通人身上,非当场筋断骨折不可。 那涂山氏的身影却突然变淡,像是空气中蒙上了一层雾气,逐渐模糊下去,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道虚影,那盘子一碰到他,便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涂山氏的身体看起来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嘴里却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身形更淡,顷刻之间,便已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了。 “好强大的幻术。”那壮汉神色惊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接着转向许莫,“这人一身邪气,恐非正人,兄台为什么要阻止我?” 刚才他听了许莫的话,没有再次攻击,否则的话,涂山氏的幻术虽然能够躲过他的攻击,却要承受他攻击带来的痛苦。如果这壮汉再次攻击,他承受的痛苦还要更大一些。 许莫笑道:“这人与我有一段香火情,乃是一个故人。邪是邪了一点,却算不得什么恶人。” 那壮汉‘哦’了一声,再次望了许莫一眼,自我介绍道:“在下清蒙山炼气士罗信。” 许莫道:“在下杏花村许莫。” 那壮汉罗信接着道:“原来是许兄,许兄气宇不俗,修的是何种道法,属于哪一门哪一派?” 许莫一身能力,全是自己领悟得来,不属于任何门派,当下笑道:“在下自成一派。” 罗信闻言不由得肃然起敬。“原来是一代宗师。失敬失敬。” 许莫淡淡的道:“客气了。” 罗信道:“在下炼的是气,有成之后,除了力气大一些之外,食量也变的大了。想必许兄也看了出来。这种炼气法门。虽然能够强身健体。但和长生却没有多大关系,这才被分到长春院。但不知许兄修的究竟是哪一门,为什么也会屈身在这长春院中?” 这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许莫身上,林薛二女俱是国色天香,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许莫见此,不由心生好感。听了对方的问话,又不禁犹豫起来,他修炼的东西很杂,除了一种耐寒、耐热、耐饥、闭气的呼吸法门静呼吸之外,还有通灵五感,洗涤心灵之后、天人合一,第六感具现之后,又衍生出了意念交感、心灵之鞭两种能力,但这些能力太抽象了,让他跟人说,还真不好具体形容出来,想了一想,只好道:“在下在医术上下了点功夫,不值一提。” 这医道一门,其实只是从他通灵触觉中衍生出来的分支,嗅觉和味觉通灵之后,变的更加强大,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沟通人的身体意识之后,将医道推向极致。和其它几种能力相比,未免就微不足道了。尽管如此,许莫又说的平淡,但在别人眼里,有资格参与万法大会的医术,又岂是一般的医术? 罗信听了,称赞道:“医道一门,正是最接近于长生的道路啊。许兄精通医术,居然还被分到长春院,真是岂有此理。那兰陵道人的徒子徒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许莫奇道:“兰陵道人是谁?” 罗信却比他更加惊讶,吃惊道:“许兄居然不知道兰陵道人?” 许莫点头道:“没听说过。” 罗信摇了摇头,接着笑道:“是了,说起这人根基,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先帝在时,混到太子府中做了清客。如今太子登基,这人便做了国师。说到此人的本事,休说许兄,就连区区在下,也不将其放在眼里。” 许莫‘哦’了一声,这才醒悟过来,他从画外的世界来,进入这个世界还没多久,其间更是一直在路上,当然没听说过这个兰陵道人。但听罗信将对方说的如此不堪,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听得罗信继续道:“万法大会那天,当今天子也会亲临。到时百家争鸣,各呈雄辩,优胜者加封通玄微妙至圣真君。许兄,在下炼气,乃是粗笨功夫,只怕当今天子看不上,到了那时,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许莫询问道:“罗兄说通玄微妙至圣真君,又是什么东西?” 罗信笑道:“这可不是什么东西,这是加的尊号。当然,称号只有一个,只有最后胜出的那人才能得到。那兰陵道人虽是国师,天子却只封他玄化真人,真人、真君,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君是什么,就是帝王,何况前面还加了‘至圣’两字,这个称号出来,可见当今天子对于长生之道的重视。许兄,得了这个称号,就是天下道门总掌教,各种尊贵荣华都不用说了,江山有份、社稷平分还是小的,往大处去说,就连当今天子也要敬你七分。” 许莫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从画外的世界来,对于这个称号,虽然尊贵,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听得那罗信又道:“我是没有什么机会了,但这称号若是被兰陵道人得去,只怕其人更加嚣张了。”一边说一边摇头,言下之意,显然深表惋惜。 许莫没有接口,他到万法大会的目的,只是想要看看这大会上有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争夺这个衔头的想法。 当下不再多说,安静吃饭。等他们吃过了饭。那罗信还没吃完,许莫道了声再会,便带着林薛二女回去了。 随后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到了夜间,各人自己睡下。 第二天天一亮,柳贞贞不等吃过早饭,就带着红线出去了。情知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两女不再用锅底灰涂黑脸蛋,倒是依旧穿着男人衣服。 京城繁花,街道两旁都是小贩。汇集了各种小吃。柳贞贞身上有钱。红线一味吃巧,两人一路走过去,见到什么都要尝一尝,一路吃下去。浪费的比吃的要多得多。 好在柳贞贞身携巨资。这点小钱。毫不放在心上。红线有好东西吃着,更是乐意跟着她走动,一路上吃的眉花眼笑。 柳贞贞指挥马车。到了昨天和小九、黄小桥约定的地点。下了车子,那小九和黄小桥早就在等了,看到柳贞贞的马车,急忙迎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姑娘来了,小人等候多时了。” 柳贞贞和红线携手下了马车,对两人淡淡点了点头。 那旁边有个卦摊,卦师刚刚摆好摊子,还没开张。小九走过去,随手扔给他一钱银子,“伙计,借你的地方用用。” 那卦师一愣,看到那一钱银子时,脸上便堆满了笑,殷勤招呼道:“尊客随便用。” 小九道:“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在别处等等。等这位姑娘吩咐完了事情,你再回来。放心,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那卦师笑道:“我到前面的书画摊上坐会,各位慢慢用。” 卦师这个行业门槛低,只要长一张好嘴,什么人都能做,因此收入不高。一钱银子虽然不多,但对这卦师而言,三五天甚至一周都不一定挣得来。凭空得了一钱银子赏钱,简直是喜从天降,当下欢欢喜喜的将地方让了出来。 黄小桥躬身向柳贞贞招呼,“姑娘,到这边来坐。”说着将柳贞贞向卦师的凳子上让去。 小九忙伸手将卦师坐过的凳子拂拭干净了,黄小桥忙将路上的几个石子踢出去,以免柳贞贞不小心踩到,咯住了脚。种种殷勤之处,这两人活脱脱便是两只狗腿。 柳贞贞也不跟他们客气,理所当然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黄小桥将另一只凳子搬过去,放在柳贞贞的下首,又对红线道:“姑娘,你坐这儿。” 红线依着柳贞贞坐下了。 柳贞贞轻咳一声,这才问道:“昨天拿给你们的药物,现在卖出去多少了?” 小九道:“回姑娘的话,昨天拿了药物,天已经晚了,因此还没卖完。不过咱们这药好,有客人专门等着买,所以昨天小人还是卖出了七十一枚。” 黄小桥道:“小人运气差点,卖出了六十三枚。” 柳贞贞点了点头,接着道:“昨天赊给你们的药钱,凑够了么?如果凑够了,那就还我。” 小九忙道:“够了,够了。” 黄小桥也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算姑娘不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知道柳贞贞嫌不方便,卖出的药物,全都会兑换成银票,因此两人学乖了,提前帮她兑换成了银票。当下各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交给柳贞贞。 柳贞贞清点了一下,每张一百两,共是二十张,两千两银票。 这两千两银票到手,她身上的财富,和昨天相比,又增加了好几倍,手里捏着银票,心里也不禁有些激动。将借据取出来,分别还给两人。 两人接了借据,收了起来,但听得那小九又道:“姑娘,今天天还早,剩下那一点药物,只怕不够卖一天的。” 柳贞贞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今天特意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两百枚,你们每人写一张两千两的借据给我。” 小九和黄小桥闻言大喜,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当下请了保人,又找了一个笔杆子,帮两人各写了一张借据,两人不识字,各在自己的借据上打了手印。随手交给柳贞贞。 柳贞贞接过来看过,核对无误,每人分发了两百枚药丸。这么一来,她身上剩下的便也没有多少了。 小九和黄小桥领了药丸,便各自回去。 那小九大名朱言九。乃是京城人氏,父亲早丧,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相依为命。如今朱言九年过二十三岁,尚未婚娶。 他家里没田,无法务农。又不会什么手艺,整天瞎混度日,跟着贾馆主学艺,学的晚了,筋骨已经定型。不容易有成就。学到今天,只学了三拳两脚。再加上贾馆主本身功夫就不高,他又学了个半吊子,越发没有什么出息了。 他老娘担心自己死了。儿子一个人无依无靠。求爷爷告奶奶。千托万请,找人帮忙提了无数次亲,各种各样的姑娘。瞎子瘸子都找过了。但人家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自是无人愿意将女儿嫁他。 这一次突然遇到柳贞贞,也是他合该运转。见对方贩卖金创药,一开始并没留意。等对方走了,想起擂台选将的事来,心里一动,一横心,以家里的老房子作抵押,从高利贷处借了十两银子出来。 他也是豁出去了,如果柳贞贞的药物不好用,或者这项生意不好做,赔了银子,没钱还债,他和他那瞎眼的老娘非要露宿街头不可。 幸好柳贞贞的药物好使,这一作弄,居然挣了大钱。对他来说,那真是喜从天降。他也是苦惯了的人,能够横的下心来,挣到第一笔钱之后,并没想过就此止步。 那次听得柳贞贞怨怪,果断将一百两银子送了出去,只为能够继续售卖对方的药物。果然柳贞贞消了气,继续将药物交给他卖。 他昨天将药价涨到十六两、后来十七两、甚至十八两,依旧卖的出去。昨天晚上,他怀里揣着一千多两银票睡在床上,兴奋地一个晚上没有合眼。 借来的高利贷已经还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老娘。他从柳贞贞处赊了两百枚药物出来,看看天色还早,擂台选将还没开始,不急着去售卖药物。 又想起老娘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当下在一个熟肉铺里买了一只大肥烤鸭,提着回去。走到家门附近时,看到张四叔的铺子刚开张。 这张四叔卖的也是肉,是蒸的蜜汁火腿,往常从来舍不得吃,现在发了财,少不得倒要尝尝。 朱言九提着他的烤鸭走过去,进了铺子,笑道:“张四叔,忙呢?” 张四叔一看是他,笑道:“小九来了,今天倒起得早。”看到他手里提着一只大肥鸭,又问:“到你师父处去么?今天是什么日子,送这么大礼?”以朱言九的家境,他自想不到这鸭子是买回来自己吃的。 朱言九笑着道:“这是买回去给我老娘吃的,四叔,你的蜜汁火腿也给我一份。” 张四叔闻言一愣,接着笑道:“呦!好小子,挣钱了啊,知道给老娘买东西吃了,昨天你老娘还跟你婶子说呢,让你婶子帮着给你张罗个媳妇。” 朱言九笑道:“不急。四叔,你的蜜汁火腿给我一份。” 张四叔便拿了一只大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又道:“老嫂子逢年过节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多盛一些。” “谢谢四叔。”朱言九笑着道了声谢。 这张四叔的蜜汁火腿是好东西,价格也有点贵,要一钱银子一碗。要是以前,朱言九自然舍不得吃,现在却不放在意下,当下取了一钱银子,交给张四叔。 张四叔笑着接了,再次说了几句,“好小子,真的挣钱了啊。看来跟了个好师父,出息了。怎么?是被哪个大户人家看中,雇过去做护院了么?” 朱言九当初跟着贾馆主学武艺,目的就是为了到大户人家做个护院,因此也难怪张四叔会这么想。 朱言九道:“没有的事,四叔,这钱……嗯……跟我师父没关系,是我自己挣的。” “自己挣的,那就更好了,多攒点钱,让你婶子帮你说一房媳妇。”张四叔又道。 朱言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四叔,你继续忙,我把东西带回去给我老娘吃去。” “去吧,去吧。”张四叔脸上堆着笑,挥手让他去了。 朱言九出了张四叔的熟肉铺,一直向前走,走到一棵大柳树旁边的胡同,拐弯进去,又走了一段路,便走到一个院子跟前,那院子用泥土培的墙,有些老破,墙皮上长满了野草,踮起脚来可以看到里面几间老房子。 朱言九推门进去,他那瞎眼的老娘拄着一根拐杖,正在院子里踱步,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问道:“是小九回来了么?” 朱言九道:“是我,娘,我回来了。给你买了点好吃的。”说着一扬手里的两样东西。 他老娘伸鼻子一闻,那蜜汁火腿的香味浓郁,一下子就闻到了,“是张四叔的蜜汁火腿?这孩子,是四叔给你的?” 朱言九笑道:“娘,不是,是我从四叔那买的。” 他老娘听了,不由好一通抱怨,“唉!你这孩子,好好的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四叔的蜜汁火腿,要一钱银子一碗呢,我年纪大了,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况且我也不爱吃。” 朱言九听了这话,忍不住想要下泪,他老娘嘴里说不爱吃,其实只是因为舍不得,当下道:“娘,吃吧,不要紧的,儿子现在挣钱了。” 他老娘叹息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清他的话,接着道:“说到挣钱,刚才你出去,我到你婶子家去了一趟……” 朱言九听到这儿,心里不由一震,他老父死得早,老娘守寡。十几年前祖父去世,他和他叔叔家分家。 他老父不在了,叔叔懦弱,婶子生性刻薄,人又强势,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他婶子兄弟多,分家的时候,从娘家叫来几个兄弟。 那时他年龄小,还不懂事,只记得老娘多说了几句话,还被婶子娘家人打了。最后子母两个只分了一栋房子,没分到田地,老娘没日没夜的哭,也是在那时哭瞎了眼睛。 两家已经断绝往来十几年了,没想到老娘为了自己,最终却要向婶子屈服,又求到他们家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道士贪婪 只听得他老娘继续道:“小九啊,听说圣上隆恩,开恩科了,这次恩科,和以前不一样,多少人要进京考试,吃的、用的、穿的,尤其是笔墨纸砚,更加好卖。你跟人学武,那不成的,还不如趁此机会,做点小生意。我舍下这张老脸,和你婶子借了一两银子,小九啊,你拿去用,从邻近州府里进些笔墨纸砚来卖,才是正经。” 朱言九闻言再次吃了一惊,“娘,你从婶子家借了钱?” 他老娘叹了口气,“我一个老太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十几年前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朱言九追问道:“婶子她……她怎么肯借给你?” 他老娘道:“十几年前的恩怨,都放下了,况且是我先登的她家门。小九啊,我刚才向人问过了,明天邓家的绸缎铺子要去安平府进货,让你跟着人家一起去,街坊老邻居的,邓管家也答应了。在路上,你要多长点眼力,手脚勤快点,该帮的忙,记得要帮。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当做本钱,进了笔墨纸砚,就凑邓家的车子回来。” 他老娘说着,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珍而重之的用帕子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想必就是从他婶子家借来的那一两银子。 朱言九看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他转过头去,悄悄擦去眼泪。 他老娘颤抖着手将帕子打开,但那帕子里包着的。却只是一块石头。他婶子欺他老娘看不见,将一块石头当做银钱给了他。 他老娘还不知道,从帕子里拿起那块石头,递了过来,“小九,快拿去呀。” 朱言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同时看着那块石头,也不由得心里大怒。他一把抓起来,向远处扔了出去,石头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轻响。落在地下。 他老娘吃惊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恼你婶子,但她给的钱,你怎么能扔了?快去捡回来。” 朱言九大声道:“娘。你别说她是婶子了。她是什么的婶子?她把你骗了。给你的哪里是钱,就是一块石头。” “石头?”他老娘听了,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神色灰死,立在原地,好长时间没动一下。 “娘!”朱言九叫道:“以后你再也不要到她家里去了。” “唉!”他老娘再次长长的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朱言九继续道:“有一件好事,孩儿忘了告诉你。就在昨天,孩儿遇到一个贵人,帮她做了点事,挣到不少钱,娘,你摸摸,这才是银子。”说着从身上摸出一锭十两重的大银出来,递到他老娘手里,“娘,你摸摸。” 他老娘抓在手里,感觉那么大一块银子,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道:“小九,这是银子?别是你这孩子也拿一块石头骗我吧?” 朱言九忙道:“不是的,娘,这才是银子,你仔细摸摸,跟刚才的那块石头相比,看看可一样?” 他老娘将那锭大银紧紧的攒在手里,心里反而有些不安,“小九,这是多少银子?” 朱言九道:“是十两。” “十两?”他老娘再次吃了一惊,“你一天的时间,能挣十两银子?”也难怪他老娘不信,普通人家,不要说一天。一年的时间,能挣十两银子就不错了。街坊四邻,能一次性拿出十两银子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朱言九笑道:“哪里是十两?娘,孩儿昨天一天挣了……就挣了七八十两。”他昨天一天,挣的钱其实快到一千两了,全部说出来,又怕吓到自己老娘,因此只说了十分之一。 饶是如此,他老娘听了,依然瞪大了眼睛,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结果却变成了害怕,担忧的道:“小九啊,你做什么生意,能一天挣七八十两?别是……别是……”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她怀疑儿子是抢过来的,却没有明说,“咱们是正经人家,穷一点不要紧,可不能行差踏错啊。” 朱言九道:“不会的,娘,这是正经生意。那位贵人,嗯,我就是帮着卖点东西。” 他老娘不放心了,继续追问道:“卖什么东西,能挣这么多钱?” 朱言九笑笑,却没明说,“娘,你放心好了,反正是正经生意。你还没有吃饭吧,孩儿买了蜜汁火腿,还有一只烤鸭,你先吃点。我还要去做生意呢。” 他老娘略微放心,接着却兴奋起来,这么一来,更哪里吃得下?攥着那锭大银,依旧用刚才的帕子包了,欢天喜地道:“我找你张四叔家婶子去。” 朱言九忙问:“娘,你找四婶子做什么?” 他老娘道:“你现在挣钱了,让你四婶子帮着说房媳妇。”边说边向外走去,她眼睛瞎了,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拄着一只拐杖,居然走的飞快。 朱言九急忙提醒:“嗐!娘,你走慢一点,别碰到了。” “知道了。”他老娘答应着,走的更加快了。 朱言九见他老娘出了门,只好将蜜汁火腿放在桌子上,等他老娘回来自己吃。又用一只框子盖上,以免被老鼠什么的碰到。自己从烤鸭上撕了些肉吃了,洗了把手,整了整衣服,这才出门去。 他出了门,一径前往西市的大擂台。京城总共设了六处擂台,他和黄小桥早就分好了,每人三处地方,谁也别到对方的地方去。 一路上遇到几个熟人,朱言九淡然的和对方打过招呼。 将近西市时,走进一个巷子,拿出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将自己面目遮掩起来,这才向西市的大擂台走去。 到了擂台处,他取出一枚金创药,拿在手上,直接就往武师群里钻,一边走一边向人询问:“要买药吗?要买药吗?上好的金创药,不管受了什么伤,刀伤还是创伤,涂在伤口上。即时痊愈。” 这西市的大擂台他还没有来过。但那金创药效果实在是太神奇了,只是昨天一天,便已从众武师口里传了出去。 这西市的武师不见有人售药,正自焦急。见他进来。听到‘金创药’三个字。顿时刷的一下,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武师问:“你这金创药,可是那个金创药?昨天在南市卖药的。就是你么?” “是我。”朱言九笑着答应。事实上,昨天在南市卖药的,乃是黄小桥。 众武师闻言一喜,另有一个武师问:“多少两银子一枚?” 朱言九道:“二十两。” “好贵!”一个武师咂了咂舌,“昨天怎么卖的十七两?” 朱言九笑道:“药物不多,再不买的话,回头还要涨价。” 一个武师咬了咬牙,“给我拿一枚。” 朱言九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武师取出一把散碎银子给他,“正好二十两。” 朱言九点了点头,将散碎银子接过来,先验了一下成色,随后又取出一个等子,称了一下,大差不差,便将手里的金创药交给那名武师。 那武师接过金创药,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又问:“你这金创药不会是假的吧?” 朱言九很肯定的道:“当然不会。” 那武师又说了一句,“二十两银子呢,要是假的,我可饶不了你。” 朱言九丝毫不以为意,“是真是假,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武师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金创药,却舍不得试。其他武师都在观望,显然也担心有假,一时竟没有第二个人出言购买。 朱言九见此,便从身上取了匕首出来,在指尖上轻轻一刺,鲜血溢出,刺破一个小伤口。接着取出一枚金创药,从药丸上刮下一些药末,涂在伤口上。 众武师都盯着他的动作看,那伤口实在太小了点,痊愈的速度也就更快,涂上金疮药,没过多久,便痊愈了。 “各位请看。”朱言九扬起手指,给众武师看,在他手指上,连一丝疤痕都没剩下。 众武师见此,俱都信了,抢着向前挤了过来,大声道:“给我拿一枚,给我拿一枚。” 朱言九笑道:“别急,一个一个来。”接着举起那枚用过的金创药,“这枚金创药,只用了很少的一点,只要十九两,哪个买去?” “给我,给我。”一个胖武师听说十九两,顿时心动,急忙发话。 朱言九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胖武师忙取了一大把碎银子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朱言九验过成色,用等子称了一下,收了他十九两。 “给我拿一枚,这是二十两的银票。” “给我拿一枚,给我一枚。”众武师纷纷向前挤来。 朱言九一点也不着急,一个一个交易。 那擂台上坐了几个道士,居高临下,远远的看到一群武师围着一个戴斗笠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感奇怪。几个道士商量了一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为首的那个道士向擂台管事的男子招了招手,那管事的男子忙走过去,恭恭敬敬的问:“仙长,有什么话吩咐?” 那道士伸手向人群一指,“过去问问,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管事的男子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兵丁,便向人群里挤去,挤到外围,走到外面的圈子,拉住一个武师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武师望了他一眼,认了出来,忙恭敬回答道:“回督管大人,有个人在卖一种很好用的金创药,受了伤之后,涂在伤口上,即时就能痊愈,因此大伙儿都在买药。” 那管事男子‘哦’了一声,想了一想,又向人群里望了一眼,对身边的兵丁吩咐道:“带他去见仙长。” “让让!让让!”那几个兵推推搡搡的。排开人群,向里挤去。 几个武师被推开了,本有些恼怒,转头见是擂台管事的男子,吓了一跳,谁也没敢多说。 那几个兵丁挤进去,一把抓住朱言九,“跟我去见仙长。” 朱言九吃了一惊,急忙叫道:“喂!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抓我?” 那管事的男子冷笑道:“别大吼小叫的。跟我见仙长去。再在这儿乱叫。信不信我当真通知衙门抓了你,告你个扰乱擂台秩序?” 朱言九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多说了。那管事男子带着,几个兵抓着朱言九。向擂台后方的高台走去。 那管事的男子走在前面。快步走到一个居中的那名道士跟前。恭恭敬敬的道:“仙长,是这么回事……” 接着就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说了。 那道士奇异道:“还有这么回事?”转过脸去,望着朱言九。 那管事的男子急忙喝斥。“还不快见过仙长!” 两个兵推了朱言九一把,跟着喝道:“见过仙长!” 朱言九哪见过这种气派,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跪地磕头,“小人给仙长磕头。”总算他在市井中螫摸惯了,有些急智,见势不好,没说自己的名字。 那管事的男子大喝道:“仙长面前,还敢带着斗笠,给我摘下来。” 朱言九很不情愿,一个大头兵走上去,一把将他斗笠掀去,露出脸来,朱言九急忙低头。 那为首的道士命令道:“搜一搜他的身上,看是什么药。” “饶命啊,仙长。”朱言九急忙求饶。 那道士冷笑一声,并不理他。两个兵走上去,按住朱言九,就去搜他的身子。片刻之后,搜了二三十枚药物、上百两银子出来。 幸好朱言九这人世事经历的多了,做事还算谨慎,药物只带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塞在了家里的老鼠洞里。银子更是只带了一点,多半都是刚刚售出的药物得到的。 那几个道士看到上百两银子,眼神都有些异样。他们的师父兰陵道人被封为国师,自然尊贵。荫在徒弟身上,徒弟太多,好处大家一分,每个人都没剩下多少。一下子见到上百两银子,不由有些眼红。 那为首的道士目光一转,又看到那二三十枚金创药,再次问道:“这些药物,就是他卖的金创药?很好用么?” 那壮汉道:“据说很好用,有个武师告诉小人,抹上之后,伤势很快就能痊愈。” 那道士‘哦’了一声,又道:“拿上前来,让我看看。” 朱言九忍不住哀肯道:“仙长,那是小人的家底钱。” 那道士并不理会,一个大头兵将金创药拿了,交给那壮汉,那壮汉捧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递给道士。 那道士接过,将金创药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拈起其中一枚,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对身边几个道士道:“各位师弟,你们怎么看?” 其余的道士每人拿起一枚,各自观察了片刻,其中一个道士道:“看不出来有何神效,不过说的那么神,可以找人试一试。” 那为首的道士点了点头,望向那壮汉,“我想看看这药物药效怎样,你们哪个来试试?” 那壮汉闻言一阵犹豫,很快就把目光转到其中的一个兵丁身上,“小陈,你来试试。” 这是金创药,试药肯定是现在身上开个口子,那小兵哪里愿意,忙向朱言九一指,“督管大人,药物是他卖的,说起药性,肯定谁也没有他熟,最好……最好在他身上试试。” 那壮汉便转向道士,“仙长,这人最通药性,最好让他试试。” 那道士才不管什么人试药呢,当下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来办。” 朱言九意识到不好,再次大叫:“仙长饶命。” 那壮汉大声喝斥:“试个药而已,又不是杀了你,叫什么叫?”说着向几个兵丁一使眼色。便有两个兵丁走上去,按住朱言九,一个兵丁拔出腰刀,向朱言九走去。 朱言九吓了一跳,急叫:“住手,住手,不用麻烦各位大人老爷,小人自己来。” 那壮汉微笑道:“你肯自己来,那就最好。” 那几个兵顿时放开了他,却不走开,盯着朱言九,谨防他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朱言九无奈,只好取回自己匕首,在手指上刺了一个小伤口,就打算敷药。 “太小了,看不出效果,刺深一些,不要伤手指,最好在手臂上划一刀。”那为首的道士看到,淡淡的吩咐。 那壮汉大声喝斥,“仙长的吩咐,没有听到么?” 朱言九没有办法,只好挽起袖子,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鲜血流出来,沾在袖口上,很快就将袖口染红了。 那道士拈起一枚药物,向地下掷了过来,“把药敷上,我看看效果。” 朱言九俯身捡起药物,用手指捏碎了洒在伤口上。这是许莫亲授的药方,当真神异,一撒上去,流血便即止了。 那几个道士亲眼看到这种神异,都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互相望了一眼,神色说不出的惊讶。 血止之后,那伤口便开始愈合。那壮汉忍不住走进了观看,见那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更是惊奇,大声道:“快!抬起手来,让仙长看看。” 朱言九依言抬手,座位上几个道士看到,更是吃惊,为首的那道士甚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称赞,“神药,真是神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隐患 那管事男子忙道:“仙长,他这药物一枚要卖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那为首道士似也吃了一惊,又看看朱言九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点了点头,“如此神药,倒的确值这个价钱。” 接着和其他几个道士对视了几眼,眼睛里射出亮光,向朱言九询问道:“你这药物是哪里来的?祖传的药方么?” 朱言九低着头,也看不到道士神情,回应道:“回仙长,这药物小人也是从别人处进来的。” 那为首道士神色严厉,再次问道:“从什么人处进来的,他从哪里弄到的?” 朱言九摇了摇头,“小人也不知道。” 那道士道:“那人在哪儿?”接着转向管事男子,“你……带着两个人,押着这人……”说着一指朱言九,继续道:“去把那人带过来,让我看看。” 那管事男子犹豫道:“仙长,我若走了,擂台赛……” 那道士神情冷漠,趾高气昂的道:“让这些武师等着就是。” 那管事男子听了,不敢多说,对两个兵丁一挥手,“押着他,咱们走。”其中一个兵丁走上前去,在朱言九身上一推,喝道:“起来,在前面带路。” 朱言九被推了一个趔趄,急速向前踏了一步,这才站稳。他看了看地上自己的银子和药物,那是几百两银子的东西呢,哪里舍得,因此心里虽然害怕。却依旧壮着胆子对道士道:“仙长,小人的东西。” 那为首道士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接着冷笑道:“你的东西?这是我师父玄化真人亲手配制的神药如意金创药,前些时被人偷了去。你销售贼赃,我没有治你的罪,已经是轻的了,还要向我索要药物?当心惹得道爷火起,让人送你到衙门里去,当做偷药贼,刑棍打死。” 朱言九听他说得凶狠。忍不住吓的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在暗暗嘀咕:眼下看这情势,分明是这道士觊觎自己钱物,起了贪心,却反咬一口。将这药物说成玄化真人所配。嫁祸他人偷药。如果这药物真是他师父玄化真人配制的。在此之前,他怎么会不认识?反向自己询问药性,让自己试验药效?但就算这道士说的是假话。又有谁敢戳穿他,更何况这话里还牵涉到他师父玄化真人,那可是当朝国师,难道还能到当朝国师面前对证不成? 情势不如人,朱言九也不敢多说,只能自认倒霉而已。 那管事男子指挥着两个兵丁,押着朱言九,让朱言九在前面带路,四人下了高台,便向外走去。 朱言九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脱身之法,心想:我没说自己名字,刚才一直低着头,他们也未必就看清了我长什么样。那位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我带着这三个人去找人,能不能找到那位姑娘且不说,就算找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位姑娘一怒之下,我再也别想销售她的药物了。富贵险中求,我朱言九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好不容易混的有个人样儿了,叵耐那道士可恶。 想到这儿,突然豁出去了,把心一横:我找个机会,偷偷跑出去,向那位姑娘报信去,万一她被道士的人抓了,药方被夺走,对我来说,同样倒霉,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财路,就这样没有了呢。 朱言九下定决心,依旧低着头,眼睛却开始向外瞄,暗暗寻找脱身的机会。眼看到了一个窄胡同,他是京城人氏,路况熟悉,心里清楚的很,从这条窄胡同出去,乃是一个集市。今天正好逢集,只要从这条窄胡同里跑出去,到了集市上,往人群里一钻,这三个人再也休想找到自己。 他装出一副愚钝糊涂的样子,好让对方疏于防备,对那管事男子道:“大人,小人就是在这附近遇见那个卖药人。”说着向四周望了望。 那管事男子就走在他身后,见他扭头瞎看,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喝斥道:“看什么看,好好走路,赶快带我去找人。” 朱言九回头向后看去,突然咦了一声,神色惊讶,伸手向后一指,大声道:“大人,卖药人来了,就在那儿。” 那管事男子和两个兵一听,同时回头望去。朱言九抓住机会,撒腿就向胡同里跑。 那管事男子回头望了一眼,不见有人,吃了一惊,转过头来,见朱言九已经跑了,顿时大怒,“竟敢骗我,给我追。” 和那两个大头兵一起,向胡同里追去。 朱言九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大喝一声:“让开了。”向后扔了过来。 那胡同窄狭,管事男子和两个兵都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退出来躲避。等到再回去时,朱言九已经跑出巷子,看不到了。 那管事男子神色阴沉,满脸怒容,“该死,这贱民如此狡猾,竟敢逃跑,让老子抓住,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接着一挥手,命令道:“给我追。”带着两个兵,追了下去。 三人追到集市上,但见人头纷乱,到处都是赶集的人,却哪里还能找到朱言九的影子? 其中一个兵询问道:“督管大人,怎么办?” 那管事男子失了朱言九,心里返怒,闻言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告诉仙长,报到衙门,画影神图抓人。” 三人走回去,到了擂台处,那管事男子说明此事。结果自然是被为首道士痛骂了一顿,“废物,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还不快去通知指挥使衙门,画影神图抓人。” 那管事男子不敢则声,听得道士吩咐,乖乖的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兵到指挥使衙门去了。 朱言九逃出去之后,从集市上出去,想也不想,即刻去找柳贞贞。 柳贞贞闲着没事,带着红线,在街上瞎逛。朱言九一路问过去,向人询问一大一小,两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姑娘,在一个水果摊上把她们找到了。他径自走到柳贞贞身边,躬身做了一揖。“姑娘。” 柳贞贞正在摊位上挑苹果。猛然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不由吓了一跳,看清对方面貌,这才定下心来。不高兴的问道:“什么事?药物卖完了?”在她看来。小九寻找自己。多半是因为药物卖完了。 朱言九神色慎重,看了看摊主,低声道:“姑娘。咱们借一步说话。” 柳贞贞见他神色一样,心里也有些奇怪,便拉着红线,跟着朱言九走开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没人处,再次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朱言九道:“姑娘,有麻烦了。” 柳贞贞听了有些不高兴,“什么麻烦了?说清楚点,是你麻烦了,还是姑娘麻烦了?姑娘从来没有麻烦,你的麻烦,那是你自己的事。” 朱言九忙道:“是姑娘有麻烦了,连带着小人也有了点麻烦。” 柳贞贞喝斥道:“好好说清楚了。” “是,是。”朱言九应了两声,便将刚才自己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柳贞贞听了,不由哼了一声,“什么臭道士,这么嚣张,敢打姑娘药物的主意,你让他来找我好了。” “是,是。”朱言九不敢接她的话茬,唯唯诺诺的附和着。 柳贞贞嘴上说的硬,心里却有些发虚,悄悄的问红线,“妹妹,几个臭道士,你打的过么?” 红线道:“姐姐别担心,就算我打不过,不是还有许大叔么?” 柳贞贞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心想:我的……那个他虽然不务正业,打架却在行,通元观里的臭道士那么厉害,还不是被打跑了。这几个臭道士,又算得什么? 只听得红线接着道:“这些臭道士,没一个好人,害我回不去的,就是一个臭道士。”接着转向朱言九,提高了声音,“喂!你说的臭道士,是不是害我回不去的那个?” 朱言九哪知道害她回不去的是哪一个,听她问的稀奇,却又不敢多问,只好道:“或许……不是吧。” 红线道:“既然不是,那就先不用理他。”接着又转向柳贞贞,“贞贞姐,咱们继续买苹果吃去,我刚才挑了一个又大又红,肯定很好吃,这一离开,别让别人挑了去。” 柳贞贞点了点头,接着又对朱言九吩咐道:“你自己回去吧,再见到那些臭道士,就带他们来见姑娘,我倒要看看,这些臭道士这么嚣张,是不是长了三个爪子四个蹄。敢打姑娘药物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是。”朱言九连声答应着,却哪敢回去再见那几个道士?刚才是逃出来的,这一见到,只怕自己先就倒霉。 抬头看时,柳贞贞和红线手牵着手,又回到苹果摊上去了。 他欲待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踌躇片刻,决定歇个几天,避避风头再说。反正手里头有几百两银子,家里还扔着百余枚金创药,不怕没有钱花。 想到这儿,便往回走去,不想于路遇到黄小桥。这人比他运气好点,没有遇到不德的道士,又或者道士其实不德,只不过没有留意到他。黄小桥和他一样,大部分药物留在家里,身上一次性只带了三四十枚,卖完之后,正打算回家去,顺便到钱庄一趟,将银子换成银票。 朱言九截住他,将自己的遭遇一说,黄小桥听了,顿时大吃一惊。和朱言九一样,也不敢出去卖药了,和朱言九一商量,听了他的打算,便也打算躲个几天,避避风头。 朱言九和他说了几句话,便分了手,直接返回家去。 在他家的院子里,他老娘正在和张四叔家的婶子说话。那张四婶子三十五六岁,当年初嫁张四叔时,也是这一带难得的美人。如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闲着没事,便走街串巷,专门给人做媒为事。 看到朱言九,脸上顿时现出笑意,招呼道:“小九回来了?” 朱言九上前鞠了一躬,叫了一声:“四婶。”又问:“怎么不到屋里去坐?” 张四婶笑道:“天气太热了,屋子里也闷,还不如在院子里呢。” 他老娘老脸上堆满了笑意,笑着道:“小九啊,我正和你四婶商量给你说媒的事呢。四婶这里有三个姑娘。你也过来听听,看中意哪一个,中意的话,就让你四婶到她家说合去。” 朱言九听了这话。老脸也不由微微一红。但他年纪不小了。到现在还没婚娶。实在太迫切的想要找一个婆娘了。 当下硬着头皮,答应一声,又道:“我去搬几个凳子。再烧点水,沏壶茶,娘,您老和四婶坐着慢慢说话。” “那敢情好,你快去。”他老娘一听,立即答应了。她自己眼睛瞎了,很多事情都做不来,整个家基本上都是儿子打理。 只听得张四婶道:“小九这孩子懂事了。” 他老娘急忙回了一句,“这孩子从小懂事。” 朱言九忙去搬了两个凳子,让他老娘和张四婶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坐着。自己就在院子里支了个简易的三脚架,吊着水壶烧水,顺便听他老娘和四婶子说话。 只听得张四婶道:“我这儿呢,现在合适的有三个姑娘,一个姓周,今年十七岁,城外西边是彭湾村的。她爷爷以前曾在咱们附近的街上租了个店面,专门卖鱼,老嫂子应该知道他?” 只听得他老娘道:“你是说周滑稽,知道,知道,他走路有点顺拐,有人给他起了个诨号,叫做周滑稽。” 张四婶子笑道:“老嫂子记性好,说的不错,就是他了,现在周滑稽过世了,他儿子没承继这一行,跟着别人盖房子,做泥水匠。老嫂子,他家的姑娘刚刚十七岁,比咱们家小九小了六岁,不过不要紧,只要人好,没有不成的。” 朱言九忍不住插嘴道:“婶子,这姑娘怎么样?” 张四婶子笑道:“人品那是没的说,嘴巴也甜,一见到我,都是四婶四婶的叫。把她娶回来啊,保管孝敬老嫂子。” 朱言九他老娘乐的合不拢嘴,接话道:“我也不要她孝顺我,只要好好跟我家小九过日子就行了。” 张四婶笑道:“老嫂子尽管放心,这一点包你满意。” 朱言九却道:“婶子,这姑娘长的怎么样?”他现在手头有了点钱,自不免关心姑娘长相。 “长的嘛?挺好的,挺好的。”张四婶笑着回答。 朱言九却听出她话里有几分敷衍,忙道:“婶子,你可别骗我。” 张四婶道:“是挺好的啊,反正我看着是挺好的,小九啊,娶妻要看人品的,相貌倒在其次。” “是啊。”他老娘附和着道:“咱们娶媳妇,是过日子的,要那么好看的做什么啊?当真长的跟画里画出来的一样,娇娇嫩嫩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要说让她做事,只怕还要给她找个丫鬟伺候着。依我看,这个就挺好。” 朱言九却不这没想,神色变的越发慎重起来,“婶子,你实话告诉我,这姑娘究竟长的怎么样?” 张四婶听他问的慎重,只好道:“这姑娘长的虽然算不上很好,但说差绝对不能算差了。” 朱言九点了点头,心想:那就是很一般了。 当下又问:“婶子,其它的呢?另外两个长的怎么样?” 张四婶不答,反问道:“小九,你跟婶子说,你是不是特别在意姑娘长相?” 朱言九闻言略微有些尴尬,他心里相当在意,却又不好意思承认,当下委婉的道:“特别在意,也说不上,最好是能拿的出手。” 张四婶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片刻,才道:“这么说来,我这儿倒是有一个,长的是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朱言九急忙追问。 张四婶道:“只不过是个寡妇。” “寡妇?”他老娘听了,重复了一句,转向儿子,却不说话。 朱言九听了,也有些犹豫,过了片刻,才道:“婶子,你说的是哪一个?” 张四婶道:“她是东桥王家的姑娘,她老子是个木匠。起初嫁给了徐二,徐二是刑部衙门里当差的,结果不到一年,徐二死了。说到这位的相貌,那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就连画里画出来的,也不能如此齐整。因为她年纪小,今年刚刚二十岁,又无儿女,娘家也主张嫁人。徐二死后,给她留下了足有价值上千两的东西,四个箱子,五个大橱,箱子里衣服都装的慢慢的,金镯子、玉镯子都有好几个,其它金珠宝贝,不计其数。又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一个叫莲花,一个叫兰花。若是嫁了,这两个也都跟着来了。小九,你比她大了三岁,说到年貌,倒是相合的,就是这位太太享受惯了,怕是不能打理家事。” 朱言九听了,顿时想起了什么,忙问:“婶子,你说的是玉满堂?” 张四婶子笑道:“原来你也听说过她,说的不错,可不就是她么?这位太太闺名叫做王玉,小时候和一群姑娘玩耍,人见她肤白如玉,正好她名字里也有个玉字,就送了她一个绰号,叫做玉满堂。单说相貌,那可是一等一的,小九,既然你也认识,可知婶子没有骗你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议亲 朱言九点了点头,这玉满堂就住在锦云武馆附近的集市后头。他去武馆,经常见到对方赶集,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见到十几次。 这玉满堂生的美貌,他心里着实爱慕,每次见到,都不由自主的追着看。但以前他潦倒穷困,看看倒也罢了,从来不敢转别样念头。如今听张家四婶子提到玉满堂,这可是给自己提亲。只听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已经一千个、一万个的愿意了。 这玉满堂是个寡妇,他心里不免遗憾。但和内心的爱慕比起来,这点遗憾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朱言九没底气的道:“婶子,她……那个……玉满堂能同意么?” 这话一说出来,张四婶已经知道了他心里的打算,笑着道:“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小九,如今不比往昔,你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听老嫂子说,你跟了一个贵人,昨天一天,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朱言九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老娘向人提亲,肯定要将这种事情向人夸耀。 张四婶见他点头,越发满意了,“这就对了,小九,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现在的情势,就算当真成了,也只能是她高攀你,不能是你高攀她。” 朱言九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笑,心里有些得意。 他老娘却不太乐意,小声道:“儿啊,那玉什么堂是个寡妇,嫁过人的。你现在有钱了,咱们好好找一个不行么?怎么偏偏要找她?” “娘。”朱言九叫了他娘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却能清楚的看出他的心意。 “我只担心委屈了你。”他老娘接着道。 张四婶不说话,等着他们母子两个商量。 朱言九却似乎铁了心,摇了摇头,“不会的,娘。” 张四婶笑问:“小九,你是不是当真看上这一个了?要是真的看上了,婶子就帮你说合去。” 朱言九心里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就麻烦你了。婶子。就只怕她不乐意。” 张四婶笑道:“放你一万个的心吧。如今我们小九出息了,只有你不愿意她,没有她不愿意你的。不过在此之前,关于这个玉满堂。我还得给你和老嫂子说一说。” 他老娘见儿子同意了。虽然不情愿。可也别无他法,听了张四婶的话,忙道:“他婶子。你快说,还有,这个玉什么堂的,品性怎么样?” 张四婶道:“人品那是没得说,就只一点,心眼儿有点多,十个男人加起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就说她那两个丫头,一个叫莲花、一个叫兰花,本是徐二在时,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伺候她的,后来徐二不在了,这两个丫头欺负她年轻,合起手来作梗,想要辖制她,自己讨甜头。这玉满堂不动声色,认了莲花做干女儿。这莲花本无意站在她这一面。但兰花见她做了太太的干女儿,却以为她私下里和太太走的近了,开始防备起她来,怎么解释都没用,自此两个丫头就合不来了。最后逼的莲花不得不站在太太这一面,剩下一个兰花,又只是个丫头,再怎么也掀不出什么浪去。这玉满堂一文不费,轻轻松松就破了两个丫头的联手,而且家庭和睦,没出什么乱子。按说,她年龄比莲花、兰花来也大不了两岁,比起心眼来,这两个丫头加起来,也及不上她的一成,就像是被她攒在手心里一样,耍的团团转。” 朱言九的老娘听了,不由有些担忧,“他婶子,她心眼这么多,要是成了亲,我家小九岂不吃亏?” 张四婶道:“这就不好说了,若说品性,这玉满堂倒没什么坏心。不然两个丫头作梗,直接卖了就是。但若是卖掉,能不能找到更可心的不说,就算能找到,一来一去,丢出去的都是钱。” 朱言九他老娘听了这话,也不由点了点头。 但听得张四婶又道:“小九,你说,你是不是中意她,你要是中意她,婶子就去帮你说去。” 朱言九老脸一红,还是硬着头皮道:“婶子,就麻烦你帮我说说。” 他老娘一听急了,忙劝解道:“儿啊,那玉满堂是个寡妇,嫁过人的。你挑个什么样的不好,何必非要选她?你要是想要好看的,让你婶子多留心一下,也就是了。我儿一表人才,现在又出息了,诚心想找好看的姑娘,还怕找不到?何况她心眼还那么多。”儿子选媳妇,媳妇什么样,她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挑来挑去,最后挑一寡妇,让她心里总是不自在。 但朱言九对玉满堂心存念想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当下对他老娘道:“娘,不要紧的。孩儿不怕她心眼多,就怕她傻不愣登的。心眼多好讲道理,说话容易说的明白,如果傻不愣登的,一旦闹点别扭,什么道理都讲不通,一味的生闷气,动不动就回娘家,您老也不自在不是?” 他老娘闻言叹息一声,“儿啊,娘老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只要你自己愿意,娘也不阻拦你。” 朱言九笑着喝斥道:“娘,你别瞎说,什么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才四十多岁,好日子还早着呢,况且孩儿好不容易出了头,从今日起,咱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等我娶了亲,有了孩子,还得让你老人家给看着呢。” 他老娘一听乐了,笑着道:“只要你不嫌娘照看的不好,娘天天给你带孩子。”她想抱孙子,想了好几年,都快想疯了,只是儿子没成亲,哪来的孙子? 朱言九道:“儿子嫌弃谁,也不能嫌弃自己亲娘啊。” 张四婶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听他们母子两人说话,等两人说完,才道:“老嫂子,小九,咱们是不是就这么说定了?” 朱言九他老娘挥了挥手,“小九想怎样,就怎样吧。” 朱言九也道:“四婶,就麻烦你走一趟了,事情成了,侄儿送你十两银子的谢媒钱。” “哎呦!十两。”张四婶笑着道:“看样子小九是真的发财了。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这话婶子可记下了。等着,我这就给你说合去。” 说完也不耽搁,从朱言九家里出去,直接前往玉满堂家说合。 徐二死后。那玉满堂没儿没女。她公公婆婆早死。徐二本家势大。一群叔伯兄弟便将他家业田产分了,只留给玉满堂一处房子,以及她本人的妆奁衣服。 但她若是改嫁。这妆奁衣服虽能带去,房子可是带不走的。 张四婶一路走过去,一直走到玉满堂的家门口,大门开着,她也不敲门,直接走进去,走过前院,走进第二进院子。 那玉满堂穿绿绸子做的薄衫子,斜躺在正屋的榻上小睡,两个丫鬟坐在小凳子上帮她捶腿。 张四婶一看到她,便开口叫道:“徐太太,恭喜,恭喜,大喜事,大喜事。” 那玉满堂睁开眼睛,一见是她,认了出来。她也不从榻上起来,依旧躺着,懒洋洋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家嫂子,难道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的,不然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了?你说的喜事,喜从何来?” 张四婶进了屋,兰花搬了个凳子,放在玉满堂床前,正对着玉满堂,请她坐在凳子上,两人好说话,莲花奉上茶来。 张四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接过茶水,咳嗽一声,这才道:“我说的喜事,正和太太有关。这儿有一门好亲事,正打算说与太太。” 玉满堂闻言‘哦’了一声,这种事情,自她打算另嫁的意愿放出去之后,经历的多了,每隔几天,都有一个媒人上门来说媒,但说了好多,却没一个合意的,闻言连眼皮都没抬,“是哪一个?我知道么?” 张四婶道:“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叫做朱言九,太太或许听说过。” “朱言九?是哪一个?”玉满堂闻言想了一想,对这名字却没什么印象,便向两个丫鬟望去。 莲花提醒道:“娘,你忘了,这个朱言九,咱们赶集,经常碰到的。无礼的很,每次见到,都死眉死眼的盯着你看。” 玉满堂回想起来,惊讶的道:“原来是他。”转向张四婶,继续道:“这人老子死得早,家里有个瞎眼的老娘。他本家婶子是个不省事的泼妇,嫂子,你说的可是这个人?” 张四婶笑道:“可不就是他么?太太既然知道他,你先看看他人才怎么样?” 玉满堂道:“说到相貌,这人倒没什么好挑的。但差了辈数了,论起娘家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姑呢。” 张四婶一脸笑意,“难为太太记得这么清,不过,你们不是一家人,这辈分是论不得的。” 玉满堂道:“如果论得上,嫂子你也不会来说了。”顿了一顿,语气却突然一转,又道:“不过,我说嫂子,我记得这人的家境可不怎么样,你把他说给我,是什么个意思?”言下已有些不高兴了。 张四婶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感情太太还不知道,这人如今不必从前了,最近攀上一个大贵人,手头阔绰起来了。据他老娘说,昨天一天,就挣了几十两银子。照此下去,富贵指日可待,不然我也不敢过来跟太太说不是。” “一天就挣几十两银子?他做了什么?那个大贵人又是什么人,做什么的?”玉满堂一脸惊讶的神色,追问起来。 张四婶摇了摇头,“这我倒不知道,总之是正经生意。刚才央我说媒,一开口就许了十两的谢媒钱。” “十两,这人出手这么阔绰,看来真的是发了财了。”玉满堂点了点头,有些意动,“若真这样,倒不是不可,怕只怕他一锤子的买卖,今天挣了之后,明天就没有了。坐吃山空,别说一天挣几十两。挣一百两也没用?若是每个月都有,不要说每天挣几十两,就算一个月挣十两,我也愿意嫁他。这钱是活的,要常有才好,只出不进,就算有个金山银山,也有花完的那一天。” 张四婶忙道:“那太太的意思?” 玉满堂思索片刻,才道:“既然这样,嫂子。我跟你明说了吧。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徐家的。若是嫁了人,这房子是带不走的,还得还给徐家。能带走的妆奁嫁妆,总算起来。少说也值八百两银子。这样吧。嫂子。你回去跟他说说,我也不要求他比我多,只要他拿得起八百两银子的聘礼。你就让他过来下聘吧。” 张四婶一听八百两,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太太,八百两银子,会不会太多了?” 玉满堂笑道:“嫂子,你不是说他一天就挣几十两么?一天几十两,八百两银子,不过是一两个月甚至十几天的事,算的什么?况且这是聘礼,我又不要他的,等我嫁过去,还不一起都带过去了。” 张四婶听了,便不由点了点头,但钱财数额太大,她可不敢帮朱言九做主,只得站起身来道:“那我回去问问,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不抱太大指望。在她看来,料想朱言九一天挣几十两银子,不过是运气巧合。就算他攀上了一个大贵人,这种机会,也不是每天都有的,挣够八百两,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玉满堂道:“嫂子慢走。” 张四婶点了点头,便走出去了。她一直走到朱言九家里。母子两个翘首以盼,都在等着她的消息。 朱言九一看到她,便焦急的问:“婶子,结果怎么样?玉满堂是什么个意思,同不同意。” 张四婶犹豫着道:“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她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言九听说对方同意了,不由猛的一喜,急忙追问。 张四婶观看着朱言九的脸色,继续道:“她刚才跟我说,她自己的妆奁嫁妆,价值八百两银子,要让你拿出同等价值的聘礼,才肯答应。数额太大,我没敢当面许她,所以回来问问你的意思。” “八百两银子?”朱言九老娘听了,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么多,我家小九怎么拿得出来?” 朱言九听说八百两,却松了口气,昨天一天,他卖出去的药物,自己赚到手的就不止八百两,除去下聘之外,还有的剩,修葺房子,摆酒席的钱都有了。 当下笑道:“八百两,好说,婶子,你回去告诉她,就让她等着上轿子吧。” 张四婶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由呆了一下,接着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询问道:“小九,八百两银子呢,你当真拿的出来?” 朱言九点了点头,神色却不禁有些得意。思想起玉满堂的身段样貌,心里痒痒的有些着急,只恨不得即时娶过来才好,急忙又问:“婶子,她有没有对你说,哪天可以过去下聘?” 张四婶道:“这个她倒没说,不过听她的意思,似乎只要你拿得出聘礼,随时都可以下聘。” 朱言九巴不得越早娶回来越好,闻言心里一热,急叫道:“婶子,咱们现在就下聘去。” 张四婶道:“这么着急?小九,你不准备一下了?” “不用,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就过去。”朱言九说着急步走回屋里,换了身新衣服,又从老鼠洞里取了八百两银票,一些碎银子,带在身上。 从屋里出来,便和张四婶一起,向外走去。 这玉满堂是二嫁,省去了很多事情。走在半路上,在一个写字摊上央人写了婚书,一个绸缎铺里买了四色绸缎、几匹花布、一些果品礼物,雇了两辆手推车,让车夫推着,备了礼单,到玉满堂家里去。 刚一进门,张四婶便大叫:“徐太太,徐太太,喜事到了,恭喜,恭喜。” 朱言九听她还在叫徐太太,忙提醒道:“婶子,以后这称呼可要改一改了。” 张四婶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你看我老糊涂了,这张嘴乱说话。小九,你可别见怪。” 朱言九笑着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向院子里乱瞄。 玉满堂在二进院子里听到声音,提高了声音问道:“嫂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四婶笑道:“事儿成了,太太,从我家小九的辈分,你以后可要改口叫我婶子了。新郎官过来下聘了,你还不出来迎接么?” 好快! 玉满堂听了,心里不由一惊,紧接着却是欢喜:这么快就拿出八百两银子,这人是真的发财了,这么看来,我嫁给他,倒也不亏。 当下带着两个丫鬟,从二进院子里出来。看到朱言九,和他目光一对,这婆娘忙又低下头去,羞答答的对他行了一礼。 朱言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当下笑着还了一礼。又取出事先早就准备好的喜钱,是用绳子串了的铜钱。他刻意讨玉满堂欢心,出手十分大方,每个丫鬟给了二十串,也就是两吊钱。两千个铜钱放在一起,拿在手里,那就是沉甸甸的接近二十斤。 虽然钱数不算太多,这么多铜钱放在一起,看着可惊人。 那两个丫鬟把铜钱接在手里,感觉不好拿,便又放在地下,对朱言九行礼,一个道:“谢谢姑爷。”一个道:“谢谢爹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祸从天降 这玉满堂乃是二嫁,自己就可以做主。当下将众人让进屋里,丫鬟奉上茶来。又派了个丫鬟出去,托人写了婚书,和朱言九交换过了。 接着便是商量迎娶日期,以朱言九本意,倒是巴不得今天晚上就把这婆娘娶回去。只是修葺房子,准备酒席,都需要时间。一番商量,最后定在了八月初二。 朱言九欢天喜地的从她家里出去,首先便去寻找柳贞贞。娶亲这种大事,柳贞贞这样的贵客,无论如何,都是要请到的。 好在柳贞贞和红线找起来十分容易,他到了街上,不久就找到了。将自己的心思一说。 柳贞贞听他说起成亲,想要邀请自己去吃喜酒,也有些意动,她是个年轻姑娘,不出闺门,从来没吃过别人喜酒,自己成亲那天,从头到尾,都遮着红盖头,在自己房里坐着。听朱言九说起,便想过去瞧瞧热闹。再加上红线也喜欢这样的热闹,一力撺掇。 当下问道:“你哪一天成亲?” 朱言九恭恭敬敬的道:“回姑娘的话,是在八月初二。” “八月初二?”柳贞贞想起八月初二那天,自己还要去取身份牌,当下摇头道:“去不了了,八月初二那天,我还有事。” 朱言九听了,不由好一阵失望,“姑娘不能抽空过来一趟么?” 柳贞贞再次摇了摇头:“很重要的事情,谁知道要办多久。” 柳贞贞若是不来。朱言九便感觉在自己的婚宴上很没面子,思索了一会,又问:“姑娘哪天有空?” 柳贞贞道:“初一有空,初三也有空,就是初二没空。” 朱言九咬一咬牙,“既然这样,小人把日期改成初三,到了那天,务必要请姑娘赏光。” “改日期?”柳贞贞一呆,心里有些意外。但对方如此尊重自己。她也有些得意,微笑道:“不要误了你的吉时。” 朱言九道:“姑娘哪天光降,哪天就是小人的吉时。” 柳贞贞笑道:“算你会说话,去吧。姑娘答应你了。到时一准到就是。” 朱言九深深一揖。“多谢姑娘。”接着将自己家的住址一说,便回去找玉满堂商量改期的事情,料想为了等这种贵客。玉满堂必然答应。 到了地方,果不其然的,他向玉满堂一说,玉满堂当场便允诺了。朱言九便回去,找人修葺房子,准备酒席,邀请宾客。朋友四邻都请到了,独独没有请他婶子一家。 柳贞贞带着红线在街上瞎逛,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事。等到八月初二那天,将近午时,她便带了红线,前往和那吕三约定的地点,当日吃饭的酒楼。 那吕三果然守诺,帮她报上了名字。柳贞贞心里存疑,她出去一查,果然报上了名字,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将一百两银子给了吕三,要过身份牌以及借据。柳姑娘一高兴,又赏了二两银子,让这吕三请人吃酒,自己就不陪了,带着红线从酒楼出来。 到了初三这一天,她如约去朱言九家吃喜酒。到了地方,给了十两银子的贺礼。 朱言九见到她到来,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扶着他老娘出来答谢。他老娘知道这是贵人,自家儿子得有今日,全凭着对方扶持,直是感激涕零,当场便拜了下去。 柳姑娘也不觉得有什么,大喇喇的受了。 朱言九将她们姐妹让进屋里,婚宴开始,又请她们两人去坐首席,也不安排人来陪,因此这张桌子上,只坐了她们姐妹两个。 朱言九他婶子家和他家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因此朱言九成亲,由于没有通知,因此他婶子一家根本不知道。 朱言九家附近便是集市,这一天八月初三,正好逢集,他婶子出来赶集,听到吹打声,便向一个小贩询问:“大哥,这是谁家娶亲了?” 那小贩不是这一带的人,约略听人说起过一些,但也不是很清楚,便道:“听说是一个姓朱的,叫什么九的。” 朱九? 朱言九他婶子一愣,接着便想:莫非是我们老大家的小九?就他家那种家境,谁家的姑娘眼睛瞎了,居然肯嫁他? 当下又问:“大哥,知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那小贩却知道玉满堂,“是那条街的玉满堂。” 朱言九他婶子也知道玉满堂,闻言不由一惊,“玉满堂,那是徐二的婆娘啊,徐二是刑部里管大牢的,油水足得很,虽说徐二死了,他这婆娘可也没少落下嫁妆首饰。居然嫁给老大家的小九,这小九岂不是发了?前几天,老大媳妇还向我借钱,莫非就是为了成亲?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当下也不买菜了,提着一个竹篮子,便向朱言九家里走。 门口是一个戏班子,正在依依呀呀的唱,朱言九他婶子赶过去的时候,酒席已经开始了,她站在门口望了一回,也不见有人过来招呼。 向院子里扫了一圈,正好看到朱言九在招呼宾客,便摇了摇手,叫道:“小九,小九。” 朱言九看到他婶子,脸色当场便沉了下来。他阴沉着脸,走近前来,婶子也不叫一声,冷冷的问:“什么事?” 他婶子欺负他一家欺负惯了,见他脸色难看,顿时一阵恼怒,泼妇的性子上来,当场便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同时骂道:“好你个小九,敢在你婶子跟前耍威风,你还早了点。” 朱言九没来得及多,这一巴掌正打在脸上,他婶子落手重,满院子宾客都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 众宾客同时转过头来看,看到他婶子。这些宾客不是朱言九的左邻右舍,就是远近亲戚,当然都认识他婶子,见此情景,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朱言九伸手摸了摸脸。他婶子是个泼妇,可以不顾体面,伸手打他,他却没有办法跟她一般见识。要是他也和他婶子一样,动手打了她,不免要被人背后说闲话。 正好玉满堂在屋里听到动静。向外看了一眼。发现丈夫挨打,对两个丫鬟一吩咐,莲花、兰花便从屋里奔出来,口中嚷着。一个叫:“敢动我们家姑爷。”另一个叫:“敢打我爹爹。” 她们只是丫鬟。用不着顾及体面。扑上前去。按住朱言九他婶子,一个拉手,一个揪头发。这两个丫头都还年轻。身手可比他婶子利落的多,很快便拖到在地,莲花骑在她身上,按住双手,兰花悄悄的拿出一根针,在他婶子身上乱戳。 这两个丫头得了玉满堂的嘱咐,下手阴得很,拿针戳在身上,针眼细小,又刻意控制住戳进去的深度,不流血之下,外表可看不出丝毫伤痕。 他婶子被针戳了几十下,全身疼痛,一个劲的鬼嚎,偏被莲花压住了,挣不开来。只是一个劲的骂朱言九。 莲花怒道:“还骂,还骂,瞧我不撕烂你的嘴。”将朱言九他婶子两手一起压在身下,双手腾出来,便去撕他婶子的嘴。 这一下,他婶子反而骂的更凶了,“小九,你这个天杀的贱痞子,让人打你婶子,你和你老娘都不得好死。别让老娘起来,让老娘起来,这两个小贱人一个也别想好。” 朱言九脸带冷笑,看着两个丫鬟打了他婶子一顿,这时附近的宾客都过来劝,朱言九便假意上前劝说一顿,让两个丫鬟把他婶子放开。 他婶子一得自由,还想撒泼,她是个泼妇,那哪曾吃过这种亏?抬腿一脚就向离自己最近的兰花踢去。兰花急忙一扭身子,被她一脚踢在臀上了。 莲花叫道:“还敢打人!”接着冲上前去,又要抓住他婶子厮打。兰花也同时冲了过去。 他婶子吓了一跳,转身向外便跑,菜篮子都丢在地上了,也顾不得捡,一边跑一边咒骂,“遭瘟的小九,你这天杀的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情,咱们不能算完。” 两个丫鬟作势欲追,他婶子跑的更加快了。 一直奔出巷子,回头看看没人追出来,这才止步。摸一摸自己身上,全身的针孔还在疼痛,想起自己的菜篮子刚才丢在了朱言九家,欲待回去,想起两个丫鬟的狠毒,却又不敢。 想了一想,便决定回家去。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十九,小儿子今年十七岁,都长的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便决定将两个儿子叫过来,给自己出气。 当下辨明回家的去路,沿着街道往家走。走到半路上,看到一张告示,一群人围着看,她也跟着挤进去观看。 她不识字,也不知那告示上写的什么。但那告示上除了下方的字之外,还画了一个人像,人像低着头,只能看出小半个脸。 她看了那画像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小九?” 便向旁边一个秀才打扮的男子问:“大哥,这上面写的什么?” 那秀才打扮的男子望了她一眼,便道:“这是指挥使衙门贴出来的告示,说是有人偷了国师的药方,全京城通缉追拿,有人知道这人藏在哪儿,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他婶子不由咂了咂舌,再次向那人像看去,越看越像朱言九。想到那一百两银子,横一横心,心想:管它是不是呢,老娘一口咬定了是他。总之就算不是,送到指挥使衙门,也要让他脱层皮。这小贱种敢让人打老娘,不害的他家破人亡,老娘就不是人。 当下对走到两个守告示的兵丁跟前,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两位兵爷,民妇认识画像上这男的。” “你认识?”两个兵丁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兵丁道:“仔细瞧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认识?这是仙长要的人,要是弄错了,连我们也要受牵累。” 朱言九他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那两个兵丁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道:“带他去见仙长。” 当下也不守告示了,押着朱言九他婶子,便向西市走去。到了西市的大擂台跟前,那两个兵丁让人通报一声,说是有了偷药贼的线索。 接着便有兵丁过去通报,少顷回来,让那两个兵丁带着朱言九他婶子上了擂台后方的高台。 一个兵丁伸手在他婶子身上一推,“给仙长磕头。” 朱言九他婶子也不看台上坐着的是什么人,便深深磕下头去。一边磕头一边道:“给仙长老爷磕头。” 为首的那道士不过二十来岁。却长了一把胡子,当下问道:“你说你知道偷药贼在哪儿?可有看错么?” 朱言九他婶子道:“回老爷的话,不会有错的,小妇人认的清楚。就是那个人。” “很好。”那道士道:“各位师弟。咱们过去看看。”当下又对刚才带朱言九他婶子过来的两个兵丁道:“你们押着他。在前带路。” 那管事的壮汉走上前来,询问道:“仙长,这擂台赛……” 那为首道士挥了挥手。“你守着就好了,我亲自带人过去抓人。”说着又望了那管事的壮汉一眼,哼了一声,神色不善,“我倒要看看,那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一群饭桶,让人从眼皮底下逃了。” 当下带了几个师弟,连那为首的道士一起七个人。还有两个兵丁,押着朱言九他婶子,由他婶子带路,一直向朱言九家里走去。 不久就到了朱言九家门前,还隔着墙,他婶子便伸手向里一指,“就在这儿,仙长老爷,偷药贼就住在这儿。” 那为首道士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过去看看。”当先带头,向朱言九家的院子里走去。 朱言九还在招呼宾客,浑不知祸事临门。 那为首道士带人一进院门,他婶子便指着朱言九的背影厉声道:“仙长老爷,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偷药贼。” 朱言九听到他婶子的声音,不由一惊,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几个道士,一颗心立时沉了下去,似乎被雷击了一下,当场呆住了,脸色灰白:怎么……怎么他们找到这儿来了? 那为首道士看到朱言九,本来还不敢十分确信,见他脸上变色,这才肯定,冷笑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上次让你逃了,这次看你还往哪儿逃?” 接着一挥手,冷冷的吩咐道:“给我拿回去。” 那两个士兵答应一声,放开朱言九他婶子,便要上前拿人。 满堂的宾客全都惊得呆了,看到他婶子带人过来拿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为首的是个道士,又跟着两个兵,不用猜便知道一定是国师的人,因此谁也不敢多说话。 人人噤若寒蝉,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看着那两个兵丁上前拿人。 朱言九他那瞎眼的老娘在屋里陪着玉满堂,听到动静,向玉满堂一问,便哭天抢地的哭了起来,玉满堂和两个丫鬟也陪着哭。 朱言九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向屋里逃去。那为首的道士冷笑一声,“还敢逃跑。” 朱言九他婶子一脸得意神色,叫道:“仙长老爷,这是他家,跑不了的,在他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娘,他要是敢跑,老爷就把他老娘抓回去,不信他不自投罗网。” 那为首道士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朱言九一直跑进屋里。原来他突然想起那日自己对柳贞贞说起道士抢药的事。柳贞贞勃然大怒,照当时的情形来看,这位姑娘似乎一点也不把道士放在眼里,眼下事急,他便决定向柳贞贞求救。 柳贞贞和红线坐了他正屋的首席,房门挡住了,看不到外面的情景。朱言九一直闯进屋里,大叫道,“姑娘,救命。”说着双腿一曲,便对柳贞贞跪了下去。 柳贞贞和红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诧异,喝斥道:“跪什么跪,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话。” 朱言九道:“姑娘,道士……那天的道士找到小人家里来了,那天就是他们说姑娘的药方是从他们处偷过来的,他们要把小人抓回去逼问。” 柳贞贞勃然大怒,“这臭道士好无礼,敢把姑娘的药方说成他们的,你起来,带姑娘过去,姑娘倒要瞧瞧,这臭道士是不是真的长了三个爪子四个蹄,惹恼了姑娘,将他们的蹄子爪子都打断了。” 红线也道:“对,姐姐,臭道士不要脸,打他们。” 她之所以回不去,乃是被一个道士害的。在她小女孩的心里,可不管几个臭道士之间有没有关系,恨屋及乌之下,对所有的道士都没好感。 柳贞贞道:“妹妹,全看你的了,姐姐帮你助威。要是你打不过,姐姐再把他叫过来,叫他帮你出气。” 红线神气的道:“几个臭道士,我才不怕呢。不用许大叔,我自己就打的他们在地上乱爬。” 这时,正好那两个兵丁追了进来,也不管柳贞贞和红线两人,看到朱言九,当场就要那人。 柳贞贞喝斥道:“大胆!” 红线不由分说,将短剑抽了出来,脱手飞出,向那两个兵丁削去,短剑在空中轻轻一划,那两个兵丁手刚伸出,还没碰到朱言九,每人一条手臂便被削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闯祸 那两个兵手臂被切断,其中一人眼睛一翻,当场吓晕过去,另一人抓着自己手臂,转身向外就逃,一边逃跑一边大叫:“造反了,造反了,有人杀官造反了。” 红线那把短剑实在太锋利了,以至于那人手臂被斩,短时间内,居然不曾流血,等到那兵丁跑出门去,伤口激化,这才喷出血来。 柳贞贞也被这种情景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红线一出手,下手就这么重。她不敢见血,看到那两个兵丁伤势,自己心里反倒慌了。忙转过头去,不敢多看,对红线嘱咐道:“妹妹,下手轻点,这些是指挥使衙门的兵,你这么打,只怕会有麻烦。” 红线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杀人也只当杀鸡,听了柳贞贞的话,奇道:“他们是恶人,为什么打不得?” 柳贞贞一时也没空跟她解释清楚,听得那个兵逃到院子里乱叫,心里一急,忙道:“妹妹,咱们出去看看,他们强抢民财,还敢冤枉别人造反。我倒要看看,这天下还公理王法吗?” 当下两女携手走进院子,朱言九战战兢兢的跟在她们后面。 那兵流血太多,还没跑到道士身边,就晕了过去。那几个道士看到柳贞贞和红线,为首的那道士冷笑道:“竟敢杀官造反,跟我到衙门里走一趟吧。各我师弟,咱们合力将他们拿下。” 柳贞贞怒道:“私入民宅,抢夺他人财物。还敢冤枉别人造反,我是看出来了,都是你这臭道士可恶。”接着转向红线,“妹妹,打他。” 红线早就等不及了,闻言一挥短剑,那短剑飞了起来,便向几个道士削去。 那几个道士大吃一惊,为首的道士叫道:“是御剑术,各位师弟。这丫头厉害。大家小心,各出宝贝抵御吧。” 几个道士纷纷从身上取出东西,乃是一堆剪纸,有纸牛、纸羊、纸马、纸鸡、纸犬。望空一抛。这些剪纸纷纷变大。和真的一般大小,便如有了生命一样,向红线短剑迎去。 红线娇叱一声。伸手一指,那短剑直挥而下,将一只纸马斩成两段。那纸马乃是纸作的,变大之后,依然是纸,但被红线斩断之后,竟有鲜血从断口处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放出纸马的道士痛哼一声,神色痛苦,看样子似乎受了伤。那纸马失了灵性,重新变小,轻飘飘的落在地下,依旧是两片小纸。 红线冷笑道:“歪门邪道,也敢拿来卖弄。” 那为首的道士大声道:“各位师弟,这丫头宝剑锋利,大家当心,不要让命元神物直接和那把短剑撞上了。” 众道士答应一声,那纸马被斩的道士伸手到怀里一摸,又取出一只纸驴,望空一抛,变成真驴大小,伙同其它纸物一起,向红线扑去。 这些东西虽然是纸做的,但在他们术法控制之下,实有真实生物的威力。一旦被纸驴踩了,就和被真驴踩了一样,被纸狗咬了,也和被真狗咬了一样。和真实生物相比,这些纸物不会有负面情绪,只受操控,无法吓退,而且每样东西都可飞行,从空中攻击,更难抵御。 红线见几样纸物扑来,依样画葫芦,操控着短剑斩将过去。那几个道士都学乖了,谁也不敢和她短剑相撞,见她短剑削来,纷纷控制自己的命元神物躲在一边,寻个空隙,重新攻击上来,逼红线防守。 柳贞贞在一旁看到红线短假一削过去,几个道士便纷纷控制着自己的东西躲避,不敢和她宝剑相撞,料想在这场搏斗当中,红线已经占了上风,当下心中大定,嚷道:“妹妹,这几个臭道士没一个好人,替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红线笑道:“知道了,姐姐。”伸手一指,那短剑突然加速,以更加猛烈的攻势向几个道士攻去。 柳贞贞见了,忙又嘱咐,“妹妹,别把他们打死了,不然会有麻烦。” “好的,姐姐,我只打他们个半死。”红线笑着应了。 那几个道士听到两人的对答,听她们语里话里的意思,几乎将自己视若无物,顿时气炸了肚子。 那为首的道士抽空向柳贞贞望了一眼,见她身段窈窕,容颜娇美,不像是会幻法道术的样子,眼珠一转,便来了主意,大声道:“各位师弟,大家别留手了,各种手段都使出来吧,你们缠着小丫头,我先去把大的捉过来。” 他见两女姐姐妹妹叫的亲热,料想只要把柳贞贞捉过来,就可以让红线投鼠忌器,逼她就范。 其余道士一听,忙答应一声,各自伸手到怀里一掏,取出一把小小的红色弹丸,这是磷火弹,许莫在做等级测试的时候,倒是见一个小道士用过,红线却没见过。 那几个道士手拿弹丸,各站方位,屈指轻轻一弹,便见六个小火球从不同方向向红线袭去。 红线看到这几个小火球,微微一惊,忙收回短剑,在空中轻轻一展,便将六个小火球挡了下来。但那小火球虽被挡住,磷火却沾在她的短剑上,继续燃烧起来。 那几个道士趁此功夫,又各自弹出一枚弹丸,这次弹丸弹出,攻击的可不是红线,而是空中他们自己的命元神物,那些纸驴、纸羊、纸鸡。 这些纸驴、纸羊、纸鸡乃是纸做的,一遇见火,顿时烧了起来。这纸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纸,又在众道法术控制之下,虽然燃烧,却只在外面覆了一层火,里面的纸一点也少不坏。 纸驴、纸羊、纸鸡全身夹着火势,再次向红线扑去,同时,那几个道士再次弹出弹丸。要让红线顾此失彼。 红线措手不及,一时竟也被这六个道士打的颇为狼狈。 那为首的道士抽身出来,向柳贞贞扑去。柳贞贞顿时被吓了一跳,转身向后便逃,同时叫道:“妹妹,救我。” 红线道:“姐姐小心,我这就来了。”一指短剑,就打算营救柳贞贞。却被那六个道士死死的缠住了,脱身不得。 那为首的道士见柳贞贞没有别的应付手段,只是向红线求助。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下冷笑道:“乖乖的束手就擒,道爷不难为你,否则,哼!” 柳贞贞向后退了几步。却很快就被那道士追了上来。她见无法脱身。反而冷静下来。威胁道:“喂!你别过来啊,不然姑娘要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那为首的道士闻言大笑,“你倒是不客气看看。”说着跳起身来。向柳贞贞扑了过去。 危急之下,柳贞贞突然伸手在手腕上一掳,掳下两只玉环。 这对玉环,还是从广陵道人手中得来的,广陵道人利用金蝉脱壳逃跑,这对玉环丢在地下,被柳贞贞捡了,从地底带回。当时给了许莫,许莫用不着,担心她外出遇险,又还给了她。柳贞贞鲜少和人冲突,是以一直将其当做饰品,带在手腕上。 幸好这对玉环乃是一对异宝,不需任何法力,任何人都能使用。柳贞贞眼见事急,双手各拿一只玉环,在手中轻轻一碰,便见漫天绳索飞出,套成环状,到处乱飞。 柳贞贞操控着玉环,依靠玉环控制绳索,向那道士套去。那道士从空中扑落而下,想要躲时,身在空中,却躲不了。被几十根环索套了个结实,连手脚都缠住了,捆成一只粽子也似,从空中摔落下来。 他本是向柳贞贞扑过去的,这一路下,正好落在柳贞贞面前,贴着她的鼻子落了下去。柳姑娘再次被吓了一跳,向后跳开,仔细看时,见那道士被缠的牢,顿时心安,想起刚才这道士吓唬自己,叵耐可恶,心里恼怒。 顺手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根棍子,向那道士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叫:“叫你吓唬姑娘,叫你吓唬姑娘。” 下手重了,不小心一棍子敲在那道士头上,那道士被敲晕过去,头上也被敲出一个血窟窿,汩汩流血。 柳贞贞见他头上流血,血流的又那么快,再次吃了一吓,心里一寒,扔下棍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今年十八岁,从来没有受过一丁点儿苦,更没吃过亏。平常别人杀个鸡、杀个鸭,她都不敢看,刚才红线将两个兵丁手臂削断,不是她自己做的,她心里已经慌了。 眼下自己亲手将那道士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她只当自己失手将对方打死了,恐惧之下,便被吓的哭了。 红线听到她的哭声,也被吓了一跳,忙问:“贞贞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臭道士伤了你?” 抽空望了一眼,见柳贞贞好好的,那臭道士反倒在地下,生死不知,心里更是疑惑,再次问道:“贞贞姐,是不是受伤了?看我给你出气。”短剑一挥,将其余六个道士逼开,跳出对方合围的圈子,向柳贞贞期近过去。 柳贞贞抽泣着道:“妹妹,我没事,这臭道士……这臭道士被我打死了,怎么办啊?” 其余几个倒是听说师兄被打死,也被吓了一跳,不再攻击红线,但远远的站着,也不敢靠近。其中一个道士大声呼叫:“师兄,师兄。” 那为首的道士昏过去了,听不到他的说话,没有回应。 “让开,让开。” 这时,外面传来吆喝声,一个小校带了几个兵士,推开人群,挤了进来。这小校也是都指挥使衙门的人,巡街到此,听说国师的徒弟带人在这儿抓人,便过来帮忙。以他的地位,还不够资格讨国师的好,却不影响讨好他的徒弟。 其余几个道士见己方又有人来,胆气立壮,对那小校道:“我们都是国师的徒弟,这两个女娘杀了我师兄,你来的正好。将她们统统带回去审问。” 那小校听了那几个道士的话,忙向现场看去,见一个道士头破血流,躺在地下,看起来似乎死了,另有一个同属都指挥使衙门的兵丁,一条手臂被斩,流了一地的血。顿时被吓坏了,吆喝一声,伸手向柳贞贞和红线一指。大声道:“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小的们,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里去。” “你敢!”柳贞贞忙止了哭。怒斥一声。 那小校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敢拒捕?” 柳贞贞凛然不惧。再次呵斥道:“这几个臭道士贪图他人财物,看到我们的东西,起了贪心。打算巧取豪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跟他们同流合污,不怕天理王法么?” 那小校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来头,他不知柳贞贞只是书读的多了,有点书呆子的呆气,听她口口声声天理王法,还以为她是哪个大人物的女眷,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忙约束住自己的手下,试探着问道:“姑娘何人?” 柳贞贞见他前倨后恭,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面现不屑之色,“姑娘是……”她本想说进京赶考,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问题,急忙停住,“我们是参加万法大会的,你敢抓我?” 那小校闻言一愣,万法大会他当然知道,那是当今天子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广邀天下贤士,共议长生之道。 国师他惹不起,万法大会的人,他也不敢惹,万一对方真有本事,在万法大会上大放异彩,被当今天子封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现在自己把人惹了,以后哪里还有活路? 这儿国师的徒弟共有七个,对她们两个姑娘,结果还打不过,其中一个又被打死了。这两个姑娘比国师的徒弟还强,可见是真有来头。想到这儿,他越发不敢招惹了。 那小校想了一想,伸手向地上的道士一指,语气也平和的多了,询问道:“既然你们是参加万法大会的,怎么和各位仙长动起手来,这几位都是国师的高徒,眼下这个被你们打死了,你们怎么说?” 柳贞贞哼了一声,“这臭道士敢打姑娘东西的主意,死了活该。” 那几个道士听得柳贞贞自报来历,说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料想住在长生院。他们被镇住了,不敢上前动手,便想着回去告诉师父。 其中一个道士冷笑道:“原来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可敢报上你们姓名来历?” 柳贞贞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有什么不敢?姑娘还怕了你这臭道士不成?你们几个臭道士听好了,姑娘名叫柳贞贞,这个是我妹妹红线,我们住在长春院,你有胆子,就到长春院来找我们。” 那道士冷笑一声,“原来是长春院的人,不过是三等法师而已,也敢这么嚣张。各位师弟,咱们走。” 说着也不管在地上躺着那道士,一起向外走去。 柳贞贞吆喝道:“把这个死道士带上了。” 几个道士不闻不问,还在向外走。那小校忙挥了挥手,四个兵丁走上前去,两人一个,分别抬着昏倒的道士和兵丁,向外便走。 柳贞贞急忙又道:“屋里还躺着一个,也带上了。” 那小校派了两个兵进去,将屋里那个兵丁抬了出去,一行人离开了朱家。朱言九他婶子见势不妙,早就悄悄的遛了,也无人在意。 一场大喜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众宾客再也无心吃喝,又担心牵连到自己身上,纷纷告辞离开。 朱言九走到柳贞贞身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哀声道:“姑娘,救命。”刚才都指挥使衙门的人不敢招惹柳贞贞,他都看在眼里,却担心对方去而复回。这些兵油子不敢招惹柳贞贞,对付起自己来,可不会手软。 柳贞贞倒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娇哼一声,吩咐道:“起来吧,谁敢找你麻烦,就让他们去长生院找本姑娘。” “谢谢姑娘。”朱言九大喜,对柳贞贞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玉满堂和两个丫鬟扶着朱言九他老娘从屋里出来,也要拜谢,柳贞贞不耐烦起来,淡淡道:“都起来吧,姑娘还有事,要先走了。总之如果有人回来找你们麻烦,就让他们去找本姑娘。” “是,是。”朱言九一家人忙不迭的答应着,一起送柳贞贞和红线出了家门。 柳贞贞嘴上说的轻松,心里也有些忧虑,离开朱家之后,不敢在外面耽搁,坐上马车,便向长生院回去。她自知闯了祸,自己也意识到事情非小,便急着回去告诉许莫,让他帮自己分担。 于路回想起自己将那道士打的头破血流,多半已经死了,想到那道士顶门上汩汩流血的伤口,又似乎出现在眼前,分外醒目。 她心里害怕,又担心许莫知道之后,不知会怎么数落自己,失落之下,忍不住又哭起来。 红线见她哭泣,很是不解。好在她见惯了柳贞贞哭泣,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当下问道:“贞贞姐姐,你怎么又哭了?” 柳贞贞抹了抹眼泪,“妹妹,那臭道士是国师的徒弟,我失手将他打死,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回去让他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骂我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索人 红线道:“不会的,许大叔不会骂你的,再说了,事情是咱们两个做出来的,他要骂,也是咱们两个一起骂。” 柳贞贞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抹泪一边道:“妹妹,你年纪小,他不会怪你,只会怪我。咱们闯了祸,他只当是我带着你这么做的。一家两个孩子,出去闯了祸,总是大的挨打。” 这道理是柳贞贞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红线听的似懂非懂,还是奇道:“贞贞姐,你现在哭有什么用?许大叔又不在。” 柳贞贞一听,觉得有理,“好妹妹,你说的对,现在哭了,回去没了眼泪,他再骂我,我就哭不出来了。”说着止了哭,又道:“他要敢骂我,我就哭给他看。” 红线笑道:“贞贞姐,许大叔要是骂你,我陪你哭。”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不枉了姐姐疼你。”柳贞贞心里一暖,双手搂住红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两女乘车回去,径自返回长春院。许莫闲着无事,正院子里对着一棵石榴树锤炼心灵之鞭,他这心灵之鞭暂时还只能作用于有意识的生灵,不免引以为憾。 他将心灵之鞭凝聚起来,对准了一片叶子,一次次的击打过去,试图让那树叶动上一动,只是他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距离化虚为实的地步显然还差得很远,因此那树叶始终一动不动。 柳贞贞牵着红线,悄悄的走到他身后。一时不敢说话。 许莫觉察到两女的存在,也不回头,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常两女出去游玩,不到天黑便不会回来,也难怪他觉得惊异。 柳贞贞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阵温暖,想起那道士脑袋上被打出来的伤口,又不由一阵后怕,还没说话,当场便哭了出来。 许莫听她又哭了。便停下习练心灵之鞭。回过头来,奇道:“怎么又哭了?” 柳贞贞抽泣着道:“一群臭道士欺负我。”她闯了祸,担心被许莫责怪。因此不敢直说结果,便先说道士的不对。 “怎么欺负你?”许莫见她哭的厉害。便问红线。“红线。你来说。” 红线点了点头,这才道:“我和贞贞姐去卖药……” 许莫听到这儿,便打断了她的话。“卖的什么药?” 红线解释道:“是金创药,就是在通元观里,许大叔传给那些姐姐的药方其中的一个。贞贞姐记下来了,自己配的药。” 许莫笑道:“怪不得你们这几天一直出去闲逛,又不找我要钱花,原来自己挣了钱了,至今为止,挣了多少钱了?” 柳贞贞见他说起笑来,一时没感到他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心下略安,悄悄的止了哭,却伸手揉着眼睛抹泪,准备好了一旦许莫开骂,自己就哭。同时借着揉眼睛的机会,从手指缝里看出去,观望情势,倾听许莫和红线说话。 红线神气的道:“好几千两呢。” 许莫咂了咂舌,惊讶道:“这么多,一种金创药就卖了这么多钱,还有其它药么?”也难怪他会惊讶,他那金创药虽然神效,可替代性却强,而且一般情况下也用不上。 红线摇了摇头,“没有了,就只一种金创药。许大叔的药物真好,一枚金创药能卖十两呢。” “十两?”许莫一惊,“这么贵也卖得出去?”作为一次性消耗品而言,他的金创药虽然值这个价,却卖不出这个钱。 红线对商业买卖方面的东西一窍不通,听了这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柳贞贞小声接口道:“是赶巧了,京城办了一个擂台选将,真刀真枪的打架,万一受了伤,不治的话,后面的架没得打,就只能输了,所以不得不买。” “原来如此。”许莫点了点头,望了柳贞贞一眼,见她不哭了,便问:“刚才你说有人欺负你,是怎么回事?” 柳贞贞眼圈一红,小声道:“有人见我们的药卖得好,想过来抢,还说……还说这药是他们的,你偷了他们的药方。我们不给,他们就带人来抓我们了。” “真是岂有此理。”许莫听了,心里也不由恼怒,仔细想想,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正常,她们两个年轻姑娘手里有这么好的药物,给自身带来这么大的利益,自不免遭人眼红。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柳姑娘清闲尊贵,才不会一直做这种商人才做的事情呢。她见药物好卖,索性找了两个人帮自己卖药。 接着又问:“然后呢?有红线在,他们怎么能欺负的到你们?” 柳贞贞听了,顿时有些泄气,“他们带人来抓我们,然后就打起来了。”说着说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接着转向红线,抽泣着道:“妹妹,你来说。” 红线便道:“是他们先欺负我们,我们才还手的。” 许莫点了点头,红线才继续道:“然后贞贞姐失手将一个人打死了。” “打死了?”许莫也不禁吃惊,要是在闹市里将人打死,倒还真的有些麻烦。接着又问:“你们把人打死的时候,有其他人看到么?” “好多人呢,好多人都看到了。”红线回答道:“后来官府的人也来了,想抓我和贞贞姐,听说我们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就走了。” 许莫听说官府的人来了又走了,觉得事情不大,看了柳贞贞一眼,奇道:“既然是你们把别人打死了,自己又没吃亏,那你还哭什么?” 我不是怕你责怪我么? 柳贞贞心里想着,抬头望了许莫一眼,见他脸上神色平静。浑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略略心安,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小声道:“那人……那人他是当朝国师的徒弟?” “国师的徒弟?”许莫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忧虑。国师他倒不在乎,就只担心一旦闹得大了,万法大会就没有办法参加了。 自己可以自由进出画里的世界,出了事情,大不了一走了之,身边的这些人可没那么自由。自己走后。自己的两个丫头、柳贞贞、红线不免要遭殃。 尽管如此。他还是淡淡的安慰柳贞贞道:“不用担心,死了就死了,是他们居心不良,想抢你们的东西。死了活该。凡事有我呢。国师要来。我一体接着。” 柳贞贞听了这话,终于定下心来,小声道了声谢。 正在这时。突听得长春院外面一个声音厉声道:“柳贞贞,谁叫柳贞贞,给我出来,敢杀我徒弟,你好大的胆子,给我出来,我要你偿命。” 柳贞贞猛地一惊,脸上变色,“他……他们找过来了,这个人一定是国师,来找我的。”说着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许莫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柔声安慰道:“别怕,咱们出去看看。”接着提高了声音,向着院外,大声道:“什么人在这里叫嚣?” “你是什么人?柳贞贞在哪儿?把她交出来?”院外那声音再次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顷刻之间便到了许莫他们上空,原来是一个头戴金冠,身穿赭黄色道袍的老道士,手拿暗金色拂尘,背负长剑,骑着一只纸鹤,大约五十来岁年纪,下巴宽阔,脸膛黝黑,眼神如箭。 这老道士就是当朝国师兰陵道人,前不久刚被当今天子封为玄化真人。他那几个徒弟回去之后,便到师父跟前告状。他们当然不会说自己见财起意,想抢柳贞贞的药物,只说有人出言不逊,起了冲突,一场争斗下来,师兄被打死了。 这老道士性情本就有些狂妄,做了国师之后,更是目中无人。听说有人把自己徒弟打死了,那还了得?当下先对着徒弟狠狠骂了一顿废物,问明柳贞贞来历,便驾鹤追了过来,到了长春院。 他可不知道自己徒弟其实没死。那几个告状的徒弟只是听柳贞贞说自己师兄死了,便以为真的死了,惧怕柳贞贞的双环以及红线手中宝剑,没敢上去查看。 那都指挥使衙门的小校带人离开之后,倒是很快就发现那道士没死,招呼几个人抬了,送到国师府去。 但这老道士出来的急,没有遇上。他不知柳贞贞只是人家女眷,还以为也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道法异士。 兰陵道人看也不看许莫和红线两人,一双冷电似的眼睛径自盯在柳贞贞身上,厉声道:“你就是柳贞贞?敢杀我徒弟,纳命来吧。” 说着拂尘一甩,那拂尘突然变长,像是一根鞭子一样向柳贞贞抽了过去,划过空气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惊人爆响。 柳贞贞吓的呆了,一时忘了闪避。 许莫迎上前去,挡在柳贞贞前面,笑道:“慢来,慢来,想要打我的人,你问过我没有?”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他不知对方实力,这一记心灵之鞭尽了全力。 兰陵道人受此一鞭,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攻出的拂尘也跟着缓了一缓。许莫双眼一瞪,通灵目力用出。兰陵道人坐下纸鹤立时燃烧起来,瞬间烧成灰烬。 许莫紧接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 以那老道士的本事,就算坐骑被毁,想要轻松落地,也非难事。但他坐骑刚毁,便又中了许莫的心灵之鞭,被他心灵之鞭定住。这段时间虽然极短,只是片刻间事,但从空中落下,又需要多长时间? 那老道士身子向下急坠,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金冠也歪在一边,看起来十分狼狈。柳贞贞和红线见此情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兰陵道人喊话时,附近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赶了过来看热闹,这些人赶来的速度自然没有兰陵道人骑鹤快。长春院的几个人住的近,来得快,正好看到,同时哄笑出声。 那清蒙山炼气士罗信忍不住讥讽道:“国师真是客气,一见面就行此大礼。” 兰陵道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顿时怒极,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和许莫拉开一段距离,警惕的望着许莫,吆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用妖法害我?” “妖法?”许莫冷笑道:“你不懂的东西就是妖法么?这点见识,居然做了国师,真是莫名其妙。” 另有一个壮汉笑道:“这位道兄有所不知,这位兰陵道长本是太子府清客,当今天子家奴。当今天子登基,他能做到国师。倒也在情理之中。靠的未必一定是自身本事。”这话明显是讥讽兰陵道人虚有其表,国师一职乃是靠阿谀奉承得来的,本身没什么本事。 又有一个道人笑道:“如果当初在太子府上的是我,说不定国师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闻言尽皆大笑。 这些人被安排住在长春院。虽然极有可能真的因为本领不济。但他们自己却万万不会承认。而这种安排。乃是兰陵道人的徒弟做的。他徒弟做的,自然和他本人做的一样。 因此这些人大都对兰陵道人心怀不忿,独自一个人跟兰陵道人作对。或许还要掂量掂量,这么多人合起来,却谁也不怕他。得了这个机会,都忍不住讥刺几句。 兰陵道人更是感觉老脸无光,盯着许莫,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敢袒护柳贞贞,与我作对?” 柳贞贞见这道士在许莫手底下吃了亏,虽然不知道许莫是怎么做到的,心里却安定了不少。她从小娇纵惯了,乃是大小姐的脾气,再加上读书读的多,形成了一股书呆子独有的呆气,内心自有一种傲然,什么人都不大放在眼里。此时壮着胆子,对兰陵道人道:“果然徒弟不是好人,师父也不是好东西。这个是我相公,臭道士,你想抓本姑娘,先过了他这一关再说。” “杀了我徒弟,还敢抗拒?”兰陵道人冷笑一声,转向许莫,“你怎么说?” 许莫还没回答,柳贞贞便抢着道:“你徒弟见财起意,想要抢夺姑娘的东西,死了那是活该。” 兰陵道人不理她,对许莫道:“刚才本真人没有防备,中了你的偷袭。我徒弟不好,自有我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多事?这柳贞贞杀了我徒弟,我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你把她交出来,这事便罢,否则别怪本真人手下无情。” 许莫道:“废话少说,打赢了我,柳贞贞……”说着转头向柳贞贞望去。 柳贞贞大睁着双眼盯着他,神情紧张,唯恐他说出不好的话来。但听得许莫继续道:“打赢了我,人也不能给你。” 柳贞贞闻言一笑,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一阵喜悦,一阵甜蜜,心想:这还差不多,不枉了我跟你出来,又到京城来考试。 兰陵道人冷笑道:“到了那时,交不交人,就由不得你了。”想起刚才对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自己心里突然一阵迷糊,莫名其妙的就摔在地上,心里也有些忧虑,暗想:这人精通邪术,刚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暗算的我,待会动起手来,可要小心,嗯,我先下手为强,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当下叫道:“这儿不方便,咱们到演武场上动手。” 这话一说,好几个人跟着叫:“到演武场上动手,到演武场上动手,光说不练嘴把式,胜者王侯败者贼,谁赢了,便听谁的。” 罗信叫道:“许兄,这道士不知天高地厚,动手就动手,让他知道你的手段。” 许莫向他点头示意。这时,围观者越来越多,天岁院、天华院的人也都过来观看。 红线想起害的自己回不去的那个道士也来参加万法大会了,一双眼睛便不停向着人群里张望,试图将那道士找出来。找了几遍,那道士却不知躲在哪儿,竟没找到。 其中一人认识许莫,乃是长生观里的长生子,他炼制出丹药之后,带着两个徒弟到了京城。这道人名气不小,一过来就被分在天岁院。恰好他师弟长青子也到了,这两个道士并列齐名,都被分在天岁院,离得也近,听得兰陵道人喝叫,一起赶了过来。 这长生子见许莫和兰陵道人起了冲突,不由一惊,又见许莫住在长春院,更是一惊。他和许莫有过接触,知道他的厉害,心想:这人如此神通,怎么会住在长春院? 无暇多想,大声对许莫招呼道:“许居士,咱们又见面了。” 许莫闻得有人呼唤自己,向他望了一眼,笑道:“原来是长生子道长,别来无恙。”待见长生子身边还站着一个道士,和长生子年龄差不多,略显年轻,正向自己点头示意,便也向对方点头。 长生子介绍道:“许居士,这位是我师弟长青子。”又对长青子道:“师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许居士。” 长青子笑道:“久仰,久仰。” 许莫道:“道长太客气了,待我和这兰陵道人了断过了,再来和道长见礼。” 那兰陵道人大声叫道:“废话少说,演武场上见真章,你若赢了,本真人绝不再说二话,你若输了,就把人给我交出来。”说着当先出了院子,向演武场上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击退 那演武场的位置在长生院正北方,还是原先护国报恩寺时,寺僧习练武艺的地方,地面宽阔,正好适合较艺。 一群人簇拥着到了演武场,演武场正中有个高台,兰陵道人一跃而上,伸手向许莫一指,吆喝道:“你上来,让你见识见识本真人的手段。” 许莫‘哦’了一声,笑道:“摔跟头的手段么?”暗指这道人刚才从纸鹤上摔下去。 围观者闻言尽皆笑了起来。兰陵道人甚是恼怒,冷冷的道:“刚才本真人一着不慎,中了你的暗算,现在本真人有了防备,看你怎么伤我?” 许莫笑道:“只怕你防不到。”说着便上高台上走去。柳贞贞急忙提醒了一句,“小心。”神色关切。林薛二女也都嘱咐许莫当心,红线却不甚在意。 许莫答应一声,径自上了高台。兰陵道人提高声音,对围观者解释道:“列位,今天这次事情,只因这人的女眷柳贞贞仗势杀了本真人的徒弟。本真人此次来,只为索要柳贞贞,他既不肯把人交出来,便只好在擂台上比试一场。本真人输了便罢,若是赢了,说不得,要将那柳贞贞带回去,给我徒弟抵命。” 许莫笑道:“你那徒弟觊觎他人财物,仗势抢夺,死了活该。” 说着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事情兰陵道人是从徒弟那儿听来的,知道的并不清楚,况且以他的蛮横狂妄。也无心把事情了解的太过清楚。听了许莫的说法,明知对自己不利,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现场的其他人听了,却忍不住议论起来,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兰陵道人,你徒弟可真有出息。” 兰陵道人听了,更觉脸上无光,大喝道:“废话少说,先打过了。”说着不等许莫有所准备,拂尘一挥。无数巨型纸鹤凭空生出。从空中向许莫冲去。 他心中着实忌惮许莫的心灵之鞭,打定了先下手为强的主意,不留给许莫任何机会。那些纸鹤飞出来之后,他张口一吹。一团赤火从口中喷出。有一丈来长。见风愈长。 纸鹤唳鸣一声,从火中飞过,顿时着了起来。纸鹤变成了火鹤,火势熊熊,远远看去,漫天都是飞舞的巨型火球。 兰陵道人伸手一指,这些巨型火球一刻不停,向许莫扑了过去。他那火不是一般的火,又用特殊手段覆盖在纸鹤表面,因此火势虽然旺盛,里面的纸鹤却一点也烧不到。 许莫看准纸鹤来势,凝聚通灵目力,向纸鹤瞪去,想要先烧了兰陵道人的纸鹤。岂料那纸鹤外面先覆了一层火,就像是多了一个防护层,许莫目力到处,以火烧火,那火反而越发旺盛,里面包裹的纸鹤却毫发无损。 “再来。”兰陵道人大叫一声,拂尘再次一挥,整个高台上,出现了无数纸做的毒蛇、蝎子、蜘蛛、蜈蚣、癞蛤蟆等毒虫,从地面向许莫冲去,兰陵道人嘴一张,再次喷出火来,毒虫从火里经过,同样在表面覆了一层火,配合空中的火焰纸鹤,一起向许莫攻去。 与此同时,那兰陵道人拂尘一挥,又变做一根长鞭,向许莫当头击下。这道人奇招跌出,只为打许莫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心灵之鞭来不及施展。 那纸鹤和毒虫行进的势头极快,一眨眼间,就到了许莫面前。许莫见势不妙,忙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向一旁遁去。 这天人合一的能力一用出来,兰陵道人只感到眼前一花,瞬间失去了对方踪影,纸鹤、毒虫一起扑了个空。 兰陵道人吃了一惊,接着大声叫道:“你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许莫笑道:“我在这儿呢。”说着已经到了兰陵道人身后,飞起一脚,踢在兰陵道人臀上,兰陵道人受了他这一脚,顿时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向前急行几步,这才稳住。 围观者见此情景,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 等兰陵道人转过头来,向后看时,许莫已经再次运起天人合一的能力,向一旁躲了。他诚心戏耍兰陵道人,便不用心灵之鞭攻他。 兰陵道人急了,叫嚣道:“仗着隐身术,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明刀明枪的打一架。”错误的将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认成了隐身术。 但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和隐身术毕竟不同,隐身术能够隐起身形,天人合一的能力却做不到。只能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干扰他人的视线,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到的,但是一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和隐身术相比,在这一点上略有不及,不过这天人合一的能力,能够将自身气息和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却又不是普通的隐身术能够做到的,除非这隐身术强大到像是使用了韩莹母亲梦境世界的隐身树叶,那又另当别论。 现场有精通隐身术的奇人异士,看到许莫天人合一的能力,一眼就看出和隐身术不同的地方,听了兰陵道人的话,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这人窃据国师之位,居然连隐身术都认不出来,未免太也名不副实。 却不知兰陵道人处在当前的局势之下,根本没有余暇多做考虑。 许莫听得兰陵道人的话,并不理会。再次悄悄的移动到他身后,又是一脚向他臀上踢了过去。这一次用力稍重,兰陵道人防无可防,被一脚踢趴下了。 虽然紧接着便一跃而起,毕竟极为狼狈。这道人开宗立派,也算是一代宗师,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此侮辱,脸上哪里挂得住? 他大喝一声,无数纸鹤飞回,绕在他的身周。将他身形护住了,挥舞拂尘,向四周乱打,他找不到许莫,拂尘也不捡目标,只是挥舞的风雨不透,牢牢的护住自己。其它纸鹤、毒虫在擂台上乱飞乱走,到处寻找许莫踪迹,试图将他逼出来。 许莫想要期近过去,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拂尘伤到了。在外围绕了几圈。眼见无法冲破这道人防御。略一寻思,便决定不再和他纠缠,当下笑道:“那道人,我要解决你了。你自己小心。” “解决我?好大的口气。”兰陵道人冷笑一声。 许莫一开口说话。天人合一的能力便即破了。兰陵道人分辨出他的身形所在。看准机会,挥舞拂尘,用力击了过去。 许莫不闪不避。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心灵之鞭无声无息,瞬发即至。兰陵道人拂尘还没落下,心灵便受到重创,忍不住当场打了个寒颤,手中拂尘挥舞的势头便是一缓。 许莫趁此机会,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过去,那道人便被定住。他身周护身纸鹤失了指挥,纷纷落在地下。 许莫期近身去,一把将他拂尘夺了下来。 兰陵道人手中一空,即刻缓过神来,大怒道:“你……” 但他才刚说了一个字,许莫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过去,将他定住。同时一脚踢出,那道人无法躲避,一下子被踢到高台下去了。 这下变故来得突然,听到许莫刚才的话时,谁也不信他真的能够做到,除了有限的一两个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在说大话。待见兰陵道人被一脚踢下高台,都惊得呆住了,过了片刻,才叫出好来。 许莫走到高台边上,居高临下,对兰陵道人道:“那道士,你输了,现在怎么说?” 兰陵道人从地下爬了起来,金冠都摔落了,只感觉颜面丢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被许莫踢下高台,到现在都觉得莫名其妙。 当下嘴硬的道:“你用邪门手段暗算于我,就算赢了我也不服。有本事明刀明枪的打上一场,依靠邪门手段,算什么本事?”他空有高强手段,在许莫心灵之鞭跟前,却完全使不出来,心里的那份憋屈就别提了。 许莫怎肯受他激将,心灵之鞭乃是他自身最强大的能力,若是舍了,还真未必能拿这道人有什么办法。 正在僵持不下,突听得远处有人大叫:“师父,师父。”一边叫一边奔跑进来,原来是一个小道士。 众人听得那小道士的呼唤,一起转过头去,目光集中在那小道士身上。那小道士跑的急了,累的不停喘着粗气,径自跑到兰陵道人身边,一边喘息一边道:“师父,净华师兄被人送回去了,他没有死。” “什么?”兰陵道人一脸惊容。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爆发出阵阵哄笑,围观者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在高台较艺之前,这道人曾经当众说过因由,说是自己徒弟被柳贞贞打死了,这才上门要人。 眼下徒弟变故突现,徒弟居然没死,他身为一代宗师,居然连自己徒弟死没死都看不出来,这个脸可丢大了。 别人可不管他其实并没亲眼看到徒弟的伤势情况,只是听徒弟说起其中一个徒弟被打死了,气怒之下,便赶过来要人。 有人阴阳怪气的道:“身为一代宗师,居然连活人死人都分不出来,真是可笑。” 又有人道:“有些人名头虽然响亮,却未必真有本事,多半是沽名钓誉。” 又有人笑道:“在下虽然只是三等法师,但在活人死人的分辨上,还算有些见地,如果有人分辨不出来,只需拜我为师,在下绝不藏私。” 兰陵道人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突然挥手一掌打在那小道士脸上,狠狠的骂了一句,“废物。”接着一言不发,操控一只纸鹤,向远处飞走了。 一些熟人拥上前来,把许莫围住,微笑道:“今天才知道,原来许兄这么大的神通。兰陵道人虽然被人说的不堪,本身还是有些本事的,哪知遇到许兄,什么手段都用不出来,就被打下来了。”接着一拉自己身边的一个男子,对许莫介绍道:“许兄。这位是……” 一些陌生人也围了上来,想要和许莫认识,众人见他轻松打败了国师,都愿意和他结交。互相介绍了一番,感觉意气相投,便相约到酒楼里去喝酒。 柳贞贞趁此机会,又拉着红线跑了出来。 红线问道:“贞贞姐,到哪儿去?许大叔和人喝酒呢,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喝过。想要看着他喝。” 柳贞贞笑道:“好妹妹。你想喝酒,咱们出去喝去,那儿那么多臭男人,和他们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红线吐了吐舌头。“我才不喝呢。听说酒一点儿也不好喝,辣死人了。”说到这儿,又有些好奇。向柳贞贞望了一眼,提议道:“姐姐,要不咱们试试?但是就试一试,要是不好喝,就不喝了,你可别逼着我喝。” 柳贞贞自己也没喝过,她和许莫成亲,连交杯酒都没喝,心里同样好奇,点头道:“试试就试试,不过女孩子喝酒不好的,别让你许大叔知道了,不然我怕他说我。” “嘻嘻!”红线嘻嘻一笑,“我懂的,咱们一起偷着喝,许大叔知道了,可不光说你一个,连我也说。” 两女出了长生院,正好看到一群道士。柳贞贞看他们装束,知道都是兰陵道人的徒弟,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一个道士听到了,不悦的道:“你哼什么?” 柳贞贞满脸鄙夷的神色,撇了撇嘴,冷笑道:“姑娘就是柳贞贞,刚才连你师父都被打跑了,你一个臭道士,还敢跟我啰嗦。” 俗话说恶事传得快,兰陵道人大败亏输的事情早就传扬了出去,这几个道士也都听说了,听得柳贞贞自报名字,顿时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几个道士相视一眼,灰溜溜的走开了。 柳贞贞待他们走开,拍了拍胸口,一副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红线道:“这下好了,以后在这些臭道士面前,可以横着走了。刚才我还怕他们不买账,试了一下,没想到这些臭道士这么懦弱,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从这儿出去,见到小九和黄小桥,可以让他们继续卖药了。连他们师父都被打败了,我看还有哪个臭道士敢打咱们的主意。” 红线称赞了几句,接着又问:“姐姐,咱们到哪儿去?” 柳贞贞想了一想,才道:“今科考试,礼部高尚书乃是主考官,我想先去拜访他一下,妹妹,你和我一起去。” 红线‘哦’了一声答应了。两女乘了马车,一直向高府行去, 到了高府门前,乃是一处临着内皇城的大院子,正门关着,侧门处几个门房坐在长凳子上把门。 柳贞贞下了马车,牵着红线的手走上前去。 那几个门房不等他们靠近,同时站了起来,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喝斥道:“做什么的?给我站住了。” 柳贞贞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管家好。” 那头领模样的人见是两个姑娘,又听她说话客气,称呼自己管家,神色顿和,“你有什么事?” 柳贞贞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帖子,“在下许莫,乃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前来拜会高老大人,烦请管家通知一声。”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把碎银子,交给那头领,笑道:“各位大哥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烦请管家帮忙分发一下。” 那头领模样的人见她是个年轻姑娘,又听她自称进京赶考的学子,心里说不出的惊疑,心想:难道圣上又出新政,连年轻姑娘也能进京赶考了? 见柳贞贞出手大方,便没有多问,接过名帖以及柳贞贞递来的银子,又道:“等着,我去问问,看我家老爷见不见你。” “管家且慢。”柳贞贞忙又叫住了他。 那头领模样的人转过身来,询问道:“还有什么事?” 柳贞贞笑道:“在下备了些须薄礼,烦请管家一起呈给高老大人。”说着伸手到袖子里一摸,掏了一个信封出来。那信封里封了一千两银子,初次见面,柳贞贞便没给太多。 那头领接过信封,和名帖一起拿着进去了。过了许久,这门房才回转过来,将名帖还给柳贞贞,“我家老爷不愿见你,说既然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多多揣摩经义,用心读书才是正经。名帖还你,礼物就收下了。” 柳贞贞呆了一下,无奈的接过名帖,“既然如此,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那门房不再说话,柳贞贞带着红线退了出来。红线不忿的道:“姐姐,这主考是什么人?这么无礼,连见都不肯见你。” 柳贞贞耐着性子道:“他是今科座师,自该有这种派头。” 红线不解道:“连国师都被打跑了,什么座师,比国师都大么?” 柳贞贞笑道:“不一样的,妹妹,这座师就相当于老师,甚至比老师还尊贵,如果这么对你的是你师父,你会怎么办?” 红线闻言吐了吐舌头,“好厉害,原来是老师啊,如果这么做的是我师父,我当然也和姐姐一样,什么都不敢做。” 柳贞贞笑道:“所以我说改天再去拜访他啊。”说着皱起眉来,“怕只怕纵然改天,也未必能见得着。”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进考场的时候,要搜身呢,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未必进得去,一搜之下,身份立时就被识破了。眼看考期一天一天的临近了,要尽快想个办法,打通关节才成。” 其实她的想法还是侥幸了,别人不用搜她的身,只需看到她的脸面,也能认出她是个女的了。(未完待续, ps:上一章的章节标题,第二百八十章弄成一百八十章了,好囧,幸好没妨碍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打点 红线问道:“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柳贞贞想了一想,“那天的吕三,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他能帮我报上名,又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必有门路,咱们找他问问看。” “可是……”红线想到一个问题,“姐姐,你知道吕三在哪儿?到哪里去找他?” “这个还真不知道,上次忘记问了。”柳贞贞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道:“不过不要紧,有一个人肯定知道他的踪迹。” “谁?”红线好奇的道。 “就是在路边摆写字摊的胡四,妹妹,你忘了。”柳贞贞笑道:“那天些借据,做保人,吕三便是找的他,因此这个胡四,跟他一定走得很近,咱们去找他,保证不会错的,这人必定知道吕三在哪儿。” “说的也是。”红线点了点头。 两女乘上马车,离开高府,便向贡院附近赶去。于路经过朱言九家门前,柳贞贞顺道过去跟他说了一句,让他不用惊怕,可以继续去卖药了。 这人刚娶了玉满堂,虽然二嫁,毕竟是他朝思暮想的梦中人。既然娶过门来,对他来说,本应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奈何得罪了当朝国师的弟子,时刻都在担心对方找上门来,寝食难安,空对佳人,却什么心思都提不起来。听了柳贞贞带来的消息,当真是喜从天降。 连忙对她奉承了一番,自去准备。柳贞贞对他的奉承话受之理所当然,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红线走了。 一直到了贡院附近,回忆着那天吕三带自己走过的路线,两人便下了马车,步行寻找胡四。 穿过一个胡同,到了大街上。 “让让,让让。”“让让,让让,马车不长眼睛,被撞到了,可别怪我。”“走开。走开。快闪开,不然要撞上去了。” 两女才一走到街边,便看到路的那一头尘土飞扬,不知道多少辆马车排成队列。从那边驶过来。赶车的人扬起鞭子。大声吆喝。让行人让路。 路人看这声势,俱都站在路边等待,让马车先过。 “哪来的这么多马车?”红线奇道。 “是啊。”柳贞贞也道:“是哪个权贵豪门一大家子出游么?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辆?你看这声势。至少也有上百辆的样子。” 马车队渐渐到了近前,又岂止有上百辆?两人伸长了脖子望过去,车窗没遮帘子,两女看到每辆车子里坐着的居然都是一个老人,有老头,也有老太太,都是很老的那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啊!这些人的年纪,恐怕都能做我的曾祖……不,高祖了。”柳贞贞一连看了好几辆马车,见到车子里坐着的全都是一样的老人,不由惊叫出声,对红线道:“妹妹,这些老人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马车拉着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红线笑道:“姐姐,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 柳贞贞丝毫不以为然,想了一想,“看这架势,只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多半是官府所为,奇怪,官府找这么多老人做什么?” 正好两人身边有路人,一个老妇挎着个竹篮子,想是刚从集市上买菜回来。柳贞贞便问,“嬷嬷,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么?” 那老妇神色迷茫,摇了摇头,“天知道呢,自从新皇登基,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番举动,不知道要做什么?这些老头老太太,只怕是从全国各地找过来的。不然一个京城,哪能找到这么多这么老的老年人?我看他们每个人啊,都有九十岁甚至上百岁了。官府将他们接到京城里,难道是要给他们享福?” 柳贞贞听了这话,想了想,倒也觉得有理,当下点了点头,“新皇仁爱,把这些老年人接到京城,说不定真的是让他们享福的呢。礼记上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残疾者,皆有所养……如今大道奉行,这些老人入京,多半就是这个缘故了。” 这群车队过了许久才从两人面前走过去,看起来只怕有上千辆了。柳贞贞惊叹了一回,一拉红线的手,“妹妹,咱们走吧。” 两女穿过街道,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胡四的写字摊前。那胡四生意冷清,摊子上没有人。这时早过了午饭的时间,那胡四才从路边的饭堂里买了碗面,喝着面汤,呼哧呼哧的吃着。 柳贞贞拉着红线走过去,在他的写字摊前站定,叫道:“胡四哥。” 那胡四停下吃面,抬起头来望了两人一眼,两人形貌特殊,他倒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笑道:“原来是姑娘,找我胡四,有什么事?” 柳贞贞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我问你,我想找吕三,你知道哪里能够找到他?” 胡四笑道:“原来姑娘要找吕三,他家就在贡院左边一溜街那边的院子里,姑娘到了那边,直接向人问吕三家就是了。不过我估计吕三不在家,他家大娘子厉害,姑娘可要当心。” “姑娘才不怕泼妇呢。”柳贞贞神气的说了一句,脸露不屑,往胡四摊子上丢下一两银子,接着又道:“拿去花吧,姑娘找他去。”说着便向外走去。 胡四见她出手豪阔,心里一喜,忙把那锭银子收起来,叫道:“姑娘,请等一等,小人陪你去。” 柳贞贞道:“你愿意陪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姑娘稍等,小人交代一下就走。”那胡四说着,面也不吃了。放下饭碗,对旁边吹糖人的招呼一声,“徐老板,还要麻烦你帮忙照看下摊子,我去去就回,过一会饭堂里的人来了,饭碗就让他们拿走。” 那吹糖人的徐老板挥了挥手,笑着道:“去吧,一切有我呢。” “姑娘,请跟我来。”胡四离了摊子。在前面引路。带着柳贞贞和红线,向吕三家走去。 到了贡院附近,走上一条街道,又到了一个院子跟前。这是吕三家的院子。院墙有些破败。两扇破木门虚掩着。木门左边种着一棵大柳树。 胡四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叫道:“吕三老弟。吕三老弟,弟妹在家么?” 一个胖妇人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转过照壁,笑道:“原来是胡四哥,吕三他不在家。”一眼看到柳贞贞和红线两人,眼神一缩,脸现怀疑的神色,“这是……” “哦!”胡四笑道:“这两位姑娘乃是大主顾,找吕三老弟做生意的,她们不知道你们家在哪儿,所以我便着过来看看。对了,吕三老弟去了哪儿?” 那妇人听说是做生意的主顾,略略放心,疑惑的神色却未完全释去,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才道:“原来这样啊,这死鬼一早就出去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考试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了,他多半就在贡院附近转悠,你们到那边找找看。” 胡四便告辞了出来,带着柳贞贞和红线前往贡院附近寻找,这次倒是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吕三。他盯着每个从贡院报名出来的人,向人兜售考题。 胡四拉住他,将柳贞贞要找他的事情一说。吕三便笑道:“姑娘,又有什么生意要照顾我吕三?” 柳贞贞便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接着又问:“你向人兜售的考题,是真的还是假的?” 吕三笑道:“可以说真,也可以说假。” 柳贞贞甚奇,追问:“这话怎么说?” 吕三接着道:“这些考题,乃是别人根据高尚书的喜好猜出来的,至于最终的考题会不会就是这些,还要看运气。不过猜题的人知道高尚书的喜好,可能性很大,往年就曾猜中过几次。姑娘是大主顾,告诉你也不妨,今年的考题,多半要从中庸上出,是在……” 柳贞贞不等他说出来,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傲然道:“预先知道题目,考中了也不算本事,以姑娘的学问,还用不着这么做。” 顿了一顿,接着又问:“我问你,以姑娘这个样子,要进考场,多半会被人认出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躲过搜索?” 吕三闻言心想:只怕不是多半,而是一定会被人认出来。 这话终究没敢说出口来,沉吟了许久,才道:“今年考试,参与的人数太多了,多半要从都指挥使衙门借人维持秩序,帮忙搜查,我有一个朋友,在都指挥使衙门里有熟人,不如我托他问问。” 柳贞贞闻言一喜,“那就快问,你放心,事情成了,姑娘一定重重谢你。” 吕三大喜,便带着两女去找熟人,他那熟人名叫郝六,三十来岁年纪,人长的黑瘦,看起来就像个猴子。这人和吕三是做同一个行当的,也在贡院附近兜售考题。 听了吕三的话,这人思想了一会,才道:“我那朋友今天当值,估计还在街上,咱们找他去。” 于是郝六带路,去找他那朋友,在街上找到,可是巧了,这人正是带人到朱言九家抓人的那名小校,最后抓人没抓成,柳贞贞让他将伤者带了回去。 这小校看到柳贞贞,不由一惊,还以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他已经知道国师去找柳贞贞,结果吃了大亏,狼狈而回,这样的人物,自己可万万惹不起,忙道:“姑娘,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只是一个巡街的,身不由己。” 柳贞贞见他懦弱,顿时笑了,一颗心立时放下了一大半,便道:“姑娘有其它的事情找你,好好回答,没你的事。” 那吕三郝六等人也没料到两人认识,微微有些惊讶,最后那郝六将柳贞贞的来意说了一遍。 那小校名叫曹加,闻言略一思索。便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有意要和柳贞贞修好,言辞中加倍奉承,“姑娘可算找对人了,小人前些天便得到通知,要到贡院帮忙搜查,守着一个入口,其他人都是小人的手下,姑娘要是从我那而过,我担保你平安通过。” 柳贞贞大喜,“若是成了。姑娘重重谢你。” 那小校很会奉承人。又会说话,微笑道:“小人得罪了姑娘,姑娘大量,不计较小人的过失。已经算是万幸了。为姑娘做点事情。那是应当的,怎敢再要姑娘的谢。不过小人虽然不需要,手下人倒是需要打点一下。这是大事,一旦被发现了,都是杀头的罪过。” 柳贞贞对他的奉承话尽数笑纳,点了点头,赞许的道:“你这人还不错,姑娘原谅你了。不过白白的使唤你,姑娘说要谢你,就要谢你,你不想要那也不成。你的手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打点,嗯,每人一百两银子成不成,你有几个手下?” 她柳姑娘但得能够入场考试,钱财什么的全然不在意下,开心之下,出手自然大方得很。 曹加急忙道:“够了,够了,早就够了,姑娘给的太多了,以小人看,完全用不着那么多,每人有个十两二十两银子就够了。” 柳贞贞才不管他说些什么,柳姑娘想要给,别人不要都不成,当下又问:“你有几个人?” 曹加道:“六个,小人有六个手下,至于小人自己,就不用算了。” 柳姑娘还是取出银票,数了八张,递给曹加,吩咐道:“你的两百两,手下每个人一百两,这件事情对姑娘来说,可是天大的大事,不容有失,要是出了差错,当心姑娘唯你是问,拿着吧。” “不敢,不敢。”曹加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将银票接了过去。随后道:“小人把守的乃是‘丁’字入口,姑娘入场的时候,记得从‘丁’字入口进,就没事了。有了这些银子,姑娘放心,小人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柳贞贞听了这话,方才满意,又取出银子,对胡四、吕三、郝六每人打赏了十两,嘱咐各人严守秘密。 三人接过银子,竟向道:“姑娘放心,小人嘴严的很,就算死了,也不会泄露出去。” 柳贞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话,便带着红线离开了。 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就花出去接近两千两银子,柳贞贞顿觉银子有些不够用,带着红线离开之后,又找了个药铺,买了些药物,打算再配制几百枚金创药出来。 上次配药,她和红线两人团了几百枚药丸出来,好几天里,手臂都是酸的。因此这次学乖觉了,独自将药物配好之后,却不自己团药。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熟人也就去过朱言九和吕三家。吕三那婆娘她不待见,便去朱言九家里找人,正好朱言九家里娘们多,不用担心忙不过来。 她到了朱言九家里,朱言九刚娶了亲,守着玉满堂那婆娘,没舍得出去。柳贞贞看到,不由对他好一通训斥。 朱言九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听着,没有办法,最后被她训斥一通之后,又只得出去卖药。 柳贞贞见他走了,便把一早配好的药物拿出来。 玉满堂更是对她刻意奉承,提了个建议,便不用水了,使用蜜糊调和药粉,更有粘性。柳贞贞什么都不做,和红线监督着她们造药。 朱言九一家子知道这药物造出来之后,对自己家有利,做起事来便没有任何抗拒心理,忙的甚是开心。 柳贞贞见此,更是支使她们支使的心安理得。 这次没用多久,朱言九一家就将药物团好,柳贞贞留下几百枚药物,让朱言九去卖,售出之后,将钱给自己送去。 这次她不担心朱言九售出药物之后,胆敢黑了自己的钱不还,因此连借据都没写。 从朱言九家里出去,又找到黄小桥,将其余的药丸给了他。柳贞贞带着红线,在街上转了一大圈,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回了长生院住处。 随后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柳贞贞依旧带着红线,每天在街上闲逛。药丸没了,就再造出一些,让朱言九和黄小桥售卖。 她日子过得甚是清闲,其间又去高府拜访过几次。那高尚书一直没有见她,倒是每次送的礼都收了。 许莫无所事事,一直没有出去,每天都留在长生院里,对着树叶锤炼心灵之鞭,时间短暂,他心灵之鞭的锻炼看不出太明显的效果,但也有所进益。只是距离化虚为实的地步,显然还差的甚远。 倒是随着心灵之鞭的凝练,渐渐的又生出一些新的变化,他自己感觉,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动物进行沟通了。 无所事事之下,时间过得飞快,一天一天过去,终于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乃是万法大会正日,许莫一早起来,林薛二女帮他整理衣冠,柳贞贞依旧带着红线出去玩耍。 等了一段时间,便有一个杂役道士过来通知,“今天乃是万法大会正日,请各位法师前往演武场集合,圣上就要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万法大会(一) 许莫独自从屋里出去,正好遇见罗信和几个人一起,便结伴而行。 众人到了演武场上,那演武场上早就搭好了凉棚,摆好了座次,那高台上居中摆着一个高座,皇帝还没来,四周倒是站满了携刀带剑的侍卫。 参与万法大会的法师人数不算太多,也有上千人的样子,中间空处一条路,道路两旁的场地上摆着几列蒲团,分别用丝线镶着金边、银边、黑边。 一群小道童穿梭在人群之中,安排座次。看到许莫等人,一个小道童迎上前来,招呼道:“一等法师的席次在最前面,蒲团上用丝线镶了金边、二等法师的席次在中间,蒲团上用丝线镶了银边、三等法师的席次在最后、蒲团上用丝线镶了黑边,十分好认,各位记好自己席次,便可以随便坐了。” 罗信笑道:“连座次都要分作三等,兰陵道人总是搞这种鬼。” 那小道童乃是兰陵道人的记名弟子,听得罗信这么说自己师父,不由对其侧目而视,脸现怒色。 罗信瞥了那小道童一眼,笑道:“小家伙,别不服气。”说着一指许莫,“认识这位是谁么?” 那小道童望了许莫一眼,接着摇头。 一位名叫高初的炼气士笑道:“小家伙,教你长点见识,月初你师父和人比试,结果被人打下高台,就是这一位了。把你师父兰陵道人叫过来,也不敢在这位许兄面前放肆。你小小年纪,还是收敛一些为妙,不然闯了祸,连你师父都救不了你。” 那小道童显然吃了一惊,向许莫看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许莫笑道:“高兄,你这么说话,要把人吓到了。” 高初不以为意的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吓吓他们也好。” 那小道童不敢说话,灰溜溜的走了。 罗信便招呼众人坐下。“各位。咱们找个地方坐了吧。兰陵道人这么乱来,所谓的一等法师倒是更容易和皇帝搭话,咱们三等法师,想要说话。可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不要紧。反正我只是打算过来听听。那长生一道,就算让我说,也说不出太多东西来。只是许兄……”说完向许莫看了一眼。继续道:“许兄神通广大,在长生一途上,想必也有独到见解,待会还要看你表现,坐的太靠后了,未免太不方便。” “无妨的。”许莫挥了挥手。 众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在三等法师的席次上,位置略略靠前,就在二等法师之后。 万法大会还没开始,还有许多人正在赶来。许莫坐定之后,向四周望了望,恰恰看到两个人,头戴斗笠,穿着宽大袍子,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进来,在席次最末尾处的两个蒲团上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许莫很容易就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幻狐一族的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坐定之后,但听得彩蝶姑娘小声道:“涂山氏,这儿奇人异士这么多,咱们这么装扮,不会让人认出来吧。” 涂山氏很是没有信心的道:“被认出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在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敢闹事。” 彩蝶姑娘‘哦’了一声,显得甚是忐忑。 恰在这时,一个老和尚手里托着个紫金钵盂,正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两人附近时,突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向两人望去。 涂山氏和彩蝶姑娘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斗笠压的更低了。 那老和尚看了片刻,已是认了出来,突然伸手向两人一指,大喝道:“今天是万法大会正日,乃是何等重大的日子。你们两个畜生,什么身份,也敢混进来搀和。今天日子好,佛爷爷不和你们计较,还不速速给我滚出去了。” 彩蝶吃了一吓,不敢说话。涂山氏壮着胆子,好言好气的道:“大师出家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我们虽是异类,可不见得没有长生妙法。今日到来,正是为了将这法门公示出来,大师宽容则个。” 那老和尚拂袖大怒道:“你们两只狐狸,也配谈长生妙法。佛爷好言让你们出去,你们不听,难道让我请你们出去不成?既然如此,别怪佛爷手下无情了。”说着一托手中钵盂,就要动手。 涂山氏哪敢与他动手?何况身当这样的境地,且不说他是不是对方对手。只说他身属异类,自觉一旦动起手来,只怕在场所有人都要和自己为敌。忙讨饶道:“大师手下容情。” 那老和尚托着钵盂,却不放下,伸手向涂山氏一指,厉声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给我滚出去了。” 涂山氏此行,关系到他全族的未来命运。好不容易混进来,哪里愿意出去?但看眼前这架势,若不出去,这和尚不免要对自己和彩蝶动手,自己虽然在幻术上有所精通,但那只是幻狐一族自身固有的能力而已,说到真正神通,可就差的远了,又如何是这老和尚的对手?何况一旦冲突起来,万法大会还要不要参与了。想到这儿,不由好生为难。 这么一耽搁,又有人从外面进来,驻足了观看,旁边的一些人也走过去观望。 罗信转头望了一眼,涂山氏带着斗笠,穿着宽大袍子,将本来面目遮掩住了,不过罗信还是从他身上透出的气息中辨识出来,对许莫道:“许兄,这位不是上次那位么?” 许莫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身边一个道士似乎是他故旧,望了涂山氏和彩蝶一眼,冷冷的道:“神通上人何必与它们废话,既然不肯出去,打出去就是了。万法大会何等重要,岂能让它们搅合了?” 另外还有几个人随声附和。“是极,是极,这是万法大会,等闲人都不得进来,岂能让两只狐狸随便搀和。” 那老和尚神通上人点了点头,“各位道兄说的是。” 说着将手中钵盂向空中一抛,那钵盂便在空中旋转起来,似乎有气体喷射而出,发出‘嗤嗤’的声响,接着突然变大。放射出道道金光。声势浩大,将半空笼罩住了,就要向涂山氏和彩蝶姑娘罩去。 “啊!”彩蝶姑娘突然尖叫一声,声音里饱含痛苦。似乎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快走。”涂山氏拉住彩蝶姑娘。就要向外逃跑。但那钵盂里却传来一股吸力。将两人吸住了,脱不出去。两人想向外逃,却反而一点一点的被向钵盂里吸去。 神通上人冷笑道:“我这紫金钵盂容山纳海。你们两只小狐狸,也妄想逃出去。哼!既然不识相,就别怪佛爷手下无情了。” “手下留情。”许莫眼看事急,不得已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向神通上人走去。 “你是什么人?敢帮它们说话?”神通上人斜睨了许莫一眼,神色不悦。 许莫笑道:“在下许莫。” 神通上人冷笑道:“这两个乃是异类,年轻人,快快走开了,休要自误。”这和尚到来的晚,不曾遇上许莫和兰陵道人赌斗,因此不认识许莫。 “道兄。”那道士认识许莫,忙凑到神通上人耳边,提醒道:“这人神通不小,不可小觑了,兰陵道人曾经和他斗过一场,都不是对手。” “哦!”神通上人瞳孔一缩,盯着许莫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这和尚和兰陵道人乃是死对头,二十年前斗过一场,不分上下。听说兰陵道人败于许莫之手,神色立时异样起来。 他向许莫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他年纪轻轻,实不像身怀大神通的样子,疑惑道:莫非是兰陵道人一时疏忽,这才败于这人之手?不然这人才多大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又能有多大成就? 他却不知道许莫修炼的法门和他们根本不一样。普通修炼,修炼的如果是某种神通,修炼方法也便是针对这种神通的修炼,方法固定,修炼起来倒是容易,想要有大成就却难。 许莫的修炼之法,却是从最基础的本源做起,根本没有特意修炼任何一种特定法门。但本源既成,各种能力也便水到渠成了。 何况他第六感精神意识的修炼,乃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郭庆连的梦里,通过濯身水浸泡了一年,这才有今天这种成就,否则想要修炼到这一步,单靠他自己的努力,没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根本是连想都不要想的。 许莫直视着他,毫不回避。 神通上人冷笑道:“年轻人,这两个乃是异类,你敢袒护他们?莫非是想与天下人为敌?” 这时,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已经把许莫认了出来,一眼看到他,都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不是莫公子么?怎么会在这儿?他……他原来是个人,既然是人,那次参加霸陵公子的婚礼,是为了什么? 在霸陵公子的婚礼上,觉禅寺四僧一到,这两人眼看情势不妙,都及时躲了起来,悄悄的逃了。因此后来许莫和觉禅寺四僧动手的事情,这两人都不知道。 那紫金钵盂中发出的吸力强大,彩蝶姑娘渐渐抵挡不住,被一点一点的向钵盂里吸去。看到许莫,也无暇多想,直接向他求救,“莫公子,救命。” 神通上人听了,不由再次冷笑一声,“原来还是素识,难怪要上来帮忙了。年轻人,你敢帮异族说话,不怕把天下人都得罪了么?” 旁观者闻言,全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照理结识异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偷偷的做了,没人提出来,倒也罢了。 但要是有人非要摆在明面上来说,就和某国某人和某邪教组织的人认识一样,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就是大事。 “许兄。”罗信见势头不对,忙小声向许莫提醒了一句。 许莫脸现微笑,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时,只听得远处一个声音道:“什么人胆敢结识异族?”原来是国师兰陵道人到了。 这道人不失态之下。倒也是一副仙风道骨。但见他带着一群徒弟,手执拂尘,脸露微笑,缓步走上前来。 一群小道士上前行礼,口称‘师父’。 兰陵道人也不理会,径自走上前来,目光落在许莫身上,似乎混不在意,接着双眼一转,视线落在神通上人身上。微笑道:“原来是上人到了。失敬,失敬。” 神通上人讥讽道:“兰陵,听说你最近被人打败了?” 兰陵道人知道他指的许莫,心里着恼。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一时疏忽而已……”说着向许莫瞟了一眼。继续道:“不过这位许道友倒是神通广大,上人遇上了,可要当心。” 神通上人冷笑道:“少不得倒要领教。”说着再次向许莫望了一眼。神色不善。 “咦!”兰陵道人目光一转,看到涂山氏和彩蝶姑娘,似乎突然发现一样,惊讶的道:“这两个乃是幻狐,谁把它们放进来的?” 接着提高声音,对身边的几个小道士道:“徒弟们,把它们抓起来,稍后再做处置。” “是,师父。”便有几个道士大声答应,挽起袖子,便要上前拿人。涂山氏和彩蝶姑娘被紫金钵盂罩住了,脱不得身,这几个道士来拿他们,自然无法抵挡。 “慢着。”许莫踏前几步,挡在那几个道士前面。 兰陵道人一脸惊讶之色,故意道:“许道友,这是万法大会,这两人乃是异族,你袒护它们,可要想清楚了。” 许莫笑道:“既是万法大会,自然人人都可以参与,他们虽是异族,但焉知没有长生之法。” 他曾亲眼见过幻狐一族的苦楚,眼见涂山氏和彩蝶姑娘为本族命运奔忙,完全不计个人生死。这种情况,他在现实社会当中,从来都没见过。当然,同样的人不是没有,至少在那种虚伪浮夸的的社会风气之下,这种人极少存在,就算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他自己固然没有这么伟大,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心里对这种行为的敬佩。眼见涂山氏和彩蝶遇难,便忍不住出手相助。 兰陵道人笑道:“许道友说的虽然也有一定道理,但这两个人毕竟是异族,万一惊吓到圣上,许道友,你担待的起么?况且,它们两个,在我看来,实在不像是有长生之法的那种人。” 许莫道:“万法大会,百家争鸣,各抒己见。在场这么多人,有哪个人真有长生之法?他们有或没有,并不重要。幻狐一族天生就有幻化的能力。这一点,在其它地方,未尝没有借鉴之处,说不定就有什么人根据他们的方法,领悟出长生之道,也未可知。国师一心要将他们赶出去,难道是私心作祟,唯恐他们在大会上大放异彩,遮了你的光彩?” 兰陵道人闻言气结,他强行将胸中怒气压制住了,不动声色的,突然提高声音,大声道:“列位,请听我一言。” 见其他人视线都转移过来,盯着自己,便伸手一指涂山氏和彩蝶,继续道:“列位,这两个乃是幻狐,不知怎么混进了万法大会,被神通上人认了出来。以神通上人和贫道之见,最好是将它们抓起来,以免出了乱子,不可收拾。但这位许道友和它们居然是素识,一意袒护。因此各位都看到了,不是贫道不想把人赶出去,而是这位许道友不许。贫道斗胆,想请各位做个证见,不出事情倒也罢了,万一出了事情,这两只幻狐闹出事来,惊扰了圣上,便只好请各位帮贫道做主了。” 这道人在许莫手下丢丑吃亏,心里实是恨透了他,因此和许莫相对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内心却其实恨不得置他死地。眼下抓住这个机会,怎肯放过? 心想:幻狐一族除了幻化之外,并没有其它本事。现在混入万法大会中来,必有所图,这姓许的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我现在先将他和这两只幻狐绑死,等它们闹出事来,这姓许的想要摆脱干系,也就难了,最好圣上震怒之下,将他和这两只幻狐一起处死。嗯!这姓许的住在长春院,只是三等法师,神通虽然强大,对于长生之道,显然没有多少见解。 许莫法师等级的评定,乃是这道人的徒弟做的。依靠什么方法评定的,这道人可不知道。那次败于许莫之后,便把徒弟叫过去询问,他那几个徒弟早就把许莫这个人给忘了。听师父问起,又不敢直说,无奈之下,再加上一意美化自己的做事方法,便编了个结果出来。 兰陵道人听了徒弟的说法,便觉倒也有理。不然许莫诺大神通,结果却被分在了长生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许莫淡淡的道:“这一点,就不劳国师担心了。” 兰陵道人暗喜,心想:这姓许的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当下对神通上人道:“上人,既然有这位许道友担保,还请收起神通,将这两只狐狸放下来吧。” 神通上人见兰陵道人命令自己,心里不悦,哼了一声,但还是伸手一招。那紫金钵盂飞了回来,落在他的手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万法大会(二) 紫金钵盂一去,吸力紧跟着便消失了,涂山氏和彩蝶姑娘便身得自由。两人站定了,这才对许莫道:“多谢莫公子搭救。” 许莫道:“在下许莫,莫公子乃是假名。”接着招呼道:“两位到这里来吧,有我在此,没有人可以赶你们出去。” 两人走上前去,再次道了声谢。彩蝶姑娘向许莫审视几眼,奇道:“莫公子,原来你是个人,那上次在我表哥的婚礼上……” 涂山氏唯恐这话触动许莫**,让他不喜。向彩蝶姑娘连使眼色,让她不要多问。 许莫无心多做解释,淡淡的道:“要解决一点私事而已。” 彩蝶姑娘见他不欲多说,‘哦’了一声,不敢问了。 不停有人从外面进来,人数越来越多。其间不少人认出涂山氏和彩蝶姑娘身份,想要赶他们出去,都被许莫阻止了。 眼看时间到了大约上午十点左右,演武场外突然有人高声唱道:“天子驾到,众人迎接。”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同时站起身来。少顷,便见一群持枪侍卫从场地正中走过,紧跟着是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帝王服饰,由两个宦官扶着,缓缓走来,最后又是一群侍卫。 众人全都跪倒行礼,高呼万岁。许莫混在人群之中,只是象征性的弯了弯腰,好在人数众多,其他人都跪倒低头。他又混在人群深处,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那帝王便是当今皇帝,他登基以后,改元至正。这一年乃是至正元年,这天子人称至正帝。他留着长须,体型微微发胖,神态虽然安详淡定,眉宇间却隐隐的现出忧色。 至正帝登上高台,在正中宝座上坐下,便有太监赞礼。“平身。” 众人齐呼‘谢陛下’。站起身来。至正帝点了点头,接着道:“今日万法大会,共商长生之道,众人不必拘礼。赐座。” 那太监接着唱:“谢座。” 众人道了谢。这才在蒲团上坐下。 至正帝一招手。便有两个小监各捧一个托盘,走上前去。一个托盘里放着的乃是一套服饰,另一个托盘里放着的则是几个小件。一只玉圭,一份诏书,一副玉牌,另有几个更小一些,认不出是什么名字。 诏书合上了,看不清写的什么。玉牌正面朝着众人,倒是可以看到正面几个小子――通玄微妙至圣真君。 那两个小监手捧托盘,走到至正帝跟前,一左一右跪下,将托盘高举过顶。 但听得至正帝道:“列位,这次万法大会,专为商讨长生之法。若有哪位在这次大会上大放异彩,独占鳌头,朕便封他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是为天下道门总领袖,江山共享,约为兄弟。” “这一套服饰……”说着向那套服饰望了一眼,接着吩咐道:“展开来。”在他身边的一个宦官应了声‘是’,走上前去,向左近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放下武器,这才走上前去,和那宦官一起,各执住袍服一边,抖了开来。 那袍子竟是一套帝王服饰,和天子服色虽然略有区别,却没有太大不同,袍子上一样有日月星辰纹,一样有五爪金龙。 但听得至正帝又道:“这套服饰便是真君服饰,列位,哪位若有长生之法,哪位便是这通玄微妙至圣真君。” 下方众人听了,都不由心动。 至正帝微笑道:“今日万法大会,不行世俗礼节,每一位都是道友。列位,有什么长生妙法,便请拿出来吧。” 说完听了片刻,见没人说话,便挥了挥手,再次微笑道:“列位各抒己见,不必拘谨。” 旁边那宦官高声赞道:“陛下有谕,各抒己见,不必拘谨。” 饶是若此,依然过了一段时间,后方人群里才有一人站了出来,高声叫道:“陛下。”走到场地正中的过道上,躬身行礼。 至正帝笑道:“这位道友姓谁名谁,从哪里来?”他身边那宦官高声传话。 那人大约四十来岁,穿了一件蓝色道袍,胸前背后各有一个太极图,再次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回陛下,小道道号无涯子,来自东海海上。” 至正帝微笑道:“原来是海外来的道友,近前来说话。” “是。”无涯子答应一声,走上前去,再次道:“小道终年在海外游历,十年前偶过一仙岛,遇一仙翁,这岛上种有仙桃树,小道有幸,曾经服过一枚,滋味鲜美,至今想起来,不能或忘。” 至正帝道:“原来道友还有如此奇遇,令人称羡。” “谢陛下称赞。”无涯子继续道:“陛下,小道食用仙桃之后,尚余一枚枣核,十年来一直带在身上。近年得一小术,能令树木迅速生长,顷刻长成,因此欲在这万法大会之中,将这仙桃树种出来,敬献陛下,请陛下允准。” 至正帝听了,脸上不禁现出喜色,笑着催促道:“道友有如此神通,朕焉能不允!快,快种给朕看看。” “是,陛下。”那无涯子抬头看了看天,又向地下踩了几脚,似乎是在选择合适的种植地点,片刻之后,向后退了几步,又在地面上踩了几脚,那地下发出咚咚的声响,犹如擂鼓一般。 无涯子笑道:“就是这个地方了。”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枚铲子,在底下挖了个坑,又伸手到怀中一摸,摸了一只玉盒出来,打开玉盒,盒子里便是一枚桃核。 至正帝在高台上看到了,叫道:“道友。且慢。” “是,陛下。”无涯子闻言急忙停住,等着至正帝吩咐。 至正帝道:“这就是那枚仙桃的桃核么?能不能让朕瞧瞧?” 无涯子忙道:“陛下吩咐,无有不允。”说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将桃核呈上。 便有一个宦官走下来,将桃核接了,奉给至正帝。至正帝拿在手里,左右上下打量了几眼,却没看出和普通桃核有何不同。 当下笑道:“原来仙桃桃核,和普通桃核也一样。” 无涯子忙应道:“小道初见之时。也觉奇怪。曾经用同样的话问过那位仙翁。” 至正帝好奇的道:“哦!那位仙翁怎么说?” 无涯子道:“那位仙翁告诉小道。原来这仙桃树,乃是由普通桃树进化而来,只不过吸收了天地精气,这才成为仙桃树。” “原来如此。”至正帝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便将桃核交给身边的宦官。又对无涯子道:“道友种来看看。” 那宦官将桃核还给无涯子。 “是。”无涯子应了一声,拿了桃核,重新走到挖好的坑处。将桃核放进坑里,又从身上取出一只小瓷瓶。瓶塞拔开,一股扑鼻香气便从瓶子里散发出来。无涯子轻轻摇晃了几下,那瓶子里不知装的是什么液体,晃动有声。 至正帝又问:“道友,你这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液体,是水么?如果是水,怎么会这么香?” 无涯子笑道:“陛下,这不是普通的水,乃是小道从百花花蕊中采来的晨露,沾有百花香气,经小道精心炼制过了,乃是无根水。” 至正帝又问:“这无根水有什么用?” 无涯子道:“可以另桃树快速生长。” “原来如此。”至正帝道:“道友重来瞧瞧。” “是。”无涯子应了一声,将瓷瓶中液体一股脑的倒入坑里,接着培上了土。 至正帝又问:“道友,你这桃树要多久才能长出来?” 无涯子笑道:“若是没有无根水,至少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有了小道精心炼制的无根水,只需片刻。”说着伸手向种有桃树的地面一指,“陛下请看,仙桃树要发芽了。” 不止至正帝,其他人闻言也都转头望过去。那无涯子话声刚落,便见泥土破开,两瓣嫩芽从泥土中挤了出来。 许莫看到这儿,忍不住心想:这无涯子的手段倒是和当初在杏花村遇到的那道士的手段差不多,只不过一个种的是桃树,一个种的是如意金豆子。 “好快,无涯子道友真好神通。”至正帝忍不住称赞道。 无涯子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我这桃树还可以长的更快。” 至正帝奇道:“哦!莫非道友还有其它奥妙手段?何不施展出来,让朕瞧瞧。” 无涯子道:“小道的手段,仅止于此了,想要让桃树生长的更快,还要借重于陛下。” “借重于我?”至正帝越发奇道:“朕平生未习过任何道术法门,能有什么办法让这桃树快速生长?” 无涯子笑道:“陛下虽然没习过任何道术法门,但一身天子龙气,岂是他人可比?只要陛下肯对这仙桃树幼苗吹一口气,这幼苗得了陛下天子龙气,一时三刻,便能长成参天大树。” 许莫听的暗暗摇头,心里很是不以为然,这无涯子虽然有点手段,却其实不过是个马屁精。 至正帝听了无涯子的话,越发欢喜,兴致勃勃的道:“既然如此,朕便试试。”说着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两个宦官急忙上前欲扶,被至正帝挥手斥退开了,独自下了高台,走到那无涯子身边。无涯子忙躬身行礼,“有劳陛下了。” 至正帝微笑问道:“无涯子道友,朕要怎么吹气,有什么讲究么?” 无涯子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下,“此时是乃巳时,运在西北,陛下吹气,从西北方向最佳。” 至正帝依言选了个角度,弯下腰去,对准桃树幼苗,从西北方吹了口气。 那桃树幼苗破土之后,生长十分缓慢,结果至正帝一口气吹出去。生长速度便突然加快,由幼苗长成小树,开枝分叉,由小树又长成幼苗。片刻之间,幼苗上绽出花蕾,花苞绽放,微风一吹,花瓣脱落,长出桃实,绝大部分桃实脱落在地。只有三枚留了下来。 桃子从小变大。迅速长成巨桃,每一只巨桃竟有小西瓜那么大小,挂在桃树上,压弯了枝头。 无涯子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神色。接着又叹息一声。 至正帝听了。询问道:“道友何故叹息?” 无涯子遗憾的道:“小道神通有限,因此整棵树上的仙桃,最后只能留下三个。其它的都脱落了。” 至正帝安慰道:“这事倒也怪不得道友,既然是仙桃,得到一枚,已是非分了,何况还有三枚。” 此时那三枚巨桃已熟,微风一吹,整个演武场上都是桃香。无涯子躬身道:“请陛下摘桃。” 至正帝更加喜欢,走到桃树跟前,伸手将最底下的一枚巨桃摘了下来。有宫女捧着托盘走近前来,至正帝将巨桃摘下,便放在托盘之中。两枚长的离地比较高,至正帝伸手够了一下,却碰不到。他兴致勃勃,吩咐道:“拿梯子来,朕要亲手摘桃。”便有侍卫搬了一架梯子,至正帝亲自爬了上去,将其它两枚桃子也摘下了。 至正帝返身退回宝座,宫娥将仙桃洗过,再次奉上前去,至正帝用一把银刀,从一枚巨桃上切了些桃肉,送到嘴边尝了一尝,接着赞叹:“真是好桃,不愧仙桃之名。” 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问:“无涯子道友,你这仙桃有何功效,人吃了能得长生么?” 无涯子摇了摇头,遗憾的道:“延年益寿绰绰有余,长生却是不能。” 至正帝闻言脸上现出明显的失望神色,过了一会,才道:“无涯子道友献桃有功,封无涯真人,尚赐白银三千两,黄金道袍一袭,玉带一条,腰牌一只,可在内皇宫行走。” 无涯子大喜,“谢陛下。” 这赏赐不算重,银钱什么的还在其次,那无涯真人的封号以及内皇宫行走的权利却是实打实的好处了,由不得这无涯子不喜。 至正帝又尝了几片桃肉,接着道:“这三枚仙桃,朕只留一枚,接下来哪位在长生之途上有所建树,仙桃便是赏赐。各位道友,还请各抒己见,不要保留。”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叫道:“陛下,臣有一物,想要想要献于陛下。” 至正帝望了那老者一眼,询问道:“道友非僧非道,这身装束倒甚奇异,不知姓谁名谁,从哪里来,主攻哪门道法,身属何门何派?” 那老者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姓赵名渠,乃是一介散人,不属于任何门派,行走江湖,杂学虽然学了不少,说到自身道法,其实不值一提。但有一物,想要献与陛下。” 至正帝便问:“是何物,拿来瞧瞧。” 那老者赵渠道:“乃是前年臣行走江湖,偶然得来的一件稀罕物,名叫洞察宝镜,可以照穿人的心肺脾胃肾。若是落到良医手里,医术瞬间便要翻倍。” “哦!呈上来看看。”至正帝听说能够照穿人的心肺脾胃肾,甚是好奇。 “是。”那老者赵渠答应一声,从怀里取出一面巴掌大八角形的镜子,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一个小太监接过,呈到至正帝面前。 至正帝拿在手里,便对着那小太监照了一照,那镜子里果然现出那小太监的心肺脾胃肾,清晰可见。 至正帝又在其余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身上照了照,同样如此,笑道:“果然是件宝贝。” 赵渠道:“这面镜子,臣便献与陛下,愿陛下慧眼,能够洞察每一个人。” “倒是个好寓意。”至正帝笑了一笑,让人将镜子收了起来,接着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友可有长生之法?” 赵渠闻言一呆,过了片刻,才道:“臣所学浅薄,并无长生之法。” 至正帝一脸失望之色,想了一想,才道:“赵渠献宝有功,赏赐白银一千两。” 除了一千两白银之外,再无其它封赏。 “谢陛下。”赵渠神色不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躬身道了声谢,退了下去。 许莫见了,不由心想:原来这皇帝除了长生之外,其它的都不关心,看来想要打动他,非是和长生有关的东西不可。 接着向四周扫了一圈,心想:接下来不知会是哪一个。 但听得至正帝又道:“各位道友不必拘谨,但有长生之法,便请说出来,朕一定不吝重赏。”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站出来,献宝的献宝,祝贺的祝贺,却谁也没有长生之法。 至正帝又道:“各位道友,长生路途漫漫,古往今来,从来无人能得长生,今日万法大会,只为商讨长生之道,因此说错了也不要紧,各位道友有什么想法,不妨一一道来,大家详加参研,说不定便能找出个长生之道。” 众人听了,全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人愿意上前。 至正帝笑道:“各位道友在说什么,何不大声说出来,也让朕听一听。” 现场立时安静下来,至正帝微笑望着众人,也不说话。许莫见无人说话,更不做声。 又过了一会,才突听得一人大声叫道:“陛下,臣有长生之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万法大会(三) 许莫转头望去,便见一个壮年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那壮年男子一身黑衣,体型健硕,行止进退之间,带着一股逼人气势,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老虎,一只雄狮,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罗信小声向许莫介绍道:“许兄,这人是黄花县炼体士陈玄,一身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兼且力大无穷,一拳打出去,就有几千斤的力气。奇怪,这人一向是个莽夫,什么时候有长生妙法了?” 至正帝听这陈玄说有长生之法,不由大喜,忙道:“道友姓谁名谁,从哪里来,有何长生妙法?快快说来。” 陈玄躬身一礼,这才道:“陛下,臣姓陈名玄,乃是黄花县炼体士。至于长生之法,则要从这炼体上下功夫。” 至正帝笑道:“这说法有趣,道友既称炼体士,想必所有修炼法门,都与身体有关,陈道友,不知朕说的对是不对?” 陈玄恭恭敬敬的道:“陛下圣明,一言就中。” 至正帝接着又问:“但不知道友炼到那一步了? 陈玄傲然一笑,“刀枪不入,水不能濡,火不能焚。” 至正帝听他说话一腔豪气,器宇轩昂,更是喜悦,“既是如此,陈道友可愿让朕开开眼界,显显神通?” 陈玄躬身一揖,“陛下吩咐,焉敢不遵。不过臣一人独耍,毫无意思。还要借重于陛下侍卫。” 至正帝道:“甚好。陈道友,你要几个侍卫?” 陈玄想了一想,道:“八个就可以了。” 至正帝便召唤了八个侍卫过去,吩咐道:“你们协助陈道友,听他吩咐。” 那八个侍卫应了,走到陈玄身边。 陈玄道:“有劳各位了,请各位围着在下,各站一个方位。” 那八个侍卫依言站好了,将陈玄围在当中。但听得陈玄又道:“稍后等在下说一声好了,各位便可利用手中兵器。向在下身上刺击。在下炼体小有所成。刀枪不入,各位不用手下留情。好了!” 话刚说完,紧接着便说了一句‘好了’,随后闭上双眼。他炼体炼的全身筋骨似铁。一双眼睛却炼不到。因此提前闭上了。 那八个侍卫听他说‘好了’,便挺起手中长枪,分从各个角度向他身上刺去。陈玄运足了气。全身筋骨似铁。众侍卫长枪到处,他衣服片片碎裂,但刺在肌肤上,却不见丝毫损伤。 但听得陈玄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一挥,那八个侍卫只感到手上一振,手中长枪便即断为两截。 陈玄跪倒向至正帝磕头,“陛下,臣无礼,罪该万死。” 至正帝笑道:“无妨,道友神通果然奇妙,竟当真刀枪不入。陈道友,你还有其它手段么?” 陈玄道:“请陛下让人找一口大锅,生起火来。” 至正帝吩咐一声,便有几个侍卫出去,不久之后,果然找了一口大锅,架在场地正中,底下生起火来。 陈玄让人在锅里添了水,大火燃烧,自己直接跳进锅里洗起澡来。那火越烧越旺,没过多久,水便沸了,陈玄在沸水中洗澡,面不改色。 至正帝大声称赞,“果然好神通,陈道友,请收了神通吧。” 陈玄闻言便从锅里跳了出来,被沸水煮了这么长时间,他身体皮肤不见发红。 至正帝笑问:“道友,你这长生之法,有何说法?” 陈玄道:“陛下,凡人老死,必和身体有关。臣以为,炼体炼体,炼体的目的,便是为了让身体不死。” 至正帝眉毛一轩,大是意动,忙道:“有理,道友继续说下去。” 陈玄见至正帝赞同自己的说法,不由甚喜,继续道:“但怎样才能让身体不死呢?臣以为,主要在一个‘动’字,人到老年,肢体僵了,行动慢了,而随着年龄越老,身体越僵,行动越慢,直到终有一天,身体僵到极致,再也不能动了,便是死了。” “‘身体僵到极致,再也不能动了,便是死了。’此言大有道理。”至正帝听到妙处,忍不住大声赞叹,“陈道友言之有理。” 陈玄傲然一笑,接着道:“陛下,古往今来,每个人都是这样,从生下来,至于老死,便是一个从动到僵的发展过程。每个人都是这样,因此这生老病死,自来无人可以逃脱。” 至正帝点了点头,“以道友之见,该怎么解决呢?” 陈玄负手在场地正中走了几步,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甚是得意,笑道:“很简单,要解决死的问题,首先便需解决僵的问题,如果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人不僵,这人便可不死。” “有理。”至正帝大声称赞。 陈玄目光向四周一扫,微笑道:“臣这炼体之法,解决的便是僵的问题,将身体炼到极致,灵活自如,驱除了自身的僵,便可不死。” 至正帝闻言沉默下来,似乎需要一段时间,消化陈玄所说的话,过了一会,才问,“陈道友,什么叫做炼到身体的极致?” 陈玄道:“陛下请看。”说着比划了一下,右手抬起来,向上高高举起,举到一定程度,又道:“常人举手,只能举到这种程度,乃是因为……”说着有伸出左手,按住自己的右肩,继续道:“因为被人的关节挡住了,举不过去。向后抬手,也是一样。” 说着又放下右手,向后抬起,到了一定程度,同样抬不起来了。 “这便是僵,乃是人身体的僵,到了老年,这种僵硬便会扩散。而炼体士,炼的便是消除这种僵。陛下请看。”陈玄说着又抬了次手。这一次。他的关节像是活动的一样,一条手臂轻松绕了个圈。 “咦!”至正帝惊讶的说了一句,学着陈玄的样子,抬了下手臂,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像对方那样,忙问:“道友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这就是炼体之功了。”陈玄恭恭敬敬的道:“臣利用炼体之术,消除了身体的僵,因此手臂可以绕上一圈。陛下没习过炼体术,因此做不到。” 至正帝收回手臂。继续追问道:“将手臂炼到绕肩一周。就可以长生了么?” 陈玄道:“远远不能,陛下,要想长生,不仅手臂。还要消除身体其它各处的僵。” 至正帝好奇的道:“哦!道友炼到哪一步了?” 陈玄道:“臣七岁习武。今年二十九岁。二十二年间,天资还算聪明,勤练不缀。全身各处的僵都已消除。”说着弯下腰去,随意活动了几下。他身子竟和面条一眼,可以任意折转。 至正帝惊叹道:“好身手,这么说来,道友已经长生了?” 陈玄再次摇了摇头,“远远不到,臣在长生的道路上,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距离长生,还差的很远。” 至正帝目光一凝,“怎么说?” “陛下请看。”陈玄说着走了几步,走到方才无涯子所种的桃树下,伸出一只手臂,去摸一条树干。那树干和地面之间的距离有点大,他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依然差了一尺有余。 “道友这是要?”至正帝疑惑的望着他。 陈玄道:“陛下,这条树干生的太高了,臣身体已经拉长到极致,依旧无法碰到这条树干。” 至正帝笑道:“道友想要碰到这条树干,还不容易,以道友伸手,只需轻轻一跃,这树干就是道友手中物了。” 陈玄恭敬道:“陛下说的是。不过臣不必上跃,依旧要摸到这根树干,陛下请看。” 说着说着,他手指指间和那根树干之间的距离居然越来越短。众人向他身上望去,但见他全身居然拉长了,越来越长,没过多久,便伸手碰到了那条树干。 “咦!”至正帝惊讶之极,“道友果真好神通。” 陈玄收回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陛下,这是长生的第二步。依臣之见,长生之道,共分三步,第一步,乃是消除身体的僵,第二步,乃是让身体运转如意,可以自由变化。刚才臣的身体加长,便是这变化中的一步,但只是极微小的一步。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步,乃是在身体运转如意之后,通玄变化,陛下请看。” 说着伸出右手,握起拳头,向臂里弯去,片刻之间,拳头就和手臂贴在了一起,紧接着他手臂也跟着弯了起来,最后打了个卷。 陈玄道:“陛下,你看这像什么?” 至正帝看的一脸惊讶,回答道:“倒像是一条蛇。” 陈玄道:“正是。陛下,这身体运转如意之后的第三步,其实就是要让自己能够变成一条蛇,不止是一条蛇,可以任意变作任何东西。陛下请看。”他说着蹲下身去,在地下挖了一团泥,从刚才烧水的锅里取水,和成泥巴。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和泥,谁也不发一言。 许莫看到这儿,不由心想:这人外表粗豪,居然有这么多的想法,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陈玄和好泥之后,站起身来,又道:“陛下请看。” 至正帝被他的行为吸引,忍不住道:“道友,这是一团泥巴。” 陈玄点了点头,将泥巴抓在手里,随意捏了几下,那泥巴便成了一个泥人。接着将泥巴高高举起,又道:“陛下,你看这是什么?” 至正帝道:“是一个泥人。” 陈玄接着又道:“假设这是一个人,陛下请看。”说着又抓住泥人,捏了几下,那泥人便生变化,变成了一口泥猪。“陛下再看。” 至正帝道:“似乎是一口猪。” 陈玄在泥猪上开捏,又变成了一头牛,一只羊,一匹马,最后捏成了一口钟,一口锅,“陛下。如果修到第三步,身体圆转如意,人便可以和这泥人一样,可以任意变作任何东西,或者一头牛,一匹马,一只羊,一口钟,所能想到的,拥有形状的任何东西。千变万化。无所不能。而到了这一步。便能长生了。” 至正帝再次沉默下来,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叹息一声,询问道:“道友。你现在修炼到那一步了?” 陈玄道:“臣愚钝。刚刚修炼到第二步。” 至正帝接着又问:“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可以修炼到第三步?” 陈玄沉默许久,才黯然道:“臣不知道。” 至正帝又问:“一百年能修到么?” 陈玄冷汗涔涔而下,“万万不能。” 至正帝摇了摇头。神色沮丧,“以道友如此天资,尚且修炼不到,何况他人?难道这长生之途,真的只是镜花水月?” 陈玄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至正帝目光从人群中扫过,被他目光看到,每个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无人敢和他对视。 又过片刻,但听得至正帝道:“陈道友这设想,固然修炼起来无比艰难,毕竟给出了一条长生之路。各位,咱们今天这个万法大会,便是为了研讨长生之法,尽可各抒己见。各位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就算说错了,朕也绝不怪罪。”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陈道友给出的这条长生之路,按他自己的方式,修炼起来当然艰难。但是列位,咱们在场这么多人,难道就想不出一个更好的修炼方式了么?朕在此许下承诺,这方法虽然是陈道友提出来的,若是有人能够完善,找出更好的修炼之法,最终通往长生的道路,他的功劳,便和陈道友一样,朕也给予和陈道友同样的赏赐。” 这一次,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只是让他们拿出更好的修炼之法,希图通过陈玄给出的道路,最终达到长生的结果,显然太过困难了些。众人私语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可靠的办法。 至正帝说不出的失望,最后对陈玄道:“陈道友,你虽然提出了一个长生的设想,但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找到真正的长生之路,因此朕对你的封赏……” 接着提高声音,大声道:“陈玄首提长生之法,封妙如真人,赏银五千两,赐蟒袍一件,良田千顷,京师内大宅一栋。金牌一面,可在内皇宫行走。” “谢陛下。”这赏赐可比刚才的无涯子重了许多,陈玄大声称谢。 罗信小声对许莫道:“没想到陈玄还有这份本事,他刚才这番议论,很是给炼体士争了面子。不知我炼气士中,有没有这般人才,不然以后只怕要被他们炼体士生生的压一个头了。”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玄道谢之后,退回人群之中。但听得至正帝又道:“列位,哪位还有长生之法,就算和这位陈道友一样,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暂时还做不到也不要紧,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一连问了好几次,无人应声。至正帝一声长叹:“难道除了陈道友刚才所言之外,就别无长生之法了么?” “陛下。”这时,只听得人群中一人又道:“臣有长生之法。” “哦!”至正帝一喜,“道友姓谁名谁,有何长生妙法?” 那人的声音来自许莫身后,显然也是三等法师中的一员,许莫回头望去,但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站起身来,侃侃而言。 罗信回头望了一眼,喜道:“咦!原来是他。” 许莫便问:“罗兄,这人是谁?” 罗信笑道:“许兄原来不认识他,这位和在下一样,也是炼气士。不过他可比我有名气的多了。这下好了,这人肯出面,至少也能提出一套理论,有了这套理论,我炼气士当不输于炼体士。” 但见那老者缓步从人群中走出,到了场地正中,躬身向至正帝行礼,“陛下,臣姓匡名师,乃是五华山炼气士。” 至正帝听他自称炼气士,当即笑道:“原来道友是炼气士,刚才妙如真人自称炼体士。两位一个炼气,一个炼体,不知这炼体和炼体之间,又和区别?” 匡师恭恭敬敬的道:“回陛下,顾名思义,炼体炼的是体,炼气炼的是气。” 至正帝笑道:“原来如此,刚才妙如真人已经展现过自身神通,道友又有哪些神通,何不展现出来一看。” “是,陛下。”匡师答应一声,又道:“请陛下让人取一块木板来。” 至正帝便吩咐侍卫,取了一块木板过来,拿到匡师跟前。 匡师道:“有劳两位。”接着说了自己的想法,让那两个侍卫手拿木板,站在自己身前。 但见匡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进去,他肚子就像是一只气球,立时鼓胀起来。 他这一口气吸的极长,居然持续了好几分钟的时间。随着这口气的吸入,他整个人都似乎变大了,像一个面包似的膨大了一圈。 他脸上的肌肤渐渐充血,但见血管膨胀,整个身体表面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变红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惊鼓胀起来的大蛤蟆。 众人正担忧间,匡师突然一口气猛的吹了出去。 但听得‘噗’‘噗’几声轻响,这人一口气到处,那木板表面被击出无数小孔。(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万法大会(四) 许莫看了,顿时心中一动,若论气息悠长,这匡师一个专门在炼气上下功夫的炼气士,和他自己的静呼吸相比,可也强不到哪儿去。但若说到气息的凝聚程度,却又远胜于他了。 看到这匡师一口气击穿木板,心想:我的气息和他差不多,他能利用自己的气息击穿木板,我呢? 他试着往自己手心里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气息根本不能像对方那样凝聚起来,击在手心里,几乎没有产生太大的感觉,顿时有些失望,心想:他们炼气士,必然有独特的炼气法门,气息长短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只怕还是特殊的运气之法。我没有掌握这种运气之法,吹出的气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这运气之法,修炼起来只怕也不容易。 当下摇了摇头,继续向场地正中看去。 那匡师一口气吹穿了木板,至正帝看了大赞,鼓掌笑道:“匡道友好神通,这块木板让朕瞧瞧。” 匡师躬身应了声是。那两个侍卫拿着木板,到了至正帝跟前,至正帝仔细观看片刻,伸手抚摸木板上的小孔,但见那小孔孔洞光滑,似乎是用凿子凿穿,又仔细打磨过的一般,不由赞叹道:“好气功。” 匡师躬身行礼,“谢陛下称赞。” 至正帝又道:“匡道友,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高明手段,无妨一并施展出来,让朕和众道友开开眼界。” “是。陛下。”匡师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炼气一途,博大精深,臣修炼四十多年,至今为止,也不过是初窥皮毛而已。” 说到这儿,略一思索,继续道:“接下来臣想表演一门死人复生的小术,请陛下允准。” 至正帝脸现讶色,“死人复生?道友竟有如此神通!人死之后。还能救活过来?” 匡师道:“死的久了。就不能了,刚死之人,臣却可以将其救活过来。此外还有一点,这人必须是横死。且身体不能遭到破坏。如果是自然老死。或者身受致命伤害而死,臣便无能为力了。” 至正帝微微有些失望,想了一想。接着又道:“那也是了不得的神通了。道友,你需要哪些帮助?” 匡师笑道:“帮助倒不需要,陛下,只是这种事情,臣一个人可表演不来,因此要向陛下索要一个人,配合一下。” 至正帝又问:“你要什么人?” 匡师接着道:“一个侍卫便可。” 至正帝向身边的侍卫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其中的一个侍卫身上,吩咐道:“你去配合匡道友。” “陛下。”那侍卫大惊失色,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陛下,臣家里还有六十老母,臣若死了,老母无人奉养,请陛下怜悯。” 至正帝转向匡师,询问道:“匡道友,你的法门,当真能将死人救活么?” 匡师傲然道:“陛下,臣敢拿性命担保。” 至正帝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向那名侍卫,温言安慰道:“放心,朕担保你不死。你忠勇可嘉,赏银两百两,去吧。” “谢陛下。”那侍卫无奈,只好再次磕了几个头,向匡师行去。 那匡师抱拳一礼,“得罪。”那侍卫在他面前停住,不发一言,闭目待死。 匡师转过头来,接着提高声音,对至正帝道:“陛下,稍后无论见到什么,都请不要惊惧。” 至正帝笑道:“匡道友但管自便,这点场面,还吓不到朕。” 匡师点了点头,又向四周抱拳一礼。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侍卫,向旁边盛满水的大锅里按去。那侍卫一开始并未挣扎,任他施为,将死之时,求生的本能支持之下,却忍不住奋力挣扎起来。双手从背后伸出,乱抓乱挠,想要从水中出来。 匡师神色冷静,牢牢按住了那侍卫,只不令其出来,那侍卫挣扎了一段时间,突然停了下来,就此寂然无声。 匡师依旧将他按在水里,不放出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松开手。那侍卫身子慢慢软倒,匡师扶住了他,轻轻放在地上。 许莫看了,不由心想:是要人工呼吸么?如果只是人工呼吸,现实中很多人都能做到,实在算不了什么。不过看这匡师的架势,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但听得至正帝问道:“匡道友,这侍卫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打算将他救活么?” “不,陛下。”匡师回答道:“这侍卫暂时还没死绝,胸中依旧存了一口气,这口气憋住了,出不来,因此只是假死。现在救他,不独是臣,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需用力按压他的胸口,这侍卫胸中气息顺了,也就醒了。” 至正帝显然没有听过这番道理,奇道:“哦!还有这种说法。” 匡师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陛下。”说完思索了一下,又道:“不如臣先将其救醒,表演给陛下看看。不过这侍卫假死了一回,身体虚弱,下次施为,就要换一个人了。” 至正帝立表赞同,“无妨,道友速速将其救醒过来,让朕看看。” “是。”匡师答应一声,走到那侍卫身边,正要救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对至正帝道:“陛下,臣刚才说过,这侍卫乃是假死,不独是臣,任何人都可以将其救醒,为了印证臣这番话,最好请陛下派个人来施为。” 至正帝点了点头,向旁边另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去。” “是。”那侍卫答应一声,走到匡师身边。 “有劳。”匡师客气了一句,接着对那侍卫吩咐道:“你从这儿按,这儿……”指着假死的侍卫身体。对那侍卫指点。 那侍卫依言蹲下身去,依着匡师的指点,在另一个侍卫的身上按压。匡师指点道:“用力些,这人气息闭的很了,力气太轻,顺不过来。对,就是这样,在这儿用力捶一拳,再在这儿捶一拳,用力……” 那侍卫依照他的指点。一一施为。又是一拳捶在假死侍卫的胸口上,那假死的侍卫气息就此顺了,突然咳嗽一声,坐了起来。吐了不少水出来。 “醒了。当真醒了。”至正帝神色惊喜。忍不住大声赞叹。 匡师淡淡的道:“陛下,这人只是假死,因此想要救活过来。容易得多,不独是臣,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接下来,臣要表演的就是真死了。请陛下另派一个侍卫配合。” “就是你吧,不用回来了,配合匡道友一下,和刚才这人一样,赏银两百两。”至正帝伸手向刚才救人的侍卫一指。 “是。”那侍卫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另一名侍卫死里逃生,心里庆幸不已,急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至正帝将其叫过去,询问了几句话,大抵是刚才假死的感觉如何,那侍卫一一回答。 “得罪。”匡师对另一名侍卫道。接着伸出手去,按住那名侍卫,向锅里按去。那侍卫和前一个侍卫一样,起初并不挣扎,临死的时候,却忍不住挣扎起来。 匡师牢牢的按住了他,和前一个侍卫一样,过了一段时间,这侍卫也便假死过去,匡师将其放在地上。 至正帝又问:“匡道友,现在打算怎么做?” 匡师道:“回陛下,这人现在只是假死,因此臣要等一段时间,等他真死了,再设法救活。” 至正帝又问:“需要多久?” “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匡师回答。 “点上香来。”至正帝吩咐一声,便有侍卫点了一炷香,放在场地正中。接下来便是等待,一段时间之后,那柱香烧完。 匡师道:“陛下,现在这人是真的死了,同样的方法,普通人万难将其救活。” 至正帝点了点头,转向一众侍卫,“你们谁记得匡道友刚才所授救人之法?” 一个侍卫答应道:“陛下,臣记得。” 至正帝闻言一喜,吩咐道:“你去试试。” 那侍卫答应一声,走到匡师身边。匡师伸手向那死去的侍卫一指,“请。”那侍卫蹲下身去,伸手去按死去侍卫的胸口,一碰到他身子,便察觉到了异常,那侍卫的身子已经凉了。 那侍卫心惊之余,依着自己记忆的方法在死去侍卫胸前按了一会,又捶了几拳。那侍卫是真的死了,毫无反应。那侍卫见无效果,便站起身来,对至正帝道:“陛下,臣无能。” 至正帝浑无责怪之色,淡淡道:“退下去吧。” “是。”那侍卫答应一声,退了回去。 至正帝转向匡师,“匡道友,看你的了。” “是。”匡师答应一声,走到那死去的侍卫身前站定。他也不急着施为,先是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进去,整个身子再次膨胀起来。 接着对至正帝道:“陛下,这位侍卫身子已经冷了,想要将其救活,必须先让他的身子暖起来。”奇怪的是,他吸了一肚子气,说话的时候,那口气却丝毫不泄。 至正帝道:“道友请展示给朕看。” “是。”匡师蹲下身子,双手连环,在那侍卫身上急速拍打,他吸足了气,身子本肿胀的厉害,结果每拍打一下,便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身上的气就此泄了出去。一连拍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将那侍卫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拍了一遍,吸在肚子里的气便也就此泄完。 但那侍卫依然没有活过来的迹象,这匡师将那侍卫扶坐起来,再次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出,一按前胸,一按后背,用力挤压。 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按手风琴一样,而那侍卫的前胸后背也似乎被他双手手心吸住了,随着他双手的动作收缩扩张。 随着匡师的动作,他肚子里的气和先前一样慢慢泄出。到了最后。他突然大喝一声,“给我醒来。”双手用力一拉,紧接着又是一拉。 “咳咳!”那侍卫剧烈咳嗽,突然睁开了眼睛。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至正帝赞叹道:“四人复生,真是神技。” 匡师放开那名侍卫,躬身朝至正帝一礼,“谢陛下称赞。” 至正帝又问:“道友如此神通,关于长生一道,又有什么见解?” 那匡师清了清嗓子。这才道:“臣是炼气士。因此这长生之道,也和炼气有关。” “哦!”至正帝接着又问:“怎么说?” 匡师回道:“回陛下,生人之所以生,死人之所以死。所区别的不过是一口气。生人胸中有一口气。所以能生。死人没了气,临死之前会断气,所以要死。因此是生是死。臣以为,和人胸中这口气实有莫大关联。” 至正帝一听,更加来了兴趣,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略倾,急切的道:“道友请继续。” 匡师淡然一笑,神色得意,接着道:“人在壮年,呼吸顺畅,因此身体健康,到了老年,喘气就变得困难,越老喘气越难,到了最后,尤其是临死之时,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这口气出完,人便死了。因此臣以为,要想长生,还要从气这一方面考虑。” “哦!怎么说?”至正帝再次追问。 匡师笑道:“陛下请试着深吸一口气,看是什么感觉。” 至正帝依言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口气吸进去,很快肺便满了,吸不进去,脸色憋得通红,他停了下来,对匡师道:“匡道友,朕吸气吸不动了。”说话的时候,一口气泄了,不由自主的将肺内吸满的气呼了出来。 匡师道:“这就是了,人吸气入肺,而肺的容量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等肺内储满了气,便吸不动了。这个时候,只能呼气,不能吸气。人死的时候,也是一样,吸气吸不进去,只能向外呼气。因此若想长生,至少要先想一个办法,把气吸进去。所谓炼气,炼的就是这股气。” 至正帝又问:“那怎样才能炼这股气呢?” 匡师道:“臣以为,炼气之法,又分三等,第一等乃是普通人的吸气,常人肺容量是有限的,因此这口气不管怎么吸,都无法超出肺的容量,一旦达到肺容量的极限,便再也吸不动了。” 至正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听得匡师继续道:“炼气从常人炼起,首先要炼的便是吸入更多的气,但肺的容量既然是有限的,这些更多的气吸到哪里去呢?” “吸到哪里去?”至正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匡师回答道:“吸到人的身体里去。陛下,请看臣有什么变化。”说着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吸入,他的胸前鼓胀起来,紧接着全身都涨了起来。 至正帝向他观察片刻,道:“道友,你好像变大了。” 匡师道:“陛下神目如电,一眼就看出来了,臣的确是变大了,只因臣将这口气吸入了自己的身体。” “哦!”至正帝想了一想,接着又问:“道友是将这口气从肺里转移到身体里去了么?朕刚才看你先是胸前鼓起来,随后才是全身。”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匡师继续道:“这就是炼气的第二阶段,将肺部无法储存的气,运到身体其它各处,储存起来,从而使人的身体储存更多的气。” 至正帝又问:“储存更多的气,有什么作用呢?难道身体储存更多的气,就可以使人长生么?” 匡师摇了摇头,“不能,长生还要第三步,在吸气的同时,进行呼气。人在临死之时,向外泄气,气越泄越多,无法补充,不能控制。因此等气泄完了,人便死了。如臣这样的炼气士炼气,炼到臣这一步,虽然能让自己的身体储存更多的气,但无法补充,只出气不进气,到了最后,依旧免不了一死。” 至正帝忍不住又问:“既然如此,要怎样才能长生呢?” 匡师回答道:“陛下,人在临死的时候,气向外泄,是不受自身控制的,这个时候,对常人来说,想要吸气,也吸不来,但若不能吸气,肚子里的气得不到补充,终究泄完,泄完之后,人便死了。因此要想不死,必须想个办法补气。炼气士炼气,炼的便是这口气,在呼气的同时吸气。” “在呼气的同时吸气?”至正帝有些意外,因为匡师这话听起来似乎相当简单。 “是。”匡师答应着,继续道:“陛下,人临死之时,开始泄气,如果有所补充,气便不能泄完,如果气泄不完,人便不死。因此人临死之前,将死之时,如果还没死,又称不泄气。” “只是这吸气呼气听起来似乎相当简单。”至正帝接着又道。 匡师笑道:“挺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陛下何妨一试。” 至正帝依言试了一下,一边吸气,一边呼气,但他立时便发现,自己吸气的时候无法呼气,呼气的时候无法吸气,试了许久,都无法做到,于是连连摇头,“难,难。” 匡师道:“这便是炼气的第三步了,将吸气呼气融为一体,再无分际,便是至高境界,也只有到了这一步,才能不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万法大会(五) 至正帝问:“道友做到了么?” 匡师道:“臣正在尝试,目前还做不到。”说到这儿,语气突然一转,接着道:“不过臣想到了一些突破的办法,或许能够做到也不一定。” “哦!”至正帝神色一喜,急忙追问:“道友找到了什么突破之法,何妨说来听听?” 匡师道:“回陛下,呼气吸气,一个向外出气,一个向里进气,一进一出,两者截然相反,大起冲突,因此不能同时进行。臣突然想到,人有两个鼻孔,如果利用其中的一个吸气,一个呼气,岂不就没有冲突了么?” 至正帝闻言一怔,讶然道:“一个鼻孔吸气,一个鼻孔呼气?” “正是。”匡师坚定的点了点头。 至正帝忍不住又问:“道友做到了么?” 匡师神色一黯,摇头道:“暂时还没做到,依旧会有冲突。” 至正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无法做到,他思索片刻,才不是很敢肯定道:“的确会有冲突,匡道友,你想会不会是因为两只鼻孔离的太近的缘故?” 匡师一想,便点头道:“陛下一语惊醒梦中人,两只鼻孔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的确会相互影响,大起冲突。” 至正帝又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道友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这……”匡师迟疑起来,一时想不到任何好的办法。 同样身为炼体士。罗信对这匡师极为关注,见他迟疑不答,顿时大急,焦急的道:“完了,完了,这匡师如果回答不出来,我炼气士只怕就要被炼体士压下去了。” 许莫听了,忍不住微笑道:“罗兄莫急,既然一个鼻孔出气,一个鼻孔进气做不到。那何不试试嘴巴?人用嘴巴照样可以呼吸。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或者嘴巴呼气,鼻子吸气。或许要容易得多。” 罗信闻言大喜。顾不得对许莫表示感谢。急忙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何不试试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或者嘴巴呼气,鼻子吸气?” 至正帝和匡师闻言同时一震,忍不住转头向他望了过来。至正帝一脸喜色,“这位道友所言极是,道友是哪一位,从哪里来?” 罗信原地做了个长揖,“回陛下,臣乃清蒙山炼气士罗信。” 至正帝接着又道:“罗道友能够想出用嘴巴吸气,鼻子呼气的办法,想必在炼气一道上,也有独到见解。” “陛下。”那罗信不肯将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又是躬身一个长揖,接着道:“这个想法,不是臣想出来的。” “哦!”至正帝神色一动,“莫非另有其人?是哪一位?” 罗信道:“是臣身边的这位许道友。”说着伸手向许莫一指,至正帝的目光随着他手指方向,立时转移到许莫身上。 许莫只好站起身来,对至正帝躬身一揖,“通明县杏花村许莫,见过陛下。” 受到许莫第六感精神意识的影响,至正帝一眼就发现许莫和他人的不同,微笑道:“道友器宇不凡,不知身属何门何派?” 许莫回道:“在下一介散人,无门无派。” “散人逍遥自在,不受拘束。”至正帝笑了一笑,接着又问:“道友可有长生之法?” 许莫叹息道:“长生难、难、难。” 至正帝听他说难,正待询问,他身边一个宦官突然提醒道:“陛下,午时已到,可以开宴了。” 原来众人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至正帝便道:“赐宴。” 乐声奏起,至正帝不再多说,宴席展开,便有宫娥送上美食、美酒,众人吃过,宴席撤下,稍事休息,这才继续刚才的问答。 至正帝继续询问许莫,“许道友,你说长生难,为什么说难?” 许莫道:“古往今来,从来没人可以长生,岂不是难?” 至正帝闻言一声叹息,“正是因此,才更要寻找长生之法,这儿这么多道友,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创见说出来,综合在一起,未必便不能长生。” 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匡师献法有功,封妙法真人,赏银四千两,赐蟒袍一件,良田千顷,府邸一座,金牌一面,可在内皇城行走。” 接着又向许莫和罗信望了一眼,“许莫补充长生之法有功,赏银一千两,罗信不贪他人功绩,引荐有功,赏银五百两。” 一个宦官大声将赏赐说了出来,三人谢过,各自归座。 至正帝又道:“如今炼体士、炼气士各提了一个长生之法,虽然暂时还做不到,但既有方法,便是长生有望。各位道友,还有那位有长生之法,便请提出来,大家参详。” 过了片刻,才有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不过这人在长生一途并无太大创见,和前两个人相比差的远了,至正帝所给的赏赐自也不多,随后连续几个人都是这样。眼看到了天黑,一直没人提出第三个长生之法,至正帝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那宦官小声提醒:“陛下,天就要黑了。” 至正帝道:“列位,今日天色已晚,便先到此为止。这是万法大会的第一天,共有两人提出两条长生之法。幸好时日尚早,随后的这段时间里,还望各位不吝惜自己的长生之道,提出来众人一起参详。不论哪一个,只要在长生一途上有独到见解,朕一定不吝重赏。” 众人谢过,至正帝起驾回宫。 那罗信待至正帝走后,忍不住对许莫问道:“许兄,你偌大神通,在长生一道上岂无创见?刚才陛下问起。为什么却不回答?” 许莫微笑摇了摇头,他的第六感能够感应到人的身体意识,通过这一点,或许真能找到长生之法。但也只是或许而已,究竟能不能,他自己还无法肯定。今天才不过是万法大会的第一天,时日尚早,因此更不必急着将自己的见解提出来。 这天站出来的,大多都是三等法师,前面的一等法师。仅他知道在长生之道上有独特见解的便有长生子、长青子师兄弟。这两人都没站出来,自己又何必着急?过早提出来,这长生之法便不值钱了。 当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向罗信解释。这时在场中人已经陆续离开。许莫转过头去。对涂山氏和彩蝶姑娘道:“两位住在哪儿?” 这两人是混进来的。在这长生院却没有住处。他们本体是狐,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可以藏身。 但听了许莫的话。两人也不由一阵尴尬,涂山氏道:“多承莫公子关心,我们自己找住处好了。” 许莫察言观色,已知其意,便道:“两位若不嫌弃,到我那儿住一段时日好了。” 涂山氏惶恐的道:“这怎么好?” 彩蝶姑娘却甚是意动,小声问道:“莫公子,你那儿方便么?”她虽属幻狐一族,毕竟生于大家,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生**洁。此次混进长生院,一直住在树丛之间,假山山洞之中,早住的厌了,听到许莫提出这个建议,哪得不喜? 许莫道:“还好吧,多住下两位,想必还不要紧。” 涂山氏正要说些什么,彩蝶姑娘抢着道:“那就多谢莫公子了。” 罗信听着三人说话,突然插了句嘴,“幸好今天两位没有说话,否则身份一旦暴露,被天子知道了,只怕许兄也会有麻烦。” 涂山氏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失落,彩蝶姑娘道:“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话的。” “哦!”许莫惊异的望了她一眼。 彩蝶姑娘看了罗信一眼,接着转向许莫,“莫公子不是外人,告诉你也不要紧,只是……”说着又看了罗信一眼,显是不欲让他知道。 罗信笑道:“既然不方便说,在下回避就是。” 彩蝶姑娘道:“那就多谢了。”涂山氏歉然的对罗信行了一礼,罗信挥了挥手,走到一边去了。 彩蝶姑娘这才道:“上次在我表哥家里,想必莫公子已经知道了一些,我们和车行子分头行事,涂山氏和我来京,车行子前往莽荡山寻找不老泉。” 许莫点了点头,车行子便是在霸陵公子家里遇到的中年男子。 但听得彩蝶姑娘继续道:“到了京里,尤其是到了万法大会,我和涂山氏才知道,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味死谏,自己枉死倒也罢了,到了最后,只怕事情还是解决不了。如今万法大会才刚刚开始,时日尚久,因此我和涂山氏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便不进谏,先等一等车行子的消息,最好他在这段时日里面,能够找到定生池,若是找到定生池,有了不老泉泉水,当今天子如此喜好长生,我们再进谏起来,他欢喜之下,必然答应。” “你们能这样想,自然是好。”许莫道:“看来你们是要先等车行子的消息了?” 彩蝶姑娘点了点头,“车行子已经带人去了莽荡山,若是顺利,便能及时归来。”说话时目中异彩闪动,显然对车行子此行抱有极大希望。 许莫见她如此,便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二人返回长春院。柳贞贞和红线已经归来,正和林薛二女打叶子牌消遣。许莫将涂山氏和彩蝶姑娘介绍了一番。 柳贞贞听出了他们的声音,悄悄的询问许莫:“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他们不是妖怪么?” 许莫笑道:“他们又不害你,你怕什么?” 柳贞贞气的‘哼’了一声,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转过身去,用背对着许莫,自己生闷气。 许莫知道她是大小姐的脾气,笑了一笑,也没哄她。带着众人去吃晚饭,不少人将涂山氏和彩蝶姑娘认了出来,但惧于许莫威势。无人敢上前多管闲事。 吃过饭之后,重新回到长生院。涂山氏见许莫屋里女眷多,无论如何不肯留下,许莫只好找罗信商量了一下,这罗信没带从人,独自一人住着大房子,便让涂山氏到他那儿去住。 随后的这段时日里,柳贞贞和红线依旧每天跑出去玩,许莫和涂山氏以及彩蝶姑娘去万法大会。 前面的这段时间,主要是三等法师站出来叙述长生之道。一等法师还没有什么动静。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专等着关键时候一鸣惊人。 但这些三等法师,除了第一天陈玄、匡师表现还不错之外,基本上都没有太大创见。 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眼看到了月底。这一天。至正帝又在御座上询问:“列位,哪位还有长生之法,便请说出来。让大家参详。” 过了一会,才有一人应声道:“陛下,臣有长生之法。”这人是一个中年美妇,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 参与万法大会的法师,绝大多数都是男子,女子几乎没有几个。这中年美妇大约四十出头,眼角已经有了少许鱼尾纹,但肤色白腻,颇有风韵,更难得的还是一个二等法师。 至正帝一眼看到她,也不禁眼前一亮,赞许道:“道友一介女流,竟有如此成就,当真让人称羡。道友姓谁名谁,从何处来,属于何门何派?” 那美妇依着男子礼节对至正帝躬身一揖,朗声道:“回陛下,臣姓褚行七,贫贱之家女子无名,人称七娘子。” 至正帝听到这儿,便打断了褚七娘子的话,微笑道:“褚道友若在长生一途上有所创见,朕便赐你一个名号,那又何妨。” 褚七娘子大喜,忙道:“谢陛下!”至正帝说的是名号,不是名字,这名号一赐,至少也是真人一流,褚七娘子听了,焉得不喜? 至正帝又问:“道友从哪里来,身属何门何派?” 褚七娘子恭恭敬敬的道:“回陛下,臣从燕山北地来,至于身属何门何派,臣乃炼虚士。” 至正帝双眼一亮,“炼虚士?前面出现过炼体士、炼气士,道友,你这炼虚士和炼体士、炼气士又有何分别?” 褚七娘子笑道:“陛下,顾名思义,炼体士炼的是体,炼气士炼的是气,我们这炼虚士,炼的却是心,心就是意,意能通神,我们炼虚士,炼的其实是灵魂意识。” 许莫听了,心里顿时一动,灵魂意识,那不就是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么? 但听得至正帝‘哦’的一声,急忙追问:“此话怎讲?” 褚七娘子道:“回陛下,随着修炼的进行,人的灵魂越来越强。” 至正帝想了一想,又道:“道友可愿一显神通?” 褚七娘子朗声回答道:“陛下吩咐,焉敢不从?陛下,请让人牵一只羊,或者一头牛来。” 至正帝闻言吩咐下去,即刻便有人牵了一只羊过来。这只羊是从长生院的酒楼牵过来的,至正帝中午赐宴,需要很多牛肉、羊肉、猪肉,都是现杀,因此找一只活羊过来,毫不为难。 褚七娘子走到那只羊跟前,伸手在羊身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那羊咩咩的叫了起来。 许莫看到这儿,不禁诧异: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的能力,已经能够做到和动物沟通了? 但见褚七娘子转过身去,对至正帝道:“陛下,为了一显神通,臣要将这只羊杀了,请陛下允准。” “准了。”至正帝挥了挥手,即刻答应了她。 “谢陛下。”褚七娘子道了声谢,伸手到发髻一摸,摸了一根银簪子出来,大约有十几厘米的样子。一手按住羊头,将簪子用力羊的后颈插了进去。 簪子插进去的时候,正对准了羊的脑子,那羊挣扎了一会,便即死去。褚七娘子一松手,羊尸倒在地上。 但见褚七娘子转过身去,对至正帝道:“陛下,这只羊已经死了,由于臣手法巧妙,它的灵魂暂时还没有离开身体。” 至正帝道:“道友想要展示哪些给朕看?” 褚七娘子道:“回陛下,臣想让陛下看看这只羊的灵魂。” 许莫听到这儿,更觉心惊:什么?她居然连动物的灵魂都可以沟通了?怎么……怎么可能?她的第六感怎么可能比我还强?如果这么强大,那她的心灵之鞭岂不是更加厉害? 至正帝心里说不出的好奇,当下笑道:“每常听人说起鬼,却从来不知鬼是什么样子,托道友之福,朕今日得见一鬼,虽是羊鬼,可也是鬼。但不知这羊鬼和人鬼有何不同?人鬼是否长的人样,羊鬼又是否一副羊样。” 褚七娘子笑道:“是何形式,却不一定。灵魂无形无质,可以化作任何形状,心里想的什么样,化出来的表象便是什么样。人聪明智慧,时而想到猪,时而想到狗,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因此表现出来的未必一定是人,有可能是猪,也有可能是狗。但羊的思想简单,化出来的多半依旧是羊。” 至正帝更是好奇,“既然如此,便请道友快快令其显现出来,让朕瞧瞧。” 褚七娘子为难道:“陛下,说到令其显现出来,臣法力低微,暂时还没有这份手段,只能借助外力,通过其它方法间接让陛下看到,还请陛下赎罪。”(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万法大会(六) “朕不怪罪,道友速速令其显现出来。”至正帝催促道。 “是,陛下。”褚七娘子应了一声,她伸手到身上一摸,摸到一个丝囊,囊口向下一倾,一样物事轻飘飘的从丝囊里落了出来。她拿在手里,那物是黑色的,似乎是一小团丝织物。 褚七娘子轻轻一抖,那物便展开来,看起来是一个网状,不过并无网孔。极轻极薄,几若无物。 至正帝见了,忍不住问:“褚道友,这是什么?” 褚七娘子回到:“回陛下,这是臣自炼的一件宝贝,名叫黑灵网。这网分量极轻,便是无形无质的灵魂也能将其托起来,再加上缝隙极小,就算是灵魂被困在其中,短时间内,也休想从里面出去。陛下,羊的灵魂无形无质,肉眼是看不到的,但臣用这网将其捉住,陛下便可以通过这网看出那羊灵魂的形状。” 至正帝脸露喜色,催促道:“这话极是,道友速速展现给朕看。” “是,陛下。”褚七娘子答应一声,便将黑灵网向地上羊的死尸罩去,对准的却是羊的脑袋。 此时在场上千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许莫也留神观看,他的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还没有办法和动物沟通,因此第六感虽然能够感应到人的精神意识,却还没有办法感应到动物的,见这褚七娘子拿黑灵网捕捉羊的灵魂,心里更是惊讶。 许莫想了一想,便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向地上的死羊释放出去。他的第六感近来又有长进。以前用来感受动物的话,必然什么也感受不到,这次释放出去,却感到一股轻微的波动。 这波动的感觉出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感受动物的意识,都能感受到一种波动,动物的灵慧越强,那种波动的感觉也便越强。但却仅限于波动而已,除了波动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次用来感受地上的死羊。依旧只有一股波动。许莫暗暗叹息一声。将精神意识收了回来。 那褚七娘子用黑灵网套住羊头之后,接着从身上拿出一根黑色短棍,伸到黑网当中,对准羊头轻轻敲了几下。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许莫注意到。她神情略微有些紧张。那黑色短棍敲在羊头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似乎是一根铁棒敲在石头上。 就在这时。突然间的,黑灵网膨胀了起来。褚七娘子动作奇快,瞬间收紧网口,此时顾不得那黑色短棍,被她松手丢在地上。 那黑灵网网口被收紧之后,再次膨胀变大,四面八方都鼓了起来。褚七娘子握紧网口,只不松手。那黑灵网外形渐渐变成一只羊的形状。 “陛下请看。”褚七娘子大声道。 至正帝注意力早就放在那黑灵网上了,此时忍不住问道:“褚道友,这……这网里难道就是那只羊的灵魂。” 褚七娘子道:“正是。陛下,臣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灵魂乃是无形无质的东西,随风而散,臣这只网缝隙虽小,但是用不多久,也要被它散逸出去了。” 至正帝忍不住又问:“是那只羊要逃出去么?” “不,陛下。”褚七娘子道:“灵魂意识并无自主的能力,遇风便散,可不由它们自己做主。因此人死之后,一时三刻,灵魂意识就要消失了。”说话之间,那黑灵网便已经开始变小,渐渐小了下去。 许莫见此,心里不由又是一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去感受褚七娘子的黑灵网。 这一感受之下,顿时吃了一惊,在那网里,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一只羊,在意识的接触之下,那羊在他的感觉里和真实的并无任何区别。此时从那羊的意识里传来一种感觉,一种痛苦的感觉,这痛苦的感觉来自脑部。很明显的,那羊是被褚七娘子用簪子刺入后脑而死,因此痛苦的感觉便从这个部位传来。 羊毕竟是动物,意识十分简单,除了痛苦之外,便只剩下一种恐惧的感觉。它被人捉来,当做肉食,虽然无知,却也意识到了危险,因此产生了恐惧。 这羊毕竟已经死了,所拥有的意识只是死亡之前保留下来的,因此除了痛苦和恐惧两种感觉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它意识。 而这两种意识,也随着它灵魂的消散,正在逐渐消失。 许莫又惊又喜,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提前和动物进行沟通,向那褚七娘子望了一眼,心想:待会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或许我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要在这个世界突破了。 随着那羊意识的消散,黑灵网越来越小,渐渐瘪了下去。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至正帝又问:“褚道友,那只羊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么?” “是的,陛下。”褚七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黑灵网,网口打开,网里空无一物。 至正帝赞叹道:“道友神技,令人眼界大开。”顿了一顿,接着又问:“道友有何长生之法?” 褚七娘子便道:“回陛下,臣这长生之法,也从灵魂意识上来。” “哦!怎么说?”至正帝神色一动。 褚七娘子接着道:“陛下,众人皆知,人死精气不存,意识消散。一旦灵魂离开人的身体,人便死了。说到底,人之所以不得长生,只是因为灵魂太过脆弱。因此要修长生,需先修灵魂,灵魂强大,乃得永生。” 至正帝微笑道:“道友见解奇妙,令人耳目一新,可细细道来。” “是,陛下。”褚七娘子继续道:“人的灵魂意识,和年龄有关,幼年之时,不识人事,道理不明,灵魂意识十分弱小。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增强,到了壮年,心思坚定,最为强大。而壮年之后,随着年龄进一步增长,却一步一步衰弱下去,直至老年,最终老死。因此,臣以为,人的生命,乃和灵魂意识有关。” 至正帝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炼虚可以使人长生了?” 褚七娘子沉吟了片刻,才道:“陛下,严格说来,炼虚并不能使人长生。” 至正帝闻言一愣,“道友这话怎么说?” 褚七娘子道:“陛下,炼虚炼的乃是精神意识,也就是人的灵魂。而人之所以得生,乃是因为身体中有着灵魂。不论是人的身体,还是人的灵魂,都不能独立存在,身体失去了灵魂,便如地上这只死羊一般,没了生命。而灵魂没了身体依附,便如无皮之毛,也便如刚才那只羊的灵魂,迅速消散。” “哦!”至正帝思索片刻,接着又问:“那要怎样才能长生呢?” 褚七娘子笑道:“若求长生,其实不难。” 至正帝一愣,接着便是大喜,“别人都说长生不易,独道友却说长生不难,到底是何长生妙法,可细细说来。” “是,陛下。”褚七娘子答应着,继续道:“臣这长生之法,依旧要从炼虚说起。生老病死,乃是自然天命,古往今来,无人可以逃脱。到了老年,身体衰弱到一定程度,死亡就像表皮衰朽,毛发自然脱落。” “是了。”至正帝听到这儿,点了点头,“人老之后,头发牙齿,都要开始掉落了。” 褚七娘子接着道:“陛下圣明。其实这灵魂意识,和毛发牙齿脱落的道理一样。到了老年,将死之时,人的身体再也留不住自己的灵魂意识,这时灵魂意识离开身体,人便死了。” 至正帝皱眉道:“道友,这么说来,如果有什么办法,不让人的灵魂离开身体,似乎就可以不死了。道友,你们炼虚也没有办法阻止灵魂离开身体么?” 褚七娘子摇了摇头,“难,陛下,阻止灵魂离体,实在是太难了,这是天命所在,自然之理,阻止不了的。” 至正帝接着道:“既然阻止不了,又如何可以长生?” 褚七娘子回答道:“陛下,我们炼虚士所求的长生路,乃是另一条路,既不阻止身体衰老,也不阻止灵魂离体。” 至正帝一奇,急忙问:“道友请说。” 褚七娘子便道:“陛下,我们炼虚,炼的乃是灵魂意识,这灵魂意识的修炼,只涉及灵魂,和身体无关,最终的结果,乃是使灵魂得到永生。因此臣刚才说,炼虚并不能使人长生,因为严格来说,得到长生的并不是人,而是人的灵魂。” “人的灵魂?”至正帝疑惑的道。 褚七娘子点了点头,解释道:“正如陛下刚才所见,那只羊的灵魂离开身体之后,片刻之间,便随风消散。灵魂乃是无形无质的东西,也是虚无的存在。我们炼虚士修炼的目的,便是修炼灵魂,通过修炼使灵魂进一步强大,最终令这虚无的灵魂从虚无中显化出来,变成实体,最终脱离身体,也可以单独存在。” 至正帝目光一凝,“原来灵魂得到长生,是这么个说法,褚道友,灵魂得到长生,和本人还有关系么?”(未完待续, ps:这个月还剩两万字,本来想在下周更新四个五千字的章节的。想了想,还是先上传三千字吧,酬勤制度,每周更新超过两万字,订阅每千字就要多加一分钱,所以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万法大会(七)(这章 七千字) 褚七娘子道:“陛下,灵魂藏于身体之中,乃是精神意识的汇聚,人体最为核心的存在,而人的身体,不过是一具皮囊。灵魂脱离身体,只如脱下一层衣服。” 至正帝思索片刻,才问:“道友修炼到哪一步了?灵魂可以脱离身体单独存在了么?” 褚七娘子神色一黯,“臣愚钝,灵魂暂时还不能脱离身体。” 至正帝接着又问:“那以道友之见,需要多久才可以修炼到那一步?人的一生能够做到么?” 褚七娘子额头见汗,“只怕……不能。” 至正帝长叹一声,神色好不失望,“既然如此,道友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褚七娘子再次摇了摇头,低下头去。 至正帝转向其他人,提高声音道:“在场众位道友之中,还有哪一位乃是炼虚士?请出来一见。” 此言一出,场地中顿时有十几个人走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躬身行礼,“见过陛下。” “不必拘礼。”至正帝道:“列位全是炼虚士,谁有办法可以加快修炼速度,在更短的时间内达到灵魂脱离身体单独存在的地步?” 这十几人望来望去,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答话。 至正帝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接着又道:“哪位有办法加快修炼进程,让人的有生之年能够达到灵魂脱离身体单独存在的地步,朕一定不吝重赏。因此。还望各位不要敝帚自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众人一起参详。” 过了许久,依旧无人应声,那十几人拜伏在地,久久不语。 至正帝一声长叹,失望的道:“下去吧。” 那十几人告了罪,这才退下。至正帝提高声音道:“褚七娘子献法有功,封妙虚真人。赏银七千两。赐府邸一座,良田千顷,金牌一面,可在内皇城行走。” 这份封赏和匡师、陈玄相比。少了一件蟒袍。多了几千两银子。在至正帝的心里,说不上谁轻谁重。 褚七娘子深深拜伏在地,大声道:“谢陛下。” 看刚才的形势。她本以为自己虽然提出了一个长生的构想,但什么也做不到的情况下,纵有赏赐,也高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至正帝给出的封赏依旧厚重,大喜过望,大声道谢。 褚七娘子道过谢,退回人群之中,许莫目光跟着她移动,想要看看她坐在哪儿,散场之后,也好找她询问沟通动物之法。 褚七娘子察觉到异常,下意识的向许莫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和许莫目光一对,许莫向她点头示意。 褚七娘子愣了一下,但接着也便点头。 至正帝再次问道:“列位,哪位还有长生之法,只要提出来,朕一定不吝重赏。”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答应一声,接着站了出来。但其后许莫心思一直在褚七娘子身上,后来的人说些什么,便再也没有留意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至正帝离开,众法师也都向外散去。那褚七娘子得了赏赐,一群熟人围上去恭喜道贺。 许莫走近前去,拱手笑道:“恭喜,恭喜七娘子被封妙虚真人。” 褚七娘子望了许莫一眼,有些惊讶,她认识许莫,奇道:“原来是许道友,道友找我七娘子,有什么要事?” 许莫道:“有点小事,想和褚七娘子商量。” 褚七娘子再次一愣,她担心许莫对自己不利,以对方击败兰陵道人的手段,一旦要找自己麻烦,那可不易抵挡,当下道:“这儿都是我的朋友,道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许莫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但见这批人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刚才出去的炼虚士,当下笑了一笑,再转过身来时,已经用上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是一点私事,这儿说话,只怕不太方便。” 褚七娘子受到他精神意识的影响,不由自主的便生好感,但她毕竟不是常人,受到的影响要轻得多,当下犹豫了一下,才道:“好吧。” “七娘子。”有一个五十来岁的高冠男子忙提醒了她一声。 褚七娘子淡淡的道:“不用担心。” 当下和许莫走了出去,远离人群。许莫这才道:“刚才万法大会之上,得见七娘子神通妙技,真是佩服。” 褚七娘子道:“道友太客气了,区区小道,不值一提。道友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这儿没有别人,可以说出来了吧?” 许莫道:“在下想向七娘子请教和动物沟通之法。” “和动物沟通之法?”褚七娘子神色说不出的惊讶,“道友在说什么?什么和动物沟通之法?”看她的神色,似乎浑然没有听懂许莫的意思。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说谎?难道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沟通动物?不然岂会这种表情? 许莫略一思索,改口问道:“七娘子是怎么沟通动物灵魂的呢?” 褚七娘子笑道:“原来道友指的是怎么和灵魂沟通。” 许莫忙补充道:“主要是和动物灵魂的沟通。” 褚七娘子奇道:“有区别么?” 许莫一听,心想:难道她的沟通法门,不管是动物的灵魂,还是人的灵魂,都是一样? 接着便道:“在下更关心和动物灵魂的沟通,七娘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褚七娘子听他问得直接,不由好一阵犹豫,“这是炼虚士独有的修炼法门,许道友,请恕我不方便透露了。” 许莫笑道:“这样吧,七娘子。我也不白要你的,你说一个交换条件,咱们公平交易。” 褚七娘子闻言不由意动,这和灵魂沟通的办法,并不是她一个人独有。况且在炼虚士的修炼法门之中,只是一个比较浅薄的层次,随便进入哪个炼虚门派,向人请教一下,说不定就能学到。因此用不着太过秘而不宣。 她想了一想,便问道:“道友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许莫道:“在下一介俗人。身上出除有点银钱之外。再没有其它东西了,褚七娘子问我拿什么交换,在下只能出钱购买。” “这个……”褚七娘子略一思索,她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银钱对于各门各派的法师修士同样好用。便问:“道友出多少钱购买?” 许莫见她有答应的意思。顿时心安,笑道“褚七娘子开个价吧。” 褚七娘子想了一想,便道:“我也不瞒道友。这和灵魂沟通的办法,从很多地方都可以得到,既然道友想从我这儿购买,我便开价一千两银子,当然,道友可以不买。” “好说。”许莫从身上取出银票,点了一千两给她。 褚七娘子接过了,清点了一遍,脸上露出喜色,接着将银票收了起来,“道友想要学灵魂沟通的办法,首先,咱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灵魂。” “这点不难。”许莫说了一句,心灵之鞭击出,正好有一只麻雀飞临两人上空,被他心灵之鞭一击,一头栽了下来。 许莫一伸手,正好接住,那麻雀在他手中扇了几下翅膀,想要挣扎逃脱,被许莫握住了,无法飞走。 褚七娘子看的心惊,赞道:“好神通。” 许莫将那只麻雀递给褚七娘子,“七娘子,请吧。” 褚七娘子将麻雀接在手里,“在麻雀死亡之前,灵魂存在于身体之中,我们……至少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感应到它的灵魂存在的。” 许莫点了点头。 褚七娘子继续道:“想要感受到它的灵魂存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通过特殊的修炼法门,达成之后,便可以感应到死去的灵魂。另一种则是用特殊的方法将其杀死,杀死之后,灵魂就会在短时间内凝聚起来。后一种办法感受起来更加容易,许道友,我演示给你看。” 说着又从头上拔出那根长长的簪子,对着麻雀刺了进去,从后颈的部位直接刺进脑部,一边刺入一边解释各种办法诀窍。那麻雀在她手中挣扎了一段时间,便即死了。 褚七娘子用簪子在麻雀脑袋上轻轻敲了几下,一边敲一边叙述自己的手法。那麻雀的灵魂很快就从身体里出来,许莫再一次的感应到了。但褚七娘子没有用黑灵网将其罩住,那麻雀的灵魂不久便消散了。 “让我来试一试。”许莫心灵之鞭挥出,又有一只麻雀从空中落了下来,被他伸手接住。 “道友请。”褚七娘子将簪子交给他。 许莫接过簪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不用你的簪子,也可以做到么?” 褚七娘子笑道:“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道友不用簪子,用一根细长的针也是可以的。道友若是喜欢,这根簪子就送给你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许莫道了声谢,顺势收下了褚七娘子的簪子,依着褚七娘子的指点,向麻雀后颈刺去。 但他一连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那褚七娘子笑道:“当初我练这套手法的时候,用了至少三天的时间,却才成功了一次,道友不必气馁。” 许莫只好先将其中的关键、窍门记下,又向褚七娘子询问那种特殊的修炼法门。 褚七娘子道:“许道友,这种方法练起来可就难了,当年我修炼的时候,用了七八年才勉强修炼有成。” 许莫道:“道友直接说方法就是,在下并不担心修炼时间长短。”他可以进入图画,又可以进入他人的梦里,图画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比例暂时还不清楚,但进入别人的梦里,现实中一天,梦里就是好几年,因此七八年的时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褚七娘子听他这么说,便说了修炼之法。这修炼法门,原来只是一套教人凝聚精神的锻炼法门,修炼的目的,只是让人的精神意识更集中,更凝聚,说起来只是一套很寻常的修炼方法。 但对许莫的心灵之鞭来说,倒是一套很好的修炼法门,可以进一步压缩他的心灵之鞭。他的心灵之鞭,自从郭庆连意识世界的濯身水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太大长进。此时得了这套凝聚精神意识的法门。不由得心中不喜。 其后便是一些和灵魂沟通的小窍门,但许莫得了这套凝聚精神意识的修炼之法,这些小窍门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褚七娘子说了几遍,许莫记在心里。试着运行了一遍。发现有效。他心里喜悦。脸上却不不动声色,当下又问了几点疑惑,褚七娘子耐心解答。 随后两人分手。许莫自回住处。 随后一连多日,他不再外出,连万法大会都无心参与了,躲在自己房里安心修炼这套新得来的凝聚精神意识的修炼法门。 涂山氏和彩蝶姑娘见他不去,也不敢去了,安心等待车行子寻找不老泉归来。 十几天之后,许莫大笑着推门而出。柳贞贞又带着红线出门去了。林薛二女在家里守着,见许莫出来,忙迎上前去,关切的问:“公子,修成了么?” 许莫修炼的事情,两女倒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他具体在修炼什么。 许莫听得两女相问,微笑点了点头,他的精神意识,本身就比别人强大的多,修炼起这套法门来,自然更加容易。这十几天下来,心灵之鞭凝聚的程度虽然不大,但和动物的沟通,却是毫无困难的做到了。 “贞贞呢?”许莫随口问了一句。 “贞贞姑娘和红线妹妹又出去玩了。”林絮儿笑着回答,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公子,刚才彩蝶姑娘找你呢,看她神色,似乎有点焦急的样子,也不知有什么大事。” “哦!”许莫向四周看了一眼,不见彩蝶姑娘的影子,便问:“她到哪里去了?” 薛灵儿道:“刚才还在屋里呢,现在既然不在,应该是去找涂山氏了吧。” “我过去看看。”许莫道。 涂山氏和罗信住在一起,罗信是万万不会错过参加万法大会的。许莫从自己房里出去,走到罗信门前,但见房门锁着。 他叫了几声,不闻有人答应,当下摇了摇头,“难道涂山氏也去万法大会了?” 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天色将晚,万法大会也要散了,他便不再过去,回到自己房里等待。 一连修炼了十几日,虽说许莫精神意识远较常人强大,也不禁感觉到了疲惫,便躺在床上小睡。 朦胧之中,突听得外间彩蝶姑娘的声音问道:“许公子出来了么?” 薛灵儿道:“刚才就出来了,彩蝶姑娘,你到哪里去了,让公子好找?”语气里很是有些责怪之意。自许莫将她和林絮儿从广陵道人的图画中救出来之后,这丫头跟了许莫,对他倒是忠心耿耿,一门心思的维护着他。 “灵儿姑娘,对不起。”彩蝶姑娘忙道了声歉,又解释道:“有一个朋友来了,刚才我出去接了他一下。” 许莫听她语气里透着喜悦,更觉奇怪,大声询问道:“是彩蝶姑娘回来了么?” 彩蝶姑娘听到他的声音,忙道:“许公子,是我,我回来了。” “等我一下。”许莫边说边从房间里出去,彩蝶姑娘脸上喜色甚浓,一见到他,便急不可耐的道:“许公子,车行子回来了。” “什么?”许莫闻言也不禁一惊,车行子去莽荡山寻找定生池、不老泉,这么快就赶了回来,难道…… 于是询问道:“他找到不老泉了?” 彩蝶姑娘笑道:“托公子之福。”说到这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一敛,接着道:“只是这不老泉泉水,似乎,似乎……” “似乎怎样?”许莫忙问。 彩蝶姑娘道:“我也说不出来,涂山氏就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不老泉泉水,公子见了。就知道了。” “哦!那就等他回来再说。”许莫心中疑惑不定。 不久之后,柳贞贞和红线也赶了回来。停说找到了不老泉,好奇之下,谁也没有心思睡觉了,都在大厅里等着涂山氏归来。 涂山氏在夜里才回来,背上背着一只巨型水葫芦,一见到许莫,便向他躬身行礼,“见过许公子。” 许莫还了一礼,接着问道:“涂山氏。我听彩蝶姑娘说。车行子找回了不老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涂山氏背上的葫芦上。 涂山氏道:“确有其事,只是这不老泉似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许莫追问道。 “许公子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涂山氏说着,将水葫芦从身上取下,双手捧着。递到许莫面前。 许莫伸手接过水葫芦。刚一接在手里。便感觉到手中猛的一沉。这水葫芦,居然极为沉重,忙将另一只手伸出去。双手同时抓住了。 这水葫芦虽然不小,但若盛普通水的话,也不过能盛十几斤的样子,但现在他接在手里,却感觉至少有一百五十斤。 怎么会这么重? 许莫心里更是惊讶,将葫芦摆在桌子上,扒开塞子,先是凑近了闻了一闻,他嗅觉通灵,若是不老泉有什么气味,只需用鼻子一闻,立时便能闻出来。 但他这么一闻,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另外,更加怪异的是,他的通灵触觉也没感觉到葫芦里有任何湿气,也就是说,这葫芦里的水完全没有散发。 其他人也都围着桌子观看不老泉,林薛二女在许莫跟前,不敢太过放肆,柳贞贞和红线却都忍不住探头过去向葫芦里瞧。 柳贞贞道:“这就是不老泉泉水?真的能让人长生不死么?” 这话却谁也没有办法回答。 许莫想了一想,“拿一只杯子来。” 林絮儿将一只茶杯中的水倒掉,空杯子给了许莫,许莫倒转葫芦,向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那水澄澈之极,盛在白色的瓷杯中,几乎无法发现杯子里有水。 柳贞贞忍不住赞叹,“好清澈。” 红线却道:“好喝么?” 许莫转向涂山氏,“你们尝过不老泉泉水么?” 涂山氏点了点头,“尝过。” “感觉怎样?”许莫接着又问。此言一出,除了彩蝶姑娘之外,其余诸女全都忍不住向涂山氏望去。 涂山氏眉头深深皱起,遗憾的道:“除了很凉之外,感觉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区别。” 许莫‘哦’了一声,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那不老泉泉水果然像涂山氏说的那样,乃是凉的,而且这种凉还不同于一般的凉,初尝的时候,只是微凉,下到肚子里,却似乎一下子凉了几十倍。以许莫之能,喝了这么一小口,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那一瞬间里,更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冻住了。 许莫惊讶之极,仔细回味了一下,那种被冻住的感觉却在瞬息之间,便消失了。 “让我尝尝,许大叔,让我尝尝。”红线见许莫喝了不老泉泉水,有些眼馋,急忙叫了起来。 许莫把杯子给了她。红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不老泉泉水下肚,感觉到肚子里的凉意,接着便惊叫起来,“啊!好凉。” 柳贞贞同样好奇,“妹妹,让我尝尝。” 红线将杯子给了她,“姐姐,小心,好凉的。” 柳贞贞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同样打了个寒颤,咂舌道:“好凉。” 许莫转向涂山氏,“这不老泉的泉水,是怎么找到的?” 涂山氏道:“车行子……”刚刚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许莫道:“许公子,车行子让我代他向公子致歉,长生院守御森严,他就不进来了。另外,公子对我幻狐一族维护之恩,同样要代他表达谢意。” 许莫挥了挥手,“这是小事,没什么的,你继续说不老泉的事。” “是。”涂山氏应了,接着道:“我们三人分手之后,车行子带人前往莽荡山寻找不老泉,结果这次行动,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实是大出车行子意料之外。” “这话怎么说?”许莫闻言不由又是一奇,按他最初的猜测,这车行子进入莽荡山寻找不老泉,必有千难万险,重重阻碍。 但听得涂山氏继续道:“莽荡山凶兽众多,车行子带着从人,进入莽荡山之后,一边躲避凶兽,一边寻找不老泉。这莽荡山住有不少猎户,他逢人便问。” “莽荡山边缘的猎户谁也没有听说过不老泉,但他循着人迹寻找,问着问着,居然走到了一个村子里来。” 许莫听他提到一个村子,心知有异,忙问:“这村子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成?” 涂山氏点了点头,笑道:“公子猜的不错,这村子有个名字,叫做不老村。” “不老村?”许莫神色惊讶。 柳贞贞忙道:“这不老村可是和不老泉有关?” 涂山氏点头道:“姑娘猜得不错,这村子里有一口泉,正是不老泉。确切的说,是有人发现了不老泉,便搬过来住,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村。” 众人相互望了几眼,谁也没有说话,等着涂山氏继续说下去。 但听得涂山氏接着道:“这村子里的人对外人极是防备,听得车行子寻找不老泉,二话不说,就将他赶了出来。车行子也正因此起了疑心,他带着几个从人,施展幻术,悄悄的靠近这个村子观察。幸好这村子里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懂法术,因此车行子通过幻术混进去,竟然没人察觉。” “车行子观察了几天,虽然没有找到不老泉泉水,却反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红线听得入迷,忍不住追问起来。 涂山氏微笑道:“车行子发现,这村子里除了成年男女之外,便只剩下一些小孩,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一个老人。” 柳贞贞恍然大悟的道:“哦!我知道了,他们喝了不老泉的泉水,因此不会变老了。” 涂山氏一竖大拇指,赞道:“姑娘猜的一点也不错。但当时车行子可不知道,他还以为这村子里的人寿元有限,不到老年,就会死去。因此整个村子里,除了成年男女和小孩之外,见不到一个老人。” 红线催促道:“你继续往下说。” “是。”涂山氏应了,继续道:“车行子继续观察,这一天,终于发现了问题。在一个院子跟前,他看到一个年轻妇女抱着一个小孩,从院子里走出来,那年轻妇女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起先,他还以为那妇女是那小孩的母亲,并未在意。但那小孩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叫:‘我要娘,我要我娘。’车行子听了,微微一惊,心想:‘难道是拐子?这年轻妇女偷了别人家的孩子?’” “紧接着听到那年轻妇女的话,不由大吃一惊,‘三儿,乖孩子,别哭,外婆给你糖吃。’那小孩还在哭泣,‘我不要吃糖,我要我娘,我要我娘。’那年轻妇女道:‘三儿不乖,外婆要打你了。’说着伸出手去,在那小孩屁股上打了几下,那小孩挨了揍,哭的反而更凶了。” “车行子看到这儿,更是吃惊:‘这年轻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怎么会是这小孩的外婆?’”(未完待续。。) ps:居然也有百万字了 第二百九十章 万法大会(八) “那小孩还是不停的哭,那年轻女子被小孩哭的不厌其烦,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对那小孩道:‘好好,外婆带你去找你娘。’那小孩听了,这才破涕为笑。那年轻女子抱着它,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车行子万分好奇,便在后面悄悄跟着,非要看个究竟不可,但想:‘就算这年轻女子是这小孩的外婆,也可能只是那小孩娘亲的后母。’毕竟这年轻女子看起来太年轻了,实在不像是个祖母辈的人。” “那年轻女子抱着小孩在前面走,车行子在后面跟,转眼又到了一个院子,又有一个年轻女子从院子里出来,看起来和前面这个差不多大,那小孩一看到这个年轻女子,便叫了起来,‘娘,娘。’车行子看到这儿,便知这年轻女子是小孩的娘。这年轻女子看到前面那年轻女子,有点不高兴的,‘娘,怎么把山山抱回来了?我还正忙着呢。’前面那年轻女子道:‘这孩子不听话,老是哭,非要回来找你,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这年轻女子道:‘敢莫是饿了,我微微他。’前面的那年轻女子便把小孩交给了她,又道:‘我先回去了,我喂过孩子,再送过去。’后来的年轻女子道:‘知道了。’抱着小孩回了院子。前面的年轻女子便独自一人回去。车行子想了一想,决定跟着后来的年轻女子。” “进了院子,这家里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是这小孩的爹爹。后来年轻女子的丈夫。那年轻女子喂过孩子,随手将孩子交给了他爹爹,‘你先看一下孩子,我正忙着呢。’那年轻男子不愿看孩子,便道:‘我将他送到他奶奶那儿去。’那年轻女子道:‘随便。’那年轻男子便抱着小孩,出了院子,车行子依旧跟着。转眼又到了一个院子,这年轻男子直接进去,这院子里又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妇。外表看起来和这年轻男子也差不多。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那年轻男子一见到,便叫:‘爹,娘,小翠正忙着呢。你们帮忙照看一下山山。’” “车行子听了这话。不由又是一惊。如果后来的这对夫妇只有一个人显得年轻,还可以说是这男子的后爹或者后娘,但两个人都这么年轻。就不一样了。那年轻女子听了,笑道:‘行了,把它交给我吧。山山,奶奶抱抱。’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方糖,递到小孩面前,‘山山,吃糖。’‘谢谢奶奶!’那小孩开心的把糖接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车行子从这家出来,心里的惊讶久久不能平息,这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年轻,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立时就想到了不老泉,难道说这村子里的人所以不老,是因为喝了不老泉的泉水,这么看来,他们知道不老泉的秘密?只是不老泉又在哪儿呢? 这时,隐隐约约的,他又听到一些哭声,心里越发惊异,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口棺材从一家家门口抬了出来,一群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材,正在向外走。 这是死人了? 车行子看到这口棺材,心里又疑惑起来,如果这村子里的人都喝了不老泉的泉水,为什么还有人会死? 他决定调查清楚,便和一群从人幻化了,分别守着一片地方,这些人既然知道不老泉在哪儿,总不可能一直不去不老泉的所在,只要守着他们,总有一天可以找到不老泉。 事实上,他根本没守多长时间,就有了结果,这村子里的人饮水烧饭,用的全是不老泉的泉水。很快就有人打水,他们悄悄的跟着,在一处山谷中,一片藤蔓围着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喷水水井。 “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柳贞贞惊讶的问。 涂山氏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姑娘说的不错,车行子寻找不老泉,的确没费多大功夫。只是这不老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长生不老的功效,它的名字叫做不老泉,只能让人不老,容颜永驻,却无法令人长生。” 柳贞贞道:“能够不老,那也不错了。” 但单纯的让人不老,显然不是幻狐一族想要的结果,涂山氏和彩蝶姑娘神情阴郁,看起来都不太开心。 许莫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涂山氏望了一眼,奇道:“你刚才说自己尝过不老泉的泉水,为什么……” 这句话并没说完,涂山氏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公子也发现了,不错,我喝了不老泉的泉水,却没有变年轻,我估计这不老泉的泉水虽然能够留住容颜,却不能让人返老还童。” “这还真有些麻烦。”许莫随口说了一句。望了林薛二女一眼,便从葫芦里倒了些不老泉泉水,“贞贞说的不错,能够不老也不错了,机会难得,你们也尝尝。” “谢谢公子。”林薛二女神情喜悦,眼睛里射出异彩,急忙道谢,两人分着把杯子里的泉水喝了。 彩蝶姑娘道:“既然不能长生,这泉水还要不要献给皇帝了?” 许莫道:“能够不老也是好的,不过当今天子这么痴迷于长生之术,对于不老泉泉水,纵然喜欢,想必也有一定的限度,因此这泉水的价值,在他跟前,只怕要大打折扣。” 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听他这么说,越发没了底气,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是彩蝶姑娘问:“那还要不要献上去了?” 许莫思索片刻,一时也拿不出好的主意,便道:“我再尝一下这泉水。” 说着又从葫芦里倒了杯水,送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这一次,他通灵五感、甚至第六感都释放出去,同时去感受这不老泉泉水喝进肚子里的感觉。那泉水冰凉。一下肚子,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定住了。然而模模糊糊的,又不是十分清楚。 想了一想,才道:“献还是要献的,不然这泉水不白得了?不过不必急于一时,万法大会还有一段时间,等到最后再送吧。对了,万法大会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你们可知道?” 涂山氏道:“听罗公子说,这段时间里。理论又提了不少。又有几个人被封为真人,甚至封号都出现了六个字的。但是真正的长生之道,还是没有找到。” 许莫‘哦’了一声,这结果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明天再到万法大会去看一看。” 彩蝶姑娘道:“我们和公子一起去。”这段时间许莫闭关修炼。她们也没敢去万法大会。 柳贞贞打了个哈欠。“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就不过去了,睡了。”说着一拉红线。“妹妹,睡觉去。” 当下各人自去睡觉,次日天明,众人睡醒起来,又是各忙各的。柳贞贞和红线依旧出去闲逛,林薛二女留在房子里,许莫和涂山氏、彩蝶姑娘前往万法大会。 他这段时间没有出门,万法大会却几乎到了尾声。到了会场上,和一众故人寒暄过了。至正帝驾临,众人拜见,又有几个人向前献法,这几个都是一等法师,但在长生一道上却没有太大创见,最后连封号都没得到。 至正帝意兴阑珊,又在御座上问:“还有哪位道友有长生之法?” 这时,只听得一人道:“陛下,臣有长生之法。” 许莫循声望去,这人却是故人,乃是长生观的观主长生子。 至正帝望了他一眼,微笑道:“道友身属何门何派?道号如何称呼?从哪里来?有何长生妙法?何妨说来听听。” “是,陛下。”长生子从人群中走出,到了场地正中,躬身道:“臣道号长生子,乃是一名丹士,来自路华州太华县长生观。” 至正帝笑道:“原来是长生子道友,道友又何长生之法?” 长生子道:“陛下,臣这长生之法,要从丹药上来。” 至正帝神色一动,“这么说来,道友有不死药?” 长生子笑道:“回陛下,臣自己琢磨出一个药方,叫做长生丹。” 至正帝闻言一惊,接着一脸喜色,“道友,你这长生丹,真的能让人长生么?” 长生子一挥衣袖,自负的道:“陛下,这世上若有长生方,非臣的长生丹莫属。” 至正帝大喜,急忙道:“道友,你这长生丹在何处,可曾炼制出来?” 长生子道:“幸不辱命,臣耗时七年,收集天下材料,终于在万法大会之前,炼制出这炉长生丹。” 此言一出,人群里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呼。长生子这话,不仅惊到了至正帝,也惊到了在场除许莫之外的所有人。 许莫听着长生子侃侃而谈,显然对自己的丹方极有自信,不仅为他担忧。他听长生子说过自己的那套理论,知道他这理论虽然是好的,在情理上也能说得过去。但说起丹方,却真的不能让人长生,那丹药吃下去,不吃死人就不错了。 至正帝大喜,急道:“丹药在哪?朕可得一观?” 长生子道:“正要献于陛下。”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只玉盒,躬身呈上去。 便有宦官下来将玉盒接了,转呈至正帝。至正帝将玉盒拿在手里,伸手到玉盒中一拈,许莫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药丸。 许莫盯着至正帝,心里略微有些紧张。这药丸乃是用童子尿、女子月水等天下污秽炼制出来,要是吃了,拉肚子还是小事,当场毒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正帝看了片刻,便问:“道友,你这丹方是什么,朕可得闻否?” 许莫心想:这丹方要是说出来,只怕至正帝就不会吃了吧? 但见长生子躬身一个长揖,接着道:“陛下,这丹方乃是师门**,请恕臣不能透露。” 至正帝想了一想,将黑色丹药放回玉盒,突然拍了拍手,接着道:“带上来。” “是,陛下。”远处有人大声答应。不久之后,便将十几个侍卫,每人各扶着一个耄耋老人走了上来。 走到场地正中,侍卫松开手,这些耄耋老人便要跪倒向至正帝磕头,“草民xx给陛下磕头。” 至正帝不等他们跪下,便一挥手,“各位年老,就不用行礼了。众侍卫,扶起来吧。” 众侍卫忙伸手将老人扶住。不令他们下跪。这群老人年老。耳朵不太好使,众侍卫便大声转述至正帝的说话。 这群耄耋老人再次谢过。 但听得至正帝道:“朕初登大宝,无德无能,便不能普惠天下。也要使鳏寡孤独残疾者皆有所养。各位年过九十。如此高寿。实是一国之宝,应由国家奉养,因此朕将各位接来京师。养在这长生院。”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眼下朕有一件为难,要请各位相助。” 这群耄耋老人显然被人指教过的,听到这儿,同时叫道:“请陛下吩咐。” 至正帝点了点头,接着道:“朕刚得了一枚丹药,叫做长生丹,据炼制这枚丹药的道长说起,吃了这枚丹药,便可长生。本来让如此老人试药,有伤天和,只是这丹药太过特殊,年轻人吃了,短时间内看不出效果。唯有各位年老,服用之后,很快就能见到奇效。朕在此许下承诺,哪位肯试此丹药,朕便封他为耄耋公。” 便有一个老人问:“陛下,这耄耋公是什么官职?什么品次?草民只听说过县令、知府、知州、侍郎、尚书、阁老,可不曾听说过耄耋公。” 至正帝笑道:“这耄耋公的封号不属官职,只封耄耋老人,等同子爵,若说尊贵程度,还在各官职之上。各位得了这个封号,将来百年,便可将这封号刻于墓碑之上,流芳百世。” 这群耄耋老人听了,顿时意动,他们都年过九十,自知命不长久,若是临死之前,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封号,将来死了,也能风光一回。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回,一个老人问道:“陛下,这封号能够荫及子孙么?” 至正帝道:“可免三代钱粮徭役。” “三代钱粮徭役!”众老人闻言尽皆惊叹,钱粮徭役全免,那就既不需要交税,也不需要纳粮,更不需要服徭役。国内赋税徭役繁重,他们活了九十多岁,自然深知,听说免除三代钱粮徭役,再也忍不住的心动了。 当下便有人叫道:“我来。”“陛下,我来。”“我来,我来。” 至正帝道:“各位莫急,每一位都有借重之处。”说着取出一枚丹药,又向长生子道:“道友,你这丹药一次要服多少才能生效?” 长生子道:“一次一枚,每枚丹药都是臣计量好的,等大等重。” 至正帝将那枚丹药递给身边的宦官,吩咐道:“找一个人服了。” 那宦官拿了丹药,走下高台,高声问道:“哪一位先来?” “我先来,我先来。”“我先来,让我先来。”众耄耋老人争执起来。 那宦官忍不住喝斥,“陛下跟前,不得无礼。如此争执,成何体统!按照年龄,一个一个来。” 众老人被那宦官喝斥了,不敢则声。当下按年龄排了次序,那宦官便将丹药给了最老的那一位。那老人今年一百零三岁了,再过几天,便是一百零四岁生日。他接过丹药,想也不想,便一口吞服下去。 在场上千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老人的身上,想要看他服药之后的效果。 至正帝和长生子最为紧张,然而一炷香时间过后,那老人看起来并无任何变化。 至正帝忍不住道:“长生子道友,你这丹药要多久才能见效?” 长生子道:“回陛下,丹药乃是慢功夫,治一个风寒尚且需要十天半个月呢。想这老人今年一百零三岁了,想要用丹药治好他的年老,肯定要比治愈风寒繁杂困难的多。” 至正帝点了点头,“道友所言亦有道理,既然如此,且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当下众人不再说话,望着那名耄耋老人,静等药物在他身上生效。至正帝让侍卫搬了凳子,让众耄耋老人坐下。 那试药老人的体质倒真的不错,服了天下污秽炼制出来的药丸,居然没有立时拉肚子,坐在凳子上,一个多小时过去,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至正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丹药生效好慢,怕是没有几天的功夫,不见效果。”接着转向长生子,“长生子道友,对你的封赏只怕要拖延一段时间了。放心,只要道友的丹药有效,朕绝不吝惜封赏。” “谢陛下。”长生子道了声谢,便退回人群之中。 至正帝挥了挥手,让侍卫将这群老人护送了下去。接着又道:“列位,长生子道友的药物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生效,咱们便不等他了,万法大会继续进行。哪位还有长生之法,便请说出来,众人一起参详。” 这次依旧过了许久,无人答话。至正帝又问了几次,过了片刻,才听得一人道:“陛下,臣有长生之法。” 接着便有一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躬身向至正帝行礼。许莫向这人望了一眼,见是国师兰陵道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万法大会(九) 至正帝微笑道:“原来是兰陵道友,道友有何长生之法,便请细细道来,朕一样不吝重赏。” “谢陛下。”兰陵道人躬身行礼。 罗信小声对许莫道:“许兄,这兰陵道人是一名方士,专攻左道旁门,不知有什么长生之法。” 许莫‘哦’了一声,留神倾听兰陵道人说话。但听得兰陵道人道:“陛下,人固有一死,一旦死亡到来,无人可以阻止,臣这长生之法,乃是阴阳调和之术。” “阴阳调和之术?”至正帝听了,不由有些惊讶,这阴阳调和之术,可从未听兰陵道人说起过。殊不知这阴阳调和之术,乃是兰陵道人为了应付万法大会,翻遍道典,在最近才找出来的一种法门,能否长生还不知道,驻颜益容倒是轻而易举。 许莫听了,不由皱起眉来,这阴阳调和之术,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不过是找个鼎炉,双修罢了。广陵道人驻颜有术,一百多岁了,却还没死,说不定便是用的这种方法。 但听得兰陵道人恭敬答道:“是,陛下。” 至正帝道:“道友请细细说来。” 兰陵道人便道:“陛下,天地生人,虚实相补,阴阳相合,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欲求长生,必先阴阳调和。” 至正帝道:“具体怎么说?” 兰陵道人便诉说阴阳调和之法,在场绝大多数人听了,都不由暗暗摇头。心底很是不以为然。至正帝却听得津津有味,接连询问。 这兰陵道人倾囊解答。末了至正帝叹道:“道友这法门,也算别劈蹊径了,只是能否长生,朕需试过才知,因此和那位长生子道友一样,朕先不赏赐。道友放心,但得该法有效,朕一定不吝重赏。” “谢陛下。”兰陵道人道了声谢,退了回去。 至正帝又问:“哪位道友还有长生之法。便请诉说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道:“陛下,臣也有长生之法。” 许莫向那人望了一眼,这人他也认得,原来是长生子的师弟长青子。但见长青子越众而出。走到场地正中。朗声道:“陛下。臣也有长生之法。” 至正帝欢喜道:“道友道号如何称呼?身属何门何派?来自哪处道观?有何长生妙法?” 长青子躬身道:“陛下,臣道号长青子,来自兰鄞州长青观。乃是一名丹士,臣这长生之法,也从炼丹上来。” 至正帝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那位长生子道友,也是一名丹士,道友和他道号差不多,不知可有关系?” 长青子道:“回陛下,长生子乃是臣的师兄。” 至正帝点头道:“原来是师兄弟,长青子道友,你这丹药,和长生子道友的丹药有何不同?” 长青子道:“陛下,长生子师兄的丹药乃是长生丹,臣这丹药,乃是长青丹,名字虽然不同,说到效果,却是一样,都为让人长生。” 至正帝笑问:“丹方呢?” 长青子道:“丹方略有不同。” 至正帝笑着道:“道友的丹方,莫非也和长生子道友的一样,乃属师门隐秘,不能向外诉说?” 长青子犹豫了一下,他这长青丹,乃是采集天下剧毒,鹤顶红、孔雀胆、砒霜、水银一类的毒药炼制而成。他对自己关于长生的理论十足深信,听得至正帝询问,忍不住便想将丹方说出来,但想了一想,便又忍住,回答道:“陛下赎罪。” 至正帝微微有些失望,接着问道:“道友的长青丹,也带来了么?” 长青子道:“臣随身携带,该丹药臣费时七载,收集各种药材,却才炼制而成。天下若有长生之药,则非臣的长青丹莫属。” 至正帝还没说话,兰陵道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陛下,臣有话说。” 至正帝向他望了一眼,笑道:“这是万法大会,万法云集,只为共研长生之道。道友有什么话,但讲不妨,不必拘谨。” “谢陛下。”兰陵道人道了声谢,接着伸手一指长青子,笑道“陛下,刚才那位长生子道友献的是长生丹,这位长青子道友又献长青丹,两人丹方不同,名字也不一样,但都说自己的药物能够使人长生,却不知究竟哪一个的效果更好一些,抑或谁的能够真正使人长生。” 这长青子不比他师兄沉得住气,这一点,从两人的丹方上就能看得出来,一个用的是天下污秽,吃了之后,不过是拉拉肚子生点病,另一个却是用的天下剧毒,吃了之后,极有可能就被毒死,选材方面要偏激极端的多。 他听了兰陵道人的话,不由有些恼怒,驳斥道:“丹方虽然不同,道理却是一样,况且长生之道,未必只有一条。兰陵道友自己不也提了一个长生之法么?” 至正帝道:“两位道友不必争执,丹药是好是坏,一试便知。”接着吩咐侍卫,“把人带上来。” 那侍卫去了,不久之后,又将那群老人带了上来。 至正帝首先便问先前试药的老人,“老丈,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老人摇了摇头,道:“陛下,暂时还没有感觉。” 至正帝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又道:“朕又有一枚丹药,那位愿意一试?” “我来!”“我来!”众老人又争执起来。 “陛下,这次试药,请让草民来吧。”一名老者突然越众而出,向至正帝拜了下去。 “咦!”许莫看到这名老人,不由轻轻‘咦’了一声,这老者他认识,就是在太华县县城荆娘子失踪的时候。他向人打听那家院子的主人,所见到的和老太爷,这位和老太爷九十七岁,来孙都有了,儿子早死,孙子辈以下的不孝顺,将他一个人扔在院子里,便不管了,全靠着街坊邻居周济。 许莫询问问到那儿,曾经给了他三四两银子。不想也被至正帝接到了京城。 至正帝道:“老丈请起。这么大年纪,就不必拜了,侍卫,将这位老丈扶起来。” 便有侍卫上前。搀扶这位和老太爷。 和老太爷深深拜伏于地。“陛下不肯答应。草民便一跪不起。” 至正帝奇道:“老丈,为什么非要试药不可?” 那位和老太爷道:“草民活了九十七岁,儿子都死了。孙子辈又不孝顺。一个人孤零零的,是生是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陛下需要人试药,万一药物无效,草民试药死了,为陛下尽忠,也算死得其所。万一托陛下洪福,侥幸不死,便是草民之福。请陛下恩准,这一次允许草民试药。” 至正帝想了一想,便答应了,“既然如此,朕便答应了你。老丈,你既肯为朕试药,朕便封你为耄耋公,这耄耋公等同子爵,享受国家奉养,每月都可在县里领取俸禄,俸禄亦同子爵一样。老丈,试药之后,朕允你回乡。” “谢陛下。”和老太爷大喜,深深磕下头去。至正帝封他耄耋公,倒也罢了,若是只能留在京里,有没有这个封号其实并无多大区别,若是能得还乡,则能荣耀乡里,结果大大不同,由不得他心里不感激。 至正帝转向长青子,“长青子道友,你的丹药在哪?” “丹药在此。”长青子从身上取出一只小瓷瓶,双手呈上。 一个宦官下来,将小瓷瓶接过,转呈至正帝。 至正帝接过小瓷瓶,向手心里倒了一下,倒出几枚小指肚般大小的青色丹丸。他拈起一枚,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倒是没有看出太大的异常。又问:“长青子道友,你这丹药如何服用?” 长青子道:“口服便可,一次一枚。” 至正帝将其中一枚丹药给了那宦官,吩咐道:“你拿给那位老丈。” “是。”那宦官答应一声,手拿丹药,从高台上下来,走到和老太爷跟前,“陛下赐你丹药。” “谢陛下。”那和老太爷脸露喜色,大声道谢,接过丹药,一口吞服了下去。 许莫看了,不由得为这位和老太爷担忧。这长青子的丹药药方,他曾听长生子提到过,知道所用的乃是天下剧毒,心想:长青子炼制丹药时,所用的毒药分量虽然极微,但这位和老太爷这么大年纪了,身体怎能比得上年轻人的身体?只怕承受不住。 此时在场上千双眼睛全都落在这位和老太爷身上。 至正帝紧张的问:“老丈,感觉怎样?” 和老太爷摇了摇头,正想说没什么感觉,身子却突然晃了一下。他拄着拐杖,四肢突然一软,他衰迈的身体,终究无法承受长青丹中蕴含的剧毒,脸色发青,鼻子里开始流出血来。 四肢一软之下,握不住拐杖,顿时摔倒在地。 在场众人见此,无不大惊声色。那兰陵道人越众而出,低头向和老太爷看了一眼,大声道:“陛下,这是中毒之兆,长青子所献丹药中含有剧毒,想要对陛下不利,陛下,请速速将起拿下。” 至正帝在御座上看的分明,那和老太爷脸色青紫,的确是中毒之兆,勃然大怒,伸手向长青子一指,“拿下了。” 万法大会中的全是精英侍卫,听得至正帝吩咐,立时便有几个侍卫冲上前去,将长青子按住,上了锁链。 长青子空有一身手段,却没有机会施展。况且那和老太爷突然毒发倒地,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浑没想过反抗。 他深深拜伏于地,“陛下,请勿听信小人谗言,臣一片拳拳之心,忠君爱国,怎敢对陛下不利。” 兰陵道人冷笑道:“还敢狡辩,这分明是中毒之兆,陛下,这长青子丹药中蕴有剧毒。” 至正帝脸色难看,铁青着脸望了长青子一眼。吩咐道:“宣御医来。” 侍卫传话下去,不久便有御医到来,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至正帝道:“刘御医,你验一验,这人可是中毒。”说着向地上的和老太爷一指,和老太爷鼻中流血,口吐白沫,暂时还没死去,身子却有些轻微抽搐。 “是。陛下。”刘御医答应一声。取出一枚银针,便去检验和老太爷。将银针向和老太爷鼻翼一侧刺了进去,接着拔出银针,那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刘御医道:“陛下。的确是中毒。” 至正帝又问:“是什么毒。可还有救么?” 刘御医将银针放到鼻子下方一闻。“有孔雀胆、丹砂、鹤顶红……种类太多了,一时无法全部辨别出来。”接着再次望了和老太爷一眼,“虽是剧毒。用量极低,毒性倒是不重,如果是年轻人中毒,倒还容易医治。”说到这儿,突然叹息一声,“这人如此老迈,只怕当不住药性,救不活了。” 至正帝神色恼怒,大喝道:“长青子,你还有何话说?” 长青子道:“陛下,臣并无害陛下之心。” 至正帝抓住小瓷瓶,一把掷了下来,大喝道:“再验一验他的丹药。” “是。”刘御医捡起丹药,便去检验。 兰陵道人道:“陛下,这长青子和长生子乃是师兄弟,两人所献都是丹药,长青子的丹药有毒,难保长生子的不是一样。” 至正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道友所言极是,幸好朕不曾服过他的丹药。”说着又将长生子所献丹药也掷了下来,对刘御医吩咐道:“这份丹药,也验一验,看是否有毒。” 刘御医将长生丹捡了起来,一起检验。 但听得至正帝又道;“来人,将长生子也抓起来。” “冤枉啊,陛下。”长生子受此无妄之灾,大叫冤枉,却又不敢反抗。 至正帝冷笑道:“如果你丹药真有长生之效,朕自然不会冤枉于你。此时便叫冤枉,未免太早了些,等刘御医验过再说吧。” 长生子无奈,只好束手就擒。和长青子一样,被侍卫上了锁链。 兰陵道人道:“陛下,这人?”说着伸手向地上的和老太爷一指。 至正帝道:“既然没有办法医治,那就抬出去吧。丹药有毒,与他无关,这人试药有功,依旧封为耄耋公,免除子孙三代徭役赋税,侍卫,抬他出去,等断气了,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两个侍卫上前去,抬起和老太爷,向外就走。那和老太爷中毒不轻,虽然还没断气,睁着眼睛,却说不出话了。 “且慢!”许莫身在人群之中,终于忍不住了,喝斥一声,站了起来。 至正帝向他望了一眼,神色不喜,“道友有何话说?” 许莫笑道:“陛下,在下略通医术,这位和老太爷刚中毒不久,毒性也不算重,在下自信还有办法医治,请陛下将其交给在下,为他医治一番。” “哦!”至正帝神色略现缓和,接着问道:“道友姓谁名谁?身属何门何派?可有长生之法?” 上次许莫已经介绍过自己,不过人数太多,许莫又没有什么惊人表现,至正帝早就把他忘了。 许莫笑道:“在下通明县杏花村许莫,无门无派。” 一个宦官小声在至正帝耳边说了几句。许莫耳力灵敏,听出是在诉说自己来历,这宦官倒是记得许莫。 那兰陵道人突然插话道:“陛下,这人和长生子、长青子乃是素识,主动施治,只怕别有用心。臣恳请陛下将此人和长生子、长青子一起抓起来,待刘御医验出丹药有毒,一并处置。”他在许莫手下吃了亏,一直怀恨在心,此时得了这个机会,怎肯轻易放过。 许莫笑道:“国师一力阻挠在下救人,是何用意?” 至正帝不悦的挥了挥手,“两位不用争执,许道友既通医术,便先救过人再说。” “是,陛下。”许莫答应一声,走到和老天爷身边,对两个侍卫道:“好了,两位,将这位和老太爷放下吧。” 那两个侍卫便将和老太爷放在地下,退在一边。 许莫伸手扶起向和老太爷看了一眼,问道:“和老太爷,可还记得我么?” 那和老太爷早就说不出话了,听到许莫的声音,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一双昏花老眼望着许莫,也不知有没有认出他来。 此时现场上千人的目光都落在许莫身上。 许莫微笑道:“老太爷不用担心,在下这就为你医治。”说着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落在和老太爷的身上,细细感应对方的身体意识。 他解毒救人,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需将长青子炼制的长青丹要过来,尝上一尝,立时便知药性,配制药物,解毒救人。 只是此时长青子被抓,自己试尝他的丹药,只怕又生事端。只好选择最复杂的救人之法,利用第六感感应来的对方的身体意识,治病救人。 但这种方法他还并不熟练,一旦使用出来,治好的却不仅仅是对方身体里面的剧毒,而是整个身体的完美平衡。这种完美平衡达到之后,会是什么结果,许莫还不知道。 他将一股精神意识延伸到和老太爷身上,很快就从对方身体上传来一个意识,“水。”(未完待续, ps:这个月任务已完,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就是下个月了,下个月几号,暂时还未定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万法大会(十) 那是一种很清楚的感觉,许莫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和老太爷的身体里,缺少了水。这是他的身体最原始的需求,这种需求,或许连他本人都不知道,只有最深层次的灵魂深处,才能感应到这种意识,这种意识,正是他的身体意识。 “陛下!请让人拿一碗水来。”许莫转过身去,对至正帝道。 “水?”至正帝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不敢置信的道:“许道友,这种剧毒,一碗水怎么解得?” 许莫笑道:“在下自有妙用。” “陛下!”兰陵道人冷笑一声,越众而出,对至正帝躬身一揖,接着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水可以解毒,陛下,这人分明是来捣乱的,请吩咐侍卫,将他抓起来。” “哈哈!”许莫大笑,“你孤陋寡闻,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给我下去吧。”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了出去,兰陵道人还想说话,被他心灵之鞭一击,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 “兰陵道友,兰陵道友。”至正帝叫了兰陵道人两声。那兰陵道人被许莫心灵之鞭定住了,说不出话来,因此没有办法回答。 “道友若是没有别的话,便请退下去吧。”至正帝不耐烦了,挥了挥手。 许莫闻言这才放开了兰陵道人。 “是,陛下。”兰陵道人不敢多说,答应一声,退了下去,临了却狠狠的瞪了许莫一眼。 “拿一碗水来。”至正帝接着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侍卫取了一碗水过来。 “你要的水。”那侍卫将水碗许莫手中。 许莫伸手接过来,再次走到和老太爷身边,扶起他的身子,将水向他口中灌进去。 人的身体意识当中,所传达出来的需水量是一定的,或多或少,都会影响身体内部的完美平衡。许莫将水喂和老太爷喝下去的时候,也时刻注意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身体意识。控制着喂水量。 和老太爷的身体中,不停的传来这种意识,“水,水,水。” 那种明确的身体意识,让许莫清清楚楚的知道对方的需水量,到了差不多时,他便减慢喂水速度。 “许道友,你这是?”至正帝看的不解,在高台上问道。 “陛下。人的身体对于水的需求是一定的。如果喝的多了。就会变成尿液排出去。在这期间,多余的水分在人的身体里存着,就像是人走路时多背了一个包裹,就会感到过分劳累。”许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当然。事实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若是说的太详细了,至正帝由于这个时代的局限,也未必能够听得懂。 至正帝满意的笑道:“道友这个说法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请继续。” 许莫一点一点的减慢喂水速度,控制和老太爷的需水量,到了最后,他用手指挑了一滴水。滴进和老太爷的嘴里。顷刻之间,和老太爷的身体意识便发生了改变。他不再需要水,身体里传来的却变成了另一种意识。 这种意识乃是一种收紧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他的腋下。许莫不知道那确切是什么,但凭着想想。也能知道,这种感觉,必然是由于对方身体机理遭到破坏,所释放出来的最直接的不适感。 许莫伸出手去,在对方腋下揉了揉,他不敢用力太过,也不敢用力太小,好在对方的身体意识指点着他,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体所需。 至正帝看的呆了,“许道友,你这是做什么?” 事实上,许莫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所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减少对方身体里产生的一切不适感。对方腋下产生收紧的感觉,可能只是血液循环,也可能是淋巴循环一类的内循环系统在这个点上遭到了压迫,以至于影响到了其流畅运行。 而这种流畅运行的影响,所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腋下的收紧,间接影响,可能很大,影响人的生死,也可能很小,只是造成一种局部不舒服的感觉,但不管怎样,这种不舒服,最终影响的,都是人的整个身体。 眼下只需要解决了这一点,对方的内循环系统就可以重新变得流畅。简单的说,这是症状,得治,就像是医生给人治病一样,把所有的症状都治好,病自然就好了。 这一点,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医术,任何一个医生能够做到。毕竟,不管是哪一种疾病,再轻微的疾病,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到人的整个身体,从而衍生出的也是无数种症状。 而这些症状之中,其中一些微小的症状,再强大的医术,再高明的神医,也根本无法发觉。既然无从察觉,就更谈不上治疗了。 许莫第六感精神意识所察觉到的别人的身体意识,却恰好可以弥补这一点。清清楚楚的将所有症状指点了出来,根据最基础的反应进行最明确的针对性的治疗,最终达到整个身体内的完美平衡。 许莫手上加大了几分力度,和老太爷腋下那种收紧的感觉逐渐消失,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一直延伸在对方身上,和喂水时一样,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在那种收紧的感觉将要消失时,减弱力气。 他不知道用力过猛会对对方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在对方身体并不需要太大力气的情况下,用力太过,不良后果简直是一定的。这种不良,或许只是短时间的。但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影响到对方的内循环系统,肯定会导致一系列持续的结果。 随着许莫的按压,那种收紧的感觉逐渐消失。和老太爷中毒之后,身体一直都在抽搐,这时,却突然轻轻‘哼’了一声。 随着这声轻‘哼’,和老太爷肚子里突然骨碌碌的一阵响,接着‘呃’的一声,气逆之下,不由自主的张嘴呕了出来。 许莫急忙扶着和老太爷,让他脸面朝下。以免吐在他自己的身上。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恶臭,夹杂着刺鼻腥气。和老太爷的呕吐物种,红的,白的,紫的,黑的,蓝的,什么都有,显然是长青子的长青丹中的剧毒污染了和老太爷胃里残余的食物,随着这次呕吐。一下子呕了出来。 现场众人闻到这股腥气。恶臭。纷纷掩起鼻子,至正帝身居御座之上,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兰陵道人捏着鼻子再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喝斥道:“大胆!许莫。在陛下面前,你让这人如此呕吐,成何体统。”接着对至正帝道:“陛下,这人不顾礼仪,臣恳请陛下令人将其轰出去。” “咦!”那位刘御医正在一旁验药,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看到和老太爷的呕吐物,脸上顿时现出喜色。 至正帝被兰陵道人一番话正说得拿不定主意。 “陛下!”刘御医站了出来。喜道:“陛下,这位老丈刚才将毒物吐了出来,这下好了,这人有救了。” 至正帝疑道:“御医,你刚才还说这人没救了。” 刘御医躬身一揖。接着伸手向和老太爷一指,答应道:“陛下,人到老年,身体虚弱,和年轻人相比,五脏六腑都已经虚弱了。臣本来以为这位老丈服了剧毒之后,那剧毒和食物一样,存在胃里,然而他的胃太过虚弱,呕吐不出来。呕吐不出来,也就是毒物出不来,毒物出不来,自然没有办法医治。眼下他既然吐出来了,再想医治,可就简单的多了。” 至正帝目光闪动了几下,接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微笑道:“能够医治,自然是一桩好事。这位老丈为朕试药而死,虽说是自己甘愿,但对朕而言,何尝不是一桩罪过?能够救活他,朕也可以放心了。” 兰陵道人击节赞叹道:“陛下仁慈!” 至正帝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兰陵道人趁机退了下去。 但听得至正帝又道:“刘御医,你医术精通,举国罕有其匹,朕一向器重,连你都没有办法让那个这么一个老者在中毒之后吐出来,这位许道友又是怎么做到的?” 刘御医欠身道:“臣无能。”说着向许莫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臣看不出来。” 至正帝似乎心情甚好,挥了挥手,笑道:“好了,朕不是怪你,退下去吧。” “谢陛下!”刘御医退了回去,继续验药。 至正帝望向许莫,点头:“原来许道友医术这般高明,连朕的刘御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道友轻轻松松便做到了。” 顿了一顿,接着道:“道友如此医术,埋没在民间,实在太可惜了。可愿意到朕的太医院来任职?” 许莫也不急着推辞,“陛下!请容在下先治好这位和老太爷再说。” 至正帝点了点头,也不勉强,“朕的提议,道友无妨好好考虑考虑。” 这时,那位和老太爷已经呕吐完毕,那边早有侍卫送来了布巾,许莫顺手抄起一块,将和老太爷鼻子上,嘴上沾染的呕吐物清理掉。几个侍卫及时将地上的呕吐物清理了出去。 和老太爷这一呕吐出来,立时便可以呼吸了,只是呼吸细微,给人的感觉似乎很艰难的样子。 许莫再次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感应和老太爷的身体意识。这次,从和老太爷的身体上,再次传来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他的胸口上,那是一种憋闷的压迫感。 许莫伸出一只手掌,在对方胸口上轻轻一按。这一下用力恰到好处,按下去之后,和老太爷胸口上的压迫感立时消失。 然而紧跟着,又从对方肋下传来收缩的张紧感,这种张紧感和前面的憋闷感一样,都在影响着对方的呼吸。 许莫按在和老太爷的肚子上,用力一揉。 只听见‘呼’的一声,和老太爷一口气呼了出来,气息顿时顺了。 “咳咳!”和老太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真乃神医!”至正帝看到这儿,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要知道,从头到尾,许莫都没有使用任何药物,只是喂和老太爷喝了一碗水,在他身上按了几下而已,这种情景。看在别人眼里,当然会感觉不可思议。 许莫急忙问道:“老丈,感觉怎么样?” 和老太爷张了张嘴,他气息虽然顺了,药物的药效却没完全去除,整个身体麻痹了,短时间内依然说不出话来。 和老太爷张了几次嘴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一双浑浊的老眼急的乱转。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上次和许莫只是匆匆一面。现在当然认不出来。只是感觉这人对自己极为照顾。心里感激。 “老丈莫急,过一会再说也不迟。”许莫见对方不能说话,忙安慰了一句。和老太爷听了这话,略微安心。渐渐平静下来。 许莫再次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从和老太爷的身体里,再次传来了一个意识――水! 和老太爷刚才呕吐了一次,身体里失了不少水分,因此迫切的需要水分来补充身体的平衡。许莫只好再要了一些水,喂他喝下。 喂完了水,许莫再次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这次,从和老太爷的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异常复杂。先是一种麻木感。来自胸腔,头颈,口腔等部位。其次,则是一种松弛感,无力感。来自于全身各处,此外,还有其它几十种感觉,强弱大小不一,和最前面的两种感觉相比,显然差的多了。 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和老太爷体内传来的感觉太多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 最重要的两种感觉当中,那种麻木感,不用说,肯定是由长青丹中的毒物遗留下来的效果。但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又从哪儿来?许莫短时间内还无法下一个确切的定论。 他不由皱了皱眉,向现场的其它老者望去,于此同时,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跟着延伸出去。 他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锁定了其中的一个老者,这精神意识刚一碰到对方的身体,便不由轻轻‘咦’了一声。 这老者的身体里,和和老太爷一样,也有一种松弛感和无力感,只是这老者身体健康,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因此感应起来更加清晰。 许莫惊讶之下,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全部延伸出去,在对方的身体上细细感应。几乎是瞬息之间的,他便发现,还有另外一些感觉伴随着那种松弛感以及无力感。 这些感觉让他再次一惊,那是明确的衰老和死亡的感觉。这几种感觉时刻不停的都在变换着,随着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的增加,那种衰老和死亡的感觉也便越来越强。 许莫忍不住心里一凛,他终于意会到这种松弛感和无力感是从哪儿来的了。很显然的,这些感觉都和衰老有关,乃是由于身体日渐衰老带来的。随着年龄的增加,尤其到了老年,肌肉开始松弛,身体渐渐乏力,到了最后,终于老死。 然而如何解决,依旧是一个问题。许莫皱眉思索片刻,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再次延伸到和老太爷的身上。 此时现场上千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想要看看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许莫的身体意识落在和老太爷身上,进一步的延伸出去,他手下选择的乃是对方的四肢,四肢当中,又选中了对方的左手。 他走近前去,将和老太爷的左手拿起来,这是一只布满了皱纹的老手,手背和手面上都长满了老人斑。 许莫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到和老太爷的左手上,进一步感应从对方手掌上传来的松弛感和无力感。 这么一来,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更加清晰了些。但许莫却不肯止步于此,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向更深层次延伸出去,在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之中细细搜索。 短时间内,许莫并没发现任何特殊的东西,在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当中,倒是有一些微弱的感觉,却是其它身体意识,比如对风的感觉,对外界温度的感觉。 这些感觉长期作用在人的身体上,虽然肯定会对人自身的衰老造成一定的影响,然而短时间内,造成的影响终究有限,不能起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许莫不去管这些感觉,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继续延伸下去,进一步寻找更深层次的感觉。他始终锁定对方的手掌,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不脱对方手掌方寸,范围变小了,搜索起来,自然更加容易。 许莫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和生病一样,人生病之后,体内肯定会产生抗体,自发的抵抗疾病。 他本身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种与生俱来必然死亡的宿命,只好从人的身体里寻找抵抗这些因素的因子。 这时,许莫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忍不住全身一震。 他找到的,并不是抵抗衰老和死亡的因子,而是发现,在某种情况下,那种松弛感和无力感会突然消失。当然,这种消失的速度,在整体上肯定比不上起增加的速度,人依旧会一步一步的衰老,最终走向死亡。 一种奇妙的感觉,来自于和老太爷的手掌各处,这种感觉,清晰的指引着许莫应该怎么做。 他想也不想,伸出拇指,对准和老太爷的虎口掐了下去。 ps: 这个月依旧十万字,分成二十章,每章五千字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万法大会(十一) 和老太爷的身体内机理,恰好在这个时刻,交汇于这一点。许莫这一掐,遁着第六感精神意识的指点,不论是时机、力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一点,看起来似乎简单,但若无法感应到对方的身体意识,则是万万无法做到。 仅仅这一下还不算晚,这一掐恰好触动对方身体内机理的平衡,进而扩散开来。许莫紧接着摊开手掌,向对方手背上拍去。 这个动作,依旧是根据对方最深层次的身体意识做出来的。一拍之下,紧跟着抡起手指,在和老太爷手背上连续不停的按,每一按,都是恰到好处。触动对方身体内机理,进而引发完美身体内循环。 许莫对着对方的手掌又拍又打、又掐又按,一开始还能轻松应付。但随着对方内机理的扩散,动作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快。汗水不自觉的从他额角流了出来,他也顾不得擦拭。 要知道,许莫自从掌握经呼吸之后,不畏寒暑,自也很难流汗。眼下不自觉的流出汗水,可见这工作强度之大。 在场的每个人都盯着他的动作看,见许莫始终拿着和老太爷一只手掌,又拍又按、又掐又打的,谁也猜不出他究竟在做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是疑惑之极。但见许莫神情专注之极,却又不敢多问,唯恐一不小心打扰到他。 现场寂然无声,只有偶尔许莫拍打在和老太爷手背上时才发出的那么一下‘啪’的声响。 这么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许莫在和老太爷手掌心里用力揉了几下。这个动作过后,对方这只手掌上似乎突然平静下来,再没有任何深层的身体意识传来。 许莫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水,定睛向和老太爷的左手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禁一呆。他还当自己的眼睛突然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细看。接着却又忍不住‘咦’了一声,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和老太爷的身体内平衡已经遭到破坏。又变成原先的样子了。 许莫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身体内的内平衡实在太难维持了,没有他持续性的动作,根本就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他刚才所做的。只是和老太爷一只手掌上的内平衡。 这只手掌连接着对方的身体。自然不必多久,就会受到身体其它各处的影响,也就更容易遭到破坏。 “许道友。你这是?”至正帝见许莫停下,终于忍不住询问。 许莫又看了和老太爷的手掌一眼,忍不住叹息一声,接着摇了摇头,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当和老太爷左手的循环机理达到完美内平衡时,他分明看到对方那只手掌在那瞬间变成了一只年轻人的手掌。 不出意外的话,当和老太爷左手手掌达到完美内平衡时,这只左手完成了恢复青春,返老还童的那一步。只是这种情况维持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以至于许莫根本没来得及瞧仔细,和老太爷这只手掌就恢复了正常。这种结果,让许莫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听得至正帝询问,许莫叹息一声,“长生最难。陛下,纵然真有长生之法,维持起来只怕也不容易。”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能够感应到人的身体意识出现之后,许莫便仔细想过长生的可能,认为人的身体达到完美内平衡之后,便可长生。 然而今天的发现却让他不禁有些气馁,依靠他第六感的精神意识,纵然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人的身体完美内平衡,但若不继续维持,这种内平衡很快就会遭到破坏。像是疾病复发一样,最后还是会老死,但他哪有那种功夫每天跟着对方维持其身体内平衡。 至正帝却听得全身一震,许莫这话,明显话里有话。他登基以来,一直都在寻求长生之法,在长生一途的追求上,几乎封魔,因此对长生有关的话题最为敏感。全身一震之下,急忙追问:“许道友此言何意?” 他坐在御座之上,说话的时候,神情急切,身体也忍不住向前倾了出来,显然关心之极。 许莫犹豫了一下,才道:“陛下,在下或有长生之法。” 至正帝一喜,接着奇道:“道友,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为何用个或字?” 许莫叹息道:“走出第一步容易,想要长久维持下去,可就难了。” 至正帝不解其意,正待再问。这时,那刘御医恰好验出长青丹中所含毒性,禀道:“陛下,这长青丹中,的确含有剧毒。” 至正帝不急着询问许莫,向刘御医道:“可仔细验清楚了?” 刘御医道:“臣验明无误。” 至正帝盯了长青子一眼,神色严厉,接着又向刘御医道:“是什么毒?” 刘御医道:“毒性复杂,臣一时之间,还无法完全验明清楚。仅限在知道的,便有孔雀胆,鹤顶红,砒霜,丹砂,铅霜等共计三十种毒物,每一种都是剧毒,任何一种服用少许,便有性命之忧。” 至正帝大怒,大喝道:“长青子,你还有何话说?” 长青子急忙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说着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到场地正中跪下。众侍卫唯恐他暴起行凶,纷纷挺枪对准了他。 “冤枉?”至正帝更是恼怒,冷笑道:“你拿毒药混充长生药,想要害朕,还敢说自己冤枉。” “陛下。”长青子大声道:“这长青丹的丹方,的确是天下剧毒。” 至正帝怒道:“好啊,你自己也承认了,左右,给我拖下去砍了。” 长青子急的满头大汗,强自镇定道:“陛下请暂缓行刑。容臣细细说来。” 至正帝余怒未消,冷冷的道:“你还有何话说?” 长青子定了定神,继续道:“那长青丹的丹方是天下剧毒不假,但也唯有因此,才是长生之药。” 至正帝闻言一愣,但那长青丹既然是剧毒,又怎么可能是长生药?疑惑之下,冷冷的道:“说!” 长青子接着道:“陛下请想,古往今来,可曾有过一个长生之方?” 至正帝再次一愣。如果有过。早就有人长生了。既然无人长生,显然这长生之方并不曾有。 但听得长青子道:“陛下,古往今来,无人可以长生。因此从来没人见过长生之药。长生之药或许有。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至正帝听到这儿。心中余怒虽然未息,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长青子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有人知道长生之药是什么,这人早就长生了。既然无人长生,那就说明这长生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听得长青子又道:“陛下,请试想一下,既然古往今来,无人可以长生,可见古往今来,曾经有人用过尝试过的药方、丹方,全都不是长生方。” 至正帝点了点头,但想到长青子丹药中的剧毒,怒意却又涌了出来,“纵然古往今来的药方、丹方全都不是长生方,也不能说明你那毒药便是长生方。” 长青子叹息一声,“陛下,臣这长青丹固然未必一定便是长生方。但古往今来,这个丹方却谁也不曾尝试过。” 至正帝听到这儿,忍不住皱了皱眉。长青子把话说到这儿,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长生方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曾经出现过的,则肯定不是长生方。这长青子自己,也不知道长生方是什么,他只是将肯定没有别人使用过的方子拿出来,至于究竟是不是长生方,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总要试过才能知道。结果刚才一试之下,试药人身中剧毒。 想到这儿,至正帝再次大怒,“好啊,原来你把朕当做了实验对象,让朕尝试你的毒药。” “陛下,臣万万不敢。”长青子一听这话不对头,急忙俯伏在地,惶恐之极,“陛下,这长青丹刚炼制出来之时,臣便自己服用过,没有中毒,否则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其献于陛下。至于这位和老丈试药中毒,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老迈,不能承受药性的缘故,请陛下详察。” 至正帝不理他后面的话,冷笑道:“原来你自己服用过,这是你的长生药,服用之后,一定得到长生了,左右,将他脑袋砍下来,朕倒要看看看他有没有获得长生。” 长青子吓了一跳,急忙匍匐在地,哀求道:“陛下饶命。” 至正帝转向刘御医,“御医,你验过药性,你来说,他这长青丹药性怎样,服用之后,会不会中毒而死?” “陛下!”刘御医再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位长青子道长的丹药中的确含有剧毒,那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不过这些药物相生相克,综合在一起,却将毒性减轻了不少,年迈的老人服了,虽然会中毒,但年轻人服了,毒性轻微,一时之间却也未必就会发作。” 长青子忙趁机道:“陛下,臣这长青丹,的确如刘御医所言,壮年人服用,绝不会中毒而死,否则臣天胆也不敢欺瞒陛下。陛下请想,正因为这药物乃是毒药,服用到了一定的量,就会把人毒死。但若只服少许,人却不会死,因此臣想,若是控制住服药的量,将其控制在死于不死之间。树木生于干地更加耐旱,生于北方则更加耐寒,人冬天少穿衣服便能抗冻。同理,长期服用长青丹,人一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对于死亡自然而然的便生抗性,终有一日,可以超脱生死,得到长生。” 至正帝冷笑道:“妙想天开。” 长青子正色道:“陛下,虽是妙想天开,可也是长生之法。” 至正帝沉吟片刻,“朕若这么杀你,你必然不服。” 长青子忙道:“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 至正帝‘哼’了一声,神色却略微缓和了些,显然对长青子这番应对还算满意。想了一想,便道:“这长青丹的丹方是你提出来的,长生的理论也是你说出来的,那好,朕不杀你,只让你每日服食自己的长青丹,若能长生,朕自有嘉奖,若是中毒死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长青子。你可心服?” 长青子死里逃生。大喜过望,忙深深磕下头去,大声道:“谢陛下开恩。” 那长生子见此,也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将自己一番长生理论说出。他那长生丹。用的只是天下污秽。倒也算不得剧毒。 至正帝同样让他服用自己的丹药,中毒死了,便是活该。若是侥幸因而能得长生,再行封赏。 长生子师兄弟两人谢过,退了下去。 至正帝转向许莫,再次询问道:“许道友,你刚才说第一步容易,为什么要这么说?又为什么说想要维持下去,那就难了?” 许莫摇了摇头,“陛下,这道理太过复杂,说起来极为麻烦。一时三刻,只怕也难说个清楚。不如由在下演示一番,让陛下亲眼看看。” 至正帝大喜,“道友快请演示,若真有效,朕绝对不吝重赏。” 许莫苦笑道:“刚才费了太多力气,请陛下容在下休息片刻,再为陛下演示。” 许莫这次打算演示的不再局限于一只手掌了,而是人的全身。刚才只作用于和老太爷一只手掌,结果自己刚一停下,片刻之间,对方身体其它各处的影响便传达到手掌处,瞬间破坏了那只手掌上的完美平衡,让自己一番辛苦变成白费。 在他想来,若是在人的整个身体建立一个平衡的话,持续的时间肯定要比单单一个手掌要长得多,只是仅仅一只手掌就费了他那么大力气,作用于对方全身,显然要更加困难得多,因此他打算先行休息片刻,等身体状态恢复到最佳,再来进行。 “也好。”至正帝听许莫这么说,也不勉强,他抬头看了看天,那天色正好将到午时,便传下话去,“赐宴!” 午宴过后,众人归座。至正帝再次看向许莫,“许道友。” 许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对至正帝躬身一揖。 那位和老太爷毒性解除之后,早就被搀扶下去。这次便换了个人,好在对许莫来说,用哪一个都是一样。 至正帝微笑道:“许道友,你有什么需求,便请一一道来。” 许莫道:“陛下,请让人抬一张床来,最好比普通床高一些,及得在下腰部最好。” 至正帝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侍卫抬了张床过来,放在场地正中。那床略微矮了一些,众侍卫依着许莫要求在床腿下垫了几块砖。 这次许莫的试验对象是一个九十九岁的老人,再过几天,就是百岁生日了,他比和老太爷年长两岁,看起来却比他老了许多。 “老丈,请躺在床上。”许莫向对方说了好几次,那老人才明白他的意思。由许莫扶着在床上躺了下来。 许莫想了一想,又让对方除去衣服,那老人一一照做,在床上躺着不动。 许莫再次向至正帝一揖,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细细感应那老人更深层次的身体意识。 突然伸出左手,在那老人小腹上点了一下,动作不停,又在那老人腋下用力一拧。 每一步的动作,都是依照对方身体意识的指点,每一下都击正对方身体内机理的交汇之处,催使对方身体内循环的完美平衡。 整个身体,毕竟不同于一只手掌,尽管许莫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状态早就调整到最佳,依然有些照应不来,汗水很快流了出来。 不过好在他寻找的是对方身体内循环的完美平衡,就算有那么一次错了,有那么一次来不及,也用不着从头再来,只是每次错误之后,内循环机理便会遭到少许破坏,更增添了一些麻烦而已。 所有人都紧张得望着他的动作,却谁也猜不透像这样在对方身上击打和长生之道有什么关系。 至正帝最是着紧,忍不住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走下高台,凑近了观看,却又不敢走得太近,唯恐影响到许莫。 许莫汗水直流,持续着每个动作,他已经错了好几次了,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每次错误,都要连续好几个步骤才能弥补回来。因此时间也是一次次的加长。 眼看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斜,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许莫还在继续,现场中人却都忍不住焦急起来。 时间太长了,有人甚至开始疑心,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太阳下山,天也渐渐黑了,至正帝向四周望了望,不等全部完全黑下来,一挥手,吩咐道:“掌灯。” 侍卫点上蜡烛,几十个侍卫围着许莫,每人拿着一个烛台,每个烛台上又燃着十几根蜡烛,照定床上的那名老者,以免天黑之后,许莫无法看到。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许莫目力通灵之后,早就可以黑夜视物,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他的视觉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眼看着月亮出来,许莫突然大喝一声,“起来!”伸手在那名老者小腹上用力一按。 那名老者闻声腰肢一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一起向那名老者望去,借着月光烛光,看的清楚。那老者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哪里是一名九十九岁的老人?分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老人在身体内循环达到完美平衡之后,返老还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万法大会(十二) “啊!”“啊!” 见到这般奇景,在场每个人都惊得呆了。至正帝狂喜不已,一指床上那名老者,激动之极的道:“许道友,你……你还说自己不懂长生之法,这人这不是长生了么?” “唉!”许莫叹息一声,“陛下,你在细看。”说着伸手向那名老者一指,“你看他衰老的速度。” 至正帝走近前去,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那名老者,向对方脸上看去。那老者返老还童之后,本不过二十来岁,现在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没过多久的时间,给人的感觉便似乎已经老了好几岁。照这种速度下去的话,大概只需一天的时间,便会恢复成其原先的样子。 至正帝呆了一呆,神色失望之极,“这……许道友,怎会这样?” 许莫道:“这就是在下刚才所说的,第一步做来容易,想要长久维持下去,可就难了。人老之后,身体各方面机理都不行了,一旦试了维持,很快就会被打成原形。” 至正帝沉吟片刻,又问:“像这种情况,返老还童之后,能够持续多久?” 许莫自己也说不清楚,估算了一下,“大概一天吧,不能更长了。” 至正帝向许莫望了一眼,低头不语,既然能够持续一天,那便不是全无希望,只是为了长生不死,难道自己每天都要将这位许道友带在身边?看他刚才另这老者返老还童,至少用了半天的时间。难道自己为了长生,每天都要耗上半天的时间让对方施术一次?那样未免太也无趣了些。只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但听得至正帝道:“道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许莫遗憾的道:“除非能将对方的身体状态固定在刚刚返老还童之时,否则的话,只怕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刚才这一番施为,几乎用尽了在下全身的精力,至少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最后的这段话真实的情景并没有许莫所说的这么严重,他虽然疲惫,休息一下。或者睡上一觉。肯定就能恢复过来。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因为猜到了至正帝的心思,主要是担心对方有这样的想法,提前说出来。只为打消他的念头。 至正帝更是失望。“难道真的就没有长生之法了么?” 现场上千人谁也没敢说话。集中心神倾听两人的对答。 至正帝目光向人群一扫,“列位,许道友虽有长生之法。只是这长生之法不全,有哪一位能将这长生之法补全?便请说出来,朕一定不吝重赏。” 这话说出来之后,许多人窃窃私语起来,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至正帝好不失望,再次道:“列位,这位老丈经由许道友之手,虽然返老还童,却只能持续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还会恢复成原先的样子,有哪位可以阻止他?在场各位都是道法高人,难道就没有一位能够阻止他衰老?” 这话说出来,依旧好长时间没人应答。 至正帝叹息一声,失望之情溢于颜色。 正在这时,突听得一人道:“陛下!草民有一法,可以阻止其人衰老。” 至正帝闻言全身一震,目光向人群中一扫,激动地道:“哪位道友在说话?请出来一见。” 许莫但听到这个声音,早就知道是谁。那声音分明是涂山氏在说话。转头望去,但见涂山氏手抱葫芦,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场地正中,将葫芦放在一边,跪倒磕头,“山野草民涂山氏叩见陛下。” 至正帝可分不出对方是人还是幻狐,惊喜道:“道友速速请起。” “谢陛下。”涂山氏站起身来。 “陛下!”兰陵道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厉声道:“陛下当心,这老者不是人,乃是一只狐狸,混入万法大会中来,只怕另有异心。臣恳请陛下,请速速吩咐侍卫将其人抓起来。” 至正帝听说对方是一只狐狸,不由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盯着涂山氏,“国师所言可真?道友真的只是一只狐狸?” 涂山氏匍匐在地,深深的磕下头去,“陛下,国师所言不错,草民涂山氏的确是一只幻狐,能够幻化人形。但草民拳拳之心,忠君爱国,绝无祸害陛下之意。” “陛下!”兰陵道人躬身一揖,接着一指许莫,“这次万法大会,共有两只狐狸混了进来,臣本要将其捉起来,争乃这位许道友一心维护,刻意阻止,不知是何用心?” “有两个?”至正帝一惊,接着向人群中望去,“另一个在哪?” 彩蝶姑娘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涂山氏身边,跪倒磕头,“民女彩蝶见过陛下。” 两人都带了斗笠,至正帝听她声音是个女的,颇感诧异。 但听得涂山氏大声道:“陛下,草民虽为异类,也在陛下治下,听由陛下管治。陛下欲杀草民,草民俯首待死,绝无二话。” 至正帝听了这话,心中略安,他身为一国之君,身居高位,气度自非寻常。当下挥了挥手,微笑道:“国师不必多说,圣人云:夷狄中国则中国之,涂山氏即有心向善,何妨听听他说些什么?” “是。”兰陵道人不甘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至正帝转向涂山氏,“涂山氏,你说你有一法,可以阻止衰老。何不将其说出来?” 涂山氏道:“谢陛下不以异类相看。”说着拿起身边的葫芦,“草民这阻止衰老之法,全在这只葫芦之中。” 至正帝‘哦’的一声,双眼盯着涂山氏的葫芦。奇道:“这葫芦里装的什么?” 涂山氏道:“陛下,这葫芦里装着的,乃是不老泉,服下之后,可以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至正帝吃了一惊,惊讶道:“还有这种奇物?” 涂山氏急忙道:“这一葫芦不老泉的泉水,草民也是无意中得来,带到万法大会,正为献于陛下。” “呈上来。”至正帝更是欢喜。接着吩咐下去。 涂山氏依旧跪在地下。将葫芦高举过顶,便有侍卫走上前来,拿了葫芦,转呈至正帝。 至正帝接在手里。先将葫芦轻轻摇晃了几下。葫芦里发出清脆水声。这葫芦里的不老泉。早被涂山氏留下了大半,此时献给至正帝的,只是其中的一小半。不然的话,至正帝猛然接过葫芦,非被它的重量惊到不可,饶是如此,也感觉颇为沉重。 至正帝拔开塞子,探头向葫芦内看去,这时已是夜晚,那葫芦里一团漆黑,什么也没看到,他又晃了晃葫芦,葫芦里依旧发出清脆的水声。 “拿杯子来。”至正帝吩咐一声,很快就有侍卫送上杯子。至正帝亲手倒了杯水在杯子里,放下葫芦,端起水杯送到嘴边。 “陛下,不可。”兰陵道人急忙提醒。 至正帝倒没有喝水的意思,只是放到鼻子下轻轻一闻,他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倒是感觉到了不老泉的凉意,接着便把杯子放下,惊叹道:“好凉!” 再次转向涂山氏,“涂山氏,你这不老泉的泉水,要如何使用?” 涂山氏道:“回陛下,直接喝下去便可。” 至正帝吩咐侍卫,“将这杯水给那位老丈喝了。” 一个侍卫接过杯子,送到那位老丈跟前,那老丈伸手接过去,一饮而尽。 这是不老泉的泉水,的有奇效,那老丈喝下去之后,衰老立刻便止住了。至正帝大声赞叹,“真是好水!好不老泉!涂山氏,你这不老泉可能让人长生不老?” 涂山氏摇了摇头,“回陛下,不老泉的泉水只能让人不老,不能使人长生。” 这回答倒是在情理之中,至正帝早就猜到了一些,可还是略感遗憾,叹息道:“如此神泉,太可惜了。” 接着转向许莫,再次询问道:“许道友,依你看来,这不老泉的泉水配合上道友的方法,可能让人长生么?” “这……”这种可能性许莫暂时还没想过,闻言不禁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便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到那老者身上,细细一感应,忍不住吃了一惊。那老者并未因此得到长生,身体内机理恢复原状的速度,却奇异般的慢了下来。许莫感应到这个结果,立时全身一震。 “许道友,你感觉怎样?”至正帝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急忙追问。 许莫道:“陛下,这位老丈服了不老泉之后,容颜不会再变。至于身体状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他的身体状态似乎被定住了,虽然依旧在恢复原状,恢复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变慢了?”至正帝闻言狂喜,“道友,既然变慢了,那岂不是说有望不死了?” 许莫摇了摇头,“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个样子,照他的身体状态恢复原状的速度,想要恢复到返老还童之前的状态,至少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这段时间,依靠的乃是不老泉的维持,等到几十年之后,再恢复到原先的状态,不老泉是否管用,可就难说的很了。” 至正帝略感沮丧,接着想起了什么,精神一振,“就算不能长生不死,能够延寿几十年,也是不错的了。许道友,朕一早就承诺过,不管哪位提出长生之法,朕便封他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道友这长生之法虽然不全,终究让人看到了长生之望。朕说话算话,回去之后,便通知六部,议定封赏。道友回去之后,只管宽心等待。” 这话说的有些含糊,至正帝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封对方通玄微妙至圣真君,毕竟那长生之法不全,未免太过让人遗憾了。况且那老者没有继续衰老,只是表象,身体状态什么的。只是许莫自己说出来的,能不能信,还在两可,因此他打算回去观察一段时日再说。若是真如对方所说,再行封赏也还不迟。 “谢陛下。”好在许莫对这画里的封赏并不是十分在意,当下道了声谢。 至正帝转向涂山氏,“涂山氏,你献不老泉有功,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涂山氏再次跪倒磕头。“陛下。臣不要封赏,但求陛下一事。” 至正帝一愣,忙问:“什么事?” 涂山氏道:“我幻狐一族虽为一类,久在陛下治下。早服王化。也和普通人一般生活。只是普通人以我幻狐一族为异类。不能相容,一旦遇上了,必是喊打喊杀。臣不求陛下封赏。但求陛下能对我幻狐一族一视同仁,当做普通百姓。” “这……”至正帝闻言一震犹豫,皱眉思索起来。 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匍匐在地。 至正帝想了许久,这才道:“以你献不老泉之功,这点要求,朕理应允诺,只是又恐尔等混入普通人之中,惊吓百姓。涂山氏,我问你,你们幻狐一族和普通人有何区别?” 涂山氏答道:“回陛下,我幻狐一族,生来便有幻化之术,若是幻化成人,除长相略显差异之外,便无任何区别。” 至正帝道:“你们摘下斗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究竟有何不同。” “是!”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应了,一起摘下斗笠,抬起头来。 至正帝细细审视两人相貌,又何其他人作对比,最终点了点头,“虽有差别,却也不大。朕身为一国之君,境内也有蛮夷,相对而言,和国内百姓相比,相貌上的差距比你们也未必小了。” 说到这儿,再次点了点头,又问:“你们维持人身,可以持续多久?” 涂山氏道:“回陛下,幻化之术乃是幻狐一族天赋本能,因此并无时限,可以一直保持这样。” 至正帝道:“这便好办的多了。涂山氏,朕允许你们幻狐一族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中,不过要有一些约束。” 涂山氏闻言狂喜,和彩蝶姑娘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意,一起磕头,高呼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莫在一旁听了,也不由待他们欢喜。 但听得至正帝道:“朕允许你们幻狐一族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和普通百姓一视同仁,不过朕也要立下规矩,第一点,你们幻狐一族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后,不得在人前幻化出原形,一旦惊扰到他人,定斩不饶。第二点,既然和普通百姓一视同仁,便也和普通百姓一样,需到衙门载入户籍,备注为幻狐一族,耕作经商,亦需纳税纳粮。第三点,若是和普通人通婚,结亲之前,需说明幻狐一族身份,若双方依旧情愿,则可成婚,否则视为骗婚。第四点,必须遵从本国律法,若有违法,和普通百姓一样治罪。至于其它方面,朕一时想不起来,由内阁六部议过再定。朕既视尔等为普通百姓,自然会以普通百姓对待,并偏私,不必多心。” “谢陛下!”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再次高呼万岁。 至正帝又道:“旨意不日就会颁下,尔等宽心等待。”说到这儿,突然提高声音,“涂山氏献不老泉有功,赏银一万两,封异山公,等同伯爵,领取俸禄。赐良田千顷,宅邸一座。彩蝶陪同进京有功,赏银两千两。” 说完之后,微笑道:“朕公私分明,还不会昧了你们这点赏赐。不过涂山氏你虽然献不老泉有功,在长生一途上并无独到见解,因此朕不能赐你腰牌在内皇宫行走,你需清楚。” 涂山氏和彩蝶姑娘大喜过望,再次磕头,“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正帝走向御座,重新坐下,向众人扫视一圈,朗声道:“万法大会,到此为止。今日结束之后,列位便可自行散去了。” 随着至正帝的声音,鼓乐齐鸣。至正帝从御座上走下,经过许莫身边时,又微笑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众人走了。 他回到宫中,立即吩咐下去,“中官,颁朕旨意,明日早朝散后,召集内阁以及六部尚书议事。” 中官应了,自去办理。 至正帝一走,便有无数人围了上来,围住许莫,一起道:“恭喜!恭喜!许道友提出长生之法,这通玄微妙至圣真君的名头,只怕是跑不了了。” 又有人道:“许道友做了天下道门总掌教,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好说!”许莫微笑回应了几次,又道:“通玄微妙至圣真君的封号,暂时还未定呢,各位现在就恭喜,未免太早了些,当心落人口实。” 长生子笑道:“道友眼下正当红,陛下倚重正盛,谁敢多嘴?” 长青子也道:“适才多亏了许道友,不然贫道和师兄两人就麻烦了。” 许莫道:“道长不用客气,既然是朋友相识,自当守望互助。” “许公子。”彩蝶姑娘轻声叫了许莫一声,拉了拉他的衣角。许莫转头望去,便见涂山氏在不远处站着,正在对自己使眼色。 “失陪!”许莫拱了拱手,从人群中出来,走向涂山氏,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入图画 涂山氏一个长揖,“公子,这段时间以来,多谢公子的照顾。眼下圣上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和彩蝶要尽快回去,将这个好消息通知族人。” 许莫微笑道:“这是应该的,你们自去就是。” 涂山氏又道:“另有一事,还要告诉公子。这不老泉的泉水,我们只取了一半,另一半放在了公子房中,灵儿姑娘和絮儿姑娘都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段时间以来,公子对我们照顾有加,无以为报,这些不老泉的泉水,便是报答,还请公子笑纳。” 许莫道:“两位太客气了。” 涂山氏道:“若非公子,我和彩蝶早就被人捉了起来,何至于会有今日?不老泉的泉水,还请公子一定要收下。” 这不老泉的泉水乃是车行子从莽荡山中得来,如果能够找到泉水的所在,便不算什么稀罕物,因此许莫便不再和对方客气。他想了一想,又问:“车行子这次前往莽荡山,可曾见过化形池?” 涂山氏摇了摇头,“他一找到不老泉,便急匆匆的回来了,倒是没有见到化形池,公子要找化形池?” 许莫点了点头,也不隐瞒,“我有一个朋友,被人用妖术变成了鹦鹉,万分苦恼。因此我找化形池,就是想要看看,这化形池的池水能不能帮她重新化作人形?” “把人变成了鹦鹉?”听了许莫的话,涂山氏和彩蝶都不由吃了一惊。涂山氏皱眉道:“好邪恶的妖术。” 许莫一声长叹。归命岛的基因药剂,连画里的人都感觉邪恶,可见其邪恶到了什么程度。 涂山氏回想了一会,虽然没有说出化形池究竟在什么地方,却也为许莫提供了不少线索。当下两人告辞离去,许莫独自返回长春院。 柳贞贞和红线已经归来,柳贞贞一看到许莫,便走上前来,“再过十来天,就要考试了。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出去,要在家里温习功课。” 许莫心情正佳,随口调侃了两句,“以柳姑娘的才情。哪里还用得着温习功课?小小一个状元。还不是手到拿来?” 柳贞贞轻轻‘哼’了一声。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红线向房外望了一眼,不见彩蝶回来,奇道:“许大叔。彩蝶姐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许莫道:“她和涂山氏已经回去了,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林薛二女,“涂山氏临走之时,将多余的不老泉泉水送给了我,他说你们知道在什么地方?” 林薛二女相互望了一眼,林絮儿笑道:“这段时间里,彩蝶姑娘和我们睡在一起,昨晚向我们讨了一只空酒坛子,将不老泉的泉水分开,一半装在葫芦里,另一半装进了酒坛子里了。那只酒坛子,就在我们床底下放着呢。” 许莫想了一想,“今天天色晚了,等到明天吧,你把不老泉拿出来,我有用处。” “是,公子。”林絮儿答应一声。 当晚各人自去睡觉,第二天起来,许莫将四女召集在客厅里说话。所说的话题当然和不老泉有关。过一段时日,他打算返回现实世界一趟,现实世界和画里的时间比他暂时还不知道,但眼下既然有了长生之法,自不忍看着四女老死。因此打算在自己回去之前,将四女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再让她们服下不老泉。 这么一来,纵然画里的时间比现实中快的多,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她们也不会老死。当下费了一番口舌,将自己的打算解释清楚。等到将四女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让她们服下不老泉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许莫独自回到屋里,精神意识收回,恍恍惚惚之中,只感觉眼前一亮,便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定了定神,身体上传来一种疲惫的感觉,精力倒是说不出的充沛。转过脸去,看了一眼那幅画旁边的时钟,时钟上的时间正好是早上九点左右。许莫点了点头,他离开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两点,现在是早上九点,莫非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 紧接着看了一眼时钟上的日期,却不禁吃了一惊,他离开的时候,乃是四月二十三,眼下却已经是二十八了,如果时钟上的日期没有出错的话,自己竟在图画里停留了五天? 他算了一下画里的时间,自己在图画里大约停留了两个月,图画里两个月,现实中五天,时间比大约是十二比一,和梦里的时间相比,画里的时间显然要过的慢得多。 许莫摇了摇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几分。他还担心画里的时间流速过快,自己再次回去的时候,诸女已经老死,眼下既然得出这种结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紧接着又向图画上望去,这幅画的名字叫做小桥流水,近景乃是小桥流水,远处有远山,影影绰绰的还能看到几个人。 许莫再次向画上看去,刚看了一眼,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出来。画上的景致依旧是小桥流水,只是在小桥流水附近,竟然多出了几个人来,这几个人,分明就是柳贞贞、红线、林薛二女以及被自己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返老还童的那名老者。 这几个人虽然未得长生,被自己调整过身体之后,寿命却被延长了,眼下也就是这几个人的影像,出现在了这幅画里。 许莫定睛再次细看,柳贞贞等人的影像并不是十分清晰,似乎隐在一团烟雾之中,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许莫摇了摇头,忍不住想到:难道画中世界里的人的生命被自己延长之后,便会出现在这幅画上?也是。一副图像画在画上,只要图画不毁,图画上的图也便永远不会消失,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长生。反过来说,一旦图画上人的图像消失,这个人也要死了。 很快的,他便想到:如果我让人把贞贞她们的画像在画上描摹出来,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死了呢? 接着又去观察柳贞贞等人画像的线条,那线条极细,根本不是寻常笔墨能够画出来的。 许莫看到这儿。立时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胡乱画上去,焉知会不会发生其它的变化?说不定描摹之后,贞贞她们便被按照描摹人的心意,赋予了另一种不同的人格。甚至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命运。 许莫不再多想。双眼从画上转移开来。移步向门外走去。打开门来,便发现周颜颜和虞秋雯各搬了一张椅子,在门口坐着。 一见到他。两女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叫道:“啊!许叔叔,你终于出来了。” 虞秋雯高呼道:“韩阿姨,许叔叔出来了。” 韩莹从另一面房间里走出来,关切的道:“莫,你这次进去,已经五天没有出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周颜颜接着道:“许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在房里呆了这么久?”一边说一边探头过去,鬼头鬼脑的想要向房间里瞧。 许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没事。”说着顺手关上了房门,这间房子,除了他本人之外,就连韩莹都很少进去。 韩莹道:“关了这么多天,你一定饿了,我拿东西给你吃。” “也好。”许莫点了点头,他在画里吃的东西现实中可不挡用。不过他有静呼吸在,一个月不吃东西也不要紧。倒是韩莹一番关心,用不着拒绝,随便吃上一些也是不妨。 韩莹便去帮他拿吃的。周颜颜又道:“许叔叔,这几天你在屋里,一直没出来,平安被别人家的大狗咬伤了。”平安就是几个月前,他从沈小姐的住处回来,在路上遇见的那条小狗,被韩莹收养了的。 “是啊,许叔叔。”虞秋雯也跟着道:“平安被别的狗咬伤了,我和周颜颜都伤心的哭了呢。” 韩莹一离开,两女就扯住许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是么?”许莫柔声道:“咱们家里有药,给它抹点就好了。” 周颜颜笑道:“当天就抹上了,许叔叔的药物真灵,几乎一抹上就好了。” 虞秋雯接道:“不过平安被咬伤,虽然很快就治好了,终究还是受了不少苦,我和颜颜都不开心呢。”周颜颜附和着点了点头,两女看起来都有些不开心。 许莫‘哦’了一声,四周望了一眼,不见那只叫做平安的小狗,那只小狗一直都是两女来喂,因此和两女最为亲近,经常在她们脚下跑来跑去,,眼下既然不在,显然是跑出去了,便问:“平安哪里去了?” “咦!”周颜颜向四周望了一眼,“刚才还见它在这儿呢?怎么一会不看着就跑没影了?这个死平安,一定又出去和别人的家的狗打架了。” 虞秋雯道:“快去把它找回来,万一遇见大狗,又被咬伤了。平安个子不大,又没什么本事,倒是偏偏喜欢跟其它狗打架。” 周颜颜咬牙切齿的,“这个死平安,这次找回来,非用链子把它拴起来不可。”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听声音,似乎有两只狗在叫。 虞秋雯一听,立即道:“是平安,肯定又和别的狗打起来了。” 周颜颜急道:“快走,别让平安又吃了亏。”边说边向四周望了一眼,“我找一根棍子,看哪条狗敢咬咱们家的平安,拿棍子打它。” “别啊。”虞秋雯听她说要拿棍子,急忙劝阻,“你拿棍子一打,那狗岂不冲着你来了?要是万一把你咬了怎么办?” 周颜颜一听有理,“那怎么办?难道眼看着平安被咬,咱们都不帮手?” 虞秋雯道:“与其拿棍子,不如那肉包子,俗话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狗有肉包子吃,就不打架了。咱们正好趁机把平安抓回来。” 周颜颜一呆,接着道:“哪来的肉包子?” 虞秋雯道:“没有肉包子。拿两块肉也成,没有肉,那就拿几根香肠。” 这时,院外的吠叫声更急了,周颜颜催促道:“快走!快走!到厨房里拿两根香肠,再拿两块肉,免得这狗挑食。”说着和虞秋雯一起,向厨房跑去。 许莫听了好笑,任两女自己出去胡闹,也不理会。韩莹将食物拿出来。他随便吃了一些。便去找洛诗。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洛诗倒也知道一些,“许大哥,你好几天没有出来了。每个人都担心你呢。” “我没事。”许莫沉吟片刻。“洛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洛诗一听,忙道:“许大哥,去哪儿?有你在。我哪儿都敢去。” 许莫道:“这个地方,或许能够让你重新变成人身,不过我不敢肯定。” “什么?”洛诗又惊又喜,“许大哥,你说我能够重新变成人?” 许莫道:“我也不敢肯定,总要试过才知道。” “哦!”洛诗好不失望。 许莫安慰了一番,接着又问:“就算不能恢复人身,也肯定会有好处。你要不要去试试?” 洛诗想也不想,“既然许大哥这么说,我肯定要试一试了,唉!在这个鹦鹉身体里,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怕被人或者猫狗害了,若不是遇见许大哥,我早就不想活了。” 许莫见她语气沮丧,再次安慰道:“别担心,总能找到办法的,就算这次不行,也肯定会有别的办法。” 洛诗犹豫着点了点头,显然不抱太大希望。 许莫让她飞到自己肩膀上,带着她进了那间房子,走到那幅画旁边,接着吩咐,“你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也别抗拒。” “好的。”洛诗依言照做。 许莫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同时连接洛诗的心灵和那副图画。一阵恍惚之后,紧跟着感到清风拂面,睁开眼来,已经再次进入图画之中。 这次进来的地方和上次并不一样,乃是一个陌生的所在,看四周情景,仿佛正在某个城池之外。紧跟着感到肩头沉重,扭头望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 一个未着衣服的少女挂在他的肩膀上,仔细看时,面目依稀熟悉,分明便是洛诗没有变成鹦鹉之前的样子。 许莫一惊之下,略一思索,便已明白过来,洛诗虽然被变成了鹦鹉,却还保留着人的意识,眼下进入图画,进来的乃是她的意识,不是身体,所以进来之后,立时便恢复了人身。 “洛诗,洛诗。”许莫轻轻叫了对方两声,接着将其从肩膀上扶下来。 “啊!许大哥。”洛诗看了他一眼,发现许莫没穿衣服,脸上顿时一红,立时转过脸去。 但她紧接着便发现自己的变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低头在自己身上查看,惊叫道:“啊!我……我……我变成人了。”语气激动之极。 她实在太激动了,完全忘记了羞怯,一把抓住了许莫的胳膊,又跳又叫又笑,“许大哥,你没有骗我,我变成人了,真的变成人了。” 许莫几乎不忍说破真相,叹息一声,“唉!洛诗,现在咱们是在画里,现在的你,只是意识的存在形式,它和做梦其实是差不多的,一旦梦醒了,也就……”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洛诗已经明白过来,她睁大了一眼,伤心、痛苦、绝望的情绪在一瞬间里布满全身,接着低下头去,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过了许久,这才长长的叹息一声,失望之极的道:“唉!原来不过是个梦。” 许莫看到她伤心绝望的神色,心里顿时一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手,柔声安慰道:“洛诗,你别担心,我带你进来,正是要寻找变成人的办法。” 洛诗抬头望了他一眼,看到许莫身子,脸上不由便是一红,立即低下头去,微微点了点头。 许莫自己也有些尴尬,他和韩莹一起进入韩母的梦境世界时,当时的经历和现在也差不多,只是他和韩莹患难情深,完全用不着在意这一点,洛诗可不一样。 当下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两套衣服。” 洛诗点了点头,向四周张望一圈,寻找藏身的地方。这个地方正在一处城池之外,应该是一个村落附近。洛诗张望一圈,看到一个草垛,便道:“许大哥,我到那儿躲着,你快去快回。” 许莫回答道:“知道了。”辨明方向,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向附近的村子走去。 洛诗走到那草垛旁边,那草垛堆起来,显然是冬天喂牛喂养的,下面早就掏出了几个洞,洛诗唯恐有人来了看到,钻进一个洞里躲了。 不久之后,许莫偷了两套衣服回来,两人换上了,这才免除尴尬。 洛诗再次向四周望望,又望了望天,惊叹道:“好蓝的天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也清新,许大哥!你说这是画里,什么画里?” 许莫道:“说来话长,过一会再和你解释,眼下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伸手向前一指,“前方是个城池,咱们到先进城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留在画里的世界 洛诗搭眼向前一望,看到了几分城墙的影子,忍不住道:“许大哥,那是城墙么?” 许莫道:“这是画里的世界,时间倒是古代,不过和现实中的古代没有任何关系。” 洛诗‘哦’了一声,看看四周景致,接着道:“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许莫笑道:“你感觉是真的,它便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它便是假的。至少这画里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假的。还有更真实的呢,咱们走过去,到了城里就知道了,这儿人的生活,和现实中可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穿衣吃饭,甚至连吃的东西,动植物种类,也都一样。” 洛诗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思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从这片野地里出来,顺着一条小道,一直向城池的方向走。那城池依山而建,看起来挺近,真走起来,居然也有一二十里路,两人连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城池边上。 洛诗变成鹦鹉已达三年,这时进入图画,化成人身,依靠双腿走路,反而感觉很不习惯,许莫不得不伸手挽扶,因此走路更加慢了。 眼看得到了城池边上,两人入了城。许莫早就准备了一些药物,在城中找了一个富户卖了,得了几百两银子。 当下找了一个客栈,许莫找人问了一下,这城池乃是在北方,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但也有七八百里的样子。小城市不容易买到马匹。许莫在集市上买了一匹驴子,一头骡子,打算第二天再定行止。 没过多久,洛诗又走进他的房里,“许大哥,我想到街市上看一看。” “第一次进来,感觉好奇么?”许莫微笑道,“也好,我陪你走出去走走。” 两人到了街上,这一天并不逢集。只有几条最宽阔的街道有人叫卖。洛诗得以化身成人。看东西的感觉和当初是鹦鹉时再不一样。但她只是望着小城中的街道、路上行人、沿途小贩,始终沉默不语。 许莫也感到她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却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多问。 这一路走下来。眼看得到了一条街的尽头。再向前去便是城墙。洛诗突然停下脚步,“许大哥,你说不错。这儿虽然是画里的世界,看起来和现实中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动物、植物,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是真的。” 许莫皱了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着话,询问道:“洛诗,你要说些什么?” 洛诗神色突然变的认真起来,“许大哥,你说,要是一辈子留在这幅画里,能做到么?” 许莫猛的吃了一惊,“你想留在这幅画里?” “唉!”洛诗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里竟蕴着无尽心酸,几滴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她也不伸手抹试,望了许莫一眼,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触动往事,声音中也不由带上几分伤感,“许大哥,我还记得几年前,就在那一天,我听了竹林老人的话,要到秋霞路十三号寻找青丘君。” 许莫听到这儿,也被勾起往事,心里一动,正打算说话。洛诗突然伸手按在了他的唇上,柔声道:“许大哥,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许莫点了点头,紧接着感到手掌一热,洛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道:“我读书不多,年纪又轻,上了别人的当也不知道。正好在那辆公交车上遇到了你。许大哥,那天我向你问路,你还记得么?” 许莫忆及往事,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一丝微笑,那段时间,正是他人生中最苦难的一段时间,就算想要忘记,也忘不了。他不知何处是路,举目茫茫,幸好有小青陪伴,这才度过那段最艰难的光阴。当下点了点头。 洛诗眼角再次滑落了一滴眼泪,脸上却挂上了笑容,笑着道:“那天许大哥你问我要去做什么?” “是啊。”许莫补充道:“你反问我信算命么?” 洛诗接着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许大哥你告诉我算得准就信,算的不准就不信,不过你不信算命能够算出人的命运,还提到了蝴蝶效应。” 许莫点了点头,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但听得洛诗又道:“我告诉了你我的事。许大哥你听了,便劝我不要去。那时我年轻,不知好歹,又被人设计骗了,因此不信你的话。” 许莫微笑道:“可是最后你还是被我说的怕了,转回来找我帮忙。” 洛诗叹息道:“在秋霞路十三号,我见到了青丘君,他让我到深山里去一趟。那时我看到他,还以为真的是个狐仙,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都被人注射了基因药剂,原本不过是个人。” “唉!”说到这儿,再次长长的叹息一声,“最后我还是到深山里去了,于是被他们抓住,变成了鹦鹉。” 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许莫听她说到这儿,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在自己掌心里微微发颤,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但听得洛诗继续道:“从小到大,我和我妹妹一直住在一起。进了城里,也没分开。后来,我妹妹找了个男朋友,我心里不喜欢,说了她几句,妹妹反驳我,让我不要管她的事情,于是我们两人吵了起来,最后我一怒之下,搬出来住。” 她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妈妈去世的早,爸爸一个人把我们姐妹养大,因此我总感觉,不应该那么早就恋爱。唉!也是我私心有点重,妹妹找了个男朋友之后。就很少跟我在一起了。我和妹妹从小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来,那时她找了个男朋友,每天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抛下我一个人,做什么都感觉不自在,我想,或许这才是我跟她争吵的原因。” 许莫听她突然谈起姐妹之间的私事,有些莫名其妙。 洛诗瞥了他一眼,眼睛里兀自带着泪花。神色却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那天遇到了你,许大哥,你比我大了好几岁。在车上。又一直那样的劝我。我从小就没了妈妈,很少有人像你这样的关心我,何况我正在跟妹妹赌气。许大哥。当时你那么跟我说话,我虽然没听你的,心里……心里……”说到这儿,神情突然一阵忸怩,突然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来,瞥了许莫一眼,眼帘低垂,这才能够继续说下去,“心里还是很喜欢的。” 说到这儿,声音越发小了下去。许莫感觉到她掌心散发的热力,只听得她继续道:“后来,我把电话留给了你。其实,许大哥,我回到住处,很想你能打个电话给我,如果你再劝我几次的话,或许我就不会去了。” 许莫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那段时光,他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心思多管别人闲事,况且他虽然交过一个女朋友,在感情上的经历却不多,因而也不可能猜测到,一个少女的心思居然那般复杂。 洛诗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再次流了下来,她低着头,一任泪珠滴在这画中世界的街道上,小声道:“后来我被他们抓住,第一个就把电话打给了你。许大哥,我知道,虽然刚刚认识,但是你一定会帮我。”说到这儿,她突然凑近前去,在许莫唇上轻轻一吻。 许莫只感到唇上一阵温软,一愣之下,还没反应过来,洛诗已经退了回去,再次低下了头。接着道:“我变成鹦鹉之后,逃了出去,逃到了妹妹那儿。我变成了鹦鹉,不敢让妹妹知道,只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跟她说话。妹妹还以为是我在跟她托梦。” 说到这儿,突然痛哭失声,“但也正是这样,才害了妹妹。”她紧紧握住许莫的手,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时之间,伤心、悔恨、痛苦,种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一边抽泣一边道:“如果我能够早点告诉她,她又怎么会出意外?都怪我,是我害了妹妹,她一心要找到我,可是,我明明就在她跟前,却不敢对她说真话。” “那也怪不得你,不管是谁,变成鹦鹉,也不敢让人知道的。”许莫见她哭的伤心,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同时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洛诗伏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更加伤心了。 许莫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洛诗哭了许久,这才渐渐收声,从许莫怀里起来,伸手抹了抹眼泪,睁着朦胧泪眼望了许莫一眼,继续道:“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许大哥,那次妹妹有了我的消息之后,居然也把电话打给了你。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在这个城市里,我和妹妹都没有什么朋友。我搬出去之后,她和她的男朋友吵了一架,不久也便分手了。妹妹把电话打给你,可能……可能……她觉得你和我……”说到这儿,再次瞥了许莫一眼,便不继续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才听得洛诗道:“妹妹带你回到她的住处,我看到你,心里真的很惊讶,同时又是说不出的感动。许大哥,我从来没想过,咱们只见过一次面,半年过去了,你还会管我的事。” 她望着许莫,眼睛里突然射出喜悦的光。 许莫和她目光一触,心里不由有些窘迫,那次他之所以接到洛词的电话,便赶了过去,很大程度上是因小曼的缘故。但究竟有没有掺杂洛诗的因素在里面,他这人外冷内热,其实很多决定,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也说不很清楚。 但听得洛诗继续说下去,“后来,东山神庙,出事之前,我提前飞走了,辗转之下,又落在那个姓朱的老板手里,结果又是你来救我。” 说到这儿,她突然向许莫身前靠了靠。轻轻附在他的怀里,闭上双眼,声音也变的更加轻柔,“许大哥,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做出这么多神奇的事情来,但我真的很替你开心。” 许莫轻轻搂住了她,想起往事,再次叹息一声,“说来话长。” 洛诗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变成鹦鹉的那段时光。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唯恐遇到猫、狗、老鹰,一不小心就被叼了去。现实中的世界太可怕了,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甚至早就放弃了希望。只盼着能在平静中死去。直到那一天。你救了我。许大哥,现在你又带我到了这画里的世界,这个世界。它和真的一样,但和真实的世界相比,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 “许大哥,我再也不要回去了,现实的世界太可怕,经历那么多的磨难,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静静的度过余下的一声。许大哥,你说,我想留在这画里,能做到么?” 许莫迟疑道:“只是……这是画里呀。” 洛诗轻笑道:“许大哥,你刚才也说过的,你感觉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感觉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现在,在我的感觉里,它是真的。” 许莫长叹一声,思索片刻,才道:“可是你的身子还在外面。” 洛诗道:“许大哥,那早就不是我的身子了,那是一只鹦鹉的身子,眼下这一个,才是我的身子,一个有血有肉,能说能笑,能走能跑,就是不能飞行的人的身子。许大哥,你帮了我好多次了,现在我求求你,你再帮我一次,把我留在这画里,好不好?” 许莫听她这么说,心里便不由一软,况且洛诗顶着一个鹦鹉的身子,的确可怜。那莽荡山的化形池,虽然能让动物化形,但现在洛诗跟着自己进入图画,却是人的身子,那化形池的池水对她岂能又用?更何况就算有用,这画里的水又怎能带的出去? 想到这儿,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留在画里,但是现在,你的意识依旧是和身子连接着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意识依然会回到自己的身体,想要完全留在图画里,只怕有点困难。” 洛诗听得似懂非懂,皱了皱眉,接着道:“许大哥,你说的有点复杂,我一时没听明白,能不能再说仔细一点?” 许莫整理了一下说辞,这才道:“意识就是通常所说的灵魂,你的灵魂,还在自己身体里。现在你之所以感觉自己在画里,只是因为灵通沟通了画里的世界,一旦出现什么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灵魂就会回到你的身体里,也就是梦醒了过来。” 洛诗思索了许久,喃喃道:“这么说来,要想留在图画里,首先必须让身体和灵魂分离开来,但是怎么做才能让灵魂和身体分离开来呢?”说完望向许莫。 许莫回望着她,不说话。 洛诗这话刚一说出口来,立时便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怎样才能让灵魂和身体分离开来呢?当然是死了之后,灵魂和身体才会分离开来。 她犹豫了许久,看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挣扎,有些拿不定主意。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坚定的道:“许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许莫不解的反问道:“什么事?” 洛诗的话犹如漆黑夜里划过的闪电,一说出来就是石破天惊,“杀了我。” “什么?”许莫大吃一惊,急忙劝解,“你别瞎想,办法总会有的。” 洛诗凑近身来,又在他唇上亲了亲,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许大哥,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妹妹死了,没了我们姐妹,爸爸伤心之下,去年也去了。现在整个外面的世界,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许大哥,在外面做一只鹦鹉,有什么好?如果我留在了画里,哪天你想我了,就进来看看我。不是很好的么?” “只是……”许莫心里依然充满了担忧,“你死了之后,可能就是真的死了,灵魂未必一定能够进入图画里。” 洛诗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那不是很好么?反正我也活够了。”说到这儿,望了许莫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许大哥,临死之前,我求你一件事儿。” 许莫被她一番话说的也有些伤感,接道:“你说。” 洛诗轻轻闭上眼睛,柔声道:“许大哥,你亲亲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亲过呢,现在,我很可能就要死了。临死之前,你能不能亲亲我?” 许莫不再多说,双手伸出,将她拥在怀里,接着向她唇上吻了下去。 洛诗和他双唇一触,忍不住全身一颤,她情绪激荡之下,虽然壮着胆子,亲了许莫两次,终究是一触即分,自己都没体会到什么感觉。此时被许莫抱住一吻,霎时间心里空空荡荡,迷蒙一片。她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湿了眼眶。 她变成鹦鹉之后,终日凄凄惶惶,躲躲藏藏,没有一刻安定。 此时被许莫一吻,激荡过后,感到的便是安定、满足,似乎再无遗憾。与此同时,意识却渐渐弱了下去。 正和那日许莫成就静呼吸之前,绝望之下,意识离开身体的情景一样,洛诗在极度平静中,死亡自己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贞贞考试 许莫大声道:“洛诗,你做什么!赶快停下,你这么做会害死自己的。” 洛诗脸上露出微笑:“能这样死去,不是很好么?许大哥,我只担心自己死去的时候,还是一只鹦鹉。” “不要啊。”许莫试图阻止。 洛诗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弱了下去,和身体的联系渐渐分离开来。许莫身在图画之中,依然能够感觉到洛诗的意识和身体分离开来之后,那鹦鹉的尸体便从自己肩上落了下去。而这意识衰弱到一定程度,却突然停了下来,洛诗闭上眼睛,她在图画里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的意识被许莫带进了画里的世界,和自己的身体分离之后,自动留在了这图画里。现在的她,从本质上来说已经死了,但在画里,却又获得了另一种生命。 许莫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担忧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洛诗并没有死,却要留在这图画里了。 洛诗慢慢睁开了眼睛,心情平静,“许大哥,我死了么?” 许莫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实中的你已经死了。” 洛诗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双眼突然一亮,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这才喜悦的道:“我在图画中活了?” 许莫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再也出不去了。” 洛诗欢喜之下,情不自禁的流出眼泪,泣道:“许大哥。对我来说,在画里还是在现实里,还有区别么?顶着一只鹦鹉的尸体,我更情愿留在这画里的世界。” “唉!”许莫再次一声长叹,他把洛诗带进来,其实是想解决她中了基因药剂,变成鹦鹉的事情,结果进来之后。事情没有解决,对方却留在了图画里。 洛诗微笑道:“许大哥,对我来说,这是好事呀。为什么还要叹息?”说着拉住许莫的手,转脸向街道上望去,“许大哥,我已经留下来了,这个世界的风景还没好好看过呢。这已经是我生存的世界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样可不好。你陪我到处看看,好不好?” 许莫怎能不答应?当下两人手牵着手,沿着街道走下去。这街道上不少商铺。都是古代的铺子。有卖吃食的,有卖用品的,有卖衣服的,有卖首饰的,甚至有卖兵器的。和现代相比,商品当然没有那么丰富。洛诗却依然逛得津津有味,看了一样又一样,走了一家店铺又一家店铺。她从鹦鹉的身体中解脱出来,放松之下,对什么都感兴趣。 许莫取出银子给她。洛诗去成衣铺里买了几套好点的衣服,其中几件是帮许莫买的。两人身上穿着的还是许莫从城外农家偷来的粗麻布旧衣服。看起来未免太寒碜了些。 这一下直接逛到天黑,洛诗买了几件首饰,一些吃食,这才返回客栈。 第二天起来,两人上路,洛诗问:“许大哥,咱们到哪儿去?” 许莫本打算带她到莽荡山寻找化形池,现在洛诗留在了图画里,便再也用不着了,当下道:“咱们去京城。” 洛诗喜道:“去京城么?这可最好不过了,古代的京城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呢。” 许莫笑道:“那也没什么好看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出了城,一直向京城的方向进发。这小城和京城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两人却依旧走了好几天。 这一天到了京城,许莫带着洛诗,径自去了长生院。万法大会早就结束,长生院院门处的守卫便不如以前严格。 许莫带着洛诗进去,回到长春院住处,远远的便听红线叹息道:“唉!许大叔去了哪儿,怎么还不回来?今天可是贞贞姐考试的日子呢。” 林絮儿道:“贞贞姑娘,依我看那,公子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否则姑娘考试这么大的事情,是不会不会来的。” 柳贞贞气呼呼的,“管他呢,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 许莫笑着接道:“谁别回来了。” “咦!许大叔回来了。”红线又惊又喜。林絮儿道:“公子可回来了。”薛灵儿道:“公子再不回来,家里就要反天了。”柳贞贞责斥道:“你还知道回来!” 洛诗心内诧异,凑到许莫耳边,小声问:“许大哥,她们是?” 许莫还没来得及回答,诸女便迎了出来。柳贞贞再次换上了男装,显然是要考试去了。 看到许莫,四女都很欢喜。柳贞贞说着气话,眉梢眼角也不自觉的露出喜色。看到洛诗时,脸却沉了下去,“她是谁?” 许莫瞪了她一眼,道:“好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洛诗。洛诗,这是柳贞贞,红线,林絮儿,薛灵儿。” 柳贞贞被许莫一瞪,吃了一吓,小声嘀咕,“又带回来一个,以后再找你算账。” 诸女见过,林絮儿拉着洛诗,到一边说话。 柳贞贞道:“今天是考试正日,你再不回来,我就进考场了。” 许莫笑问:“都打点好了么?” 柳贞贞一扬脖子,傲然道:“那有什么难的?” 许莫笑道:“那就祝贞贞姑娘考试顺利。” 柳贞贞道:“这还差不多,我要走了。”说到这儿,转头望了洛诗一眼,又有些不放心,“有句话要先说在前头,你带小妾回来我不管。但我可是你正牌娘子,咱们拜过堂的,你可别忘了。” 许莫闻言大感头疼,向柳贞贞望了一眼,见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神色说不出的认真,大有一言不合,立时就要哭起来的架势,只好点了点头。 柳贞贞这才满意。将车夫召唤进来,将两只箱子搬到车子上。如今进入十月份,天已经冷了。科举考试,至少要用几天的时间,柳贞贞准备了不少东西。 红线道:“贞贞姐,我和你一起去。” 柳贞贞和她手拉着手,“好妹妹,这次考试。要好几天呢,你又进不去,我去考试了,你又去哪?” 红线笑道:“送你到了地方,我再回来。” “那好吧。”柳贞贞答应了,当下两女上了马车,许莫带着送出门去,看着马车出了长生院,这才返回。 两女乘着马车。直接前往贡院,到了贡院门口,已经开始入场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头。两人下了马车,车夫帮着将东西拎下来。 这时无数学子都在拼命向里挤,这是恩科,不限出身,不管是秀才、举人、童生、甚至白丁,只要识字。都可考试,因此人数比往昔加倍的多。 两女刚下了马车,就被人挤了一下。“喂!喂!做什么?挤什么挤?”柳贞贞喊了几句,无济于事。 “姐姐看我的。”红线伸手左推一把,右推一把。把身边的人推开。 “妹妹,我要从‘丁’字号入口进。”柳贞贞还记得当初那小校跟她说过的话。 “姐姐。‘丁’字号入口在哪儿?”红线年幼,身材矮小,捡起脚尖看了看,被前面的人挡住了,什么都没看到。 柳贞贞原地跳了几下,人数太多了,依然什么都没看到,顿时急了,“我也没看到啊。” 红线见她着急,便觉心慌,“姐姐别急,看我的。”说着轻轻一跃,跳在空中,顺势踩在一个高个子的脑门上,四处张望。 “喂喂!什么人,踩我的头做什么?快下来。”那高个子一阵乱晃,试图将红线摇下来,但人数太多了,他自己被好几个人夹在当中,就像是一个夹心饼干,晃了几下,红线纹丝不动。 “好了,看到了,姐姐,我看到了,那儿有牌子标着呢。”红线终于找到了‘丁’字号入口的所在,跳下地来。 柳贞贞忙道:“咱们快过去。”说着当先向前挤去,红线紧紧跟着,那车夫帮着拎起箱子,最后相随。 很快就到了‘丁’字号入口,柳贞贞取出身份牌,那入口处有一群小校守着。有人大声吆喝,“别挤,别挤,一个一个来,时间有的是,谁再乱挤,就轰谁出去。” “好了,把箱子给我吧。”柳贞贞把箱子接过去,在人群后面排队。 红线嘱咐道:“姐姐,你自己当心。” 柳贞贞回答道:“知道了。” 柳贞贞前面后面都是考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尤其听到红线称呼柳贞贞‘姐姐’,顿时一愣,前面的转过头去,后面的伸长脖子,盯着柳贞贞死瞧。 柳贞贞不耐烦了,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把眼珠子给你们挖出来。” 后面的那人胆怯的转过头去,前面的那人却大声叫了起来,“大人,大人,有人作弊,我后面这人是个姑娘,这是科举考试,什么时候女人也能来考试了。” 柳贞贞吓坏了,伸手在那人背上推了一把,“喂!你别瞎叫,谁是女人?谁作弊了。”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儒衫,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看他的样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冷笑道:“还说不是女人,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大人,大人,快来,这儿有人作弊。” “喂!你在瞎说,我可打你了。我贞贞姐分明是男人。”红线也跟着急了,忍不住大声威胁。 那人冷笑道:“你叫她姐姐,还说是男人。大人,这儿快来。” 幸好人数太多,乱糟糟的,这地方说话,远处都听不太清。不过那男子放声大叫,还是有两个兵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兵冷冷的喝斥:“哪个作弊?” 那人一指柳贞贞,“大人,是她,她是女的。” “女的?”那两个兵闻言向柳贞贞上下打量。柳贞贞心中好不忐忑,忍不住低下头去,暗道:“晦气!晦气!难道姑娘就这么倒霉,还没入场。就被发现了。” 那两个兵向柳贞贞打量片刻,其中一个兵道:“是男是女,搜过之后才能知道,行了,你跟我们来。” 柳贞贞无奈,只好拖着箱子,跟着那两个兵向里走。其中一个兵在前开路,“让开。让开。”另一个兵在后跟着,轰开人群,走了进去。 前面是一方照壁,绕过照壁,是几个棚子。几个书生脱光了衣服,分别被一个大头兵搜身。 柳贞贞只看了一眼,便忙低下头去,一颗心里惊疑不定。要是像这样搜身,自己可没有办法隐瞒过去。甚至只怕不光瞒不过去,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被这么多臭男人看到,还要失节。想到这儿。不由一阵气苦。“自己辛辛苦苦进来考试,是为了那个?那个没良心的,非但全不体谅自己,就在今天,还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 悄悄的向四周望了几眼,也没看到那天那名叫曹加的小校。正自着急。 这时,突听得一人在自己在自己身边轻声呼唤,“姑娘,姑娘。” 柳贞贞抬起头来,向那人望了一眼。却不认识,抵赖道:“谁是姑娘?” 那人向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压低了声音,笑道:“姑娘,曹大哥吩咐过的,这就请进去吧。” 柳贞贞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立时放下,忙问:“曹加呢,他在哪儿?” 那人笑道:“曹大哥在外面维持秩序呢,姑娘或许没看到。不过姑娘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事。” 柳贞贞彻底放下心来,道了声谢,拖着自己的箱子,就要向里走。 她刚绕过棚子,还没进去。岂料,有一个书生刚被搜过身,手里还提着裤子,看到了这番情景,大叫道:“喂!喂!你们敢作弊,这个人还没搜身呢,怎么就放进去了?” 柳贞贞低着头,不敢说话。那书生一时也没认出她是个女的。 刚才那人分辩道:“瞎说什么?谁没搜身?”接着喝斥,“你还不进去。”则是在催促柳贞贞快点离开。 那书生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身形瘦弱,一双眼睛长的尤其小,冷笑道:“别以为我们看到,这是科举考试,你们也敢作弊,看我不举报你们。考官,考官。”说着提高嗓子,大声呼唤起来。 柳贞贞急了,拖着箱子就要向里走。 那书生提着裤子,急步奔过去,一把拉住了她,大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敢在科举考试上作弊,既然被我发现了,焉能不管?” 柳贞贞怒道:“放手。” 这一说话,现出女音。那书生听得一怔,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向柳贞贞打量,这一看之下,立时就认了出来,“好啊,我说为什么不敢搜身,原来是个女的。”接着转过身去,伸手向那几个兵一指,冷笑道:“你们串通了科举舞弊,每个人都是死罪。”接着有提高嗓门大声吆喝,“考官,考官,监考官。” 柳贞贞怒道:“放开我,放开我。” 那兵丁强笑道:“哪个串通了科举舞弊,你别胡说。”其余的几个兵都不搜身了,围了过来,又有人叫:“还不放人。” 刚才被搜身的几个书生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忙提起裤子,赶了过来,一起吆喝,“科举舞弊,这可是大事,谁敢包庇,便是死罪。” 抓着柳贞贞那书生正色道:“诸位,请帮我做个见证,这人分明是个女的,这几个人没搜身,就想放她过去,分明是科举舞弊。” 有人起哄,“好好,咱们闹起来,看考官怎么说。” 现场乱糟糟的,幸好有个士兵机灵,及时堵住了门口,不放外面的考生进来,因此知道的人还不多。 那书生大声叫嚷,终于有官员带人走了进来。那官员看起来五十多岁,身穿一品服饰,从服色来看,分明是今科主考,礼部高尚书。 高尚书冷着脸,向众人扫视一圈,训斥道:“闹闹嚷嚷的,成何体统!” 那书生显然认出了这位高尚书的身份,这才放开柳贞贞,朗声道:“大人,学生王元则,要举报一起科举舞弊。就在刚才,这人……”说着一指柳贞贞,又一指放柳贞贞进去的那名兵士,“这人没搜她的身,就要放她进去。正好被学生看到,因此起了疑心,拉住一看,原来是个女的。” “哦!”高尚书向那名兵士望了一眼,眼神凌厉。他还没说一句话,那兵士被他威势所慑,已是吓得跪倒在地,那士兵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拼命磕头。 王元则抱拳道:“大人,学生拉住这人时,这几个士兵全都上来阻止。因此学生怀疑,这起舞弊事件,这几个人都有参与,请大人详查。” 高尚书铁青着脸,看那士兵的样子,这起舞弊事件分明便是真的。他转向柳贞贞,命令道:“抬起头来。” 柳贞贞心里说不出的不安,她向高尚书送过好多次礼,人却一次也没见到,第一次见面,不想是在这个地方。听得高尚书的话,哪敢抬头。 高尚书见此情景,顿时认定了某种结果,冷笑道:“这是国家抡才大殿,岂由得你们胡闹。左右,给我拿下。” 几个近卫大声呼喝,将柳贞贞和几个士兵一起拿下了。 高尚书道:“科举舞弊,非同小可,一定还有同谋,先关起来,待得考试结束,再行处置。” 几个近卫应了,押着柳贞贞和几个士兵向外便走。 便向外走。 王元则和几个书生同声称赞,“大人英明。” 高尚书突然想起了什么,“等一等,把她的身份牌拿给我看。既然是个姑娘,肯定是替人考试。这人敢找人替考,也要一起处罚。” 一个近卫从柳贞贞手里夺过身份牌,交给高尚书。 高尚书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第二百九十八章 真君和考试 那身份牌上写着的,正是‘通明县杏花村许莫’几个字。高尚书看了,忍不住想起一件事来。十几天之前,至正帝宣召内阁六部议事,说要加封一人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特意问起礼部,要走哪些礼仪。 那要加封的人,可不就是叫这个名字么?就连籍贯都是一样。当时至正帝问起自己,自己回答他,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加封,因此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参考,倒是追封孔圣人、关圣帝君可堪比拟,只是这两人追封的时候,都是死人。至于加封活人,这么重的封号,自古以来,不曾有过。 想到这儿,高尚书心里不由纠结起来,如果是这人,马上就要被封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了,还来搀和什么科举考试?但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是这人,自己可得罪不起,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吧。 柳贞贞向他送了好多次礼,高尚书从未记住她自报的名字。许莫被加封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这人立时就把名字记住了,不止名字,连籍贯都记得清清楚楚。 眼看几个侍卫押着柳贞贞和几个士兵就要走出去了,心中大急,急忙吩咐,“回来,我还有话要问。” 那几个侍卫走得远了,一时没有听见。一个侍卫急忙追出去,将他们叫了回来。 “咳咳!”高尚书清了清嗓子,对柳贞贞道:“那许莫,我来问你。你到京城,是做什么来的?” 柳贞贞听他这么询问,虽感觉莫名其妙,却也觉得事情或有转机,忙粗着嗓子道:“回大人,学生到京城,当然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 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娇小姐,学男人说话。哪里学得像?这一开口,立时露出女音。那王元则几个考生还没离开,听得这话,那王元则立时叫道:“大人,你听,这声音,男人哪能发出这种声音?” 高尚书心里好一阵烦恶,眉头一皱,决定先把这几人支开。“知道了,本部自会处理,你们几个。先进考场去吧。” 王元则等人心有不甘。却又不敢不答应,只好道:“是,大人。”暗地里却想:看这高尚书的态度,似乎别有隐情。进去之后,我就盯着门口,要是万一他敢放这许莫进去。我就闹了出来,大家考不成。 高尚书待王元则等人走了,便吩咐侍卫守着门口,暂时不要放人进来,这才问柳贞贞。“除了科举考试呢?你就没做过别的?” 柳贞贞低头想了一想,想起许莫进京。是为了参加万法大会,忙道:“回大人,学生进京,也参加了万法大会。” 高尚书深深的皱起眉头,暗叹一声,“果然,这名字果然就是那人。只是好端端的,这人为什么要来参加科举考试?参加就参加了,还找了个姑娘替他。” 高尚书心里更是纠结,若是自己把人轰出去,少不得要结下一番冤仇。这人可不比别人,若是普通官员,倒也罢了,就算是尚书阁老,亲王公侯,他也不怕。但这人据至正帝所说,似乎找到了长生之法,得罪了他,只怕不仅要报复自己,后世子孙也莫想好过。 接着又向柳贞贞瞥了一眼,这姑娘长的太秀气了,任谁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的。若是放进去,不免被人捉到把柄,但若不放进去,他又不敢得罪对方。由不得心想:你找替考就找好了,何必偏偏要找个姑娘?找个姑娘倒也罢了,好歹也找个丑点的,让人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的,眼下却找了个这么秀气的姑娘?这不诚心给人找不自在么? 随后想起当今陛下对对方封赏之重,旷古未有,可见对其宠信之极。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安定,连陛下都如此信他,我又何必枉做坏人,谁敢把事情抖出来,就让他找这人闹去好了。 当下转向那几个搜身的兵丁,“咳咳!”高尚书再次清了清嗓子,询问道:“你们几个,我来问你们,你们对这人搜过身了么?” 那几个士兵还在地下跪着,互相望了几眼,一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一个士兵机灵,忙道:“回大人,小人搜过了的。” 高尚书一挥手,“既是搜过了,还要胡闹什么。”说着将身份牌扔还了柳贞贞,喝斥道:“还不进去考试。” 柳贞贞大喜,捡起身份牌,“谢大人。”这一说话,再次露出女音。 高尚书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带人走了。他刚才已经记住柳贞贞考试的隔间号,心想:既然要卖人情,索性卖个大的,不然的话,怎能让对方记住自己?等这考生考完,先看看她文章做得怎样。今科自己是主考,其他人谁敢多嘴? 那几个士兵死里逃生,尽皆庆幸不已,一时也想不通高尚书为何突然转了态度,都在向柳贞贞道喜。 贞贞姑娘同样欢喜之极,从身上取出几张银票,随手分发给几个搜身兵士,让他们自去吃酒。 想起那高尚书突然转了态度,心想:这高尚书突然这么照顾我,肯定是我送的礼生效了。嗯,前前后后,我总共送了他近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总算没有白送。 当下拖着箱子,向考场里走。几个搜身的士兵见此,忙分出两人,帮她拖着箱子,送了进去。其中一个士兵还道:“姑娘,等你考完了,我们再来帮你拿东西。” 柳贞贞心中喜悦,“那可有劳你们了。” 进了考场,便见那王元则和其他几个人正在探头张望。一看到柳贞贞,便大叫起来,王元则大声道:“考官,考官,主考,主考在哪儿?这人是个女的,刚才就验过了的?为什么又放她进了考场?考官。考官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是科举考试,什么时候连主考都跟着作弊了?” 其它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那高尚书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冷着脸道:“扰乱考场秩序,给我拿下!”几个侍卫扑过去,迅速将这几个书生上了锁链,拉下去了。那王元则还想大叫,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贞贞姑娘暗暗欢喜。径自走到自己的考间里坐下了,心想:姑娘送这么多礼,的确没有白送。这几个穷酸要找姑娘的麻烦,结果自己却有了麻烦。 接着将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耐心等待考试开始。 却说红线眼看柳贞贞进了考场,心想:贞贞姐说了,要好几天才能出来,我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先回去。等她出了考场,再来接她。 当下坐了马车,回到长春院。 许莫见她回来。笑着问道:“贞贞进去了?” 红线点了点头。许莫心中惊讶:“怎么进去的?考场不搜身么?” “搜倒是搜的。不过贞贞姐早就买通了搜身的人了。”柳贞贞已经入了考场,红线便不再帮她保守秘密,实话对许莫说了。 洛诗在一旁听到,奇道:“许大哥,你们说的是科举考试?怎么这个世界,女人也能参加科举考试么?” 红线也听不懂她说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回答道:“贞贞姐假扮男人去的。” 洛诗向她打量了几眼,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赞叹道:“妹妹,你长的真好看,就跟我亲妹妹一样。”她已经留在了这个世界。不得不和诸女打好关系。眼看柳贞贞似乎和自己不太对付,这小姑娘又明显和她是一伙的。便先说了红线几句好话。 果然红线年幼,心里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被她一赞,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姐姐,你也好看。” 许莫又问了几句话。这时,门外突然闪进几个人来,是一个内官带着四名侍卫,大声宣道:“陛下召许仙长入宫。” 许莫一愣,问道:“陛下召我?” 那内官恭恭敬敬的道:“请许仙长随小人入宫。” 许莫回过头来吩咐洛诗,“我出去一趟,让红线带你出去到处走走。”说着取了几张银票给她,让她自去花用。又吩咐红线:“保护好洛诗姐姐,不要让人欺负她。” 红线一向最听他的话,笑道:“知道了,许大叔,你尽管放心好了。” 许莫这才和那宦官出了院子,那院子外等着的,乃是整幅天子仪仗,排场惊人。那内官请许莫上了御辇,一路驶往皇宫,其间不知经过了几重门,几道廊。最后到了一处大殿跟前。 那内官大声通报,“许仙长到。” 至正帝亲自迎了出来,拉住许莫的手,笑道:“许道友,终于又见面了。” 许莫微微躬身,“见过陛下。” 至正帝笑道:“不用多礼。”说着带许莫进了大殿,吩咐赐座,随后又道:“许道友,朕这次请你入宫,是为封赏一事。” 接着将封赏说了,事先承诺过的赏赐不必多说。除此之外,又有良田万倾,黄金万两,长生院一座,赐给许莫当做府邸,其他婢女下人无数。 倒是说起上封号之事,不免有些麻烦。按理,这么重的封号,肯定要选个良辰吉日,昭告天下,再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只是这种仪式,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先例可循。 国朝官员不免为难起来,争执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因此以至正帝之意,是打算先昭告天下,将封号给予许莫,至于仪式,先暂时缓上一段时间。 这次召许莫入宫,便是征求他的意见。 许莫当然没有什么异议,一口便答应下来。至正帝大喜,立即吩咐官员拟旨,准备昭告天下。同时另行一道圣旨,颁布赏赐。最后又让许莫帮自己调节了一下身体,饮了不老泉的泉水。 等许莫出宫时,已是换上了帝王袍服,连刚才送他入宫的天子仪仗,也被至正帝送他使用。 许莫回到长生院,那长生院的守卫已经换过。其他人全都迁了出去。因这长生院本是寺庙,此时改做府邸,好些地方都要重新修建。 幸好至正帝早就安排了一处宅邸让他暂住,许莫便带着诸女搬了过去。 随后的几天甚是清闲,等到柳贞贞考试结束的那一天,红线跑过去接她。贞贞姑娘一向自负,何曾把这种考试放在眼里?第一天就把文章做好,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这才交了卷。那几个兵士奉承她,一早就在外面等着,等她考完,立即便迎过去,帮她拖着箱子,送她出去。 那高尚书早就留心她的卷子,一见柳贞贞交卷,便即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将卷子上部分内容记下。 随后便是封卷。抄录,阅卷。这段时日,所有的监考、主考官。同考官都要留在贡院。不准出去,直到卷子批阅出来,排出名次,放出榜去,隔离才算结束。 那高尚书已经记住柳贞贞卷子里部分内容,看到这份卷子时。便取了出来,自己先看了一遍,转给其它考官,“各位看看这份卷子。” 其中一个考官看过,摇了摇头。“文章做得是不错的,就是才气有余。见识未免不足。” 另一个考官看过,说了几句差不多的话,“才气是有,见识却浅了。看这内容,应该是年轻人所做,不免书生之见。” 第三个考官看过,笑道:“录在三甲,还是可以的。” 高尚书道:“列位,你们可知道这卷子是何人所做?” 同考官中一人身在御史台,性子比较耿直,一听这话,立时皱起眉来,不悦的道:“老大人此言何意?” 心想:看这高尚书的意思,似乎有徇私作弊的打算,难道这人竟是高尚书的子侄不成?放着我在这儿,你若敢徇私,说不得,我只好参你一本。 高尚书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各位,你们猜这人是谁?” 其中一人笑问:“老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这人还有很大的来头?” 高尚书笑着反问:“这段时日,朝中最大的事情是哪一件?” 那人不假思索,立即便道:“当然是册封通玄微妙至圣真君之事。” 旁边一人听了,突然皱起眉头,“难道这位考生,和那位真君还有关系不成?” 那位御史台的官员冷笑道:“就算和真君有关,依然是个三等。” 高尚书脸现笑容,压低声音,“这人正是真君本人。” 那位御史一惊,顿时不敢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人人心里都是怪异之极:这人被封了真君,怎么还来参加科举考试? 高尚书望着众人神色,笑了一笑,端起面前茶水,饮了一口,神色悠闲。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官员提议道:“要不,向前提一提,列作二等?” 高尚书微笑望着他,不说话。 那官员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哎呀!不好,这老狐狸想做好人,却拉我来顶缸。”急忙住口不言。 那位御史又道:“就算是真君,又能怎样?考的好就是好,考的不好就是不好。难道卷子做成这样,还能录取他做个状元不成?” 这话一说出口,便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神色怪异。那御史立知失言,忙道:“当我没说。” 最后才有人提议,“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依我看,不如这样,每个人都将自己批出来的结果写在卷子上,或为‘优’,或为‘良’,或为‘中’,或为‘差’,看它最终能列个几等。” 高尚书向那人看了一眼,见是国子监祭酒周游,笑道:“好建议!周大人先请。” 周游却不上当,“大人列为今科主考,当然是大人先来。” 高尚书便转向那位御史台御史,“刘御史先来。” 那位刘御史性情虽然耿直,可不是傻子,推辞道:“下官甘附骥末。” 高尚书无奈,只好接过考卷,想了一想,提笔批了‘优’字,传给周游,周游接过去,看高尚书批了个‘优’,犹豫了一下,也批了个‘优’字。又往下传,最后传到那位刘御史,刘御史先看别人批的什么,从头看下去,见每人都批了个‘优’字,咬了咬牙,心想:你们都做好人,我又何必枉做坏人? 遂提笔也批了个‘优’字。最后卷子传回高尚书手里,高尚书看过,点了点头,便道:“虽是如此,也未必能中状元,先批别的卷子。” 众人又批别的卷子,全部批下来,唯有柳贞贞的卷子得了全优。 高尚书将前三名的卷子拿出来,仔细浏览了一遍,又拿着柳贞贞的卷子,道:“各位大人,按首批名次,当然是这份卷子为最高,但如何评定,还要大家仔细斟酌。” 国子监祭酒周游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明明是想点对方为状元,却还在假仁假义的说这种话,真是可恶。知道这人是真君,谁敢在他的卷子上批个‘良’字?一旦传出去,岂不结仇?就算自己不怕,但谁没有后世子孙?连刘御史这么耿介的人都屈服了,何况别人?” 当下问道:“以大人之见,这名次应该怎么区分?” 高尚书道:“如果各位并无异议,本部提议还用周祭酒刚才的办法,再在卷子上批字,‘优’字最多即为状元,其次榜眼,最少为探花。”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定名次 周游听得好一阵烦恶,心想:这老狐狸,又拿我当挡箭牌,口口声声我的主意,这一传扬出去,士林岂不骂我周某人趋炎附势?不行,你想奉承真君,可不能让你这么如意了。 当下道:“依下官之见,最好每份卷子都誊抄几份,每人手里发上一份,各在自己手里的卷子上批字。这么一来,批字的时候,就省得看到别人所批内容,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一个同考官闻言赞道:“周大人这个方法极妙,下官附议。” 刘御史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众考官一起望向高尚书,毕竟他是今科主考,最后的决定,还是要靠他拿主意。高尚书装模作样的想了一想,拈须微笑道:“既然如此,就按周祭酒的办法办。” 当下着人誊抄卷子,现场七十三个考官,一个主考官,两个副考官,七十个同考官,将三份卷子都抄了七十三份。为进行区分,将三份卷子分别命名为甲卷、乙卷、丙卷,柳贞贞的卷子每个人都知道,因此命名甲卷,乙卷丙卷尚不知是何人所作,不过并不影响。 卷子分发下去,分别批字。好在卷子都是早就看过的,批起来便快,不久之后,每个人都批完了,卷子收上来。 随后统计,三份卷子‘优’字一样多,每份卷子都得了七十三个优。固然谁也不敢得罪通玄微妙至圣真君,却谁也不想落下趋炎附势的话柄,惹士林耻笑。 结果将柳贞贞的卷子批为‘优’之后,其他两人的卷子也一起批了‘优’,到了这一步,其它两份卷子做的是好是坏、合不合该考官的心意已经不重要了。 若是将柳贞贞的卷子批了‘优’,其他人的批了‘差’,那还不被人骂死?毕竟这两份卷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在一众考生当中乃是真的出类拔萃,比起柳贞贞的卷子来。终究高上一筹。 传扬出去。一个佞臣的帽子怕是一辈子都抹不去了,这个结果,同样是谁也不想要的。 只是这么一来,名次依然没有决出来。 高尚书无奈道:“看来这个办法,也不可行,在大家眼里,三份卷子都是一样的好。不过就算都好,总也有个高下之分。也罢,咱们换个办法,将状元、榜眼、探花决出来。” 周祭酒忙问:“高大人有何提议?” 高尚书瞥了他一眼。才道:“不如举手表决。” 周祭酒接着问:“怎么个举手表决?” 高尚书便道:“同意甲卷做状元的举手。”说着向众人看去,众考官你望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七十三个人都把手举了起来。 高尚书点了点头,微笑道:“既然每个人都同意甲卷做状元,这状元也算是决出来了。” “大人。”那刘御史突然叫了高尚书一声。 高尚书笑着问道:“刘御史有何高见?” 刘御史道:“依下官之见,大人这么决出状元,未免有失公允。” “哦!”高尚书玩味似的望着他,“看来刘御史对于甲卷做状元。有一些看法了。” 刘御史吃了一惊,忙道:“高尚书说笑了,甲卷做状元,下官双手赞成。只是只问了甲卷,对于乙卷丙卷来说,未免有失公允。不如再问一次。”说着转向众人,“列位,同意乙卷做状元的请举手。” 说着当先举起手来,其他人相互望望。也都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众人一起望向高尚书,高尚书笑着道:“以乙卷的才情,做状元也是可以的。”说着也举起手来。 周祭酒叹息道:“甲卷、乙卷一样多,还是分不出来。” 同考官中一人乃是工部侍郎,笑道:“丙卷还没问呢,列位,同意丙卷做状元的请举手。”再次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高尚书道:“总不能选三个状元吧。” 周祭酒笑道:“三份卷子一样的好,那能有什么办法。” 同考官中一人乃是翰林院学士,这人乃是高尚书的亲家,想了一想,便道:“各位大人,下官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祭酒望了他一眼,认得是高尚书的亲家,“李翰林但讲无妨。” 李翰林便道:“既然状元只有一个,以下官之见,不如在场每一位分一张纸,将自己心目中的状元写在这张纸上,看三份卷子谁得的最多,谁便是状元。” 高尚书拍手赞道:“李翰林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周祭酒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心想:这个方法真是毒辣,这么一来,谁敢不选真君?这李翰林明是出主意,暗地里却在帮助高尚书。 结果果然如周祭酒所料的一样,白纸分发下去,每人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少顷收上来,七十三张纸上,每张纸上写着的都是甲卷。 高尚书微笑道:“看来在场每一位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全都中意甲卷做状元,既然如此,今科状元,就定为甲卷了。接下来再选榜眼、探花。” 没了柳贞贞的卷子,其它两份卷子想分出个高低便容易得多,每个人也都能安心的做事了。不久之后,榜眼探花都定了出来。 且说柳贞贞从考场里出去,红线乘着马车,在外面接她,一看到柳贞贞,便即招手叫道:“贞贞姐,这儿,这儿。” 无数考生同时从考场里出来,一时惹得人人侧目。贞贞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指挥着那几个士兵,把她箱子拖到马车上。 “贞贞姐,考的怎么样?”红线等她上了马车,立时便问。 柳贞贞得意的道:“区区科举考试,有什么难的?姐姐我出马,还不是手到拿来。” 红线笑道:“这么说来,姐姐今科能中个状元了?” 柳贞贞道:“状元算什么?好妹妹,以你姐姐的学问,别说一个状元,就算是十个状元,也是轻松中回来了。” 红线称赞道:“姐姐真厉害。”说着吩咐车夫赶车回去。 柳贞贞考试结束,自觉文章做的极妙。回想起来。忍不住心里得意,掀开车帘,观看路边风景。 很快她就发现,回去的路有点不太对头,叫道:“车夫,车夫,快停下!你这是往哪儿去?” 红线忙拉住她,“姐姐,你别急。”说着吩咐车夫,“车把式。继续往前走吧,我姐姐不知道。”接着对柳贞贞解释。“姐姐,你还不知道,就在你考试的那几天,咱们已经搬了地方了。” “搬了?”柳贞贞一愣,接着想起了什么,悻悻道:“我就知道,长生院那地方住不长。现在万法大会结束了,人家不让住了吧。” “嘻嘻!”红线看着柳贞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妹妹,你笑什么?”柳贞贞急忙询问。 红线笑道:“姐姐,我笑你说错了。那长生院可不是不让住了,而是正在修建呢。” “修建?”柳贞贞道:“那还不是不让住了?” 红线笑道:“嘻嘻!姐姐,你这几天都在考试,所以不知道。那个长生院啊,就在那几天。已经被皇帝赏给许大叔了,眼下修建,就是为了以后再搬过去啊。” “啊!”柳贞贞闻言一惊,“皇帝把长生院赏给他了?为什么要赏给他?” “还不是因为万法大会。”红线侃侃道来,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许莫不喜张扬,这几天封赏下来,红线才从别人那儿听来一些,“许大叔找到了长生的办法,前段时间帮咱们调节身体,姐姐你都忘了么?皇帝因此封他做通玄微妙至圣真君,赐他乘玉辇,穿龙袍,总之风光的很呢。” 在她小女孩的心里,本不觉得乘玉辇、穿龙袍有什么风光,但别人都这么说,影响到她,也便这么觉得了。 “啊!”柳贞贞再次大吃一惊,说话连声音都颤抖了,“妹妹,你说玉辇、龙袍,那……那是皇帝才能用的啊。他……他这么做,不是僭越了么?要杀头的啊,不行,我要赶快回去阻止他。” 红线一点也不担心,“好姐姐,你别急,别人也有人这么说过的。不过这是皇帝让许大叔这么做的,因此用不着担心。” 柳贞贞心里微微安定了些,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妹妹,你刚才说通玄微妙至圣真君,那又是什么?” 红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好捡自己知道的说,“那是皇帝赐给许大叔的封号啊,也是许大叔找到了长生的办法,皇帝封的。”顿了一顿,又道:“姐姐,这封号很厉害的,据说从古到今,还没封过活人呢,嘻嘻!许大叔是第一个。” 柳贞贞心里惊疑不定,同时又有些失望。若是许莫被封了什么劳什子‘通玄微妙至圣真君’,自己替他考了个状元还有什么用? 想了一想,又问:“妹妹,咱们家在哪儿?” 红线道:“据说叫三鼓儿胡同,皇帝赏赐给许大叔的宅子,说是让他暂时居住,不过依我看那,这宅子多半是不会收回去了。姐姐,你不知道,皇帝还赏了许多婢女、仆人。唉!人数多了,走到哪儿都是人,总感觉乱乱的。” 柳姑娘可不嫌人多,她只嫌人不够多。从小到大,她都盼着到一所大宅子里做女主人,这下子,这个愿望似乎达成了。听了红线的话,微笑道:“那是因为家里没人管,所以才乱,待我回去,好好整顿一下,保你不乱。”接着提高声音,对车夫吩咐道:“车夫,走快一些。”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行使女主人的权利。 那车夫道:“是,姑娘。” 柳贞贞听他还叫自己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接着吩咐,“以后可不能再叫姑娘了,我是你家主人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要改口叫我主母。” 那车夫本是许莫雇来的,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眼看着许莫水涨船高,巴不得投身在他家里做个家仆,听了柳贞贞的话,心里喜欢,忙改口道:“是,主母。” 柳贞贞指挥着马车。一路赶回三鼓儿胡同。到了一处大宅子跟前。马车停下,柳贞贞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门楼上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真君府’几个大字。 正门没开,侧门处十几个门房把着门,看到红线,这十几个门房一起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笑着招呼,“姑娘回来了。” 红线介绍柳贞贞。“这是我贞贞姐。” 那十几个门房早就听说过她,急忙对柳贞贞行礼。“见过柳姑娘。” 柳贞贞闻言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我是你家主人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还叫我姑娘?你们应该叫我主母才对。” 那十几个门房闻言一惊,忙改口,“是小人的不是,主母赎罪。” 柳贞贞挥了挥手,径自向里走去。同时吩咐着,“让管家过来见我。”进了宅内,便有下人赶着一辆轻便马车过来,柳贞贞和红线再次上了马车。 那马车一径向内宅走,这宅子极大,纵使乘着马车,依然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内宅。在内宅门口下了马车,十几个丫鬟伴着几个大脚婆子抬了一顶轿子出来。柳贞贞和红线换乘轿子,再次向内宅里走。 同样又走了十几分钟,绕过许多池塘、花廊、园子,才进入一个院子。轿子停下,柳贞贞和红线从轿子里下来,一眼便看到许莫, 许莫身上只穿了一身家居常服,笑问:“回来了?” 柳贞贞和他分别几天,此时蓦然看到,竟感觉有些羞涩,脸上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许莫接着又问:“考的怎么样?” 柳贞贞听人说起考试,便来了精神,得意道:“这点考试,还难不到我。”接着又向许莫打量了一眼,“红线妹妹说皇帝赐你床龙袍,你怎么不穿啊?” 许莫摇了摇头,那龙袍穿起来虽然风光,但是沉重的很,穿在身上极不方便,因此他在家里从不穿它。听了柳贞贞的话,便道:“沉重的很,有什么好穿的?” 柳贞贞很是不以为然,“哪天穿上了,让我看看。” 这时,林絮儿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柳贞贞,“咦!贞贞姑娘回来了。”接着向屋里招呼,“洛诗姐姐,灵儿妹妹,贞贞姑娘回来了。” 洛诗和林薛二女厮混熟了,便教她们玩现实世界的五子棋,此时和薛灵儿正在屋里下棋,听得林絮儿的话,一起从屋里出来,向柳贞贞招呼,“贞贞姑娘回来了。” 柳贞贞和两女招呼过了,目光落在洛诗身上时,心里多少有几分不自在,感觉自己女主人的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胁。她想了一想,对林薛二女道:“絮儿姐姐,灵儿姐姐,以前咱们没个家倒也罢了,现在有了家,家大了,人也多了,一应有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不然诺大的一个真君府,不免要被人耻笑了去。” 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一笑,接着道:“两位姐姐,我可不是说你们,你们都是跟着他的老人了,年纪也比我大,妹妹有什么不决的事情,还要向你们请教呢。” 林絮儿笑着道:“姑娘说的是,咱们有了家,该有的规矩的确要立起来了。这几天姑娘不在,家里便乱的跟什么似的。” 柳贞贞听的欢喜,瞥了洛诗一眼,笑道:“姐姐说的极是,现在我回来了,自然要整顿一下。这么多的下人,没人管着可不成。” 洛诗神色黯然,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说。 许莫感觉到不对劲,看看洛诗,又看看柳贞贞。随后瞪了柳贞贞一眼。 柳贞贞笑了一笑,对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恰在这时,一个婢女进来通报,说是管家求见。柳贞贞便拉着红线,走出去了。 许莫待她走开,便对洛诗安慰了一番,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洛诗摇了摇头,问道:“许大哥,你在这个世界成亲了?” 许莫略感尴尬,那次本是假成亲,但是现在,却似乎弄假成真了。他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洛诗神色一阵黯然,勉强笑了笑,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哭。又说了几句话,便拉着薛灵儿进去了。 许莫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间倒也易过,柳贞贞自小学了几分治家的本事,在这一点上,倒没说大话。不几天下来,便将整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这一天,许莫正在家中闲坐,有人来报:“礼部尚书求见。” 许莫只感莫名其妙,他虽然被封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和朝中官员却一向没有什么来往,不知这礼部尚书为什么要来求见自己。想起通元观的往事,依稀记得这礼部尚书似乎姓高。当下便问:“他有什么事?” 那人摇头道:“他没直说,只说有大喜事。” 大喜事? 许莫想了一会,没有什么眉目,吩咐道:“请他到厅里来见。” 过了一段时间,许莫换了一身衣服,才向厅里走去。进入客厅,便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官员在厅里坐着。 一看到许莫,那官员便站起身来,躬身行礼,“礼部尚书高辰见过真君。” 许莫挥了挥手,“免礼。” 径自到主座上坐下,又请高尚书入座。那高尚书战战兢兢的侧着身子坐了。 许莫接着便问:“高尚书来访,所为何事?” 第三百章 沟通动物 高尚书听得许莫相问,急忙站起身来,大声道:“恭喜真君,贺喜真君。” 许莫奇道:“何喜之有?” 高尚书道:“恭喜真君中了今科头名。” “头名?”许莫一奇,接着又问:“你是说科举考试?” 高尚书但笑不语。 许莫不禁呆了一下,“我又没有参加,怎么会……”刚说了一半,顿时醒悟,急忙住口不言。心想:一定是柳贞贞冒用了我的名字。 想到这儿,顿觉哭笑不得。但这是自己家事,用不着向高尚书解释,当下吩咐送客,自己却向柳贞贞房里赶去,想要向她问个清楚。 柳贞贞那儿早就从下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记得在屋子里乱转,“怎么办?怎么办?妹妹,这下可怎么办?他过来了,一定是要责备我。” 红线和她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娇憨的道:“姐姐,你帮许大叔中了状元,他怎么还会怪你啊?” 柳贞贞急道:“妹妹,你不懂的,他要是没做这个什么真君,这状元当然是好的。现在做了真君,这状元就只能是个麻烦了。” 红线听得似懂非懂,反问道:“那怎么办啊?” 柳贞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倒是想起一个办法,“没办法了,只好装病,过一会他来了,妹妹你就告诉他,我病了。” 红线问道:“那你得的什么病?” 柳贞贞道:“心疼病。”说着捂住胸口位置,装出心疼的样子,呻吟了几声。“哎呦!哎呦!这病又犯了。”边说边向自己房里走去。 红线盯着她的背影吃吃的笑,“姐姐,许大叔会治病的,正好让他帮你治治。” 柳贞贞的她提醒,顿时一惊,是啊,他会治病的。医术还神奇的不得了,我怎么忘了?我在这儿装病,被他一看,还不立时就看出来了?不管了,我假装睡着。 当下回到自己床上躺着。 不久许莫便走了进来。见红线坐在外间嗑瓜子,问道:“贞贞呢?” 红线笑道:“贞贞姐病了。” 许莫瞪她一眼,“她病了你还笑?” 红线是小孩子,不会说谎,结果一句话说出来,便露了马脚。嚅嗫道:“那不是贞贞姐姐让我说的么?” 柳贞贞在屋里早就听到了,假装睡着。 许莫听到动静,便向她房里走去。见柳贞贞在床上躺着。便叫了几声,“贞贞,柳贞贞。” 柳贞贞把眼睛闭的紧紧的,只不醒来。过了一会。感觉到许莫在盯着自己看,忍不住一阵羞涩。她虽然出了阁,依旧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不好意思在男人跟前仰卧,假装熟睡,轻轻的翻了个身。 许莫气结,忍不住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柳贞贞满脸通红。再也无法继续假装下去,小声道:“好不要脸,打人家那儿。” 许莫责问道:“贞贞,我问你,你考试的时候,怎么用我的名字?” 柳贞贞拥被坐起身子,倚在床头上,仰起俏脸,理直气壮的道:“你是我相公,不用你的名字,用谁的名字?” 许莫反被她一句话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问:“现在你中了,别人都以为是我,那该怎么办?” 柳贞贞闻言一喜,急忙追问:“中了第几名?” 许莫冷笑道:“恭喜柳姑娘中了今科头名。” 柳贞贞一阵狂喜,得意道:“我就知道,凭姑娘的才华,区区一个状元还不是手到拿来。” 许莫一阵无语,在她床沿上坐下,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柳贞贞凑近身来观看许莫的神色,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过了一会,才陪着小心问道:“喂!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许莫摇了摇头,“你惹出来的乱子,总要想个办法解决了才好。” 柳贞贞微笑道,“那还不简单?别人问你,你不承认就是了,你是真君,你不承认,谁敢拉你过去对质?找不到人,他们就会当这个状元死了,重定状元。” 许莫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奇道:“你辛辛苦苦考中的,这么放弃,你自己愿意么?” 柳贞贞遗憾道:“不愿意又能怎么着,我一个妇道人家,总不能当真入朝做官?” 许莫摇了摇头,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柳贞贞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叫了许莫一声:“喂!” 许莫回头望了她一眼,奇道:“什么事?” 柳贞贞瞥了他一眼,脸现羞涩,接着低下头去,低声道:“那天找个日子,咱们……咱们圆了房吧?” 她一个年轻姑娘,主动说出这种话来,再次羞得满脸通红。只是一天没有圆房,她便感觉自己女主人的位置一天不稳。这时和许莫独处,终于借机把话说了出来,说到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红线在外面听到了,大声问:“姐姐,什么叫圆房?” 柳贞贞脸上一红,“呸!妹妹,你还小呢,别偷听大人说话,捂住耳朵。” “是。”红线应了一声,捂住耳朵,过了一会,却又悄悄松开,趴在墙上偷听。 许莫听得一怔,他和柳贞贞本是假成亲,事情一步一步发展下去,不想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对柳贞贞倒不排斥,贞贞虽然天真幼稚了一点,还有一些千金小姐的傲气和任性,对自己还算柔顺,因此都算不得什么大事。相比于他最早的那个女朋友李琪,就算不比相貌,只说性情,那李琪就算一万个加起来,也万万比不上一个柳贞贞。 只是做了别人的丈夫,就要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这才是他真正犹豫的地方,好在这是画里的世界。不比真正的现实。而和梦里相比,这画里的世界也不会消失,不会因为梦醒之后,对方突然不见了而遗憾。何况对方跟了自己这么久,洛诗也留在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自己日后少不得要常常进来。 这柳贞贞,自己不要。难道送给别人? 向柳贞贞望了一眼,柳贞贞低着头,她模样本生的俊俏,此时红晕上脸,更增几分娇艳。许莫看了,也不由一阵心动。 柳贞贞许久没有听到他说话,心里很是不安,望了许莫一眼,小声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回家去。” 许莫下意识的道:“你回家做什么?” 柳贞贞小声道:“回家跟我娘亲说去。”声音很低。眼圈却红了。 许莫失笑,“这种事情,怎能告诉你娘?”说着伸出手去。握住柳贞贞的手,柳贞贞身子一颤,任他握着。 许莫想了一想,才道:“贞贞。有些话,我要对你说清楚了,你若答应,我便答应。” 柳贞贞点了点头,这次却不说话了。 许莫整理了一下说辞,接着道:“有时候,我有事情。便会离开这儿。离开的时间有长有短,说不上多少时候。短的可能几个月,长的甚至一年两年。贞贞,你能等得么?” 柳贞贞低着头,去理所当然的道:“我做了你的娘子,当然不管多久都会等你。”顿了一顿,又问:“你说的离开,是和前段时间那样的离开么?” 许莫点了点头,趁势问道:“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柳贞贞却不上当,轻轻哼了一声,“你若是对我好,我当然听你的话。若是对我不好,我才不理你呢。” 许莫笑问:“那我对你好还是不好?” 柳贞贞扭过脸去,偏着头不看他,眼睛里却射出喜悦的光。她虽然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一直被爹娘管着。自从跟了许莫,许莫从不约束于她,总是由得她出去胡闹,闯了祸回来,又总会想办法帮她摆平,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在她心里,早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满意了。 唯一感觉遗憾的,便是许莫不喜做官。只是那些到现在也已经变成过去了,许莫如今贵为通玄微妙至圣真君,满朝官员权贵,就算是尚书阁老,亲王公侯,哪一个见了他不要行礼? 到了这一步,在柳贞贞的心里,又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许莫见她如此,早就猜到了几分,便道:“你如果听我的话,以后跟洛诗姐姐说话,可要客气一些,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柳贞贞听他提到洛诗,忍不住问:“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还没有跟我说过呢。” 许莫道:“她是我……”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很早以前的一个朋友。” 柳贞贞听他这么说,想了一想,便道:“咱们圆了房,我才不会那么对她呢。”在她心里,感觉没有圆房之前,自己女主人的地位便不稳当。圆房之后,名正言顺了,又何必担心别人威胁到自己?又何必那么对待洛诗? 许莫想了一想,“那就挑一个日子,不过圆房之后,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柳贞贞听得一喜,忙道:“不要紧,我是你娘子,不管你去多久,都会等你。” 许莫笑道:“那你的状元呢?还做不做?” 柳贞贞听得一愣,略一思索,反应过来,诧异道:“你是说,我做状元?” 许莫点头道:“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是一直很想做官么?眼下好不容易中了状元,依我看,不如就这么认了,打通一下关节,选个官员出去,嗯,状元可以做什么官?” 柳贞贞道:“若是外放,能选一个知县,就是不错的了,不过也要看地方,外放到边荒蛮夷之地,跟京师附近,终究是不一样的。” 许莫道:“你一个姑娘家,做京官是不行的,外放出去,做一任知县,倒也不错,嗯,咱们不走太远,就在京师附近做个知县好了。” 柳贞贞见他说的认真,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怎么成?后面还有殿试呢?如果我认了这个状元,殿试的时候,岂不要被人认出来?” 许莫微笑问道:“那你考试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认出来?” 柳贞贞脸上一红,“认倒是认出来了,不过我给那位高尚书送了一万两银子,因此他对我倒是很维护。最终还是让我进去考了。” “是么?”许莫淡淡一笑。 在他心里。当然能够猜到高尚书所以让柳贞贞进去考试的原因。从今天刚一放榜,他就亟不可待的向自己报信来看,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的名字,却又惧于自己的权势,这才放柳贞贞进去了。不然一万两银子。想要买通一个尚书科举作弊。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所知不多,但仅凭猜想,也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贞贞既然这么想,自己又何必拆穿?在她心里,感觉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打通了关节,自己拆穿了她。她岂不失望? “是啊。”柳贞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不由又是一红,同时又有些后怕。望了许莫一眼。心想:要是当时我真的被抓了起来,他一定会救我的吧? 许莫接着道:“既然那次都被人认了出来,这次显然也能认出来。也罢,我预先知会皇帝一声。只要他不拆穿你,什么人敢拆穿你?” 柳贞贞担忧的道:“让皇帝知道了,不太好吧?” 许莫笑道:“这是小事,无伤大雅,只要没人说出来,弄得尽人皆知,就不会有问题。况且他还要靠我才能长生呢。” 柳贞贞大喜。“真被点了状元,那我岂不是还要跨马游街,经午门,赴琼林宴?状元要做的事情,全部都要做上一遍。”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极为心动。 许莫笑道:“那是自然。眼下你笔试考了第一,等我知会了皇帝,他为了凑趣,多半殿试也会点你第一,因此这个状元是跑不了的了。” 柳贞贞心花怒放,喜不自胜的道:“戏文里有女子中状元,没想到我也中了状元。” 许莫提醒道:“戏文里唱的是假的,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却是真的。” 柳贞贞满心喜悦,轻轻‘嗯’了一声,凑近前来,伏在许莫怀里,不说话了。 等许莫知会过皇帝,殿试过后,至正帝为了凑趣,果然点了柳贞贞做状元。许莫向吏部送了个帖子,柳贞贞很快便被选了个知县,正好京师附近有缺,便带着红线上任去了。 她们两个年轻姑娘主管一方,在任期间,不免闹出了许多笑话。好在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再加上满朝都知她真实身份乃是真君娘子,谁敢找她麻烦?对于两个姑娘闹出来的笑话,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柳贞贞愿望得谐,对于洛诗的态度也便发生了改变。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有的事,在她心里,只要自己正牌夫人的地位不受威胁,许莫找多少小妾,她才不放在心上呢。 许莫将画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身边的每个人都安顿好,这才从画里出来。 这次进入图画的时间并不长,因此现实中才刚刚过去几天。倒是洛诗的意识进入图画,在外面的身体也便死了。鹦鹉的尸体从许莫肩膀上落下,落在地上。 许莫低头望了鹦鹉的尸体一眼,想起洛诗的遭遇,心里不禁有些黯然。接着抬头向图画望去,那图画上,又多出了至正帝和洛诗的影像。 许莫摇了摇头,拎起鹦鹉的尸体,向外走去。等他推门出去,周颜颜和虞秋雯又在门外等着,这段时间,正好是五一长假,两女便不用上课。 周颜颜见他出来,埋怨道:“许叔叔,你怎么又进去了?” 虞秋雯道:“又是三天啊,许叔叔,你这次又进去三天呢,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号了。我和颜颜放假了,本打算让你带我们出去玩呢。” 许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出去玩,那很好啊,现在叔叔有空了,正好可以带你们出去玩了。今天不是才二号么?时间还早着呢。” “咦!”周颜颜发现了许莫手里的鹦鹉,“这是……这是小诗,许叔叔,它怎么死了?” 许莫道:“是啊,小诗死了,咱们把她埋了吧。” 两个女孩都有些伤感,周颜颜道:“小诗那么聪明,还和我表姐同一个名字。不管你说什么,它都能听懂,就是不会说话。怎么就死了呢?好可惜啊。” 在她心里,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只鹦鹉,其实就是她表姐。 虞秋雯眼珠子有点发红,看起来似乎想哭,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接着道:“小诗死了,好可惜啊,我一直很喜欢和它玩呢。” “找个地方,把它卖了吧。”许莫说着,找了一把铲子出来。在他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两女帮着,在桂花树下刨了个坑,将鹦鹉尸体放了进去,埋上了土。 周颜颜用土在上面培了一个坟丘,虞秋雯拿了一个木牌子,插在坟丘边上,当做墓碑。接下来,两女嘀嘀咕咕的,不知又祝祷了些什么话。 “旺旺!”那只小黑狗平安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冲着那小坟丘吠叫。 “去!”许莫喝斥一声,想要把它赶开。 平安有些怕他,夹起尾巴跑开了。过了一会,却又悄悄的跑回来,低着头在地下乱嗅。 “这小狗!”许莫无奈的说了一句,轻轻在它身上踢了一脚。平安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一次却没跑开。 许莫又望了它一眼,突然心里一动:我已经有了沟通动物的能力,可是直到今天,还没试过呢。这和动物的沟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和人的沟通有什么区别?嗯,我用这只小狗试一试。 第三百零一章 智慧传输(上) “平安,别在这儿捣乱,出去玩去。”周颜颜喝斥了小黑狗几声,想要把它赶出去,抬脚作势要踢小黑狗,却没踢它。小黑狗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探头在她鞋底上嗅了嗅。 与此同时,许莫将一股意识延伸出去,试图沟通小黑狗的心灵。狗的意识毕竟不同于人,要微弱得多。许莫这一延伸出去,那小黑狗的心灵顿时便像不设防一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在小黑狗的心灵之中,清清楚楚的传来一个意识――吃,狗的思想简单,并没有太复杂的想法。许莫它们掩埋鹦鹉尸体的时候被它看到,这小黑狗只想将尸体找出来吃掉。 “去!”许莫感觉到这个意识,顿觉哭笑不得。那尸体虽然是鹦鹉,却是洛诗留下来的,这小黑狗居然想吃‘它’。他抬脚在小黑狗身上踢了一脚。 “嗷呜!汪汪!”这一脚落脚颇重,那小黑狗吃痛,冲着他吠了两声,向院子外面跑去,很快就跑出了院子。 “许叔叔,你别打它呀。”周颜颜见许莫把小黑狗打出去了,急忙制止,但那小黑狗已经跑的远了。 许莫道:“这小狗,它想把小诗的尸体吃了。” “啊!”周颜颜听了这话,也不由骂道:“这个死平安,居然想吃小诗的尸体,就该狠狠的打它。” 虞秋雯望了许莫一眼,奇怪的问:“许叔叔,平安想吃小诗的尸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许莫笑道:“我是叔叔。当然知道啊。” 虞秋雯咬了咬下唇,周颜颜撇了撇嘴。两女同时道:“许叔叔耍赖,欺负我们年纪小,欺骗我们。” 许莫笑了一笑,也不在意。这时,韩莹从屋里走出来。“莫,你又进去了好几天,要不要吃点东西?” “也好。”许莫向屋里走去,周虞二女也跟过去了。韩莹将食物端出来,许莫吃着,两个少女也陪着吃了一点。 周颜颜道:“许叔叔,你打算带我们到哪里去玩啊?咱们还去娱乐城好不好?上次我和雯雯都没玩够呢。” “是啊。”虞秋雯也道:“许叔叔,咱们再去娱乐城玩吧。我和颜颜保证都听你的话,这次少抓几个娃娃,你让我们抓几个我们就抓几个。” 许莫上次带她们去娱乐城,两女各抓了好几个娃娃。有摇钱树的种子在,娱乐城的财运全部被吸了过来,想抓哪个娃娃就抓哪个娃娃,屡试不爽。就算是上了老虎机,也是逢赌必赢。两女玩的极是开心。因此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兀自记得那事,念念不忘。 许莫摇了摇头。“娱乐城,去不成了,去了也没用。”摇钱树的种子已经长成幼苗,失去了主动吸收财运的能力,就算去了娱乐城,也没有用。 两个少女相视一眼。周颜颜问道:“怎么就没有用了?” 许莫道:“去了也抓不到娃娃,你们会失望的。” “怎么会?”虞秋雯不相信的,“许叔叔,你再弄一次啊。” 两女都知道那次抓娃娃和许莫有关,却都不知道许莫是怎么做到的。因此理所当然的认为许莫可以再次做到。 许莫望着两女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拒绝,无奈的道:“没有用的,许叔叔也做不到了。” 两女相互望望,神情间更见失望。韩莹在一旁看着许莫吃饭,忍不住插嘴道:“颜颜,雯雯,换个地方玩也是一样的。” 许莫是怎么做到的,她心里当然清楚得很,事实上,许莫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少瞒她。 许莫向韩莹望了一眼,询问道:“对了,那棵小树长的怎么样了?” 这话并没直接点明是什么树,韩莹和他心照,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摇钱树。韩莹摇了摇头,“长势很慢,不然我再多雇些人。” 许莫在她手背上轻抚一下,“不用,由得它慢慢长就是了,咱们又不缺……,你也不要太劳累。” 这话依旧没有说的很明白,韩莹理解他的意思,笑了一笑。周颜颜却忍不住问:“许叔叔,咱们不缺什么呀?” 许莫望了她一眼,“小孩子别瞎问。” 周颜颜有些失望,嘟着嘴,小声埋怨:“总把人当小孩子。”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犬吠声,周颜颜和虞秋雯一听,同时站起身来,周颜颜焦急的道:“这是平安的声音,看样子又跟别的狗打起来了。” 虞秋雯道:“咱们快出去看看,别让平安吃了亏。平安胆子小的很,什么狗都能欺负它的。” 两女说着,同时向外跑去,周颜颜边跑边道:“再去厨房里拿点吃的,万一它们咬起来,也好把它们拆开。” 两女跑进厨房,拿了些吃的东西,接着便向外跑。很快的,院子外便传来两女的呼喝声,先是虞秋雯道:“平安,快回来。”随后又听到周颜颜喝斥,“走开,走开,去去!别欺负我家平安,不然我叫我许叔叔来打你了。” 犬吠声愈发剧烈,两女呼喝不停。许莫吃完了饭,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看看。” 韩莹将杯筷盘盏收拾起来,同时嘱咐,“赶走就好了,这小狗多半也是小区里哪一家养的。打了人家的狗,狗主人找过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许莫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先过去看看。”当下向院子外走去,刚一出了院门,便见院墙外的一个角落处,一只和平安体型差不多的普通小花狗将平安堵在了角落里,平安几次想冲过去,都被那只小花狗挡住了。冲不出去。 平安原是一只流浪狗,被欺负的多了。因此胆小的很。那小花狗和它体型差不多,看起来也属于同一种类,都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但那小花狗欺负起它来,却是容易得多。平安冲了好几次。都被咬了回去。 周颜颜和虞秋雯站在一边呼喝,想要帮助平安,却不敢靠近过去。一块肉、两根香肠扔在附近的地上,但那小花狗似乎吃饱了,对肉和香肠都没兴趣,因此也不过去吃。 两女急的在原地跺脚,却不敢招惹那只小花狗,只好给平安打气。“平安,咬它啊,咬它,别怕,咬它,快咬它。” 但平安哪里能听懂两女的话?只敢缩在墙角里防御,唯有那小花狗靠的太近了,才会发出愤怒的吼叫。像是殊死搏斗一般,突然发性,将小花狗驱退。但它最多也只是做到这一步了。小花狗退后之后,平安便不敢继续向前。 两只小狗就这样在墙角里僵持下来,小花狗冲不过去,平安被挡住了,也冲不出来。 看到许莫出来,周颜颜急忙大声求助。“许叔叔,快帮帮它啊,再不帮它,平安就被咬死了。” 许莫闻言失笑,“两只小狗打架,哪里就至于咬死了?” 虞秋雯跟着道:“不是的,许叔叔,快帮帮它吧。每次都是这只小狗,欺负咱们家平安还欺负上瘾了。” 许莫笑道:“那你让我怎么帮它?把这只小狗赶跑?这次帮了它,下次这只小狗又来了,难道让我天天跟着平安,保护它?” 周颜颜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叹息一声,“平安胆子太小了,要是敢咬,倒不用怕这条小狗的。许叔叔,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许莫道:“我有什么办法,给它点胆子?”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愣。 周颜颜没注意到许莫的表情,接着说道:“想个办法训练训练它啊,平安就是胆子小,其它都很好的。你看,我和雯雯每天都给它肉吃,养的肥肥的,身上腿上都是肉。这样的平安,咬起架来应该不弱啊,按理,怎么会打不过这只小花狗呢?这只小花狗体型和平安差不多,身体可没有咱们家平安强壮。要是想个办法,好好的训练训练它,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虞秋雯突然提醒道:“颜颜不说,我倒忘了,听说咱们宛市有个什么咬狗协会,还有个专门的训狗场,专门训练狗咬架,大狗小狗都有。时不时的还会举行一个咬狗赛,奖金听说也挺高的。要是把平安送到那里训练一下就好了。” 周颜颜把话接了过去,“我也听说过,咱们班上的贾亮家里不就是做这个的么?据说他爸养了十几条狗,训练好了,专门参加咬狗赛,每次都能挣很多钱呢。” 虞秋雯脸上鲜有的露出不屑的表情,“挣得再多,也比不上许叔叔。”接着转向许莫,娇声道:“许叔叔,把平安也送过去吧?” 许莫只顾着想事情,一直没有留意两女在说什么,直到虞秋雯问他,才突然回过神来,“雯雯,你说什么?把平安送什么过去?” 周颜颜埋怨道:“原来许叔叔没听我们说话。” 虞秋雯盯着许莫的脸审视片刻,疑惑道:“许叔叔,在想什么呢?” 原来许莫突然想起在郭庆连梦里发生的事情,在郭庆连的梦里,婴宁产生意识之前,他曾经利用自己心里的想法,影响对方空白的心灵,结果对方产生意识之后,果然受到了自己的影响。 这种心灵上的影响,之所以会产生效用,乃是因为对方的意识还没成型,意识微弱。而一旦人的意识成型之后,外界施加的、至少以许莫现在的能力,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影响便不会发生效用了,短时间的影响虽然有,却没有办法改变对方的心灵。 但是人没有办法改变,不代表动物也没有办法改变。动物思维简单,意识微弱,沟通起来虽然比人困难得多,但也正是这个原因,动物的意识更加容易影响。如果使用和郭庆连梦里同样的办法,以影响婴宁的方式影响普通的动物,自己是不是可以改变一只动物的心灵呢? 平安胆子小。如果这种影响真的可以起作用的话,自己便可以送给它一些勇气。让它的胆子变大起来。 想到这儿,许莫忍不住向平安看去。平安依然被小花狗堵在墙角里。出不来。它缩在墙角,只是胆怯的冲着小花狗吠。 许莫心里再次一动,利用自身的精神意识连通平安的心灵,从平安的心灵上很快就传来一股意识――怕。 狗的思维简单,再加上平安的胆子实在太小了。被小花狗堵着,整颗心灵便只剩下一个意识――怕。 它甚至没想过冲出去。当然,对一只被恐惧和惊怕包围着的小狗来说,也很难会有任何智慧的思考。 许莫摇了摇头,“平安的胆子太小了,它很害怕。” “是啊。”周颜颜附和着说了一句,却不知道许莫说平安害怕,其实是从它的心灵上感觉到的。“要赶快把平安救出来才好。” 许莫点了点头,想象着勇气是什么,很快就从一些故事中得到启迪。他试着将这种感觉传送到平安的内心。 汪汪! 平安果然受到了影响,突然冲着小花狗狂吠几声。那小花狗似乎被它突然的改变惊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只是许莫输入平安心灵中的勇气显然没有留下,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平安只吠了两声,勇气消失,再次缩在了墙角。 就是这短短片刻时间的改变。周颜颜和虞秋雯也都看到了,同时轻轻‘咦’了一声,“平安。它……它怎么突然胆大了?唉!真可惜,刚说它胆大,胆子又小了,平安真没用。” 许莫心里却不由一喜,心想:我再试试。 接着又将一股勇气传送过去,平安又一次受到影响。胆气徒增。 汪汪!汪汪! 冲着小花狗一阵狂吠,同时身子微蹲,后退用力,突然跃了起来,向小花狗扑了过去。 许莫勇气的传输不停。 “啊!怎么会?”“平安怎么突然变厉害了?”周虞二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盯着平安,同时惊呼出来。 汪汪! 那小花狗不甘示弱,反咬回来。 平安从空中落下,那小花狗向旁一闪,平安张开嘴,直接向小花狗的脖子上咬去。许莫将更多的勇气传输过去。小花狗猝不及防,被平安一口咬住了脖子。 那小花狗强悍的很,遂即拧过头来,咬住平安的脖子。两只狗互相咬住对方脖子上一块肉,谁也不肯先松口,在地上不停的绕着圈子。竖着尾巴,嘴里发出一连串呜呜的声音。 “加油!平安,加油!”两女看到,同时兴奋的叫了起来,握紧小拳头,又蹦又跳的给平安鼓劲。 许莫心里一动,将一股意识输送过去,这次他输送的,不再是勇气。两只小狗比起来,平安的体型显然更加壮硕一些,力气也更大。许莫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将一股想法送进平安的心里。 两只小狗的思维简单,咬在一起,就只知道咬住对方的脖子不松口,并不会进行有意识的思考,因此不会进行其它的变通。 许莫这股意识传送过去,平安再次受到影响,它突然拧转脖子,咬着小花狗向下按去。 那只小花狗条件反射性的进行抵抗,拼命向上拧着脖子,以免被平安按到在地。它拼命抵抗,四条小腿撑住地面,腿上和腰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只是到了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兜圈子。 许莫心里又是一动,将另一种意识输送过去。同时也输送了一股勇气,以免平安勇气用尽,又一次失去和小花狗抗衡的胆子。 影响几乎是立时就产生了效用。平安身子靠过去,和小花狗的身子靠在一起,平着用力在小花狗的身上撞,同时伸出一条后腿,在小花狗的后腿上用力猛踢。 “啊!平安它……”这番情景,直接让两女看到呆了,周颜颜忍不住叫了一声,一句话没有说完,张大了嘴巴。 虞秋雯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平安它……它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周颜颜呆呆的点了点头,附和着道:“平安它好聪明,怎么会这样?难道它……它被这只小狗欺负的多了,突然就变聪明了?” 许莫微微一笑,再次将一股意识输送过去,平安后腿换了个角度,向小花狗后腿两腿之间踢去。那小花狗和它一样,都是公狗。 这一腿踢过去,一下子踢正了小花狗两腿之间的那团物事。小花狗吃痛,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与此同时,咬住平安脖子的嘴也松开了。 周虞二女看了,不由得满脸通红。虞秋雯道:“平安……平安它好流氓。” 周颜颜也道:“平安这是从哪儿学的流氓招数?回头非好好修理它不可。” 那小花狗嘴巴一松,平安咬着它的脖子,再次用力一拧,那小花狗便被按到在地上,平安松开口,向它身上一阵乱咬。 汪汪! 那小花狗冲着平安狂吠,四肢撑起来,试图把平安顶出去,同时身子向外倾侧,想要找个空隙,从平安身下脱身出去。 平安牢牢的按住了它,不肯松开。那小花狗本不及它强壮,这次平安发了性,又有许莫帮衬着,自然不久便被降服了,嗷嗷叫了几声,放弃了挣扎。 “行了,放开它吧。”许莫看到这儿,忍不住走上前去,赶开了平安。 那小花狗胆气尽丧,从平安身下挣脱出来,嗷嗷叫了几声,一溜烟的跑了。 第三百零二章 智慧传输(中) “原来平安一直都这么厉害。”周颜颜惊叹着,向小黑狗跑过去。 “是啊。”虞秋雯附和着道:“以前不是打不过,而是胆子太小,不敢和别的狗打。也是,平安膘肥体壮的,遇见大狗打不过倒也罢了,遇到和它体型差不多的,又不如它强壮的小狗,怎么可能也打不过?” 两女在小黑狗身边蹲下身子,一边一个抚摸着它身上的毛。这小黑狗倒是没受什么伤,感觉到二女在自己身上的抚摸,舒服的吐出舌头,哈达哈达的喘着粗气。 许莫再次将一股意识传送过去,感受小黑狗的心灵。他不再向小黑狗传输意识,那小黑狗的心灵很快便恢复正常,原先施加在它身上的影响也随着消散。 那小黑狗的思维很简单,并不会进行太多的思考。被两女轻轻抚摸着身上的皮毛,便只有一种舒服享受的感觉。 许莫见此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间隐隐的露出几分失望。太可惜了啊!自己的意识在动物身上停留的时间太短,只能短时间内影响到它的心灵,这种影响到了一定时限,就会消失,要是能够永恒留下来就好了。 向小黑狗看了一眼,心里一动。和人相比,动物的意识简单的多。如果是人的话,当其思想意识成型之后,自己想要改造其心灵,或许并不容易。但是动物,就不好说了。动物思维那么简单,或许自己能够找到办法。 他再次将一股意识延伸出去,去感受小黑狗的心灵。这小黑狗思维虽然简单。心灵却和人一样,乃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所有意识融合在一起,抱成一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球一样。找不到一丝缝隙。 许莫皱了皱眉,想起自己的心灵之鞭,心里再次一动。他的心灵之鞭,专门攻击一切有意识生物的心灵。进入图画里的这段时间,自从从褚七娘子那儿得到集中精神的办法之后,每天习练。这法门越到后来。进步越是神速,尤其是获得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之后,更是一日千里。时至今日,心灵之鞭再次压缩,已经从一棵树那么粗细,变的只有普通人手腕粗细了。假以时日,变成一根虚拟的鞭子,想来也非难事。 想到心灵之鞭,接着便想到,自己的心灵之鞭。专门攻击人和动物的心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心灵都是一个整体,浑然天成,外来的意识受到排斥,无法进去。 如果自己利用心灵之鞭,破开其心灵。在破开的一瞬间里,将某种意识留在对方的心灵之中,又会怎么样呢? 又看了小黑狗平安一眼,有心拿它一试,又担心自己一鞭下去,这小黑狗承受不住,立时死了,强行忍住了这种想法。 周颜颜突然抬起头来,询问道:“许叔叔,咱们去哪儿玩啊?” 虞秋雯也跟着抬头望着许莫。期待的道:“是啊,许叔叔,你刚才还答应带我们出去玩呢,咱们到哪儿去啊?” 许莫心里刚刚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极想找动物试上一试。闻言便问:“你们知道哪儿动物比较多?” 周颜颜听了笑道:“动物多,当然要去动物园啊?许叔叔怎么连这种问题也问?” 虞秋雯也跟着笑了起来,显然也觉许莫这个问题不该问。 许莫被两女笑的有些尴尬,但见她们笑的欢畅,又不忍责斥,想了一想,道:“用不着太大的动物,最好是……嗯,昆虫,小鸟。” 相对而言,哺乳动物的智慧要比昆虫和飞鸟更高一些,许莫这想法只是一个设想,还没用过,不知道效果究竟怎样,当然要找容易影响的生物来试验。 “许叔叔想看昆虫?”周颜颜拧起眉头,思索起来,“那可不好找,不过咱们这附近便有一座山,或许可以到那里看看。” 许莫点了点头,知道她指的是越山。自从林夫人逃走之后,那地方他便很少再去。不过依他现在的能力,倒是不用担心遇到危险。当下道:“那好,咱们就到越山看看。” 他回去开了车,带着两女一直向越山去。几个月前林夫人逃走,在她别墅地下埋设的炸药爆炸,将小半个山头都炸了去,邻近的几户人家也遭了殃。 在越山有房产的富豪感觉这里有危险,纷纷将手里的房产向外抛售。只是越山爆炸,乃是一件大事,知道这件事的人,谁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买房? 到了越山山脚下,许莫想了一想,开车向右拐弯。不久之后,到了一处院子跟前,这院子用铁栅栏围着,院子里,乃是一栋两层高的花园洋房。 许莫停下车子,向院子里望了一眼。那院子里荒凉之极,杂草都长了一尺多深,显然很久没有住人了。当初便是在这儿,他找到了蓝医生和变成了大猩猩的周怀忠,也是在这儿,他得悉了林夫人的秘密。 想起往事,不由得再次一声长叹。那次林夫人逃亡,周怀忠和蓝医生的尸体也被带走了。如今几个月过去,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许叔叔,你看什么呢?”周颜颜见许莫望着院子,神色间现出失落的神色,忍不住关心的询问。 “没有什么。”许莫摇了摇头,摒弃心里的念头。发动车子,继续向山上走。在越山有一个山谷,风景秀美,宛市人、尤其是情侣喜欢到那里游玩。那地方距离林夫人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因爆炸带来的影响并不大。 许莫开着车子,一直向山谷的方向走。那山谷的名字叫做雨林谷,顾名思义,当然是因为多雨加上多树的缘故。山谷地势平坦,四面都是山头。中间有一个天然淡水湖。由于地势奇特,湖水的温度有点高,遇热蒸发,到了空中遇冷。又会变成雨水降落下来。 因此就算是晴天,这地方依然是细雨绵绵。 许莫开着车子,到了山谷外面。那山谷入口窄狭,车子是进不去的。好在有个私人停车场,许莫交了钱,把车子停下。带着两女走进去。 进了雨林谷,虽是假期,但这地方着实偏僻,因此人数不算太多。 两女左看右看,周颜颜提议道:“许叔叔,咱们到湖边去吧?” “行啊。”许莫没有意见,三人便向湖边走。 谷中到处都是草地,间杂着各种各样的树木。三人沿着一条小路走,不久就到了湖边。 那湖不算太大,也有三四里方圆的样子。空中虽然有太阳。湖面上依然下着小雨。湖中建有七八处亭子,有石桥想通。湖边有摊贩在卖钓鱼竿,许莫便买了三根竿子,带着两女到亭子里钓鱼。 三人进了一处亭子,这亭子里有三对情侣,以及两个年轻女的。其中两对情侣在钓鱼。另一对情侣坐在一处石围子上亲热。那两个年轻女的看起来似乎是附近的学生,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观看风景说话。 “许叔叔,咱们到这儿来。”周颜颜看好了一处地方,招呼许莫过去。 三人走过去,在这一边的石围子上坐下,垂下钓鱼竿。 周虞二女安心钓鱼。许莫想起刚才的想法,哪里有心思钓鱼?他迫切的想要找一条鱼试一试自己的想法,因此钓鱼竿虽然垂在水里,心思却一点也不在那上面。 当下将一股精神意识延伸到湖水之中。立时找到了一条鱼。那是一条小青鱼,意识和小黑狗相比,更加简单。许莫连通了小青鱼的意识,从小青鱼的心灵中传来了一个‘饿’的意识。 鱼的思维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要说思考。复杂一些的想法都不会有。意识当中,除了几种最本能的反应之外,很难再找到其它的念头。 对于从小青鱼身上传来的这种‘饿’的意识,许莫并不意外。凝聚出心灵之鞭,向小青鱼的心灵上击了过去。这一下只打算试试,未尽全力。 但那小青鱼心灵何等脆弱,受了这一击,心灵立时便破碎了。肚子翻起,在水面上漂了起来。 “咦!这鱼怎么死了?”那两个年轻女的就坐在许莫他们右边的石围子上,小青鱼的位置在她们那边的湖水附近。其中那个穿套裙的女的伸手向小青鱼一指,招呼同伴去看。 另一个女的是短头发,向那小青鱼望了一眼,神色平淡,显然不怎么放在心上,淡淡的道:“一条死鱼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 套裙女道:“不是,你不知道,我刚才还看到它在水里游呢,游着游着,突然就死了,你还说不奇怪?” 那短头发女的不以为然的道:“谁知道是怎么死的,也许吃了有毒的东西呢。好了,别管它了。对了,我表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兼职,每天两百块,工作七个小时,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你去不去啊?” 那套裙女奇道:“什么兼职啊?七个小时就这么多钱。” 那短发女不敢肯定的,“好像是一个药铺吧。” “药铺?”套裙女疑惑的,“是卖药还是发传单啊?别是上门推销药物吧?” “那倒不是。”短发女向她解释着,“据我表姐说,就是帮顾客拿拿药,不用做别的的,跟商场的售货员差不多。” 那套裙女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的样子,“有这种好事?” 短发女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去不去啊?要去咱们一起去。我跟我表姐说说。” 那套裙女甚是心动,“去啊,怎么不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干嘛不去?不过这都放假两天了,有这种好事,怎么还能轮得到咱们?” 短发女笑道:“不是有我表姐么?放心,我表姐和老板娘比较熟,让她帮着说说,肯定没问题。” 许莫听到两女的话,感觉像是在说自己的药铺,忍不住转过头来。向两女看了一眼。虞秋雯的位置和这两个女的比较近,将她们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凑到许莫耳边,小声道:“许叔叔。她们说咱们的药铺呢。” 许莫点了点头,意识再次延伸到湖水之中,又找到一条小青鱼。他刻意控制自己心灵之鞭的力道,击打那条小青鱼的心灵。 这方法要将小青鱼破开,同时又不令其死亡,要求实在是有些高了。他终究没有什么经验。力道的把握不是十分精准。那小青鱼受了一鞭,心灵虽然破开,但许莫心灵之鞭所用的力道依旧太大了。 那小青鱼心灵被迫,没有办法恢复正常,居然就此疯了。在湖水中跳腾了几下,跃出水面上来。连续跳跃了几次,那凉亭高出水面不算太多。那小青鱼跳了几下,便跳到凉亭里来了。 其中一对男女拥在一起,坐在石围子上亲热。男的坐在石围子上,倚着后面的柱子。女的骑在他的大腿上。 小青鱼跃出水面,一下子跳到了石围子上。紧接着又是一跳,居然跳到那女的衣领里去了。 “什么东西!”那女的突然受袭,感到衣服里多了一个又湿又腻的东西,惊惧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去摸脖子。 那小青鱼落在她的后领之后,一直向下滑去,同时又不甘的向上跳动。那女的感觉到这番动静,又不知道自己衣服里是个什么,大惊之下,又叫又跳,吓的脸色苍白。 “小茹,怎么了?”那男的也是吃了一惊,急忙询问。 那女的一边摸着自己后衣领,一边叫:“有什么东西跑到我衣服里去了。” 那男的急忙问:“什么东西?” 那女的脸色难看:“不知道。好像……好像是一条蛇。” “让我看看。”那男的扳转她身子,向她背后看去。 “啊!”恰在这时,小青鱼剧烈的跳了几下,那女的用力抖着衣服,但听得‘啪嗒’一声。小青鱼从她衣服里滑落出来,落在地下。 那男的早看到了,急忙道:“别担心,小茹,就是一条鱼。” 那女的惊魂未定,向小青鱼看了一眼,那小青鱼依旧在地下跳动不停,奇道:“一条鱼,怎么会落在我的脖子里。” 说完疑惑的向四周望去。其他人听到他们这边动静,全都转过头来看。那女的本来怀疑是有人恶作剧,放在自己脖子里的,现在一看,见人人神色坦然,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也相当远,当场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男的猜测道:“可能是自己从湖里跳出来的吧。” 那女的愤愤然的,“我看这儿的鱼都成精了。从湖里跳出来,都能跳到人的脖子里。” 一个穿牛仔裤钓鱼的男的看了看地上的小青鱼,对那男的道:“喂!哥们,这鱼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送给我吧?” 那男的道:“你想要就拿去,反正不是我们钓的。” 那钓鱼的男的道:“谢了。”说着走上前去,捡起小青鱼,丢到自己桶里去了。 那小青鱼心灵破碎,依旧在不停的跳动,好几次都险些从那男的桶里跳出来。那男的盯着小青鱼看了一会,惊叹道:“这鱼厉害,跳的这么高。” 他旁边的那女的是他女朋友,另外那对钓鱼的男女和他们显然是一起的,同时凑过来看。另一个男的看了,也是惊叹道:“跳的这么厉害,是因为生命力强吧,这鱼这么能折腾,要不是自己从水里跳出来,想要钓它出来,只怕很不容易。” 许莫听到这男子的评论,笑了一笑,也不说话。再次将一股精神意识延伸到湖水之中,寻找湖鱼尝试。 但他心灵之鞭的力道总是难以把握精准,每一次下去,不是力道大了,就是力道小了。力道太大,湖鱼心灵破碎,当场死亡。力道小了,湖鱼心灵被破开,弥补不上,就要发疯。 幸好几次之后,许莫找打了一些诀窍,心灵之鞭落下,不再有死鱼了。只是一些湖鱼的心灵被破开之后,弥补不上,一个个都疯了,从水里跳出来,跳到亭子里。 那四个钓鱼的和周颜颜虞秋雯都捡了不少鱼,各人也都渐渐感觉到了异常。 那套裙女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这儿,不会……不会是要出事吧?” 那短发女笑道:“别瞎想,能出什么事?” 那套裙女道:“有死鱼,还有鱼不停的从水里跳出来,你不觉得是要有灾祸么?听说灾祸发生之前,都有预兆,这感觉像是要地震。” 那穿牛仔裤钓鱼的男的突然插话道:“别的地方没这种情况。” 那短发女很放心的,“既然别的地方没有,那就肯定不是地震了。地震总不能只震这么一小块。” 另一个钓鱼的男的穿了件马甲,带了个眼睛,“可能是下面的水质发生了变化。” 说着向自己的鱼桶看了一眼,那桶里已经快满了,笑了一笑,“今天的收获真大。我们带了酒精炉,过一会把鱼烤了,请各位吃烤鱼。” “谢谢啊!”那短发女毫不见外的道了声谢。 那套裙女有些不放心,“这鱼这样,还能吃么?别有问题吧?” 那马甲男呵呵一笑,“没问题的,尽管放心吧,你看这鱼活蹦乱跳的,像有事的样子么?” 而这时,许莫已经完全掌握了心灵之鞭的力道,鱼的心灵被破开之后,很快又能弥补起来,不再有疯鱼或者死鱼了。 第三百零三章 智慧传输(下) 只是鱼的心灵被破开之后,立时便能弥补起来,这段时间实在太短暂了,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将自己的意识送进鱼的心灵之中。 许莫停了下来,仔细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时间太短,破开心灵之后再输入自己的意识显然是来不及的,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在破开鱼的心灵的同时,将自己的意识输入进去。 这么看来,最好是能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心灵之鞭上,在利用心灵之鞭破开鱼的心灵的同时,将意识灌输进去。 许莫想了一想,决定试一试。他试着将某种特定的意识、比如勇气附加在心灵之鞭上。但心灵之鞭本身就是他第六感精神意识的集中体现,微弱的意识附加在上面,还没来得及传输,就被心灵之鞭吸收一空。许莫试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皱起眉头,再次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从心灵之鞭上着手,他试着将心灵之鞭弄成中空的。幸好心灵之鞭本身就是他自身的精神意识体现,并没有固定形状,这一尝试,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 随后,他将一股意识送进中空的心灵之鞭,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这股意识居然没有被心灵之鞭吸收,而是在心灵之鞭中心保存下来。 许莫大喜,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很快又在水中找到一条鱼,那是一条鲢鱼。许莫想也不想,心灵之鞭落了下去。 只听见‘哗啦’。鲢鱼跃出水面,一头向亭子的石柱上撞了过来。它撞在石柱上,‘啪嗒’一声,便反弹了回去,又重新落在了水里。 周颜颜就坐在那条石柱旁边,被吓了一跳,惊道:“这……这条鱼怎么了?为什么要撞柱子?” 鲢鱼落进水里,立刻又跳了上来,这次对着的方向不再是石柱,而是石柱旁边的周颜颜。 “啊!”周颜颜惊叫一声。向后便躲。但她坐在石围子上。双腿搭在石围子外面的水面上空。这时情急之下,哪里来得及从石围子上走开?倒是慌慌张张的向后一撤,腿被绊了一下,顿时向后栽了过去。摔在地上了。 那鲢鱼势头未衰。越过石围子。依旧向周颜颜袭了过去。许莫见势不妙,心灵之鞭发出,那鲢鱼心灵破碎。立时死亡,‘啪’的一声,落在亭子里了。 “颜颜,起来,摔到没有?”许莫伸手去拉周颜颜,虞秋雯忙过去扶她。 周颜颜站起身子,惊魂未定,“许叔叔,我没事,这鱼疯了。” 亭子里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那牛仔裤男的向周颜颜询问:“你们怎么了?” 周颜颜一指地上那条死鲢鱼,“不知道,它……它袭击我。” 那两个钓鱼男向她询问细节,其他人都去观看地上的鲢鱼,胡乱猜测着。虞秋雯扶着周颜颜坐下,帮她揉着身上被摔痛的地方。 许莫却在思索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心灵之鞭之中,似乎注入了一个跳跃的意识,伴随着一些微弱的攻击性。那鲢鱼之所以会从水中跳出来,显然是受到这种跳跃意识的影响,至于刚才袭击周颜颜,不用说,则是那些攻击性在影响它。 只是事情的变化和自己的预期却有一定偏差,自己向鲢鱼传送了一个跳跃意识,可没想过让它从水里跳出来。向它输送攻击性,也没想过让它攻击周颜颜。 略一思索,他便找出了症结所在。鲢鱼终究只是一条鱼,本身并没有分辩能力。自己送给它攻击性,在没有点明攻击目标的情况下,这鲢鱼看到什么,便会攻击什么。 许莫向湖中望去,一群鱼在水底游动,各种鱼都有,一时也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鱼种。他选中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附加上攻击性。这一次,他将目标锁定在一条小鱼身上。 那大鱼受到影响,尾巴一甩,便向小鱼游去,到了小鱼旁边,突然张开嘴巴,一口将小鱼咬住。这两条鱼虽然一大一小,却是同一种类。小鱼在水中游得正欢,浑然不觉大鱼会攻击自己,待得大鱼近身,突然受袭,想要摆脱时,已经晚了。大鱼张口从小鱼尾巴处咬住了,小鱼身子剧烈摆动了几下,想要挣脱出去,却无济于事。 好在这两条都是草鱼,大鱼虽然攻击了小鱼,又咬住了它,却没有吃它的意思,但它被许莫输送了攻击性,咬住小鱼之后,却不肯放,显然是要把小鱼咬死。 许莫看到这儿,心里再次一动,心灵之鞭又一次送出,将一股新的意识送给大鱼,让它咬着小鱼,送到自己这边来。 那大鱼受到影响,尾巴摆动了几下,果然冲着许莫游过来了。一直游到许莫下方的湖水里。它受到许莫意识的影响,一点也不知道害怕。游过来之后,又从水下探出头来,将咬着的小鱼送出水面。 许莫微笑伸出手去,抓住小鱼。那大鱼便松了口,重新潜进水底去了。 “许叔叔!”其他人都围着那条死去的鲢鱼看,纷纷发表议论,猜测在鲢鱼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虞秋雯无意中向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许莫从大鱼的嘴里接过小鱼,当场看的眼睛都直了,下意识的叫了许莫一声。 许莫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说出去。好在虞秋雯在他家里住的久了,知道这位许叔叔身上,经常会发生一些超出认知的事情。因此虽然感觉不可思议,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牛仔裤男的蹲下身去,抓住鲢鱼尾巴,将其拎了起来。那鲢鱼个头不小,体重至少有五六斤的样子。那牛仔裤男的拎着鲢鱼。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半天,喃喃自语,“奇怪,奇怪,这鱼是怎么死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周颜颜补充道:“刚才袭击我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眼镜男看了周颜颜一眼,接着道:“这么大的鱼,这么扔了,忒也可惜了。只是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要。” 那套裙女插话道:“这儿接连出问题,说不定真的要出事。”说着转向短发女,很是不放心的道:“朱云,咱们回学校吧。” 那短发女还没说话。牛仔裤男便邀请道:“我们今天钓的鱼多。还想请你们留下来吃点烤鱼呢。这么早回去,烤鱼不吃了么?” 那套裙女急忙摇了摇头,“谢谢了啊。不过……”突然顿了一顿,“鱼身上发生了这么多怪事,说不定真的出事了呢。我觉得这些鱼……这些鱼最好别吃,天知道是不是中毒了呢。” 那牛仔裤男的笑了一笑,神色很是不以为然。 那短发女对这些事情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对套裙女笑道:“刘艳,别瞎想,不会有事的。这条大鱼……”说着向地上的鲢鱼一指,“依我看,八成是摔在地上摔死的。” 周颜颜接话道:“我许叔叔是医生,是不是中毒,让他看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闻言都转头向周颜颜望了过去,周颜颜望向许莫。 许莫回过头来,假装向鲢鱼观察了几眼,“没事,吃吧,这鲢鱼一点事都没有。” 说话之间,那两个钓鱼女已经从背包里取出酒精炉、一块烧烤板,和一些调味料都物品,点燃酒精炉,架起烧烤板,烤了起来。 牛仔裤男的喜道:“医生都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了。”接着又向手中的鲢鱼看了几眼,继续道:“这条鲢鱼这么大,扔了可惜死了,既然没事,我把它杀了,咱们烤着吃。” 那套裙女看了许莫一眼,小声嘀咕,“医生什么时候能给鱼诊断了,又不是兽医?” 那短发女并不忙走,拉着套裙女的手,对那牛仔裤男的道:“喂!你说请我们吃烤鱼,先谢谢你了。” 那牛仔裤男的道:“不用客气,反正鱼多,而且大多都是捡来的,俗话说见者有份,我们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周颜颜跟许莫商量了一下,把自己的水桶拎了过去,道:“我们在这儿也有鱼,也拿出一些,大家一起吃吧。” 那眼镜男也不跟她客气,从他们水桶里捡了两条,和那牛仔裤男的到一边杀鱼,刮去鱼鳞,取出内脏,清洗干净,放在烧烤板上烤。 许莫说了一段话之后,便转过头去,再次向水中望去,看到水中有虾,心里又是一动,选了几条大鱼,输入意识,让它们到水底捉虾。 那几条大鱼得到他的意识,摆动尾巴,向群虾游了过去。 许莫担心被别人看到,将鱼钩远远甩出去,大鱼捉到虾之后,再驱使它们将虾挂在自己的鱼钩上。 不久之后,许莫便感到鱼线晃了一下,收回鱼竿,钩子上果然挂了一只十几厘米长的淡水虾。 那淡水虾挂在钩子上,身子还在弹动。许莫一伸手,将它抓住了,放进水桶里。虞秋雯一直坐在他身边看,将许莫钓上来一只虾,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许叔叔,你钓到一直虾。” 许莫小声吩咐,“只管看,别多问,也别乱说,更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虞秋雯急忙点头答应。 许莫再次将鱼钩甩进水里。他总共驱使了十几条大鱼,这十几条大鱼潜进水里,每一条都捉了一只虾回来。它们思维简单,并没有太多自主意识,被许莫输入意识之后,就只会按照这种意识进行。 许莫收回鱼钩的时候,这些大鱼便都在水中等着。等许莫将鱼钩甩进去,这些大鱼立时便冲着鱼钩游了过去,争着要将自己捉来的虾挂在鱼钩上。 其中一条距离鱼钩最近,想将口中的虾挂在鱼钩上时,却被紧随而来的同伴撞了出去,紧跟着斜刺里一条鱼冲了出来,抢先将口中的虾挂在鱼钩上了。 许莫再次收回钓竿。这一次得到的,却是一只小虾,只有两三厘米的样子。许莫将小虾摘下来,心里很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将意识放在中空的心灵之鞭当中,输进鱼的心里,结果果然如他计划的一般,这意识进入鱼的心灵之后。鱼的心灵恢复,意识也便留在了里面。只是对动物来说,尤其是鱼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智慧的生物,并没有太多分辨的能力。他将意识给了鱼。鱼利用这种意识。做起事来简直和电脑程序的运行一样,只会机械性的运作,一旦有任何地方没说清楚,便会出现意外。 许莫随手将小虾扔进水里。再次改造鱼的意识。让它们只捉十厘米以上的大虾。不捉小虾。其中的几条鱼立时便将口中的小虾吐了出去,重新潜进水底捉虾。 许莫再次将鱼钩甩进水里,一条鱼将口中的虾挂在上面。许莫收起竿子,再次钓了一只虾上来。 “许叔叔,让我试试好不好?”虞秋雯看的心动,柔声哀求。 “别让别人知道了。”许莫小声吩咐着,将钓鱼竿给了她。他向群鱼输入的意识当中,早就锁定了自己钓鱼竿的位置,因此其它人、其它地方纵有鱼钩垂下,也不会有鱼将虾挂在上面。 虞秋雯已经试过了,发现没用,便向许莫哀求。 许莫将钓鱼竿给了她,小声指点将鱼钩甩在什么地方。虞秋雯依法施为,鱼钩下去,不久便有一条鱼将一只虾挂在上面,钓了上来。 恰好周颜颜转过身来,看到虞秋雯钓了一只虾出来,吃惊道:“咦!雯雯你钓了一只虾,怎么钓上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一钓就钓上来了。”虞秋雯装糊涂,她倒不是诚心要瞒着周颜颜,却担心被其他人知道了。 其他人听到周颜颜的话,全都忍不住向这边看了过来。在这个湖里,钓虾显然要比钓鱼困难的多。 “我也试试。”周颜颜见猎心喜,在许莫另一边坐了下来,鱼钩甩进水里。虞秋雯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停下来不钓了。 周颜颜等了一会,不要说虾,连鱼都没钓上一只,其他人看了一会,失了耐心,便都转过头去,不再看了。 虞秋雯见其他人转过头去,才再次将鱼钩甩进水里,同时小声叮嘱周颜颜,“颜颜,看到了么?在这个地方钓,我的这个地方。” 周颜颜奇道:“你的这个地方就能钓到?” 虞秋雯向她笑了笑,很快就收回鱼竿,那上面已经挂着一只虾。 “啊!”周颜颜又惊又喜,急忙追问:“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雯雯,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嘘!”虞秋雯急忙制止她说话,小声道:“许叔叔不让说。” 周颜颜望了许莫一眼,欢喜道:“我说呢,原来是许叔叔做的。”当下不再多问,欢欢喜喜的和虞秋雯钓虾。 许莫任由两女玩耍,心思已经从钓虾转移到其它事情上面。和动物沟通之后,没想到自己的第六感又衍生出其它能力。这种传输意识的方法,如果一直对同一只动物使用,就算让它产生像人一样的智慧,从理论上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是智慧的传输,他想了一想,决定将给这种能力起一个名字,就叫智慧传输。 当然,让普通动物,就比如一条鱼,产生像人一样的智慧,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传输一次两次意识就能够轻松做到的。不过动物的意识虽然简单,依然具有自己独立的意识。这种先天就已经存在的意识,也让它的起点要比电脑高得多,更加灵活得多。 许莫举目向湖中望去,那十几条鱼还在机械性的潜进水底捉虾,捉回来之后,便挂在两女的鱼钩上。累了之后,便自动停下来歇息,感到饿了,也会自己去找吃食,虽不走远,但也并不像电脑一样,完全受到控制。 许莫想了一想,换了一种意识输进鱼的心灵。这些鱼受到他的影响,立时停下捉虾,向水底潜去。 许莫现在的打算,则是想让它们探一探,这淡水湖的湖水究竟有多深,水下又有哪些东西。 群鱼游进水底,不久之后,又从水下出来。它们依旧没有太多的智慧,还不能将自己的意识传给许莫。许莫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到鱼的身上,像感应别人的身体意识一样,去感应鱼的感觉。 没过多久,倒也得出结论。这淡水湖的湖心,浅的地方只有两三米,深的地方倒是有十几米深。 许莫想了一想,驱使着群鱼向深水中潜去,让它们在深水中搜索,看能不能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群鱼潜进水底,这次过了许久,却才上来。 那几个钓鱼的已经烤好了刚才的鲢鱼,邀请他们过去吃。尽管许莫已经告诉他们那鲢鱼没有问题,可以放心的吃,但许莫自己不吃,他们终究不是很放心。 牛仔裤从鱼身上切下几个小段,放在一次性纸盘里,请许莫尝尝。许莫知道他的心意,也不跟他客气,拈起一块吃了,觉得味道还行,便将其余的给了周虞二女。 其他人见他毫不犹豫的吃了,彻底放下心来。 许莫转向湖水,再次将意识延伸出去,体会群鱼刚才在水下搜索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老院桃树 他的意识落在第一条鱼的身上,这条鱼很平静,在水下只看到了杂草、淤泥、以及鱼虾一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许莫将意识转向第二条鱼,结果也差不多。第三条、第四条,甚至十几条,都是这样。直到十几条之后,才发生了一些变化。许莫将意识落在这一条鱼身上,那条鱼立时回馈给他一种意识,刚才潜进水底,这鱼发现了一个圆形的,珠子一般的东西。 许莫心里一动,让那鱼将那东西捞上来。那鱼一摆尾巴,再次潜进水底去了。许是轻车熟路,这一次没用多久,那鱼便从水底游了出来,许莫让它游到自己身边,伸出手去,那鱼一张嘴,果然吐了一只珠子出来。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珠子,而是一只珍珠,不过成色不太好,价值不大。许莫拿在手里,心里依旧感到喜悦,珠子的价值虽然不大,却证明了一件事情,若是自己想要钱的话,就可以弄一艘船到海上,指挥着一群鱼到海底打捞。试想千千万万个鱼同时到了水下,打捞起来可要胜过任何打捞船百倍千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许叔叔,是什么呀?”那鱼从水里露出头来的时候,两女同时探头过来观看。周颜颜望着许莫手里的珍珠,接着询问。 许莫道:“是一颗珍珠,你拿去玩吧。”说着把那粒珍珠递给了周颜颜。 “珍珠?”周颜颜闻言一喜,急忙接了过来,仔细看了几眼。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略微有些失望,“这样的珍珠啊。” 虞秋雯道:“颜颜,让我看看。” 周颜颜把珍珠递了过去。虞秋雯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倒是向地摊上的便宜货,不值钱的。只是那条鱼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许莫道:“在水底捞的。” “让鱼打捞?”周颜颜一奇,接着追问:“许叔叔,怎么做到的啊?” “嘘!”许莫让她不要说话,以免被其他人听到了。 周颜颜回头望了一眼,便不再多问。 许莫把群鱼遣走,没了鱼的帮助,两女也不再能钓到虾了。很快失了兴趣,便放下钓竿,看许莫忙活。 许莫驱赶着一群鱼,在水底打捞,不久之后,又捞了一些东西上来,却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是到这儿游玩的人不小心丢到或者故意扔进水里去的。 许莫忙了一会,顿感意兴阑珊,他倒有不少其它的想法。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实施。想了一想,便带着周虞二女从雨林谷出去,将得来的鱼虾放进车子后备箱,开车向别处走去。不久到了一处山坡下,许莫开着车子,顺着山坡一直向上开。 他本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召一群动物过来试验,没想到将近山顶时。却看到一座院子。那院子在一片树木之间。用围墙围着,看起来有些老旧。许莫多看了一眼。便见那围墙中间的铁门外面,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房屋出售’几个字。 许莫正打算离开。看到这几个字,心里不由一动。这院子位置偏僻,刚才他一路开上山来,沿途并没见到其它人家。自己刚刚获得智慧传输的能力,正要拿一些动物做实验。 药铺在小区里,做起这种事来太也不便,山里的环境倒是适合自己。既然这房屋打算出售,自己何不将其买下来? 想到这儿,转眼向牌子下方看去,那牌子下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许莫取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不久之后,电话接通了,听声音似乎是一个老者接的,“喂!你好,什么事?” 许莫道:“你好,我在越山看到一座院子,院子外面的牌子上写着房屋出售,是你的房子么?” 那老者的声音道:“是的,你要买房子么?” 许莫道:“有这个意向,我想先看看你的房子可以么?” 那老者听了许莫的话,似乎有些欣喜,这一点,从他的声音里就可以分辩出来,急切的追问:“你在哪?” 许莫道:“我就在这个院子外面。” 那老者忙道:“好,你等着,不要离开,我很快就到。” “好的。”许莫答应了。那老者遂即挂断了电话。 周颜颜奇怪的看了许莫一眼,疑惑道:“许叔叔,你要买房子么?” 许莫点了点头,“我先看看这院子怎么样?”接着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走了出去,移步向院子外面走去。 他站在铁门外面,门缝向里张望。这院子倒是不小,至少有几千平的样子。只是整栋院子都没有多少东西,最尽头处稀稀拉拉的错落着几所房子。院子里至少挖了几十个坑,坑里蓄满了雨水。 许莫看了片刻,猜不透这是在做什么,便回到车子上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山坡下传来,许莫还以为是那老者来了,回头望了一眼,见开车的乃是一个年轻女人。 车子是一辆白色尼桑,车子里也只有这年轻女人一个。许莫的电话是一个老者接的,因此感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便转过头去。 那年轻女人的车子在后面停下,那女的从车子里出来。她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神色冷艳。在她身上,穿着一套很合身的黑色女士西装,她身材不错,腰肢纤细,收腰的上装正好将她的身材完美凸显出来。在她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头发扎了起来,臂弯里挎着个黑色女包。 那女的走到许莫车子跟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许莫把车窗摇下,向那女的打量了几眼,询问道:“什么事?” 那女的神色十分冷漠。向许莫车子走过来时,也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感觉。但此时和许莫目光一对,立时受到他第六感精神意识的影响,紧接着愣了一下。神色转和,“你是买房子的?” 许莫不答,反问道:“你是?” 那女的也不答他的话,冷淡道:“房子不卖了,你走吧。” 许莫微微一笑,“接我电话的,似乎不是你。” 那女的脸上现出了几分不耐烦,“那是我爸,他有事。来不了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是么?”许莫情知事情有异,哪里肯信她的话,接着把手机取出来,“我向他问问。” 那女的见他要打电话,顿时急了,喝斥一声,“问什么问?叫你走就快走,瞎磨蹭什么?”说着伸出手来,就要夺许莫的手机。 许莫微笑道:“动粗你可不占便宜。”说着一击心灵之鞭击了过去。他刻意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没有伤人。饶是如此,那女的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你……”那女的心灵受袭,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物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一指许莫,接着感觉那种恐怖的感觉似乎消失了,怔在当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伸手到包里一摸,摸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出来。指着许莫。 “啊!”周颜颜和虞秋雯看到手枪。顿时被吓到了,忍不住放声尖叫。抱头蹲下身去。 那女的接着威胁道:“你走不走?” 许莫微笑道:“你吓到孩子了,还是收起来吧。”说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这一次多用了几分力。那女的立时被定在当场。许莫伸出手去,轻轻松松的将她手里的手枪拿了过来。 那女的身得自由,发现手枪已经落在对方手里,脸色霎时间变的苍白无比,“你……你……那是什么妖术?”显然不认得许莫的心灵之鞭,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妖术。 这时,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再次从山下传来。许莫转头望去,这次是一辆出租车,车子到了近前停下,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急匆匆的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那女的,老者的脸色立时沉了下去,喝斥道:“小冰,你过来做什么?” 那女的‘小冰’急忙道:“爸,这院子不能卖。” 那老者很是不高兴的样子,“能不能卖,你说了不算。我一天不死,这院子就一天不是你的。” 那女的向许莫瞥了一眼,接着走到老者身边,小声劝解,“爸,东西还没找出来呢,你现在卖了它,万一被别人找到,岂不亏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显是不想让许莫听到。但许莫耳力通灵,就算那女的声音再小一些,也瞒不过他,自是每一个字都听到了。 岂料那老者听了,却突然暴怒起来,“找、找、找、找个屁,我这一辈子,就是被这样毁了,再不卖它,你这一辈子也要和我一样了。” 那女的急忙提醒,压低了声音,“爸,你声音太大了,当心被别人听到。” 那老者却不吃这一套,倔强的,“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接着不再理她,提高声音,向许莫问道:“年轻人,是你要买房子?” 许莫道:“我想先看看,可以么?” “你要看房子?”那老者一愣,接着道:“当然可以。”说着向院子走去,边走边道:“我带你过去看看。” 走到院墙边上,取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将门推开一条缝,请许莫进去,“年轻人,跟我来吧。” 许莫跟了过去,周虞二女跟在他身边。 那年轻女的看许莫跟着进了院子,有些着急,快步走到许莫身边,小声威胁,“老头子糊涂了,将宝贝当瓦砾卖,你要是敢买下,我绝对不放过你。” 许莫笑了一笑,对她的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至于这女的所说的将宝贝当做瓦砾卖,刻意营造出一种寻宝的架势,焉知不是他们商量好的,故意弄出来的营销策略。让购买者以为院子里有宝贝,借此提高售价? 当下进了院子,但听得那老者介绍道:“这是一处老院。一百年前就已经有了,我爷爷的爷爷是清朝的高官,在位期间,积累了不少财富。后来八国联军攻破京城,国破逃亡的时候,据说把财宝埋在了这个院子里。” 许莫听得一呆,没想到这老者如此直接,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爸。”那女的小冰试图制止。 那老者却不听她的,自顾自道:“但那只是从老一辈嘴里听来的而已,究竟有没有,鬼才知道。”自嘲的一笑,继续道:“反正我找了一辈子。连一枚铜钱都没找到,看到那些坑了么?”说着伸手向院子里的坑一指,接着道:“这些坑,都是挖宝挖出来的。” “爸,你怎么说出来了。”那女的小冰再次制止他。 那老者望了她一眼,脸上现出无奈的苦笑,接着对许莫道:“这是我女儿,叫做方冰,我这一辈子,就是因为这个传说。找宝找的把自己毁了。唉!当初要是没有告诉她就好了,现在我这个女儿,也是一心扑在找宝上面,除了寻宝,什么事情都不愿做。再不卖掉这个房子,只怕她也要像我一样,一辈子毁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了。” 许莫淡淡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但听得方冰埋怨道:“爸,这种事情。怎能告诉外人?”说着狠狠的瞪了许莫一眼。威胁道:“我警告你,你不能买这个房子。要是敢买,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那老者道:“以前也有人问过,但不是被她拿枪吓跑了。就是怀疑我们做手脚。嘿嘿!这个世道,我告诉别人真话,别人反而不信,以为我们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抬高房价。年轻人,你要是真打算买这所院子,价格上我可以给你便宜一些。” 许莫便问:“那你开个价。” 那老者道:“房子是后来盖的,不值钱,主要是这地。我这院子,大约有七千平,你要是诚心想买,我给你算两千万。” 两千万,以宛市的地价,这开价倒也合理,甚至还便宜了不少。许莫听了这个价格,又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这老者并没说谎,他和他女儿的对话,并不是为了借机抬高房价? 那女的方冰急了,大声劝阻道:“爸,不能卖的。”说着又对许莫道:“喂!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能买的。你要是敢买,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 许莫也不理她,想了一想,道:“我再看看别的。” 那老者道:“我带你去看看。”说着又带许莫向前走。 这院子里似乎种过不少树,都被掘了,地上还可以看到一个一个的树坑。但在院子的左边,却还留着一颗老桃树,树冠极大,老桃树树身上有个洞,从洞里看过去,树心似乎空了。 老桃树上零零落落的长着几片叶子,要知道,这才五一,桃树开花结果,健旺生长,也是在这个时间段。老桃树这个样子,显然快要枯死了。 “这棵老桃树,还是我爷爷的爷爷种的,一百五十多年了。”那老者见许莫观看老桃树,忙向他介绍,“因为寻宝,其它的树都刨了,这棵老树,因为是我爷爷的爷爷种的,又上了年份,意义不一样,毁了怪可惜的,所以还留着。不过为了寻宝,还是从别的地方挖洞到它的根下看过了。你别看这树的树心空了,没挖之前,还是活的好好的,每年都能结很多桃子。这树有年份了,长出来的桃子比普通树上的要好吃的多。挖了之后,也许是不小心毁了太多的根,伤了老树的元气,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唉!看它这样,想必也活不多久了。” 许莫点了点头,绕着老桃树走了一圈,那老桃树树身极粗,三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分出无数枝杈,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型大蘑菇。 走到树洞旁边时,他忍不住探头向树洞里看了一眼,那树洞并不深,里面是空的。 那老者看到他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笑道:“这个树洞,几十年前我就找过了,要是宝贝放在这里面,早就被找出来了,何至于会拖到今天?” 许莫淡淡一笑。 但听得那老者继续道:“年轻人,你要想找宝贝,尽可把这院子买下来慢慢找。只要你买了这个院子,所有和寻宝有关的线索,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哪天找到了宝贝,也是属于你的。” 方冰再次叫道:“爸,院子不能卖的,寻宝的线索,更怎能告诉别人?” 那老者还是不理她,期待的望着许莫。 许莫想了一想,向院子里的房子望去,“这些房子?” 那老者道:“这些房子,都是后来建的,不值钱的。不然这院子就是文物,价格肯定不能那么低。只要你把院子买下来,这些房子自然也任你处置,你想拆就拆,想建就建。” 许莫点了点头,向房子看去。那房子一片一片的,都是老房子。那老者说是后来建的,这个后来,显然也有几十年了。 “我看看房子什么样。”许莫又道。 “可以。”那老者又带他去看房子,走到一栋房子旁边,打开房门,顿时一股霉气从屋子里扑了出来。众人一起向后退了几步,打算等霉气散了再进。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吱乱叫,紧接着便见一群老鼠跑了出来。 第三百零五章 宝藏 这群老鼠见光就逃,从众人脚下跑过,四处乱窜,很快就跑的没了影子。 “啊!老鼠!”“怎么这么多老鼠!”群鼠的经过惹得周颜颜和虞秋雯一阵乱跳乱叫,躲闪不已。 那老者神色略显尴尬,对许莫讪讪笑笑:“好久没住人,没收拾过了,屋子里居然成了老鼠的天下。好在影响不大,你买一些老鼠药,捕鼠夹子,或者猫放在屋子里,几天就没有了。” “不要紧。”许莫淡淡笑了笑。依他现在的能力,捕捉老鼠哪里用得着猫?心灵之鞭过去,什么蟑螂、老鼠、蚊子绝对一触即死,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在他家里,从来没有这些生物。 接着探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房间简陋,房子里是空的,带着一种发霉的气息,许莫便没进去。 那老者又带他看了其它房子,接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那女的方冰再次威胁道:“我警告你,这个房子,你绝对不能买。” “小冰,别乱说话。”那老者不高兴的喝斥一声。 许莫道:“房子还可以,价格也不算贵。”至于那老者所说的财宝,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那老者听他这么说,脸上便露出笑容,许诺道:“年轻人,只要你买了这个院子,我家先人留下的关于财宝的线索,也会告诉你。” 方冰死死的盯着许莫,神情紧张,唯恐他真的答应。 许莫对那老者道:“这个院子我买了。财宝的线索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这个院子既然卖给了我,还请看好你女儿,不要让她随意过来打扰我。否则不小心误伤了她,只怕多有不便。” 那方冰听他答应,顿时焦急起来,大声责斥道:“你怎么可以买我家的房子?” 那老者忙道:“放心,我会看好她的。房子卖给了你,你就是房子的主人,小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到了那时,叫她来她也不来了。” 许莫道:“能够这样。自然最好。有件事情,只怕你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在你到来之前,你女儿提前到了这儿,居然拿手枪威胁我们离开,幸好我还学过一些本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把手枪取出来,在那老者跟前晃了一下,那老者伸手欲接。许莫却收了回来,并不给他。 那老者一呆,接着明白过来,转过脸去,对女儿责斥道:“小冰,你居然拿枪威胁人家!” 方冰对她父亲有些敬畏,忙分辩道:“我就是想要吓吓他,不会开枪的。” 那老者道:”不管你会不会开枪,总之拿手枪对着人家。就是不对。赶快向人道歉。” 方冰一阵犹豫,让她向许莫道歉。哪里愿意?她对这座院子实在太看重了,许莫买了这套院子,她心里实是恨极。 那老者见她这样。顿时气愤道:“你不道歉,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成你爸了?” 方冰无奈,只好小声对许莫说了一句,“抱歉!”嘴里说着抱歉,还是忍不住瞪了许莫一眼。 那老者见自家女儿这副样子,顿时不悦的道:“行了,这儿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有我在就行了,你回去吧。” “爸!”方冰哪里愿意。 “嗯!”那老者怒了,瞪着她不放。 “我不说话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去?”方冰极不愿意的为自己分辩着。 那老者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不再理她,对许莫道:“你看哪天有空,把过户合同签一下?” “我随时都有空,今天就可以签。”许莫轻描淡写的道,两千万而已,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那老者闻言大喜,当下打电话给律师行,请了律师过来,签了过户合同,又到产权局登记。 一系列手续办下来,耗了不少时间。好在双方办事都不拖沓,将近天黑时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将钱划过去,那院子也就变成许莫的了。 回去的车上,周虞二女还像是在梦里一样,周颜颜问道:“许叔叔,你真的把那院子买了?” 许莫微笑道:“有空带你们到那儿去玩,山上空气好,等把房子建好了,咱们都到山上住。” 虞秋雯想起一件事来,双眼放光,“许叔叔,卖房子的那个爷爷说院子里有宝贝呢,这几天假期,咱们到院子里找宝贝去。” “是啊,是啊,许叔叔,咱们寻宝去。”周颜颜连声附和,“反正那个爷爷说了,许叔叔买了院子,院子底下埋着的财宝也变成许叔叔得了。” 虞秋雯有些担心的,补充道:“就是那个阿姨有点凶,不知道会不会来捣乱。居然用枪对着许叔叔,吓死我了。”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也是。”周颜颜回想起来,同样感到后怕。 许莫道:“别怕,有许叔叔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回到家里,把买房的事情告诉了韩莹,韩莹随便问了几句,这一天再没有其它事情。 第二天,在周虞二女的撺掇下,许莫开着车子,带着她们向山上的院子走去。到了山上,在院外停下车子。两女从车上下来,直接向大门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惊,周颜颜道:“门怎么是开着的?” 那大门上的锁居然被人打开了。许莫听觉通灵,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仅凭猜测,也知在院子里的,一定是那个方冰。这女人只怕是想财宝想疯了,居然趁自己不在,独自一人偷偷的跑到院子里搜索,看来要及时把锁换过才行。 当下推开院门,带着周虞二女进了院子。方冰听到动静,急忙跑到一间房子里。在门后躲了起来。 只是这种躲藏,怎能瞒得过许莫的耳朵、鼻子、眼睛?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出来吧!躲在门后,就以为我不知道么?” 方冰从门后走了出来。脸上略显尴尬。这院子被她父亲卖掉,她心里不甘,趁着刚刚转手,许莫来不及换锁的当儿,连夜到院子里搜索。但这院子原先在她手里的时候,尚且搜索不到,现在这一个晚上,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挖掘,哪里就能搜索到了?空耗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找到。 “果然是你。”许莫向她打量了几眼,神色不善。 方冰忙了一夜,心力交瘁,一脸疲惫的神色,想了一想,便和许莫商量,“喂!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样?院子是你的了。而我有和财宝有关的线索,咱们合作一下,财宝找出来,每人一半。” 许莫一口回绝道:“没兴趣。院子已经被你父亲卖给我了,现在请你离开。” 方冰不死心,继续劝说道:“你当这儿埋着的宝藏是小数目么?我告诉你吧,这里埋着的,可不是普通的黄金白银,黄金或许有一些。白银是没有的,主要是古玩字画,年代最久远的,甚至是一尊汉武帝用过的鎏金羽杯。价值非凡。全部找出来卖掉。至少值个几十亿,甚至上百亿。这么多钱。你还不动心?只要你跟我合作,把东西找出来,咱们就对半分。” 许莫道:“我若想找。还用得着跟你合作?” 方冰闻言一呆,急忙道:“没有我的话,你会有宝藏的线索?” 许莫道:“我看你是忘了,买房子的时候,你父亲方老先生曾经告诉我,只要我把房子买下来,宝藏的线索,他也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线索,不会找他去问?何必要跟你合作,还要分你一半?” 方冰又是一愣,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片刻,才道:“有些线索,是只有我才知道的,你问我爸爸,他也没有办法告诉你。这样吧,你跟我合作,咱们找出来,我只要四成。” “就是一成也不行,行了,你快出去吧,不要留在这儿打扰我们。”许莫挥了挥手,再次赶她出去。这方冰长的还算耐看,就是一心扑在宝藏上的态度,让许莫不喜欢。 方冰见他驱赶自己,却不急着便走,反问道:“你们今天到这儿来,是打算找宝藏的么?别瞒我,我看的出来,一定是这样。” 许莫道:“我们找不找,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冰听他说的不客气,强忍着却不生气,又道:“你们要找,我留下来,或许能帮到一点儿忙。你们才三个人,这两个小丫头能帮得上什么忙,你不需要帮手么?” 周颜颜听她说自己帮不上忙,顿时不高兴了,反驳道:“阿姨,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许叔叔不让你留下,你还是快走吧。” 方冰不接她的话,望着许莫。 许莫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这儿不需要你,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再不离开,我只好报警,让警察请你离开了。” 方冰没有办法,却又不甘心,威胁道:“你不跟我合作,我就把宝藏的事情泄露出去,让人知道了,你也别想好过。” 许莫对她的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挥了挥手,再次让她离开。 方冰悻悻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在威胁,“你最好仔细想想,要是不跟我合作,我一定会把宝藏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天下皆知,看你怎么办?” 许莫赶她出去,顺手把院门关上了。 方冰吃了闭门羹,心中有气,对着许莫车子的轮胎踢了几脚。低头想了一会,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这才不甘的离开了。 虞秋雯待她走了,这才道:“这个阿姨好凶。” 周颜颜帮衬道:“许叔叔不要跟他合作。” 许莫点了点头,向屋里走去。 两女来的时候带了工具,拿了一把鹤嘴锄,一把行军铲,周颜颜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来,鹤嘴锄给了虞秋雯,自己拿了行军铲。“雯雯,咱们挖宝去。” 许莫对挖宝没有太大兴趣,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挖出来的话,早就被方氏父女挖出来了。何至于会等到今天?况且方氏父女所说的院子里埋着宝藏,也只是从祖辈流传下来的,这宝藏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看他们挖了这么多年都没挖出来,这宝藏一说多半是假的。 两女拿着工具,寻找可以挖掘的地方。这院子里到处都是挖出来的坑,想要找一个没挖过的地方,可还真不容易。 许莫走到一栋房子跟前,推门进去。这院子里的房子虽然是老房子。盖的很讲究,远不是现在的水泥房能比的。好好修葺一下,换个房顶,也未必不能住。 许莫想要检查一下,哪栋房子可以修,哪栋房子必须拆了重建。这栋房子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刚一推开,又是一群老鼠跑了出来。 “好多老鼠啊!”周虞二女找不到可以挖掘的地方,拎着工具跟了过来。看到群鼠,忍不住退开。 虞秋雯随口道:“房子里又没食物。这么多老鼠留在这儿,难道也是挖宝的?” 周颜颜道:“要是老鼠能挖宝就好了,老鼠会打洞,很多地方都能去,人挖不到,不代表老鼠也挖不到。” “是啊。”虞秋雯附和着,观看着群鼠逃走的方向,看到还有一只老鼠没有走远,在一个水坑边上停着。低头嗅着地面。接着道:“你看,这只老鼠。说不定是找到宝贝了,在那儿闻呢。” 周颜颜知她在随口开玩笑,也没当真。调侃了一句,“雯雯,刚才我见一只老鼠从你脚边过去的时候,停下来闻了一下,说不定宝藏就在你脚下呢。” 两女随口开玩笑,自己并不当回事。 许莫无意中听到,顿时受到触动:咦!老鼠来寻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这儿,忍不住看了虞秋雯一眼。他对宝藏的兴趣虽然不大,但第六感沟通动物的能力,由此衍生出来的智慧传输,却可以在老鼠身上试一试。自己之所以要买房子,就是为了找个地方,方便和动物沟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老鼠来试试呢?告诉老鼠宝藏是哪些东西,利用它们在地下寻找,说不定真能把宝藏找出来呢。当然,前提是那宝藏真的存在。 想到这儿,心里一阵喜悦,他也不进屋里去了,寻思:想要寻找宝藏,首先必须要告诉老鼠宝藏是什么才行,不然它们看到了,也不认得。好在卖房子的方老先生说过,只要我买了房子,他就会把宝藏的线索告诉我,既然如此,何不向他问问,宝藏都是些什么呢? 当下取出手机,走到一边,拨了那个方老先生的电话过去,方老先生听他询问宝藏的线索,也不隐瞒,“许先生,东西有点多,电话里怎能说得清楚,这样吧,你留个邮箱,我将资料整理一下,给你发一份邮件过去。” “谢谢你了,方老先生。”许莫道了声谢,留下自己的邮箱。 方老先生道:“不用客气,你买了房子,这些资料告诉你也是应该的。对了,我起床之后才发现,小冰昨晚居然不在家,估计又是到那个院子里去了,许先生,你看到她了么?” 许莫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连方冰对自己的威胁也说了。 方老先生听了,忙道:“许先生别介意,小冰就是这样,心性还是很好的,就是被宝藏迷住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说到泄露出去,她对这份先人留下的宝藏看重的很,你让他泄露出去,她还不会泄露出去呢。” 许莫听他这么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听得方老先生叹息道:“小冰这孩子性子倔强,不太听得进别人的劝,只怕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过一段时间多半还是会到你那儿去。许先生,看在我的份上,请务必多担待一些。我这儿先向你赔罪了。” 许莫想了一想,才勉强答应了。 方老先生又道:“谢谢你了,许先生,邮件我这就给你发过去,请注意查收,就不多耽搁你了。” 说着挂断了电话。 许莫留意自己的邮件,没过多久,手机上便传来邮件提醒的声音,他打开邮件看去。 这份邮件极是详细,内容很多,有藏宝地点分析,这些年的挖掘经验。许莫直接略过,去看藏宝内容。 这一看之下,饶是他早有准备,也不由吃了一惊,这份邮件上关于藏宝的内容只说了一部分,但就这一部分,其价值也足够惊人的了。 方冰倒是没有说谎,宝藏中金银不多,主要是古玩字画、美玉珍藏。方冰提到的汉武帝鎏金羽杯赫然在内,除此之外,竟还有一件汉末的金缕玉衣。 其它名人字画不计其数,每个朝代都有。说到价值,许莫感觉,方冰所说的几十亿、上百亿甚至还说少了,这份宝藏的价值,只是列出来的,只怕就远不止那个价。 他一样一样的看过去,每看一样,便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叹,字画当中,王羲之、颜真卿这些人不用说,除此之外,竟还有曹大家亲手所书的《女诫》。 曹大家就是班昭之妹,因续《汉书》而闻名,她的手书可不容易见到。 许莫越看越惊,宝藏这么惊人,难怪方冰会如此痴迷。 第三百零六章 老鼠寻宝 看到后来,许莫也不禁心动了,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份宝藏找出来。方氏父女加起来,一共找了几十年,讫无所获,他们做不到,可不代表自己也不行。 当下走了回来,周虞二女换了个地方挖掘,她们都是小孩子,做事情没什么耐性。何况两个小女孩,更加不擅长做体力活,挖了一会,感觉胳膊有点酸,听都停下来歇息。 这时将近夏天,天气有点热,院子里可以乘凉的地方不多,屋里没收拾过,谁也不愿去,只有那棵老桃树底下可以纳凉。 两女从车里拿出一块席子,铺在地上,将来时携带的吃食、饮料拿出来,边吃边谈。看到许莫回来,周颜颜忙问:“许叔叔,你向那位爷爷要资料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要到了。” 周颜颜惊喜道:“真的?让我和雯雯看看。” 许莫便把手机给了她,两女凑在一起看,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的声音,显然也是被这宝藏震惊到了。 许莫径自走开,去找老鼠。这老院子里面,老鼠很容易找,随便打开一扇门,便是一群老鼠跑出来。许莫选定了一只,心灵之鞭击出,那老鼠立时停下。回过头来,仰头冲着许莫‘吱吱’叫了几声。 许莫心灵之鞭击出的同时,也将一股意识输入老鼠的心灵之中。那老鼠受到影响,便把许莫当做自己的主人。那吱吱的一阵叫,便是示好的意思。许莫听不懂老鼠的话,却能从它的举动中感觉到亲热。 许莫想了一想。打算将一股和宝藏有关的意识输入老鼠的心灵之中,只是输入什么好呢?他略一思索。那宝藏中最多的乃是字画,要说寻找,肯定是寻找字画最为容易。 只是他虽然知道有字画,那些字画是什么样子的,还没见过。既然没有见过。也就没有办法让老鼠知道。何况既然是字画,埋在地下之前,肯定要层层包裹,说不定还装在了箱子里面。 同样的,玉器珍玩一类的东西,也有可能装箱。许莫想象着箱子的样子,将一只铜箱子的形状输入老鼠的意识之中。然后驱使它进入地下寻找。 那老鼠吱吱叫了几声,立即开动起来。在地下转了几圈,到处嗅了嗅,找个地方,便开始挖洞。 许莫点了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但一只老鼠寻宝,终究太慢了,要多用几只老鼠才行。当下又捉了一只老鼠过来。 ‘吱吱!’智慧传输用出,那只老鼠当场便被驯服。抬头望着许莫,冲着他吱吱叫了几声。 许莫利用同样的方法,向老鼠的心灵中输入意识。将箱子的形状略作改变,驱使那只老鼠去挖洞。 ‘吱吱!’老鼠再次叫了几声,拖着尾巴走开了。同样在地下嗅了片刻,结果却到了另一只老鼠旁边。 “吱吱!”第一只老鼠才刚刚挖出一个小洞,感到有别的老鼠过来,便即停下。在第二只老鼠身上嗅了嗅,冲它叫了几声。 “吱吱!”第二只老鼠也在第一只老鼠身上嗅了嗅,吱吱叫着,也不挖洞,两只老鼠互相嗅了起来。 许莫在一旁看到,感觉两只老鼠似有争地盘要打起来的架势,急忙制止。他听不懂老鼠的语言,第六感的意念交感却最能感觉有意识生物的心灵。当下一股意识传送出去,试图感觉两只老鼠的意识,看看它们究竟在做什么。 这一感觉之下,顿觉哭笑不得,原来两只老鼠都觉得那个地方的地面容易挖,都要在那儿挖洞,因此都想把对方赶走,谁也不肯让谁。 许莫不由得一阵头疼,原来老鼠挖洞,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挖的,也要选地方,捡松软的地方来挖。 只是要任由老鼠自己挖洞,自己还找个什么宝藏?焉知宝藏不是埋在地面最坚硬的地下? 许莫四处看了看,选择了一处地方,将一股意识输入第二只老鼠的心灵之中,指挥着它到那个地方去挖。 “吱吱!”那只老鼠抬起头来,冲着许莫叫了几声,似乎有些不甘,却终究没有违背,拖着尾巴过去了。到了许莫指定的地方,伸出爪子便向下刨。 “许叔叔,你做什么呢?”这院子可供遮挡的地方并不多,周虞二女坐在老桃树底下纳凉,看到许莫这边的动静,便走过来询问。一眼看到两只正在挖洞的老鼠。 “呀!”虞秋雯惊讶道:“这两只老鼠在做什么呢?” “让我赶走它们。”周颜颜扬手欲赶,“去,去。”那两只老鼠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望了周颜颜一眼,却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依旧低头挖洞。 “不要赶。”许莫急忙制止,“是我让它们做的。” “许叔叔,这是在做什么呢?”虞秋雯问道。两女不解的望着许莫。 许莫微笑道:“你们不是想找宝藏么?看我让老鼠帮忙寻找。” “这,怎么能做得到?”两女呆了,虞秋雯当先问了一句,周颜颜追问道:“许叔叔,怎么做到的?” 许莫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瞎问,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有,可别告诉别人。要是告诉别人,叔叔就再也不带你们出去玩了。” 虞秋雯点了点头,忙答应了。周颜颜小声嘀咕了两句。 许莫又去寻找老鼠,两女站在原地观看老鼠挖洞。虞秋雯看了一会,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我一直以为老鼠是坏的,原来它们还会帮忙寻宝藏,看来以后,要对它们好一些了。” 周颜颜歪着头盯着两只老鼠看了一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接着道:“我怎么感觉这两只老鼠挺可爱的。” 虞秋雯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好想摸摸它们。” 周颜颜道:“我也想。” 许莫在远处听到了,忙道:“你们最好不要摸,这些老鼠都不干净,万一被传染上鼠疫就不好了。” 两女吃了一惊,急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莫从远处回来。这次捉了几十只老鼠过来,先输入一股意识降服了,再慢慢输入其它意识。在这些老鼠的心灵之中,有输入宝石的,有输入珍珠的,有输入美玉的,总之,每只老鼠的心灵中。都输入了好几种宝物的形象,让它们到地下寻找。 这般折腾了小半天,许莫至少捉了几百只老鼠过来,让它们各自找一个地方挖掘。这情景看起来极为壮观,一眼望过去,似乎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老鼠。不知道缘故的人看到了,非被吓一跳不可。 眼看将到中午,这群老鼠工作了半天。都感觉饿了,从地下钻出来,冲着许莫吱吱的叫。它们将许莫当成了主人,自然而然的要找他要吃的。 许莫意念交感释放出去,感应老鼠的心灵,领会到它们的意思。低头想了一想,他们过来的时候,虽然带了不少吃的。但这些吃食,带过来只是打算自己的吃的,并没准备老鼠的份,何况这么多老鼠,那点吃食,就算全拿来喂它们,也肯定不够。 当下对周虞二女道:“颜颜,雯雯,老鼠们饿了,叔叔要去给它们买吃的,准备一下,你们也一起去吧。” 这地方有些偏僻,附近都没人家,将两个小女孩留在这儿,他可不放心。 周虞二女听话的回到车上,许莫开着车子,打开导航,寻找到最近的超市,找到之后,便向超市的方向开去。 那超市和他家的方向正好相反,距离倒不算太远,从越山下去,开个几分钟,从一个市场当中穿过去,也便到了。 这市场主要赶早市和夜市,这时已是中午,因此市场上并没有多少卖东西的。许莫开着车子,缓缓的从市场中穿过。 那市场中有卖宠物的,看到许莫的车子,便凑近前来,堆着笑脸问:“老板,要买宠物吗?” 许莫随口问道:“你有什么宠物?” 那人是个中年男人,长的干瘦,穿一件灰体恤,笑起来就像个干尸似的,听得许莫询问,忙介绍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过来什么。” 许莫道:“口气倒是不小,恐龙你有吗?” 那人毫不介意的笑笑,“恐龙早就绝种了,要是不绝种,我照样能给你弄来。老板,来看看别的宠物。” 说着闪开身来,让许莫向他的摊位看。 许莫探头向他摊位上看了一眼,见到一个铁笼子,笼子里装着几条蛇。其中一条体型颇大,似乎是蟒蛇,还有几条花花绿绿的不认识,看那凶恶的样子,显然是毒蛇,除此之外,竟还有一条眼镜蛇,身体前半段竖了起来,不停吐着蛇信,发出呼呼的声音。 许莫随口问道:“你的眼镜蛇摘牙了吗?” 那男子笑道:“当然摘去了,不摘去咬了人怎么办?” “嗯。”许莫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要没摘牙的。” 那男子道,“老板,没摘牙的会咬人的,万一咬了人就麻烦了。” 许莫笑了一笑,发动车子继续向前开去。 那男子追着叫:“老板,一切好商量的,你想要没摘牙的是吗?留个联系方式,不用几天,我就给你弄过来。” 许莫道:“等你弄过来再说吧。”说着开着车子走了。 穿过市场,便到了那个超市,许莫把车子停在超市下面的停车场中,带着两女向超市中走去。 进了超市,买了几包米,两女又买了不少吃食带着,这才回到车里。许莫开着车往回走,其间经过那个市场,卖蛇的小贩又追着车子一通推介。许莫敷衍了几句过去。 等回到山上,进入院子,那方冰不知什么时候,又偷偷跑了回来。正站在院子里,看到一群老鼠在挖洞,惊得呆了,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莫看到她。由不得一阵不悦,尤其被她看到了自己利用老鼠寻宝的秘密,越发不悦,不高兴的道:“你还敢回来?” “呼!”方冰呼了一口长气,这才回过神来。望了许莫一眼,脸上兀自带着震惊的神色,“你……你……你……,这些老鼠……老鼠是怎么回事?天啊,难道我眼睛花了?它们……它们在院子里挖洞。” 许莫不高兴的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家的老鼠,你自己都不知道么?”他哪里肯认,不然的话。岂不给自己添加麻烦? 方冰道:“这些老鼠从来不会这样,我知道了,这……是你做的吧?对了,昨天你还对我用妖术,肯定是你做的。” 说完还点了点头,似乎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许莫冷冷道:“要是我做的,你现在就危险了,荒山野岭的。信不信我杀了你,再弃尸荒野。” 方冰吃了一吓,看她神色。似乎甚是惊惧,接着向周虞二女望了一眼,心中略定,强笑道:“不会的,有小孩子在的,你就是吓吓我罢了。就算杀人。也不会当着这两个小丫头的面杀。” 许莫懒得跟她闲扯,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出去吧,不然我要不客气了。” “不要啊。”方冰急忙道:“你这么厉害,咱们合作吧。求求你,宝藏找出来,我只要三成,只要三成行不行?” 她相貌颇美,这般柔声哀求,要是用在其它男人身上,或许有用,许莫却不动心,冷笑道:“你也说了,我这么厉害,既然如此,何必跟你合作,出去吧!” 说着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方冰身上推了一把。依他性格,本不愿对女人这般粗鲁,何况还当着两个小女孩的面。不过这方冰实在太缠人了,不撕破脸皮赶她,怎能将她赶走? 方冰被他推的退了好几步,却毫不生气,再次走上前来,“这样吧,我要两成半,只要两成半,两成半行不行?” 许莫喝斥道:“什么两成半,一成也没有。” 方冰急忙接道:“你说一成,那就一成好了,只求你别赶我走。” “你还是出去吧。”许莫握住她手腕,向外拖去。 方冰哪里肯走,用力挣扎,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把许莫手指掰开,“不要啊,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只看看行不行,你别赶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许莫并不心软,一直将她拖出门去,把门关上了。方冰伸手敲门,再次哀求了半天,许莫并不理她,又威胁道:“喂!你要是敢抛下我,信不信我真的把宝藏的秘密说出去,让你也要不成。” 许莫还是不理她,方冰喊了一会,或许自己也觉没趣,便离开了。 虞秋雯有些担忧的,“许叔叔,这位阿姨不会真的把宝藏的秘密说出去吧?” 周颜颜道:“是啊,许叔叔,她要是真的说出去,就麻烦了。” 许莫安慰道:“不用担心,她不会说出去的。好了,咱们喂老鼠吧。”以他的本事,就算方冰说出去了,他也不怕。 两女听说喂老鼠,瞬间来了兴趣,其它的心思便抛在一边,打开一包米,向老鼠群中撒去。 这些老鼠生活在荒郊野岭当中,本就不容易寻找吃食,乃是一群饿鼠。得到食物,立时像是疯了一样抢食起来。有几只老鼠饿极了,甚至向周颜颜和虞秋雯冲了过去。 “啊!”两女受到惊吓,抬着米包向后急退。 “颜颜,雯雯,把米包放在地上,让它们自己吃吧。不用管它们了。”许莫急忙提醒。 周虞二女得他提醒,忙把米包放下。群鼠扑了过去,在米包上撕咬着、吞食着。 许莫将所有米包都从车子上搬下来,扔到地上,群鼠将米包撕破,争抢食物。整个院子里一时乱了起来,甚至有一些不是许莫捉来的老鼠也从空房子里、老鼠洞里跑出来,跟群鼠争食吃。 许莫看了一会,心想:照这种情景下去,这群老鼠把食物吃完,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看来一时三刻,是没有办法驱使它们挖洞了。 群鼠争食的情景,看起来极是恶心。一群老鼠压在一起,你压着我,我压着你,不停的发出尖叫声音,让两女看的心惊胆战。 许莫转头向她们望了一眼,便道:“等它们吃饱,还不知要用多久呢?咱们先出去吧。” 周颜颜便问:“许叔叔,咱们到哪儿去?” 许莫想了一想,“还到雨林谷去玩吧。” 两女立时表示赞同,许莫开车载着她们前往雨林谷,到了雨林谷,买票进去,三人不再前往湖边,顺着树林向里走。 雨林谷今天的游客突然多了起来。树林中一对男女在拍照,看到许莫一行,那女的便走上前来,很客气的问:“这位大哥,能帮我们拍一下照吗?” 说着取出一个单反相机,在许莫跟前一晃。 周颜颜叫道:“我来,我来,我拍的比较好。” 那女的愣了一下,还是把相机给了她,告诉她要从哪个角度拍。周颜颜帮他们两人拍了几张照,那女的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便道了声谢。 这两人正打算离开,林子中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提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的,居然是一窝鼹鼠。 第三百零七章 马蜂看家 鼹鼠又称田鼠,打洞的速度奇快,如果是在松软的土地上,它的打洞速度几乎能够跟上奔跑的速度。一路跑过去,洞就挖出来,不用停留。 许莫认得这种生物,心中一喜,心想:这种老鼠,要是用来挖宝,肯定要比家老鼠快的多。 当下走过去,向那人问道:“朋友,你这田鼠是从哪里抓来的?卖还是不卖?”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望了许莫一眼,才道:“这是前面挖花园,挖出来的。卖、怎么不卖,我特意抓过来,就是打算带出去卖的。现在养宠物的人多,什么宠物都有人养,养蝎子的、养鳄鱼的、养蟒蛇的、甚至还有养蟑螂的。这种地老鼠,在城里少见的很,肯定也有人愿意养。” 许莫对他一大段话直接无视,“既然要卖,那就卖给我吧。” 那人再次看了他一眼,一提手中的笼子,道:“你愿意要,两百块钱拿去,连笼子一起送给你。这是一窝,连大带小六只呢。” 许莫更无二话,直接付了钱,那人便将笼子一起给了他。许莫手提笼子,又问:“朋友,那花园在哪儿?” 那人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想去找找?没有用的,这种地方,哪有那么多的田老鼠?”还是将地方告诉了许莫。 许莫道了声谢,对周虞二女道:“咱们过去看看。” 周颜颜忙道:“许叔叔,让我看看,原来这就是田鼠啊。长的好奇怪。它的爪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和家老鼠一点也不像。” 许莫便将笼子给了她,“这是田鼠,又叫鼹鼠,和家老鼠当然不一样。” 周颜颜接过笼子。两女围着笼子看。六只大小不一的鼹鼠也从笼子里抬起头来,盯着她们两个瞧。两女指着鼹鼠的爪子议论起来。 许莫领着二女,一直向那人指点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到了雨林谷的边缘。一大片平地上正在施工,一辆挖掘机在地下挖掘松土。那人说是挖花园、显然是在挖花园栽花的。许莫左右望了望,这地方原本种着不少树,也被挖了出来,放在一边。 许莫向挖掘过的地方看了一会,不见有其它的田鼠。那人说的不错,这地方本不是鼹鼠该在的地方,能够找到一窝已经是巧合了,哪里会有那么多? 许莫有些失望。向挖倒的树木走去。施工队中一人忙制止他。“喂!不要往那边去,那边的树上有个马蜂窝,还没处理呢。当心蛰了你。” 马蜂窝? 许莫心里一动,继续向前走去。那人再次提醒。“喂!再向前走,蛰了你可别怨我没提醒。” 许莫笑着道:“谢了,我就是随便看看。” 虞秋雯忙提醒,“许叔叔,不要过去。”一脸担忧的样子。 周颜颜笑嘻嘻的道:“凭许叔叔的本事,怎么会被马蜂蛰了?雯雯你瞎担心。” 虞秋雯‘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便不说什么了。 两女手牵着手,跟了过去。 许莫走到挖倒的树木边上,随便看了几眼,果然在一棵树的近树梢处找到一只直径足有二三十厘米的椭圆形巨大马蜂窝。一群足有三厘米长的金色大马蜂围着窝口飞来飞去,不肯离开。 许莫更不耽搁,直接将一股意识传输过去,影响大马蜂的心灵。他这智慧传输有个缺陷,不比利用心灵之鞭进行攻击,一次扫过去就是一大片,一次只能影响一只动物的心灵。 好在这群马蜂体型庞大,数量倒是不多,而许莫也没什么事,不怕耽搁这么点时间。这股意识对准其中一只大马蜂传输过去,那马蜂心灵受到影响,立即就被降服。许莫再次将一股意识传送出去,去影响第二只马蜂。 降服这窝马蜂,大概用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其间只出现一次意外,一只马蜂从蜂窝里飞出来,向周颜颜的方向飞过去了。马蜂没有遭受袭击的情况下,倒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周颜颜见它冲着自己飞过来,立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想要躲闪,这般举动惊动了那只马蜂,改变方向,向她脸上扑了过去,幸好被许莫及时一记心灵之鞭杀死。 经过了这点波折,两女主动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许莫降服群峰,将马蜂窝从树上摘了下来,这群马蜂,他打算带回新买的那处院子去,帮自己看家。料想只要输入一定的意识,这群马蜂就可以把家看的好好的。以免自己不在的时候,方冰又来捣乱。 三人在雨林谷玩耍了一段时间,估摸着群鼠已经吃饱了,这才往回走去。回到院子,群鼠果然吃饱了,又开始在地上打洞。 许莫找了根绳子,将马蜂窝系在老桃树上,也不急着教马蜂看家,先下来处理六只田鼠的事情。同样利用智慧传输的能力,影响六只田鼠的心灵,将铜箱子的模样输入它们的心灵之中,然后驱使它们挖洞。 这六只田鼠跟家鼠也差不多,在智慧传输面前,哪有抵抗的能力?很快便遵从许莫的意思,在地下挖起洞来。田鼠不愧是田鼠,挖洞的速度绝非家鼠所能比拟,不久之后,便挖了个洞出来,一直向下挖去,地面上堆了从地下挖出来的泥土。 许莫看了一会,心中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又回去处理那窝马蜂的事情。教马蜂看家,要比驱使老鼠寻宝困难的多。许莫要教给它们的,不止是认清自己人,还要辨别哪些是外人,哪些外人有敌意?不同的情况下,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应对。 如果一遇见外人进来,就让马蜂扑过去叮上一下,倒是简单。但真那么做了。不止会给自己增加许多无谓的麻烦,还会让许多无辜的人遭殃。 许莫首先教给它们的,便是认人。时间肯定要用很久,许莫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张折叠凳。坐在凳子上慢慢来。 他选了一只马蜂,让其落在自己手背上,再将一股意识输送过去。他的家人不多,也就韩莹、周颜颜、虞秋雯和周颜颜的妈妈王婷而已。许莫将四个人的影像一一输进马蜂的心灵之中,如果是这四个人进来,马蜂不会有任何举动。 接下来便是外来者,包括人和动物,马蜂本身是不会主动攻击的,许莫教给它们的,则是如何主动出击。他想了一想,动物不用管,将一个人的形状输入马蜂的心灵之中。然后告诉它具体应该怎么做。 如果这人不是自己的家人。马蜂便会飞过去。在这人身边飞舞跟随。这人停下不动,马蜂也不会主动攻击,如果这人先发起攻击。马蜂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毒针。 这种情况,只针对外来者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如果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马蜂同样不会有任何举动。 如果这人始终不停下,一直向院子里走。许莫将警戒距离定在院子的一半,一旦超过警戒线,马蜂就会以绕着这人头脸四周急速飞舞的方式发出警告。这种情况下,如果外来者不是别有用心的话,看到一群马蜂绕着自己头脸飞,多半就会停下来了。继续向里走,许莫又定下一条危险线,一旦超过院子三分之二处,马蜂就会将这种行为认定入侵,发动攻击。 其次是马蜂自身的防卫情况。在这一点上,马蜂不主动攻击便会成为致命缺陷,以至于经常有人利用这一点,在长杆子上绑一根火把将马蜂窝给烧了。 许莫针对这一点,做出了一些应对。主要是针对外人的情况,家人靠近马蜂窝,马蜂不会有任何举动。 外人靠近时,又分有和没有工具的情况,如果手中没拿任何工具,马蜂不会主动攻击,却会绕着这人飞舞,发出警告,制止他的靠近。如果这人一意孤行,向树上马蜂窝的位置攀爬,试图靠近马蜂窝,到了一定程度,马蜂便会立刻发起攻击。 在带着工具的情况下靠近马蜂窝,到了一定距离,不用等到开始攀爬,只要走到树下,马蜂就会发动攻击。 当然,许莫在让马蜂看家的同时,也会在自家院子里树一个牌子,写上警示语,让进入院子的人知道,以免误伤。 他教会这只马蜂用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让马蜂演示了一下,那只马蜂绕着周颜颜和虞秋雯嗡嗡飞了一圈,认出是自己人,便飞回窝里去了。 许莫心中喜悦,又去教第二只马蜂。 由于程序繁杂,教会一只马蜂,都要用一短不短的时间。两个多小时过去,许莫才不过教了几只马蜂。 “吱吱!”这时,一只老鼠爬了过来,冲着许莫叫了几声。 许莫停下教导,低头看去,那老鼠嘴巴一张,吐了一样东西出来。许莫捡起来看了一眼,那东西只有米粒般大小,闪闪发亮,竟是一枚小钻石。 许莫‘啊’的一声,急忙询问:“哪里来的?找到宝藏了?”立时想到这老鼠听不懂自己的话,将一股意识传送过去,询问老鼠从哪个地方得来的。 这一次,那只老鼠倒是懂了,吱吱叫了几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许莫紧跟着,发现这只老鼠居然出了院子,又一直向前走,最后在一片草丛中停了下来,冲着许莫‘吱吱’叫了几声。 “是在这儿捡的?”许莫利用意识进行询问。 那老鼠很快做出回应,果然是从这地方捡来的。原来这群老鼠吃饱之后,觉得累了,便自己停下来歇息。要知道,许莫的智慧传输虽然能够教给动物做事,却并不能完全控制动物。 尤其一些动物的本能,比如累了要吃、渴了要喝、困了要睡,更是丝毫不受影响。这些老鼠感觉累了,便停下来歇息,到处乱跑。这只老鼠便跑出了院子,结果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枚钻石。 许莫在这只老鼠的意识中输入的,乃是宝石的样子,但老鼠就是老鼠。根本没有太多的分辨能力,而某些宝石和钻石又很像,这只老鼠又怎能分辨的出来?它到处乱跑,在草丛中捡到一枚钻石。以为是许莫想要的东西,便带了回去,献给许莫。 看到那只老鼠抬头望着自己,一副讨好献宝的样子。许莫也不由好笑。当下把钻石收了起来,想了一想,带着那只老鼠回去,从车子里找出一袋肉干,取出一块给那只老鼠吃了,算作奖赏。 那只老鼠‘吱吱’叫了几声,咬着肉干吃了起来。或许觉得肉干好吃,吃着吃着,又冲着许莫‘吱吱’叫了几声。很快吃完。盯着许莫不愿离开。显然还想再吃。 许莫笑了笑,道:“没了,这是对你的奖励。吃完就没了。” 那老鼠也不知听懂没有,见许莫不给。‘吱吱’叫了几声,便回去挖宝去了。 周颜颜和虞秋雯在院子里看了一会鼹鼠挖洞,觉得无趣,向许莫走了过来,问道:“许叔叔,你做什么呢?” 许莫将那枚钻石取出来,在两人脸前一晃,“刚才有只小老鼠捡到一块钻石,你们谁要?” 两女闻言喜动颜色,周颜颜忙道:“给我,许叔叔,我要。” 虞秋雯也道:“给颜颜吧。”她毕竟只是住在许莫家里,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不好意思要太过贵重的东西,尽管许莫对她和对周颜颜一样的好。 许莫想了一想,便将那枚钻石给了周颜颜,又道:“再有的话给雯雯。” 周颜颜把钻石接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许叔叔,是那只老鼠找到宝藏了么?” “不是,这块钻石,是那只小老鼠捡来的。”许莫向她解释着,接着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周颜颜笑容满面,“是哪只小老鼠啊?居然连钻石都能捡回来,真不简单。” 许莫道:“那也是巧了。”如果草丛里不是凑巧被什么人丢了一枚钻石,那只小老鼠也捡不起来。 周颜颜道:“那也了不起啊,我长这么大,连钱都没捡过几次呢。这只小老鼠一下子就捡回一枚钻石,比我厉害多了。” 正说着,又有一只小老鼠跑了过来,冲着许莫吱吱叫了几声,吐了一样东西出来。 那东西上面沾满了泥,看起来像是一枚硬币。 两女脸现惊喜之色,虞秋雯道:“许叔叔,快看看,这只小老鼠找到了什么?” 许莫伸手捡起,伸手擦去上面的泥,那物的全貌便露了出来,竟是一枚一元的硬币。 周颜颜遗憾的道:“唉!可惜了,怎么会是咱们用的钱呢?那位方爷爷不是说宝藏是他祖辈留下来的么?怎么会有现在用的硬币?” 许莫拿起硬币,随手在掌心里抛了几下,笑道:“这枚硬币,八成是谁丢在院子里的,被泥土埋住了,被那只小老鼠挖了出来。” “吱吱!”那只小老鼠献宝之后,自以为有功,却还不走,冲着许莫‘吱吱’叫了一声,看起来一副讨好的神色。 许莫同样取出一块肉干扔给它,那只小老鼠嗅了嗅,接着大口吃了起来,很快吃完,又冲着许莫‘吱吱’的叫。 许莫笑道:“没了,这是奖励,每次挖到宝便有一块,再回去挖吧,挖到了还有奖励。” “吱吱!”那只小老鼠又吱吱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见许莫没有肉干给它,便回去继续挖洞了。 周颜颜笑着道:“许叔叔,你真是个资本家,让小老鼠干活,连肉干都不舍得多给一块。小老鼠给你挖了一块钱,买肉干都可以买好几块了。” 许莫佯怒道:“小丫头敢这么说你叔叔,过来,叔叔把屁股都给你打烂了。” “来啊,来啊,你才舍不得呢。”周颜颜说着,把身子扭过来,小屁股对着许莫,真的让他打。 许莫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周颜颜不闪不避。虞秋雯看了,也趁机伸出手来,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接着跑了。 “啊!雯雯,你也打我。”周颜颜追着虞秋雯,要打回来。眼看追上,虞秋雯转过身来,两女嬉闹起来。 接下来许莫教导马蜂看家,群鼠继续挖宝,两女这儿看看,那儿瞧瞧,走来走去,忙得不亦乐乎。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群鼠挖宝,宝虽然没挖出来,别的东西倒是挖出了不少。都是院子的原主人挖坑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又埋在下面的。 这些东西当中,有书籍、有图画、有牙刷、筷子、有钢笔、有硬币、纸币、甚至挖了一块手表出来。 那手表是女士的,看标识,还是一块香奈儿的石英机械手表,价格显然并不便宜。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久,还未损坏。 许莫猜测,这只手表八成是方冰丢的。此外,还有不少其它的东西,不过都不如这只手表贵重。 许莫想了一想,便打了个电话给方老先生,让他过来取回。方老先生表示知道了,拜托他暂时帮忙保管,找个时间,便过来取,并一再表示感谢。 许莫倒是无所谓,问候了一句,顺便又提到方冰中午又到自己这儿的事情,方老先生再三道歉。 这一天再没其它事情发生,将近傍晚时,许莫带着两女回去。 第三百零八章 猴子学枪 到了家门口时,直接开车进了院子。韩莹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屋里迎出来,笑着问:“回来了?” 许莫点了点头,向院子里扫视一圈。以前尚不觉得有什么,今天马蜂看家的事情触动了他。现在自己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不免要遭人觊觎,自己一直在家里倒也罢了,万一哪天自己不在家,又进了歹人?财物还是小事,韩莹带着两个小女孩,要是遭了危险,自己岂不至死悔恨? 难道要找保镖?但在这么一个小区里,这么个院子,请几个保镖来,未免太眨眼了,非止如此,自己的院子并不算太大,人数多了,也相当拥挤碍眼。 许莫想了一想,决定还和那个院子一样,找一些动物来守着,至于找什么动物,他还没想好,打算第二天到动物园去看一看。 这是一个开放的国度,饲养野生动物并不犯法,若是残忍虐杀,自有动物保护法找你。因此许莫想要什么动物,在动物园就可以直接交易,购买下来。 这一晚无事,第二天,许莫开车带着周虞二女前往动物园,私人动物园,三人将车子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中,买了门票进去。 周颜颜问:“许叔叔,咱们去看什么?” 许莫略一寻思,“先去看看老虎。”虎乃百兽之王,能上山、能下水、能爬树、有利爪、有力量、有速度,许莫一向偏爱,便想试一试。要不要弄几只老虎来守院。 三人走到老虎的园区,许莫看了一会,便暗暗摇头,这群老虎养在笼子里。像是等死一样每天等着饲养员喂食,吃死去动物的肉,凶性早失。自己弄几只回去看家,只怕作用不大。况且如果有恶人入室打劫。多半会带枪械,老虎这么大个头,在枪械面前,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作用真的不大。 许莫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再去看别的。三人去了昆虫去,在一些玻璃柜里,许莫看到了一些花花绿绿的毒蜘蛛、毒蝎子、毒蜈蚣等毒虫,毒性极猛。一些剧毒的蜈蚣蝎子在人身上叮一下。几乎瞬间就能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许莫叫过饲养员来问了一下。再次放弃了这个打算,这些毒虫看起来太恶心了,而且由于身有剧毒的缘故。饲养有极大限制。 许莫从这儿离开,又去看别的。不久到了一处假山。假山上一群猴子跳上跳下,向外面的游客做鬼脸。 一个游客在饲养员的指导下,扔了个苹果进去,地面上几只猴子同时跳起来,去接苹果。但它们还没碰到苹果的边,假山上一只猴子突然跳下来,将苹果捞走了。 几只猴子追过去,想要争抢苹果,那只猴子几个跳跃,跳到了假山上,一手抱着苹果,另一只手拉着假山旁边一棵树上的树枝,轻轻一荡,便跳到另一边的假山上去了,在假山顶上蹲下,抱着苹果,啃了起来。 后面的几只猴子吱吱叫着追来,这猴子看了一眼,抱着苹果逃窜。 这时,又有一个游客扔了个苹果进去,群猴停止追赶,又来抢第二只苹果。 许莫看了一会,脸上露出微笑。他在云断山脉生活的那段时间,和猴子一起生活,因此对猴子易生好感。看到这些猴子手脚灵活,想了一想,便有了决定。 当下带着周虞二女,走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旁边。那工作人员是个妇女,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许莫笑问:“大姐,我想从你们这儿买几只猴子,不知可不可以?要和谁说话?” 那妇女向他看了一眼,便问:“卖倒是卖,不过你买猴子打算用来做什么?如果用作食材,或者马戏团训练猴子,我们可不卖。” 许莫道:“我在自己家里当做宠物养。” 那妇女点了点头,“当做宠物养,那就好办了。我带你去见我们园长。” 许莫向周虞二女吩咐了一声,让她们留下来观看。自己跟着那妇女,一直出了宠物区,到了办公室区。 办公室区的第一间屋子边上悬着个牌子,写着‘园长室’几个字。那妇女敲了敲门,无人答应,推开门向里看了一眼,那园长室里却没人,那妇女回过头来,遗憾的道:“真是抱歉,我们园长凑巧不在。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招待室里等一会,我给我们园长打个电话,看她怎么说。” “麻烦你了。”许莫道。 那妇女微笑道:“不客气。”接着把许莫带到园长室旁边的招待室,请他坐下,还帮忙倒了杯茶,让许莫边喝茶边等,才走出去打电话。 不久之后,那妇女打了电话回来,微笑道:“我们园长马上就要过来了,还要麻烦你再等一等。” 许莫答应了,那妇女还有事要忙,说了声抱歉,自己出去了,留下许莫一个人在招待室里等。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招待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年轻女的从门外探头进来,“谁要买猴子?” 许莫转头向对方望了一眼,那女的也同时看清了他。两人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呼声,“是你。”“是你。” 那女的脸上现出惊喜,“大哥,是你啊?” 许莫点了点头,这女的正是方冰。在这之前,许莫也没料到,对方竟然会是这家私人动物园的园长。 方冰脸上喜色甚浓,“大哥,你要买猴子?” 许莫淡淡的道:“打算买几只,你要是不愿意卖,那就算了。” 方冰急忙道:“怎么不卖?大哥你买,送你都成。” 许莫却不受她的好处,“我自己有钱,还用不着你送。” 方冰受了这番抢白。勉强笑了笑,看神色似乎有些委屈,“大哥,你还担心你我分你的宝藏啊?” 许莫忙道:“打住。你不要提宝藏,再提宝藏的事,我就走了,大不了到别家动物园去买猴子。反正宛市也不是只有你一家动物园。” 方冰无奈,道:“好,我不提。大哥,你要买哪只猴子,挑好了没有?我带你去看一看。” 许莫同意了,方冰带着他去看猴子。周虞二女还等在假山边上,边看猴子边等,看到许莫回来,接着看到方冰。两女同时愣了一下。周颜颜拉住许莫的手。小声问:“许叔叔。这个阿姨怎么也来了?” 虞秋雯听得周颜颜询问,也凑近了过来倾听。许莫道:“她是这家动物园的园长,事先我也没想到。” 两女‘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看着方冰的眼神。不免有些警惕。倒是方冰向她们点头笑了笑。周颜颜转过脸去,不理她,虞秋雯勉强向她点了点头。 方冰看了许莫一眼,接着问道:“大哥,你看中了哪只猴子?”随后提高声音,对旁边的饲养员招呼道:“小管,你过来一下。” 那小管是个年轻男子,不过二十来岁,听得方冰呼唤,忙走了过来,询问道:“园长,你叫我。” 方冰道:“我们的客人想买一只猴子,你帮忙介绍一下。” 那小管便转向许莫,笑道:“你好,请问要买哪种猴子?我们有猕猴、金丝猴、婴猴,树熊猴……” 许莫分不清猴子的种类,道:“就要最普通的猴子好了。” 小管笑道:“那就是猕猴了,这个假山上的都是,你要几只,只要一只么?” 许莫道:“我要的不止一只,嗯,四只吧,最好是两对。” 那小管笑道:“两对猴子,那也好办。”说着伸手向假山上的猴子一指,向许莫介绍,“你看,那只头上有块白斑的叫做小白,是只男猴,两岁多些,在它旁边,眼角处带着块黑的猴子叫做月亮,是只女猴,才刚刚两岁,小白和月亮是一对。再看那只……”说着向假山处一指,一只猴子蹲在假山顶上对着游客撒尿。 许莫认出这只猴子正是刚才抢走苹果的那一只。 小管指着那只猴子,脸上现出笑容,“这一只最调皮,叫做趣趣,是一只男猴,今年才一岁零七个月。”接着又指向另外一处,一只猴子蹲在围网边缘的树上冲游人做鬼脸,“这只是女猴,和趣趣差不多同时生的,叫做乐乐。以动物园的打算,原是想让它们配成一对。” 许莫点了点头。那饲养员小管又介绍其它猴子,“你再看那只……”这次那只猴子略显肥胖,猴头圆圆的,在它身边是一个饲养员,那猴子蹲在饲养员的身边,帮他挠痒痒。 小管接着道:“这只不太爱动,因此胖了一些,不过别看它胖,最善解人意,也最会讨人喜欢了,不光会帮人挠痒痒,如果你睡着了,它在旁边,还会帮你赶蚊子。这儿的饲养员,每个人都喜欢它,当然,因为它胖了些,我们给它起名圆圆,别看这名字有些女性化,这只却是男猴。” 这小管介绍猴子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显然是真爱动物的人,接着又指向另一只猴子,“看到那只了么?拿着个香蕉吃的那只,这只很贪吃,但不管怎么吃,都吃不胖,是一只女猴,叫做小咕噜。我们动物园的意思,是让它和圆圆配成一对,圆圆今年三岁了,小咕噜才一岁半,不过两个吃货,没有比它们配对更合适的了。” 那小管接着介绍下去,说到猴子们的时候,如数家珍,上百只猴子,每一只猴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叫得出它的名字。 许莫不等他介绍完,便道:“这样吧,我要趣趣和乐乐,此外,再加上圆圆和小咕噜好了。”说着看向方冰,“总共多少钱?” 方冰笑道:“大哥你买,不要钱也罢,就当小妹送的,再说了,几只猴子,也不值什么。” 许莫不受她的好处,“你若不要,我就到别家买去。” 方冰无奈的笑笑,“一只五千块左右。四只算便宜一点,大哥你给一万五好了。” 许莫道:“不用,两万块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说着把银行卡取出来。“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就行了。”方冰无奈的叫人过来,给许莫结了帐。 接着找了辆卡车,让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将猴子弄到车厢里,自己亲自开车。帮许莫送过去。 到了许莫家里,又让人把猴子弄下来,四只猴子都装在笼子里。 方冰从卡车里出来,“大哥,原来你家在这儿啊。”说着向许莫院子里看了几圈,很是好奇的样子,接着又道:“这几只猴子才刚到你家,还没养熟,最好在笼子里养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你打算把它们放在哪儿。对了。大哥从我们那儿买了猴子,笼子就算赠送的吧。” 许莫道:“不用,你让人把猴子放出来就行了。” 方冰一愣。下意识的道:“要是跑了呢?”这话才刚说出口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是我笨了,以大哥你的本事,它们怎么会跑?”她是想起在山上许莫驱使老鼠寻宝的事情,举一反三,自不难猜出许莫的能力,用在猴子的身上,同样适用。 当下吩咐工作人员将笼子打开,将四只猴子放了出来。方冰取出一份猴子饲养指南,给了许莫,笑道:“大哥,这个是附赠品,不会也不收吧?” 这份饲养指南,许莫倒是收下了,不过以他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其实也用不上。 方冰又说了几句话,便带人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似乎想要提宝藏的事情,却担心触怒许莫,终究没敢说。至于许莫从那处院子里挖出来的东西,却留在了院子里,没有带回来,因此也没给她。 韩莹从药铺里出来,看到四只猴子,奇道:“你想养猴子?”许莫在云断山脉和一群猴子生活在一起,她倒是知道的。因此见许莫要养猴子,也没觉得多么惊讶,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许莫点了点头,道:“让它们看家。” “猴子看家?”韩莹脸上露出笑容,随口问道:“又折腾出什么来了?” 许莫笑道:“回头你就知道了。嗯,我再出去一趟,买几支轻型麻醉枪回来。” 韩莹显然能猜到他的打算,“教猴子用枪啊?” 许莫见她猜到,也不瞒她,点了点头,“万一哪天我出去了,你带着两个小孩在家里,未免太危险了,提前做点防备总是好的。” “那倒也是。”韩莹点了点头。 许莫便独自开车出去买枪。在这个自由的国度,真枪也不难买到,不过让猴子用真枪,万一在自家院子里打死人,终究有些麻烦,因此他选择了麻醉枪,料想自己配制一些麻醉药出来,涂在麻醉枪的子弹上,打在人身上,照样可以收到奇效。 以他的医术水平,也不用将人毒死,只要这毒素进入人体内,能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便够了。 许莫出了门,直接前往枪店,真枪购买要办很多手续,麻醉枪却不用,很多地方甚至大超市里都能买到。 许莫开着车子只走了两条街,便到了一处枪店跟前。老板是个中年胖子,穿了一身牛仔服。 看到许莫进入自己店里,笑着招呼,“买枪?” 许莫点了点头,道:“买麻醉枪,能连发的。” 那老板便向他介绍麻醉枪,将各种麻醉枪都拿出来,让许莫挑选。许莫最后看上了其中的一种,那只麻醉枪外表看起来和手枪差不多,配了红外瞄准镜,便于携带,一次性可以装六枚麻醉子弹,枪的优点是没有什么后座力,适合猴子使用,瞄准镜能帮助猴子瞄准,缺点射程比较近。 不过这枪拿在猴子手里,主要是用来偷袭,也已经够了。 许莫买了四支麻醉枪,一百发子弹,子弹中的麻醉药液,他打算自己配制。 买了麻醉枪之后,许莫想了一想,又买了四把同样类型的对战用彩弹枪,打算带回去让猴子练习枪法。 回到家里,许莫便开始教给猴子们用枪,他先是利用智慧传输,将枪的用法教给猴子,随后每只猴子发了一支对战枪,在院子里竖了四个假人,让它们练习。 他这院子里有树,许莫让猴子们爬在树上,躲在树叶丛中向下开枪。 周颜颜和虞秋雯看的有趣,各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坐在院子里观看,韩莹也从药铺里出来,顺手把连接药铺的外门关上了,以免过来买药的人不小心探头看了去。和周虞二女一样,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看。 许莫指挥着四只猴子,自做了几面不同颜色的小旗,站在树下,蓝色的旗子一挥,命令道:“隐蔽!” 四只猴子各拿着一支彩弹枪,得到许莫的命令,竟向找地方躲避,在树叶间隐起身形。 许莫取出一面黄色的旗子,再次一挥,“瞄准。” 四只猴子早就掌握了枪的用法,各自将枪对准其中的一个假人,眯起一只猴眼,将另一只眼睛凑到瞄准镜上,寻找十字准星。 许莫又取出一面红色的旗子,晃了一晃,“开枪。” “啪!”“啪!”“啪!”“啪!”四只猴子先后开枪,却全都打偏了,距离假人很远的一段距离划了过去,几团不同颜色的颜料喷在地上。 第三百零九章 猴子打太极,翻跟头比赛 “哈哈!”周颜颜笑了起来,“都打偏了。” “这孩子,打偏了你笑什么?嘲笑你叔叔教的不好啊?”许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许叔叔,你坐在这儿。”周颜颜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许莫,推着许莫坐下,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韩莹道:“猴子们初学,打不中也是正常的。” 许莫摇了摇头,这明显不是初学的问题。要知道,他教给猴子用枪,所用的方法可不是普通的教学方式。猴子们开枪,准头也用不着依靠熟能生巧。看来除了单纯的使用之外,自己还要教些别的,比如用枪的各种技巧。 当下向猴子们招了招手,“都下来吧。” 那四只猴子听到他的召唤,便把枪跨在脖子上,溜下树来。韩莹用托盘准备了不少水果,有橘子、有香蕉、有苹果、甚至有西瓜。 那四只猴子从树上下来,许莫让它们依次排队站好。猴子们经过他智慧传输的调教,排队站队和人无异,背着双手,立正站直。只是没穿衣服,未免有些不太雅观。好在猴子们并不在意这一点。 韩莹看的想笑,“依我看,最好给猴子们弄套衣服穿上。看它们有模有样的,要是弄套军官的衣服,穿起来也像个猴子军官了。” 许莫笑道:“弄几套小号迷彩服,稍微裁剪一下,它们也能穿了。” 韩莹点了点头,“我有服装店的电话,让它们送几套来。”说着便去打电话了。周颜颜和虞秋雯拿起水果。削好或者剥了皮分给猴子们吃。四只猴子看着托盘上放着的水果,早就馋的直流口水。拿到水果。顿时没了形象,向地上一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在它们经过许莫的教导,倒是不会出现争抢的问题了。 “颜颜,给叔叔拿一个平板电脑过来。”许莫支使周颜颜。 “许叔叔。我去吧。”虞秋雯自告奋勇道。 许莫点了点头,虞秋雯回到房间,将她的平板电脑拿出来,给许莫使用。这还是林夫人设计对付许莫时,给她的钱,她和周颜颜分着用了,每个人都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许莫打开电脑,连上网搜索用枪技巧。用枪技巧倒是不少,许莫找了一些比较靠谱的,叫了一声,“趣趣!” 趣趣就是那只最调皮的猴子,两只爪子捧着一块西瓜,大口啃着,吃的满肚皮都是汁水。听得许莫呼唤,也不站起来。在地下挪屁股挪到许莫跟前,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许莫。 许莫记住一小段用枪技巧,通过智慧传输,向趣趣意识中传了过去。这种传输方式,他自己甚至不必记住,但使用智慧传输直接传送到动物的脑中,对于动物来说。却比任何记忆都要深刻,简直就像是天生就有的本能一样。 要知道,许莫的智慧传输,可是通过心灵之鞭,破开对方的心灵。并在破开心灵的那一瞬间,将一股意识植入其心灵之中。随着其心灵的恢复,这股意识便完全和其心灵融合在一起,变成其心灵的一部分。 这种用枪的技巧被许莫直接送进趣趣的意识,和人的学习速度相比,都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许莫用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才将这种用枪的技巧全部送进趣趣的意识。而在这断时间里,韩莹早就打电话回来了。 许莫吩咐:“趣趣,再开一枪试试。” 趣趣手里的西瓜已经吃完,丢下西瓜皮,依着许莫吩咐,举起枪来。根据刚学会的用枪技巧,对准其中一个假人开了一枪。但听得一声枪响,彩弹打在假人身上,顿时开了花。 “这么容易就中了。”韩莹略感惊讶。 “啊!趣趣好棒。”周颜颜和虞秋雯拍掌欢呼起来。 许莫心中大感满意,点了点头,吩咐趣趣,“打头。”同时通过意识传进趣趣的心灵之中。 趣趣瞄准假人头部开枪,一声枪响过后,再次打中假人脑袋。它依照全套的开枪技巧,模拟出来,就和电脑流程一样精准,只要不中病毒,就不会出现任何差池。这是许莫将用枪技巧输入动物意识,融入其天赋本能的结果。 许莫更觉满意,吩咐趣趣,“行了,你下去吧。”又吩咐虞秋雯,“雯雯,趣趣学的快,再奖给它一块西瓜。” “知道了,许叔叔。”虞秋雯答应着,拿起一块西瓜,对趣趣晃了晃,招呼趣趣,“趣趣,过来呀。” 趣趣把彩弹枪挂在脖子上,小跑着过去,接过西瓜,毫没形象的向地上一坐,再次大口吃了起来。 许莫看到地下刚才趣趣扔下的西瓜皮,吩咐趣趣,“把你扔的西瓜皮捡走,记住,以后垃圾不能乱扔,要放在垃圾桶里。” 利用智慧传输送进趣趣的意识,趣趣停下吃下瓜,把自己刚才扔下的西瓜皮捡了起来,放进垃圾桶里,这才回去吃西瓜。 许莫招呼另一只猴子,“乐乐过来。”乐乐是打算和趣趣配对的那只女猴,听得许莫呼唤,便走到他的身边,在地上坐下。 “莫。”韩莹突然叫了许莫一声。 许莫回过头去,韩莹道:“你连用枪都教猴子们学会了,为什么不试试教给它们说话呢?” 许莫心里一动,猴子们没有像人一样的发音器官,说话肯定是学不会的,但教它们听懂人话,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更加麻烦罢了。 点头道:“这个比较麻烦,我抽空试试,先把用枪教会它们再说。” 当下和教趣趣一样,利用智慧传输,将用枪技巧送进乐乐的心灵。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许莫传输速度加快了不少。很快就将整套用枪技巧教给了乐乐。 接着吩咐,“乐乐,开一枪试试,打头。” 乐乐吱吱叫了一声,举起彩弹枪。对准一个假人的头部瞄准,扣动扳机。紧接着一声枪响,这一枪和趣趣一样,正好打中假人的头部。 许莫让它下去,吩咐虞秋雯给了奖励。又叫来另一只猴子圆圆,利用同样的方法,将开枪技巧传授了它,检验过后。没有出现差错,和趣趣乐乐一样,给了奖励。 又叫来小咕噜,同样的方式教给它用枪,结果和前三只猴子也一样,小咕噜开枪同样精准,也给了奖励。 许莫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它们休息一段时间。便召集起来,打算进行其它的训练。 这时,韩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许莫道:“是衣服店的人来了,我让他们帮猴子量一下体型,再修改衣服,以免衣服修改出来不合身。莫,你先停下别教。让他们帮猴子们量过再说。” 许莫便停下,吩咐猴子们将彩弹枪摘下,让周虞二女收了起来。 韩莹接了电话,说了几句,不久之后,门铃声响起,衣服店的人到了家门口。韩莹打开房门,放人进来。 来测量体型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看到测量的对象是四只猴子,不免有些胆怯,不敢靠的太近。在韩莹的帮助下,才将四只猴子的体型测量出来,回去修改。 许莫待她走了,关上院门,这才重新开始教导猴子,将彩弹枪分发下去,让猴子们重新挂在身上。 许莫这次教给它们的,则是认人,怎样分辨朋友和敌人。对朋友不能开枪,对敌人则不用有任何顾忌。另外不能吃别人扔出来的东西,不能随便靠近陌生人,以免遭到意外。 和训练马蜂差不多,他将种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部送进猴子的意识,又制定策略,教给它们该如何看家,遇到敌人该如何应对。 由于入室抢劫一类的事情通常发生在晚上。猴子们身体灵活,动作敏锐,完全可以借助地势和敌人周旋,院子里有树,猴子们体型小,只要往繁茂的枝叶间一藏,别人就很难发现。 许莫教导猴子们,一旦遇到意外,便即爬到树上,藏起身形,再和敌人周旋。以免还没伤人,便先被别人伤了自己。 猴子的智慧不高,并没有太多判断的能力,如果事先没有教给它们该怎么做的话,只怕它们连自己都照应不来,更不用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保护这个家了。 许莫这一教导,将种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部罗列出来,针对各种意外,选择出最好的应对方式,输入猴子们的意识。等他把这些做完,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一天多的时间,教会四只猴子这么多的东西,想想就觉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没有智慧传输,就算是绝顶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这么多的东西。要知道,那些用枪技巧,许莫虽然利用智慧传输教给了猴子,他自己都还没有记住呢,跟不用说使用了。 衣服店的衣服已经送了过来,许莫让四只猴子穿上了。看着四只猴子人模猴样的穿着人的衣服,跟真的士兵一样背着双手站在自己面前,许莫更加满意。 彩弹枪已经收了回来,麻醉枪也发了下去。不过,一般情况下,猴子们是用不着枪械的,因此也用不着带在身上。许莫帮它们在树上弄了个箱子,不用的时候,枪械全部放在里面,等到使用的时候,再从里面拿。 毕竟,这院子里经常有人来,猴子们如果时刻把枪带在身上,被人看到了,不免要大惊小怪,说不定还会发生意外。 许莫看着四只猴子,想着要不要教给它们一些别的,语言教起来有些麻烦,他暂时还没打算开始。但教给猴子们哪些东西,他自己也没有太多主意。 转头对周颜颜和虞秋雯道:“你们两个说,再教给猴子们一些什么好呢?” 虞秋雯问:“许叔叔,你不是要教给它们说话么?已经教了么?” 许莫道:“说话比较麻烦,有空再教。现在教给它们什么好呢?” 周颜颜思索片刻道:“许叔叔。可以教给猴子们练军体拳啊,你看他们的样子。多像四个兵,既然是兵,不学军体拳怎么行?” 许莫得她提醒,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些拳脚。猴子们练了没用。嗯,教他们玩玩吧,军体拳不好看,叔叔教它们打太极。” “好啊,好啊。”两女急忙表示赞同,猴子打太极,实在太稀罕了啊。把椅子搬过来,坐下来慢慢看。顺便帮许莫搬了一只。 许莫吩咐周颜颜,“再去给叔叔把平板电脑拿过来。” 周颜颜取了电脑回来。许莫连上网,搜索太极拳的教程。最后选择了二十四式太极拳,招呼猴子们站在自己面前,四只猴子一起传授。 从起势开始,他自己看过了,利用智慧传输,将起势分别输入四只猴子的意识。教完之后。便让它们打上一遍。 只是他用智慧传输教给猴子们,猴子们打出来,拳意虽然学的分毫不差。由于身体限制,某些动作做起来却不免似是而非。尤其踢腿的时候,猴子的腿是弯的,怎么站都崩不直,一脚踢出去,看起来极为滑稽。 周颜颜和虞秋雯看的直笑。许莫也忍不住笑了,不过猴子们也就学着玩玩,没必要要求太高。 等他将全套太极教好,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停下来吃午饭,吃完午饭之后再继续。许莫又教了猴子们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教给它们翻跟头。 猴子翻跟头是一把能手,跟头翻起来不带停的,一股脑的翻几百个甚至上千个都不是问题。两女看的连连叫好,将各种水果拿给猴子们吃,算作奖励。 猴子们经过多次智慧传输,渐渐的知晓人事,知道做的好能得奖励,翻起跟头来更是格外卖力,四只猴子相互攀比起来。 许莫见次,索性办了一个翻跟头大赛,第一名奖一只西瓜,第二名奖一只菠萝,第三名奖一只香蕉、一只苹果,第四名只有一只橘子。 利用智慧传输将奖励结果告诉猴子们知道,猴子们欢呼起来,呲牙咧嘴,吱吱叫着冲对手挥拳头。又让周颜颜和虞秋雯当裁判,利用白粉笔画了个圈,参赛选猴在圈子里翻跟头,停下来便算结束,翻出圈子也算结束。四只猴子编了号,轮到哪一个,哪一个到圈子里翻,两女数数,评判结果。 那只小黑狗平安也站在一边观看,它什么都看不懂,摇着尾巴汪汪的叫。 韩莹随手丢给它一块肉,小黑狗叼起来,摇着尾巴跑到一边吃去了。吃完了肉,又跑回来,蹲在地上看。 趣趣的号码是一号,许莫还没教给它们语言,四只猴子暂时听不懂人话,不过这都不是事,周虞二女弄了四个号码牌,分别写着一二三四四个记号,虞秋雯拿起一号牌,举了一下,趣趣知道是叫它,吱吱叫了几声,走进圈子。 周颜颜拿着个哨子,吹响哨子,向趣趣一指,趣趣便开始准备,握紧猴拳,盯着周颜颜,看起来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周颜颜拿出发令枪,举起来枪口对着天空,趣趣眼睛便落到她手中的枪上,神情越发紧张了。 但听得‘叭’的一声枪响,周颜颜扣动扳机,趣趣便在圈子里翻起跟头来。 两女开始数数,“一,二……十一……” 趣趣这一翻下去,便没个停,要是任由他翻,不翻几百个根本停不下来,好在比赛之前就已经做了限制,只能在圈子里翻,翻出圈子便算结束。 趣趣翻到第七十三个时,一不小心出了圈子,但它自己不知道,还在翻。 周颜颜吹响哨子,“好了,趣趣,停下来吧,你出了圈子了。” 趣趣听到哨子声响,才停了下来,它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冲周颜颜吱吱叫了一声,满脸迷惑的神色。 周颜颜伸手向地上的圈子一指,“你出了圈子了。” 趣趣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圈子,这才明白过来,猴脸上清晰的现出懊恼的神色。 虞秋雯宣布结果,“趣趣翻了七十三个圈子。” 趣趣也不知道七十三个是多少,懊恼的走回去了。 虞秋雯举起二号牌,二号牌是圆圆。圆圆看到自己的牌号出来,吱吱叫了一声,向圈子走去。 “吱吱!”趣趣突然叫了一声,众人都听不懂它叫什么,凭猜测也知道是跟比赛有关。 圆圆回了它一声。 “行了,都别叫了。”周颜颜伸手向趣趣一指,接着吹响哨子。圆圆听到哨子响,顾不得理会趣趣,转头紧张的望着周颜颜。 周颜颜拿出发令枪,对准天空,圆圆目光便跟着落在发令枪上。 一声枪响过后,圆圆也翻起跟头来,两女开始数数,“一,二……十一……” 和趣趣相比,圆圆比较贪吃,体型不如趣趣灵活,翻起跟头来,其实比不过趣趣,不过现在有了规定,只能在圈子里翻,因此谁输谁赢,结果便难说了。 圆圆一路翻下去,最后居然翻了一百零三个,才出了圈子。和趣趣一样,圆圆只顾得翻跟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翻出圈子外去了,还在继续翻。 周颜颜喝止它,“行了,圆圆,停下来吧。”吹响口哨,圆圆才停了下来。 虞秋雯宣布结果,“圆圆翻了一百零三个。” 第三百一十章 准备训狗 圆圆冲着趣趣吱吱叫了一声,趣趣握紧拳头,冲它挥了一下。许莫还没教给猴子听懂人话,它们不识数,也分辨不出一百零三和七十三有何区别,更不知道哪个多,哪个少。 圆圆下去,接下来是乐乐。虞秋雯举起三号牌,乐乐看到是自己的牌子,吱吱叫了一声,向里走去,它和趣趣是一对,性格也很像,都是调皮鬼。趣趣挥舞着拳头向她鼓劲,圆圆嘴里却发出类似于‘嘘’一般的声音。 “好了,别吵,谁吵取消参赛资格。”周颜颜伸手向两只猴子一指,维持秩序。 乐乐走到场地正中,望着周颜颜。周颜颜指了指乐乐,吹响哨子,让她做好准备,乐乐也紧张起来,盯着周颜颜看。周颜颜拿起发令枪,对空开了一枪,乐乐便翻了起来。 两女开始数数,“一,二……十一……”乐乐一路翻下去,很快就到了七十三,超过趣趣的数目,还在继续往下翻,翻到第九十七个时,一不小心出了圈子。 周颜颜吹响哨子,乐乐停下,盯着周颜颜瞧,虞秋雯给出结论,“乐乐翻了九十七个。” 乐乐也不知道九十七个是多少,嘴里发出一阵欢呼,退到猴子群中。“吱吱!”趣趣向她叫了一声,一脸讨好的神色。乐乐回了一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最后是小咕噜,这是一只女猴,本打算和圆圆配对的,才刚刚一岁半,性情偏于安静。有些羞涩胆怯。虞秋雯亮出四号牌,小咕噜便走到场地正中。站在白圈子里。 “准备。”周颜颜吹响哨子,小咕噜也紧张起来。接着发令枪想起,便开始翻跟头,小咕噜最终翻了八十个,出了圈子。 虞秋雯宣布结果。“小咕噜翻了八十个。”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趣趣七十三个,圆圆一百零三,乐乐九十七个,小咕噜八十。第一名是圆圆,第二名是乐乐,第三名小咕噜,第四名趣趣。” 周颜颜吹响口哨。“过来领奖了,在这儿站好。” 伸手在场地当中一指,四只猴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站在原地没动。 周颜颜拿起一只香蕉,冲着猴子们晃了一晃。众猴还以为要给吃的,竟向向周颜颜跑去。 周颜颜伸手向前一指。让它们排队站好,猴子们便开始排队,趣趣一向强势。站了第一个,圆圆没抢过它,无奈的站了第二个,接着是乐乐,最后才是小咕噜。 接下来是分发奖品,虞秋雯拿起一只大西瓜。笑着道:“翻跟头比赛,第一名是圆圆,这只大西瓜,是圆圆的奖励。” 四只猴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看着她手里的大西瓜,全都期待起来,口水流的老长。 虞秋雯走到圆圆跟前,将那只大西瓜送到它的手里。 “吱吱!”圆圆抱着西瓜,兴奋之极,嘴巴里发出阵阵欢呼,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冲着趣趣挥了挥,似乎是在示威。 趣趣一副不屑的样子,发声嘲讽。周颜颜拿了一只刀子,帮圆圆切开一个口子,圆圆抱着大西瓜,很没形象的用手挖着吃了起来。 虞秋雯拿起那只菠萝,接着道:“第二名是乐乐,奖品是一只菠萝。” 乐乐听到叫它的名字,呲牙咧嘴的发出拟人化的笑。虞秋雯走到它身边,把菠萝送到它的手里,乐乐欢呼的又叫又跳。 “吱吱!”趣趣冲它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恭喜。 周颜颜拿出菠萝刀,帮乐乐削好,乐乐捧着一只大菠萝,啃了起来。接下来又发第三名的奖励,虞秋雯拿起一只香蕉,一只苹果,宣布道:“第三名是小咕噜,奖品是一只香蕉,一只苹果。” “吱吱!”小咕噜听到虞秋雯称呼它的名字,嘴里发出欢喜的声音。 “吱吱!”趣趣眼看还没轮到自己,也急了,发出质询的叫声。 周颜颜走到它身边数落道:“趣趣,你是最后一名,只有一只橘子。咱们家翻跟头谁也翻不过你,但谁让你太急躁呢,那么快就翻到圈子外去了。” “吱吱!”趣趣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冲她叫了一声,神情疑惑。 周颜颜便把那只橘子拿过来,交在它的手里,“这是你的奖励,吃吧,虽然是最后一名,好歹也有个安慰奖。” “吱吱!”趣趣接过橘子,有些不甘心的望了吃西瓜的圆圆一眼,眼珠转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周颜颜随后抓起一只号码牌,在它的猴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趣趣,别打坏主意,不然许叔叔要惩罚你的。” 趣趣依旧没有听懂,被她一拍,却不敢了,拿着自己的橘子吃了起来。不时的望上圆圆一眼,看起来很是不甘心。 周颜颜安抚道:“放心,这种比赛,咱们会经常举办的,趣趣你跟头翻得好,以后多用心就是了,早晚能拿第一名。” 趣趣也不知听懂没有,低头吃着橘子。 “汪汪!”小黑狗平安看到猴子们在吃东西,冲着周颜颜叫了起来。 “平安,你刚吃过了,还闹什么闹?一边玩去。”周颜颜喝斥道。 平安摇着尾巴走到她身边,在她跟前蹲了下来,蹲在地上,望着周颜颜摇尾巴,一副可怜讨好的样子。 “平安好可爱。”虞秋雯看到平安这个样子,忍不住发出轻笑。 “平安在卖乖呢。”周颜颜说着,又对平安道:“好了,再给你一块肉吃,吃完了可要出去玩啊。” “汪汪!”平安听不懂她的话,发出声音回应。 周颜颜回厨房拿了块肉,扔给平安,平安叼着到一边去了。 周颜颜转向许莫。询问道:“许叔叔,接下来咱们要做些什么呢?” 许莫暂时也没有好的主意。下一步他打算教猴子们听懂人话,不过那有点难,他打算过一段时间才开始。猴子没有发音器官,能够听懂人话,照样不能正常交流。昨天晚上。他曾仔细考虑过教猴子手语或者教它们写字的可能性。按理利用智慧传输,能够教它们听懂人话,教它们手语和写字便都不难。 只是那么一来,猴子们除了外形之外,和人几乎就没有任何区别了,许莫想了一想,最终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想法。猴子毕竟是猴子,一旦教的太多。有了和人一样正常交流的能力,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他对这种结果有些抵触,一时不敢轻易尝试。 听得周颜颜询问,只好道:“你们随便玩吧。” “汪汪!”平安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外面传了过来,叫声尖利急促,显然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周颜颜听到声音,立时道:“平安叼着一块肉出去吃了。” 虞秋雯猜测道:“一定是遇到其它狗了,平安又和别的狗打了起来。咱们快出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汪汪!”院子外传来另一只狗的叫声,只听声音,便知比平安大了不少。紧接着是平安的声音。“汪汪!” 周颜颜急了,“还真打起来了,快走,别让平安吃了亏。”边说边向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又回头招呼许莫。“许叔叔,一起去啊。” 许莫‘嗯’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她们向外走去。 出了院子,平安果然在和一条灰狗对峙,那灰狗也是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个头却比平安大了不少。它把平安的肉抢走了,用爪子按在地上撕着吃。平安好几次想要冲上去夺回来,那狗调转身子,用身子把平安挤到了一边去,让它没有办法靠近。 “平安,回来吧。”周颜颜唯恐平安吃亏,急忙招呼。 平安看到主人出来,胆气便壮了几分,嗷嗷叫着冲了过去,想要把自己的肉夺回来。 那狗再次一转身子,又把平安挤到一边去了。 虞秋雯也道:“平安,别要了,快回来吧,回到家里我再给你一块肉。” “汪汪!”平安冲不过去,在灰狗背后冲着它吠。它原本是一条流浪狗,胆子不大,上次和另一条狗打的时候,虽经许莫的意识影响,最终打赢了,但那时许莫使用的,却不是智慧传输的能力。因此施加在平安身上的影响没过多久,也便自动消失了。 这时候的平安依旧胆小,被灰狗抢了肉,只敢冲着它吠,却不敢要回来。 许莫看的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上次帮平安打架,只是心下一动,想要试试自己和动物沟通的能力。真说起来,他才没有心思帮一只小狗争强斗狠呢,自己家的小狗和别人家的小狗打架,赢了输了,又都算什么事了? “许叔叔,你帮帮平安啊。”周颜颜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许莫求助,她招呼许莫一起跟着出来,其实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虞秋雯也道:“是啊,许叔叔,你帮帮平安啊。” 上次许莫暗助平安,她们都不知道。经过这几天的事情,身边的动物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离奇,忆及往事,自不难联想到是许莫所为,因此都向许莫求助。 许莫在两人脑袋上分别抚摸了一下,微笑道:“两只小狗打架,输了就输了吧,难道叔叔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帮着小狗打架啊?这只小狗,肯定是小区里谁家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伤了谁家的狗都不好。好了,把平安叫回来吧。” 周虞二女一听,也觉是这个道理,周颜颜‘哦’了一声,语气里依旧有些失望,便打算再次呼唤平安回来。 但她还没开口,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道:“哈利,快回来。” 灰狗听到声音,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一眼。许莫和周虞二女同时抬头望去,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那男子再次招呼灰狗,“哈利,快回来。” 灰狗叼着平安的肉。小跑着向那男子跑了过去。 许莫看着那男子,感觉眼熟。似乎也是小区里的人。那男子见他望着自己,遂即笑道:“抱歉哈,我家小狗不懂事,把你家狗的肉给抢了。” 许莫淡然道:“不要紧。” 周颜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叔叔。那只小花狗也是你家的吧?” 那男子一愣,接着道:“你说莱恩啊?的确也是我家的,呵呵!我兴趣不多,就喜欢养个狗。” 周颜颜继续道:“叔叔,以后可要把你家的小狗看好了,都欺负我家平安。莱恩走了,哈利又来了。” “它叫平安?”那男子向平安看了一眼,补充道:“你家的小狗。” “是啊。”周颜颜解释道:“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平安。” 那男子笑了笑。又向平安打量了几眼,突然道:“不对啊。” 虞秋雯奇道:“叔叔,什么不对?” 那男子接着道:“看你家平安的体型,可比我家的莱恩壮硕不少,怎么会被莱恩欺负呢?” 周颜颜白了他一眼,“我家平安不喜欢打架的。” 那男子闻言微微一哂,满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小狗不喜欢打架。有什么用?”说话的时候,看着许莫,“咱们宛市有一个咬狗协会。专门举办咬狗比赛,让同等级的狗对咬,每次赢了都能得到一部分奖金。小狗不比赛,养着不是浪费么?” 许莫对这男子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却没反驳。 周颜颜又道:“我家平安才不参加什么咬狗比赛呢。” 那男子向药铺看了一眼,接着笑道:“也是。以你家的情况,倒也用不着让小狗参加咬狗比赛。” 周颜颜又道:“我有一个同学,家里也是参加咬狗比赛的,养着十几条狗呢。” “才十几条?”那男子眼神当中透着几分轻视,显然不把十几条狗看在眼里,接着却问:“你那同学的爸爸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 周虞二女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同学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她们还真不知道。最后虞秋雯道:“我们同学叫贾亮,他爸爸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姓贾啊。”那男子想了一想,便问:“是不是叫做贾源?嗯,嘴角边一个瘊子的。” 周虞二女一听,脸上现出惊讶之意,“原来叔叔认识他?” 那男子道:“怎么不认识?都是咬狗协会的会员,大家熟得很,不过他的狗可没我多。”说到这儿,脸上现出得意之色,介绍道:“咬狗协会的规矩,不同档次的狗参加不同档次的比赛,奖金虽然有区别,可不太大,因此养名狗是没有用的,价格昂贵不说,养起来也麻烦。最后挣的钱还不一定有普通狗多,因此并不是很招人待见。我就从来不养名狗,不管是莱恩,还是哈利,都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买狗崽只需要十几块钱甚至几块钱,便宜的很,养起来也没那么娇贵。” 虞秋雯‘哦’了一声,周虞二女对这些事情显然没有太大兴趣。一番话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应,那男子不由有些尴尬,淡淡笑笑,“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再见,两位小同学,再见。” “叔叔再见。”周虞二女挥手和对方说再见,许莫只是点了点头。 平安有些不甘,冲着灰狗的背影呜呜了几声,却不敢追过去。 许莫招呼道:“好了,回家去吧。” 周颜颜便招呼平安,“平安,快回来。” 平安眼看那灰狗走远,又听到周颜颜呼唤,便小跑着跑回她的身边来。 许莫带着两个女孩,向家里走去。 韩莹看到三人回来,笑着问:“和谁家的狗咬起来了?我听到有人和你们说话。” 许莫和小区里的人都不太熟,也不知那男子是谁,当下摇了摇头,“不认识。” 韩莹淡淡一笑,也没放在心上。 周颜颜盯着四只猴子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又忍不住祈求许莫,“许叔叔,猴子们都被你训练的这么好,你也训练一下平安吧。” 虞秋雯听了周颜颜的话,也反应过来,帮着说话,“是啊,许叔叔,你也训练一下平安吧,这样它就不会被别的狗欺负了。” 平安会不会被别的狗欺负,许莫并不是很在意,两只狗打架,再欺负能欺负到哪儿去?训练一下平安,倒是不妨一试。当下点头道:“找个时间,我来试试。” 两女相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周颜颜笑道:“幸好没把平安送到训狗场训练。” 虞秋雯也道:“是啊,许叔叔这么厉害,什么训狗场也比不上啊。有许叔叔训练,平安遇到别人家的狗,再也不会吃亏了。” 许莫淡淡一笑,想起山上的那处院子,惦记着老鼠挖宝的情况,昨天一天,他在家里训练猴子,都没出门。今天停了下来,倒是要去看一看,当下道:“叔叔要到山上看看去,看老鼠挖宝挖的怎么样了,你们谁要一起去?” 周虞二女一听,都来了兴趣,同时叫道:“我去,我去。” “去就上车。”许莫笑着道。 两女同时欢呼一声,上了车子,许莫开车向外面走去。 韩莹嘱咐一句,“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许莫应道:“知道了。”开着车子出门,一直向越山走去,不久到了院子外面,停下车子。 大门是关着的,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但许莫听觉通灵,不必用眼睛看,听觉释放出去,便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传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眼镜王蛇 有人闯进去了? 许莫伸长鼻子嗅了一嗅,忍不住皱起眉头。院子里那人的气息,分明是方冰所有。只是听这动静,她似乎被自己训练的马蜂围住了。 许莫打开锁,推门进去,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冷笑。方冰被一群马蜂围在墙角里,不敢乱动。那群马蜂将她当做了入侵者,由于没过警戒线,因此只在她头脸各处乱飞,还没叮人。也正是因此,方冰唯恐自己被马蜂叮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几十只马蜂围住了她,在她脸孔左右飞舞,万一叮到,伤的可是脸,说不定就此毁容。这对爱惜自己容貌的方冰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被这群马蜂围住之后,便不敢动了。 许莫看这情景,料想是昨天自己买猴子之后,方冰见自己在家,便偷偷的摸了过来,却不知自己已经安排了一群马蜂守护,结果一进院子,便被群峰围住了。 周虞二女也看到了她,周颜颜不高兴的道:“这个阿姨怎么又跑过来了?好烦啊。” 虞秋雯道:“许叔叔,那群马蜂把她困住了呢。” 方冰听到这边的声音,心中一喜。她从昨天过来,一直被困,困了一天一夜,疲倦欲死,却又不敢离开,也不敢坐下休息,唯恐动静稍大,就引的群峰攻击,因此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站了一天一夜了。听到周虞二女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看,但凭着猜测,也知许莫来了,忙求助道:“大哥。救我。” 声音嘶哑,显然疲惫的很了。 许莫径自走过去,周虞二女紧紧跟在他身边。许莫走到方冰身前,向她打量了几眼,见她神情狼狈,出了一身的汗,容颜憔悴。精神疲倦,心下大感快意,因对方趁自己不在私闯进来的恼怒也消了几分。 冷笑问道:“你在这儿困了多久了?”却不急着斥退群峰。 方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着,姿势僵硬,听得许莫询问,不敢不答,“一天了,大哥,救我。再过一会。我就撑不了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小段话,便觉得自己喉咙发干,说话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疼痛。 许莫再次向她看了一眼,见她双腿打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果然已经到了极限。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耐力有限,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站上一天一夜,之所以还能撑下来,也只是因为担心被群峰叮到的恐惧,依靠一股精神力在支撑。否则的话,单凭她自身的体力,只怕早就躺下了。 许莫冷笑一声,“你那是自找的。”但还是将群峰斥去。 方冰得脱自由,似乎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整个人瞬间委顿在地,剧烈的喘息起来。身上顷刻间出了一身虚汗。她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说话。一时没了力气,说不出来。 许莫向她身上一指,冷冷道:“死性不改,要不是答应了你爸爸方老先生,对你包容一些。以你这种行为,我就应该报警。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如果我连续几天不来,你就被困死在这儿了。” 方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一空,勉强笑了笑,想要点头,却感觉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强打精神,好不容易才说出几个字,“谢谢大哥。”声音微弱,听起来沙哑之极。 周虞二女年龄小,又是女孩,要比许莫心软的多,看到这种情景,顿时现出不忍的神色,虞秋雯问:“阿姨,你要不要喝点水?” 方冰勉强点了点头。 虞秋雯道:“我去给你拿水。”说着便要回到车上拿水。许莫吩咐,“再给她拿些吃的,毯子也拿来,给她披上。她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失水过多,这下子又出了这么多虚寒,不给她盖着点,回去就要生病。” 虞秋雯应了,周颜颜也跟过去帮忙。 方冰再次道谢,声音很低,神色却极感激。 许莫还是忍不住将她数落了一通,方冰低头听着,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少顷,虞秋雯和周颜颜拿了一些袋装吃食、一瓶矿泉水和一张毯子回来,都是这几天许莫带着两女出来玩,准备的不时之需。 帮她把包装袋的包装撕开,拧开矿泉水的盖子,交到她的手里,方冰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完了,感觉这才好了些。虞秋雯展开毯子,帮她披在身上,两女扶着她,换了个地方坐了。 方冰吃了点东西,身体虽然依旧疲倦,身上却恢复了不少力气,虞秋雯又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她喝了。 许莫不管她,自去检查院子里老鼠挖宝的情况。两天下来,院子里被群鼠挖的到处都是老鼠洞,同时也挖了不少东西出来,都依着许莫的安排,放在一栋房子前面的空地上了。 许莫检查了一下,发现都是最普通的东西,显然是近些年方家人丢了,一不小心埋在地下的,微微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失望。不过这也不能怪这群老鼠,相对来说,这个院子实在太大了,几百只老鼠,由得它们去挖,两天的时间,又能挖多少地方?要是这么容易就挖出来的话,只怕早就被方氏父女挖了出来,轮不到自己了。 这两天当中,许莫买的米已经被群鼠吃完了。这群老鼠饿了,便不再挖洞,看到许莫回来,冲着他一阵乱叫。 “行了,都别叫了,等我出去,再去给你们买些吃的回来。”许莫急忙说了几句,他没用心念交感,这群老鼠便听不懂他的话,依旧冲着他叫。 许莫不理它们,转过身去,见周虞二女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只垫子,在地下铺了,陪方冰在垫子上坐着。小声说着话,也不知在谈论什么。 许莫远远的道:“我去给小老鼠买点米去,颜颜,雯雯,你们留在这儿吧,等她力气恢复了……”说着向方冰一指,“就把这几天咱们挖出来的东西还给她。让她离开。” 方冰又恢复了不少力气,闻言向许莫望了过来,和他目光一对,似乎怕许莫再次责骂,眼神有些闪缩,不经意的避了开去,小声歉然的道:“对不起,大哥,是我错了。” 许莫也不管她。打开车门,径自开着车子下山去,依旧前往那天买米的超市,间中经过那天的市场,又从那个卖蛇的小贩摊位前经过。 那小贩竟记住了他的车牌号,看到许莫的车子过来。便迎上前来,笑着道:“老板,你要的没摘牙的眼镜蛇我已经找到了。你还要不要了?” 许莫闻言心中一动,“找到了,让我看看。”他用一群马蜂守家,效果很好,心想再弄一条眼镜蛇,也是不错的。 那小贩便引着他向自己的摊位走去,让他看自己的笼子。许莫从车子里探出头向小贩的摊位看去,那小贩指着其中的一个笼子,“老板,看到了么?就是这一条。” 许莫见那条眼镜蛇两米多长。黑不溜秋的,上半身竖起来,不停发出呼呼的声音。看起来很是吓人。 许莫略感满意,便问:“你这条蛇是什么种类的眼镜蛇?” 那小贩笑道:“这是眼镜王蛇,最大的眼镜蛇就是它了。别看它现在体长只有两米五,但是还能长。一直长下去,长个五六米都没有问题。” 许莫问:“那它吃什么?” 那小贩道:“这东西不挑食,蛇,老鼠,蜥蜴,都吃的。” 许莫听了有些犹豫,这东西吃老鼠,要是将它放在院子里,自己院子里那么多挖宝的老鼠,岂不全都要被它吃光了? 那小贩见他犹豫,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笑道:“老板,买一个回去吧,弄一个这东西回去养,绝对霸气,至于食物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出钱,想要用哪种东西喂它,一个电话,我立即给你送上门去。” 许莫心动了,便问:“你这眼镜王蛇,要多少钱?” 那小贩笑了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捉到,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外地运回来的。老板,你给五千块,就把它拿去。” 许莫也不知这蛇究竟值多少钱,五千块而已,也懒得跟他讲价,便道:“你等我一会,我到前面超市买了东西,取了钱再过来拿。” 那小贩欢喜了,“老板,快去快回。” 许莫发动车子,到超市买了米,又在自动提款机上取了五千块钱,开车回来时,便将这条眼镜王蛇买了下来,那小贩留给他一个联系方式,又帮他将装蛇的笼子提到后备箱里。这只笼子,当然是免费赠送的。 许莫得了这条蛇,也不急着用智慧传输教它东西,开着车子一直往回走。回到山上自己的院子,开车进去。方冰还没离开,兀自在陪着周虞二女说话。 看到许莫回来,周虞二女叫道:“许叔叔,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冰也跟他招呼,“大哥回来了。” 许莫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询问:“你怎么还没走?” 方冰脸上一红,小声道:“力气还没恢复呢?” 许莫也不管她这些小心思,径自打开后备箱,将装蛇的笼子提了出来。周颜颜看到这条眼镜王蛇,惊讶道:“啊!许叔叔,你买了一条眼镜蛇啊?” 虞秋雯问:“许叔叔,是从那天那个小贩处买的吗?” 许莫将装蛇的笼子放下,对方冰道:“下次再来,等着你的就是它了。” 方冰感觉委屈,眼圈一红,似乎想哭,却忍住了。许莫先不管那条眼镜蛇,一手提起一袋米,向老鼠堆里一扔。那群老鼠早饿的很了,隔着袋子闻到米的气息,立时扑在袋子上撕咬起来。许莫将其它几个袋子也扔在老鼠群中,群鼠咬破袋子,便开始进食。方冰第一次见到群鼠进食的方式,不由脸上变色。 许莫看到她脸上神色,恐吓道:“这次你被困住,如果我没过来。等你昏倒,这些老鼠说不定就把你也像这样的吃了。” 方冰心底一寒,恐惧之下,虽然拼命忍住哭泣,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泣声道:“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莫冷笑道:“你是对是错,敢或者不敢,跟我有什么关系?老鼠吃你,又不是吃我。反正挖宝还要用很长一段时间,这次喂饱了它们,我至少几天不会过来。你倒是再偷偷的来啊,这一回等着你的。不仅有马蜂,还有一条眼镜王蛇,只要你自信不被困住,你尽管来,看这次谁能救你?” 方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才道:“大哥,我真的不会再来了。” 许莫道:“为什么不来?这儿埋着宝藏呢,不来多可惜。” 方冰情知他说的是反话。一声不吭。 许莫见她不说话了,便住口不言。转向那条眼镜蛇,智慧传输输送过去,和改造那群马蜂一样,改造这条蛇的心灵。这条眼镜蛇在他智慧传输之下,和马蜂并无二致,不久便被改造完毕。 许莫将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这蛇人立起来,向许莫看了看,又看了看周颜颜、虞秋雯。认得是自己人。看到方冰时,却突然警惕起来,不停的发出‘呼呼’声。 许莫诚心想吓方冰一吓。以免她死性不改,回去之后,不几天就忘了这次的教训,又偷偷的跑到这个院子里来。控制着那条蛇游到方冰身前,低头向方冰脸上凑了过去,在方冰近前几寸处停下,蛇信吐出来,几乎碰到方冰脸上。 方冰吓的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许莫见吓得她够了,这才将眼镜蛇斥退。方冰见眼镜蛇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莫利用智慧传输,让眼镜王蛇游到老桃树底下,停了下来。 周颜颜和虞秋雯在眼镜王蛇在的时候,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见它走开,才和方冰一样松了口气。周颜颜拍着胸口,“许叔叔,这蛇好吓人啊。” 虞秋雯后怕的道:“刚才我还以为它会咬方阿姨呢,吓死我了。” 许莫微笑道:“不用担心,你们是自己人,它认得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攻击你们的。”接着问道:“颜颜,雯雯,这条蛇看家,你们看怎么样?” 周颜颜笑道:“认得我们,那就好了。有它看家,就没人敢私自进来了。” 虞秋雯却称赞道:“不管是哪种动物,许叔叔总是能让它们听话。” 许莫向方冰望了一眼,也不担心被她听到。 方冰知道许莫刚才那番话其实是针对自己说的,急忙表态,“大哥,我真的不会再来了。” 许莫道:“你来或者不来,都跟我没有关系,也不用向我保证。你自己不爱惜自己,一心想要进来被蛇咬了,那也由你。嗯,这条蛇的长度有两米五,将你整个吞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冰想象着自己被刚才那条蛇整个吞下去的情景,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哀求道:“大哥,求求你,别再说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许莫不再说她,站起身来,“我们要回去了,你还不走?” 方冰闻言便站起身来,周颜颜和虞秋雯将垫子收起来。许莫又问:“开车了吧?” 方冰点了点头,她的车子便停在这处山头的山脚下。在山脚下停车,然后自己走上来的。 许莫道:“那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就不请你搭车了。” “谢谢你,大哥。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方冰又是道谢,又是道歉。 许莫挥了挥手,让她不用多说。 方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披着的毯子,又道:“大哥,这条毯子,我回去洗了,再送到你的家里去。” 许莫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方冰摇了摇头,私下里依旧决定洗过之后,送到许莫家里去,这一来一回,便多了一次接触的机会。这处院子有马蜂和眼镜王蛇守着,她自然不敢独自再来。但对于院子里埋着的宝藏,却依旧不肯死心。 许莫待她出去,将院门锁了。这院子的门锁已经换过,但对于方冰来说,显然没有多大用处。 这次方冰进去,乃是从墙头上爬进去的。看她娇怯怯的模样,不借助任何工具,居然能从一人高的墙头上爬过去,可见在其心里,对这份宝藏是多么执着。 许莫锁上了门,便不再管她,进了车子,载着周颜颜和虞秋雯,一直向山下开去。 回到家里,韩莹见他回来,随便问了几句山上的情况。那处院子买回来,她还没有去过一次呢,难免好奇,周颜颜和虞秋雯抢着帮许莫答了。提到宝藏、老鼠寻宝、马蜂看家以及方冰和眼镜王蛇的事情时,韩莹听得连连摇头,最终却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天很快过去,其后再没有其它事情发生。当晚许莫自去睡下,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开始训练那只小黑狗。 ps: 本月任务一结束 第三百一十二章 躲避训练 “平安,过来。”许莫招呼一声,同时利用智慧传输将这句话的意思送进小黑狗的心灵。 “汪汪!”小黑狗吠了一声,小跑着过来了,摇头摆脑的在许莫跟前蹲下。 这一天是六号,周颜颜和虞秋雯也都起来了,看到许莫招呼平安,便走过来,周颜颜问:“许叔叔,你要训练平安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咱们先训练它点别的。” 虞秋雯道:“平安别的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一碰见别的狗就怕了。许叔叔,你先给平安点胆子啊。” 许莫笑着点了点头,“给它点胆子容易,你们搬几个凳子来,咱们坐着慢慢来。” 这时,恰好韩莹也走了出来,便和二女一起,搬了四个凳子。帮许莫也搬了一个,在许莫身边坐下,看他训练小黑狗。 小黑狗平安在四人身前蹲下,许莫想了一想,决定先教给它几个最简单的意思,诸如‘过来’、‘走开’、‘蹲下’、‘趴下’、‘起来’等。并通过智慧传输一一送进小黑狗的心灵。那小黑狗瞬间便明白了这些词的意思。 许莫开始测试,“平安,起来,走开。” “汪汪!”那小黑闻声知意,冲着许莫吠了一声,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着许莫的意思走开了。只是刚一走开,它便想回到几人身边来。但没得到许莫进一步的命令,不敢回来,一个劲的盯着许莫看。 周颜颜看的好奇,忙问:“许叔叔,你教了它什么啊?”不等许莫回答,便对小黑狗道:“平安,过来吧。” 平安只听到‘过来’两个字,自动省去了最后的那个‘吧’,它知道‘过来’是什么意思。兴奋的冲着周颜颜吠了一声‘汪汪’,小跑着过来了。 虞秋雯同时喊道:“别过来。” 平安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在原地停顿了一下。 周颜颜一听笑了,提议道:“啊!雯雯。我让它过来,你让它别过来,看平安听谁的。平安,过来。” 虞秋雯不甘示弱,“平安,别过来。” 平安只知道‘过来’两个字的意思,虞秋雯说了‘别过来’三个字,结果它自动忽略了前面的那个‘别’,将‘别过来’当成了‘过来’。顿了一下之后,感觉两人的意思一样。都是让自己过来,冲着虞秋雯吠了一声,小跑着回来了。 周颜颜和虞秋雯并排坐在许莫的右手边,平安一直跑到她们身前,冲着两人摇尾巴。周颜颜赢了。心里欢喜,抚着小黑狗的脑袋夸奖道:“好平安,真听话。” “汪汪!”小黑狗听不懂她夸奖的意思,抬头冲着她吠了一声,摇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样子。 虞秋雯输了,有些沮丧。伸手在小黑狗身上摸了摸,骂道:“臭平安,谁让你过来的。” “汪汪!”小黑狗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见她在自己身上抚摸,以为和周颜颜的意思一样,也冲着她吠了一声。 许莫笑着解释道:“雯雯。你不应该叫平安‘别过来’,刚才叔叔只教了它‘过来’、‘走开’的意思。你叫它‘别过来’,平安只知道‘过来’两个字,不知道‘别’,它听了你的话。还以为你叫它‘过来’。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说‘走开’,而不应该说‘别过来’,你要是说走开,刚才平安就不一定过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虞秋雯恍然大悟,“我再试试。平安,走开。”同时伸手向一棵树一指。 小黑狗平安听到‘走开’两个字,它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又见虞秋雯指着那棵树,便向树下走去。走到那棵树底下,又回过头来望着虞秋雯,等着她下一个指示。 “真的是这样呢。”虞秋雯见自己的指令生效,心里喜欢,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 周颜颜道:“我叫它回来,平安,回来。” “汪汪!”平安冲着她吠了一声,它知道‘过来’的意思,却不知道‘回来’的意思。冲周颜颜吠了一声之后,便侧头盯着她瞧。 许莫提醒,“颜颜,是‘过来’,不是‘回来’。” 周颜颜会意,便改口,“平安,过来。” “汪汪!”小黑狗听到过来,知道意思,吠了一声,便跑回来了。 韩莹笑道:“像这样训狗,连咱们家的小狗也要成精了。不过有了四个猴精,倒是不在乎再多一只狗精。” 许莫向她笑了一笑,接着道:“我再教它点别的。” 那四只猴子看到许莫训狗,好奇之下,都从树上下来观看,它们没有凳子,便围坐在地上当观众,见那只小黑狗听从指示走来走去,乐的挥舞猴拳‘吱吱’叫。 一些最基本的指令已经教给了小黑狗,许莫接下来,打算教给它的是打架的能力。小黑狗胆小一直是一个问题,许莫想教它打架的能力,首先必须给它一部分勇气,而这股勇气又要一直留在它的意识当中。否则的话,纵然教会了小黑狗打架的能力,它胆子太小,一遇见其它狗或者动物,先就怯了,空有一身打架的本事,也用不出来。 只不过,勇气这个东西,实在太抽象了。它不同于技巧或者智慧型的知识。它是生物生下来之后,在生活过程当中,日积月累所造成的影响后天形成的,本身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 勇气并不能直接给予,想要给予勇气,首先要给予和勇气相关的东西。再让生物通过这些相关的因素,自主产生勇气。 许莫想象着勇气是什么,哪些东西能够产生勇气,好在和狗有关的故事倒是不少,大都是忠犬忠心护主的故事,可以直接拿来使用,许莫拿出平板电脑,搜到这些故事,直接输进小黑狗的心灵之中。 小黑狗平安所以胆小,也是后天因素造成的。大抵是以前流浪的时候,经常被其它有主的狗只欺负,偶尔反咬回来,说不定还会遭到狗只主人的暴打。久而久之,也就变得胆小了。 现在,许莫希望这些故事能够影响到平安的心灵,进一步抵消以前的往事在其心里造成的心理阴影,进一步产生勇气。 这个想法很科学,用起来也容易,虽然暂时还没看到效果。但许莫此前在平安和小花狗打架的时候,曾经试过一次,不过那次他还没有掌握智慧传输,因此平安短时间内虽然产生了勇气。却很快就消散了。 这次他利用智慧传输影响小黑狗的心灵,结果自然大不一样。 “许叔叔,你在找什么呢?”周颜颜挨着许莫坐,凑过头来观看。虞秋雯闻言也凑了过来。 许莫正在网上搜索和狗有关的故事。打开浏览器,输入相关词。倒是找到了《聊斋志异》上的一篇《义犬》,此外,还有几篇不出名的童话故事,以及几部电影,他粗略浏览了一下,电影只看了简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将这几种意识送入小黑狗的心灵。 “汪汪!”那小黑狗本来是在许莫身前蹲坐着的,得到他的意识,突然冲着许莫吠了一声,接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 许莫注意到,小黑狗得了这几种意识之后。整个的精气神立时就变得不一样了。要知道,这几种意识是被许莫直接送入小黑狗的心灵意识之中的,进入到它的灵魂深处。小黑狗受到这些影响,气质瞬间便发生了改变。 “啊!我看到了什么?”韩莹和周虞二女都在盯着小黑狗看,周颜颜首先叫了起来。“平安的气质变了。” 虞秋雯也道:“变化太大了。” 韩莹微微点了点头,倒不似二女那般大惊小怪。 “汪汪!”小黑狗再次叫了一声。 许莫送进它意识中的几个故事,都是义犬忠心护主,和其它生物或者人搏斗的故事。对手强大,义犬为了主人,浑然不惧。最后为主人尽忠,以自己的身死保护住了自己的主人。 平安意识中多了这几个故事,产生勇气的同时,气质中也便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悲壮、高远。 “平安,你这家伙。”周颜颜感觉自己更喜欢现在的平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 “让我摸摸。”虞秋雯也伸出手去,轻轻抚着小黑狗背上的皮毛。 小黑狗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两人抚摸的样子,用身子在虞秋雯小腿上蹭了蹭,伸出舌头,舔了舔周颜颜的手掌心。 许莫道:“让我再教它点别的。” 周颜颜开心了,忙问:“许叔叔,你还要教给平安什么?” “嗯!”许莫想了一想,“我教它躲闪。” “躲闪?”虞秋雯反问了一句,眼睛里现出疑惑。 许莫解释,“就是打架的时候,躲闪的能力。” 周颜颜疑惑的,“平安知道躲啊,有人拿砖头砸它,或者拿棍子打它,它先就跑了。” 许莫摇了摇头,笑道:“不一样的,那是本能的恐惧,不是躲闪的能力。有人拿转头砸它,或者拿棍子打它,小狗跑了,只是因为本能的感到害怕。至于躲闪的能力,动物通常是不太会有的,就算有一点,但也不多。两只生物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只害怕另一只,那便只知道躲,而不敢攻击。这种躲,确切的说,应该是逃避,而不是躲闪。躲闪,要在躲闪的同时,还能抓住机会反击。” “如果实力差不多的话,你看两只小狗打架,通常都是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一味的死拼。在对方咬过来的时候,也是一口反咬过去,谁也不知道躲闪。你再看一些电影上面,武林高手过招,敌人一拳打过来,我闪身一躲,然后再找机会攻击,这才是躲闪。叔叔今天要教给平安的,就是这种躲闪的能力。” “哦!”周颜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却带着期待的神色,催促道:“许叔叔,那你快教啊。” 许莫道:“咱们从最基本的躲开始。平安,过来。” 平安听到他的召唤,便从周颜颜身边走开,走到许莫跟前蹲下,双眼盯着许莫。 那四只猴子依旧蹲坐在地上围着看。看到这儿,看不懂了,便交头接耳的‘吱吱’乱叫,看起来似乎在议论一般。 许莫也不管它们。将最基本的躲闪的能力注入的平安的心里。这种躲闪的能力分为各种情况,比如有人一棍子抽过来,或者其它小狗一口咬过来,其它动物突然扑过来,该怎么让,往哪儿躲。 许莫教给它的,暂时还不包括反击,只是躲闪。将自己的各种想法输入小黑狗的心灵。狗的动作比人灵敏的多,反应也快,执行起来。肯定更加得心应手。 顷刻之间,许莫便传输完毕,想了一想,便对周颜颜道:“颜颜,去找几根软木条来。打人不疼的那种。” “哦!”周颜颜应了一声,正打算去取。 韩莹道:“颜颜应该不知道是哪一种,还是让我去吧。” 周颜颜忙道:“谢谢阿姨。” 韩莹笑道:“这孩子!跟阿姨还这么客气。” 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到屋里去了,她没有找到软木条,却拿了几根质软的轻塑料长条回来,这种轻塑料的材料和泡沫差不多。打在人的身上,真的想疼都不容易。 许莫要这种长条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平安的躲避能力。这种躲避能力的训练和猴子开枪还不一样。猴子开枪,有瞄准镜的情况下,只要手不颤,打中并不算太难。躲避的能力就不一样了。它还需要一定的反应力、判断力,因此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激发出来,不然空有这种能力,不用也是白搭。 好在许莫将最基本的躲避要领全部教给了平安。眼下要做的,只是通过锻炼。将本属于它自身的速度、敏捷开发出来。 韩莹将塑料长条放在地上。许莫微笑望向周虞二女,询问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试试平安躲避的能力?” 周虞二女看到这些长条,便猜到了许莫的意思,周颜颜问:“许叔叔,你是让我们拿这种长条打平安?” 许莫笑道:“要不要试试?这种长条打不痛的,不用担心打伤了它。你们不打,我就让猴子们来了。” 周虞二女也感好奇,都想试上一试。两人相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跃跃欲试的样子,同时道:“我们试试。” 两人从椅子上起来,各拿了一根塑料长条,望着许莫,再次询问道:“许叔叔,怎么打?” 许莫伸手向昨天猴子翻跟头的圈子一指,“在圈子里打。”接着一指小黑狗,命令道:“平安,过去。” 利用智慧传输,将‘过去’这个词也教给了小黑狗。小黑狗闻声知意,便向圈子里走去。 周颜颜和虞秋雯携手跟了过去,周颜颜挥了挥手里的塑料长条,威胁道:“平安,这次看我不打哭你。” 虞秋雯也道:“平安,你准备挨打吧。” “汪汪!”小黑狗听不懂她们两人的意思,冲着两人吠了一声。 许莫和韩莹跟了过去,走到圈子外面。那四只猴子也跟了过去,看到圈子,以为又开始翻跟头比赛了,想进入圈子翻跟头,却被许莫喝止了。 许莫接着将一种意识传入小黑狗的心灵之中,让它不准出圈子,只在圈子里躲。 “汪汪!”小黑狗冲着许莫叫了一声,似乎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莫转向周虞二女,提醒道:“好了,可以开始了,打吧。” 周颜颜大声道:“平安,小心,我要打你了。”说着挥舞长木条,便向小黑狗打了过去。打过去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小黑狗。 虞秋雯却不急着动手,在圈子边上站定,“颜颜先来,打不中我再一起来。” “汪汪!” 周颜颜以长条扫过去,小黑狗平安得到许莫的命令之后,便一直盯着她们两人的动作看。见周颜颜长条扫了过来,叫了一声,向旁便躲。 那长木条是轻塑料,质量太轻,攻击速度也慢。周颜颜这下横扫,小黑狗向后一缩身子,轻松躲过去了。 “汪汪!”小黑狗躲过这下攻击,似乎有些得意的样子,冲着周颜颜吠了一声。 周颜颜笑骂:“臭平安,还挺厉害的嘛。”说着挥起手中长条,用力向下直击。 这一下更容易躲避,小黑狗轻轻向旁一闪,便躲过去了。周颜颜见它躲过去,不等这一下击在地面,手上用力,力道一转,长条横扫过来。 小黑狗见她长条扫过来,轻轻一跃,便再次躲过去了。 “咦!还真有两下子。”周颜颜换了个角度,手中长条斜劈下去。 小黑狗看准来势,身子突然向后缩了一下。这时,它为了躲避周颜颜,已经到了白圈子的边缘。 周颜颜笑道:“臭平安,看你这下还怎么躲,我把你打到圈子外面去。”挥舞长条,手腕抖动,长条舞出圈子,向小黑狗逼了过去,想要把它逼到圈子外面去。 “汪汪!”小黑狗突然吠了一声,向前冲了过来。 这下变起突然,周颜颜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收手,小黑狗已经趁势从她手臂下方的空档钻过去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生命之韵 “咦!平安,不得了了啊。”周颜颜一副惊讶的样子,“都知道以攻代守了。” “汪汪!”小黑狗冲她叫了一声,周颜颜当然听不懂。而事实完全不是周颜颜所说的那样,小黑狗只是见到缝隙便钻。 “看棍。”周颜颜趁它叫着的时候,一棍横扫过去。但那小黑狗反应灵敏,身子一低,又躲过去了。 周颜颜有些气馁,便叫虞秋雯帮忙,“雯雯,一起来吧。平安这臭家伙现在变厉害了,我一个人打不到它。” “汪汪!”小黑狗听到叫它的名字,躲闪途中,再次冲周颜颜吠了一声。这一声落在周颜颜的耳里,还以为是小黑狗得意的挑衅。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臭平安,还得意了啊。”又是一长条挥了过去。 虞秋雯见周颜颜求援,嚷道:“我来了,我来了。”挥舞长条,从小黑狗后面攻击它,同时不忘了提醒,“平安,小心,我也来打你了。” 小黑狗身子一矮,又从两人中间躲过去了。别看它身子小,跑起来可灵活,在白圈子里面绕来绕去,让两女始终追不上它。到了最后,两女追的累了,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汪汪!”小黑狗还以为她们在陪自己玩耍,渐渐兴奋起来了,见两女不追,便回过头来叫。狗脸上一副兴奋的劲头,显然是在催促两女追它。 周颜颜呼呼的喘着粗气,喝斥道:“臭平安,还来劲了啊。” 虞秋雯抹了一把汗,威胁道:“平安,别得意,等我们休息好了,再来收拾你。” “汪汪!”小黑狗听不懂她们的话,又叫了一声。 韩莹见两女累了,忙道:“好了。颜颜,雯雯,别追了,过来休息一下吧。出了这么多汗。赶快擦擦,当心感冒。” 周虞二女听到她的招呼,便走了回来。周颜颜还不忘喝斥小黑狗一声,“臭平安,过一会再来收拾你。” 韩莹递给两人每人一块干净毛巾,两女接过去,擦干净脸上的汗水,道了声谢。 许莫看了小黑狗一眼,笑道:“这小狗挺灵活的,雯雯和颜颜用的长条太轻了。太轻速度便慢,不容易打到它,我让猴子们试试。” 韩莹问道:“让猴子追着它打?” 许莫道:“不,让猴子们用彩弹枪试试。” 韩莹忙道:“彩弹枪,别打痛了它。” 许莫道:“不要紧。后面还有其它训练呢,彩弹枪不算什么。” 不训练这条小狗倒也罢了,既然训练了,肯定要尽自己所能,他还有一些其它想法,想要一一在这小狗身上实验。总之,许莫是铁了心的要将这小狗训练成一个妖精了。 说着向四只猴子望去。“你们四个……”利用智慧传输的能力,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到猴子的心灵之中。这四只猴子看到小狗玩耍,说不出的心痒难搔,早就想一起跟着玩了,此时得到许莫的指令,呼喝一声。跑到树上拿自己的彩弹枪去了。 不久,四只猴子便拿到彩弹枪,从树上下来。许莫让它们排队站好,想了一想,决定先让一只猴子试试。而活动的范围也不再局限于白圈子里,而是变成了整个院子。 向四只猴子看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小咕噜身上,“小咕噜,你先来。” “吱吱!”小咕噜从猴子群中站了出来。“吱吱!”其它三只猴子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羡慕,圆圆为它鼓劲,乐乐却呲了下牙。 许莫转头望了韩莹他们一眼,接着道:“猴子、小狗一追起来,这院子里可就乱了。算了,咱们到屋里去吧,以免被误伤到,在屋里看也是一样的。” 韩莹有点犹豫,在自家院子里让猴子拿彩弹枪乱打,肯定会弄得乱七八糟,最后收拾起来也麻烦。 虞秋雯提议道:“许叔叔,要不到山上的院子去吧?那儿场地大,适合玩耍,家里弄乱了就不好了,还要麻烦韩阿姨收拾。” “这倒也是。”许莫闻言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到山上的院子去。” 韩莹道:“你们到山上去,我就不跟着去了。莫,你带着两个孩子,千万要小心点,别让猴子们一不小心误伤了她们。” “好的,我知道了。”许莫点了点头。 他换了一辆商务车,载着周虞二女、四只猴子、以及一条小狗向山上走。 到了越山,直接开往老院所在的山头。还没靠近院子,许莫便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院子外面,汽车是一辆白色尼桑,许莫曾经见过,知道是方冰的车子。他脸色不由一沉,这方冰居然又跑过来了。 不过这次方冰倒是没有私自进入院子,就在自己的车子里坐着,似乎专门等着许莫过来,也不知等了多久了。看到许莫的车子过来,她便从自己的车子里出来,满两笑容的迎上前来,趴在许莫的窗户上热情招呼,“哥,你来了?” 许莫见她这次没有私自进入院子,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可依旧没有好脸色给她,“我说你是不是还没完了?” 方冰脸上笑容不减,逢迎着道:“哥,我就跟着看看,不跟你捣乱。” 许莫不高兴的道:“我要是不让你看呢?” 方冰咬着唇,认真的道:“那份宝藏,我和我爸加起来,都找了几十年了,不能亲眼看上一眼,我死也不甘心。” 许莫道:“你甘心不甘心,关我什么事?”说着从车子里走了出来,绕过去帮周颜颜和虞秋雯打开车门,两女和四只猴子、一只小狗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许莫关上车门,便向院子里走。 方冰紧紧跟着,对许莫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祈求,“哥,你就让我看一看吧,我叫你哥了。我向你保证,我就只跟着看,什么都不做。如果你需要人手帮忙。叫我做什么都行。” 许莫冷冷道:“你离我远点,就是帮我忙了。” 方冰微微一笑,只当没有听见,转向周虞二女。微笑招呼道:“两位小同学,你们也来了啊?” “方阿姨好。”虞秋雯向她招呼了一声。周颜颜淡淡的道:“阿姨,我叔叔已经说了让你走了,你还跟过来,这不太好吧。” 方冰也不放在心上,从手包里一摸,摸了两块很好看的卡通手表出来,给两女每人一个,“阿姨这儿有两个小玩意,嗯。前天别人送给我的,你们拿着玩吧。接着。” 两女并不伸手去接,虞秋雯摇了摇头,“谢谢阿姨,不过我不用手表。”周颜颜却毫不客气的拆穿她。“阿姨,你这方法也太老土了,当着我叔叔的面,就想收买我们,当我们傻啊。” 方冰笑了一笑,赞许的道:“小同学挺聪明的。” 周颜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拉着虞秋雯的手向院子里走。方冰跟在她们身后进了院子。 许莫盯着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赶她出去。这方冰像是橡皮糖一样,脸皮又厚,挨得住骂,打她骂她都没用。而来往了几次,她好歹也算半个熟人。许莫不愿对熟人用极端手段,索性便由她去了。 进入院子,首先便去查看老鼠的挖洞情况。群鼠在地下打洞,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挖出来的老鼠洞。只是洞虽然挖了不少,宝藏却依然没有找到的迹象。倒是又从地下挖出了不少东西,堆放在一栋房子前面的空地上。 许莫走过去查看,方冰连忙跟了过去。 这处院子是一处老院,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地下深处埋着的,基本上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因此这次挖出来的,大多都是古物。 不过虽然是古物,却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并不值钱,诸如瓦罐碎片、瓷器碎片、废铁、腐朽的椅子腿,破布片等。最值钱的是十几枚铜钱,也只是清朝的普通铜钱而已,不值什么钱的。 许莫随便看了几眼,又丢在地下。 方冰倒是看的满脸欣喜,“咦!原来院子下面还埋着这些东西,我以前可没找到。”接着称赞,“大哥,你的老鼠真厉害,用它们寻宝,这宝藏只怕用不多久,就要被找出来了。” 许莫没接她的话茬。时隔一天,那群老鼠又饿了,看到许莫,便吱吱叫着聚了过来,向他索要吃的。 方冰忙道:“哥,我车子里有米。”昨天她曾见到许莫专门出门买米喂老鼠,这次过来,特意在车子后备箱里放了几包米,就是为了等许莫过来的时候讨好他。 许莫一口拒绝了,“不用。”他昨天买的米多,多余的都放在了附近的一间屋里,当下回到屋里,搬了米出来撒给老鼠吃。 群鼠看到吃的,立时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奔过来抢食起来。 方冰默默的看了一会,便走出院门,从自己车子后备箱里将米袋搬下来,向许莫院子里搬。她一只手拎了一只米袋,似乎很是费力的样子,一边向院子里走一边对许莫笑道:“我已经带过来了,总不能再带回去吧。哥,你帮我搬一下行吗?” 许莫不好阻止她向自己院子里搬米,那样未免太不近情理了些。又不愿帮她搬,索性不理她,由得她一个人忙。周虞二女见许莫不理她,也不过去帮忙。 方冰无奈的笑笑,一趟一趟的往院子里搬。 许莫不再管她,开始训练小黑狗,把四只猴子和小黑狗都叫过去。把小咕噜叫出队列,接着吩咐,让它用彩弹枪对着小黑狗射击,又吩咐小黑狗躲避。 “汪汪!”“吱吱!” 许莫利用智慧传输,小咕噜和平安都听懂了他的话,冲他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莫接着吩咐,“好了,开始吧。” 小咕噜得到指令,举起彩弹枪开始瞄准。彩弹枪上同样装了瞄准镜,不然的话,猴子们虽然能够精确的模仿出用枪的技巧,却没有练出手感,不通过瞄准镜瞄准的话,肯定打不中。 小咕噜人模猴样的闭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凑到瞄准镜上,开始瞄准。 “汪汪!”小黑狗已经从许莫那里知道了枪械的厉害。看到对方用枪对准了自己,撒腿便跑。 小咕噜扣动扳机,紧接着一声枪响。小黑狗听到声音,突然急速向旁一闪。这一枪便打了个空。 许莫微微点了点头,感觉还算满意。小黑狗之所以能够及时躲开这一发彩弹,还是因为他提前将一些躲闪技巧教给了它的缘故,另外彩弹的速度和正真的枪弹相比,也要慢了很多。 周颜颜赞道:“看不出来,平安这家伙挺厉害的,都能躲子弹了。” 虞秋雯道:“不知道能躲几次。” 小咕噜一枪落空,再次瞄准,对准小黑狗射击。小黑狗在院子里绕起了圈子。小咕噜跟在它的屁股后面,边追边射。它连开了几枪。结果都落空了。 周虞二女看的大声称赞,帮小黑狗鼓劲加油。方冰在一旁看到,也好奇的凑上来观看。 许莫见小黑狗连续躲开,想了一想,索性将四只猴子都派了上去。每只猴子拿着一支枪跟在后面射击。 其它三只猴子见小咕噜拿枪追着小黑狗打,早就跃跃欲试,得到指令,一起鼓噪着追了过去,追着小黑狗射击。 “汪汪!嗷呜!”四只猴子同时射击,躲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小黑狗一下躲闪不及。屁股上挨了一枪,痛的直叫唤。这么一叫,动作便是一缓。那四只猴子瞅准机会,同时开了一枪。 这一次,四枪都打在小黑狗身上了。 “嗷呜!汪汪汪汪!”小黑狗痛的大叫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四只猴子眼看打中,神色得意。还想再次射击。 许莫见此情景,连忙制止它们,“好了,别打了,训练到此为止。平安。过来。” 那四只猴子还没玩够,听到许莫的指令,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违背许莫的意思,收枪退了回来,聚在一起‘吱吱吱吱’的叫唤着,似乎是在争论谁先打中的样子。 小黑狗回到许莫身边,“汪汪!”它身上还痛着,冲许莫叫了一声。 周虞二女看到小黑狗身上的彩弹颜料,有些心疼,虞秋雯招呼道:“平安,过来,我帮你擦擦。” 说着从身上衣兜里取出纸巾,帮小黑狗擦拭身上留下的颜料,周颜颜帮它揉着伤处。 许莫蹲下来检查小黑狗的伤势,这小狗虽然被彩弹打中,有些疼痛,其实没受什么伤。 周颜颜见许莫检查小黑狗的伤势,忙关心的问:“许叔叔,平安受伤了吗?” 许莫道:“还好,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虞秋雯道:“平安一定很痛,要是提前穿上防护服就好了。” 许莫闻言心中一动,想起和人沟通时可以从人的身体上感应到对方的身体意识。这种身体意识,动物身上肯定也存在。 便道:“嗯,再让我看看。”说着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按在小黑狗的身上,这种沟通要比和人沟通时简单的多。小黑狗的身上,从受伤的部位清楚的传来‘痛’的意识。 许莫精神意识进一步延伸出去,感受小黑狗更深层次的身体意识。从小黑狗的身上,多处地方传来了一种强烈的收紧感。 许莫一阵疑惑,“这是?” 他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感应其它生物(包括人)的身体意识时,所感应到的只是某种良性趋向。这是因为,生物体内的内循环系统,自主调节自己的身体,总是向好的一面调整的。 而许莫能够感应到这种良性趋向,并通过一定的方式促进这种趋向的达成,却不知道这种趋向达成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因此在图画里的世界,直到真正去调节那老者的身体之前,他还无法确定人的身体内循环系统达到完美平衡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此时小黑狗的身上多处传来那种收紧的感觉,他同样没有办法确定自己顺着这种收紧的感觉调节小黑狗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抚摸了一下小黑狗的身体,细细感受它体内的生命之韵。 所谓生命之韵,只是生物体内各器官、各细胞之间活动时所产生的韵律波动。 感应到小黑狗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许莫收回手来,看到虞秋雯蹲在自己身边,顺手在她小脑袋上摸了摸,感应她体内的生命之韵。 和小黑狗相比,虞秋雯体内的生命之韵显然要强了不少。 “许叔叔。”虞秋雯不知道许莫在做什么,轻轻叫了他一声。 许莫收回手去,又在周颜颜脑袋上摸了一会,感应她体内的生命之韵,两女一般大,身高体重都差不多,体质也差不多,因此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也相差无几。 许莫再次收回手去,见方冰蹲在另一边,便移手按在她的脑门上,感应其体内的生命之韵。 “哥!” 方冰见他突然伸手按在自己脑门上,脸上不由一红。好在她也意识到对方突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发现,因此叫了对方一声,却没躲开。 方冰是成年人,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比周虞二女还要强一些。 第三百一十四章 生命进化 生物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强度,直接反应生物自身生命力的大小,生物的生命力越强,生命之韵的波动越大。 许莫移开手掌,陷入沉思,若是设法改变小黑狗体内的生命之韵,增强它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强度,不知道会怎样? 他暂时无法预料那种结果,却决定试一试。再次伸出手去,在小黑狗身上一摸。生命之韵只是生物体内生命强度的直接体现,并没有办法直接改变它,却可以通过其它方式间接制造影响。 利用第六感的身体意识,改变生物身体内循环,能够影响生物本身的生命机理。通过影响生物自身生命机理,间接改变生物的生命之韵。 他在小黑狗身上一摸,从小黑狗的身体里面,再次传来一种收紧的感觉。身体意识所能体会到的生物身体潜意识传来的感觉,乃是属于不适感,完美运行的情况是不会产生身体意识的。 因此想要调节小黑狗的身体,首先需要处理的便是这种收紧感。好在许莫的第六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收紧感来自哪儿,也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处理。他伸出手来,在小黑狗身上随便按了几下,那种收紧感迅速得到缓解。 “汪汪!”小黑狗舒服的冲他叫了一声。 许莫重新按在小黑狗的身体上,感应它体内的生命之韵,他通灵的触觉,可以感觉道极为微笑的变化,意识延伸出去,依稀感觉到小黑狗体内的生命之韵有所增强。 只是这种增强并不大,甚至还处在生物自身生命之韵自主可调节范围之内。所谓自主可调节范围,是因生物在不同的身体、精神状态下。生命之韵的强度不一样,状态最好的情况和状态最差的情况之间,便是自主可调节范围。 既然还处在这个范围之内,则显然不是许莫所想要的。他想了一想。倒是有了一个主意。犹豫了片刻,走回车子。从工具箱里找到卷细铁丝,截下一截,拉直了便是一根针。 他用酒精将这根针消了毒,然后走回来。 三女见他手里拿了一根自制的长针。颇感诧异,周颜颜问:“许叔叔,你要做什么?” 许莫不答,把针交在右手,在小黑狗身前蹲下来,左手在小黑狗身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虞秋雯想到了什么,跟着问:“许叔叔。平安受的伤很重么?你要给它扎针?” 许莫摇了摇头,在小黑狗脖子下方找了个位置,拨开它身上的毛,拈起右手长针。一针刺了进去。 “嗷呜!”小黑狗痛的叫了起来,挣扎欲起,却被许莫按住,利用智慧传输安抚下去。 周虞二女一脸不舒服的神色,转过脸去,不敢多看。唯有方冰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许莫的动作瞧,在她心里,早就将许莫当做了个奇人,情知对方这么做,定有原因。 许莫紧接着,换了个地方一针刺下。连续换了好几个地方,一连刺了十几针。 “嗷呜,嗷呜。”小黑狗痛的一只脚,许莫浑不理会。 这十几针刺完,许莫收回长针,再次伸手在小黑狗身上一摸,感应它体内的生命之韵。小黑狗被他刺了十几针,连续受伤,身体内部的内循环系统遭到破坏,早就变的混乱不堪,甚至连生命之韵,也变的凌乱起来。 不过这正是许莫所想要的,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小黑狗体内的内循环系统没有遭到破坏,自己利用身体意识,通过特定方式调节它的身体,最多只能将它的身体调节到完美平衡状态。 眼下将它的身体内循环系统破坏之后,再进行调节,它的结果就不再是单纯的完美平衡状态了。而随着生命力的增强,它所造成的必然是进化。 幸好那根针极细,小黑狗虽然受伤,却没流血,因此不需要处理伤口,省了不少麻烦。 许莫伸手在小黑狗身上抚摸了几下,利用智慧传输安抚,小黑狗‘嗷嗷’叫了几声,渐渐稳定下来。接着利用第六感的身体意识,去感应小黑狗的身体。 这一次,从小黑狗的身体上,传来两种不同的感觉,一种是身体自身自我修复所产生的良性趋向。这种良性趋向,其实正是许莫医术通神的根本,自从第六感能够感应到身体意识之后,他为别人或者别的生物治伤,便是利用从生物身体内感应到的这种良性趋向,因势利导,定向性的进行医治,结果很容易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另一种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不管是哪种生物,受伤之后,都会产生两种不同的趋向,一种是通过内循环系统自我修复,另一种则是通过自我成长,来抵抗这种伤势。 这就和喝酒一样,喝了酒之后,尤其是喝醉酒,人的身体会产生两种反应,一种是通过自身系统,将酒精慢慢净化吸收掉,另一种则是长期喝酒,酒量会一点一点的锻炼出来。 眼下小黑狗身上传来的感觉正属于后者,而这一点,也正是许莫所想要的。他要通过外力,将小黑狗体内产生的这种抗力进一步增强,以此引发小黑狗身体的进化。 第六感的身体意识,清晰的指点着他应该怎么做。许莫伸手在小黑狗身上几个部位分别按了几下,小黑狗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许莫又是一怔,按在小黑狗背上,细细体会小黑狗体内的生命之韵,过了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小黑狗身体内循环正在慢慢自我恢复,而生命之韵由于外力的影响,却略微产生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极小,或许对小黑狗来说,这次受伤对它身体造成的进化并不大,但长此下去,一次一次的进化累加起来,谁知道这条小狗会进化到什么程度? “咦!平安睡着了。”小黑狗陷入沉睡之后。发出轻微的鼾声。周颜颜很快发现了这种情况,叫了起来。 “咦!平安怎么这么容易就睡着了?”虞秋雯也发现了,询问许莫:“许叔叔,平安不会有事吧?” 许莫摇了摇头。“不会。放心吧,平安好的很。” 方冰盯着许莫。一脸的不可思议,“哥,你是神仙吗?” 许莫道:“不是,你别瞎猜。” 方冰‘哦’了一声。一脸似信非信的表情,却没有继续询问。 许莫今天过来,本为训练小黑狗躲避的能力,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找到了生命进化的办法,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本身而言,他倒是很满意。 想了一想。转向方冰,“我们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方冰一愣,“哦!大哥。你要走了?” 许莫不答,招呼道:“你也出来吧,我要锁门了。”说着抱起小黑狗,向周虞二女招呼一声,又叫上四只猴子,向院子外面走去。 方冰急忙跟上,追问道:“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莫没回答她,待她出来,把门锁上了,招呼周虞二女和四只猴子进了车子,把小黑狗也放在座位上。又对方冰道:“你愿留下,那就留下,你愿意进去,也随你的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若不在,那条眼镜蛇可不认识你是谁。被蛇咬了,不要怪我。” 方冰忙道:“哥,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啊。” 许莫不再多说,上了车子,开起来走了。方冰想了一想,也开车下山,却远远的在许莫车子后面吊着,直到许莫进了家,她才加速走了。 韩莹正在药铺里忙,见许莫开车回来,便走出来,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教小狗躲枪教好了。” “不是,韩阿姨,是平安睡着了。”周颜颜抢着回答。 “睡着了?”韩莹不解其意,追问了一句。 虞秋雯补充道:“是许叔叔让它睡着的。”她也猜不到许莫为什么要让小黑狗睡着。 “哦!”韩莹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许莫,“又折腾出什么来了?”依她对许莫的了解,倒是能猜到不少东西。 许莫自己也不敢肯定结果,便不急着回答,“过几天就知道了。”说着把小黑狗抱了出来。那小黑狗陷入沉睡,短时间内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许莫将它放在专门为它搭建的狗窝里。放下的时候,小黑狗依然在睡。 将小黑狗放下,许莫没什么事,想了一想,便决定往沈小姐那儿走一趟。那位沈小姐中了梦魇药剂之后,一直没有办法动弹,而许莫尽管找到了解救的办法,却没救她。 主要是他的第六感能够感应到别人的身体意识之后,想要在沈小姐身上试一试,结果阴差阳错,进入图画,这个想法便搁浅了。随后在图画之中,关于身体意识的一些想法又得到了验证,因此这位沈小姐对他而言,便没有什么帮助了。 许莫这次过去的目的,便是打算治好她。说来这位沈小姐中了梦魇药剂,一连躺了好几个月,倒也够可怜的了。 许莫带上一些药物,到了沈小姐所在的院子,这次值守的是另一个保姆,姓刘,和那位张姐一样,都是四十来岁的妇女。她刚洗过了沈小姐的床单,正准备搭凉在晾衣绳上。 那位刘姐也认识许莫,看到他过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招呼道:“许先生来了。” 许莫点了点头,问道:“沈小姐好点了么?” 刘姐摇头叹息道:“还是老样子。许先生,你可是有段日子没到这儿来过了。” 许莫随口道:“这段时间有点忙。” 刘姐道:“你要看沈小姐么?他在屋里,许先生直接进去好了。” 许莫便向屋里走去,沈小姐感觉到他的到来,倒是又惊又喜,“你……你来了?” 许莫问:“你感觉怎样?好些了么?” 沈小姐道:“还是老样子,唉!我觉得自己只怕要像这样躺一辈子了。你很多天没有来了,是有什么事么?这些天,我……”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顿,过了一会。才接下去,“我一直都在想念你。” 许莫听得一怔,倒也知道,沈小姐之所以这么说。倒不一定对自己有什么意思。而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长期没人陪她说话,由此产生的寂寞感所致。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寂寞感,倒是很容易转换成依赖感,由依赖感进一步变成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莫寻思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说辞。过了一会,才淡淡的道:“是么?不过这些天,我倒是找到了解救你的办法。” “什么?”沈小姐又惊又喜,接着不敢置信的,“你说你找到了解救我的办法?我……我不用再躺着了?” 许莫道:“是的,你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样子。” 沈小姐迫不及待的,“那你快帮我医治啊。” “你等着。”许莫精神意识延伸出去。感应沈小姐的身体意识,通过对方的身体意识,了解她身体内部的良性趋向,再通过这种良性趋向。配制药物。 这种方法,治疗起来倒是简单,甚至完全用不着将对方的身体调节到完美平衡状态那么麻烦。这是许莫精神意识沟通别人的身体意识之后,在医术上表现出来的巨大进步。 沈小姐显然很兴奋,再次问道:“你要多久才可以将我治好啊?” “不一定。”按理,依照许莫的治疗方式,治疗起来倒是很快,不过许莫望了躺着的沈小姐一眼,不知怎么心里一动,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听得沈小姐道:“你要快点治好我啊。” 许莫随口问道:“你很想早点起来?” 沈小姐道:“那是当然的了,躺了这么久,我每天都在想着起来,已经想的快要疯了。另外……”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 “另外什么?”许莫继续问。 沈小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过了一会才勉强道:“我也想看看你,过了这么久,我一直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 说到想要‘看看你的时候’,许莫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心灵起了一丝细微的波动,要知道,沈小姐中了梦魇药剂,是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和许莫之间是通过心灵直接进行交流。许莫从对方的话里,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内心深处最细微的变化。 沈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的有些羞涩。 许莫敏锐的将这种羞涩感觉到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动,忍不住望了沈小姐一眼,心想:难道这段时日以来,她居然对我产生了感情? 他的猜测倒是一点都不错,不过并不是针对他许莫这个人,就算换一个人也是一样。 这位沈小姐一连躺了好几个月,不能移动,不能说话,甚至连别人的话都听不到。而偏偏她本人又是醒着的,清醒无比,如此一来,她心里的孤独寂寞可想而知。 直到许莫和她说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当许莫不在的时候,这种孤独寂寞,让她每天都在盼着、想着对方的到来,进而形成一种别样的思念。这种思念日积月累,让她整个心里,无时无刻,都充满了自己想象出来的对方的影子。 确切的说,这位沈小姐的确对许莫产生了感情。不过这种感情,暂时还只是她根据自己和许莫交流时,感觉到的许莫声音,从内心深处想象出来的那个许莫。 尽管对她而言,爱着的还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个许莫,但只要她一醒过来,看到许莫本人,这种感情就会立即转移到许莫身上。填补她内心深处,对自己想象出来那个许莫没有具体形象的一片空白。 只是在这儿,还有一点很特殊的是。这位沈小姐除了不知道许莫长什么样子之外,就连许莫的声音,也只是通过心灵的交流,自己想象出来的。也就是说,许莫身上的任何特征,在她心里都是一片空白。 在这种情况下,在她刚一醒来的时候,如果有另一个人介入她的生活,自称是许莫的话,她就会把这个人当成自己想象出来的许莫,进而将这份感情专一到这个人的身上。 那种在极度孤独、极度寂寞之下压抑着由于长期思念而产生的感情,一旦宣泄出来,其疯狂热烈,绝对不是在安逸的情况下通过慢慢交往产生的感情能够相提并论的。 许莫一时之间,不由有些犹豫了,过了一会,才反问道:“是么?” “是啊。”沈小姐回答了一句,突然沉默下来,感觉自己心里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思索许久,才想到一句话,问道:“你结婚了么?” 许莫闻言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图画里结过婚,现实当中却没有。那么现实中有人询问,图画里的婚姻,到底算不算是结婚呢? 沈小姐感觉不到他的回答,急忙又问:“你结过婚了?”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甚至失望之中,还有那么一丝绝望的感觉。 ps: (这段不算收费字数)按原先的设定,之所以要写这位沈小姐的事情,本打算利用她的情况来写身体意识呢。不过后来那样,就没写,改写了其它的。至于进入图画,那是和虚拟意识里的世界沟通,按本书的进程,要安排在和动物沟通、植物沟通、无生命物体沟通之后。要赶进度,所以提前了一下,至于许莫结婚,我本打算安排在第四卷的‘知’,在虚拟世界。毕竟作为一个仙人,在成仙之前,各种世俗间的事情都应该体验一下的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医治 许莫叹息一声,沈小姐追问他的婚姻,他当然能够猜到是为什么。忍不住向沈小姐脸上看去,这位沈小姐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虽然憔悴,美丽却一如往昔。 他又想起当年,在北山之上,初见这位沈小姐的时候,在他心里,曾经产生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小姐等不到他的回答,催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许莫想了一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为什么?”沈小姐奇道:“结婚了就是结婚了,没结婚就是没结婚,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许莫反问:“如果这个人是虚拟世界中的人,算不算结婚?” “当然不算。”沈小姐一听笑了,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网络上的结婚,怎么能算结婚?你们又没领证,你……你玩网络游戏?”显然的,她把许莫所说的虚拟世界里的婚姻,当成了网络游戏里面和人结婚。 许莫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没有领证就不算结婚?” “当然不算啊。”沈小姐打心底里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解释,“没有法律效力的婚姻,都算不上正式婚姻。” 过了一会,她又壮着胆子,询问许莫,“你……你觉得我怎么样?”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隐含羞涩,好不容易说出来,心跳却跳的厉害。 “你……很好啊。”许莫犹豫了一下。 “那……你喜欢我?”沈小姐鼓起勇气,再次追问了一句。 许莫不置可否,“当年在北山上,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倒是有过一些妄想。” 沈小姐听了这话,越发开心起来,但听许莫说‘妄想’,又着急了,唯恐他有其它想法。影响到对自己的感觉,忙道:“怎么会是妄想呢?你别瞎想。你其实……你其实可以真的想一想的。” 这暗示已经十分明白了,许莫闻言,不由又沉默下来。 以前的经历。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恶梦,苦难的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让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而这位沈小姐的美丽,是他那段恶梦中,仅有的几样能够让他愿意回忆的东西。 但听得沈小姐又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过呢。” “哦!”许莫望了她一眼,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沈小姐见他关心自己过去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喜悦,回答道:“在国内的时候,之所以没有,一来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年龄没到,自己不想。二来就算我想,别人了解到我的家庭情况,也不敢跟我交往。” 许莫听到这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她爸爸是淮市道上的大佬,普通人自然不敢对她有什么歪念头。 “那在国外呢?”许莫鬼使神差的追问了一句。 “国外?”沈小姐解释道:“我在国外的时间不长,倒是曾经动过这种想法。还没碰到机会,就发生了那种事,回到国内来了。也就是在那次,你救了我,你知道的。” “嗯!”许莫轻轻‘嗯’了一声。 沈小姐继续讲下去,“那次事情过去之后。我又回到学校,不过很快就转学了,甚至换到了另一个国家。但有了那次经历,就算转了学,依然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还哪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这倒也是。”许莫点了点头。 但听得沈小姐轻轻笑了笑,这笑在许莫感觉里,似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庆幸,“也幸好是这样,让我遇到了你。” 这话说出来,声音压的极低。两人用心灵交流,在许莫感觉里,只感到一阵羞涩。 他想了一想,道:“你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呢。” 隐藏的意思,则是对沈小姐说,你连我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靠不住的。 沈小姐显然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叹息道:“这些天,你没有来,我每天都在想你、盼着你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但我的身体不能动,不能说话,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不能做。我躺在床上,就只能想你。如果你再不来,我甚至……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语气里隐隐的有着一些埋怨,却又充满了深情。许莫听了,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但听得沈小姐欢喜的又道:“没有见过你,那有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找到了治疗我的方法,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看到你了?” 许莫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沈小姐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似乎挣破了内心的挣扎,鼓起勇气问:“你会和我交往么?”好不容易问了出来,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一副期待的样子,等着许莫的回答。 许莫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紧张的情绪,想了一想,“如果是在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么问我,我肯定会回答你‘会’。” “那现在呢?”沈小姐紧张的。 许莫思索了一会,委婉的道:“现在……或许不会。” “哦!”沈小姐听了,不由得好生失望。 这种失望的情绪,许莫可以清晰的从对方内心里感觉到。对方那种因强烈心理落差带来的情绪波动,让他忍不住暗暗心惊。 沈小姐带着满腔期望,好不容易鼓足全部的勇气问出这么一句话,却收到现在这样的结果,让她不由得心生绝望,在这一瞬间里,甚至有一种心丧欲死的感觉。 她忍不住大声询问:“为什么?” 许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没有说话。 沈小姐得不到他的回答,凄然之下,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下,落在枕头上。许莫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内心深处那种凄伤的情绪,她在哭泣。 “你……”许莫只说了一个字,又停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沈小姐急忙追问。 许莫再次沉默。 沈小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希望。“你刚才说‘或许’,是么?你说‘或许’?”语气焦切,等着许莫回答。 许莫叹息道:“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沈小姐不肯死心,“你说‘或许’。那就是说还有机会?” “这……”许莫无法说出更加伤人的话。 沈小姐心里既然生出希望,情绪便慢慢的恢复过来,道:“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把我治好?” 许莫道:“很快。” 沈小姐继续追问:“很快是多快?” 许莫道:“你想要多快,就有多快。” 沈小姐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道:“我想让你立即治好我,你能做到么?” 许莫道:“服了药就可以,你等一下。”说着将精神意识从沈小姐的身体上收了回来,这段时间,他已经感觉到沈小姐身体哪些地方出了问题。也找到了医治的方法。只需按方配药,将药物配制出来,喂她吃下,一时三刻,药物行开。便可痊愈。 梦魇药剂的效果,在他能够感应到别人的身体意识之后,治疗起来,再也没有任何困难。 许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物里挑了几样出来,碾碎了调和成粉末,将沈小姐扶起来,用水喂她服下。 “这样就可以了么?”沈小姐询问道。 “再过一会。就可以了。”许莫将精神意识延伸到她的身上,感应着药物在她体内的运行。不久之后,药物便运行到全身,许莫道:“你试着动一下看。” 梦魇药剂的效果被抵消,沈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自由。但她兀自不敢全信,先是试着睁开眼睛。她眼皮颤动了一下,双眼立时便睁开了。她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许莫望去。 但她连续躺了好几个月,眼睛着实畏光,双眼刚一睁开,感觉光亮刺眼。忙又闭上了。时间太短,她只看到自己床前一个站着一个朦朦胧胧的发光影子。 “我能动了。”沈小姐惊喜的叫了出来,这次是在说话,只是声音微弱。 许莫笑道:“你已经好了。”梦魇药剂失效,沈小姐耳朵能够听到。许莫不再用意念交感和她交流,改而用嘴说话。 沈小姐惊喜道:“这是你的声音,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许莫道:“你感觉怎么样?” 沈小姐道:“和我想象出来的声音一样。” 许莫不由一愣,他问沈小姐感觉怎样,问的是她的身体感觉。沈小姐回答的,却是对他声音的感觉。而她之所以会说许莫的声音和她想象出来的一样,乃是因为在她的想象里,并没有具体的声音,听到许莫的声音,自动填上了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份空白。 许莫接着解释道:“我问你的身体感觉。” 沈小姐心中兴奋,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道:“你的声音很好听。我想看看你本人,你就在我床边么?” 许莫苦笑道:“你刚才睁开眼睛,没有看到我?” 沈小姐道:“光线太强了,我只看到一个影子。”说着眼皮动了一下,又要睁开眼睛。但强烈的光线让她的双眼立时产生了一种灼痛感,刚一睁开,便又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角甚至流出了泪水。 “光线太强了,我睁不开。”沈小姐一边流泪一边道。 室内并无阳光,但白天的光线对此时的她来说,依然太强烈了些,看任何物体都感觉会发出强光。 “我帮你拉上窗帘。”许莫道。 “麻烦你了。”沈小姐连忙道谢。 许莫走过去,把窗帘全部拉上,房间里便暗了下来。沈小姐再次试着睁开眼睛,这样的暗环境,对她来说,依旧有些刺眼。她连睁了好几次,流了不少眼泪,这才把勉强把眼睛睁开,只是依旧没有办法睁的太大。 她眯着眼睛侧头向床边的许莫看去,看出来模模糊糊的。却已经能够分辨出一些轮廓。她盯着许莫看了一会,努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过了一会,才道:“原来你长的这样。” 许莫问:“你能记起我来么?”他指的是北山初见。 沈小姐轻笑道:“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不。应该说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些。” “是么?”许莫随口问了一句。 沈小姐一脸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试着想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便发觉自己的身体太虚弱了,腰肢根本直不起来,她连躺了四个月,身体已经软了。这也是正常现象,休养一段时间就过来了。 许莫见她挣扎欲起,忙走过去。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一下,“你才刚刚痊愈,不要急着起来。” 沈小姐侧头盯着他看,听了许莫的话,柔顺的点了点头。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把双眼睁得更大,以期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却立时感觉到眼睛的酸涩,忙道:“我眼睛太涩了,睁不开来,能不能麻烦你弄点水来,帮我清洗一下?” “可以。”这要求不算过分。许莫答应了。走到旁边的饮水机边上,先洗干净自己的手,又拿了一只杯子,接了一杯清水回来。 “麻烦你了。”沈小姐道。 许莫手上沾了点水,帮她洒在眼角里,轻轻揉了揉她的眼角。沈小姐并不闭上眼睛。一直盯着许莫看,眼神中却露出少许羞色。 许莫和她目光一对,微笑道:“你的注意力最好能从我的身上转移一下。” 沈小姐闻言脸上一红,急忙把眼睛闭上了。 许莫手上沾水,洒在她的眼角。慢慢湿润她的眼皮,顺着双眼眼线轻轻揉动。沈小姐眼睛被水湿润,那种酸涩的感觉渐渐消失,再次睁开眼来。 这次完全看清楚了,她反而羞怯起来,向许莫望了一眼,便转过脸去,轻声道:“原来……原来你长的这样。” 许莫紧接着问:“你还能记起我么?” 沈小姐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歉然。那次在北山上,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她的确没有对许莫留下任何印象。 许莫微感失望,但这失望的情绪只是瞬间便过,转眼恢复过来,接着道:“你躺了太久了,至少要休养一段时间。现在既然已经痊愈,也该通知你的家人了,保姆就在外面,我去叫她。” “等等。”沈小姐忙叫住他。 “怎么?”许莫转过身来,疑惑的望了她一眼。 沈小姐道:“不用,过一会再告诉他们也不迟,你先陪我说说话。”说到这儿,又补充了几句,轻轻笑道:“我好久没有说过话,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你听,我说话是不是有点结巴?” 她的目的,其实只想让许莫陪她说说话,后面的补充,只是为自己的心思做掩饰。 “那倒没有。”许莫并未多想,转过身来,“你要说些什么?” 沈小姐道:“说什么都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这几个月里,一直是我一个人,没人和我说话,我几乎快要疯了。” “那好吧。”许莫走了回来。 沈小姐大喜,向自己床边望了一眼,“你坐。”接着以眼神向许莫示意,让他在自己床边坐下。 许莫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开始和沈小姐说话。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沈小姐在说,他在听。这位沈小姐太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憋的太久了,突然病愈,真有无数的话要说,任何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说上半天。先是从头说自己中了梦魇药剂以来,这几个月中躺在床上,每天的感受。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向许莫询问他的家庭情况。 许莫父母失踪,从云断山脉回来之后,曾经用了各种方法寻找他的父母,却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的家庭,真正说起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沈小姐询问,顿时想起自己父母来,忍不住叹息一声。接着又想起小曼,小曼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在他心里,却和他亲生女儿无异。 只是上次前往淮市,小曼和她妈妈杨茵却不知去了哪儿,居然没有见到。他也托人打听过,暂时也没有什么消息。 当然,这也与他没有倾力寻找有关。小曼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和她生母杨茵在一起,就算找到了她,又能怎样?小孩子容易忘事,两三年过去了,小曼说不定已经把自己忘了。 想到这儿,他神色不由有些黯然。 沈小姐察觉到他神色有异,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按在许莫手上,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许莫摇了摇头,“没有什么。” “哦!”沈小姐似信非信的望了他一眼,但见他不欲回答,倒也没有多问。 许莫在屋里呆的久了,那位保姆刘姐见他一直没有出去,后来又见他拉上了窗帘,有些担忧。正好手中的活计忙完了,便决定过来看看,一边走一边问:“许先生,我们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些?”边说边向房间里走来。 沈小姐听到她的声音,向许莫询问道:“这人是?” 她中了梦魇药剂的那段时间,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听,因此这位刘姐虽然是她的保姆之一,伺候她吃饭、穿衣、洗澡,她对其人却毫无印象。 第三百一十六章 摇树活动 许莫回答道:“她是你的保姆,刘姐。” 那刘姐听到房间里说话的声音,更是疑惑,再次追问,“许先生,你在和谁说话。”说着推门走了进来。 沈小姐扭头向她望去,这位刘姐也恰在这时望了过来。和沈小姐目光一对,先是一怔,接着便是狂喜,“啊!小姐,你醒了。” 沈小姐颔首道:“多亏了他,刚刚醒过来。” 刘姐叫道:“我这就通知沈先生。”说着不等沈小姐答应,便急匆匆的跑到外间去打电话。 沈小姐见她急匆匆的进来,又急匆匆的出去,忍不住望着许莫笑了一笑,神色歉然。 许莫并不介意,站起身来,“这儿是宛市,距离淮市并不远,你爸接到电话,立时就会赶过来看你。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养,过一段时间就能起来了。” 沈小姐不愿他离开,轻声挽留道:“你别走。” 许莫摇了摇头,微笑道:“你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说着向外走去。沈小姐连声呼唤,“许,你别走。”许莫并不停留。 他从沈家的院子出来,向家里走去。回到家里,首先去看那只小黑狗,小黑狗睡的十分安稳,短时间内,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小黑狗今天才刚刚睡下,许莫暂时还猜不到等它一觉醒来,身上会发生何种变化。想了一想,又去看那株摇钱树。 摇钱树已经移栽到了一个小花盆里,在实验室里放着。许莫走进实验室,种植摇钱树的花盆放在桌子上,接受日光灯的照射。许莫仔细去看那可幼苗。摇钱树的幼苗的两片叶子大了不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出是两片制钱的形状,只不过叶片太小了,只能算是缩水的制钱。 此外,两片叶子正中。幼苗的顶尖又开始生长,可以看出一枚黄米粒大小的嫩芽。料想假以时日,这嫩芽长起来,又是两片叶子。 这时。韩莹走了进来,见许莫观看摇钱树,微笑道:“这几天事忙,一直没有出去找人摇树。不然的话,五一人多,七天小长假下来,这两片嫩芽说不定就长成叶子了。” 许莫道:“你忙你的,不要紧。嗯,我明天我没什么事,带颜颜和雯雯出去找人摇树。” 韩莹笑道:“明天是五一的最后一天。不过咱们的活动。一直都是借助颜颜她们学校师生的力量,以‘保护环境、抚摸小树’的名义做掩饰举办的,你要是去啊,最好能和颜颜她们学校交流一下,让她们学校的师生来帮忙。这是课外实践活动。给一些赞助,学校也愿意出面。而借助学校的影响力,就算出了事情,有人抚摸小树之后,遇到了倒霉事,也不会怀疑是咱们做的,只会怪自己倒霉。” 许莫点了点头。赞同的道:“这倒也是。”接着看了韩莹一眼,体贴的道:“你也别太忙了。”说着轻轻拉住她的手,继续道:“钱这个东西,永远都挣不完,咱们什么都不缺,何必让自己太累?你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我倒不觉得累。”韩莹望着他笑了一笑,“每天有事情做,总比没事情做的好,要是整天闲着,早晚闲出病来。” 许莫点了点头。再次望了韩莹一眼,自从相识以来,对方便跟着他,无怨无悔,让他忍不住的心生怜惜。他一手拉住韩莹的手,另一只手伸出去,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韩莹抬头望着他,两人目光相对,许莫柔声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这个家里,你说了算。” 韩莹闻言一怔,接着脸露喜色,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许莫伸手将她拥在怀里。 当天许莫和周虞二女学校联系了一下,通过两人的班主任,许诺了一些赞助,她们班主任立时就同意了,并承诺带一些学生过来帮忙。尽管老师这个职业,一直都被美化的很清高,但对于真实的学校来说,不管是公办还是民办,每拉回一批赞助或者投资,拉回者都会有提成。 许莫许诺的赞助还算丰厚,由不得她们班主任不动心。因此连五一长假都不过了,开始联系自己的学生。 周颜颜和虞秋雯听说,也帮着联系了几个相熟的同学。对于学校来说,让学生做事,从来都是义务性的,最多最多给点名义上的惠而不费的好处。有了韩莹以前举办这种活动的先例,许莫做起来轻车熟路,对于学生也算厚道,虽然不直接发钱,但每个过来的学生都有一份价值不算太贵,但也不算太便宜的小礼物。相对于兼职来说,价值甚至还要更高一些。 因此尽管很多同学贪图假期在家里休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过来帮忙的。 在韩莹的帮衬下,许莫稍作准备,便把这事办了起来。第二天,他雇了两辆货车,一辆用来拉树木和工具等物,一辆用来拉馈赠的礼物,还有一辆用来拉学生的公共汽车。自己开着一辆车子,带着周虞二女向她们学校门口集合。 许莫给的赞助不低,事实上,韩莹以前举办这种活动,给的赞助从来都不低,不是赞助一台实验仪器,就是赞助一批资金,作为优秀学生奖学金什么的。 校长亲自出来接待了一下,那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人。又有周虞二女的班主任,两人的班主任倒是个女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戴副眼镜,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名字叫做刘玉瑶。 韩莹以前举办这种活动,都是联系这个班级,因此这个刘玉瑶和韩莹比较熟,和许莫握了握手,便问:“许先生,莹姐怎么没来?” 许莫道:“她比较忙,所以这次我来了。” “哦!”刘玉瑶笑了一笑,“是了,这几天五一,你家的药铺生意肯定是更好了。自从采药这个行业出现一来,各种野外用品都很好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哥哥便经常到山里采药,运气好的时候。一次性的收入比我十年还多。” 许莫随口道:“有人带着,刘老师也可以去啊。” 刘玉瑶摇了摇头,“许先生不采药,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都看着别人赚钱,却不知道别人的辛苦。这些采药人,哪一个不是拿命去拼?出门采药,药物通常都在荒山大泽,蛇虫多不说,地势又太险恶,一不小心就遇险,上次我哥就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说到挣钱,钱哪有那么好挣?一不小心,连命都没有了。” 许莫点了点头。为了能够让这个行业一直延续下去,并且防止垄断经营、人工种植。他选择的药物种类,特意选择的就是荒山大泽等地势险恶的地方,这个钱是好挣,但一点都不付出怎么能行?如果平平坦坦的。所有人都要投入到这个行业去了。 刘玉瑶再次抱怨了几句,许莫只是笑笑。校长又说了一些客气话,便告辞离开了。学生们已经排好了队,接下来便是招呼他们上车。刘玉瑶等学生们上了车子,自己便到许莫汽车上来坐。 许莫依着韩莹的嘱咐,倒是把周虞二女赶到了公共汽车上,和同学们一起坐。不然自己老是依靠她们班级的力量。举办这种活动,两女在班级里的地位,势不免要变得特殊起来。久而久之,不和同学来往,说不定就会被人孤立,这种结果。对两女的成长没有好处。 接下来便是开车到学校附近的景点外面,到了地方,车子停下。刘玉瑶有过多次这种经验,叫来的学生有大都是以前做过的,颇有经验。在刘玉瑶的招呼下。有序的从车上下来,开始搬东西,拉条幅,摆桌子。 不久之后,便摆设完毕,依旧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许莫代替了韩莹的工作而已。刘玉瑶带着学生在外面招呼,招徕行人摸树签名。 几个小女生身穿校服,手里拿着宣传标语牌,招呼行人,“叔叔(阿姨),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抚摸小树献爱心,从我做起,过来摸一下吧,有抽奖活动呢。” 这时候是五一,虽然是最后一天,景点处依然是人山人海。看到这地方多了一帮学生,立时便有游客过来询问,“小同学,你们做什么呢?” 几个小女生便回答:“叔叔(阿姨),保护环境,从我做起,抚摸小树献爱心活动,过来摸一下吧,摸一下小树,有奖品呢。” 对于一群在学的初中生,很难有人有什么防范心理,很快就围上了一群人,一个中年男人问,“小同学,你们有什么奖品啊?” 附近的人听了,脸上都不由现出鄙视的神色,望着这人,“人家一群学生,搞一个公益活动,能发点小纪念品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人家给你多贵重的奖品,觉得学生很有钱?” 那人被鄙视了,脸上一阵尴尬,一个小女生及时招呼,“叔叔,过来抚摸一下小树吧。” 那男的被说的一脸尴尬,正感觉下不来台,听的这小女生招呼,便道:“好,我摸一下。” 那小女生让开一条路,介绍道:“叔叔,你从这边这棵树摸下去,可要小心点哦,这树很小呢,别一不小心摸坏了。” 桌子上摆着五六棵小树一溜排下去,都在小花盆里装着,越往后,小树越小。 那中年男的笑道:“放心,我手轻着呢,不会摸坏了你的。” 每棵小树跟前都有学生守着,那中年男子走到第一棵小树跟前,便问那个学生,“要怎么摸?” 这张桌子后面坐着的,是一个小男生,和一个小女生。两人听那人询问,相视一眼,那小男生便示范了一下,在那颗盆栽的小树上轻轻一摸,“就像这样,越轻越好。” 那中年男人按照他的方式,在小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样行不行?”下手很轻,只是轻轻一触,便收了开去,小树微微颤了一下。 那小女生笑道:“谢谢叔叔,已经是很轻了,就是这样。嗯,叔叔,你可以再摸一下后面那棵小树,也是下手越轻越好。要是完全过关,摸到最后一棵小树的话,有抽奖哦。” 那中年男人不以为然的,“什么纪念品啊?有没有个扇子什么的?正好现在天热。也能拿来扇扇风。” “扇子?对不起啊,叔叔,我们还真没有扇子。不过你要是能摸到最后一棵,奖品肯定能让你满意的。”这小女生以前活动的时候便曾来过,知道一旦摸到最后一颗小树,便能摸奖。摸到的奖就算是最低档次的,对这次活动来说,也足以称的上丰厚了。 “是不是啊?”那男子将信将疑的,去摸下一颗小树。 第二棵小树更小一些,种在花盆里。摆在桌子上。桌子后坐着两个小女生。 一个小女生笑着招呼道:“叔叔,你再摸一下这一棵。” 那男的伸手轻轻在那棵小树上一摸,这男子手的确很轻,摸到树上,这棵小树依然只是轻轻一颤。轻松过关。 另一个小女生便招呼他去摸下一棵小树。这男子一路过关,直摸到了最后除摇钱树之外的最后一棵。一个小女生通知虞秋雯,“虞秋雯,这位叔叔过关了,可以摸最后一棵树了。” 虞秋雯道:“知道了,我带他摸最后一棵树。”便对那男子招呼,“叔叔。这边来,还有最后一棵,摸过了你就能抽奖了。” “嗯,还有一棵。”那男子摸了五六棵树,有些不耐烦了。 虞秋雯性格温柔,和韩莹有些相似。微笑道:“只剩下最后一棵了。” 那男子看到她的笑容,便不好多说什么。虞秋雯再次招呼,“叔叔,这边来。”说着带着那名男子,走到许莫的桌子跟前。指着那棵摇钱树,“这是最后一棵,就是它了。” 那男子看了看摇钱树,笑道:“这棵小树真小。” 虞秋雯微笑附和道:“小是小了点,不然怎么会把它放在最后呢。” “这倒也是。”那男子笑了一笑,便伸手向摇钱树摸去。 许莫有些紧张的望着他,幸好这男子出手极轻,只是指间在摇钱树上轻轻一触,便收回手去。 但也就是这轻轻一触,这男子身上的运气已经被摇钱树吸了过去,化作养分,供摇钱树成长。 虞秋雯见他摸完了小树,再次笑着招呼,“叔叔,这边来,摸奖在这儿呢。” “好的。”那男子答应一声,迈步正打算跟过去,刚走了一步,突然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这男子不明所以,奇道:“奇怪,怎么腿突然变软了?” 两个小男生及时走过来,一左一右扶了他一把,“叔叔,小心点。” 那男子笑道:“好了,小同学我不用你们扶。”跟着虞秋雯过去摸奖,走到周颜颜和两个小女生守着的摸奖箱前。 虞秋雯道:“颜颜,这位叔叔过关了,让他摸奖。” 周颜颜微笑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的招呼道:“叔叔,恭喜你抚摸小树过关,请摸奖。” 那男子看了看摸奖的箱子,询问:“在这个箱子里?” 周颜颜点了点头,那男子即伸手进入箱子,摸了一下,缩回手来,拿到一张卡片,缩回手来,“这是……”说着向卡片看去,将上面印着的字大声念出来,“都华超市代金券五千元。” “代金券?五千元?”那男子显然吃了一惊,“这么多?”不敢相信的望着周颜颜。 周颜颜道:“叔叔,你让我看看。” 那男子便把手中的卡片给了她,周颜颜接过来看了一眼,见上面的字果然和那男子念的一样,便从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张五千元的代金券,交到那男子手里,“叔叔,请收好。” 那男子兀自不敢相信的接过手中的代金券,“喂!你们还真给啊。” 周颜颜笑道:“叔叔,这是你摸到的奖励,我们当然要给你了。” 那男子道:“你们……你们……”说着看了看周颜颜,又看看虞秋雯,又看了看其它学生,惊叹道:“这种活动!你们学校还真是有钱啊。” 一个小女生笑道:“叔叔,你误会了,这可不是我们学校举行的。是另外一个叔叔赞助的,只是和我们学校搞了个合作而已。” “哦!”那男子‘哦’了一声,悄悄的望了许莫一眼,猜测这小女生所说的‘另一位叔叔’,多半便是对方,便不再多说什么,欢欢喜喜的走了。 其他人都盯着这个人看,这人刚才念奖励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有人大声问:“喂!真领到五千元代金券了?” 都华超市是宛市的一个大超市,至少在宛市,它的代金券价值和真钱也没什么差别,也难怪其他人动心。 那男子得意的道:“那还用说。”说着将代金券拿在手里,轻轻一晃,又忙收了起来,“让让!让让!”从人群中挤出去了。 摇钱树带来的霉运不会持续太久,如果主动释放的话,不到一天,就释放出去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倒霉一天,换来五千块的补偿,也尽够了,只是霉运释放出去之前,这人一定不能去赌场或者购买彩票。 第三百一十七章 脱毛 看到奖品丰厚,不少人都动了心,有人向一个小女生问:“小同学,你们这摸奖中奖的概率高不高啊?” 旁边一人听了,鄙薄的道:“人家这是公益活动,一群初中生小同学举办的公益活动,你先关心中奖概率高不高,有没有爱心啊。” 先前那人一脸尴尬,分辩道:“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 那个小女生适时的插嘴,“叔叔,过来摸一下小树啊。” 被鄙薄的那人只好走到场地中来,去摸小树,一个小男生领着他一路摸下去,这人不够谨慎,抚摸小树的时候随随便便的,就是伸手在树枝上胡乱一碰,一不小心,将后面一棵小树的叶子碰掉了一片,理所当然的被淘汰掉。 “叔叔,你把这棵小树摸伤了,不能再摸了。”那小男生提醒他。 那男的挠了挠头,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一棵小树么?伤了就伤了,多大点事,你这盆栽的小树我认识,在植物市场上买的话,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块钱,碰到那种流动小贩,讲讲价格,几块钱就能买下来。这么便宜的小树,伤了一点有什么啊,况且我不就是碰到你一片叶子么?” 旁边一个小女生走过来插话道:“叔叔,不是价格高低的问题,跟小树的价格没关系,你把这棵小树碰伤,后面的就不能摸了。” 那男的看了看远处周颜颜和两个小女生守着的摸奖箱,心里有些不舍。便问:“不能摸了不要紧,抽奖能抽不?” 那小女生摇了摇头,“对不起,叔叔,没有过关,是不能抽奖的。” 那男的不甘心的,“不能抽奖,那我前面的不是白摸了?” 那小女生再次道歉:“对不起,叔叔。” 那男的想着丰厚的奖励,不愿就此离开。想了一想。又问:“那我从头再来行不行?” 那小女生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行不行,便对虞秋雯呼唤道:“虞秋雯,你过来一下。” 虞秋雯把手头的事交给旁边的一个女生。走了过来。问:“周月琪。什么事啊?” 那小女生周月琪道:“这位叔叔想要从头再摸一遍,问我行不行。” 那男的看了虞秋雯一眼,接着道:“小同学。他们说我失败了,不让我抽奖,那我从头再来,还不行吗?” 虞秋雯‘哦’了一声,又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小男生解释道:“刚才这位叔叔摸小树的时候,用力太大,不小心把一片叶子碰掉了。” “碰掉了一片叶子啊?”虞秋雯重复了一句,接着转向那男的,摇头道:“对不起啊,叔叔,我们这里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能从头再来的。” 那男的怎么甘心?但接着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能重来就算了。”心想:我过一会再来,总可以了吧,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你们能记得住我。 说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到别处去绕圈子,准备过上一会,等别人把自己忘了,重新来过。 活动还在继续,一个小男生说动了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抚摸小树,一边领着她过来摸树,一边解释,“阿姨,你摸小树的时候,要轻一点,不然把小树摸伤了就被淘汰了。后面的小树一棵比一棵小,要是用的力气太大,可过不了关的。” 那中年妇女问:“那要多大的力气才算可以?” 那小男生解释道:“能有多小就有多小,你尽量小心就好了。” “哦!”那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去抚摸第一棵小树。她听了那小男生的话,下手的时候很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慢慢去碰那棵小树,那小心的样子,让旁观者看了,都不由得心生紧张。 虞秋雯正在附近,便跟着看了一会,见那中年妇女连摸了三棵小树,都没问题,这才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果然过没多久,那中年妇女便抚摸小树过关,虞秋雯带她去摸摇钱树,那中年妇女在摇钱树上轻轻碰了一下,运气便被吸走。 这时成功过关,一个小男生带她过去摸奖,这中年妇女和前面那人一样,摸到了代金券奖励,不过这中年妇女做事小心,没有张扬,接过周颜颜递过来的代金券,向兜里一装,向外走了。 走到外围时,有人忍不住问她:“喂!摸到什么奖励了?” 那中年妇女含糊的道:“运气不好,没摸到什么东西。让让,让让,让我出去。” 众人让开一条路,这中年妇女很快走的没了影子。 围观者中人数倒是不少,只是有人不信能够摸到奖品,摇了摇头,不肯参与活动。少数参与活动过关的,又不愿意将自己摸到奖励的情况告诉别人,因此也没出现因争着参与活动而混乱的现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这群初中生的维持下,现场秩序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许莫坐在桌子边上,无聊的等着有人过来抚摸摇钱树,突听得有人呼唤,“喂!喂!许,你在这儿呢。” 许莫转头看去,便见一人站在人群外面向自己招手,仔细看时,见是于蕾,心道: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当下招呼虞秋雯,“雯雯,你过来一下。” 虞秋雯忙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许莫吩咐,“你在这儿看一会,叔叔和一个朋友说几句话。” 虞秋雯答应了,将自己手头的工作交给一个女生,自己在许莫的位子上坐下,守着摇钱树。 许莫从场地里出去,走到场地外面。对于蕾道:“你怎么来了?” 于蕾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样子,毫不见外的伸手在许莫肩上一拍,嗔怪道:“你这家伙,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啊,好久都没见你了。” 许莫笑道:“也没多久啊,还不到半个月呢。” 于蕾白了他一眼,嗔道:“半个月已经很久了好不好?” 许莫接着问:“你在这儿做什么,假期到景点来玩?” 于蕾失笑道:“假期?我哪来的假期啊?不过,想到景点来玩的话,何必非要赶在这个时候。人数有多。环境又乱,我到这儿,是看别人斗狗的。” “斗狗?”许莫微觉惊讶,可也知道这于蕾是个包租婆。一年到头都是假期。想要游玩。倒用不着专门趁节假日出来。 于蕾道:“这个景点边上是个斗狗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莫摇了摇头,倒是真的不知道。 但见于蕾接着道:“跟你介绍一个人。”说着将旁边一个男的拽了过来。那男的四十来岁,穿了一身西装,外形倒也整齐。只是手里却牵着一只比特犬,那比特犬体型不大,外表看起来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毫不起眼,偶尔睁大眼睛的时候,可以看出几分凶厉之色。 于蕾把那男的拽了过来,向许莫介绍,“这是我一个朋友,名叫赵传福,他是咬狗会的会员,专门养斗狗的,看到这只小狗了么?”说着向那只比特犬一指,继续介绍道:“这是他养的,名叫拖拉机,拖拉机是他从屠宰场上买回来的,一开始都不看好,结果让它到场上咬了几次,居然都要赢了。这么一来,拖拉机身价徒增,一下子就成了圈子里的名犬。现在他的身价,三十万都拿不下来。” “汪汪!”拖拉机似乎察觉于蕾在说自己,对空吠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甚是浑厚。 许莫赞了一声,“这小狗不错。” 于蕾又向那男的介绍许莫,“这是我的好朋友,名叫许莫,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嗯,他可以算是我的铁哥们。”说着伸手在许莫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很是亲近的样子,继续道:“他比我还要倒霉,要是能跟他交到朋友,你就发了,随便到赌场里赌几场,银子钞票哗啦哗啦的就来了,哪里还用得着斗狗?” 那男的赵传福忙伸出手来,笑着道:“许先生,幸会。” 许莫跟他握了握手,客气的道:“赵老板,你好。” 于蕾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搭在许莫肩膀上,接着又问:“喂!哪天咱们再去赌一次啊,只赌了一次,你就不来了,真让人不过瘾啊。” 许莫摇了摇头,“暂时只怕不可以。”要是去赌场,等摇钱树的叶子长成,带一片叶子去赌还差不多。他虽然不差钱,却不愿意输钱输着玩,那样总归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于蕾继续追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说个时间。” 许莫不好确定具体的时间,只好敷衍过去,“再过一段时日吧。” 于蕾也不逼他,“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什么时候你想去了,就打电话给我,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号码。”说着把手机取出来,对着许莫轻轻一摇。 许莫点头表示同意。 于蕾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圈子里一望,疑惑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还有这么多小学生。” 许莫微笑分辩道:“他们可不是小学生,都是初中生。” 于蕾不以为然的,“反正都是小么。” 许莫也不和她争执,继续回答道:“搞了一个小活动。” 于蕾看了看旁边牌子上的标语,“看出来了,爱心活动啊。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斗狗场看看?” 许莫想了一想,“今天就算了吧,等明天有空了,我就过去看看。”他利用特殊方法,促使小黑狗进化。因此便想等小黑狗醒来,到斗狗场检测一下,看看自己的方法,究竟能让动物进化到什么程度。 小黑狗平安只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这种犬种好好训练一下的话,和其它进口名贵犬种相比,虽然也差不了多少。但因土生土长的缘故,一向不被人看好,价格甚是低廉,甚至扔到路边都没人捡。 于蕾听了,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一起去。等到明天,我就打电话叫你。” 许莫点头道:“行,明天你打电话叫我。” 于蕾也不多说客气话,向赵传福招呼一声,向外便走。许莫见她走了。也回到场地正中。继续守着自己的摇钱树。 其后再没遇到特殊事件,这一上午很快过去,到中午时,许莫订了快餐。请刘玉瑶和这群初中生吃了顿饭。下午依旧很顺利。到了傍晚收场。将礼物分发到每个参与的学生手里,将刘玉瑶他们送回学校,等学生们回去。许莫才带着周颜颜和虞秋雯回家去。 他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小黑狗。那小黑狗还在沉睡,不停的发出轻微的鼾声。从外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许莫想了一想,伸出手来,在小黑狗身上轻轻一摸,一些黑毛从小黑狗身上脱落下来,沾在手上。 “咦!”许莫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这小黑狗居然脱毛了,这是进化的征兆?他心里不由一喜。 要知道,昨天他在小黑狗身上虽然只是轻轻按了几下,但这轻轻按了几下,所选择的时机、力道都是恰到好处,按了几下当然不算什么,却起到一个引子的作用,其目的便是为了触发小黑狗自身的进化。只是没想到才刚刚一天,这小黑狗身上便发生了脱毛的现象,这种进化速度,倒是超出想象的迅快。 许莫在小黑狗身上多处抚摸了一遍,好多狗毛脱落下来。周颜颜和虞秋雯就蹲在他身边看,周颜颜叫了他一声,“许叔叔。”眼睛里露出疑问的神色。 虞秋雯却道:“许叔叔,平安不会有事吧?” 许莫摇了摇头,“不会,放心吧,平安好的很。” 在小黑狗身上抚摸的同时,他已经利用通灵触觉,感应小黑狗体内的生命之韵,虽然才刚刚过去一天,但这小黑狗身上的生命之韵显然也有所增强。 周颜颜道:“平安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许莫闻言愣了一下,小黑狗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也说不清楚。 虞秋雯担忧的道:“那用不用把它叫醒啊?平安昨天就已经睡下了,到现在一天多,都没吃什么东西,别把它饿坏了。” 许莫点了点头,虞秋雯说的话倒是极有道理,小狗不像牛羊一样,可以反刍,也不像冷血动物一样能够冬眠,又值进化的关键时期,长久不吃东西,可不行。 只是现在小狗睡着,喂它吃东西肯定行不通,最好是利用注射的方式,注射到它的身体里面。只是注射,注射些什么呢?营养液? 许莫想了一想,突然心里一动,决定自己配制一些东西,帮小黑狗注射到身体里面。至于怎么配制东西,他第六感能够够感应到的身体意识,如果去感应小黑狗的身体的话,可以确切的知道它的身体需要哪些成分,而将这些它的身体最需要的成分注射到它的身体内,必然可以促进小黑狗的进化速度,这是一定的。 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到小黑狗的身上,用心感应小黑狗的身体所需,不久之后,便已有了确切的结果。 他站起身来,笑着问:“叔叔要去买点东西,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周颜颜喜道:“去啊,怎么不去?许叔叔,你要给平安买吃的东西么?” 许莫点头道:“确实是给平安买东西,不过不是买吃的,总之,就是给它用就是了。” 他带着两女又出了门,到超市里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有肉食、有青菜、甚至还有药材,总之都是小黑狗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 许莫买东西回来,将食物放进高压锅,开始熬制。由于是注射,熬制之后,还要提炼一下,制成针剂,好在他资金充裕,这些事情做起来都很容易。 将针剂提炼出来,直接装进吊针瓶里,许莫满意的看了看。小黑狗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时刻都在发生变化,每一天都不一样,因此这次熬制出来的针剂,只能使用一次,下次想要再次注射,就要重新熬制,甚至连配方都要更换。 两女也都凑过来看,“叔叔,这是什么啊?” 许莫伸手在周颜颜小脑袋上轻轻摸了一下,吩咐道:“颜颜,去把你妈妈叫过来,帮平安注射。” “好的。”周颜颜依言去叫她妈妈王婷,王婷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护士,注射这种工作做起来轻车熟路。尽管以前都是帮人注射,现在是帮小狗,不过区别并不大。 不久之后,周颜颜将王婷叫了过来,许莫将要求跟她说了,将针剂交到她的手里,王婷接过去,手脚麻利的帮小黑狗挂上了吊瓶。 小黑狗在沉睡之中,针头扎在身上,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随着针剂的输入,睡的却越来越安稳了。 等到输液完毕,将针头拔下来,小黑狗没有醒来的迹象。许莫利用通灵触觉感应了一下,小黑狗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虽然没见明显的增强,各种内循环系统却奇迹般的发生了改变。 尤其是血液循环系统,搏动十分有力,似乎一下子增强了近乎一倍的样子。许莫抚摸着小黑狗的身体,感觉到它皮肤表面的温度明显增加了一些,虽然总体温度依旧不高,却不停的向外散发热力,甚至给人一种灼热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斗狗场 “但愿这小狗不要进化成一个怪物。”许莫收回手来,手上再次沾了不少狗毛,他随手弹开。 小黑狗还在脱毛,看来这次,非要把身上的毛脱光了不可。只是脱光了之后,新毛长出来,小黑狗说不定就变成小别的毛色的狗了。 周虞二女学着他的样子,向小黑狗身上摸去,感应到小狗身上的热力。周颜颜惊讶的道:“平安身上好热啊。”虞秋雯则有些担忧的,“许叔叔,平安它不会有事吧?” “不会,平安好着呢。”许莫轻轻一句话,安了两女的心,接着道:“只是平安恐怕要沉睡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了。” 这一天就那样过去了。 第二天,许莫醒来之后,再去看小黑狗,小黑狗身上的毛又脱落不少,身边的地上落着的都是一片一片的狗毛,有些地方因狗毛大幅度脱落而露出了皮肤。许莫伸手在这片露出的皮肤上一摸,这皮肤竟是异样的光滑,同时给人一种坚韧的感觉。他试着用手指按了一下,在他没有使太大力气的情况下,手指居然滑开了。小黑狗似有所觉,在梦里悄悄翻了个身,继续打着鼾。 “这小狗!”许莫暗暗说了一句,心里有些惊讶,这两天的沉睡下来,小黑狗身上的皮肤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变的更坚韧,更有弹性。只是这种坚韧程度究竟到了那一步,在不伤害小黑狗的情况下,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测量出来。 这一天是五月八号。周虞二女开学了。两个小女孩都没玩够,直到吃早饭的时候,韩莹去叫,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来。跑过去刷牙洗脸,两人一边刷牙还一边小声谈话,甚是惋惜的样子。 周颜颜哀叹道:“哎呀!这么快就开学了。” 虞秋雯接道:“是啊,我还想让许叔叔再带着去看老鼠挖宝呢。” 周颜颜道:“平安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咱们会不会错过啊。” 虞秋雯听了,更觉可惜。只是两女在老师和家长眼里。向来都是好学生。逃课的事情,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吃过早饭,才在依依不舍当中被许莫送到了学校。 许莫送她们去了学校之后,在路上接到于蕾的电话。邀他前往斗狗场。许莫索性不回去。直接前往斗狗场。 于蕾已经先到了。站在门口等他。一看到许莫过来,忙笑着走上前来,毫不见外的挽着许莫的胳膊。一边向斗狗场里走,一边帮他介绍,“这儿每天都有斗狗,斗狗的时候,接受观众下注,因此是开放式的,不收门票,什么人都能进。” 两人进去,首先便看到一个大厅,大厅四周都是大屏幕,屏幕上一幕一幕的闪过每一只斗狗的介绍,身高、体重、体型、犬种、年龄、参赛次数、胜负情况,这次斗狗开出的盘口,以及专家预测点评。 另一边有窗口,接受观众押注。于蕾见他观望,再次介绍道:“观众下的注,赢来的钱,是会分出一部分给最终获胜的斗狗主人,占总数的百分之十五。赌场赢来的钱,也会分一部分给获胜的斗狗主人,大概占百分之二十,总之,只要是斗狗赢了,狗的主人都有钱赚。因此每个斗狗的主人,都希望自己的比赛被下重注。下注下的大了,获胜之后,自己分到的也多。” 许莫点了点头。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走过来,将几张如同报纸一样,用新闻纸引出来的资料递到许莫面前,“嘿!老板,要买斗狗资料吗?有胡大师的分析,看了之后,包你下注必赢的。” 许莫转头去问于蕾,“这位胡大师是谁?” 于蕾淡然道:“是斗狗方面的专家,挺有名气的。很多斗狗迷都喜欢拿他的分析作参考,进行下注,至于最终准不准,就不好说了,但是肯定有准的时候。” 于蕾说着,取出五块钱,递给那年轻人,那年轻人便给了她一份资料。于蕾把资料接过来,一手拿着,在另一手的手心里轻轻敲了一下,继续介绍道:“第二天将要进行的斗狗资料,在头天晚上就会放出去,一晚上的时间,正好供这些专家拿来分析,印成资料在斗狗场出售。不过斗狗的资料可不止这一份,就在这一个斗狗场里,和胡大师做着同样事情的,至少有好几个人呢。这些人专做这一行,每个人都会印一份自己的分析资料。所以呢,你要每种资料都买一份的话,至少可以买到好几份,而且每个人的分析都不一样,最后都能让你不知道要买哪一个。” 正说着,那边又有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出售另一个被称作古大师的专家的分析资料,许莫摇了摇头,婉拒了,倒是于蕾又买了一份。 这时,大厅的入口一个男子牵着一只狗走了进来,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了旁边的一个小侧门。 于蕾继续介绍:“这是为斗狗报名的,想要参加斗狗赛,至少要提前三天报名。报名的时候,自有专门人员对斗犬进行测评评级,看适合参加哪种类型的比赛。斗狗场里,不同的狗参加的比赛不一样,分为普通犬的比赛,小型犬的比赛,中型犬的比赛,大型犬的比赛。不过最重量级的决赛,则是所有的狗都能参与的。昨天你见到的那只比特犬拖拉机,就属于中型犬。”说到这儿,又解释,“比特犬一般都属于中型犬,不过也不排除某些个体长的比较大,分在大型犬之中的。犬种大小的分类,更多的不是按品种,而是按体重身型。” 许莫闻言点了点头。于蕾接着往下讲,“赵传福那只比特犬以前参加的。都是中型犬的比赛,在中型犬的比赛上,倒是赢过几次冠军。不过还没参加过总决赛。以赵传福的意思,是想让它参加一下这次的总决赛试试。” 许莫好奇的问:“小型犬怎能咬得过大型犬?总决赛要所有的狗一起咬,对于小型犬、普通犬和中型犬来说,岂不吃亏?” 于蕾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总决赛举办的目的,是为了决出狗王,最终要找的就是最能咬的那只狗啊,不放在一起咬。怎么能分得出哪一只是最能咬的?不过体型大。也不一定就占优,还要看斗狗自身素质,上一期的狗王,就是一只中型犬中的土佐犬。” 许莫‘哦’了一声。想了一想。突然间忆起了什么。问道:“你的运气不是很差么?为斗狗下注怎么样?是不是你买那只狗,那只狗就输?” 于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他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娇嗔道:“买那只狗那只狗就输,你以为我是扫把星啊?在赌场里赌钱靠的是自身运气,斗狗相斗,决胜负凭的是斗狗的实力。你也说了,小型犬不能跟大型犬咬,我再扫把星,在小型犬跟大型犬咬的时候,买小型犬赢,也咒不了那只大型犬啊。” 许莫伸手摸了摸鼻子,笑了一笑,接着道:“这么说来,你在斗狗场下注,是不能保证必输的了?” “当然不能保证。”于蕾说着望了许莫一眼,接着道:“你运气比我还差,难道就能保证下注必输?” “不可能的。”许莫一句话就断了她的想法。于蕾还不知道,上次他运气之所以差,是因为运气被摇钱树吸走了的缘故,倒不是真的运气差。 于蕾道:“盘口已经开出来了,你要不要下一注?先进行的是同量级斗狗的抽签赛,每一只斗狗都接受下注。你看这两只……” 说着伸手一指正面一块大屏幕,那大屏幕上显现出来的,是两只狗的资料。一只是土黄色的中华田园犬,也是俗称的土狗,名字叫做将军,两岁半,身高四十三厘米,体重二十三公斤,参加过三十八次普通犬的比赛,二十七胜十一负,盘口是一赔一点五。另一只则是德国牧羊犬,也是俗称的狼狗,又叫黑背,名字叫做汉克,两岁,身高六十二厘米,体重三十五公斤,参加过四十次普通犬的比赛,十五胜二十五负,盘口是一赔二。 于蕾接着道:“这是普通犬的比赛,所谓普通犬,就是普通家狗,这种狗,不属于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斗犬,不过也可以参加斗犬的比赛就是了。” 许莫接口道:“就算参加了,普通狗又怎能咬得过天生的斗犬?” 于蕾点头道:“这倒也是,因此很少有人拿普通狗和斗犬咬的。斗狗场也不愿,因为就算咬了,盘口也不好开啊,谁都知道斗犬必赢,谁会在家犬身上下注?盘口开不出来,就没有钱挣,没有钱挣,也就没有人做。” 许莫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又问:“那小型犬呢?难道是宠物犬?” “怎么会?宠物犬哪能咬架?”于蕾笑着道:“小型犬指的是天生个头较小的犬种,所有小个头的狗,不管什么种类,都可以算进来,包括普通犬,也包括斗犬。不过就算这样,普通犬也很少会和斗犬分在一起咬的。还是那句话,就算都是侏儒,普通犬也咬不过斗犬,盘口不好开,就算让它们咬了,大家也赚不到钱,既然赚不到钱,也便没人愿意这么干。因此小型犬的比赛里面,虽然斗狗普通狗都分在了一起,常规比赛,也是斗狗跟斗狗咬,普通狗跟普通狗咬。” 许莫再次点头。于蕾看着那屏幕,接着道:“这下面有专家点评,不过都是根据以往的战绩来的,两只狗的战绩都在这儿摆着,这些点评看不看吧。”说到这儿,又问许莫:“依你说,这两只狗,那只会赢?” 许莫向屏幕上两只狗看了一会,“从体型上来说,黑背长的更高,体型更重,真咬起来,肯定要占便宜,不过土狗胜率高,斗狗场特意将这两只狗安排在一起,赔率又差不多。那么这两只狗咬起架来,显然有的一拼。依我看,哪买只都行,因为两只狗差不多,买那只都有可能赢。” 于蕾娇嗔道:“就算都差不多,也总要买一只吧。” 许莫笑道:“你随便买好了,买哪只都行。” 于蕾生气了,忍不住跺了跺脚,握起小拳头,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呢?你这也叫建议啊?” 许莫无奈。他是真看不出哪只狗会赢,只好道:“既然这样,你买土狗好了。” “那你买不买?”于蕾觉得这猜测依然是在敷衍自己,所以要拖许莫下水。 许莫道:“好吧。我也买一些。你买多少。我就买多少好了。” 于蕾这才笑了起来,“那好,咱们都买土狗。嗯!每个人下注五万。” “这么多?”许莫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五万块钱倒是不多,只是这么胡乱挥霍,许莫倒是很少做。 于蕾若无其事的笑笑,“玩一玩嘛,你带没带钱?没带我先帮你垫上。先说好了,哥们归哥们,要还的啊。” 许莫笑问:“你这么有钱,还想着让我还?” 于蕾道:“切!我的钱不能乱花的好不好,女人结婚之后,在家里的地位,跟她的收入是成正比的好不好?我要是没钱,婆家不尊重我怎么办?我要是没钱,找不到好老公怎么办?你要我啊?” 这于蕾是个烈性子,生性爽直,嘴上自来缺少遮拦的。许莫闻言淡淡笑了笑,对她最后一句话只当没有听到。 当下两人去押注,许莫身上当然带足了钱,也不用向于蕾借,两人各押了五万在土狗身上。这是普通的小比赛,押注的人本就不多,两人这一注押下,土狗的赔率立时变成了四赔一,狼狗的变成了一赔一点五。不过这赔率变动在两人押注之后,对两人不会造成影响。倒是土狗一旦输了,狼狗的主人可以分到不少。 押注之后,于蕾一拉许莫,“咱们过去看看,这两只狗的比赛在九号场地,再过一会,就要开始了。” 两人从大厅的侧门过去,到了一个大场地之中,大场地外围,又有许多小场地,两人直接往九号场地走。这斗狗赛的场地,是一个全封闭的透明玻璃房子,有两道门,比赛开始,咬狗被从不同的门放进玻璃房子之中,附近搭建有观看台,观众可以坐在观看台上看,也可以通过大屏幕,看现场直播。 许莫他们在土狗身上下了重注,当然要在观看台上看。比赛一时还没开始,这是小比赛,关注的人数不多,两人到达地方的时候,观看台上还没几个人。两人在前排坐下,等了一会,便见有工作人员过来检查清理场地,用水将场地冲刷一遍,又用拖把把地面拖干净。 于蕾又对他解释,“这是为了确保斗狗赛开始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这些工作人员会仔细检查地面,看会不会有沙子、钉子一类的东西,以免斗狗赛开始的时候,斗狗不小心踩到,影响到比赛结果。” 观众渐渐多了起来,在观看台上坐下,两人身边也稀稀拉拉的坐上了人。看这些人紧张的神色,显然大都在这一场咬狗的身上下了注。 两人左边隔着一个座位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手里拿着一份分析资料,向两人望了一眼,笑着问:“下注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谦虚的道:“下了一点。” 那老头微笑又问:“在哪只狗身上下的注?” 许莫道:“土狗,你呢?” “我也是土狗。”那老者神色喜悦,接着称赞,“你们很有眼光,土狗的主人是我朋友,因此我知道他的这只狗,别看体型比黑背小了些,但是真咬起来,我敢说,土狗一定赢。” “是么?”许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于蕾坐在许莫右边,听到那老者的话,前半身便探了出来,望着那老者,问道:“你押了多少?” “三千块。”那老者伸手比划了一下,又解释,“不过,我押的比较早,盘口刚开出来,就押上了,那时候土狗的赔率还是一赔二。” “那你运气不错。”于蕾赞了一声,接着又问:“怎么不多押一点?你说你朋友必赢的,多押一点,岂不是能多赢一点?” 那老者脸上一红,神色有些尴尬,他虽然觉得自己朋友的赢面比较大,内心却不是十分有把握,押三千块,差不多便到了极限了,就算输了,三千块钱,也不是特别心疼。倒是赢了,能够小赚一笔。 旁边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显然是在狼狗身上下了注,听了那老者的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倒是觉得,黑背肯定能赢。” 三人听了,同时转脸向那年轻人望去。 那老者不服气的问:“为什么?” 那年轻人笑笑,将手里的资料一扬,“张专家的分析很到位,从各方面阐述了这两只狗的优缺点。土狗虽然胜率高,以前遇到的斗狗实力都不强。倒是狼狗,虽然输得多,遇到的却大都是实力很强的那种。甚至有两次遇到的还是普通狗比赛的冠军,输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换成土狗,一样会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赛场作弊 那老者笑道:“这位张专家我知道,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人罢了。他做斗狗赛的分析也有好多年了,但是有几次是对的?我还记得上一期总决赛,他的分析,从头到尾都错了。” 那年轻人呆了一下,接着争辩道:“一样归一样,你不能因为别人在某方面做的不好,就否定别人的一切。张专家分析总决赛是不行,但分析普通狗的比赛,却还少出错,这正是我信他的原因。” 那老者似乎被这段话说住了,“好吧,我不和你争辩,反正比赛就要开始了,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你的张专家的分析是对还是错了。” 那年轻人闻言不再多说。观看台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不过这是普通狗的比赛,关注的人有限,直到最后,座位上都没有坐满。 场地中响起了哨子声,播音员提示进场的声音传来。斗狗场中的门打开,好多人牵着狗从门中走出。因为每天都有很多场比赛,所以很多比赛是同时进行的。有现场直播的情况下,就算同时关注好几场比赛,也不用担心看不过来。 狗主人牵着狗走了进来,这些狗一见到其它狗,便冲着对方狂吠起来,一时间,整个场地中全是狗吠的声音。 许莫注意到,某些狗的身上套着衣服,衣服上打着字,写着某某公司或者某某店的字样。轻轻拉了于蕾一下,“狗身上这些字什么意思?” 于蕾笑道:“那是赞助公司啊。有些公司或者商店看到斗狗出名了,便打起它们的主意来,利用它们的关注度,借它们打广告。嗯,这种普通狗的广告费很低的,随便付个千把块甚至几百块给狗主人,这个广告就能打了。不过也就只限于这一次而已,在斗狗赛中,狗狗的负伤率是很高的,这次之后。下次还能不能再参加。就难说了。” “另外你知道的,这个行业虽然开始没有多久,关注的人却不少了。借狗的名声打广告,既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公司或者商店。又不用付太多广告费。何乐而不为呢?” “哦!”许莫转头再次向场地中看去。便见两个中年男人各牵着一只狗向九号场地中走来。牵着土狗的男的身材高瘦,牵着狼狗的男的却是一个胖子。许莫还注意到,土狗的身上也套着件衣服。似乎是康乐蛋糕房的字样,狼狗身上却没有。 许莫忍不住笑道:“真有意思。” 于蕾似乎猜到了他在看什么,解释道:“土狗以前的胜率高,因此关注度比狼狗更高一些。不过这场比赛之后,就难说了,要是败给狼狗,不仅咱们两个要赔钱,下次比赛,土狗肯定也没赞助了。” 许莫听了微笑,“看来想要让土狗下次比赛继续有赞助,咱们必须祈祷土狗赢了。” 于蕾向许莫这边斜侧了一下身子,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那是当然的啦,你输了不要紧,关键是我不能输啊。” 九号场地中早就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哨子的显然是裁判,看到那两个人牵着狗进来,便冲他们挥了挥手。那两人走到裁判身边,裁判说了几句话。 其间两只狗互相盯着对方,不停的吠叫,向前挣着绳子,像人一样的立起来了。看那架势,要是没人牵着,似乎立即就会扑过去,和对方撕咬起来。 裁判说完了,吹响哨子,拿了个小旗子冲观众席挥了挥,两个中年男人各牵着自己的狗去了一道门。 于蕾提醒道:“要开始了。”情绪接着紧张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场地中瞧。 许莫受她感染,也向场地中看去。两个工作人员各打开了一道门,狗主人解开绳子,将自己的狗放了进去。而与此同时,土狗主人也将土狗身上打着广告的衣服解了下来,原来就是一块布,用绳子系在身上的。土狗主人将这块布解下来之后,拿在手里,冲着观众席一晃,便收了起来。 那两只狗一进入场地,便冲着对方狂吠起来,张开大口,向对方猛扑了过去。这是狗的打架,并没有什么智慧策略而言,就是扑击过去,咬住对方一阵乱咬。 两只狗交错而过,分别咬住了对方的背。吃痛之下,向外挣脱,背上立时被对方咬出了伤痕。但两狗并不因此退缩,狂吠一声,又同时向对方脖子咬去。 这次僵持了一会,两只狗绕着头咬,既想咬到对方,又不想让对方咬到自己。绕了几次,狼狗借着身高的便宜,居高临下咬过来,咬住了土狗的后颈。土狗顺势咬住它脖子下方。两只狗同时用力,八条腿牢牢钉在地上,都想将对方掀翻。 看台上不少观众忍不住站了起来,为自己支持的狗助威。狗主人也在场地外面大声为自己的狗呼喊加油。 两只狗僵持不下,在原地绕起了圈子。两只狗的力气应该差不多,僵持一段时间之后,狼狗似因占了身高的便宜,比较容易用力,土狗渐渐支撑不住,一点一点的向地上倒去。 “将军,咬它,咬它,反击,反击。”土狗的主人大喝为土狗子助威。 “汉克,不要给它机会,一次性放倒它。”狼狗主人神色兴奋,在另一边冲着狼狗叫。 土狗听到主人的声音,似乎精神一振,拖着狼狗迅速绕了几个圈子,同时四肢用力,竟将颓势渐渐搬了回来,又重新回到了原先僵持不下的样子。 但土狗的主人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狼狗猛的加力,土狗一下子就被按在了地上。土狗主人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看台上再次有许多人站了起来。 于蕾连声道:“完了。完了,土狗要输了,我的钱啊。” 许莫笑着安慰道:“也不一定会输。” 于蕾摇头道:“一旦被按在地上,哪里还有机会起来?土狗是输定了。” 这时买狼狗胜的那年轻人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对刚才那老者道:“怎么样?我说狼狗会赢的吧。” 那老者不高兴的反驳了一句,“土狗还没输呢。” 年轻人不以为然的:“早晚的事,一旦被按到了,我就不信它还能起来。” 正说着,土狗倒在地上,两只狗同时松开了嘴,狼狗深出前爪。向土狗身上踩去。同时张开大口,想要咬住土狗的脖子。 土狗倒在地上,被狼狗踩住了,一时挣扎不起来。四肢拼命挥动。后腿撑着狼狗的身子。两只前爪不停的去顶狼狗的脖子头脸,以防被它咬住。一旦倒在地上,又被咬住脖子。那就真的再无还击之力了。 狼狗咬了几次,都被土狗前爪顶住了,咬不到它,渐渐变的焦躁起来。这时,土狗突然狂吠一声,四肢顶住狼狗的身子一用力,身子从地面上滑了开去,竟从狼狗的身下脱身出来。 土狗一脱身出来,立时原地打了个滚,站直身子。狼狗接着扑过去,土狗向旁一闪,和狼狗相向而立,两只狗又成僵持之局。 买土狗胜的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欢呼出来。 那老者回头看了年轻人一眼,得意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看到一点小优势就认不清形势了。嘿嘿!那时候就说胜利,还为时过早。” 那年轻人不服的道:“土狗不也没赢么?只是暂时从必输的局面中脱离出来而已,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只狗僵持了一会,便再次扑击过去,和对方撕咬起来。这一次,各自从侧面咬住对方的脖子,又在场地中绕起圈子来。 看到两狗绕圈子,众人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为自己买的狗打气加油。 渐渐的,两只狗绕到玻璃房子边上,狼狗紧靠着玻璃房子,还想再绕,身子却被玻璃挡住,绕不动了。土狗绕了过来,身子贴住狼狗的身子,通过身子用力在狼狗身上挤。 但狼狗被玻璃房子挡住了,却挤不动。两只狗仍旧互相咬住对方的脖子,不肯松口。 许莫旁边那老者显然松了口气,微笑道:“黑背被挤到角落里去了,没有退路,这下必输无疑。”说着还挑衅的望了那年轻人一眼。 那年轻人并没接他的话,紧张的望着场地正中。狼狗被挤在角落,好几次都想出来,但被土狗挤住了,就是出不来。 土狗用力向里面挤它,狼狗被逼在角落,身子是弯着的,一半身子靠着这一边的墙,一半身子靠着那一边的墙。 这种姿势对狼狗来说极为不适,被土狗挤了几次,有一次竟不小心松了咬住土狗脖子的口,但幸好又立时咬住了。 土狗继续用身子向角落里挤它,看这情景,显然用不多久,狼狗就要被迫松开土狗。一旦松口的话,其结果必然是落败。 买狼狗胜的人都紧张起来。于蕾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看这样子,土狗是要胜了。” 土狗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再次向狼狗身上挤去。狼狗被逼的急了,也同时向外撞了出来,两力相撞,不知怎么,土狗脚下突然一滑,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也松开了咬着狼狗脖子的口,狼狗趁此机会,一下子将它按在了地下,同时咬住了它的脖子。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了,看台上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许莫也是一样。 那年轻人得意洋洋的对老者道:“怎么样?怎么样?谁赢了,谁赢了?” 那老者气呼呼的,“不就是几千块钱吗,输了又怎样?” 于蕾转向许莫,连声道:“完了,完了,要输了,咱们怎么办?” 许莫笑道:“输了就输了吧,反正钱也不多。” “你是土豪,当然觉得不多,我那可是辛苦钱。”于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在他身上轻轻打了一下。 这时,狼狗将土狗按在地下,裁判已经开始数数,“一、二、三……”一旦数到十,便会裁出结果,如果数到十的时候,土狗依旧起不来的话,便算输。 土狗的主人不死心,大声催促土狗起来。 于蕾急的跟什么似的,向土狗吆喝了几声。但土狗挣扎了几下。被狼狗咬住要害,又踩住了肚子,就是起不来了。 于蕾焦急的回过头来,又对许莫道:“怎么办吗?” 许莫向场地中看去。裁判还在数数。已经数到五了。他看了看于蕾。又看了看土狗,接着便有了决定,将第六感精神意念延伸出去。以意念交感影响土狗的心灵。 在这儿,他利用的只是意念交感,而不是智慧传输,只能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土狗,短时间内影响土狗的心灵,过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影响就会消失。 他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到土狗身上,同时将一股意识传达过去。土狗受到影响,后腿突然挥动起来,向狼狗两后肢之间的要害部位袭去。 狼狗要害突然受到袭击,剧痛之下,嗷嗷叫了一声,原地跳了起来。跳起的同时,自然而然的松开了土狗的脖子。 这一下的变化同样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现场观众不由得再次惊呼出声。像这样的情景极为少见,在斗狗场中,反败为胜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像这样,已经被对方按在地下,又咬住了脖子的情况下,还能挣扎起来的情景却从没有过。 土狗的主人最为吃惊,一跳老高,拿着那块印有康乐蛋糕房的布料拼命向观众席挥舞摆动。一些买土狗胜的女观众立即向他送出飞吻,发出阵阵尖叫。 土狗一打滚,便从地下站了起来,向狼狗扑去。狼狗要害受袭,依旧感到疼痛,转动极不灵便,一下子就被它咬住脖子,按在地下。同时用前肢踩住了。 裁判再次开始数数,“一、二、三……” 狼狗的主人大声催促,“汉克,起来,汉克,起来。” 狼狗似乎已经认输了,不再反抗,一直到裁判数到十,都没起来。 裁判吹响哨子,裁出结果,抓住土狗主人的手,高高举了起来。每个买土狗胜的人都发出欢呼。 那老者转过头去寻找那年轻人,想要说些什么,那年轻人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赢了!赢了!咱们赢了。”于蕾也忍不住欢呼起来,抓住许莫的手臂一阵乱摇。 过了一会,等她冷静下来,又奇道:“奇怪,土狗明明是要输的,怎么突然间挣脱出来了?到了那种地步,脖子被咬住了,还被按在地下,也能挣得出来?” 当时两只狗压在一起,土狗利用后肢袭击狼狗要害,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因此也难怪于蕾惊讶。 许莫微笑道:“赢了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自不会告诉于蕾,土狗之所以反败为胜,是因为自己私下相助的缘故。 只是狼狗的主人本要赢了,因自己这次插手,只怕要损失不少,他心里略微有些过意不去。几万块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对这些专门靠狗参加斗狗赛过活的人来说,却不是小数目。 向狼狗的主人看了一眼,此时狼狗和土狗已经被分开来。狼狗的主人牵着他的狗,大声数落着,显然在责怪它比赛输了。 狼狗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工作人员拿了一些药物过来,分别分给两只狗的主人,让他们为自己的狗上药。狼狗的主人数落了一回,还是接过药物,为狼狗敷上了。狼狗呜呜叫了一声,靠在它主人的身上,狼狗主人伸出手来,在它身上轻轻抚摸着。一人一狗,显然极有感情。 许莫看到这儿,忍不住摇了摇头。 于蕾拉着他去领奖,两人买土狗胜的时候,赔率是一赔一点五,两人各押了五万块,庄家赔给他们七万五,七万五里面,再拿出百分之十五给斗狗的主人,还剩下六万三千七百五,再扣除税收,便只剩下五万多了。 许莫趁于蕾不备,悄悄叫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问明狼狗主人的名字。把自己赢来的钱取出来,让那工作人员帮忙送去,又给了那工作人员一些小费,嘱咐他保守秘密。 那工作人员虽觉诧异,还是按照许莫的要求办了。 几万块钱对许莫来说什么都不算,依靠作弊帮土狗赢了,只是为了帮助于蕾,结果却对狼狗主人造成了损失。因此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补偿给对方。这五万块钱送过去,已经足够补偿狼狗主人而绰绰有余了。 于蕾赢了钱,甚是开心,又拉着许莫去看其它比赛,在许莫劝说下,这次倒没下注。 两人看了普通狗的比赛,又去看中型犬的比赛,中型犬的比赛里,全部都是斗狗,咬起来要比普通狗凶恶猛烈的多。受伤甚至咬死的现象都不时发生。许莫看的连连摇头。 这一天就在斗狗场中度过。到了晚上,许莫回去,又去检查小黑狗,小黑狗身上的毛脱落的更多了,大片大片的皮肤露了出来。 许莫再次配制了一些营养液,帮小黑狗注射到身体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报名 这营养液一注射进小黑狗的身体,它在沉睡中,似乎有了感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许莫隔的远远的,便能感觉到小黑狗身上散发着的惊人热力,他伸手摸了一下,小黑狗体表的温度倒不高,热力却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散发出来。这是体内气血旺盛的表现,小黑狗依旧在进化,随着这进化的进行,它的整个身体内部,都在发生着改变。 许莫伸手在小黑狗背上抚摸了一下,又是大片大片的狗毛脱落下来。同时,在他手掌抚摸到小黑狗身上部分脱毛的区域时,竟然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刺手的感觉。 这些区域的毛发,是昨天脱落的,现在才刚刚经过一天的时间,居然有新的毛发开始生长出来,只是才刚刚突破皮肤,露出一个头。 许莫暗暗心惊,小黑狗这种进化,最终会进化成什么样子,在他心里,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他站着又看了一会,小黑狗睡的十分安稳,看来在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的了。许莫想了一想,这才走开。 当晚进入图画里去修行。自从从图画里出来,这几天忙碌之下,修行倒是荒废了,只好找时间补回来。好在图画里的时间比现实中快的多,现实中一晚上,图画中就是五六天的样子。 这么一来,白天做事,晚上进入图画修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而在图画中的休息和现实中是一样的,因此也不用担心因修行而耽误了晚上的睡眠。 他进入图画,也不管自己身在何方,找了个地方,便修行起来。他的修行,还是那次在图画中从褚七娘子那儿得到的凝聚精神意识的法门。这法门并不深奥,只是让人的精神意识更加集中。但对许莫的第六感来说,却是一项极好的锻炼法门。 他在图画中修炼了五天多,大有进益,心灵之鞭也更加凝聚了些。料想长此下去。当真将其凝聚成一根鞭子、甚至更加细小也只是早晚的事。至于和植物的沟通,等他精神意识凝聚到一定程度,则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许莫趁着最后的那段时间,睡了一觉,便从图画中出去。在他进入图画之前,已经将图画中和现实中的时间比算计的清清楚楚,这一出去,正好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一起来,又去检查小黑狗。小黑狗的状态很稳定,全身大半的毛发都脱落了,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许莫利用通灵触感在它身上感觉了一下,小黑狗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依稀又有增强。 他暗暗点了点头,不再去管小黑狗。周颜颜和虞秋雯起了床。吃过早饭,许莫又送她们去上学。 从学校里回来,他无事可做,便又进入图画中修行,算好了时间,只在吃饭时出来了一下,吃完了饭。又进入图画。晚上从图画中出来,又去检查小黑狗,注射营养液,睡觉的时候再次进入图画修行。 一连三四天,他的生活规律起来。这一天白天,他送周虞二女上学回来。又有人将植物人送了过来,请他医治。 许莫利用意念交感感应了一下,这人的意识当中,并没有形成自己的世界,许莫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将其唤醒了事。 事实上,植物人虽然多,能够形成自己的心灵世界的,一千个、甚至一万个人里都没有一个。而这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形成自己心灵世界的,又有一大部分人在自己的梦里,乃是以主宰或者造物主的形式存在的,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中为所欲为。这样的心灵世界,许莫进去了都没有用,而该人沉迷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之中,许莫也没有办法将其唤醒。 因此这段时间里,虽然时不时的有人将植物人送过来,请他医治,却一直没有遇到拥有自己心灵世界的人。而随着和动物沟通能力的展现,许莫也渐渐厌倦了这种事情,便不再主动寻找植物人、探索心灵世界。 唤醒之后,将那人送走,许莫再次进入图画中修行。到了傍晚,小黑狗终于醒来过来。许莫刚一从图画里出来,便听到小黑狗的叫声。 现在的小黑狗,或许已经不能再叫做小黑狗了。它身上的毛发脱落之后,新的毛发生长出来。这些新的毛发,不再是纯黑色的,而是黑色中透着一些浅黄。 这种浅黄颜色极淡,不仔细看的话,未必能发现。以许莫的眼力,却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 周虞二女已经放学回来,许莫在图画中修行,忘记了时间,便没有却接她们。好在她们学校和药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两女等不到他,便自己走了回来。 许莫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两女和韩莹以及王婷正在围着小黑狗的看,这几天的沉睡下来,小黑狗平安的个头也有所增长。它听到许莫的脚步声,向这边望了一眼,摇着尾巴,冲许莫吠了一声。 和进化之前相比,平安的声音显然响亮了许多,一副中气很足的样子。 周颜颜看到许莫,欢喜的叫道:“许叔叔,平安它醒过来了。” 许莫点了点头,走近前去观察平安。那小狗被众人围观,便蹲在地上摇尾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脸讨好的神色。四只猴子也从树上下来,站在一边看热闹。 许莫蹲下身去,在平安身上抚摸了一下,平安身上新长出来的毛发明显比脱毛之前硬了不少,毛发下面的皮肤也有一种光滑的韧性,显得更能承受伤害。而它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在这几天下来,和进化之前相比,更是增加了至少一倍。 许莫对着平安伸出了手掌,意识传达出去,平安便将一只前爪搭在他的手上,许莫试了一下他爪子上的力道,握住平安的前爪,让它向后力挣。平安用了下力,许莫清楚的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力气从那只爪子上传了过来。让他几乎有一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平安的力气和进化之前相比,也有明显的增加,和生命之韵一样,增加了近乎一倍的样子。 许莫思索了一下。紧接着皱起眉来。平安身上的进化虽然很明显,却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这种进化,就目前看来,只是力气增加了,生命力增强了,抗击打能力变大了,却没有从根本上发生变化。 他接着又想了一想,决定找个机会,测试一下平安的变化究竟有多大。这种测试,让他很容易就想到了斗狗场。打算明天便带平安到斗狗场报个名,参加一些比赛试试。 他让周颜颜拿了一些吃的喂平安,和进化之前相比,平安的饭量也有着明显的增加。周颜颜给了它两块肉,平安迅速吃完。伸舌头舔着嘴巴,依旧一副意犹未足的样子。 放在以前,以它的体型,一顿吃一块肉就可以了。进化之后,饭量也随着力气和体内生命力的增加而增加。 许莫又在它身上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它变化,便不再管它。吃过晚饭之后。又进入图画中修行。 第二天,他送周虞二女上学之后,便带着平安去斗狗场报名。在他智慧传输的教导之下,现在的平安已经有了不低的智慧。不过为了不影响到别人,许莫还是找了根绳子,将平安拴起来。 到了斗狗场外面。他停下车子,便牵着平安进了斗狗场。进了斗狗场的大厅,许莫直接前往报名区。 报名区外面几个人在排队,许莫站在了最后一个。在他前面,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身材瘦小,手里牵着一只肥大的高加索犬,看体型,身高差不多有一米的样子。 高加索犬属于大型犬,这男子手里牵着的这只,就算在高加索犬当中,也属于体型较大的那一种。 那只高加索犬发现平安,冲着它吠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 平安属于中华田园犬,也是土狗一只。按照斗狗场的分类标准,可以划分到普通犬当中,不过由于它原本是一只流浪狗,营养跟不上,影响到了发育,因此体型较小,身高只有四十厘米多一些的样子。 尽管被韩莹收养之后,被周颜颜和虞秋雯喂的肥肥的,体重也只有二十来斤,不到三十斤。 这样的身高体重,划分到小型犬当中也能说得过去。 以前的平安,胆子小的可怜。要是还在以前,被这只巨大的高加索犬吠上一声,只怕当场就要夹起尾巴,屎尿齐流。现在被许莫利用智慧传输给予了勇气,却是不怕。 那只高加索犬冲它吠了一声,平安毫不示弱的吠了回去。一大一小两只狗对着叫,由于体型相差实在太大,因此这情景看起来分外怪异。 在那只高加索犬前面,还有几只狗在排队,却和平安一样,都是普通狗。在这只高加索犬面前,全都战战兢兢的夹着尾巴,气势全无。看这架势,若没有其主人约束,这些狗只怕全都跑了。 眼下平安一只小土狗毫不示弱的和肥大的高加索犬对峙,顿时惹得人人注目。 那只高加索犬之所以要冲着平安吠,便和街头小混混一样,一见面吼上两嗓子,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被平安回了一声,立时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要知道,到这儿来报名的都是斗犬,每天的训练就是和同类打架,生性凶恶。那高加索犬受到挑衅,狂吼一声,冲平安猛的扑了过来。 幸好它的主人,那男子早有所觉,大吼一声:“齐齐,停住!”用力收紧了拴狗的锁链,那高加索犬扑过来的势头不停,狗链缩短,一下子便人立起来。这一立起,它后肢着地,几乎有一个人一样高了,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盯着平安,再次狂吠一声。 与此同时,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目光凶恶,看起来威猛之极。 “汪汪!”平安四肢用力钉在地上,不甘示弱的冲着高加索犬吠了一声,紧接着人立起来,身子用力一抖。 许莫注意到,随着它身子这么一抖,平安全身的毛发竟然像是利箭一样根根竖了起来。 此时的平安。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刺猬,体型瞬间膨大了近乎一倍。同时一股逼人的气势从身上涌出,在肥大的高加索犬面前,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这……”看到这种情景。许莫也不禁呆了。他虽然知道这次沉睡,在平安的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却不知道它新生出来的毛发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在发作的时候,能够像是利箭一样的竖起来。 “平安!”许莫及时约束住了平安,将它拉了回来。平安身子一抖,身上的毛发便又恢复原状,柔顺的贴在身上,回到许莫身边。 与此同时,许莫还注意到。平安身上的毛发竟然像是用梳子细心梳过一样,一根一根都是分开的,清楚分明。 许莫心里更是吃惊,看来平安身上还发生了一些其它变化,只是自己一时还不知道。 那男子也约束住了高加索犬齐齐。向平安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神色。其实不止是他,整个报名区所有看到平安身上变化的人全都神色惊异。谁也想不通一只土狗的身上怎么会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明明柔软的毛发竟然可以像是刺猬一样的竖起来。 那男子又看了许莫一眼,接着赞了一声,“你的狗不错。” 许莫淡然道:“也就看起来吓人而已,真打起来。就没有用了,比不上你的高加索犬。” 那男子‘哦’了一声,一脸似信非信的样子,再次打量了平安几眼,神色艳羡,接着又问:“以前参加过比赛么?” 许莫道:“这是第一次。也就带它来见见场面。” 那男子接着道:“难怪我没有印象,像这种会炸毛的狗从没听说过,要是见过的话,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许莫淡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那男子的说法。却没有多说什么。 那男子不死心的,又问:“你打算让它参加哪种程度的比赛?” 许莫随口敷衍,“普通比赛吧,再高层次的,上去就不行了。” 那男子便提建议,“其实可以试试总决赛,你家的狗这么特殊,一定能够吸引不少的人气。”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能不能拿到冠军并不重要,像这么特殊的狗,只要进阶个两三场,凭它的人气,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找它做广告,光广告费都能收到不少。我甚至敢保证,如果能够迈进比赛后期的话,就算不拿总冠军,只要进入前八强,它的人气就能超过冠军的人气。” 许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其实不光是我家的小狗,任何一只中华田园犬参加总决赛,能够成功进入后期,吸引到的人气都不低。” “这倒也是。”那男子笑着表示同意,“土狗限于自身体质,再怎么训练,咬起架来也不如专门的斗犬。” 许莫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继续排队给狗狗报名。不久之后,许莫身后又多了一个人,这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手里牵着一只土佐犬。土佐犬也是斗犬,一般属于中型犬,这只土佐犬训练的比较听话,在那妇女的约束之下,倒是没冲着平安吠,只是凑了过来,在平安身上嗅了嗅。 平安回过头去,也在它身上嗅了嗅,两只狗体型差距不小,放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幸好最后没起任何冲突。前面那只高加索犬看到土佐犬,再次狂吠起来,土佐犬冲它吠了一声,却立时就被那妇女约束住了。 许莫随口和那妇女打了个招呼,那妇女神色冷淡,淡淡的回了几句,便没了多余的表示。许莫见此情景,便转过身去,不再和她多说。 队伍继续向前排,不久轮到高加索犬,那男子报了名之后,招呼一声走了。 接下来是许莫,他牵着平安走进去,房间里好几个工作人员,有男有女,一个女的坐在桌子后面,先是向他询问最基本的资料,比如平安的名字,多大了,参加过什么样的比赛,打算参加什么样的比赛等。 许莫一一回答,等问到打算参加什么样的比赛时,他犹豫了一下,反问:“普通赛和总决赛可以同时报名么?” 以进化之后平安的能力,倒是可以试试参加总决赛。就算平安打架的能力不行,到了总决赛上,第一局就被淘汰掉,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在参与嘛,何况就算输了,自己也可以根据比赛的情况,了解平安的能力究竟进化到哪一步了。 那报名登记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穿着一身工作制服,脸上的笑容一直很亲切。听到许莫询问,微笑回答道:“当然可以,总决赛要在最后才举办,因此两种比赛没有冲突的。只是……” 她说着探头出来看了平安一眼,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又问:“你这只是中华田园犬吧?中华田园犬参加总决赛?”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必输之局 “怎么?不可以么?”许莫反问。 那女的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是我失态了。” 许莫道:“不要紧,你能解释一下么?” 那女的道:“按照规定,总决赛的目的是为了决出狗王,因此普通狗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却从来没有人拿普通狗参加总决赛。总决赛上,不是大型犬,就是中型犬,而且咬起来太惨烈了,动辄就有重伤或者死亡的现象发生。普通狗遇上斗狗,先天上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几乎是必输的,一输就有很大的概率死去,因为必输,因为死亡率高,所以没有人会拿普通狗参加。何况先生您的这只小狗体型这么小,参加小型犬的比赛都未必不可以。” “汪汪!”平安似乎意识到那女的在说自己,摇着尾巴冲她叫了一声。它讨好别人的方式一向是摇尾巴,这个样子凭空为它增添了几分可爱。 那女的看了一眼,忍不住称赞道:“好可爱的小狗。”“汪汪!”平安对于别人的称赞一向是毫不见外的全收。 那女的又看向许莫,继续道:“这么可爱的小狗,拿来参加总决赛,万一受伤,就太可惜了,先生,您不再考虑一下么?当然,这是我私人对您的劝告,跟公司没有关系。” 许莫微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让它参加总决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这样啊。”那女的望了平安一眼,神色间很有几分惋惜,无奈道:“既然您执意要这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普通狗比赛的报名费是一百元,总决赛是两百元。” 许莫交上费用,那女的又问了一些其它问题,许莫一一回答,接着有现场工作人员为平安测量、拍照、录制视频。照片和视频都会弄成资料。这些资料,在比赛开始之前的头一天晚上就会释放出去,供各个专家分析,参与者下注参考。 录制完视频。便有另一个现场工作人员告诉许莫,让他回去等待通知。一旦有比赛安排,会提前一天通知他。 许莫带着平安回去。到了家里,将平安放下,独自到山上去了一趟。这一次,倒是没有遇到方冰,以许莫对她性格的了解,猜测多半是有事情在忙,脱不开身。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在院子外面等着自己。 院子里挖了更多老鼠洞出来。破瓷器、破陶罐一类的东西挖出不少,却还是没有见到宝藏的影子。许莫忍不住开始怀疑,那宝藏究竟是不是真的。 留下来的米已经被群鼠吃完了,许莫只好又去超市买了些米回来,顺便帮眼镜王蛇买了几只鸡。让它填填肚子。以免这蛇饿极之下,趁自己不在,将院子里的老鼠偷着吃了。这些老鼠,全都经过自己的智慧传输驯服了,都是寻宝鼠,吃了未免可惜。 马蜂会自己觅食,因此不用管。许莫喂完蛇鼠,开车回去。其间接到于蕾的电话,邀他到斗狗场去玩。许莫拒绝了,但接着说起自己有一条小狗也要参加比赛,于蕾大感兴趣,忙问他比赛在什么时候。许莫告诉她才刚报上名。还要等通知。 于蕾急忙对他说,等通知下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也要观看平安的比赛。许莫答应了,于蕾便挂断了电话。 许莫回到家里。继续进入图画修炼。通知下来,是在次日下午,是普通狗的比赛。许莫通知了于蕾,于蕾表示,一定会过去观看。 次日是周六,对周颜颜和虞秋雯来说,正是假期,听说平安参加了斗狗场的比赛,都表示要跟过去看,许莫也答应了。 他开车带着两女和平安,前往斗狗场,于蕾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周虞二女,忙问:“她们是……” 许莫介绍道:“她们是我侄女,一个叫周颜颜,一个叫虞秋雯。你可以叫她们颜颜和雯雯。”接着又为二女介绍于蕾,“颜颜,雯雯,这位是于阿姨。” 两女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于阿姨’。 于蕾接着看到平安,打量了几眼,睁大了眼睛,奇道:“这……这是你要参加比赛的狗?” 许莫接着介绍:“它叫平安,还不错吧?” 于蕾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小,还是一只土狗,对了,它参加的是什么比赛?小型犬的?” “不。”许莫摇头道:“这一次是普通犬的。” “普通犬的?”于蕾眼睛睁得更大,甚至忽略了许莫话里隐藏的意思,“这么小,居然参加普通犬的比赛,我看你是疯了。到了场上,只怕不用一分钟,就会被其它狗咬伤。” 周虞二女听了于蕾的话,在一旁偷偷的笑。平安以前打架是不行,现在有许叔叔专门的训练,沉睡了好几天,连全身的毛都换过了,虽然暂时还看不出厉害在哪里,但显然不是以前的平安可比。 她们两人对许莫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知道这位许叔叔神通广大,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总是能够做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眼下既然他让平安参加比赛,平安就一定可以。 许莫道:“你可别小看平安,平安个头虽小,打起架来厉害着呢。” 于蕾摇了摇头,依旧一副不信的样子,“等到伤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汪汪!”平安似乎意识到众人在说自己,及时的叫了一声。 于蕾看了平安一眼,再次摇了摇头,向许莫询问道:“比赛安排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场区?” 许莫早就接到通知,“第三场,七号区。” “第三场,那就还早呢,咱们先进去看看。”于蕾招呼着。 四人一狗向斗狗场的大厅走去,于蕾经常在这种场所出入,熟人比较多。刚进入大厅,就遇到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一只比特犬,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只不过是中型犬的比赛。看到于蕾。便过来招呼。于蕾向他介绍许莫,那人寒暄了几句,便走开了。 周虞二女还是第一次到斗狗场来,好奇的东张西望。小声说着话,盯着别人的狗瞧,和平安做着比较。 于蕾想了一想,又问:“你的这只小狗,平安是吧?以前有参加过比赛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许莫回答道,看到周虞二女在自己身边围着平安转,便把拴着平安的绳子给了周颜颜,让她牵着。 “第一次啊!”于蕾脸上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那盘口多半开不出来。何况你这小狗还这么小,就算开出来了,赔率也多半是极高的那种。嗯,一赔一百有没有?” “一赔一百,那也太高了吧。”许莫接话道。 “你以为呢?”于蕾白了他一眼。接着道:“必输的局,赔率再高有什么用?再高也没人买。不过只要开出盘口,那就说明赌场认为你的狗有一定几率能赢,就算赢的可能性再小,那也是有可能啊。怕只怕盘口根本开不出来,如果赌场认为你的狗必输,那是不会有盘口的。” 许莫提议。“可以去看看。” 于蕾道:“当然要去看看了,万一开出盘口,我也好下注。嗯,赢的再少,那也是赢啊。” 许莫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询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赢的再少也是赢。谁赢?你要下谁的注?” 于蕾一脸笑容的望着他,一点也不怕许莫生气,不假思索的便道:“当然是下对方的注了,你这小狗……”说着又看了平安一眼,“这么小。怎么可能能赢?” “咳咳!”许莫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如果有盘口,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下我们家平安的注。是不是啊,平安?” “汪汪!”平安蹲在地下,冲许莫摇尾巴。 “这小狗,挺可爱的。”于蕾被它摇尾巴的样子吸引,称赞了一声。 许莫道:“平安可爱的地方多着呢。平安,站起来转个圈子,给这位美女看看。”说话的同时,利用意念交感传达到平安的内心。平安立时领会到他的意思,从地下站了起来,用两条后腿站着,两条小狗腿迅速迈动,在地下急速的转了几个圈子,同时两条前腿高高举起,像投降一样竖在空中。 于蕾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小狗!它还有着一手。”接着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盯着许莫,“它……它能听得懂你的话?” 周颜颜得意的插了一句,“于阿姨,我家平安聪明着呢。”话里的意思,无疑是承认了于蕾的问话。 于蕾似乎被惊到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接着想起了什么,转向许莫,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责斥道:“这么可爱的小狗,你居然……你居然拿它来参加比赛?”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玩玩而已。”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看看,经过那几天的沉睡,平安究竟进化到哪一步了,不过这个想法,却不能跟于雷说。 于蕾惋惜道:“要是伤了,就太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狗,何必拿它来玩?” 许莫很难向她解释,只好道:“等比赛开始,你就知道了。” 这时,对面一副大屏幕正好显现出平安和另一只狗的资料,周颜颜和虞秋雯先看到了,忙呼唤许莫,“许叔叔,快看,快看,那是平安的资料。” 许莫和于蕾闻言都向大屏幕望去,那屏幕上果然是平安和另一只狗的资料,许莫先看平安。 平安,犬属: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年龄:一岁半(许莫并不知道平安的年龄,这个年龄是编出来的);身高:四十三厘米;体重:二十七斤;参加比赛情况:第一次参加比赛;赔率:一赔一百七十。 许莫看到这儿,忍不住叫道:“赔率这么高?” 于蕾望了他一眼,似乎还在为许莫让平安参加比赛而感到生气,没好气的道:“你知足吧,有赔率就不错了。” 许莫顿时有了自己下注的打算。 但听得于蕾又招呼道:“快看,另一只狗的资料。”似乎恍然大悟的,“怪不得会有赔率,原来这只狗也不怎么样。”说着望了许莫一眼,“你运气好。可以说是瞎子遇到瘸子了。” 许莫便去看另一只狗的资料,另一只狗同样是中华田园犬,体型却比平安大了不少。 急躁,犬属: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年龄:两岁零三个月;身高:五十三厘米;体重:三十三斤;参加比赛情况:十一次十一负;赔率一百七十赔一。 “这是?”许莫也发现了问题,两只狗的赔率正好翻过来了。 于蕾却点了点头,“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许莫对赌场的规则不是很熟悉,忙问:“原来是哪样?” 于蕾道:“赌场觉得这场比赛盘口开出来,不会有什么利润,因此自己不做庄了,让两边对赌,自己从中抽成。这个一赔一百七十和一百七赔一,是根据双方下的注计算出来的。之所以会有人下注。也是因为这只叫急躁的狗的胜率太低了,十一场十一负,百分之百负。这是多么惨淡的胜率啊!” 于蕾大跌眼镜,伸手捂住了额头,似乎不忍再看。过了一会。又道:“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没有人看好你家平安。唉!先天差距在那里摆着呢,只有四十厘米的体型,你要是让它参加小型犬的比赛还好些,偏偏要参加普通犬的比赛。让我怎么说你呢?” 许莫伸手指了指大屏幕,询问道:“这赔率是怎么来的?都是谁下的注?” 于蕾道:“我在斗狗场有朋友,找他们的工作人员问问。” 接着向许莫招呼一声。向下注的地方走去,找她的朋友一问,原来有几十个人抱着玩玩的心思在急躁身上下了注,下的注也不多,也就是每个人一两百块,两三百块的样子。最终积累到一万七千块。 但都不看好平安,因此没人在它身上下注。这种没人坐庄的下注方式,只有一面下注,便赌不起来。赌场正打算撤销的时候,恰好有人看到赔率这么高。抱着玩玩的心思在平安身上投了一百块钱。赔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景下去,只怕很难会有人再在这一场比赛上下注了。都觉得平安一定会输,谁还会在它身上浪费钱?急躁的赔率太低,投注一万七千块,赢了才只有一百块,还要被赌场抽成。赔率太低了,赢了也赚不到钱,下注没意思。 于蕾待那工作人员走后,又抱怨道:“你看看,所有人都不看好,赔率这么低,真不该让你家平安参加比赛的。” 许莫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喂!我问你,你想不想捞一笔?” “捞一笔?什么意思?”于蕾奇怪的望着他,“让我也在急躁身上下注?和几十个人一起赢那一百块?” “胡说。”许莫笑着责斥了一句,“我是想让你在我家平安身上下注。” 于蕾嗔道:“你疯了啊,你家平安是必输的好不好?让我在它身上下注,我不亏死?”语气之间,依旧不看好平安。 “那可不一定。”许莫摇了摇头,“如果我家平安会赢呢?” “赢?”于蕾双眼睁得更大,想了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难道那个急躁的主人,是你花钱买通了的?在斗狗赛上会故意输给你?”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对啊,就算他想输,急躁不想也没用啊。狗又不是人,无法事先商量的。” 许莫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我家平安回应,就一定会赢。” “但是……”于蕾还要再说。 “没有但是。”许莫打断了她的话,接着道:“我打算拿一百万出来,投我家平安的注,你要不要跟?” “一百万?”于蕾吃了一惊,一百万她当然拿得出来,只是觉得不应该投在平安身上,“必输的局,你还敢投这么多?” 许莫道:“早就说了,平安必赢。” 于蕾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想要从许莫的脸上,猜破他的心事。但她看了一会,却什么也没看出来,犹豫了一下,才道:“喂!你怎么保证平安一定会赢?” 许莫自信的道:“我说会赢,就一定会赢。” 于蕾对他的自信也有些意外,再次思索了一下,才道:“就算你家的平安会赢,你下注那么多也没有用啊,赢了也只有一万七千块。” 许莫淡淡一笑,反问道:“你不是说平安必输么?” “你是说?”于蕾睁大了眼睛,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许莫点了点头,解释道:“所有人都觉得平安会输,如果下注的话,这些人都会在急躁身上下注。现在之所以没人下注,那是因为在平安身上下的注太少了,只有一百块,赢了还是几十个人分,因此就算在急躁身上下注,也无利可图。你说,如果我突然在平安身上投注一百万,会怎么样?” 于蕾双眼一亮,帮许莫补充下去,“觉得急躁会赢的人见有钱赚,就会往急躁身上下注了。” 说到这儿,她眼角含笑,望了许莫一眼,轻嗔道:“你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入场 许莫反问:“你到底是跟还是不跟啊?” 于蕾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要先问清楚了,才能决定跟还是不跟。你说你家平安必赢,真的还是假的?” 许莫微微一哂,“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自己不也是有跟么?要是假的,不是连自己都骗了?” 于蕾点头道:“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也拿一百万出来。咱们每人一百万,凑够两百万。” 许莫微笑道:“那好,咱们去下注。” “等等。”于蕾又叫住了他。 “怎么?”许莫疑惑道。 于蕾道:“不能那样下注的,否则两百万一下子投进去,是人都看出有问题了,咱们慢慢来。” “说的不错。”许莫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到了注处,各取出一万,总共投了两万在平安身上,这么一来,平安和急躁的投注比率就变成了两万零一百比一万七。 “好了。”于蕾吁了口气,“等别人来下注吧。” 两人从下注点出来,商量了一下。这投注点接受现场和网上下注,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出来,两人各在网上银行开了几个临时账户出来,转账进去,有人跟进的话,就利用这几个临时账户投注。 平安果然是十分的不被别人看好,两人刚投注没有多久,就有人在急躁身上投注一万一千多块。当然,这一万一千多块很可能不是一个人投的。而平安身上,除了他们和最初那人玩耍似的一百块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跟进。 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色。这时间持续并没有多久,又有人在急躁身上投注。总共增加了五千七百块。至此,平安和急躁的投注比率也就变成了两万零一百块比三万四千块。 许莫和于蕾坐在大厅里盯着屏幕看,直接在网上又投了两万进去,平安身上的下注数目立时变成了四万零一百块。 而在两人投注的这段时间里。也有人在急躁身上投注。大约投了一万块左右的样子,因此。急躁身上的下注数额也变成了四万四千多块。 两人忙各跟了两万进去,平安身上的下注数目便变成了八万零一百块。连续的投注终于引发了连锁效应,引来更多人关注到平安和急躁的比赛。 从表面上看起来,两只狗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两只狗种类不一样的话。或许还会有人看好平安。但现在两只都是中华田园犬,体型的差距便成了重要的问题。 尽管急躁参加了十一场比赛,十一场比赛全负。可平安却是连一场比赛都没参加过的菜鸟啊。作为常年混迹在斗狗场的老鸟,每一个人都知道参加过比赛和从没参加过比赛有多大区别。何况,急躁十一场比赛全负,也是有资料可查的啊,看看它十一场比赛遇到的都是什么对手吧。在这样的对手手下输了,和急躁本身实在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啊。反过来说,如果真是它本身的问题,连输十一次。这狗早就被其主人扔掉不要了。 看到这些资料,都不需要专家分析,每个人都有了主意。很快便有人跟进,在急躁身上下注。而许莫和于蕾新投入进去的四万块进一步引发了投注者的热情。 几分钟之内,在急躁身上投注的金额就超过了十万块。 许莫和于蕾再次跟进,这次各投了五万块进去,合起来便是十万。再看总金额,居然变成了十八万一千一百块。 许莫和于蕾相视一眼,这多出来的一千块,显然是有其他人在平安身上下了注。竟有人看好平安,在两人看来,这人不是弄错了,就是和第一个在平安身上下注的人一样,是投着玩玩的。再不然,就是初涉斗狗赛的菜鸟。 看到平安身上的投注金额增加,急躁身上也迅速有人跟进,很快的,便从十几万变成了二十几万,并还在持续增加中,看增加的速度,显然不用几分钟,就能突破三十万。 于蕾和许莫商量了一下,每人又投了十万。 当平安和急躁身上的投注金额加起来超过一百万时,人气也迅速膨胀。要知道,这只是普通狗的比赛,普通狗的比赛关注的人本来就少,就算是比较被人看好的普通狗的最终决赛,投注金额也鲜少有突破一百万的时候。何况现在参赛的这两只狗,在普通狗当中,还是比较差的那种。 人气的增加,同样引来了斗狗场的关注。平安和急躁的情况,也被转移到大厅中间的大屏幕上播放。 这么一来,投注的人也就更多了。许莫和于蕾通过新开的临时账户,已经在平安身上投了一百万进去,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也有人零零星星的在平安身上下了点注,加起来总共两万多块钱的样子。没办法,看好平安的人实在太少了。 到了这时,两只狗身上的投注金额也就超过了两百万。投注还在继续,这时,远处突然有群人向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其中有几个穿着斗狗场的制服,显然是斗狗场的工作人员。 这群人直接走到许莫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微笑和许莫招呼,“许先生,您好。” 许莫却不认识这人,“你是?” 那人是斗狗场业务部的经理,自我介绍道:“我是周顺,这家业务部的负责人。”周顺和于蕾比较熟,和她招呼了一声。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许莫再次问道。 “是这一位找你。”周顺说着,向许莫介绍自己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这一位是小鸭子烧烤店的吕老板。” 那吕老板向许莫自我介绍,“鄙人吕清平,许先生,你好。” “你好。”许莫接着又问:“吕老板找我有事?” 吕清平接着看向平安,笑着问道:“这个就是平安了吧?” 许莫点了点头。 吕清平不再废话,“许先生。是这样的,我想让平安为我的烧烤店做一个小广告……” 许莫这才会意过来。这就是高人气带来的好处,平安的人气高,就有人看到了商机。想要借它打广告。他也不矫情。对吕清平道:“吕老板开价吧。” 吕清平想了一想,接着看向周顺。周顺看了于蕾一眼。“既然许先生是于蕾的朋友,我也不瞒你。这是普通狗的比赛,普通狗冠军赛的广告费大概是一万左右。不过平安这次比赛的人气高,和冠军塞也没什么区别。我想,一万块差不多了。” 这种广告只是一次性的,也就是在比赛开始之前,在平安身上系一块印有打广告公司名字的布,进赛场的时候,将布从狗身上解下来,对着观众和直播镜头晃几下。因此。一万块也算不少了。 许莫自然不会吧这一万块看在眼里,道:“这只小狗是我侄女养的,我问问她们的意思。” 接着提高声音,对在不远处的周颜颜和虞秋雯招呼道:“颜颜。雯雯,过来一下。” 周颜颜和虞秋雯很快跑了过来,询问道:“许叔叔,什么事?” 许莫向他介绍吕清平,“这位是吕老板。” “吕叔叔好。”周颜颜和虞秋雯向吕清平打了个招呼。 吕清平笑着道:“两位小同学,你们也好。” 许莫接着道:“这位吕老板想在平安身上打个小广告,广告费是一万块。因此叔叔想问问你们的意见,这广告接还是不接,接的话呢,一万块你们两个每人就多了五千块零花钱。不接,嗯,不接就算了。” “啊!”两女闻言又惊又喜,不过倒不是因为那一万块广告费。周颜颜喜道:“平安居然能接广告了。”虞秋雯也道:“一次就挣一万块,平安快成个小明星了。”说着蹲下身去,在平安身上抚摸。 “汪汪!”平安感觉到两女的喜悦,叫着回应。 许莫又问:“那你们是接还是不接啊?” 周颜颜和虞秋雯相视一眼,周颜颜道:“接,怎么不接啊,接了之后,给咱们家平安买点好吃的。”虞秋雯也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吕清平将广告费一次性拿出来。一万块并不算多,还要扣除一部分税收。许莫拿到手之后,直接给两女分了。 平安和急躁比赛的人气还在继续膨胀之中,许莫和于蕾继续下注,将两百万全部投了出去,加上其它人投进去的一少部分,平安身上的实际投注金额达到了两百零三万七千五百。 急躁身上投的更多,达到了三百九十七万九千,并且还在小幅度的增加中。但随着许莫和于蕾终止投注,急躁身上加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四百七十万九千七百。 两只狗身上投注的总数目达到了惊人的六百多万,接近七百万,这在普通狗的比赛上还从来没有过。 继续加注的话,肯定还会有人跟。但许莫和于蕾商量了一下,决定到此为止,这只是普通狗的比赛,关注的人数有限,除了他们两人自投的以外,接近五百万的投注金额,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了,继续加注的话,急躁身上的投注金额也加不到哪儿去。 另外,普通狗的比赛,投注金额达到这么大的数目,肯定会受到多方面的关注。继续投注,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同时,由于这场比赛关注的人气急剧飙升,平安和急躁的比赛也被从七号区调整到主场区,在主场区,可以供更多人同时现场观看。 这时比赛才刚刚进行到第二场,距离平安的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也已经开始准备了。没过多久,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带他们去了专门的休息区。 在休息区里,许莫见到了急躁的主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长的又高又瘦。看到许莫一行,这人便来了行去,接着看向平安,“这个……它就是平安。” 许莫也看向这人手里牵着的狗,急躁身上的毛是灰褐色的,单论体型。果然比平安大了不少,这样的体型比,又都是同种的中华田园犬,难怪没有人看好平安。 而在急躁的身上。同样系着一块印着广告的布。上面写着‘烟雨美食店’几个字。 许莫等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到另一个区域坐着。和急躁的主人隔得远远的,以免两只狗靠的太近,比赛还没开始,就先打了起来。不过对许莫来说。这个安排其实是多余的,将打架的狗拆解开来,对别人来说或许困难,对许莫来说,也就是小事一桩。 那高瘦男子亲眼看到平安,心中越发笃定,这样的比赛。急躁必然是赢定了的。至始至终,他都猜不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这场比赛上下注。不过对他来说,别人下注越多,对自己肯定越有利。他甚至巴不得别人在平安身上投注多些。要知道。胜出者的奖金和下注金额是成正比的啊。 按斗狗场规矩,一旦急躁赢了,所有在急躁身上投注赢钱的人,都要拿出百分之十五给他。而已现在对赌的规矩,这部分赢来的钱,正是别人在平安身上投注的钱啊。平安身上总共投了两百多万,乘以百分之十五,就算再扣除税收,差不多也有三十万呢。这高瘦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休息区里也有大屏幕,可以观看现场的比赛,许莫他们关注了一下,主场区里正在进行的是两只斗狗的比赛,一只斗狗是名叫雷神的比特犬,参加过一百七十三场比赛,一百七十一胜二负,胜率高的惊人,并且是前一届的前一届狗王。另一只斗狗则是上期狗王――一只名叫元帅的土佐犬。元帅的胜率比雷神略低,参赛次数也不如雷神,参加过一百三十五场比赛,一百三十胜五负。 这两只狗在斗狗圈里的名气都不低,又都是狗王,因此人气爆棚,观看台上都坐满了人,投注金额加起来更是超过了三千万。 就算许莫自己投注造势的情况下,这人气依然要远远超过平安和急躁的比赛。 接着看到两只狗的主人,许莫不禁一怔,元帅的主人他认识,正是那天为平安报名时,排在他后面的那名妇女。那妇女神色冷淡,许莫曾试着跟她说过几句话,那妇女只是爱理不理的敷衍了几句。 没想到那妇女居然是上届狗王的主人,而那天那妇女牵着的土佐犬,显然就是上届狗王元帅了。当时元帅和平安互相在对方身上嗅了嗅,倒是没起什么冲突。 雷神和元帅的体型差不多,棋逢对手,又都是参加过多次比赛的老手。在斗狗场遇上的时候,竟是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进入场中,便绕着圈子疾走起来,谁也不急着攻击对方。 两只狗绕了一会,试探着攻击了几次,又都停下,继续绕着圈子疾走起来,显然都在寻找机会,等对方露出破绽。 雷神首先耐不住,等元帅绕到另一边时,绕着的圈子便向内缩小,最后突然加速,向元帅扑了过去。 元帅毫不示弱的迎了上来,两只狗撕咬在一起。这是斗狗的比赛,异常猛烈,短短几分钟内就决了胜负。 雷神一张口,向元帅的脖子咬去,元帅脑袋一低,脖子一绕,雷神这一口便咬偏了,咬在元帅脖子正下方前腿的侧面。 斗狗的杀伤力极强,咬合力极大,一点点的偏差往往就是致命的。元帅脑袋一摆,便咬住了雷神的脖子,用力咬下。 隔着屏幕,许莫甚至都听到了‘咔擦’一声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雷神脖子上的骨头竟然被这一口咬断了。 它颈骨断裂,立时失去了反抗能力,紧接着便松开了口。但元帅身上被它咬了一口,腿上也受了些伤。它咬着雷神的脖子,在场地中蹒跚着拖行了几步,在场地当中停下,将雷神放在地上,似乎是在示威一样,仰天叫了几声。 “汪汪!”平安凑到屏幕跟前看,看到元帅仰天吠叫,也跟着吠了一声。 比赛结果宣布出来,元帅获胜。而雷神颈骨被咬断,没过多久,就死去了。许莫看的连连摇头,这斗狗的比赛,着实太惨烈了些。 随后休息了十几分钟,就轮到平安和急躁出场。许莫牵着平安入场,周颜颜和虞秋雯也跟了进去。于蕾却留在休息区观看。 观看台上同样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很显然绝大部分都是在急躁身上下了注,进来帮急躁助威的。 接下来是裁判诉说比赛规则,诉说完毕之后,便是入场。许莫将平安身上的广告布解下来,递给周颜颜,周颜颜和虞秋雯每人扯了一边,向观众席晃了一晃,又对着镜头晃了一晃。 许莫解开平安身上的绳子,通过玻璃房子这边的那道门,将平安放了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另一边,急躁的主人也将急躁身上的广告布解下里,对着观众和镜头分别一晃,随后收起,解开急躁身上的绳子,将其放进玻璃房子之中,也关上了门。 两只狗在玻璃房子中相遇,急躁欺平安体型弱小,冲它吠了一声,猛扑过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次进化 平安见急躁扑了过来,轻轻向旁一闪,它被许莫智慧传输灌输了躲避的能力,这能力就和天赋本能一样融入到它的心灵之中,连彩弹枪都能躲过去,何况一只普通狗的扑击? 急躁扑击过来,平安轻轻一闪,就躲过去了。急躁一下子扑了个空,它虽然只是普通的土狗,也经历过训狗场的训练,这一下扑击势头极猛,突然刹住,已经到了玻璃房子的另一头。转过身来,凶恶的盯着平安。 周颜颜和虞秋雯站在玻璃房子外面为平安加油,“平安,咬它,咬它。” 平安并没经历过攻击性的训练,在急躁扑空时背对着自己的大好攻击机会就那么错失了。它对着急躁,一时也没有攻击的意思。 两只狗僵持了片刻,急躁再次吠了一声,冲平安扑了过去。它速度奇快,甚至跳了起来,从空中扑击平安。 平安看准它的来势,略微低头,整个身子伏了下去,匍匐着从它身子下面钻过去了。这么一来,急躁再次扑空。 许莫看的点了点头,平安的躲避训练果然没有白做。若是换了普通的狗,就算是专门的斗犬,在躲避上都是弱项。不是它们不会躲,而是犬的凶性使得它们在同类的争斗上不会选择躲避。 一个小小躲避的出现,反映的其实正是智慧的生成。 急躁再次出击了几次,都被平安轻松闪过去了。这时,两只狗在斗狗场中对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十分钟里面,没有正面交锋一次。某些观众开始吹起了口哨,如果是两个人打架的话,其中一方一味躲避,肯定会遭到观众的嘲笑讽刺,但现在是一只小狗。则只会让人觉得机灵好玩。 周颜颜和虞秋雯看的急了,大声催促平安,“平安,咬它啊。咬它啊。” 平安听到她们呼叫自己的名字,向这边望了一眼。急躁趁势扑击过去,平安躲避的能力已经成了本能,看都不用看,再次躲过去了。 它并不知道周虞二女在叫什么,而没有经历过攻击训练的结果也导致它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攻击。 许莫看了一会,利用意念交感嘱咐平安,“解决它。” 平安向许莫望了一眼,外表竟有些拟人化的紧张,它没有经过攻击训练。以前又都是被别的狗欺负的,因此并不擅长主动攻击。急躁再次从空中扑了过去,平安已经从许莫那里得到指示,身子向下一伏,急躁便从它身上跃过。平安趁机张开口来。一口咬住了急躁的右后腿。 “汪汪!”急躁右后腿突然被咬住,吠了一声,身子圈转过来,张口去咬平安。 平安身子向后一伏,和急躁之间的距离便拉远了一些。拖着它的右后腿向后一拖,但这些动作做出来,速度终究不如急躁嘴巴伸出来的速度快。待急躁嘴巴伸过来的时候。平安已经松开了口,远远的跑开了。 它虽然经历过一次进化,但起点太低了,再加上体型比急躁小了一大圈,先天性的弱势导致它正面相对,依旧不是急躁的对手。因此本能的选择了游斗的方式。 观众席里看到这一幕,已经有人忍不住称赞,“这小狗太聪明了啊。” 又有人道:“原来小狗打架,还可以这样,早知道这狗这么聪明。我就买它赢了。下错了注,八成是要赔了。” 也有人道:“长见识了,小狗打架,凭的不一定就只有身高体重。” 急躁的主人脸色也不太好看,眼看急躁扑击了几次,次次扑空,最后还被平安先咬了一口,心里焦急,向急躁催促,“急躁,咬它。” 急躁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狂吠几声,再次冲平安猛扑过去,平安向左一闪,急躁和它擦身而过,平安转过头去,一口咬住了急躁的尾巴,向后急拉。 “嗷呜!”急躁尾巴受袭,痛的叫了一声。转过身来,张嘴去咬平安。平安不等它过来,便松口逃开,急躁再次咬了个空。 急躁性子急躁,一得自由,便再次扑了过去。平安待它扑击过来,轻松闪过,趁机在它身上乱咬。 一连十几次下来,急躁自始至终,都没碰到平安一下,却被平安在身上连咬了十几处伤口出来,虽然每处伤口都不深,但鲜血淋漓的,十几处伤口加起来,看着却是怵目惊心。 许莫看的摇了摇头,平安这几天沉睡下来,虽然有所长进,但这长进距离他的心理预期显然还差得甚远。 周颜颜和虞秋雯见平安占了上风,一个劲的欢呼为它加油。 急躁接连受伤,反而更加狂怒,狂吼一声,再次冲平安扑了过去。平安从它身下钻过,不知怎么一偏头,在急躁身子下面咬住了它的脖子,紧紧咬住。 急躁痛的嗷嗷叫了几声,试图去咬平安,但平安在它身子底下,又咬住了它的脖子,急躁转了几次头,都碰不到它,想要用爪子将平安拨开,同样无济于事。 两只狗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急躁渐渐没了力气,被平安按倒在地上。幸好这只是普通狗的比赛,狗的咬合力不强,要是换做斗狗,被这么咬着脖子,早就被咬死了。 裁判开始数数,不出意外的,这一局比赛平安赢了。 裁判宣布结果,周颜颜和虞秋雯欢喜的跳了起来,抱在一起,又叫又跳:“赢了,赢了,平安赢了。” 玻璃房子的门打开,平安昂首从里面出来,像表功似的冲许莫三人叫了几声,“汪汪!” 周颜颜和虞秋雯走过去,摸着它身上的皮毛,一阵抚摸夸赞。 现场观众大部分绝大部分都是买急躁胜的,见急躁输了,自己下的注自也打了水漂,抱怨了一会,骂骂咧咧的走出场去。 不过依然有零星的几个人围过来,向许莫表示祝贺,这些人是买平安赢的,下注的时候。并不是十分看好平安,因此下注都不多。现在结果出来,平安居然赢了,又都忍不住后悔自己下注太少。 许莫退场。回到休息区,于蕾在入口处等着,一看到许莫,便迎上来,向平安看了一眼,接着笑道:“看不出来,你养的小狗居然这么厉害,真的赢了比赛。” 这场比赛,她和许莫每人投注一百万,而观众在急躁身上下注金额达到了四百七十万。由于是对赌,赌场只是抽成。她和许莫每个人可以得到两百三十多万,除去赌场抽成,以及应付给获胜一方斗狗主人、也就是许莫的百分之十五,再扣除税收之后。依然会有一百多万。轻松入账一百多万,饶是于蕾这样有钱的包租婆,也不由心里不欢喜。 许莫道:“以后再想这样赢钱,就没有机会了。这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是因为观众对平安不熟。下次再参加比赛,下注的人就要谨慎考虑了。” 下次还能不能赢,于蕾倒不是很放在心上。想了一想,笑道:“平安身上下的注,几乎全是咱们两个投的,一旦被观众知道,咱们两个非遭千夫所指不可。” 许莫淡淡的道:“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于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的么?这种事情,会拿着到处去说?” 两人接着便去投注点把赢来的钱领了。投注点将平安获胜的抽成也给了许莫,由于斗狗场没有坐庄,因此这部分奖励,是四百七十万九千七百的百分之十五。大约七十多万的样子。 这部分奖励赌场是不会抽成的,不过要交税,扣除税额,依旧有五十多万。 许莫想了一想,把周颜颜和虞秋雯叫了过来,“平安一直都是你们两个喂,所以赢的钱也应该分给你们才对。这次赢的钱有点多,不过叔叔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分给你们。” 周颜颜和虞秋雯听了,脸上都现出喜色,不过她们并不知道赌场奖励的规矩,因此也不知道平安究竟赢了多少钱,还以为也就一两万的样子。 许莫接着又嘱咐,“可别乱花啊。叔叔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不会学坏,这才放心的一次性将这么多钱交给你们。” 周颜颜和虞秋雯相视一眼,都感觉到许莫话里的凝重。两人迟疑了一下,周颜颜问:“许叔叔,平安赢了多少钱啊?” 许莫道:“不多,也就五十多万。” “什么?五十多万?”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两女听了,还是大吃一惊。五十多万,对她们两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有些多了。 两人身上钱最多的时候,还是那次林夫人设计对付许莫,让手下人送了十几万出来。不过这些钱,随着危险的消失,两女还是将大部分交给了她们妈妈。 至于一次性五十多万,就算这些钱是分给她们两个人的,也是毕生第一次。 过了一会,周颜颜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太多了。” 虞秋雯摇了摇头,“许叔叔,我不要。”她感觉自己住在许莫家里,已是很不好意思了,怎好再从他那里拿钱。 许莫微笑道:“拿着吧,这是平安帮你们赢来的。过一会,叔叔带你们去银行,帮你们每人开个账户,这些钱,就存在你们的账户里。” 周颜颜道:“叔叔,这么多,会不会太多了?你随便奖励我们一些就好了,再说了,平安韩阿姨也有喂呢。” 许莫道:“韩阿姨怎么会要你们的钱?嗯,这些钱,就当叔叔给你们的奖励好了。” 虞秋雯低头想了一想,才道:“许叔叔,你全部给颜颜好了,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许莫猜到她的心思,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叔叔心里,你跟颜颜是一样的。”说到这儿,脸上露出笑容,“再说了,叔叔有事的时候,也需要你们帮忙呢。” 这两个小女孩对他一向极为依恋亲近,因此许莫对两人极好。不过反过来说,他对这两个小女孩这么好,也难怪她们会对他依恋。 虞秋雯轻轻‘哦’了一声。 许莫继续嘱咐道:“叔叔帮你们办了银行卡,你们存在卡里。以后平安……或许还会参加比赛,它赢了钱。依旧还是你们的。全部存在卡里,想花的时候就花,不要乱花,也不要再交给妈妈了。” 两女连连点头。 许莫带着她们向投注点外走去。于蕾见他们说起私事。早就悄悄的走开了,这时又靠了过来。 四人进了大厅,斗狗场业务部的周顺又带着几个人迎了过来,先是为平安赢了比赛向许莫道贺,接着又道:“许先生,给你介绍一个人。” 在他身边是一个年轻女郎,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中等,长的说不上好看,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那女郎不等周顺介绍。便主动站了出来,对许莫道:“许先生,您好,我是飞冠训狗场的栾秋云。”说着从包里取了一张名片出来,双手递给许莫。 许莫接过来一看。见那张名片上写着‘飞冠训狗场’‘业务部经理’‘栾秋云’几行字。奇道:“原来是栾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 栾秋云微笑道:“是这样的,许先生。”说到这儿,顿了一顿,“首先要恭喜许先生的狗赢了比赛。” “谢谢。”许莫随口道了声谢,等着栾秋云继续往下说。 那栾秋云道:“平安的比赛,我从头到尾都看了。”说到这儿。再次停顿了一下,眼往许莫,似乎在等他询问。 许莫‘哦’了一声,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栾秋云只得继续往下说,“从平安的比赛中的表现来看……”说着看了平安一眼,“平安似乎并没有经历过专门的训练。” 许莫点了点头。已经猜到了栾秋云的意思。她是飞冠训狗场的业务人员,从比赛中判断平安没有经历过专门的训练,便来找许莫拓展公司业务。 但听得栾秋云继续道:“平安很聪明,身子也很灵活,很有夺冠的潜质。就是攻击的能力差了些,显然是没有经历过专门训练的缘故。许先生,我们飞冠训狗场去年一年,就训练了三期普通犬比赛的冠军、两期中型犬比赛的冠军、一期大型犬比赛的冠军、以及一期总决赛的冠军。如果您把平安交给我们训练的话,不用一个月,我们训狗场科学的训练方法就能将它的攻击性完全发挥出来。以平安的潜质,如果攻击性全部发挥出来的话,像今天这样的比赛,根本不需要十几分钟,一两分钟内就可以将对手击败了。” 许莫一直等她说完,也不拒绝,“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你打电话。”他自然没有将平安送到训狗场训练的打算,想要攻击性,智慧传输的训练方法和普通的训练方法相比不知强了多少倍。不过也用不着当面拒绝,当面拒绝的话,对方肯定还会说个不停。 栾秋云笑了一笑,“好吧,许先生,您好好考虑。” 许莫说了声再见,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接着又遇到几个其它训狗场的业务员,向他推销业务,被他用同样的方法敷衍过去。 从斗狗场中出来,和于蕾分了手,许莫便带着周虞二女向银行走去。帮两女开了账户,将平安赢取的奖金存了进去,才带着她们回家。 平安的躲避能力是不错,依旧存在着短板,攻击性略显不足。但对许莫来说,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事,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利用智慧传输将一些攻击手段输入平安的心灵。 除此之外,平安还有一个不足之处,它虽然已经进化了一次,由于先天弱势的缘故,力气还是稍显不足,像是咬合力、四肢力气都差了不少,许莫想要再次帮它进化一次。 他计算了一下比赛时间,总决赛要在普通比赛结束之后才会开始。而每次比赛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休息时间这么长,主要是考虑到某些狗在比赛中受伤,没有足够的时间医治,不能上场。当然,伤势太重的就没有办法了,一个星期之后,伤势不能恢复上场的,会自动取消比赛资格。 因此,在这期间,许莫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平安进化。按照上次进化所耗的时间来说,一个星期,差不多够了。 许莫思索了一下,从屋里拿了一根长针出来,拈在手里。接着在平安四肢、下巴、牙关等处抚摸了几下,平安的力气、咬合力不足,许莫打算专门强化这两点。 意识延伸出去,许莫利用第六感感应着平安的身体意识,依照身体意识带来的感应,拈起长针,刺了下去。 在平安的牙关、四肢各刺了几下。平安感到疼痛,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许莫利用意念交感安抚下去。 连续刺了十几下,许莫收回长针,再次感应平安的身体意识,向它身上按去。连按了十几下,平安再次陷入了沉睡。 只是这次沉睡,和上次显然并不一样。平安刚一陷入沉睡,它的身体各个毛孔之中,便有汗水不停的向外溢出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长出翅膀 许莫伸手一摸,平安身上溢出的汗水之中,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同时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这小狗。”许莫伸手捂住了鼻子。 周颜颜和虞秋雯一直蹲在他的身边看。周颜颜道:“许叔叔,平安它又睡着了啊。” 虞秋雯道:“平安好臭,要不要帮它洗一洗?” 许莫道:“嗯,你们帮它洗洗也好,不过要用温水。” 两女也不多说,招呼一声,抬了一只大水盆出来,放在平安的窝外面。注入半盆清水,又添了热水进去,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感到温热可行,这才把平安向盆子里抬。 平安在沉睡当中,并无所觉,由得二女摆布。 周颜颜和虞秋雯刚抓住平安,想要将它抬起来,便感觉到了不同,平安的体重,和第一次进化之前相比,显然增加了不少。周颜颜道:“平安它又重了。”虞秋雯也道:“好沉。” 许莫走过去,抓起平安放进水盆里,平安睡的很沉,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知道。 “许叔叔,你看,怎么会这样?”平安刚一落进水里,周颜颜便叫了起来,指着水盆里的水,让许莫看。 虞秋雯一副和她同样惊讶的样子,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许莫转眼望去,那盆子里装着的,原是清水。平安一落进去,顿时像是染了墨一样。立时变了颜色。并且那黑色还在扩散当中,一时之间,深邃、幽暗,甚至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虞秋雯叫道:“感觉水好凉。”周颜颜伸手去摸,刚一伸手到水里,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急忙缩回手来,“冷死我了。” 许莫道:“你们别乱动,我来看看。”说着蹲下身子。去摸盆子里的水。 虞秋雯提醒他。“许叔叔,小心。” 许莫不答,伸手向水里探去,他手指刚一接触水面。便感觉到一股寒意。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幸好他领悟静呼吸之后。寒暑不侵,否则的话,必然也会像周颜颜那样。感觉到寒冷刺骨不可。 这寒冷不同于一般的冷,事实上,水温也没有想象中的低。只是,水中的热量似乎一下子全都被抽走了。 许莫缩回手来,那水还在持续变黑当中。平安身上,似乎有着石墨一样的颜料,不停的将水染黑了。只过片刻,那黑色浓稠,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墨,彻底阻住了人的视线。 “帮它换点水。”许莫想了一想道。 虞秋雯忙招呼周颜颜,“颜颜,咱们去打水。” 许莫道:“不用了,你们帮我把盆子水龙头旁边去。”他这院子里就有水龙头,当下周虞二女帮着,三人将水盆抬到水龙头旁边。 许莫又吩咐,“你们到屋里拿一张席子来。” “哦!”周颜颜答应一声,招呼虞秋雯,两人到屋里拿了一张席子出来。许莫让她们铺在地上,接着将平安从水盆里捞了出来,放在席子上。说来奇怪,水是冷的,平安的身上却是热的,甚至有越来越热的趋势,和一开始发热的时候相比,似乎热了好几度的样子。 但许莫用温度计测了一下,却发现一切正常。看来平安只是身体发热,体温并没有增加。 许莫将盆子里的水倒掉,那乌漆漆的黑水通过院子里的水道,流到院墙旁边的花园里去了。 “许叔叔。”虞秋雯叫了许莫一声,伸手向花园一指,“许叔叔,这水流进花园里,会不会把咱们家的花害死呀?” “这……”许莫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盆子里的水之所以一遇到平安,就变成了黑色。显然是因为平安进化的时候,从身体汗腺中排出的身体杂质所致,但这些杂质对植物会不会有害,他却说不出来了。 依他现在的能力,暂时还不能沟通植物。 他自己说不清楚,只好吩咐虞秋雯和周颜颜,“你们用铲子铲点土,在花园入口处将水道堵起来,不要让水流过去。” 两女答应了,拿了铲子去培土。将水道堵了起来,黑水流不出去,渐渐的溢出水道,流到院子里,流的一院子都是,慢慢的渗到地下。 但在地面上,却留下一层薄薄的,黑色如同油腻一般的浊物。散发出和平安身上一样的腥臭气息。 周虞二女伸手捂住鼻子,“好难闻啊。”拿着铲子,将这些黑色污物铲了起来,铲进垃圾桶里。 韩莹正在药铺里结算,闻到气味,赶了过来,看到许莫和周虞二女的动作,询问道:“你们这是……” 周颜颜道:“韩阿姨,你也闻到了啊,都是平安身上出汗出来的,臭死了。” 韩莹看了席子上的平安一眼,接着问:“用不用我帮忙?” 许莫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好了,我们三个就够了。” “哦!”韩莹道:“需要帮忙的话叫我。”留下句话,又回到药铺里结算去了。 许莫换了一盆清水,直接将平安放了进去。平安身上,再次有漆黑如墨的污物释放出来,顷刻之间,又将这一盆清水染成了黑色。 再次换水,再次将平安放进去。他一直换了十几盆水清洗平安,平安身上释放出来的污物渐渐变少,十几盆水之后,已经快要看不出来了,许莫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就这样吧。”许莫吩咐着,让周虞二女将最后的污物铲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扔出去,自己去检查平安。 平安身上还在发热,只不过和一开始的时候相比。发热量显然少了很多,差不多快要恢复正常了。只是发热了这么久,平安身上的能量持续消耗,从身体当中传来一种饿的感觉,这种饿的感觉极其强烈,甚至到了极度饥饿的程度。 很显然的,平安身上能量持续消耗,现在饿极了。 许莫伸手在它身上摸了几下,身体意识感应平安的需求。重新配制了营养液出来,为平安注射进去。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王婷不在。不过注射并不难。周虞二女看她操作了几次,早就学会了,自己动手,帮平安注射上。只是扎针的时候。不免扎歪了几次。幸好平安睡的很沉。并不知道。 把平安放回窝里,看着营养液一滴一滴的注射进它的身体之中。平安睡的很安稳,短时间内。毫无醒来的迹象。 周虞二女站在许莫身边看,周颜颜道:“平安这次醒过来,肯定会变的更厉害了。” “是啊。”虞秋雯附和着接了一句,望向许莫,“许叔叔,下次比赛,一定要叫上我们啊。” “是啊。”周颜颜听她提到比赛,也跟着道:“许叔叔,雯雯说的对,下次比赛,一定要叫上我们一起啊。” 许莫微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要是下次比赛的时候,你们正在上学,还要叫上你们?” 两女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声商量了几句,周颜颜咬一咬牙,“比赛对平安很重要的,大不了我们请假。” 虞秋雯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请一次假,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许莫表示无所谓,两个初中小女孩,请不请假吧,算不得什么大事,“那好,下次比赛,叔叔就叫上你们一起去。” “谢谢叔叔。”两女神色欢喜,急忙道谢。当然,道谢的目的,倒不是因为许莫比赛的时候肯叫上她们。而是她们请假观看平安的比赛,许莫没有表示反对。 又在平安的窝外看了一会,去吃晚饭。吃过晚饭,平安的营养液还没输完。明天是星期天,周虞二女不用上课,许莫想起自己还要修行,吩咐她们两人看着,等营养液输完了再去睡觉,周虞二女答应了。 许莫回到房间里,进入图画修炼。 第二天起来,又去检查平安,平安还在沉睡之中,但这一晚上过去,它身上的毛居然全部脱落了,光秃秃的显得很是难看。 上次脱毛,总共持续了好几天的时间,而且每次只有一部分脱落,脱落之后,便开始生长,这次脱毛,居然一下子就完成了。 许莫略感意外,伸手在平安身上抚摸了一下,平安的身体表皮光光滑滑的,似乎短时间内,并无长出毛发的迹象。 “咦!平安又脱毛了。”周虞二女也起了床,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和许莫一样,到平安的窝前观察平安。 许莫点了点头,继续向平安身上看去,不经意的,目光落在平安身体某处时,不由一怔。在平安身体肋侧,居然多了个小肉芽一样的东西。 许莫起先还以为是一颗痣,仔细看时,立时就发现了不同。那的确是一个小肉芽,通体是赤红色的,像是一个小小的突起,又像是一个小肉包。许莫伸手摸了一年,小肉芽周围的皮肉很嫩,显然是刚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许莫不禁疑惑了,他利用第六感的身体意识,促使平安进化。但这种进化,其实是不定向的,具体会进化到哪一步,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昨天,他用长针刺激平安的牙关、下颚、四肢,希望这刺激能够强化平安的力气和咬合力。但事实上,那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究竟能不能达成,他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平安的力气和咬合力究竟有没有得到强化不知道,身体发生了其它变化倒是真的。 “许叔叔,这是什么啊?”周虞二女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小肉芽,虞秋雯问了一句。 许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仔细检查平安的身体,在平安的身上,倒是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在它的身体另一侧。对称的部位,同样有一个小肉芽,也是刚刚长出来。 “这是……”许莫目光一缩,“难道平安的身体变异了?” 变异是更深层次的进化。 单单的对于变异来说,结果有好有坏。但许莫虽然不能把握进化的方向,从而让进化随着自己的心意进行。但他身体意识感应到的进化结果,却是根据生物自身的良性趋向,让其生命之韵的波动随着进化一步一步增强。 也就是说,许莫虽然不确定这进化最终是个什么样子,却是朝着增强生物生命力的方向进行的。生物进化之后的生命力肯定要比进化之前强。 许莫想到这儿。心里安定了几分。把手从平安的身上拿开,再次盯着小肉芽看了几眼,“这小肉芽长成之后,会变成什么?” 他想了好几种可能。却没有一种可能能够确定。摇了摇头。不再想它。 “许叔叔,平安它没有事吧?”周虞二女心里疑惑之极,但见许莫一副思索的样子。也不敢打扰。直到许莫摇头,这才忍不住想问。 许莫道:“没事。” 周颜颜询问道:“许叔叔,平安身上这个小肉包是什么呀?怎么身体两边都有?” 许莫道:“那可说不准?叔叔也不清楚。” “哦!”虞秋雯接着问:“许叔叔,这两个小肉包会不会对平安有害啊?会不会是瘤子?” 许莫摇头道:“不会,平安是在进化呢,现在在它身上产生的东西,只会对它有好处,不会有害处。” “进化?”两女相视一眼,进化她们知道,但是发生在身边的一只小狗身上,依然让她们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两人的目光接着又转到平安身上,疑惑道:“平安会进化成什么呢?”周颜颜猜测:“莫非要像猴子一样,进化成人?”虞秋雯不敢肯定的反驳她,“不会吧,那样太吓人了。平安要是变成了人,咱们还怎么跟它玩啊?” 许莫听她们两人不着边际的瞎猜,感到好笑,插嘴道:“放心吧,平安不会进化成人的。” 周虞二女听他接话,同时转过脸来,周颜颜道:“许叔叔,平安不会进化成人,那会进化成什么呢?” 虞秋雯皱起眉头,“进化成人的是猴子,狗会进化成什么?” 这个问题,许莫也没有办法回答,同样的进化方式,如果猴子进化成人,狗会进化成什么?狗人? 忍不住摇了摇头。 周虞二女无法从他这儿得到结果,再次向平安身上看去。平安是侧卧着的,从他们这一面,只能看到一侧的小肉芽,两女盯着那小肉芽看了一会,又将平安的身体翻过来,去看另一面。 周颜颜再次发现了什么,叫道:“雯雯,你有没有发现啊,这两个小肉包是对称的呢。” 虞秋雯点头道:“是啊,我也看到了,都在同一部位呢。” “都长在肋上,又在同一个地方,不会是要长出一对翅膀吧?”周颜颜猜测着。 长出翅膀这种可能性,许莫也猜到了,但和其它几种可能性一样,无法确定。 虞秋雯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嚷嚷起来,“摸一下,快摸一下。” 周颜颜起道:“摸什么啊?” 虞秋雯叫道:“摸摸这两个小肉包。”边说边向其中的一个小肉芽摸去,“如果是长出翅膀的话,翅膀是有骨头的,骨头肯定连接在肋骨上。让我摸一下,看看这个小肉包里面是不是骨头。” 许莫一惊,被她一句话提醒了,忙道:“雯雯说的很有道理,让我看看。”说着蹲下身子,向平安身上的小肉芽摸去。 虞秋雯的手指已经按在这一侧的那个小肉芽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感觉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骨头的硬度,喃喃道:“奇怪,奇怪,难道我猜错了。” “什么猜错了?”周颜颜忍不住相问。 许莫道:“雯雯让开,让叔叔看看。” 虞秋雯听话的移开了手指,许莫身上按在那小肉芽上面,和虞秋雯一样,先是轻轻按了按,同样没有感觉到自己想象中骨头的硬度。 但他并不气馁,要知道,就算是骨头,新长出来的时候也是软的,这一点,在刚出生婴儿的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他闭上眼睛,通灵触感延伸出去,去感觉平安身上的小肉芽。这一次,倒是很容易就分辨了出来,这个小肉芽和肋骨联系了起来,果然是一块骨头。 “这……难道平安真的要长出一双翅膀?”许莫呆了片刻,想象着在一只狗的身上长出一双翅膀的模样,脸上顿时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自己这么做,不要整出一个怪物出来。 “许叔叔,是骨头吗?”虞秋雯询问道。 许莫点了点头,“是骨头,连在肋骨上的骨头。” “啊!”周虞二女相互望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却是又惊又喜,“平安要长出翅膀了?” “太好了,平安有了翅膀之后,会不会飞?” “如果它会飞,那就让它载着咱们一起飞。” “这……”许莫看到两女欢喜的样子,再次怔住。他还在担心万一平安长出翅膀,会变成一个怪物。两女却因为平安可能长出一双翅膀,欢喜的又跳又叫。这结果,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打捞计划 许莫想了一想,又道:“不一定是翅膀,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先别开心的太早了。” “别的东西?”虞秋雯忙问:“别的什么东西?” “很多种可能性,也许只是两块无用的骨头呢。”许莫猜测着道。 “也许?那就是说也有很大可能就是翅膀了?”周颜颜道。 许莫只得点了点头,两女再次开心的笑了起来。 许莫看到这种情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将平安送回窝里,脏水倒掉,两女将垃圾桶里的污物倒了出去。 洗漱之后,吃过早饭,许莫还没出门,沈半城前来拜访,许莫治好了他女儿,沈半城说了好多感激的话。许莫问起沈小姐身体恢复情况,她的身体倒是没什么病,就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把身体躺虚了,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要修养一段时间。 此外,沈小姐身上梦魇药剂的药效刚刚解除,不宜移动,会在宛市修养一段时间。沈半城帮他女儿带话,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许莫能够时常过去看看,以免又有反复,许莫答应了。 为了表达谢意,沈半城带了不少礼物过来。这礼物准备的很是齐全,许莫家里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又说了些话,放下礼物,便离开了。 这些礼物精挑细选,在许莫眼里,虽然不算什么。周虞二女却都很喜欢,挑来拣去,看看这样,又看看那样,爱不释手。 沈半城走后,许莫决定再到山上看一看,周虞二女依旧跟着。他开着车子,一直前往越山。到了那老院外面,方冰已经在等着了。 依这方冰对宝藏的痴迷,上次之所以没来,许莫猜测。多半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的缘故。不然的话。按她的做事方式,肯定每天都会在这儿等着。 看到许莫的车子。方冰忙迎上前来,一脸笑容,热情的帮许莫开门,“哥。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 许莫随口讽刺了她一句,“你倒是真闲,看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你的动物园,不要倒闭了才好。” “动物园的事情,每一件都有人管,就算离了我。也不会有事的。”方冰笑着说了几句,也不生气,帮许莫开了门,从车上下来。又跟在许莫后面,向院子里走。 许莫不再管她。周颜颜却道:“喂!阿姨,你脸皮可真厚啊,赶都赶不走。”虞秋雯没说什么,听了周颜颜的话,却忍不住悄悄的捂着嘴笑。 方冰笑了笑,岔开话题,“小同学,今天是星期天,难怪你们也跟着来了,星期天没课,你们还在上初中吧?” 周颜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方冰转向虞秋雯,“小同学,你叫雯雯是吗?我听你许叔叔叫你雯雯,雯雯是不是你的小名?全名叫什么?和你许叔叔同姓吗?” 周颜颜插嘴道:“阿姨,你好啰嗦。” 虞秋雯老老实实的道:“是啊,阿姨,我叫虞秋雯,和许叔叔不同姓。不过许叔叔是我叔叔。” 方冰也听不懂她话里的‘许叔叔是我叔叔’究竟有什么关窍,你叫他叔叔,他当然是你叔叔了,为什么还特意说出来?于是再次追问。 许莫进入院子,又去看老鼠挖宝的情况,此时,院子里已经到处都是老鼠洞,群鼠又从地下挖了不少东西出来,堆在原先的地方。 许莫捡起来看了看,发现都是些普通的东西,接着向四周望了望,失望的收回目光,对方冰道:“你家院子里的宝藏,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冰听他询问,忙走近前来,“当然是真的了,宝藏怎么有假?” 许莫道:“既然是真的,为什么我挖了这么久,也没挖出来?你再看看,这院子里还有没挖过的地方吗?” “这……”方冰愣住。 许莫接着又道:“已经有半个月了,就算真有宝藏,也该挖出来了吧?你家的宝藏能埋多深?” 方冰随着他的话,向院子四周望了望,接着很没底气的,“大哥,从老一辈流传下来,就是这么说的啊。” 许莫气结,倒也知道,方冰所说的‘从老一辈流传下来’不是假话,否则的话,他们父女两个,也不会将整个院子挖成这样了。 他想了一想,接着猜测道:“会不会这话本身就是假的,院子里根本没有宝藏?” “不会吧?”方冰越发没了底气,“哥,老一辈的人怎么会骗自己的后世子孙?” 许莫心想:那谁知道?你家祖上不是清朝的高官么,清朝灭亡的时候,也许就被人抢走了呢,只是或许没来得及告诉后人罢了。 方冰见他不说话,猜测道:“哥,老一辈的人不会骗我们的,如果真的找不到,我更倾向于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把宝藏挖去了。” 许莫一言不发,心里也觉这个猜测合理。宝藏什么的,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上,但努力了这么多天,结果什么也没得到,难免有些气馁。 方冰见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忙劝说道:“哥,就算挖不到,也不要紧的。”她心里倒是有些建议,就是不敢提出来。 许莫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既然挖不到,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方冰笑了一笑,小声问:“哥,你还继续挖么?” 许莫反驳了她一句,“没有还挖个什么劲?”接着召集群鼠,把打洞的老鼠全部召集了过来,喂米给它们吃。 这院子里至少有几百只老鼠,聚在一起,互相叠压着,看起来有些瘆人。周颜颜和虞秋雯不敢多看,走到一边玩去了。 方冰向群鼠看了一眼,才对许莫道:“哥,我倒是有个想法。” 许莫约略猜到了几分,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打我的老鼠的主意?” 方冰被他猜破心事。讪讪笑了笑,接着劝解,“哥,这么多的老鼠。闲着不也是闲着么。每天还要喂东西给它们吃,如果不让它们做事。岂不是白养了?” 许莫‘哦’了一声,没有接口。 方冰继续道:“哥,你看要不这样吧,咱们两个合作一下。你的老鼠打洞这么厉害,又这么听话,不如咱们承包一个矿山,让它们挖矿,挖出来的矿售出去,咱们两个分成。你看怎样?” 许莫有些意动,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反问道:“既然我的老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方冰笑着道:“哥,你不是忙么?你那么忙,自己没空做。总要找个人代理啊,找人代理,我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 “你?”许莫反问:“为什么?” 方冰继续往下说,“哥,你看啊,你的老鼠这么厉害,是个秘密吧?既然是个秘密,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吧?我已经知道了,你要是再找别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许莫点了点头,感觉对方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倒不缺钱,但方冰说的也没错,老鼠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让它们做点什么呢? 接着问:“那你说说,该怎么分成?” 方冰早就有了腹稿,笑着道:“哥,你看这样怎么样?承包矿山的钱咱们两个人来出,每个人出一半。你出老鼠,我出管理,赚的钱咱们对半分?” 最后这句话她实在没什么底气,因此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你出一半?”许莫先不管她的分成办法,疑惑的望了她一眼,“你有那么多钱么?”想要承包一座矿山,投入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许莫怎么看,都感觉这方冰不像有那么多钱的人。 方冰还以为他同意了,兴奋的道:“我是没那么多钱,但可以用动物园作抵押,从银行贷款啊。哥,咱们合作吧。咱们合作,你就是公司的大老板,我什么都听你的。” 许莫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方冰见他摇头,心里便是一沉,“哥,你是感觉分成不妥么?其实可以商量的,要不你六我四?” 许莫看了她一眼,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继续思索。 方冰不知他想起了别的事,越发心慌,忙道:“哥,六四也不行么?要不七三?再少可就不行了,我也有投资的,而且投资跟你是一样的。就算你的老鼠很能挖,这挖矿的利润也不会太高,再少,我就只赔钱了啊。”说到最后,几乎要哭了出来。 许莫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好了,你别急,我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方冰关心的询问:“哥,你想到了什么?” 许莫向她身上打量片刻,方冰被他看的心慌,好在这时间并没持续多久,许莫问道:“你对打捞有没有兴趣?” “打捞?”方冰睁大了眼睛,奇道:“哥,你是说到海上打捞?” 许莫点了点头。 “当然有兴趣了。”方冰一脸喜意,急切的道:“我从小到大,就是对寻宝最感兴趣,很早之前,就想过到海上打捞,就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哥,你还能点化鱼么?” 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许莫是个神仙,就算不是,也差不多远,因此这儿用的是‘点化’二字。先不说那些老鼠,就她卖给许莫的四只猴子,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学会了开枪,这一点,她可是亲眼看到的。虽然是玩具枪,但瞄准镜瞄准,开枪打狗,如果不是神仙点化,哪只猴子能够做到? 许莫听她用‘点化’二字,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却并不向她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方冰见他点头,更加欢喜,急切的问:“哥,你打算怎么打捞?” 许莫摇头道:“不是我,而是你,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打捞的事情,我是不管的,到了海上,你打算怎么打捞?” 方冰一听这话,就知他要把打捞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做,自己做甩手掌柜,认真思索了一会,才道:“首先,咱们需要有一艘船。” 许莫道:“船的事情不用担心。资金我来出,你可以到造船厂看看,选一艘好点的打捞船。” 方冰想了一想,提醒道:“哥。如果点化鱼来打捞的话。就用不着打捞船了,弄一艘简单的渔船就可以。” 许莫点了点头。感觉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吩咐道:“既然这样,你回去弄一个章程出来,拿给我看看。” 方冰大喜。“我这就回去弄,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着向外便走,出了院子,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她走的很快,那匆迫的样子,许莫想要把她叫住。说一下分成方式,也没来得及。 许莫向她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心想早知这样能够打发她。以前就该用这种办法了。 回到院子里,群鼠还在抢米吃,许莫看了一会,暗暗摇了摇头。既然用不着挖宝了,这群老鼠也就没有用了,处理起来可有些麻烦。要知道,这是老鼠,不同于其它生物,和一群老鼠相处,就算只是想想,也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更不要说老鼠一身病毒,相处久了,极有可能染上各种传染病。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利用心灵之鞭杀了,一了百了,但群鼠好歹帮他挖了好多天的宝贝,虽然没有挖到,却都是驯服了的,就这么杀了,让他何其忍心? 想了一想,最终还是下不去狠手,只得将它们赶到山下去住了事。 但这群老鼠在他智慧传输的教导之下,已经学会了辨识宝物,虽然被赶到山下,辨识宝物的本能却没消除,再加上之前许莫利用智慧传输,教它们挖出宝物之后,就放到院子里某个地方。因此这群老鼠被赶到山下之后,每隔几天,或者从别人那里偷到、或者捡到贵重的物品,总是本能的送到许莫院子里来。 这个结果,让许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周颜颜和虞秋雯倒是很喜欢,每次有小老鼠送宝过来,都拿一些好吃的喂它们。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许莫才将这群老鼠赶到山下。回到家里,又去检查平安,平安身上的小肉芽生长速度很慢,倒是身体毛发隐隐有探出头来的趋势,摸起来已经感觉有些刺手了。 再次配制了一些营养液,输入进它的身体之中,平安的身体再次发热,有污物释放出来,换了好几盆水,才为它清洗干净。 晚上依旧到图画中修炼。 方冰对于打捞的事情十分上心,当天回去查找资料,第二天就拿了一个章程出来,来见许莫。 许莫请她到房里坐下,方冰将整理的资料拿出来,递给许莫,“哥,你看看。” 许莫粗略翻了一下,提了一些建议,“人工这一点,公司倒是可以成立,但跟着你下海的人,就不需要雇了。因此渔船最好弄小一点的,因为船上只有你一个人,太大的话,你一个人只怕驾驭不了。” “我一个?”方冰想象着独自一人漂泊在海上的情景,心里一阵忧虑,“只有我一个人,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许莫道:“放心,你死不了的。嗯,第一次的话,我会跟着一起去。以后就算出事,鱼也会送你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方冰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哥,有些活太重了,我一个人未必做得来。” 许莫挥了挥手,“这一点不用担心。你动物园里不是有熊么?还有大猩猩?” 方冰道:“是啊。” 许莫继续道:“你弄几只出来,粗活重活,就交给它们来做,同时,有它们跟着,你也不会太寂寞。” 方冰知道他要像‘点化’猴子和老鼠一样,‘点化’熊和大猩猩,点了点头。 许莫接着取出韩莹的身份证复印件出来,交给方冰,“你回去之后,利用这个身份,注册一个渔业公司。注册资金用不着太高,花了多少钱,报个数出来,我再给你。” 方冰再次点了点头,将身份证复印件接过去,她约略知道一些许莫的性情,也不跟他客气。拿到身份证复印件,便回去准备。 许莫待她走后,又去查看平安的情况。一夜过去,平安身上已经有短短的毛发长了出来,颜色当中,黄的颜色也更多了些。 许莫帮它注射了营养液,换水洗去毛孔中出来的污物,冲刷干净,又将平安放回窝里。 平安似有所觉,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许莫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突然又蹲下身子,将平安的嘴巴扒开,向它口中看去。 这小狗睡着的时候,牙关是咬着的,许莫将它嘴巴上的皮肉扒下去,观看它的牙齿。 这次进化,许莫特意用长针刺了它的牙关等部位,但由于进化是不定向且无法控制的。不一定真能进化到牙齿,因此许莫想要检查一下,这次进化,对于它的牙关、牙齿究竟有没有造成影响。 扒开小狗的嘴肉,检查它的牙齿。平安的牙齿,从外表看似乎要比想象中明亮一些。但许莫不知道它以前的牙齿是什么样子,因此也无法确认这次进化,对牙齿究竟有没有造成影响。 许莫伸出一根手指,向平安一只犬齿摸去,手指摸在上面,轻轻按了按。他也没有用多大力气,刚一按在上面,便感到指尖一痛。 收回手来,指尖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小伤口,鲜血溢出。 ps: 说实话,和动物沟通这段剧情,写起来真的很难,如果是,随便yy点什么事,顺着往下写,水个几十万字都没有问题。 如果放在仙侠或者玄幻的剧情里面,培养一只小狗去打架,用打斗的剧情支撑,水个几十万字同样没有问题。 但这本书说到底,都是一本很严肃的修仙小说,所以,我只能想尽办法将这种能力展现出来,其实很失败,各位或许能看得出来,我一直都在试用什么方法来展现出来比较好,结果一试之下,发现由于环境的约束,都不好,一次次的都放弃了,也就变成了这样 但和动物的沟通,不写又不行,所以再水几章,就进入和植物沟通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最后一次比赛 “好锋利!”许莫吃了一惊。 他利用长针刺激平安的牙关,试图影响它的咬合力,现在看来,平安的咬合力有没有增强不知道,牙齿倒是明显比以前锋利了。 许莫思索了一会,疑惑道:“我用长针刺激的,不仅有它的牙关,还有四肢。牙齿比以前更加锋利了,四肢呢?难道爪子也比以前变的锋利了?” 许莫伸手去摸它的爪子,平安的爪子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变化,至少不像牙齿一样,轻轻一按,就在手指上划破一个伤口。 他摸了一会,没有感到太大的变化,再次疑惑的,“难道变化不在爪子上?还是四肢根本没有产生太大变化?” 接着去摸平安的四肢,平安的四肢似乎粗壮了不少,摸上去的感觉很刚硬,感觉像是四根钢棍。看来这次变化同样影响到它的四肢,让它的四肢变的更加刚硬了。 只是刚硬到了什么程度,许莫暂时也弄不清楚。 他蹲在平安身边,又检查了一遍,倒是没有其它异常的发现,轻轻抚摸着平安身上刚刚长出来的短毛,心想: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有目的的刺激小狗身体的某个部位,倒是有用,只是刺激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却说不准。 看到平安身上的小肉芽,心里一动。他想了一想,又去了长针过来,打算再次刺激小狗的身体。这一次要刺激的,则是小狗身上的两点小肉芽。 根据猜测,这对称的两点小肉芽极有可能是一对翅膀。许莫打算在它们长出来之前,便促使它们进化。 他在小狗肋侧小肉芽附近摸了一会,拈起长针,向附近刺了下去。小肉芽还在生长当中,他不敢直接刺激这对小肉芽,否则的话,初生的小肉芽太过柔嫩。直接刺激,很可能受到伤害,等它们长成的时候,便极有可能变成畸形。因此刺激的乃是小肉芽附近的皮肉。 但这长针才刚一接触小狗的身体,许莫手上便感觉到一股阻力。 “咦!”他的脸色轻轻变了变,现出惊讶的表情,手上又加了几分力。但那长针刺在小狗的皮肉上,就是刺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许莫再次加了几分力,长针针尖顶住小狗的皮肉,随着他手上的力道加大,居然慢慢弯了下去。 “这!”许莫更觉吃惊,没想到这次进化,小狗的身体表皮居然坚硬到这种程度。连长针都刺不进去了。 他伸手在小狗皮肤上摸了摸,又用手指掐了几下,小狗的皮肤表面,果然比以前更加坚韧有弹性了。 “且看它能够进化到什么程度。”许莫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等它这次进化完成再说。当下扔掉长针。再次看了几眼,才从小狗身边走开。 这天他没有什么事做,想了一想,还是回到图画里修行。下午从图画里出来,接周虞二女放学,晚上再次进入图画。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他清闲下来,除了接周虞二女上下学和吃饭的时间,几乎都在图画里修行,修行勤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也便进一步的增强。 小狗平安在这个周一才清醒过来,身上的毛发脱了又长。长了又脱。一个多星期里面,总共换了三次毛,毛色也从最初的黑色变成黑色中略带浅黄,又从黑色中略带浅黄变成了淡黄色。 小肉芽的生长不算太大,七天下来。依旧有了不小的变化,突出身体表面大概有七八厘米长了。 这小肉芽长出来之后,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对翅膀,舒展开来是扇形的,有几根骨头连着,和蝙蝠的翅膀很相似,收回来的时候,可以紧贴着身体。 随着这次进化,小狗身上的毛长了不少,这对怪异的翅膀收回来,紧贴在身体上,便会被长出来的毛发盖住,不拨开它的毛发细看的话,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翅膀还没完全长成,显得很柔弱,暂时还看不出能飞的迹象。周虞二女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的抓住它的翅膀摸。 四颗犬齿也变的更长更利了,几乎有一种长到嘴巴外面的趋势。小狗张开嘴来的时候,这长长的牙齿看起来不免有几分狰狞,要是额头上再长一对角,就真的要变成一个妖怪了。 平安所参加的普通狗的比赛本来安排在星期六,但星期六它还在进化之中,沉睡不醒。许莫和斗狗场协商了一下,最终调到了周一。 平安正好在这天清醒过来。许莫想了一想,决定带它到斗狗场看看。平安身上的变化太大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或许就是它最后一场比赛了。许莫想要通过和其它狗的对比,看看平安身上的进化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周虞二女请了假,跟着他一起去。 到了斗狗场,见到于蕾。于蕾一看到平安,便奇道:“这是平安?怎么看着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记得它不是一只小黑狗么?怎么变成黄色的了?”说着看了看身后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闪现出平安的资料以及它的照片,那时的平安和现在相比,果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最主要的则是毛色,从一只小黑狗变成了小黄狗。 许莫笑笑:“你说的是它的毛吧?我觉得黑色太普通了,前天给它染了一下。” “哦!”于蕾倒没怀疑他的话,“染毛这种事情,最好跟斗狗场说一下,让斗狗场对观众澄清。不然观众看到两只狗毛色不一样,会以为比赛作弊,换了只狗参加比赛。” “这倒也是。”许莫表示赞同,找了个工作人员一问,染毛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那工作人员便带他到了一个窗口,到了那儿,自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重新为平安拍照,传到大屏幕上,原先黑毛时候的照片去掉了几张,却没完全消除,和现在的照片一起显现在大屏幕上。同时解释了一下染毛的事情。 这一次,平安的对手依旧是一只中华田园犬。 土狼,犬属: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年龄:三岁零五个月;身高:五十二厘米;体重:三十四斤;参加比赛情况:二十胜三负;赔率;一赔一。 平安的赔率则上升到了一赔一点五。这只名叫土狼的中华田园犬和上一次的急躁相比。胜率显然更高一些,也更加被人看好。 但经过上次的比赛,在别人的心里,平安显然也不弱,因此赔率也达到了一赔一点五。 于蕾笑道:“看来不管是在观众心里,还是在赌场中人心里,平安都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再想像上次那样赢钱,就不容易了。” 许莫道:“一赔一点五,这赔率也不低了。投资一百万的话,便可以赢一百五十万,你要是想赢钱,可以在我家平安身上下注。” 不管这只名叫土狼的狗实力怎样,在许莫心里。平安都是必赢的,不过这一次,他已经不打算下注了。 于蕾道:“看你说的这么自信,我就有了下注的打算。喂!”接着提高声音,“你可别骗我啊。” 许莫微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于蕾点了点头,“那我就拿一百万出来,押在平安身上试试。这次盘口是斗狗场开出来的。一赔一点五,赢了的话,就是一百五十万。” 周虞二女则比较关心下注情况,由于是斗狗场坐庄,因此情况和上次对赌还不一样。上次两家对赌,在对方身上投注越多。赢了之后,获得的分成越多。这次斗狗场坐庄,则是在平安身上投注越多,赢了比赛之后,她们获得的分成也就越多。 许莫早就说过了。平安比赛获得的奖金,不管多少,都是她们的零花钱,因此由不得二女不关心。 周颜颜问:“于阿姨,我们平安身上投注多么?” 于蕾道:“平安现在名气大了,人气也足,因此这次比赛,很多人在它身上下注?” 虞秋雯忍不住追问:“于阿姨,平安身上总共投注了多少钱啊?” “有……”于蕾回忆了一下,继续道:“我刚才去看,似乎已经有两百多万了吧。” 两百多万? 周虞二女吃了一惊,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现出的喜色。两人在心里悄悄的计算了一下,两百多万,按赔率一赔一点五计算的话,赢了之后,那就是三百万呢,如果再加上于蕾将要投注的一百万,就是四百五十万,抽成百分之十五,就有六十七点五万。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肯定还有观众下注。只要平安赢了这次比赛,两人这次的收入绝对不止六十七点五万啊。 一次比赛,就能赢的这么多钱,绝对是暴利。难怪宛市那么多人训狗、养狗参加斗狗赛,赢了之后,奖金数额还在其次,关键是每次比赛观众下注的抽成,一场比赛下来,稍微上档次一点的比赛就高达几十万的抽成啊。 就算最终只有六十七点五万,两人分一下,一个人也能获得三十多万,除去税之后,依然能够剩下二十多万呢。 再加上上次赢来的二十多万,两次加起来就有五十万了。五十万在某些人,像许莫或者于蕾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她们两个才刚上初中啊,两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突然有了这么多钱,两人的心里不由又喜又怕。 于蕾显然猜到了两女的心思,笑了一笑,道:“我去投注去。” 不久之后,于蕾投注回来。一百万投下去,使得平安的赔率变化了一些,从原先的一赔一点五,变成了一赔一点二,变化不算很大。土狼的赔率依旧坚挺,还是一赔一。 同时,于蕾也给周虞二女带了个好消息回来,截止到她投注,平安的投注金额已经达到四百万了,而且还在慢慢增加。 周虞二女听了,更是欢喜,四百万按一赔一点五算,赢了之后,就有六百万,六百万按百分之十五抽成,奖金会达到九十万,已经全面超出了上次的金额。 这么高的投注金额。自然和上次比赛,平安的表现脱不了关系。上次比赛,平安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当然,这种出人意料并不是指平安在赛场上表现的有多强。单从上次的表现上来看,比它强的大有狗在。但平安在上次比赛中所展现出来的机智和智慧却征服了不少斗狗迷的心,同时也为这场比赛积累了大量人气。 这种人气,甚至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狗的冠军赛了。 不过上次比赛,平安虽然展现出了足够的机智和智慧,在实力方面的表现却是平平,并没有太过突出的地方,也是因此这次比赛,斗狗场所开的盘口并不算太高。 两女欢喜了一会,不久之后。上次比赛时,利用平安做广告的那位小鸭子烧烤店的吕老板又找了过来,还想利用平安做一次广告。 上次平安参加的比赛人气出奇的高,吕老板利用它打了一次广告,带来了不少收益。因此这次自然而然又把主意打到平安身上来了。 许莫征求了一下周虞二女的意见,对吕老板道:“我侄女同意了,可以打广告。不过平安现在的人气可不低,广告费不能再按上次那样算了。” “那是,那是。”吕老板挠着头,连声附和。 最后两人讨价还价,广告费的金额定在了两万。和上次相比。整整翻了一倍,这都是高人气带来的好处。 吕老板当场将广告费拿了出来,许莫直接分给周虞二女。 平安和土狼的比赛安排在第二场的主场,第一场是斗狗的比赛,参赛的两只斗狗都不弱,因此人气很高。投注金额也比平安和土狼要高一些。 等到两只斗狗的比赛结束,休息了一段时间,便轮到平安和土狼入场。许莫依旧带着平安和周虞二女进去。 到了斗狗场,裁判说明规则,接下来便是入场。许莫将平安身上的广告布解下来。周虞二女拿着,对着观众挥了一挥,又对着镜头挥了一挥。 玻璃房子的门打开,两只狗放了进去。 土狼的体型要比平安大的多,一看到平安,吠了一声,便猛的扑了过来。 许莫一心想要看看平安的身体表皮究竟进化到了什么程度,利用意念交感吩咐平安不要躲避。 平安得到指示,站在原地不动。土狼猛的扑了过来,张开大口,一口咬住了平安的脖子,用力咬紧。 这结果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观众群里好多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甚至连周颜颜和虞秋雯都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巴。 土狼咬住平安的脖子,用力咬紧,同时脖子扭动,想要将平安按倒在地上。平安挺起,四肢像是四根铁柱子一样牢牢的钉在地上不动。土狼拖了几次,拖不动它。 “咦!”观众看到这儿,也意识到了问题。 按理,土狼的体型比平安的体型大的多,力气也应该更大才对。咬住脖子之后,用力拖动,应该很容易就能将平安拖着走才对。 但现在土狼拖了几下,却拖不动它,就不由得观众不吃惊了。同时,土狼咬住了平安的脖子,牙齿用力,以经受过专门斗狗训练的狗之凶残,这一咬之下,平安必然受伤,但却谁也没有看到有血从平安脖子上流出来。 “汪汪!”土狼拖了几下,拖不动平安,不由急躁起来,松开平安的脖子,冲着它吠了一声。 “咦!”土狼一松开口,观众便一起朝平安的脖子上看去,发现被土狼咬过的地方,一无血痕,不由齐齐‘咦’了一声。现场观众当中,不少人曾将看过土狼以前的比赛,知道它的实力不低,现在咬在平安的脖子上,居然连牙齿印都没留下一个,这平安的皮肉究竟有多硬? 有些观众想想,又觉不太可能,莫非刚才土狼咬住平安脖子的时候,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牙齿没有用力?不然的话,平安怎么没有受伤? 土狼吠了一声之后,再次张口向平安身上其它部位咬去。它曾经受过斗狗场的训练,专拣要害来咬。 平安得到许莫指示,依旧站着不动。 土狼一口咬下,感觉像是咬在一块极坚硬的皮革上,咬了一会,感觉不太对劲,又松开嘴巴,向其它部位咬去,一连换了好几处地方,平安始终站着不动,任它在自己身上咬来咬去。 土狼在平安身上咬个不停,连换了十几处地方,但平安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极坚韧,它连换了十几处地方,咬了几十次,平安都是毫发无伤。 观众越看越是惊讶,有人忍不住大声惊叹,“好硬的皮。” 也有人叫:“怎么会这样?这小狗变异了么?” 某些在土狼身上投注的人开始后悔,“这只叫平安的小狗身上的皮毛硬的出奇?土狼怎能伤的了它?看来这次比赛,多半是要输了。” 周颜颜和虞秋雯站在玻璃房子边上,同样看的目瞪口呆,“平安……它……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许莫看的暗暗点头,再次向平安发出指令,“解决它。”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海前的准备 “汪汪!”平安得到指示,叫了一声,身子一抖,全身的毛发立时竖了起来。 “停下!”许莫一看到这儿,立时急了,急忙喝止。这小狗进化之后,身上长了一双翅膀,被身体毛发盖住了,外人看不出来。这一抖毛,不免要露出来,被人看到,因此急忙制止。 小狗平安得到他的指示,低低的吠了一声,气势一收,身体毛发便落了下去,重新覆盖在身体上。 这段时间虽然极短,小狗抖毛的情景还是落在了观众眼里,有人惊讶失声:“这小狗!” “刚才它的毛竖了起来,我没看错吧,好神奇啊!” 人群喧嚷,议论纷纷。平安在许莫的指示下,已经扑了出去,嘴巴一张,一口咬住了土狼。这一口咬下去,平安甚至没有刻意选择脖子等要害部位,只是咬住了土狼的一条左前腿。 它的牙齿太锋利了,一口咬下,犬齿立时刺破土狼腿上的皮肤,深深的刺进肉里,通过皮肉,又刺进骨头。接着脑袋摆动,轻轻一拖,土狼腿骨断裂,惨嚎一声,被拖倒在地。这还是许莫嘱咐,平安嘴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咬在土狼脖子上,早就咬死了。 裁判开始数数,“一、二、三……” 观众席里发出阵阵叹息之声,“强弱相差太悬殊了,这怎么打?” “早知这样,就买这只叫做平安的小狗赢了。” “奇怪了,上次比赛,这只小狗还没这么厉害呢,怎么几天不见,变的这么强了?” 听到观众席上的议论之声,许莫忍不住摇了摇头,平安的表现实在太抢眼了,就算忽略身体变化,也很难再参加下次比赛。 裁判一直数到十。土狼也没有从地上站起来。裁判宣布比赛结果,周虞二女欢呼起来,平安在玻璃房子里冲她们吠了几声,似乎在响应着什么。 许莫待她们出了赛场。于蕾迎上前来,向平安打量了几眼,一边摇头一边道:“可惜了。” 许莫随口问了一句,“怎么?” 于蕾惋惜的道:“你的狗太厉害了,只怕很难再参加下次比赛。还是那个意思,强弱悬殊,盘口开不出来。盘口开不出来,斗狗场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自然没人愿意组织这样的比赛。” 说到这儿。突然看到了什么,伸手向远处一指,“你瞧,他们来了,八成是来说服你放弃下次比赛的。” 许莫顺着她手指看去。果见一群斗狗场的工作人员正在向这个方向走来。为首的那人还是上次见到的周顺,斗狗场业务部的负责人。 他走近前来,微笑和许莫招呼,“许先生。” 许莫道:“原来是周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周顺看到于蕾,向她点了点头。于蕾微笑看着,也不说话。 “是这样的。许先生。”周顺开门见山的道:“平安的表现太突出了,因此我们想让你放弃后面的比赛。” “哦!”许莫‘哦’了一声,望着周顺,不说话。就算周顺不说,他也有这个意思。现在斗狗场主动提出来,肯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出意外的。周顺接着道:“平安一共报名参加了两种比赛,一种是普通狗的比赛,一是狗王的比赛。以平安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参加比赛的话,夺得这两种比赛的冠军不成问题。普通狗的冠军奖金是两万元。狗王赛奖金是十万元,加起来是十二万元。为了表示我们斗狗场的诚意,许先生,只要您肯让平安退出比赛,我们愿意拿出奖金的双倍数额来进行补偿,您看怎么样?” 这个结果许莫还算满意,斗狗场中,赢钱从来不是靠比赛奖金,而是每次比赛开出来的盘口,观众在自己的狗身上下的注抽成,下的注越多,抽成越多,但以平安现在的表现,盘口根本开不出来,再指望着靠观众下注赢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而许莫也正打算放弃比赛,听得周顺这么说,也便答应下来。领取了比赛奖励,以及斗狗场赔偿,依旧分给周虞二女。 在斗狗场中停留了一段时间,又有人找了过来。这人是个导演,看到平安在斗狗场中的表现,心血来潮,想要拍一部和狗有关的电影,让平安来演主角。 周虞二女极为意动,便想让平安参演,许莫想了一下,最终却拒绝了。 将周虞二女送回学校,回到家里,许莫又去检查平安。他伸出手来,在平安身上抚摸了一会,平安体内生命之韵的波动强大了不少,但感觉依旧有进化空间。 “再刺激一次,看它能够进化到什么程度。”许莫思索了一会,取了一枚长针过来,向平安爪心、舌苔等柔弱部位刺了下去。 “嗷嗷!”这一次刺激的地方有点多,平安嗷嗷叫了几声,神色痛苦。 许莫伸手在它身上轻轻抚摸,安抚着,“好了,别叫,一会就没事了。”第六感的身体意识延伸到平安身上,伸手揉按了下去,刚刚按了几下,平安便陷入沉睡。 许莫根据第六感身体意识带来的指点,手上不停,一直按遍平安全身,这才停下。 平安已经陷入沉睡,这一次,沉睡的样子和以前大不一样,整个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尾巴和那对奇怪的翅膀都舒展开来,盖住身体。这姿势很是古怪,和婴儿未出生之前的样子极为相似。 许莫试着帮它换个姿势,轻轻拉了一下平安的右后腿。它右后腿并无抗力,随着许莫手上用力,很容易便被拉开了,只是许莫松手,这条右后腿又慢慢的恢复成原先蜷缩着的样子。 “看来是本能姿势。”许莫又试着动了一下它的尾巴,翅膀,结果都是一样,平安身上并无抗力,但在力气消失的时候,又会慢慢恢复成蜷缩成一团的姿势。 “有没有其它变化?”许莫疑惑着,又向平安身上摸去,同时利用通灵触觉和第六感的身体意识分别感应了一下。平安的身体很平静,甚至不像前两次一样身体发热。 他又伸手探了一下平安的呼吸,平安的呼吸和身体一样稳定,似乎很细微。却从不间断。 许莫不由好奇起来,这次进化,又会到那个地步呢? 他试着配了一些营养液出来,帮平安注射进去。这次却发生了变化,平安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疯狂的将这些营养液吸收掉了。许莫一连帮它注射了好几次,到第七次时,才略现缓和。 然而这时候,平安身体毛发也已经全部脱落下来。许莫顺手捡起,扔进垃圾桶里。再看平安时。它身体分明蜷缩的更厉害了,嘴里四颗犬齿不自觉的露出唇外,压住了上下唇,闪闪生光。 “这小狗,这次只怕真的要进化成个妖怪出来。”许莫隐隐的意识到了这次进化的结果。 又站在平安身边看了一会。感觉它的情况很稳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这才回到图画中修行。 第二天,他从图画里出来,去检查平安时,平安的身体蜷缩的更厉害了。但除此之外,其它各处。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 中午时接到方冰电话,方冰已经将公司注册下来,并租了个地方,邀他过去看。宛市临海,方冰注册的古浪渔业公司就在海边不远。 许莫接到她的电话,便开车过去。方冰在外面等他。一看到许莫,便迎上来,笑着招呼,“哥,你来了?” 许莫点了点头。从车里出来,观察公司地点。这儿是一个老厂房,原先是做纸塑制品的,地方不算太大,但对于许莫打着捕鱼的名义到海上打捞来说,也够用了。 从院门进去,老厂房和仓库是连在一起的,除此之外,便只有一栋四层高的办公楼。 方冰引着他向里走,“哥,咱们到办公楼看看。” 办公楼里基本上是空的,除了几张破旧的办公桌之外,什么都没有。方冰笑着道:“咱们是假冒的渔业公司,办公室什么的,倒不重要,随便弄几张办公桌就行了。” 许莫道:“也不能完全假冒,最好再弄两艘渔船,遮掩一下。嗯,原先的仓库和厂房可以合并一下,当做仓库。再雇几个人,能不能打到鱼倒是无所谓,除了你的船之外,其它的船只,至少要做出一个打渔的样子。打到的鱼,就放在仓库里面,或多或少,让公司销售就是了。” 方冰想了一下,附和道:“你说的是。” 许莫又道:“至于打捞,肯定要到公海上去,公海上谁都可以打捞,渔船也一样,打捞回来的东西,也不必非要全部运回来,普通的东西,就近找一个国家拍卖就是了。” 方冰再次点了点头,眼睛里却现出讶异的神色。显然是觉得,许莫这个安排,似乎对自己太过放心了些。但接着想起许莫‘点化’动物的手段,也就凛然。 接下来又看了仓库,许莫只是提了几个建议,便不管了,让方冰自己找人改造。渔业公司只是掩饰,也交给方冰管理,让她招人,购买渔船。 许莫看过之后,便即回去。依旧和以前一样,没事的时候,就进入图画修行。 平安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在发生变化。到了第四天时,许莫再去看它,平安还没醒来,身体却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四只犬齿又长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变成了獠牙。 翅膀展开,比以前更大了些。身体也佝偻的更加厉害了,背部前腿的部位整个凸了起来。前肢开始缩短,后肢变长,尖锐的指甲从爪子里出来,越长越长。 许莫试了一下,这指甲和它的牙齿一样,锋锐之极。 许莫看的暗暗心惊,这小狗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只怕真的要变成一个怪物了。 韩莹、周颜颜和虞秋雯也都过来观看。韩莹脸上微微变色,周虞二女却感觉到了害怕,周颜颜担忧的道:“许叔叔,平安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还咱们啊?” 许莫摇了摇头,“不会。”平安的身体虽然变了,意识却还是原先的意识,不会因为身体的变化影响到自身的意识。 虞秋雯道:“感觉很可怕呢。平安变成个妖怪了。” 韩莹道:“平安睡了好几天了,哪天才能醒过来?” 许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前两次。平安每次沉睡,都是一个星期左右醒过来,这次显然和以前不一样。 伸手在平安身上摸了摸,“我再配点营养液给它输进去,希望它能早一天醒过来吧。” 渔业公司已经注册下来,方冰正在买船,渔船买到手,第一次他打算和方冰一起出海。 他的仇家不少,林夫人逃亡,不知去了何处。此外,还有元生岛、归命岛。归命岛和林夫人可能是一起的。元生岛的梦魇药剂将人变成活僵尸,和林夫人勾结,掳掠人手,是为了在岛上种植毒品。 自己带人端了林夫人的老巢。同样坏了元生岛的好事,依这岛屿行事之邪恶,怎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在的时候,他们或许不敢怎么样?自己不在的时候,岂会不想尽办法对付自己的家人?眼下自己离家,正是天赐良机,岂能不把握机会?不管是抓了韩莹、周颜颜还是虞秋雯。都可以要挟自己。 而许莫这次离开,除了带方冰出海打捞之外,也正存着将人引出来,一网打尽的意思。不然每天都要防范这些人,自己也觉疲累。 此外,他每天接送周虞二女上学下学。不正是因为担心这些人对她们不利么? 好在除了平安之外,他还有四只经过训练的猴子。因此就算自己不在,外人闯进来的时候,这四只猴子肯定也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另外,许莫打算临走之前。将那只眼镜王蛇也弄到家里来,和猴子一起看家。当然,平安的身体是他花费心思最多的,要是能够及时醒过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下配制营养液,再次为平安输入进去。平安蜷缩着身子,依旧睡的很沉。 许莫趁此机会,到山上走了一趟,将眼镜王蛇运了回来,养在院子里。时间有限,每天还要修行,他便没让眼镜王蛇进化,只是教了它一些认人、攻击的技巧。 料想有四只猴子、进化后的平安、一条眼镜王蛇守御,就算自己不在,外人闯进来,也断然无法伤害到韩莹、周颜颜和虞秋雯。 除非来人实在太多,一次性过来几百个、上千个人,但对付韩莹一个女人加上两个周虞二女两个小女孩,一次性来上几百个、上千个人,也未免太大张旗鼓了些。 以许莫估量,就算他们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带人过来掳人,最多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十几个人,即使没有平安和眼镜王蛇,依靠四只猴子神枪手,敌明我暗之下,躲在树上偷袭,也足够应付对方而绰绰有余的了。因此许莫对这次出行,还是很放心的。 不过为防万一,接下来他还是又找了人手,将房子改造了一下,主要加固房门。自己在一边指挥,看着工人干活。 韩莹看他忙活,想了一想,过来询问:“莫,你要出远门么?”她和许莫相处久了,很容易就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许莫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接着又道:“用不了太长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颜颜、雯雯晚上要多加小心。” 韩莹听他语气,显是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劝他,嘱咐道:“你也要小心。”见许莫没有解释去什么地方的意思,也不追问。 将房门全部换成铁门,加固改造。一番改造下来,防御力倒是增强了不少。这种防御,枪支虽然不易攻破,遇到炸药,还是不行。 这是在城市之中,料想敌人再凶残,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炸药,制造出巨大声响,招来警察。何况还有四只会开枪的猴子在,也轻易不会给他们安装炸药爆破的机会。 随后许莫又将猴子们麻醉枪上的药物改了一下,换上了更加强力的麻醉药。这是在自己家里,又只有韩莹带着两个小女孩在家,因此他并不打算让猴子们杀人。 新换的麻醉药的药性十分猛烈,只要被麻醉枪射中,针尖刺入皮肤,药性立即就会随血液循环进入身体,再强壮的体魄,也会立时晕倒在地。不用解药的情况下,没有七八天的时间,就算地震了,也别想醒过来。 将麻醉药换好,又对猴子们重新教导了一番,确定遇事的时候,执行无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到了下午,周虞二女放学回来,看到家里的变化,追问起来,韩莹向她们解释了一番。周虞二女对许莫极为依恋,听说他要出远门,立时哭了出来,非要跟着他一起去,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面,平安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毛发长了又脱,脱了又长,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黄色。前肢继续缩短,后肢持续增长,指甲变的更长更锋利了,獠牙也更加突出。 除此之外,在它的额头上,甚至露出了一对小角。现在的平安,已经完全找不到和原先相似的地方了,越来越像一个妖怪。 而许莫出海的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近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元生岛的行动 许莫刚一离家。小区附近的一栋写字楼上,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楼梯上迅速攀爬,到了三楼,看到‘新兴日化’几个字时,想也不想,便向屋里闯去。 前台小姐看到这人,发现不是自己公司里的人,大声呼叫:“先生,停步,先生,请停步。这是我们公司,外人不能随便进来。你有什么事,要找人的话请先在这儿登记,先生,先生。” 那壮年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理也不理他,径自跑到一间挂着总经理室的房间跟前,推门就要进去。 那前台小姐急了,急忙追了过来,高声阻止,“先生,那是总经理室,外人不能进的,请停下来。” 阻止声里,那壮年男子已经推门进去。前台小姐一呆,紧跟着追了进去。一进入总经理室,便看到她们公司的总经理郑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那壮年男子就坐在郑总对面。 “这……郑总,你看。”那前台小姐心知有异,向她们总经理说了句话。 那郑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粗壮结实,穿了一套西装,理了一个平头,看起来很是精神。看了那前台小姐一眼,淡淡吩咐道:“小张,这位是我朋友,你先出去吧。” “是,郑总。”那前台小姐小张答应一声,向后退了出去。 “等等!”前台小姐小张刚一走到门口,又被郑总叫住。 “郑总。”前台小姐忙停住了,等他吩咐。 但听得那郑总接着道:“我和我朋友有事要谈,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准过来打扰。” “是,郑总。”那前台小姐再次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前台小姐刚一离开。那郑总便皱起眉头,神情似乎有些不悦的。“小段,今天不是该你监视那人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被发现了?”说到这儿,也不等那‘小段’说话,便严厉道:“我怎么跟你们说的?那人耳朵、鼻子都灵得很。只能监视每天的动向,千万千万不能跟踪,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发现。你居然没有听我的话?” 突然瞪了那小段一眼,目射凶光,神情凶恶。 那小段忙道:“头,你误会了。我今天过来见你,不是被发现了,而是因为……因为那人出海了。” “什么?”那郑总显然大吃一惊,“那人出海了?” 小段点了点头。 郑总不放心的。再次追问道:“消息确实?” 小段忙道:“千真万确。” 郑总眼神闪烁了几下,“知不知道他出海去了哪儿?” 小段摇了摇头,犹豫的道:“这……” 郑总向他脸上望了一眼,显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知道就算了。海上那么大,如果事先不说,谁知道他会去哪儿。” 小段想了一想,接着道:“目标这次出海,是和那个叫方冰的女人一起出去的。” “方冰?”郑总显然知道一些方冰的资料,“那个动物园园长?” “是啊。”小段道:“前不久,这个方冰成立了一家渔业公司。名叫古浪渔业,是用那人的女人的身份注册的。” 郑总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小段接着道:“这次出海,只有那人和这个方冰,是开着一艘小型渔船出去的。不过我估计,他们出海。目的多半不是为了打渔。” 郑总一言不发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思索的神色,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便有了决定,一挥手。“给岛上发消息,让岛上的人来对付他。” “是。”那小段顺手将桌子上的电脑扳转到自己这一面,打开一个聊天窗口,才刚输入几个字,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犹豫道:“头,我记得林珏似乎说过,那人身怀异能,瞪谁一眼,谁的眼睛就瞎,还会一套迷踪步,就算当面看着,他一走,别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就找不到他了。通知岛上,能对付得了他么?” “异能算个屁,远远的一炮轰过去,我就不信他不死。”那郑总一脸不屑,接着却又提醒,“这些消息,也别忘了跟岛上说。” “是。”那小段答应着,利用键盘打字,发送消息。 顷刻之后,消息发完,那郑总问:“怎么样?” 那小段道:“已经通知了。对了,刚才收消息的小严跟我说,北面有一艘运货船也要回岛,正好今天从咱们这边的海域经过,只怕很有可能和这人遭遇上。” 郑总挥了挥手,“通知他们小心就是,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那是在海上,这人再大的本事,在海上也施展不出来,碰上了又能怎么着?咱们的货船上都是有枪的,岂怕他一艘渔船?” 那小段附和道:“这倒也是。”接着又打电话。 郑总待他电话打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既然那人出海了,他的家里岂不是就只剩下他的女人和两个小孩?” 小段一愣,忙道:“可不是么?头,难道你想?” 郑总神色振奋,语气却是阴森森的,“这人坏了咱们元生岛的好事,岂能就这么放过他?现在他不在家,咱们便去他家里将他的女人和两个小孩劫出来。通知众位兄弟,今晚动手。” “是。”小段答应一声,拿起电话,通知人手。 定语中学的门口,刚一下学,周颜颜和虞秋雯手牵着手从教室里走出来,神情沮丧。周颜颜无精打采的,“今天许叔叔就出门了呢。” “是啊,许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虞秋雯伸手揉了揉眼睛,眼圈又有些红了。 两女一点精神都没有的走到学校门口,其间有同学和她们打招呼都没听到。直到走到门口时,才听得有人呼唤,“颜颜,雯雯,到这儿来。” 两女向那边看了一眼,虞秋雯道:“是。韩阿姨,韩阿姨来接咱们了。” 许莫不在,韩莹便接手接送他们上学下学。 “来了。”周颜颜答应一声,和虞秋雯一起走了过去。 “上车。咱们回家。”韩莹打开车门,让她们进去。 周颜颜和虞秋雯坐了进去,韩莹顺手关上车门,绕到驾驶门跟前,坐进车里。 周颜颜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韩阿姨,平安醒过来了么?” 韩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还没呢。” 虞秋雯奇道:“许叔叔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今天就能醒过来么?” 韩莹微笑道:“你许叔叔是这么说过,不过今天不是还没过去么?” 周颜颜将书包抱在胸前。抱怨似的小声嘀咕,“要是下午醒不来,就要等到晚上了。” 韩莹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开着车子一直回到家里。许莫不在。药铺里的生意也提前停了。 回到家里,便去做饭。三人吃过了,又喂了四只猴子,眼镜王蛇。韩莹招呼周虞二女,“颜颜,雯雯,你们许叔叔不在家。今天晚上,到阿姨屋里来睡。” “哦!”周虞二女依旧没精打采的,听了韩莹的话,倒是答应了。 三人看了一会电视,眼看得到了晚上十点,韩莹一向睡的早。周虞二女白天还要上课,因此都要早睡。 但三人又看了一遍平安,发现它还没醒过来,便失望的回屋睡觉。临睡之前,韩莹又楼上楼下的检查房门窗户。发现没有什么疏漏,这才安心回去睡下。 许莫家附近的一栋房子里,白天那郑总、小段和另外十几个人壮年男子聚在一起,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 电视开着,这十几个人谁也无心观看,有几个人不断喝着茶水,另有几个将枪支拆下来,又装上去,装上去又拆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那小段时不时的抬起头来,观看大厅正中挂着的那面挂钟。 郑总坐在他旁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对众人道:“目标只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不过是手到拿来的事,一到十二点,咱们就去抓人。不过她们躲在房子里,听说那姓许的离家之前,特意把房门窗户都加固了,破门只怕也不容易。一旦给她们时间,打了报警电话或者向善恶报应俱乐部求助就麻烦了。” 说到这儿,突然看向一人,“小赵,我让你准备的信号屏蔽仪弄到了么?” 那小赵不过二十来岁,长了一脸大麻子,闻言回答道:“头,弄到了,到了他家,先把信号屏蔽仪打开,保管什么电话都打不进去,也什么电话都打不进来。” 郑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就算有了信号屏蔽仪,也不保险,还要把他电话线、网线以及院墙灯线剪断。” 小赵道:“头,你放心,这些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郑总点了点头,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 时间慢慢的过去,终于到了十二点。钟声一响,那郑总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众人一摆手,“咱们走。” 众人各自拿上自己的东西,一起出了房门。出门之后,直接向许莫家里走去。这段距离并不算太远,到了围墙外面,又都停下。 郑总低喝一声,“小赵。” “明白。”小赵小声答应着,将信号屏蔽仪打开,在院外一个角落里放下。又绕着院子走了一段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许莫家里的电话线和网线分别是那一根,顺着电线杆子爬上去,轻车熟路的就把两根线剪了。院墙灯线不好独立剪断,这人剪断许莫家的网线和电话线之后,又去剪电线。 剪完线之后,走了回来。郑总忙问:“剪了么?” 小赵比了个ok的手势,同时道:“好了。” 郑总神色一喜,招呼道:“可以进去了。” “我先来。”其中一人招呼一声,便向墙头上攀去。许莫家的院墙不低,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但这人伸手极为灵活,轻轻向上一跃,便攀住了墙头,手臂用力,已经攀到墙上。许莫家的院墙外面本有一圈院墙灯。现在电线剪断,灯光自也熄了。这人攀到墙上,便无法看到院子里的东西。 “小心!”小段在下方提醒了一句。但他话音还没落,那人已是轻轻哼了一声。从院墙上摔落下来。 “老吕,老吕。”小段急忙叫了两声,那人并不答应。 “老吕怎么了?”其他人见此情景,也都吃了一惊,急忙围了过来,小声询问。 “不知道,突然就摔下来了。”小段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只手电筒,向老吕身上照去,一照之下。立时发现,在老吕脸上盯着一根针。 “md,老吕被人偷袭了,这是麻醉针。”郑总一看,忍不住骂了出来。 这一下。这群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院子里有人?他们已经猜到了咱们今晚会来?” 另有一人道:“什么人?难道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人?” 听到善恶报应俱乐部几个字,这些人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集体陷入了沉默。小段犹豫了一下,转向郑总,“头。咱们……” 郑总咬一咬牙,又看了地上躺着的老吕一眼,恶狠狠的道:“管它是不是善恶报应俱乐部,既然来了,岂能空手离开?” 另有一人提醒,“他们用的是麻醉枪。” 郑总眼睛一亮。“说的对,他们是麻醉枪,岂能斗得过咱们真枪?小段,看看老吕什么情况,死了么?” 小段蹲下身子。在老吕鼻子下方一探,“还有呼吸,应该只是被麻醉了。” 没死?这么一来,众人都松了口气。郑总吩咐道:“既然不会死,怕他个屁?不管那人是谁,咱们冲进去,将他找出来打死。女人和小孩一定要抓走。” “是。”众人答应着。 那郑总向其中一人一指,“老乔,你露一下头,我们大家掩护你,先把那人找出来再说。” “是。”那老乔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闻言无奈的答应一声,在墙头上露了下头,接着又缩回来。但就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就听到一声轻微的枪响,一根麻醉针从他头顶飞过,射到地上去了。 “md,那人在树上。”这一枪没有打中,那老乔却看清了子弹来处,大声呼叫。 “打它。”郑总一挥手,众人一起开枪朝着树上射击。他们枪管上是加了消音器的,因此也不怕枪声太大,吵到别人。 “吱吱!”树上传来几声猴子的叫声,树叶抖动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有谁听到声音了么?”小段问:“是什么声音?” “‘吱吱’叫了一声,像是老鼠。”有人回答。 “不是老鼠。”另有一人突然想了起来,“是猴子,我见那人买过猴子,刚才的叫声,一定是猴子发出来的。” 郑总奇道:“开枪的那人和猴子在一起?”也难怪他会这么问。在亲眼见到猴子开枪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许莫的智慧传输居然能把猴子培育成神枪手,因此也就不会把刚才开枪的和猴子联系起来。 “md,管什么猴子?先开枪把那人打死再说。”另有一人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郑总瞪了那人一眼,但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便道:“好了,开枪将那人打下来。” 众人又对着那棵树上开了几枪。猴子们见势头不对,早就转移到其它树上去了。它们体型小,转移的时候,又只是在枝叶间移动,再加上还是晚上,因此这些人浑没察觉。 猴子们聚在另外一棵树上,见这些人火力过于猛烈。它们经过许莫的教导,保命第一,伤人还在其次,因此躲在树后,都不露头。 这些人开了几枪,不见有什么动静。手枪里的子弹打光了,重新更换子弹,枪声也便停了下来。 装好子弹之后,这些人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倒没急着再次射击,有人焦躁道:“md,那人是不是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郑总道:“再去试探一下,老乔。” 老乔两次被叫出来当饵,心里很是不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攀在墙头上露了下头,又立即缩了回来。 猴子们暂时被他们的火力压制住了,没有开枪。 郑总没有看到麻醉针,一挥手,再次道:“再试一次。” 老乔心里又骂了一声,在墙头上又露了下头。这一次,猴子们依旧没有开枪。 郑总放下心来,“那人肯定死了,大家进去。” 这些人答应一声,一起向墙头上攀去。有一个人是行伍出身,身手最为灵活,一跃便上了墙头,接着从墙上跃下,跳到院子里。但他双脚才刚一落地,便忍不住‘嘘’的一声,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借着月光,这人一眼就看到自己跟前有一条眼镜王蛇,上半截身子竖起来,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了,蛇信吐出,向自己脸上袭击过来。 那人想要开枪射击,已经来不及了。那眼镜王蛇一口叮在他的脸上。这人惨呼一声,那眼镜王蛇已经松开了口,游到别处去了。 另一人紧跟着他落下,小声询问:“朱伟,发生了什么事?” 朱伟感觉自己一张脸都麻了,惊叫道:“有蛇,有蛇,我被蛇咬了。该死,那蛇有毒,是一条巨型眼镜蛇。”他不认识眼镜王蛇,只说巨型眼镜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人猴之战 “哪来的蛇?”其他人陆续跳了下来,向四周看了一眼,不见有蛇,出言询问。 朱伟大急,大骂道:“该死,我还骗你不成?”感觉自己脸上被眼镜王蛇咬过的地方越来越麻,心慌不已,“快!快送我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被咬了?我看看。”有人打开手电筒,向他身上照去,看到他脸上被眼镜王蛇叮出来的伤口,那伤口不大,但伤口和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发黑,暗暗心惊,对郑总道:“头,你看?” 郑总向朱伟望了一眼,思索片刻,权衡得失,一瞬间就有了决定,“md,再忍耐一会,等把人捉了,就送你去医院。” “头,我撑不住了。”朱伟心乱如麻,忍不住放声大叫。想到死亡,心里一片冰凉。 郑总急忙喝止,“叫什么叫?当心被人听到,又没说不送你去,着什么急?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分分钟就拿下了。” 朱伟催促,“那你们快一点。”他不知这眼镜王蛇毒性是什么样子的,站在原地,不敢移动。 “知道了。”郑总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这一段对答声音过大,尤其是那朱伟高声叫了几次,韩莹睡觉轻,惊醒过来,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大厅里,想要查看监控,看看院子里都是什么人。 这院子里安了摄像头,从监控里可以看到每一个角落。但韩莹走到大厅里。却发现监控的显示屏是暗的,她伸手按了一下开关,显示屏依旧没有反应。再看旁边的指示灯,指示灯也是暗的。 韩莹的脸色沉了下来,立时猜到了某种结果,“糟糕,他们把电线剪断了。” 但她还算镇定,略一思索,就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打电话。电话一拿起来,就知有异。“糟了。他们把电话线也剪断了,手机呢?” 韩莹回到自己屋里,周颜颜和虞秋雯还在睡着,她也不打扰她们。到床头上去摸自己手机。手机拿在手上。唤醒屏幕,便发现没有信号。韩莹心里一沉,不死心的试着拨了一下。哪里能拨的出去? 接着把周颜颜和虞秋雯的手机拿起来,分别查看了一下,发现和自己的手机一样,没有信号。她把手机放下,又去拿笔记本电脑,想要通过网络发送消息出去,可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一样,没了信号。 韩莹心里一沉,明白过来,院子里这些人把信号也屏蔽了,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显然不是一般的人,不可能是盗窃或者抢劫。 如此一来,他们的来历就呼之欲出了。尽管韩莹依旧无法猜到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却不难想到,许莫临走之前,做了这么多的布置,防着的肯定就是这些人。 她在地板上坐了一会,想着办法。但心里一团乱,一时之间,哪里有什么主意? 她强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莫临走之前,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特意加固了房门,在院子里安排了四个猴子神枪手守着,还有一条眼镜王蛇,对了,还有平安。这些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闯进来的。但我却不能坐以待毙,要当心万一的情况,我试试能不能想到办法,把消息送出去。如果能报警的话,警察来了就好了。” 她从地板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索着把消息送出去的办法。她的房间是在二楼,想了一想,便从房间里出去,走到临街的那一面窗户边上。她不知窗户外面有没有人,不敢胡乱开窗,从一侧望出去,查看街上的情况。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若是在大马路上,或许还能看到行人、车辆,但这是在小区里。小区的街道上,在这个点,真的没有什么人。 韩莹看了一会,没有看到任何行人、车辆,心里失望,想了一想,从窗户边上走开,走到另一面的窗户边上,去查看邻居家的情况。许莫买的这个院子是独立的,和邻居家的距离有点远,最近的邻居大概有一百多米的样子。 韩莹观望了片刻,邻居家房子里的灯是暗的,如果没有出事的话,就是睡着了。而通过邻居家院子里的灯,可以看到他家的窗户是关着的,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呼喊,他们也肯定听不到。更何况,自己还不敢打开自家的窗户。这窗户也是许莫临走之前,特意换过了,不仅结实,隔音效果也极好。这么一来,声音就算能传出去,也更小了。 她呆想了片刻,在储物室里找了几根荧光棒,砸碎了,利用里面的荧光剂,在各个窗户上都写上‘救命’、‘报警’的字样,以期有人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可以看到。 做完这些,便听到周颜颜和虞秋雯小声呼唤,“韩阿姨,韩阿姨。”声音压的很低,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不敢高声。 “我在这儿。”韩莹小声回了一句,在储物室里找到一支手枪,向卧室走去。 周颜颜和虞秋雯都醒了过来,她们年幼,本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吵醒的。只是周颜颜睡到半夜,想要解手,一醒过来,发现韩莹不在身边,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知道出事了,叫醒了虞秋雯。 “韩阿姨,院子里有人。”二女一看到韩莹,便急着说到。 “别怕,”韩莹安慰着她们两个,“你们许叔叔离开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有猴子们、了了和平安在呢,谁也伤不到咱们。”了了是眼镜王蛇的名字,周颜颜起的,一团孩子气,好在是动物的名字,大家也就那么叫了。 说着到床上坐下,两女忙凑了过来。一左一右搂住韩莹,靠在她的身上,韩莹将手枪放在枕头下面,伸手将她们搂在怀里。 虞秋雯道:“韩阿姨,他们是什么人啊?” 韩莹哪里知道是什么人,只得道:“坏人。” 周颜颜担忧的,“韩阿姨,坏人多么?平安还没醒过来呢,只有了了和趣趣它们,能打得过这些坏人么?” 韩莹心里忧虑。却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微笑道:“当然打得过啊,你忘了,趣趣它们都是神枪手呢。再说了,你许叔叔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过么?他说平安今晚会醒过来。就一定会醒过来。” “嗯!”周虞二女对许莫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听韩莹这么说。‘嗯’了一声,放心了许多。 那郑总在院子里看了几眼,便向手下人吩咐。“破门。” “是。”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子答应一声,向房门跑去。 那朱伟还在催促,“快一点啊,我脸上越来越麻了,再过一会,就被毒死了。还有,当心巨型眼镜蛇,那蛇很大的,你们最好别被咬。” 说到这儿,突然犹豫了一下,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要是再有一个人被咬,郑总顶不住压力,说不定就能提前送我们去医院了。 想到这儿,急忙闭口不言,心里暗暗祈祷再有一个人被蛇咬到。 猴子们藏在树上,悄悄的分散开来,各自到了院子的一边,趣趣去了东边,乐乐去了北边,圆圆去了南边,小咕噜去了北边。麻醉枪举起来,都瞄准了一个人。 这些人来之前也有准备,那又瘦又小的人是爆破专家,走到门边,伸手到随身的包里一摸,取了一包炸药出来,就要向门上安装。 却不知这一点正触犯到猴子们的禁忌。许莫离开之前,最担心的就是闯入者利用炸药炸开房门,特意将这一点利用智慧传输输送到猴子们的心灵之中,令其重点防备。 猴子们看到这人要安装炸药,枪口立时调转过来,四支麻醉枪同时对准了这人,扣动扳机。有瞄准镜的情况下,四只猴子都是神枪手,四支麻醉针同时射在那人身上,那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麻倒在地,昏迷不醒。 “糟糕!那人还没死。”这些人看到那又瘦又小的人倒地,同时反应过来,有人大声吼叫,“快,射击。” 枪声乱响,这批人纷纷寻找掩护,往树上开枪。他们不确定麻醉枪是从哪儿射出来的,胡乱射击。 “小徐,小徐。”郑总冲着那又瘦又小的人叫了几声,那人中了麻醉针,和前面那人一样,昏迷了过去,哪里能有回应?他们一群人中,只有这么一个爆破手,这人昏迷,再想破门而入,就不容易了。 “该死!”郑总狠狠的骂了一声,接着吩咐,“把那家伙找出来,开枪打死。” 其实就算他不说,手下们也已经那么做了。 猴子们眼看对方火力猛烈,又都缩回头去,不出来了。它们体型小,在躲藏上大占优势,随便找个地方,在树木枝桠或者树干后面一躲,有树木遮挡,子弹就打不到它们身上。 郑总这批人开枪射了一回,没有结果,再次骂了一声,“md,那家伙真狡猾。小段,用灯照照他躲在哪儿,其它人掩护。” “是。”那小段答应一声,从身上取出一只强光灯,向树上照去。从左向右,一棵树一棵树的照过去,检查树上的情况。 现场安静下来,再没有人开枪、说话,全都盯着强光灯照到的地方,一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开枪射击。 猴子们躲在树后,不出来,也不露头,它们体型实在太小了,紧靠着树干一站,强光的就照不到它们。结果那小段将所有的树木都照了过来,也没发现一个人影。 “md,跑的倒快。”郑总眼看没有找出人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又提醒众手下,“都警惕点,搜索一下四周,看那人躲到哪里去了。” 众人分散开来搜索。朱伟忍不知再次提醒,“头,再不去医院,我真的要挺不住了。” 郑总这时哪有功夫送他去医院,再加上找不到躲在暗处射击‘那人’。心里正烦着,听了朱伟的话,心里更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挺不住也要挺着。” 朱伟听到这样的回答,情知想要让别人送自己去医院,只怕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头,我自己去医院吧。” 郑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自便。 朱伟见此大喜。也顾不得中了蛇毒之后,能不能移动了。立即向墙边走去,想要攀过墙头,自己去医院。 另一边一群人在院子里搜索。其中一个人走到狗窝旁边。借着月光。向狗窝里望了一眼,依稀看到一条狗在窝里趴着,他用手枪戳了戳。也不见其移动,忍不住笑着骂道:“tmd,谁家养了这种狗,还真是倒霉透顶了,外人进来,不咬倒也罢了,还躺着装死,叫都不敢叫一声。” 当下也不管它,向狗窝后面搜索过去。这狗窝是靠墙的,后面有一些缝隙,那人拿着手枪,侧头向缝隙里看去。这缝隙不大,无论如何都藏不下人的,因此这人并不是很在意。之所以检查,也只是随便看上一眼。 岂料他刚一探头,便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黑影从缝隙中探了出来,闪电般的在他脸上叮了一口。 那人只感到脸上一麻,立时醒悟,糟糕,是咬了朱伟的那条眼镜蛇。 恐惧之下,想也不想,抬起手枪就向缝隙中射击过去,一连开了好几枪。但那条眼镜王蛇被许莫利用智慧传输教导过,早就不是普通的蠢物,咬了这人之后,立即从缝隙里逃出,向另一个方向游去。别看它体型大,游动起来,速度着实迅快。又是贴着地面游动,再加上其它人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因此谁也没看到它游到了哪儿。 “md。”这人没有打中眼镜王蛇,感觉到脸上传来的麻木感,恐惧之下,大声叫了起来,“我被蛇咬了,我被眼镜蛇咬了,大家小心。”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凛,转过头来看。郑总忙问:“蛇在哪儿?” “不知道,它逃了。”那人心里焦虑之极,想到自己中了蛇毒,还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再次大叫:“怎么办啊,我被蛇咬了,谁送我去医院?” 朱伟才刚走到墙边,听到有人被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向那人招呼,“孙全,你也被咬了,快过来,过来,咱们一起去医院。” 语气里略微有些惊喜之意。他一个人被咬的情况下,心里极度没底。眼看又有一个人被咬,顿时心安了许多。 孙全闻言,急忙向他走过去,“咱们去医院。” 郑总也不阻止他们,大骂着吩咐,“md,先把那条蛇找出来打死。” 每个人都是这种想法,不先把眼镜王蛇找出来打死,由得它在暗中偷袭,人手只会越来越少。 那小段也忍不住骂:“md,这姓许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养什么东西看家不好,偏要养一条眼镜蛇。” 朱伟和孙全两人走到墙边,就想攀墙出去。 猴子们看到有人要逃,也着急了。 “吱吱!” 趣趣叫了一声,四只猴子同时举起麻醉枪,两只猴子对准一个人,乐乐和趣趣对准的是朱伟,圆圆和小咕噜对准了孙全。 扣动扳机,麻醉针射出,朱伟和孙全刚一攀上墙头,还没出去,便‘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其他人听到声响,转头望去,恰好看到朱伟和孙全落在地下,忍不住大声呼唤,“朱伟,孙全。” 朱伟和孙全都昏迷了,听不到他们的呼唤,自然无法答应。 郑总沉着脸,“是麻醉枪,不用叫了。md,那人究竟藏在哪儿?”向院子四周望了一眼,心情越发烦乱,忍不住大声叫道:“开枪,开枪,md,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一时之间,这些人全都成了惊弓之鸟,拿着手枪到处乱射。 “吱吱!”树上又一次传来猴子叫声。圆圆身体过于肥胖,差点被流弹射到,擦着身子过去了,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惊叫一声,急忙更换地方。 小段抬起头来,看到枝叶抖动,忙用强光灯照了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急叫道:“md,是猴子。” 郑总看过去的时候,圆圆已经跑不见了,忙问:“什么猴子?” 小段道:“是那姓许的养的猴子,从那个叫方冰的女人的动物园买的四只猴子。” “该死!”郑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刚才用麻醉枪射击的,难道是这几只猴子?”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但他们找了许久,何曾找到一个人影?树上躲着的只有猴子,如果不是猴子,难道是鬼在射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md。”郑总再次骂道:“不管是不是猴子,先将这几只猴子找出来打死再说。”说完之后,又提醒众人,“当心眼镜蛇,不要再有人被蛇咬了。” 向房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射寒光,恶毒的骂道:“那姓许的在院子里安排了这么多鬼东西,只怕就是为了防着咱们。md,他害了咱们这么多兄弟,别让我将他的女人抓出来,否则先奸后杀。不,奸了之后,我不杀她,注射梦魇药剂送到岛上种烟草去,让她做一辈子的活僵尸。”(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全歼 韩莹在屋里听到这话,气的脸色发白,紧紧搂住周虞二女。 虞秋雯道:“这坏人嘴巴好臭。韩阿姨,你别生气。” 周颜颜不解恨的道:“要是抓到了,非用大耳刮子抽他不可。” 郑总听不到两人的话,对一众手下吩咐道:“彻底搜查每一棵树,给我把猴子找出来,小段,小刘,你们过去查,其他人火力压制。” 小段和另一个叫做小刘的年轻人过去搜查,其他人对着树开枪,压制猴子们火力,防止它们放冷枪。 趣趣第一个被搜了出来,向另一棵树上转移,小段大叫:“在这儿,在这儿。” 郑总命令道:“开枪,开枪,一定要打死它。” 趣趣被压制的不敢探出头来,乐乐在它的另一面,开枪救援,一枪把一个人放倒在地,自己也被发觉。 一人大叫:“这儿还有,这儿还有。”边说边向乐乐所在的树上开枪,乐乐迅速转移。 四只猴子和侵入者游斗,战况颇为激烈。 胶着之间,突听到一声犬吠,声音憨重,说是犬吠,又不是特别的像。这犬吠声就在院子里响起,侵入者们正在和众猴缠斗,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不由得都是一惊。 韩莹和周虞二女在房间里听到这声犬吠,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周颜颜道:“平安醒了。”韩莹点了点头,虞秋雯道:“这下好了。平安醒了,就不怕了。” 周颜颜从韩莹怀里出去,跑到窗户边上,对着院子里大喊,“平安,咬它们,咬死它们。” “该死!”侵入者听到她的声音,尤其是那位郑总,心中愤怒,忍不住骂道:“这是谁?” 小段答应道:“两个小孩中的一个。听声音。应该是周颜颜。” 郑总恶狠狠的道:“抓到了,让她好看。” “汪汪!”平安从窝里走了出来,和进化之前相比,它的样子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很难认出它是一只狗了。 小段将强光灯照了过去。“汪汪!”平安迎着灯光。不闪不避。 侵入者看到它的样子。忍不住大惊失色,“这是什么鬼东西?” 平安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獠牙外现。翅膀展开,身子比原先膨胀了一倍都不止,看起来凶恶之极。 “汪汪!”平安四肢钉在地上,再次冲侵入者吼了一声。 “打它!”侵入者面对异化之后的平安,不由得心底发凉,郑总命令一声,众人同时开枪。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汪汪!”平安再次吠了一声,不闪不避,子弹打在它的身上。这次进化,让它的身体皮肉变的坚硬之极,子弹打在身上,居然射不进去,贴着身子划过去了。 但子弹打在身上带来的疼痛感觉彻底激怒了平安,它狂吼一声,身子向后一蹲,后肢一蹬,像猫科动物一样猛的扑了过去。 “该死的,怎么打不死?”“这是狗还是妖怪?怎么不怕子弹?” 侵入者又惊又怕,眼看平安扑了过来,更是心惊肉跳,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但平安皮肉坚实,浑然不惧子弹,顶着枪声扑了过去。 “该死的,子弹都打不进去。”众侵入者开了几枪,试图阻止平安,却无济于事。看到平安若无其事的样子,极度恐惧的感觉便从心底涌起。 平安扑了过去,有一个人退的慢了,被它一口咬住了脖子。 “啊!救我,头,救我。”那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双手抓住平安,用力向外推,想要把平安从身上推开。 平安牙齿用力,只听到‘喀喇’一声,那人脖子便被咬断,獠牙深深的嵌入皮肉骨骼当中。 “开枪,开枪。”郑总根本没有营救那人的意思,招呼一众手下趁机对平安开枪。 子弹打在平安身上,平安痛的叫了几声。松口放开那人,那人脖子上鲜血飚出,眼看不活了。 小段恐惧的大叫:“头,小刘被咬死了,被咬死了。”原来平安咬死的那人,正是刚才和他一起搜查树上的‘小刘’。 又有人叫道:“md,这不是狗,是一只咬狗,那姓许的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只妖怪?” 那郑总眼看平安又扑了过来,急叫:“少废话,打它。”一起冲着平安开枪。 平安嗷嗷叫了一声,翅膀一扇,在地上人立起来,竟像狼一样对月长嚎。子弹打在平安身上,依旧无济于事,但疼痛再次激怒了它,又一次猛扑过去。 “快闪!”郑总大声提醒。尽管这样,还是有一个手下闪的慢了,被平安一口咬住了左腿小腿。 “不要啊!”那人大声吼叫,手枪对准平安连射,同时缩腿,试图将左小腿从平安嘴里挣脱出来。平安任由他的子弹打在身上,咬住他的小腿,牙齿用力,獠牙透过那人皮肉,深深的刺入骨头之中。 “不要啊!啊!”那人骨头受伤,疼痛之极,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音因扭曲而变形,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 平安獠牙刺入那人骨头,脖子跟着一扭,那人左小腿便被折断。 “啊!”那人发出最后的惨叫,痛的晕了过去。 平安见他晕眩,便不管他,丢下他扑向下一个人。 “快撤,快撤。”侵入者终于怕了,不知谁大声叫道:“这不是狗,是妖怪,不然怎么打不死?大家快跑,快跑。” 这话一说,立时提醒众人,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分头逃跑。 有了平安的牵制,猴子们的安全便有了保障,又从树后冒出头来。眼看着侵入者要逃。怎肯放他们离开?同时举枪,只听到四声轻微的枪响。侵入者被平安吓破了胆,哪里还知道躲避。枪响过后,立时便有四个人摔倒在地上。 “该死,小心,小心猴子放冷枪。”郑总看到身边有人倒地,发现了什么,大声提醒。 “哈哈!”周颜颜站在窗玻璃旁边,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忍不住大声欢笑。 “md。先杀了你再说。”郑总狗急跳墙。听到周颜颜的笑声,顿时大怒,举起手枪,对准窗户开了一枪。 韩莹听到周颜颜大笑。急忙过来拉她。“颜颜。窗户边上危险,快蹲下。”说着拉了周颜颜一把,两人一起蹲下。 郑总那一枪正打在窗玻璃上。幸好这窗玻璃也是特制的。子弹打在玻璃上,玻璃裂开,形成了片片蛛网,但子弹也被挡住了。 “好险!”韩莹看了看裂开的窗玻璃,心有余悸的吩咐道:“颜颜,可不准再站在这儿了。” “韩阿姨!”虞秋雯也跟了过来。 “雯雯,这儿来。”韩莹爱怜的伸出一只手,虞秋雯钻进她的怀里,韩莹伸手把她搂住,另一只手搂住周颜颜。三人贴着窗户坐了下来,倾听院子里的动静。 郑总开了一枪之后,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情知没有打中,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md。” 平安又一次扑了过来,那郑总冲着周颜颜开了一枪,便落在最后。眼看平安扑过来,大叫一声,“救我!”亡命逃窜。 但面临这种情景,每个人都想着逃命,谁还顾得救他?郑总奔了几步,却没有平安速度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他一横心,咬了咬牙,对准前方一个手下的小腿开了一枪。 “啊!”那手下正跑之间,只感到小腿一软,腿骨都被这一枪打断了,失足扑倒在地。倒地之后,剧痛的感觉才传了过来。 他看了从身后赶上来的郑总一眼,立时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难以置信的道:“头,你开枪打我?” 郑总狞笑回了一句,“一个人逃掉,总好过两个人都死。”边说边从那手下身边跑过。 “啊……”那手下大怒,怨毒的道:“我是你的手下,你居然这么对我?那就大家一起死。”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郑总的小腿,身子在地上一滚,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啊!混蛋,我杀了你!”郑总被拖倒在地,立时大怒,调转枪口,向那手下开了一枪。一枪打中那人脑门,那人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死亡。 但他实在恨极了这个郑总,人虽然死了,手却没有松开。 那郑总挣扎了几下,试图将小腿从这人手中挣脱出去,“该死,放开我,放开我。”却无济于事。 这么一段时间的耽搁,平安已经追了过来,后肢微微用力,便跳了起来,从空中扑了下来。 “该死!啊!混蛋!”郑总再次调转枪口,向平安开枪。只开了两枪,子弹却打完了。 平安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他的肩头上,嘴巴张开,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郑总只感到剧痛的感觉从脖子上传来,紧跟着听到‘喀喇’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意识就变得模糊了。 其他人还在亡命奔逃,有三个人率先逃到墙边,身子跃起,攀住墙头,试图越墙而过。麻醉枪的枪声跟着响起,这三人刚扒住墙头,还没上去,便被打落下来。 其他人却不管这些,一人还在催促,“快逃,快逃。”恐惧之下,完全忘记了反抗,只顾得向外逃跑。 眼看攀墙的同伴被打落,有人大叫一声,换了个方向逃跑。到了这时,侵入者剩下的只有五个人了,这五个人里,还包括那个小段。 这五个人换了个方向,打算从另一面墙头爬过去。那条眼镜王蛇不知又从哪儿钻了出来,一口咬住了最后一人,接着拖走。 “不,放开我,放开我。”那人发出瘆人的惨叫,看到巨大的眼镜王蛇,吓的胆都破了。拿起手枪,不顾一切的就想对眼镜王蛇开枪射击。但他枪口才刚调转过来,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便感到身上一麻,一枚麻醉枪的子弹射在他的脸上,这人晕了过去。 与他一起晕过去的,还有另外三人。那小段却抓住机会,越过墙头,想要攀墙而过。 “汪汪!”平安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咬住了小段的小腿,将他拖了回来。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小段大叫。 平安哪里理他?刚一松口又咬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脖子咬断。 韩莹她们靠窗坐在地下看不到院子里的情景。 “汪汪!汪汪汪汪!”来敌全歼,平安不见主人出来,冲着房子的方向吠了几声。 “吱吱!”猴子们站在树木之间,也向房子里示警。 三人许久听不到其它动静。周颜颜坐不住。抬头看了韩莹一眼。“韩阿姨。敌人都逃走了么?” 韩莹也不确定,猜测的道:“有可能吧,我来看看。你们坐着别动。”说着微微抬起头来,向院子里张望。 “汪汪!”平安不见她们出来,走到院子中间,冲着这边的窗户吠。 虞秋雯接着道:“平安叫呢。” 韩莹看了一会,不见站着的人,又听到猴子欢呼的叫声,心下略安,吩咐道:“阿姨出去看看,你们呆在这儿别动。” 周颜颜和虞秋雯哪里忍耐得住?嘴里虽然答应,韩莹一离开,也跟着向楼下走去。三人走到院子里,看到满地狼藉,到处躺的是人,有的死了,有的晕了,也不禁心中惴惴。 倒是平安、了了、四只猴子见她们从屋里出来,一起迎上前来表功。三人看到这种情景,彻底放下心来。 韩莹出去报警,警察来到,问了一些情况,将尸体和昏迷的侵入者拖走。后续的事情,处理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韩莹有自己的律师,倒也不用担心。 警察走后,三人回到房里,重新睡下。想起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睡觉。 周虞二女想起许莫,担心起来,周颜颜道:“韩阿姨,许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虞秋雯也道:“是啊,韩阿姨,许叔叔出海了,不要在海上遇险才好。” 今晚闯进来的这些人,明显是针对许莫的,三人都能看的出来。许莫一离开,这些人就侵入进来,显然掌握了他的行踪。现在许莫身在海上,远离陆地,这些人岂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因此周虞二女都担心起来。 “别担心,你们许叔叔不会有事的。”韩莹安慰着她们,自己心里却也没底。海上毕竟不比陆地,被人盯上了,逃都没地方逃,若是普通的袭击,许莫当然不怕,但焉知敌人有没有厉害武器?一旦到了公海上,使用任何武器都没人管的。 许莫的情景,和她们想象的并不一样。 “哥,那一艘小型货船,一直跟着咱们。”方冰拿下望远镜,对许莫道。 许莫和方冰刚一到公海上,便看到一艘货船,和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行驶,一直跟了许久。 那货船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不即不离。 许莫闻言向货船望了一眼,以他的眼力,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晰的看到船上的情景。 那的确是一艘小型货船,长度不过三四十米的样子。五六个船员只穿内裤,躺在船板上晒太阳。每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边喝酒边高声谈笑。 许莫耳力通灵,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谈论女人,其中一个船员还用望远镜向这边望,看到方冰,嘴里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显然惊叹于她的美貌。 方冰也用望远镜望过去,正好和那人一对,那人冲她挤眉弄眼,百般丑陋。方冰将望远镜移开,那人对同伴说了几句,一个船员站起身来,将仅有的一条内裤脱下,对着方冰一阵扭动。 “可恶!”方冰拿下望远镜,接着骂了一声。 拿望远镜的那人发现了这种情景,对同伴说了几句,又有一名船员将内裤脱下来,转身用屁股对着许莫他们的方向,右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屁股,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尖叫。 种种丑态,连许莫都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心灵之鞭挥出,相隔几百米的距离,瞬发即至。那两人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一头栽了下去,由于他们的位置正在船舷边上,这一栽倒,正好落在了水里,‘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船板上乱成一团,其他人急忙去救。 这一记心灵之鞭,许莫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依他现在将要凝聚成一条鞭子粗细的心灵之鞭。全力击在一个普通人的心灵上,就算不至于心灵破碎,瞬间死亡,醒来之后,心灵也非遭受重创不可。 现在只用了不到一分力,饶是如此,那两个船员也感到一阵晕眩,从船板上栽了下去。好在刚一落水,被海水一激,便清醒过来,不然的话,还要吃些苦头。 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将这两人救了上去,其中一人不解的问:“好好的怎么落到水里去了。” 那两人也搞不清楚状况,一人想了一想,摇头道:“不知道,不知怎么晕了一下,就栽倒了。” 另一人忙道:“我也是这样,晕了一下,就摔下去了。” 其他人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一人胡乱猜测,“可能是太阳晒得太久,晒晕了吧。” 落水的那两人感觉不对,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摇了摇头,再向许莫和方冰这边看时,两人已经离开船板,回到船舱里去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深海海怪 方冰愤然道:“这些人真可恶。(..tw好看的小说)” 许莫不接她的话。两人回到船舱,便看到两只黑猩猩在忙活。渔船的驾驶室和船舱是连着的。这两只黑猩猩,一只在驾驶室开船,另一只则在船舱里烤鱼。 烤鱼的那只黑猩猩显然是在偷吃,看到许莫他们进来,忙转过头去,一侧牙齿的咬动却出卖了它。 方冰笑骂道:“多多,又在偷吃。” 这只黑猩猩名叫多多,和开船的那只黑猩猩淘淘是一对儿。听得方冰呼叫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它嘴里还含着一块鱼肉,不敢张嘴,两只手伸出来一阵比划。 许莫没教给它手语,这只黑猩猩多多就是情急之下瞎比划。 方冰又道:“我和我哥等着你的烤鱼,左等右等等不来,好啊,原来都让你给偷吃了。” 这段话多多似乎听懂了,嘴里发出一串无意义的音节,拿了一只托盘出来,将一尾烤好的鱼切成段子,放在盘子上,讨好的递给方冰。 方冰道:“我来尝尝,看你的手艺怎么样?”黑猩猩的手艺全是许莫依照网上的烤鱼教程教的,烤鱼的调料,也是许莫特意从家里拿出来的。 方冰闻了一闻,感觉很香。用牙签串起一块,先给了许莫,自己又拿起一块,送到嘴里。她一尝到这烤鱼的味道,便不由得惊叹:“啊!原来这么好吃,难怪多多一直在偷吃。” “哦哦!”多多兴奋地叫了一声,又转过身,悄悄的将一块鱼肉塞到嘴里。 “吼吼!”那边开船的淘淘听到动静,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冲多多吼了一声,接着转向许莫和方冰时,脸上又挂着讨好的笑。 多多看了看许莫,又看了看方冰。最后看了看淘淘,神情看起来十分为难。 许莫猜到它的意思,笑道:“去吧。”同时用意念交感送进多多的意识。 多多大喜,用托盘盛了一条鱼。同样切成段子,给淘淘送了过去。淘淘开心的接过去,放在一边,边开船边抓起鱼段子来吃。 方冰笑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个都在偷吃,难怪那么多鱼,烤来烤去,剩下的却越来越少了。” “吼吼!”多多用夹子将一条熟鱼夹起来,再次切了,递到方冰跟前。方冰随手接过去。方冰盘子里还剩下大半,随手接过去,又随手放下。 这时,一只黑熊摇摆着从外面走进来,在它嘴里。叼着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几条鱼。这黑熊进来之后,将网兜向旁边的鱼池里一放,咬住网兜的另一面,一扯网兜,兜里的鱼便倒了出去,倒在鱼池里。 方冰眉花眼笑的询问:“麦官。捕了多少鱼了?” 黑熊的名字叫做麦官,和另一只黑熊少官也是一对。少官在捕鱼,麦官负责运输。麦官听不懂方冰的话,听到呼叫它的名字,便停了下来。多多顺手扔了一条烤鱼过去,麦官捡起来。毫没形象的向地上一坐,抓起烤鱼吃了起来。熊的口味和人差了许多,烤鱼生鱼,吃起来都没太大区别。 方冰走过去一看,鱼池里已经有了小半池活鱼。许莫教给两只熊捕鱼。只捡大的,因此这些鱼个头都不小。 多多将剩余的烤鱼放在烧烤架上,又到鱼池里去捉鱼。它一手拎着一只匕首,另一只手在鱼池里挑,捞起一条来,用匕首敲死,接着刮鳞剖腹,做起来极为熟练。 一连杀了十几条,直到方冰喊:“够了,够了,多多,够了,做这么多烤鱼,谁能吃得完?吃不完就都浪费了,不要再杀了。” 多多听不懂它的话,愣了片刻,似也猜到方冰的意思,便不再杀鱼,将十几条烤好的鱼放到烧烤架上去烤。 麦官吃完了鱼,又叼着网兜出去了。 许莫尝了几片烤鱼,便放下了。 方冰很喜欢,多吃了一些,又想起了什么,对许莫道:“哥,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打捞啊?”她一向对寻宝感兴趣,因此时刻惦记着打捞的事,刚到了公海上,便忍不住提了出来。 许莫想了一想,才道:“至少要等到晚上才可以。”他能够沟通动物,打捞方式自然和别人不一样,打算降服几只深海海鱼或者海怪一类的东西,让它们到海底探索。眼下合适的海鱼或者海怪还没找到呢,就谈打捞,未免太早了些。 “哦!”方冰点了点头,不说什么了。用牙签串了一块烤鱼,送到许莫嘴边,“哥,你再多吃点。” 许莫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又从船舱里出去,到了船尾,看少官捕鱼。渔网是自动的,需要少官亲手做的事情并不多,因此尽管它只是一只熊,也能做的过来。 方冰端着烤鱼跟了过去,将烤鱼放在一边,抓起胸前的望远镜,又向那艘货船望了一眼,嘀咕道:“那艘船还跟着。” 倒是那艘船上的船员落水之后,似乎尝到了苦头,不再对这边做猥亵的动作了。 海面上风平浪静,短时间内不像是会起风浪的样子。许莫他们的渔船一直向南开,那艘货船要走的似乎和他们同一方向,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方冰心里惴惴不安,提了好几次。 许莫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货船没有歹意便罢,就算有歹意,也不可能把他怎么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到了晚上,海面上起了风浪。淘淘将渔船开到一个地方停下,抛了锚。天上又下起雨来,两人两熊和两只猩猩都回到船舱里避雨。 方冰取出一扎啤酒,和许莫坐在船舱里,就着烤鱼喝酒看雨。 许莫惦念着家里的情景,喝了一口啤酒,情不自禁的想:如果他们要动手,只怕今晚就要动手了。平安沉睡了这么多天,正好今晚能够醒过来。有四只猴子、一条眼镜王蛇、一只进化成妖怪的平安,除非敌人派一个连或者更多人过来,否则保护小莹她们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因此不用担心。 那艘货船也在远处停下。风雨之中,许莫清清楚楚的到货船上的喧哗声,是船上的水手在喝酒赌钱。.tw[] 天色越来越黑,雨下的更大了些。海里传来奇异的破水声。许莫竖起耳朵,感觉那破水声越来越近,逐渐到了渔船边上,紧接着,感到渔船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这是……”许莫急忙从船舱里出去,观看外面是什么生物。雨下的很大,刚一出了船舱,他身上就被雨淋湿了。 “哥,小心。”方冰忙追了过去,顺手拿起一把雨伞。打开雨伞,赶到船舱外面,将许莫和自己遮在伞下。 一样东西从水里跳了出来,在海面上划了个弧度,又落在水里。借着渔船上的灯光。两人都看清楚了。 方冰身为动物园的园长,更是一眼就将这东西认了出来,惊喜道:“是海豚。” 许莫也认识海豚,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有几条海豚破水而出,在空中停留片刻,落在海水之中。渔船边上。总共围了十几条海豚,破水嬉戏,恋栈不去。 方冰看了许莫一眼,询问道:“哥,你能不能点化它们?在海上,如果有海豚引航的话。会安全的多。” 许莫道:“我试试。”精神意识延伸出去,智慧传输锁定其中的一只海豚,准备影响它。 但许莫还没输入自己的意识,便先感受到了海豚心灵中传来的意识,忍不住‘噫’了一声。 方冰注意力时刻放在他的身上。忙问:“哥,怎么了?” 许莫道:“好像有一只海怪潜过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只大白鲨,这些海豚在告诉咱们离开。” “大白鲨?”方冰吃了一惊,忙道:“哥,咱们怎么办?” 成年大白鲨体长四到六米,是一种极为凶恶的物种,破坏力强劲。他们这艘小渔船遇上了,还真的相当危险。 “不用担心。”许莫挥了挥手。一只大白鲨而已,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哦!”方冰见他如此自信,顿时心安了不少。 许莫利用智慧传输降服了两只海豚,其它的海豚都跑掉了。许莫让降服的两只海豚跟在渔船左右,这两只海豚有了智慧,明知大白鲨要来,也不逃跑,不停的在海面上跳来跳去。 许莫从这两只海豚的记忆里,知道那只大白鲨不久就会到来。他自己虽然不怕,却担心大白鲨到来的时候,自己不能及时察觉,被它破坏了渔船。 “好了,咱们在这儿等一等,等那只大白鲨来了,再回船舱。”许莫吩咐着。 方冰答应下来,继续为他撑着雨伞,两人在雨中站着,向海平面观望。许莫将听觉释放出去,倾听着海面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又有剧烈的破水声传来。两只海豚也开始变的不安起来。 许莫道:“来了。” 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声音来自货船的方向,从货船的另一面过来,正对着的目标却是货船。 “咦!”许莫忍不住又是‘咦’了一声。 方冰忙问:“哥,怎么了?” 许莫道:“大白鲨向货船去了。” 方冰兀自在为白天的事情气愤,闻言大喜,“那艘船上没一个好人,正好让大白鲨对付他们。” 许莫听了暗暗摇头,货船的长度有四十米,已经不算是小船了。五六米长的大白鲨,还真不能把它怎么着,只怕最终还是要到自己这边来。 正在这时,货船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大白鲨,七八个船员呼喝着从船舱里出来,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鱼枪。听他们吆喝的意思,似乎有将大白鲨捕捉起来的打算。 大白鲨到了货船边上,先是绕着货船游了一圈。那七八个船员吆喝着走到船头,有人利用强光灯对准海面照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大白鲨破开水浪的背鳍。 方冰看到那边的光亮,向许莫询问道:“哥,他们在做什么?” 许莫解释道:“他们要捕杀这只大白鲨。” “可恶!”方冰骂了一声,想也不想,“哥,咱们帮大白鲨对付他们。”在她眼里,大白鲨固然是敌人。货船上的人却更加可恶,因此两方打起来的话,情愿站在大白鲨的一面。 许莫摇了摇头,倒也理解方冰为什么会这么说。笑了一笑,“咱们看看再说。” 手拿鱼枪的船员已经将鱼枪举了起来,对准大白鲨。这第一次袭击尤为重要,要是一击不中,大白鲨有了防备,再想击中它就难了。 等到大白鲨游近货船,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开枪’,船员同时将鱼枪射出。这些船员总共带了四只鱼枪,两个打空了,另外两个却射在大白鲨的身上。这鱼枪上是有倒钩的,平时和枪杆合在一起,射进肉里之后,立即就会弹开,极难挣脱。 大白鲨突然受到袭击。吃痛之下,迅速向海底潜去,接着向远处游走。鱼枪上连了绳子,几个船员迅速将绳子缠在一个绞盘上。 随着大白鲨的下潜,绳子张紧。但另一头连在绞盘上了,那大白鲨一时也挣不脱。 它在海中游了一会,又渐渐的浮到海面上来。这些船员都是老手。再次将鱼枪射出,又是两只鱼枪射在大白鲨身上,船员抓住绳子,再次缠在绞盘上。开动机器,绞盘一点一点的将绳子收了回去,将大白鲨从水中拖出来。 “可恶。”方冰看到。又忍不住骂了一声。 但拖到一半时,这些人又突然停下,几个人拿出枪来,对准大白鲨射击。 “这,他们在做什么?要将大白鲨打死么?”方冰惊讶的道。 许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大白鲨被杀死,血液流出来,将这一片的海水都染红了。其中一个船员突然转过头来,向许莫他们这边的渔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许莫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感觉这船员的笑容不怀好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方冰突然大声叫道:“哥,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许莫追问了一句。 “他们要利用大白鲨的血液将更厉害的海怪引过来。”方冰大声叫着,“这么做的目的只怕是想对付咱们,可恶,这些人不怀好意。” “是么?”许莫脸露微笑,想要引海怪害人么?看谁害谁。他和这船人还是初次见面,自然猜不到对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坑害自己,就该付出代价。 方冰猜测的不错,大白鲨的血液流了出来,果然招来了不少海鱼海怪。先是两只海豚躁动起来,在海面上不安的来回跳动。许莫利用意念交感,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海豚走开没有多久,便来了一群鲨鱼。大白鲨已经被拖到了货船上,鲨鱼闻到血腥气,开始发狂。在货船附近游了一会,却什么也吃不到。 它们拿货船没有办法,便向许莫这边的渔船游了过来。方冰借着灯光,向海水里看了一眼,看到一只一只紧挨着的全是鲨鱼,差点没吓晕过去,脸色变的难看之极。 许莫安慰了她一句,“别担心。”与此同时,心灵之鞭像一堵墙一样推了出去,群鲨心灵受创,惊惧之下,纷纷退开。 许莫凝聚心灵之鞭,呈一堵墙的样子,每个方向都推了一次,群鲨远远的离开渔船,不敢靠近。 两只海豚见群鲨退开,便安定下来。但这段时间并没持续多久,几分钟之后,两只海豚更加不安的躁动起来。 事实上,不止是海豚,群鲨也开始了躁动,纷纷向远处游去。一时之间,海面上全是逃跑的鲨鱼,场面颇为壮观。 方冰心里刚刚安定下来,见此情景,又变的紧张起来,大声道:“是什么?又有什么东西来了?”恐惧之下,声音都变了。 这倒不能怪她,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猜到是更加厉害的海怪过来了。 许莫毫不在意,柔声道:“别怕。” 放眼向海面望去,同时倾听着海底动静。水下传来奇怪的声响,海豚紧紧的靠着渔船,如果没有许莫约束的话,只怕早就逃走了。 突然的,一只十几米长的巨大触手突然从海底伸了出来,向其中的一只海豚探了过去。 “是巨型乌贼,还是巨型章鱼?”许莫看到这只触手,猜测着海怪的种类,同时将心灵之鞭释放出去,顺着触手,一只向下延伸。 触手的主人心灵受创,立即将触手缩了回去。 海怪再强大,也只是身体强大,和心灵没有任何关心。甚至身体越大的海怪,智商反而越低。 以许莫此时心灵之鞭的强大,诚心攻击的话,一鞭落下,这海怪必然心灵破碎,顷刻死亡。但许莫这一记心灵之鞭,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只是将它赶出去。 渔船上的那些人杀死大白鲨,引海怪想要害死自己。现在海怪来了,许莫尽管没有亲自对货船动手的打算,却不介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们引来的海怪,让他们自己对上了,又会怎样? 那巨型触手怪受到许莫心灵之鞭一击,深深的感到恐惧。不敢再靠近渔船,调转方向,从海底向货船的方向潜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海怪打捞沉船 货船上的船员已经回到了船舱里,他们心里倒是笃定的很,知道以货船的体积,鲨群再多也没有办法伤害到船上的自己,却没料到鲨群居然引来了深海水怪。 “哥,水怪呢?”方冰看到渔船附近的水面平静下来,心中稍安,又向许莫询问。 “你看那儿。”许莫伸手向货船一指。 方冰拿起望远镜望了望,那一片海面都是黑的,货船的灯光只能照到货船附近的一小片地方。这时候,海水和渔船附近的海水一样,显得颇为平静。 “什么都没有啊。”方冰诧异的道。 “一会就出来了。”许莫可以听到水下海怪移动的动静。 “哦!”方冰‘哦’了一声,再次举起望远镜望了望。 正在这时,一只巨型触手突然从海水中伸了出来,向货船上探去,如同腰带一般,在货船上绕了一周。紧接着,又是一根触手伸了出来,同样缠在货船上。随后,又是一根触手。海水中,一共伸了四条触手出来,两条绕在货船头部,两条绕在货船尾部。 “好大的水怪。”方冰借助船上的灯光,看到海怪的触手,心中惊悚。 货船的宽度虽然比不上长度,可也有十几、二十米宽,海怪的触手绕在货船上,居然能像腰带一样绕上一周,它的触手究竟有多长?这么长的触手,这海怪的形体又有多大? 船员都在船舱里,对于货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海怪缠住货船。突然晃动了一下。随着它的这一下晃动,三四十米长的货船也跟着一晃。 一部分船员已经回去睡觉,几个睡不着的还在船舱里喝酒。 其中一人道:“传言那人身怀异能,瞪谁一眼,谁的眼睛就瞎。咱们引来鲨群,就他那条小渔船,我就不信能在鲨群中撑过一晚上。他的眼睛异能,难道还能对海里的鲨鱼用?哈哈!” 另有一人冷笑道:“这人估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跑到海上来找死。好好的在陆地上,咱们还拿他没有办法。到了海上。还不是想让他怎么死,就让他怎么死。” 又有一人灌了口酒,叹息道:“那个女的不错,和他一起死掉。可惜了。” 另有一人咂了咂嘴。和那人一样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海怪正好缠住了货船,晃动了一下。这几人在船舱里。身子也是猛的一晃,差点没从位子上甩出去。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人大声道:“好大的海浪。” “该死,晃动的这么厉害,是起了台风吧。这片海域起台风,气象预报可没说。”另有一人大吼道。 “气象预报什么时候准过。”对面一人气愤愤的说了一句。 紧接着,货船又是一下剧烈摇晃,船身都倾侧了,右边的船身慢慢高了起来。 “不好,船要翻。”一人大声叫道,脸上神色也起了变化。 另有一人大叫:“快,快通知其他人,在船翻之前,用救生船逃生。” 一人伸手在报警器上按了一下,急促的铃声在船舱里响起,睡觉的船员都被吵醒,纷纷从卧室里出来,向船舱里跑。 “发生了什么事?”一人衣衫不整,当先进入了船舱。 “船要翻了。”另一人大叫。其实不用他说,右侧高高抬起的船身早就说明了这一点。 “快,用救生船逃生。”一人大声招呼,边说边扶住船舱,向底仓里跑。向一侧倾侧的渔船让他们很难站稳。 “外面不是有鲨群么?”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一句。 “md。”跑在最前面的那人突然停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有鲨群在的情况下,小小的救生船,怎么冲的出去? “别慌,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情况,我感觉不像是翻船。”一人大声叫了起来。 众船员得他提醒,伸手扶住可扶的东西,向船舱外面跑。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船员跑在最前面,一眼看到了缠在货船上的巨大触手。 “是海怪,快,开枪打他。”另有一人惊叫起来。 这些人没头没脑的拿起枪支,对准海怪的触手开枪,子弹射在海怪的触手上,顿时血肉横飞,一条触手缩了回去。 一个船员眼看有效,大喜之下,向其他人招呼,“快,快打它另一条触手,集中火力,先打一条。”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起开枪去打第二条触手,但正在这时,一条触手突然从海水中伸了出来,从货船上横扫而过。 “快趴下。”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船员纷纷向下爬去,有人动作慢了,却被扫到,直接撞在船舱上,骨头粉碎,瞬间死亡。 海怪横扫过来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 “开枪,开枪。”有人大吼。 枪声再次响起,触手也同时横扫过来。另外的几条触手缠住渔船,继续用力,船身倾侧的更加厉害了。船员站不住,纷纷向下滑去,焦急之下,抓住一切可抓的东西,试图把自己固定住。但他们停止开枪,也便给了海怪更多的时间,将货船弄翻。 那货船转眼翻转到九十度,整个立了起来。 “不!”有人发出惨叫,声音远远的传了开去。 方冰收起望远镜,“货船要翻了,好可怕。” 许莫点了点头。货船慢慢沉进了海底,有船员从船上跳下来,试图跳到海里逃生,却很快便被触手捉了回去。 “它要走了。”许莫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方冰没有听清。 “我让它回来。”许莫自顾自的道,心灵之鞭伸出。向海水中探了出去,直指大海怪,接着微笑道:“有这么一只大海怪帮忙打捞,还算不错。” 海怪弄翻了渔船,便打算离开。被许莫心灵之鞭一击,立即停住。 “回来吧。”许莫将心灵之鞭改为智慧传输,智慧传输过去,大海怪立即掉头向渔船的方向过来。 “哥,你要做什么?”方冰看的莫名其妙。 许莫笑道:“先看看它是什么?”感觉海怪潜到了渔船附近,智慧传输转成意念交感。吩咐海怪从海水里出来。 哗啦的水声响起。一只巨型怪物慢慢从海水中探出了头。 “天哪,好大的怪物,这是什么?”方冰惊叫道。 “应该是章鱼。”许莫也说不清楚。海怪的身子露出水面,至少有七八十米长。一条触手的长度便有五六十米。 这种生物。只要不死。就可以无限生长。在深海之中,究竟能够长到多大,谁也说不清楚。七八十米长。虽然很难见到,但也绝非没有可能。 “它要做什么?”方冰发现海怪只是露出海面,却没有攻击的意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又向许莫询问。 许莫笑道:“它是你的了,海上打捞,它就是你的帮手。” 方冰意会过来,欣喜道:“哥,你说你点化了它?” 许莫点了点头,又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帮忙打捞,还不错吧?难么多的触手,正好用得上。” 方冰大喜过望,有一只巨型不知是章鱼还是乌贼的东西帮忙打捞,岂止是不错?有这么一只海中的霸主保驾护航,就算自己在海上出了事,也不用担心会被淹死。 想到这儿,她把望远镜拿起来,向海怪望去,海怪也正向她望了过来。方冰从望远镜里,正好看到了海怪一只巨大的眼睛。 “它……它看我呢。”方冰惊道。 “下去吧。”许莫伸手一指,意念交感将意识传送过去,那海怪又慢慢的沉进水里,却在渔船附近停留,并不走远。 这么一来,水里的两只海豚可受了苦,紧紧的靠住渔船,一动也不敢动。许莫只好利用智慧传输,将它们安抚下来。 “明天再教它打捞,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许莫留下句话,向船舱里走去。 “哦!”方冰答应一声,自觉精神振奋,今晚必定睡不着。在甲板上停留了一会,逗两只海豚玩耍。好几次想把海怪呼唤出来,那海怪却不理她。 回到船舱,喝了点酒,这才睡下。 第二天,许莫一早起来,雨已经停了。他把海怪召唤过去,教它分辩沉船、瓷器、财宝一类的东西,利用智慧传输,输入海怪的意识。 海怪的智慧奇低,好在智慧传输无视受者的智慧,只是像电脑程序一样将某种流程传送进受者的意识之中。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物,都能适用。 将这套意识传完,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一天正午,许莫将最后一段意识传完,道:“试试它学的怎么样。”伸手向海中一指,同时命令道:“搜索沉船。” 那海怪立即潜进水底,搜索起来。但沉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尤其是沉进海底之后,日积月累,沉船就被海底的沙子、珊瑚、深海海藻一类的东西掩盖起来,更难发现。 一连三四天过去,都没结果。许莫倒是又抓了不少小章鱼、小乌贼,当然,说它们小只是相对于海怪来说,随后利用智慧传输传入意识。不过,他在这些小章鱼、小乌贼身上传入的意识不多,只是为了让它们在搜索到沉船的时候,帮忙搬运而已。 这天又开始搜寻,到了傍晚时,依然没有结果。方冰叹息道:“原来打捞沉船,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许莫道:“打捞倒是不难,难的是寻找沉船的过程。” 方冰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接着道:“要是知道沉船沉在哪儿就好了。” 许莫失笑道:“要是知道哪儿有沉船,你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早就被别人打捞去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 正说着,破水声响起,一只几米长的乌贼从海水下面露出头来,两只条触手卷住一块船板,托了上来。 “咦!有结果了。”许莫和方冰两人都在甲板上,看到这只乌贼托着船板,都是一喜,忙走过去。许莫伸手将船板接过来,拿在手里。 那船板已经腐烂了。许莫也分不出它在海底埋了多少年。但从腐烂的程度来看,只怕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方冰道:“哥,让我看看。” 许莫便把船板给了她,方冰观看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道:“这下面一定有沉船。” 那只乌贼将船板送上来之后。又潜进水里。 “好了,把船停下来吧。看来今晚要在这儿过夜了。”许莫吩咐着。 方冰吹响哨子,淘淘将渔船停下。两人站在船舷上。注视着水面。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又有一只乌贼从海水中探出头来,在它的触手之中,缠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外面用油纸裹住,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只是看那乌贼吃力的样子,这东西显然很沉重。 “是什么?”许莫伸手接过来,立时就感觉到了沉重。那长条形的东西大约有一米长,二三十厘米宽,厚度也有五六厘米。整体是软的,一入手,两头便沉了下去。 “打捞到了什么?”方冰也问,凑过头来观看。 许莫将那东西在船板上放下,解开外面包裹的油纸,慢慢展开来。里面的东西渐渐显现在两人面前。 “是布匹。”方冰首先叫道。 “是丝绸。”许莫补充着,伸手在里面的布匹上一摸,丝绸光滑柔顺,是浅紫色的,上面绣着花。难得的却是保存完好,有油纸隔着,没有进水。 方冰蹲下来,也在那块丝绸上摸了摸,“奇怪,丝绸怎么会在海底,沉船的时候,没有飘走么?” 许莫道:“说不定是在船舱里,也说不定卡住了。” 两人在古董方面所知实在不多,都看不出这丝绸是哪个朝代的古物。那乌贼送上丝绸之后,又潜进海底去了。 方冰从船舱里拿了保鲜膜出来,重新将丝绸包好,放在一边,两人继续盯着海水看。 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一只章鱼从水中探出头来,触手中托着一只瓷碗。这瓷碗缺了一角,两人同样看不出是什么年代,许莫收了起来,随手放在一边。 开始还很慢,好长时间才有乌贼或者章鱼探出头来,把沉船上的东西送上水面,到了后来,速度却渐渐快了起来,每过一会,就有一样东西被送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中国古时的特产,包括瓷器、丝绸、铜镜、铁器、漆器、甚至还有包装完好,却已经进水,不能要了的茶叶。 渔船的船板上很快就被摆满了,方冰指挥着两只黑熊、大猩猩向船舱里搬。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许莫打开探照灯,乘着夜色将东西收起来。 到了半夜时,船舱里也装不下来,只好吩咐章鱼、乌贼停下。 看着打捞出来的东西,方冰很是兴奋,连许莫也是心情愉悦。两只黑猩猩烤鱼,方冰取出酒来,两人喝了几杯。 方冰喝了口酒,笑道:“我现在才发现,打捞是这么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眼睁睁的看着财富从海水中一点一点的捞出来,多少辛苦都值得了。” 许莫笑而不语。 方冰道:“可惜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这艘船,多半是古代的商船,从古代中国出来,要跑远洋贸易的,走到这个地方,由于某种原因,沉了。” 许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种说法,接着又道:“最好找一个港口,将这些东西拍卖出去。” 方冰道:“再向南去,便是南尼国,可以找一个海港,将部分物品拍卖,或者买一处地方,将物品存储下来。咱们的渔船太小了,海底下一定还有很多东西,恐怕还要再来几趟才能运得完。” 许莫‘嗯’了一声,想起南尼国这个国家,皱眉道:“南尼国并不安定,国内分成很多势力,渔船到了南尼国,只怕又生事端。” 方冰考虑了一下,建议道:“那去南加国?” 许莫思索片刻,才道:“南尼国比较近,还是先去南尼国看看吧。” 方冰自然不会反对,两人回去睡下。第二天起来,便调转航向,向南尼国的方向进发。 南尼国整个国家由很多岛屿组成,这些岛屿有大有小,很多小岛被私人买去。这种隐秘之处,又望望衍生出无数罪恶。 渔船一直向南行,和南尼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一天中午,方冰突然从船舷上叫了起来,“哥,你快来看,海上飘着一个人。” “什么?”许莫一惊,忙从船舱里出来,“哪儿?” “那个方向。”方冰伸手一指。 许莫举目望去,那地方和渔船的距离还相当远,但以许莫的目力,自然不受影响。一眼便看到那地方飘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伏在一块木板上,随着海水漂流,一动不动,似乎昏了过去。 “渔船靠过去。”许莫道。 “好的。”方冰答应一声,回到驾驶室,将淘淘赶开,自己驾驶渔船,向那人飘来的方向迎去。 许莫伸手一指,两只海豚已经当先游了过去,推着那人身下的木板,将那人推了过来。 到了近处,许莫吩咐两只章鱼将那人托了起来,将那人捞起,放到甲板上。 方冰又从船舱里出来,询问道:“哥,他还活着么?”(未完待续。。) ps:下一卷就是先知了,由于先知的能力太可怕,不可避免的要和某些国|家|或者制度发生冲突,因此本书不会出现任何现实中的国家名字,请谅解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元生岛的消息 许莫先不回答,去检查那人的身体。[..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人衣衫褴褛,全身只用了一块破布围在腰间,遍体污垢,一阵阵酸臭从身上散发出来,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头发胡子老长,简直就像是一个野人。头发胡子将脸遮住了,看不出有多大年龄。 这人还有呼吸,许莫在他胸口按了一下,心跳很微弱。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感应这人的身体意识,顷刻之后,收回手来,“他还活着,就是身体太虚弱了,应该是饿的,你去弄些吃的给他。” “好的。”方冰答应一声,向船舱里走去。不久之后,端了一杯牛奶过来,为那人灌了进去。 许莫伸手在那人身上的几个部位一按,那人受到刺激,突然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许莫和方冰两人,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急忙向后退去。 他神色惊恐至极,双手按在地上,一边向后急退,一边大叫:“救命!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砰’的一声,他身子撞到了船舷,却丝毫不觉疼痛。 许莫伸手向他一指,微笑道:“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同时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融入到声音之中。 那人受到他第六感精神意识的影响,心底自生好感,不过这人显然是太过惊惧了,以至于在许莫第六感的安抚之下,也没镇定下来,警惕的望着两人,“你们是谁?” 方冰微笑道:“我们是在海上打渔的。看到你从水上漂过来,顺手把你救了。喂!你这么狼狈,是刚从哪个监狱逃出来么?” 不等那人回答,转向许莫,“哥,他和咱们说的话一样,应该和咱们国家的人。” 那人没有留意到方冰后面的话,“监狱?哈哈!”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突然狂笑起来。但狂笑过后,神色又变的恐惧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以至于整个人充满了不安,声音也变的阴沉而古怪,仿佛歇斯底里的大吼,“监狱?那不是监狱。而是地狱。不。地狱也没有它可怕。” 方冰皱了皱眉,“喂!你不要吓我们,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人望望方冰。又望望许莫,叹息一声,这才道:“你们不会想知道的。”说完之后,沉默片刻,突然又问:“有人追过来么?”不安的向四周远处的海面望了望,又改口:“你们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或者其他船?” “当然没有。”方冰道:“你在担心什么?” 那人显然松了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突然提高声音,询问道:“你们有没有吃的,给我一点。” “有烤鱼,你吃么?”方冰边问边向船舱里走去。 “随便。”那人神色充满了不安,显然是在担心有人追上来,因此对吃什么东西并不在意。 方冰拿了烤鱼回来,那人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方冰满心疑惑,向那人望了一眼,接着走到许莫身边,低声道:“哥,他不会有问题吧?” 许莫摇了摇头,他一时猜不到这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就算有问题,他也不放在心上。 方冰‘哦’了一声,见许莫坐在船板上,便也在他身边坐下。等那人把烤鱼吃完,忍不住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能说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道:“陈建。”却没有询问方冰和许莫的名字。 方冰介绍道:“我叫方冰。”一指许莫,“这是我哥,也是我老板,叫做许莫。”又问:“你来自哪儿?是c国人么?” 那人点了点头。 方冰道:“我们也是。”接着又问:“你既然c国人,怎么会在这儿。这个地方,已经靠近南尼国了。” 陈建神色惊讶,“这儿是南尼国附近的海域?” 方冰奇道:“你居然不知道?” 陈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是被抓过来的,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 方冰皱眉道:“抓过来?谁把你抓过来?” 陈建摇头道:“你们不会想知道的,知道了,对你们也没好处。” 方冰向许莫望了一眼,许莫向她使了个眼色,方冰改口问:“你打算去哪儿?” 陈建反问道:“你们要回国么?回国的话,能不能载我回去?” 方冰道:“回国,现在可不行,我们要先去南尼国办点事情。” 陈建思索了一下,犹豫道:“南尼国……也可以。” 方冰笑道:“你可以先跟我们去南尼国,然后再坐船和我们一起回去。” 陈建低头不语,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陈建惊恐至极,一下子从甲板上跳了起来,向远处望去,看他的架势,简直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到海里逃生。 “喂!你别慌。”方冰忙对他说了一句。 许莫搭眼望去,便看到一艘小型的巡逻舰,插着南尼国的旗帜,正在向这边驶来,便道:“是南尼国的巡逻舰。” 方冰拿望远镜望了一眼,“南尼国分为很多势力,这艘巡逻舰,不知是那个势力的。” “什么?南尼国的巡逻舰?”倒是陈建一听是南尼国的巡逻舰,神色立时镇定下来,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惊喜道:“他们过来了。” 站在船舷上拼命招手,并用国际通用语大声叫喊,“喂!我们在这儿,这儿。” 巡逻舰一直向这个方向驶来,这艘巡逻舰并不大。大约只有十几米长的样子,顶上架着一挺机枪。甲板上站着几个穿南尼国海军制服,带着冲锋枪的士兵。 其中一人用国际通用语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方冰笑着解释:“我们是有注册的打渔公司……” 陈建大叫:“是我,是我,救命!救命!”一边指着自己,一边拼命大喊。 他的这种异常表现立即引起了这些士兵的主意,几个士兵立时将枪摘下来,对准三人。(..tw无弹窗广告)其中一人似是这群人的头领,对陈建问道:“你怎么了?他们绑架了你?” “不,不。不是他们。”陈建大叫:“有人绑架了我。但不是他们。” 头领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陈建大叫:“我要报警,我举报、举报一个小岛,这附近有一个邪恶的岛屿,他们抓了很多人。在这些人身上注射了一种药剂。变成活僵尸。驱使他们在岛上种烟草。” 许莫听了心中一震,一下子想到了好多事情,这家伙说的是元生岛。这个陈建,是从元生岛逃出来的。 那几个士兵听了,相互望了几眼,脸上神色怪异之极。紧接着相互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显然是南尼国某些地方的土著语,以至于许莫三人谁也没听懂在说什么。 方冰悄悄的凑到许莫身边,叫了他一声,“哥,这些人有古怪。” 许莫点了点头。 那头领模样的人转过头来,又问陈建,“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逃了出来。”陈建歇斯底里的,大声叫道:“我从那个鬼岛上逃了出来。我也被他们抓到了那个鬼岛上,但我逃了出来。” 那头领模样的人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又问:“你别骗我,刚才你还说它们将人变成活僵尸,变成活僵尸,你又怎么逃出来?” 陈建一呆,大声辩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它们也为我注射了药剂,但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我突然清醒了过来,趁他们不防备、不,因为所有人都变成了活僵尸,他们从来都没想过防备岛上的人向外逃,因此被我从岛上逃了出来。” 许莫忍不住向他望了一眼,心中惊讶,难道是这家伙的身体自主产生了抗性,将药剂的作用抵消掉了? 那头领模样的人又问:“这些事情,除了你们,还有别人知道么?” “不好。”方冰脸色倏变,凑到许莫耳边,低声道:“哥,这下麻烦了,这些人肯定和陈建所说的那个鬼岛上有勾结。你能对付的了他们么?” 许莫点了点头,意示她不用担心。心里却忍不住叹息:难怪元生岛在国内如此横行,原来和南尼国某方势力有勾结。 悄悄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呼唤海怪潜到巡逻舰下方。 陈建却没意识到问题,听得那头领模样的人询问,摇头道:“没有了,就连他们两个,我都没告诉他们。” 那头领模样的人点了点头,突然转头对身后的士兵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同样是用土著语说出来的,因此许莫三人还是没有听懂。但在他这句话之后,那些士兵再次将手中的冲锋枪举起来,伸手去扣扳机。 “唉!”许莫叹息一声,“停下来吧。”心灵之鞭挥了出去,心到鞭到,这群士兵的手指还没碰到扳机,便已晕了过去。 紧接着一只巨大触手从海水中伸了出来,将巡逻舰缠住,随后又是一只触手、接着是第三只触手,一连伸了六只触手,将巡逻舰牢牢缠住,向海水中拖去。 巡逻舰入水,只冒出几个气泡,就看不到了。 陈建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的呆了,“他们……他们……,你们……你们……,刚才那是什么怪物?” 许莫道:“很显然的,这些士兵是南尼国某个势力的人,而这个势力和元生岛有勾结。你从元生岛逃出来,说一下岛上的情景吧。” 陈建惊道:“你……你……你知道元生岛?” 许莫笑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们元生岛在哪儿,我们自己去,二是带我们去元生岛。现在,先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下吧。” 陈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元生岛。” 许莫道:“说来话长。我就不向你解释了。总之,我和元生岛非但不是一伙的,还有点儿过节,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看的出来吧?” 陈建思索了一下,这才点头。 许莫道:“好了,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和元生岛有关的事情说一下了。” 陈建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要去元生岛,元生岛很危险的?” 许莫笑问:“有多危险?” 陈建道:“岛的边缘架设有大炮,你过不去的?” 许莫一笑。又问:“大炮?有多大?有刚才的海怪大么?” 陈建一呆。还是道:“不能那么比的,海怪再大,上不了岸也没有用。而且体型大小,和威力大小也没关系。海怪再大。也经不住大炮轰击。” 许莫道:“这些是我的事情。跟你就没有关系了,你还是说一下元生岛上的情况吧。” 陈建思索了一下,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许莫道:“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你可以从头说起。” “好吧。”陈建回忆了一段时间,“我是益州的一个小商人,做石料生意,去年认识了一个朋友,去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感觉不对劲,忙问:“今年是哪一年?” 方冰插嘴道:“是一四年。” 陈建大吃一惊,“一四年?”接着长长的一声叹息,“原来今年已经是一四年了?” 许莫和方冰相视一眼,又转过头来,听他继续往下说。 但听得陈建道:“我想说的是零六年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八年了。八年前,我在酒桌上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告诉我有一批优质石料,打算出售,价格很便宜,问我要不要。” 顿了一顿,接着道:“由于他所说的价格很低,比市场价几乎低了一半,我一听就来了兴趣,但又疑惑,问他,‘这批石料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么便宜,是不是来路不正?’他告诉我说石料的来路很正,原主人也是他的一个朋友,只不过做石料生意破产了,又欠了一屁股债,逃到国外去了,被他欠钱的人找不到他,只好拿他公司剩余的石料抵债。另外这些人也都不是做石料生意的,因此打算低价出售。我一听还有这样好事?立即就答应购买,然后跟他去看石料,到了地方却才知道,哪里有什么石料,原来是他们布好了局在算计我,也就是在那一次,我被他们抓到,注射了僵尸药剂,带到了元生岛上,帮他们种植烟草,一直种了八年。” “直到前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清醒过来。” 许莫听到这儿,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陈建一愣,“你要怎么检查?检查什么?” 许莫道:“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醒过来的。” “哦!”陈建呆呆的望着许莫,猜不透他到底要怎么检查,以至于有些手足无措。 许莫笑道:“你伸一只手出来就可以了。” “要把脉么?你是中医?”陈建疑惑的伸出一只手来。 许莫随手在他手臂上一按,第六感感应对方的身体意识,过了一会,缩回手来,“好了。” 陈建奇道:“这就好了?”也难怪他会感觉奇怪,许莫的感觉方式,他不止没有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许莫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是因为时间太久,梦魇药剂药效减弱,同时,你的身体也产生了抗性的缘故。” “梦魇药剂?”陈建不解的问了一句。 许莫解释,“就是你说的僵尸药剂。好了,你可以继续往下说。” “好的。”陈建点了点头,又望了许莫一眼,感觉对方有些莫测高深,过了片刻,才继续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幸是在晚上,当时是在一个山洞里,整个山洞里,都是和我一样的活僵尸,至少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因为都是活僵尸,所以没人看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敢乱跑,便决定继续假扮他们,一边探听情况,一边想办法逃出去。” “他们利用哨子和鞭子驱赶我们,白天干活,帮他们种植烟草,晚上将我们驱赶到山洞里去,喂我们吃一种糊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毫无味道的食物。”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从监工的谈话里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海岛上,知道了这个海岛的名字叫做元生岛,知道其他人和我一样,都是被他们从c国掳过来的。” “我开始策划逃,每天被赶去工作的时候,都在留意四周的环境,寻找逃跑的路线。这一点,还要感谢他们将我们当做了活僵尸,晚上没人看管。这一天,我又从监工的谈话里得知某个方向是悬崖,没有防御,便决定从哪个方向逃出去,跳海逃生。那一天,也就是前天,我终于从山洞里逃了出去,岛内的防御十分松懈,我一直逃到悬崖边上,纵身跳进了海里。” 说到这儿,陈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声道:“我情愿在海里淹死,也不愿继续留在那个地方,岛上的那些人,他们不是人,简直是魔鬼。不,他们比魔鬼还可怕。” “在海上游的时候,我捡到了一块木板,便趴在木板上,顺水漂流,随后遇到了你们,被你们救了下来。再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食人植物 许莫思索片刻,问道:“你知不知道回去的路?” 陈建道:“你真的要去元生岛?” 许莫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陈建想了一想,又向四周的海面望望,“我逃出来的时候,是趴在木板上漂出来的,元生岛在哪个方向,却不知道。” 许莫记得对方漂来的方向,伸手一指,“你是从那个方向漂来的,如果重新回到元生岛,你能认得出来么?” 陈建思索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够认出来吧。” “好。”许莫点了点头,转向方冰,“小冰,你去查查这两天的潮流情况,看海水是向哪个方向流的,有没有变化。” “嗯。”方冰答应一声,回到船舱查询,不久出来,“哥,这两天的潮流很平静,一直没有什么大风浪。” 许莫再次伸手向陈建漂来的方向一指,“他是从那个方向漂来的,元生岛肯定也在那个方向了,具体在哪儿,暂时还说不准,但大致就是在那个方向附近,小冰,更改航向,咱们向那个方向去。” “好的。”方冰回到船舱,重新设置航向,依旧让淘淘驾驶渔船。 一连两天,渔船经过好几个私人海岛,但都不是元生岛。毕竟从陈建漂来的方向判断元生岛的所在,只是大致方向,寻找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直到第三天,遥远的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海岛。陈建站起来遥望了一眼。便大声叫道:“是它,我认出来了,就是它,它就是元生岛。” 方冰不放心的问:“这么远,你不会认错吧?” 陈建神色激动,大声道:“不会错的,是山,岛上的山,元生岛上那座山,我不会认错的。” 方冰拿起望远镜望望。的确在岛上看到了一座山。山环着岛,边缘种了很多不知名的树木。 “是这儿了。”许莫突然插了句话。 方冰奇道:“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许莫伸手一指,“山上有大炮。嗯。好几处地方都有。好家伙,几乎在岛的边缘绕了一周。”许莫也不禁惊叹,顿了一顿。又道:“好了,你们留在这儿吧,船只靠的太近的话,就会被它们发现,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 陈建奇道:“你一个人怎么过去?” 方冰却关心的道:“哥,你要小心,最好把海怪带上。” 许莫微笑道:“不用,海怪留给你们,万一有敌船过来的话,还可以保护你们。而我,我一个人就够了。”说着走到船舷边上,纵身向海里跳去。 他身子没入海水之中,一只海豚迅速游了过来,在水下托着他。 许莫利用意念交感,指使着海豚向元生岛游去。 陈建不见许莫探出头来,担忧的道:“他呢?怎么跳下去之后,就不出来了?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我哥不会有事。”方冰对许莫倒是信心十足,望了陈建一眼,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酸臭的气味,皱了皱眉,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建议你最好洗个澡,刮刮胡子,再把头发剪一下,不然,看起来实在是……实在是……”这句话并没说完,陈建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听得方冰继续道:“船上有我哥的衣服,我拿一套给你,你洗完澡换上。” 陈建也知道自己的状况,苦笑道:“好吧。” 许莫指挥着海豚,一径向元生岛靠近过去。这几年来,随着五感增强,第六感的出现,他的静呼吸也是越来越强,可以极长时间不用换气。因此在海水水底潜行,没有丝毫难度。 眼看得到了元生岛附近。这地方是一个入口,附近停泊着几艘快艇,一条小路通向山顶,半山腰处有几间小屋,应该是瞭望用的,附近架着一架火炮,火炮旁边又挨着放置了几挺重火力机枪。 许莫侧耳听了听,那几间小屋里有人,听声音,大概有七八个之多。他从水里探出头来,远远的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这七八人被心灵之鞭击到,闷哼一声,立即昏迷过去。 许莫从水里出来,直接顺着小路向山上走。依他现在的能力,在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的确再也用不着遮着掩着,元生岛再强大,也只是一群普通人,直接杀上门去就是,心灵之鞭挥舞之下,再多的人也拦不住。 他顺着小路一直向山上走,走到那几间小屋里,这屋里有一间桌子,桌子上放着几副扑克,刚才这些人显然是在打牌。屋子一边的桌子上有监控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的是附近几个地方的情况,画面效果不停变化着。 许莫从一个人身上翻了把枪出来,对准屋子里的人,扣动扳机,一枪一个,全部了结。元生岛的人都是恶贯满盈,因此他下手毫不留情。枪声惊动了岛上的其他人,警报声在全山响了起来。 许莫冷笑一声,扔下枪支,继续向山上走。通灵五感释放出去,前方有几个人在路上埋伏,躲在灌木丛里想要偷袭。被许莫听到动静,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打过去,这几人和前面的七八个人一样,毫无反抗能力的昏迷过去。 许莫走近前去,再次从一个人身上捡起搜出一把手枪,一枪一个打死。 这条路上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岛上的人看到这种情景,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惊恐之下,开始向岛内退却。一时之间,哨子声大作,无数被注射了梦魇药剂的活人从山洞里、种植园里冲出,不顾一切的向许莫冲了过来。 许莫拍了拍额头,皱眉道:“还真是麻烦啊。” 这些活僵尸都是被元生岛从各地抓来的无辜的人。被药剂操控了行为,许莫还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向四周望了望,活僵尸的数量很多,遍布岛上,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怕不下几千人,甚至上万人。 许莫苦笑:“陈建说他所在的山洞里有几百人、甚至上千人,还是说的少了,现在这里的活僵尸,岂止几百人?只怕上万人都有了。嗯。元生岛的山洞。未必只有一个。这么大的岛屿,方圆几十里,全部用来种植那种烟草的话,几百人哪里忙的过来?上万人还差不多。” 他试着用心灵之鞭对准一个活僵尸击打了一下。元生岛的梦魇药剂注射在人的身上。意识虽然还存在。身体却完全失去了控制。这一击心灵之鞭。将对方体内的意识击晕了,身体却没收到影响,继续向前扑击过来。 许莫叹道:“还是先避一避吧。” 他这念头刚起。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第六感对于危险自动示警,许莫轻轻移了一步,一枚子弹从远处的山顶上射了过来,正好射在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竟有人趁自己被这群活僵尸围住的时候,躲在远处狙击自己,许莫大怒,顺着子弹来处,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那狙击手躲在对面山顶的一块岩石后面,挨了这一记心灵之鞭,立即昏迷过去。这一记心灵之鞭许莫用了全力,那狙击手挨了这么一鞭,就算不死,醒过来之后,也要心灵受创,彻底变成疯子。 与此同时,许莫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整个人迅速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整个人消失在他人的视线之中。外围的活僵尸立时失去了目标,呆在了原地。 许莫从活僵尸群中穿过,向哨子声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吹哨子的人显然也知道厉害,吹响哨子,指挥活僵尸进攻之后,立即便躲了起来,向别处退却。 许莫通灵五感释放出去,寻找敌人踪迹。远远的听到微弱的发动机的声音,他站到一个高坡上,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远远的看到几个人驾驶着一辆敞篷越野车,正在向后山奔逃。 许莫想也不想,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心灵之鞭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几乎没有什么衰减。 这几人心灵受到冲击,身子软软的伏了下去。越野车无人驾驶,冲进山沟里去了。 许莫想了一想,便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其间再没有遇到什么人,显然知他厉害,都撤退了。 许莫走到越野车旁边,随便抓起一个人,左右开弓,在那人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 那人清醒过来,看到许莫,神色惊恐,见鬼似的想要向后退却,一边退一边大叫:“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许莫的展现出来的能力,深深吓到了他们。 “你想我是人还是鬼?”许莫冷冷的说了一句,同时利用心灵之鞭在那人心里震颤了一下。 那人心底大寒,仿佛刚做了一个极度恐惧的噩梦,大叫道:“不要杀我!” “其他人躲在什么地方?”许莫直接询问。 那人还在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被刚才那记心灵之鞭的震颤吓破了胆子,居然疯了。 “那要你还有什么用?”许莫随手将这人扔下,从他身上搜出一支手枪,一枪打死。 那人临死的时候还在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许莫接着又把另一人弄醒,这人和前面那人一样,一看到许莫,便拼命想要向后退开,变色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其他人在哪儿?”许莫用手枪对准了这人的脑门,再次问道。 “在后山,都在后山。”那人大叫。 “后山在哪儿?”许莫继续追问。 那人伸手一指,“那个方向。” ‘砰!’枪声响起,许莫开枪将那人打死,又在其他人身上各补了一枪,将尸体从车上拖下去扔掉,开着越野车向后山行去。 这座岛屿方圆四五十里,面积极大,就算开着越野车,想要从岛的这一头穿到另一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岛上还尽是山地。 许莫驾驶着越野车,顺着山路一直向前走,山路渐渐平坦起来,不久之后,经过一个树林,许莫驾车进了树林。 通灵五感释放出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树林尽是崎岖老树,一种绿色的藤蔓渐渐多了起来。随后又经过一个沼泽,沼泽地里尽是一种两米多高。叶片犹如荷叶的巨叶植物。巨叶下方长着如同触须一般的卷曲黑色藤蔓。 这时,又是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许莫正要躲避,车子突然震荡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许莫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便见几根如同触手一般的藤蔓从一株巨叶植物的下方伸了出来,缠在越野车的底盘上。 越野车全力向前开动之下,那巨叶植物被拖的向前倾斜过来。但那植物的藤蔓韧性十足。越野车竟然无法挣脱开去。 许莫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从车上下去,将巨叶植物的藤蔓从越野车底盘上移开。 这时,又是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了过来,四周巨叶植物下方都有藤蔓伸出,向许莫卷了过来。 这植物竟是活的。 许莫大吃一惊,急使天人合一的能力,想要躲避。但同时伸过来的藤蔓实在太多了,他躲过一条,躲不过第二条,躲过第二条,躲不过第三条。 从几根藤蔓中穿行过去,还是被一根藤蔓擦到了一下,那藤蔓一碰到他的身子,便加长伸了过来,迅速将他的身子缠住。 许莫凝目望去,通灵目力发动,那藤蔓立即燃烧起来。但就是被这么一耽搁,又有其它藤蔓延展过来,缠住许莫的身子。 许莫目光连击,也将这几根藤蔓点燃。但这沼泽中的藤蔓似乎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何物,巨叶植物的数量又似乎无穷无尽,毁了其中一条,便有两条补上来,毁了两条,又有三条缠上来。 许莫毁了几条藤蔓,心里也有些慌乱起来。他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那巨叶植物似有灵性,直到他进入沼泽深处才开始攻击,他现在的位置,大概在沼泽中间,不管向前去还是向右去,都将面临无数藤蔓的攻击。 而他心灵之鞭对植物无效,通灵目力不能一直使用。 许莫想了一想,决定暂时回到越野车里,关上顶棚,再想办法。这时,又有几条藤蔓缠绕过来,许莫目光闪动,将这几根藤蔓引燃,燃烧的藤蔓立时缩了回去。 这些藤蔓灵性不低,缩回去之后,立即伸进沼泽的泥水里,用水将火焰扑灭。 许莫趁机回到越野车里,关上车门,同时按下按钮,让顶棚滑过来。几根藤蔓趁着这个间隙,想要伸进越野车里来,都被他通灵目力引燃,缩回去了。 顶棚关上,上百根藤蔓迅速将越野车缠住。 许莫趴在方向盘上,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些巨叶植物太难缠了,心灵之鞭无用之下,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现在被困在这儿,脱身便成了一个问题。 他沉思了片刻,尝试着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沟通巨叶植物。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他的第六感又有长进,在出海之前,已经隐隐的要有突破的趋势,快能够沟通植物了。 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伸向一株巨叶植物。 这一接触,不禁惊讶的‘咦’了一声。 和食人花一样,巨叶植物虽是植物,却有着部分动物的特征。他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延伸过去,竟然感应到部分巨叶植物的意识。 许莫大喜,集中精神沟通巨叶植物。 植物和动物不一样,由于没有脑,所以只存在最基本的本能意识,没有自主思考的精神意识。 而这种本能意识和身体意识甚至还不一样,动物或者人身上的身体意识,都是在身体上产生能够觉察或者不能觉察的感觉,这种感觉进一步传导,在人和动物的思维中形成意识或者潜意识。说白了,最终还是精神意识,所差别的只是程度大小,自身能否感觉到而已。 而植物的本能意识只是其自身本能对于外界条件的反射。 许莫沟通到的,正是巨叶植物的本能意识。 在巨叶植物身上体现出来的本能意识只有一个意思——吃。 它饿了,想要吃了许莫。 许莫感应到这个意识,不禁苦笑。这巨叶植物居然和食人花一样,都是食肉植物。 他试着改变巨叶植物的意识,但巨叶植物的意识只是本能,并非精神意识。许莫尝试了一下,第六感的智慧传输并不管用。 这下麻烦了。 许莫暗叹一声,苦苦思索。只是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又向巨叶植物从中望去。 在巨叶植物从中,居然还夹杂着其它植物,有灌木,有杂草。许莫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动。 巨叶植物本身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周围既然有其它植物生长,那就说明巨叶植物的攻击具有选择性,并不攻击同类或者其它植物。 这时,许莫听到了轻微的嗡嗡声,举目望去,一只苍蝇从别处飞了过来。 他心里又是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只苍蝇看。这只苍蝇显然没有意识到沼泽的危险,飞累了之后,向一株巨叶植物的叶子上落去。 苍蝇刚刚落在叶子上,还没站稳,巨叶植物的叶片突然一卷,将苍蝇卷在其中。片刻之后舒展开来,那只苍蝇已经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沟通植物 “咦!奇怪了,巨叶植物没有眼睛,看不见;没有耳朵,听不见,它是靠什么来分辨四周有动物并精准的捕食呢?” 许莫再次将精神意识延伸向巨叶植物,在巨叶植物上面,到处存在着一种感官能力。(..tw无弹窗广告)这种感官不同于人和动物的五感,却又和嗅觉有些相似,像是本能一样能够感应到周围动物体内散发出来的血气。 以至于一旦有动物靠近,到了一定范围,体内血气就会被它特殊的感官感应到,依靠这样来进行捕食。 “原来是这样。”许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他之所以能够沟通巨叶植物,正是由于这种特殊感官的存在。这种特殊的感官,让巨叶植物自身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有了部分动物的特征。 一段时间之后,许莫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利用意念交感去影响巨叶植物的感官,这一次,居然很轻松就做到了。 他试着对它的感官产生破坏,将感应动物气血的感觉改变成巨叶植物自身的气息,让其互相攻击。 一株巨叶植物的感官被改变,十几条藤蔓伸出来,向紧挨着它的另一株巨叶植物延伸过去,十几条藤蔓缠住对方,一阵撕扯,片刻间撕的粉碎。紧接着又伸向另一株巨叶植物。 许莫大喜,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又去改变第二株巨叶植物的感官。改变巨叶植物的感官,他利用的是意念交感的能力。而非心灵之鞭。又由于巨叶植物的感官遍布整株植物,并非一个统一的整体,改变起来很是麻烦。 许莫只改变了几株巨叶植物,便感觉到了疲惫。 但与此同时,他心灵之鞭也有更加凝练的趋势。许莫感觉到这种结果,不由大喜。心灵之鞭的凝练,说明他的精神意识进一步获得了增强。他定了定神,再看向周围的其它植物时,感觉也一时变的清晰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可以真正和植物沟通了。 这种进步。显然是在改变巨叶植物感官的过程中获得的。 许莫欣喜之下,不顾自身的疲惫,继续去改变其它巨叶植物。一段时间之后,又是几株巨叶植物的感官被改变。向同类攻击起来。越野车上缠着的藤蔓已经全部缩了回去。 许莫稍事休息。驾驶着越野车。一边向前开,一边改变着更前方的巨叶植物。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终于。他脑子里突然晕眩了一下,似乎一下子去除了某种负累,变的一样轻松起来。而心灵之鞭,也终于凝聚成只有一根鞭子粗细。再看其它植物时,感觉也变的不同起来。 他看向其中的一株灌木,灌木清晰的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本能,沼泽里的水太多了,以至于它有一些根系发霉腐烂,地下缺少某种营养,以至于它无法更好的发育。巨叶植物太大了,遮住了阳光,让它不能很好的受到阳光的照射。在它的某片叶子上,爬着一只小虫子,一口一口的吞噬着某片完整的叶子。 在这种沟通之中,许莫欢喜的心情也渐渐变的平静下来。他转过头去,继续改变着前方的巨叶植物,向前开动越野车。 终于,“呼!”许莫长出了一口气,越野车从沼泽里开了出来。 巨叶植物耽搁了太长时间,他稍微消息片刻,继续向前开,不久就出了沼泽,到了山坡的边缘。 山坡下方是一个巨大而平坦的山谷,占了整座岛屿的一半还多。在其它地方,由于山地和平地间杂,地势复杂,种植园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偶尔才会有一块。但在这个山谷里,却到处都是罂粟花。 许莫站在山坡上向下望,看到这么大的罂粟园,震惊之下,不由得再次呼了口气。 紧接着目光闪动,凝视着罂粟园,通灵目力发动,好几处地方燃烧起来,借助风势,越烧越远。 这些罂粟可不同于沼泽中的巨叶植物,会自己灭火,火势借助着风势,许莫驾车冲进罂粟园中,在田埂间穿行,一边迅速向前开,一边用通灵目力引燃更前方的罂粟园。 不久之后,整个山谷都燃烧起来。 山谷的另一面山顶有房子,房间里显然有人,也发现了许莫,机关枪的枪声响了起来,向许莫开着的越野车射击。 许莫听到枪声,立即利用心灵之鞭还击过去。沟通植物之后,他的心灵之鞭再次得到了凝练,全力施为之下,普通人遇上了,心灵破碎,瞬间就会死亡。 房间里人数不少,但许莫心灵之鞭过处,尽数死亡。等他赶到那处房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许莫从屋里出来,开着越野车在全岛搜索。元生岛的人恶贯满盈,他也没有留下活口的意思,找到的人,尽数杀死。而在通灵五感之下,在一定范围内,任何人都无法逃脱他的感应。 而在搜索的途中,许莫也降服了几十只飞鸟,让它们帮忙搜索。尽管这样,他还是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将元生岛搜索完毕。 感觉再没有活着的人了,许莫才开车向来处走去。站在山顶上,远远的看到渔船,利用意念交感,呼唤方冰把船开过来。 “哥,你没事吧?”方冰下了船,急忙询问。 许莫道:“我没事,岛上被变成活僵尸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们要帮我救人。对了,有人从岛上逃脱么?” 方冰道:“倒是看到几个人,但还没逃多远,就被海怪杀死了。” “哦!”许莫点了点头,他早有安排,让海怪和小章鱼、小乌贼堵截从岛上逃出来的人,以免走漏消息。 陈建已经换了身衣服。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听了许莫的话,“岛上的人都死了么?” 许莫轻描淡写的道:“被我杀了。” 陈建大喜,向岛上望了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死的好。”接着又问:“你找到解药了么?” 许莫道:“可以自己配。我配了药物,你们给他们服下去。等他们醒过来,也能为你们帮手。” 方冰‘哦’了一声。许莫在前带路。三人回到岛上。 元生岛的人被许莫杀死之后,那群活僵尸失去控制,全都倒在了地上。一眼看过去,但觉漫山遍野都是昏死过去的野人。 方冰看的心里发怵。陈建兔死狐悲。忍不住流了眼泪。 许莫就地采药。让方冰和陈建对他们喂服。这药物自有奇效。服下去之后,不久就能醒过来,方冰和陈建对醒来的人稍一解释。便让他们帮着解救其他人。 这么一来,救人的速度也便越来越快。 被变成活僵尸的不下万人,众人一起动手,将岛上储存的物资找出来,烧水做饭。许莫将一应杂事交给方冰管理,方冰在众人中找出几个人来,作为自己的帮手,帮忙管理事物。又承诺等自己事了之后,就送他们回国。 两天过后,许莫把方冰叫过去,商量船上古董的事情,方冰将自己对众人所做的承诺说了,许莫点了点头,“送他们回国,那是应该的,但这么多人,至少要弄一条大船才行。” 方冰提议道:“哥,咱们船上的古董,可以先运到南尼国卖掉,顺便找一艘大船,送他们回去。” 许莫不置可否,道:“元生岛和南尼国的某方势力有勾结,不然的话,肯定存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我看,元生岛在谁的势力范围内,这方势力多半就是谁的。” 方冰笑道:“想知道这儿是谁的势力范围,还不简单,查一下资料就知道了。” “嗯!”许莫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方冰好奇的催促,“哥,你快说啊。” 许莫道:“还是和古董有关的,以后咱们在海上打捞,打捞到的东西,如果老是交给其它拍卖行拍卖,或者直接卖掉的话,不免要让出一部分利益,亏损太大了。你看这个小岛,我想……” 方冰不等他说完,便明白过来,双眼一亮,“哥,你是想把这个小岛买下来,在岛上建立自己的拍卖行,专门拍卖打捞到的东西?” “聪明!”许莫赞了一句,继续道:“这小岛的面积不小,可以在边缘建一个小港口,开放了做为旅游景点,招引游客过来旅游。不然的话,只怕有人心存抵触,不敢到咱们这儿的拍卖行来。公共场所的话,人流量大,就不会有这种心理。” 这个考虑可以说是十分周全,在一个陌生的小岛上拍卖,一般人肯定要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不敢轻易过来。如果是公共场所,则不会有这种顾虑。 方冰闻言立即开始考虑建设小岛的问题,沉吟道:“建设小岛,需要大量的人手,咱们岛上,人手是不缺的,只不过他们都是被元生岛的人掳到这儿来的,心存抵触,未必愿意留在这儿帮忙建设小岛。” 许莫道:“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薪水开的高点,愿意留下建设小岛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也别勉强。小岛建成之后和小岛建设之间,允许他们自由出入,随时让他们回国就是了,这样的条件,未必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顿了一顿,又道:“况且没人愿意留下也不要紧,这儿是南尼国的地方,大可从南尼国雇人。” “嗯。”方冰再次点了点头,思索道:“陈建多半愿意留下来,让他帮忙去说服其他人或许会好一些。” 许莫微笑道:“他以前是做生意的,留下来的话,正好可以做你的帮手。” 方冰闻言心动,“我这就跟他说去。” “不急。”许莫拉住了她。 “哦?”方冰止步,疑惑的望着许莫。 许莫道:“咱们要先到南尼国去一趟。将控制着这座岛屿的势力首领杀死。顺便想想办法,将这座岛屿买下来。不然的话,这儿毕竟是南尼国的土地,咱们就这样占了这座岛屿,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这倒也是。”方冰点头附和着,“我先给陈建说一声,将岛上的事务交给他。” 许莫又吩咐,“顺便让他安排人手将船上的东西卸下来,岛上有元生岛留下的游艇,咱们开游艇去南尼国。你会开么?” “没有学过。不知道会不会开。”方冰低头惭愧的道。 “不要紧。”许莫道:“你问问岛上的人,一万多人里面,肯定有人会开,让他帮咱们驾驶便是。” “嗯。”方冰答应一声。走出去了。不久之后。带了个人回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名字叫做何玉洁。元生岛掳来的人当中,几乎全是男人。女人却也不是没有。 何玉洁相貌一般,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岛上的人对她的身体没兴趣,这才将她送去种烟草,而没有受到其它侵犯。 何玉洁的前夫是一个富商,当然,刚结婚的时候,她的前夫还不富。后来,她前夫做生意发了财,而她由于没有生育能力,结果被对方抛弃。但也正是这个原因,在离婚之前,学过游艇驾驶。 “哥。”方冰介绍道,“她叫何玉洁,会开游艇。” “许先生,你好。”何玉洁恭敬的对许莫招呼道。 “何玉洁,你也好。麻烦你了。”许莫客气的道。 “不客气。”何玉洁道。 当下由何玉洁驾驶游艇,向南尼国最近的城市――占市进发。途中方冰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占市是一个军阀雷瑞将军的势力范围,而元生岛海域,正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方冰将自己查到的资料告诉许莫。 许莫冷笑道:“不用说,和元生岛勾结的,一定是这个雷瑞将军。” 方冰道:“哥,你打算怎么做?” 许莫沉吟道:“这人毕竟是南尼国的重要人物,直接杀上门去,肯定会为拍卖行带来麻烦。嗯,找个机会,趁他出行的时候,悄悄杀死就是了。” 依他现在凝聚成功的心灵之鞭,只需趁雷瑞将军出行的时候,远远的给他一记心灵之鞭,根本不用担心他不死。甚至死了之后,任何高明的医术都查不到死亡原因。 “嗯!”方冰放下心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许莫冲动之下,直接杀上门去,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明显是多余的,许莫比她想象中理智的多。 游艇到了最近的港口,许莫和方冰取出护照,通过海关,进入占市。何玉洁是被掳过来的,没有护照,在游艇上等着。 两人进入占市,打听了一下,雷瑞将军的府邸比较隐蔽,无人知道,军营的位置却容易打听。 许莫道:“咱们在军营外面等他。” “嗯!”方冰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车去了军营附近。 军营的位置略微偏僻,却也在城市之中,对面是个咖啡馆。两人到咖啡馆中坐着,各点了一杯咖啡,等着雷瑞将军出来。 两人早就从资料中查到了雷瑞将军的资料,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许莫的位置正对着军营的门口,一旦雷瑞将军出来,就算坐在车子里,也逃不脱许莫的通灵目力,不可避免的要被他看到。 但这一天过去,两人等到天黑,都没等到雷瑞将军。显然,雷瑞将军若不是没出军营,就是今天没到军营里来。 许莫也不着急,买了些吃的,帮何玉洁带了回去。第二天继续在军营外面堵截雷瑞将军。 雷瑞将军似乎很少到军营里来,两人一直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直到这一天,两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正要进入咖啡馆,突然听到后面好几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 许莫一拉方冰,让到一边。街道的另一头驶来了十几辆军用武装车,武装车的车顶上架着机枪。 许莫拉着方冰,再次退后了几步,凝目一辆车一辆车的看过去。终于在中间的一辆装甲车里,看到了雷瑞将军。 雷瑞将军今年五十多岁,身材中等,四肢粗壮,额头宽广,下巴上长着坚硬的胡子,形象极为好认。 南尼国并不是一个安定的国家。但雷瑞将军的装甲车上装的是防弹玻璃,又在重火力的重重保护之下,因此并不是很担心有人暗杀。 而许莫的心灵之鞭,却不受任何实质性物体的阻碍,认准雷瑞将军,想也不想,便是一记心灵之鞭击了过去。 心灵之鞭穿过装甲车,直接粉碎了雷瑞将军的心灵。雷瑞将军在无声无息中死去,尸体向靠背上一靠,慢慢的向下滑落。 许莫拉着方冰,微笑道:“每天喝咖啡,实在没什么意思,今天咱们换一家店,去吃点东西。” “好啊。”方冰喜道:“咱们吃什么?” 另一边,雷瑞将军的死亡,很快就被人发现了。警报声响起,车队刚一进入军营,便停了下来,好多人从车里出来,向雷瑞将军乘坐的装甲车围拢过去。 不久之后,车队又从军营中出来,以更快的速度,向附近的医院开去。但雷瑞将军心灵破碎,任何医院,都已经救不好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购岛 ps:十几个订阅,居然还能拿到推荐,编辑待我不薄啊! “雷瑞一死,占市就要乱了,必然要陷入争夺地盘之中。.tw[]附近的势力,只怕都想将占市据为己有,咱们在这儿等几天,等有人彻底占有了占市,情况稳定下来,再将元生岛从他手里买下来。”一离开军营附近,许莫便道。 方冰自无异议。两人在附近逛了几圈,吃了点东西,便回到游艇上安心等待。 只是一连过了两三天,都没有什么动静,雷瑞将军死亡的消息,显然是被刻意隐瞒了下来。 许莫从游艇里出来,看着港口,“不知道是谁隐瞒了消息,咱们可不能陪他这么耗,看来要想办法推动一下了。” 方冰走到他身边,问道:“哥,你打算怎么做?” 许莫道:“查一下附近几个势力的联系方式,将消息通知他们。” 附近几个势力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他们当然查不到,但只要查到这些势力下属某些机构的联系方式就可以了,把雷瑞将军死亡的消息一说,自然有人向上汇报。 这消息散发出去,南尼国当天就乱了起来,想要封锁消息的人再也封锁不住,当天就上了新闻,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都盯着雷瑞将军留下的势力范围。 随后就是各方妥协,瓜分地盘。这些地盘最终被谁占去,许莫倒不在意。他只关心自己购买元生岛的时候,要在谁的手里买。 又过了三四天。地盘瓜分完毕。方冰一查,“哥,元生岛属于占市,被巴斯将军占去了。” “嗯,他在哪儿?”许莫问道。 方冰道,“他的势力在巴市,估计很快就要到占市来接受地盘了吧,今天不来,明天就来。” “巴斯到来的第一件事,肯定要去军营。咱们到军营门口去等他。”许莫思索了一下道。 方冰点了点头。跟随许莫从游艇里出来,进入占市。两人打出租车到了军营外面的宾馆,在顶层定了一间房间,站在房间的玻璃窗跟前。正好可以看到小半个军营。 许莫想了一想。又独自从房间里出来。上到屋顶,从屋顶向军营里看,此时视线更大了一些。 他一直在屋顶上等。巴斯将军当晚就到了军营,着手接收雷瑞将军留下的势力。眼看着对方的车队进入军营,许莫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跟进去。 幸好巴斯将军并未留在军营里过夜,估计也担心自己刚接手雷瑞的势力,控制力不足,在军营中遭人暗杀。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车队又从军营中开了出来。许莫远远的看到对方车队从军营中出来,便从楼上下去。到了大街上,正好看到一个人在附近停车,许莫一击心灵之鞭过去,将这人击晕,开着他的车子,远远的跟着巴斯将军的车队。 巴斯将军的车队在一处五星级宾馆外停下。接收雷瑞将军的势地盘,不免要受到其残余势力的阻碍,并非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巴斯将军要在这儿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选择在宾馆下榻。(..tw好看的小说) 这五星级宾馆本就属于巴斯将军,是雷瑞将军还在时,安插在占市的探子。 许莫眼看着巴斯将军进了宾馆,从汽车上下来,直接向宾馆走去。 一个侍者上来拦住了他,“抱歉,先生,宾馆被人包下来了,这几天都不再对外营业。” 许莫微笑道:“我知道了,你让开吧。” 说话的同时,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影响那侍者的心灵。那侍者和他目光一对,心里不由得一阵模糊,下意识的向一旁让开,“是,先生。” 许莫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身形迅速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向宾馆中行去。宾馆的大厅里已经安插了岗哨,几个强壮的士兵端着冲锋枪,盯着门口。 许莫直接冲进去,谁也没有看到他。许莫随手抓了一个士兵,心灵之鞭挥出,将其余的士兵击晕,微笑对抓住的那个士兵问道:“嘿!巴斯将军在哪一层?” 那士兵受到他第六感的影响,迷迷糊糊的道:“十三层。” “十三层,我知道了,你也睡一会吧。”许莫利用心灵之鞭,同样的方法将这个士兵击晕。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电梯便从楼上下来。 许莫进入电梯,按下十三层,电梯一直向上去。到达第十层时,电梯停了下来。许莫听到电梯外面传来十几个人的呼吸,第十层分明安插了守卫。他不待电梯门打开,心灵之鞭便横扫过去。 十层的守卫全部被击晕,电梯门打开,许莫向电梯外面看了一眼,按下关门按钮。电梯继续向十三层升去。 这时,警铃声突然大作,有人发现了大厅倒着的守卫,发出警报。 “唉!”许莫叹息一声,电梯恰好到了十三层。电梯停顿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许莫听力释放出去,再次听到电梯外面传来十几个人呼吸的声音。 电梯外面,十几个守卫手端冲锋枪对准了电梯,准拟电梯门一打开,便开枪射击。 但许莫怎会给他们这种机会?又是一记心灵之鞭挥出,这十几个守卫倒在地上。他如入无人之境,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向巴斯将军所在的房间走去。 巴斯将军的房间里防御更加森严,几十个士兵聚在一起,将他保护了起来,一起盯着门口。 许莫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也不靠近,微笑着向房间里说了一句,“巴斯将军在么?” 士兵听到有人说话,好几个人一起朝着房门射击,连续不间断的枪声响起。房门被射得七疮八孔,倒了下来。 许莫笑道:“火力很大。”趁着听火的间隙,再次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冲进了房间。房间里的人只感到眼前一花,许莫已经到了巴斯将军的跟前,微笑问道:“你就是巴斯将军?” ‘唰’的一声,士兵齐齐转过身来,持枪对准了许莫,却担心伤到其身边的巴斯将军,一时无人开枪。 巴斯将军大约四十五六岁。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正是南尼国土生土长的土著,他强作镇定,“你是谁?什么人派你来的?” 许莫道:“我独来独往。不是任何人派过来的。有一项生意。想要和将军商量。” 巴斯将军冷笑道:“我从来不受别人的威胁。你想要找我做生意,就该按照正常的途径来。” 说着从桌子下面摸了一把手枪出来,对准许莫。 “是么?”许莫微笑道。心灵之鞭延伸出去。将房间里的人尽数定住,伸手轻轻将巴斯将军手里的手枪夺了过来。 他卸下子弹,将手枪对准房间里每个人的脑门、包括巴斯将军放了一枪空枪。这些人被他利用心灵之鞭定住,身体虽然不能动,心里却是清醒的。 冷汗不自禁的从每个人额头上流下来,如果对方有恶意的话,只要在枪里装上子弹,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开枪打死了。 “或许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了。”许莫将手枪扔在桌子上,放开巴斯将军。 巴斯将军面现惧色,惊恐的向后退去,大声叫道:“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许莫微笑道:“魔鬼掌握着你的生命,将军。” 巴斯将军大口的喘着气,“你把我的士兵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想让我放开他们么?这容易。”许莫说着,心灵之鞭收了回来,房间里的士兵立时便得自由。 某些士兵脑子不太清醒,一得自由,就想对许莫开枪。许莫心灵之鞭再次释放出去,在每个人的心里震荡了一下,士兵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股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 许莫接着道:“蠢货,你们开枪之前,最好先仔细想想。” 巴斯将军挥了挥手,制止住自己的士兵,对许莫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许莫双手一摊,“早这样说话的话,事情早就解决了。有一个小岛,本是雷瑞将军的势力范围,现在它属于你了,因此我要从你手里买过来。” “一个小岛?”巴斯将军惊叫起来,“该死,一个小岛,也用得着这么大阵仗,你完全可以从海事局买的。” 许莫道:“这个小岛有些特殊,是我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将军。” “是哪一个?”巴斯将军问道。 许莫道:“它的名字叫做元生岛,或许在你们这儿,有别的名字。”说着将元生岛的地理位置一说。 巴斯将军一时也想不明白许莫所指的是哪个岛屿,转向自己的副官,一个三十来岁的精明男子。那副官忙提醒道:“是环山岛,将军。” “哦!”巴斯将军听到这个名字,立时反应过来,忆起这小岛的作用,“这小岛在雷瑞手里的时候,是用来种植罂粟的。雷瑞依靠着这个,每年都能获得巨大利益。”说到巨大利益时,盯着许莫,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现在已经没有罂粟了,将军。”许莫道。 “该死,是你毁了它?”巴斯将军的猜测很准确。 许莫道:“现在还是谈一谈小岛的购买价格问题吧。” 巴斯将军道:“我记得那座岛屿的面积很大,至少有四百平方公里。”说着转向自己的副官。他的副官适时接了一句,“四百八十七平方公里,将军。” 巴斯将军又转向许莫,“四百八十七平方公里,已经是很大的岛屿了,很多小国家都没有这么大,你想从我这儿购买,至少十亿美元。” 许莫道:“将军,你太贪婪了,那只是一座无人的荒岛而已,它的价值最多是一亿美元。” 巴斯将军吼道:“一亿美元,你想都别想,至少是五亿。” 许莫淡淡的笑道:“巴斯将军。如果是五亿美元的话,我不介意为占市换个主人。” 巴斯将军的脸黑了下来,愤怒的道:“你是什么意思?” “雷瑞将军就是我的意思。”许莫不紧不慢的道。 巴斯将军从他的语气里猜到了什么,心中一凛,“是你杀了雷瑞?” “你又错了,是他自己杀了自己。他让手下从c国掳人帮他种植烟草,而我,和那些被他手下变成活僵尸的人一样,也是c国人。”许莫淡淡的道。 元生岛种植园的事情,巴斯将军多少也知道一些。闻言沉默下来。过了一段时间。才道:“至少是三亿美元,不能再少了。” “不,将军,我最多只能给你一千万美元。”许莫寸步不让的道。 巴斯将军脸现怒色。大吼道:“刚才你还说环山岛价值一亿美元。” 许莫道:“环山岛的价值是一亿。其它九千万是买你的命的。” 巴斯将军道:“该死。你还要杀我?” 许莫道:“刚才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是么?你和你的人开枪打我。当我夺下你手里的枪的时候,本可以不用把子弹卸下来的。卸下子弹,它的价值就是九千万。除非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样的话,咱们可以再来一遍。” 巴斯将军一呆,一时却又找不到话来驳斥。他再次沉默了一段时间,抬起头来,大声道:“至少是两千万,否则你还是杀了我吧。” “成交。”许莫微笑伸出手去。 “你就是个魔鬼。”巴斯将军不情愿的跟他握了握手。 “知足吧,将军。如果这座岛屿没有卖出去,你觉得自己晚上能睡得着么?”许莫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对巴斯将军提醒道:“将军,你最好将自己的意思提前通知海事局,否则的话,我在海事局办不了手续,只好再来找你。对了,以后环山岛有什么事情,要在占市办理的话,也请给予他们方便。” 巴斯将军道:“你休想再从我这儿占到任何便宜,你的人在占市办事,休想让我给予他们特殊的照顾。” 许莫笑了一笑,什么也不说,走出门去。只要巴斯将军不刻意让人为难他们,就足够了。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岛上的事务终究要交给其他人来打理。 他从巴斯将军的宾馆里出去,开车抢来的车子,回到军营外面的宾馆,回到自己的房间。方冰不见了他,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许莫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忙迎上来,“哥,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明天就可以到海事局办理手续了。”许莫道。 方冰大喜,问道:“你说服了巴斯将军?” 许莫笑道:“是的,我说服了他,不过方法有点特别。” 次日,两人去办理手续,刚走到海事局的门口,便有人迎了上来,“先生,这位……先生。” 许莫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巴斯将军的副官、也是他的助手,那个三十来岁的精明男子,他身后带了几个人,显然是跟来保护他的。 “原来是你。”许莫道,接着一指方冰,“这位小姐是我的代理人,你找她谈吧。” 那副官便转向方冰,伸出手来,很客气的道:“美丽的小姐,你好,我是菲托,巴斯将军的助手。” 方冰伸出手来,跟他浅浅的握了一下,“菲托先生,你好,我是方冰。嗯,他……他的助手。”她意识到菲托并不知道许莫的名字,便不向其介绍。 菲托道:“方小姐,你好,还有这位先生,请随我来。” 说着在前带路,带着方冰去办理手续。许莫一言不发的跟在方冰后面。 到了海事局的办公室,菲托找到主管官员,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那官员听他自称是巴斯将军的助手,对其奉承之极。菲托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那官员立即找了几个办事员过来,为方冰办理售岛手续,从头到尾,都没有谈到钱的问题。 待得手续办完,菲托给了许莫一个账号。这账号居然是瑞士银行的账号。看来巴斯将军也担心自己哪天出现问题,坐不稳现在的位子,因此财产都在海外。 许莫拿到账号,立即转账过去。转账完毕,菲托查询了一下结果,核对无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带人离开了。 许莫和方冰两人也不多做停留,岛屿既然已经购买下来,也该着手建设了。岛上人手倒是充足,愿意留下来帮忙建设的却是不多,最后只怕还是要从南尼国雇佣工人。 两人返回游艇,便由何玉洁驾驶,返回元生岛。 回到元生岛,询问了一下去留。陈建是见过许莫的神奇的,倒是愿意留下来,帮他做事。其他人愿意留下来的却不多,绝大多数都想尽快回国,到家里看看。 就连极少数愿意留下来的也存着这种心思。他们都是被元生岛掳过来的,惦记着家里的情况。 许莫满足了他们,在占市雇了一艘大船,送他们回去。上万失踪人口突然从国外坐船回来,自然免不了一场轰动。随后各种交涉,手续办理,种种麻烦之处,自不用说他。 许莫留在元生岛,开始召集人手,雇佣工人,重建元生岛。好在这些事情,一旦做开了头,上了轨道,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许莫将岛上建设全部交给陈建管理。 打捞重新开始,许莫将海怪的控制方法教给方冰,让她独立打捞,自己返回了宛市。 他的第六感已经可以和植物沟通,惦记着黄金面包树种子里的婴宁,因此事务一处理完,便迫不及待的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种子吸水 “许叔叔!” 许莫刚一进门,周颜颜和虞秋雯便扑进他的怀里,哭了出来。 许莫轻轻把两人推开,微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周颜颜抹着眼泪,抱怨道:“许叔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许莫道:“叔叔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有没有人闯进来?” 虞秋雯答道:“当晚就有恶人闯进来了,幸好平安和趣趣它们厉害,将恶人打倒了。” 这结果倒是在许莫的意料之中,再次问道:“你们没有什么事吧?有人受伤么?” 周颜颜道:“韩阿姨和我们都躲在屋里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许叔叔,平安变成妖怪了,前腿短短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长着翅膀的袋鼠呢。” “汪汪!”平安听到周颜颜提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窝里出来,吠了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看到许莫,便走过来,在他脚下嗅来嗅去。 许莫向平安看了一眼,想着周颜颜所形容的长着翅膀的袋鼠,也不由笑了。平安前肢变短之后,身体重心后移,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的确和袋鼠很像。不过,按照进化论的理论,人丛类人猿进化成人,似乎也经历过这么一个前肢变短的过程。 韩莹道:“莫,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一位沈小姐过来找过你。” “哦!”许莫知道这位沈小姐就是沈念琪。问道:“她说了什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沈小姐身体痊愈,可以下地走路了,便到许莫家里来找他。 韩莹摇头道:“她见你不在,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许莫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后又想起婴宁,走进静室,将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取出来。 这种子是从韩莹母亲的梦里带出来的,那时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不足。因此种子缺了一块。幸好有胚芽的那一半还在。 后来从郭庆连的梦里将婴宁带出来,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婴宁的意识又面临着消散的危险,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其送入黄金面包树的种子。 但那时许莫的第六感。还不足以和植物进行沟通。将婴宁送进去之后,紧接着便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婴宁是否还活着。 他把种子拿出来。放在手心里,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如果婴宁的意识消散了的话,自己便无法从黄金面包树的种子里和她取得联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和种子连接起来,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呼唤道:“婴宁,婴宁。” 过了一段时间,无人答应。许莫不死心,继续呼唤道:“婴宁,婴宁。”还是无人答应。 许莫心里一阵黯然:难道婴宁她,真的死了? 但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种子里传了出来,被许莫的第六感敏锐的捕捉到了,“哥哥,是你在叫我么?” 是婴宁的声音,声音很低,距离似乎很遥远。 许莫大喜,忙道:“婴宁,是我,你在么?” 婴宁声音里同样透着喜悦,“我在,我在,我在的。哥哥,真的是你?” “是我。”许莫答应着,又追问,“你在哪儿?” 婴宁道:“我不知道,这地方好大。哥哥,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别动,我向你那边飞过去。”对于没有形体的精神意识来说,就算只是一枚小小的种子,也巨大犹如一个世界。 “你会飞?”许莫奇道。 “是啊。”婴宁笑着道:“在这儿,我会做很多事呢。就是地方太大了,永远也飞不到头。” “那里面是什么样的?”许莫也想知道,在灵魂的眼里,种子内部究竟是什么形状。 婴宁反问道:“那里面?”许莫道:“就是你的周围啊。” 婴宁道:“这儿古怪的很呢,什么东西都有,似乎是在一个巨大的大洞里面,好多分岔,永远也到不了头。” 许莫猜测她所说的大洞,或许是指种子内的导管。当下又道:“婴宁,你要出来么?我想个办法把你弄出来?”婴宁的意识进入种子之后,显然并没有和种子融为一体,因此不知道是在哪个细胞里藏着。而一颗种子里拥有无数的细胞,许莫想要把她找出来,还真的不容易。 婴宁天真的道:“我在这儿很好的啊,每天都可以到一个新的地方去玩,哥哥,出去有这里好玩么?” 许莫不由愣住,又问:“你在里面感到寂寞么?无聊么?” 婴宁笑着道:“不寂寞啊,每天都有新奇的东西,怎么会寂寞呢?就是有点想哥哥了。” “嗯!”许莫道:“我以后会经常来陪你说话的。” “嘻嘻,哥哥陪我说话,我就用不着出去了。”婴宁笑的很欢畅。 许莫想了一想,又道:“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需要么?”婴宁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道:“就是周围的环境太干燥了,让人感觉不舒服,哥哥,你有办法让它变得湿润起来么?对了,这儿很少下雨,我到了这儿之后,从来都没见过下雨呢。嘻嘻,婴宁喜欢下雨,下雨了,就可以跑出去淋雨了,婴宁不怕淋湿衣服。” 婴宁是在种子里,当然不会下雨,就算再过十年、一百年,也不会有下雨的时候,但她说周围的环境很干燥,许莫倒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你等一下。” 婴宁催促,“哥哥。快一点啊。” 许莫找了个杯子,接了一杯水,将种子浸泡在里面,询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婴宁道:“还没感觉呢。” 许莫闻言失笑,是自己太心急了,种子才刚刚泡进水里,就算能吸水,也肯定不会吸那么快,“那就再等一会吧。” “嗯!”婴宁答应着,继续和许莫说起话来。她是精神意识的形态。不需要睡觉。和许莫分别久了,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从大事说到小事,又从小事说到大事。什么话都拿来说。什么心事都和他分享。 许莫听她唠叨一些琐碎的小事。心里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他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跟婴宁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他看了看表,对婴宁道:“婴宁,天很晚了,明天我再来和你说话。” 婴宁唯恐他不来似的,道:“哥哥,明天一定要来啊。” 许莫答应道:“一定。” “对了。”婴宁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只顾着跟哥哥说话了,没有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似乎没有原先那么干燥了呢。” “是么?”许莫吃了一惊,如果婴宁周围的环境变的湿润了,那就证明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开始吸水了。但他记得,刚从韩母的梦里将种子带出来的时候,自己曾将这枚种子在温清水里浸泡了好几天,却没洗过一滴水。 “哥哥,是真的啊,真的没有原先干燥了呢。”婴宁感到许莫语气里似有质疑之意,再次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难道是婴宁的缘故,她的意识对种子造成了影响?”许莫沉思起来。思索了一段时间,却无结果,只好道:“到了明天,我再看看。” “哥哥,你明天一定要来陪我说话啊。”婴宁道。 “嗯。”许莫答应着,走到图画前面,意识进入图画之中,找了个地方,修炼起来。 到了第二天,他从图画中出来,便先和婴宁联系,“婴宁,婴宁。” 刚呼唤了两声,婴宁便听到了,回应他,“哥哥,我在呢。”她用不着睡觉,一直在种子里等着许莫联系自己。 许莫先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婴宁道:“我很好呢,每天都很好。有哥哥在,就更好了,嘻嘻。” 许莫脸露微笑,接着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周围的环境比昨晚更湿润了?” “是啊。”婴宁回答了一句,接着反问:“哥哥,已经过去一晚上了么?” 许莫‘嗯’了一声,又问:“你感觉不到?” 婴宁嘻嘻笑道:“我觉得似乎没有过去多久呢。” 许莫无法体会灵魂对时间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便不多问,又和婴宁说了一小会话,便出去洗漱。 吃过饭之后,像往常一样送周虞二女上学。送两人上学回来,去看摇钱树。摇钱树依靠吸收运气生长,许莫以前没有沟通植物的能力,除了这种方法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培育摇钱树的方法。现在有了沟通植物的能力,便想试试,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他将摇钱树取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精神意识连接在小树上面,感应树木的本能需求。从摇钱树上,立时传来了一种感觉。这棵小树迫切的需要吸收别人身上的运气,但运气这种东西很抽象,由一棵小树表达出来,就更抽象了。回馈给许莫的意识之中,包括让许莫伸手在小树上抚摸一下,或者摇晃一下,随着这样的抚摸,它的叶子会渐渐的长成,最后变成金黄色,这金黄色的叶子,带给人绝对的好运。 许莫摇了摇头,“这小树表达出来的意思挺好玩呢,就像某些传说故事中的魔鬼一样引诱着自己。” 他当然不会伸手去摸,继续感应小树的本能意识。这么一来,在那隐藏的更深处,倒还真的让他感应到一点东西。摇钱树的生长,除了运气之外,竟然还有一种东西可以产生效果。这种效果和吸收运气相比,虽然差了不少,却毕竟有了希望。 许莫不由得一喜,细细感应。摇钱树的本能告诉他,那东西是一种特殊的水,存在于郭庆连的梦境边缘。 许莫皱了皱眉。那水如果只是郭庆连梦里的东西,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的。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再次感应摇钱树的本能,从摇钱树的本能之中,再次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种特殊的水虽然只存在于郭庆连的梦里,完全分解开来,其中的每一种构成,却都能在现实中找到。 当然,尽管每一种东西都能找到。利用这些东西。却是无法制造出那种特殊的水的。在郭庆连的梦里,利用这些东西制造出那种水的时候,是借助了郭庆连梦的力量。而梦,可以无视很多现实的法则。 这些构成元素。包括西风、清晨兰花花瓣上的露水、女性用皂荚洗头之后。发梢残留的香气、松木燃烧产生的烟气、少女用冰水漱口。哈出来的口气,种种奇怪元素,让人匪夷所思。 这些元素收集起来并不算太过困难。许莫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一试。他将摇钱树拿到屋里,利用投影仪测量了一下摇钱树的大小,记录下来。 随后去收集西风,找了一台风扇,将风力调到最低,对着摇钱树扇。至于清晨兰花花瓣上的露水,现在夏初,正是兰花开放的季节。 许莫到市场上,买了几盆兰花回来,但摇钱树需要的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现在清晨已过,要等明天了。 又去搜集皂荚,从韩莹头上剪了一小束头发,利用皂荚洗了洗,用绳子缠住,吊在摇钱树旁边。 至于松木燃烧的烟气,更加容易,他找了一些松木,在摇钱树旁边点燃,用烟熏它。少女用冰水漱口之后,哈出来的口气,则需要等周颜颜和虞秋雯放学回来。 许莫将这个步骤跳过,去做后面的步骤,摇钱树所需的每样东西都极古怪,许莫一一照做。到了下午时,除了兰花花瓣上的晨露和少女口气之外,所有的条件都已满足。 周虞二女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许莫也不着急,又去看黄金面包树的种子,顺便去看婴宁。 “婴宁,感觉怎么样?周围的环境是不是更湿润了?”许莫问道。 婴宁道:“是啊,哥哥,我感觉越来越湿,似乎就要下雨了。” 许莫心中惊异,将黄金面包树的种子从杯子里取出来,仔细查看。这枚种子,从外表看起来,似乎真的吸水膨胀了一些。 他想了一想,将种子表面擦干,在电子秤上称了一下重量。他还保留着黄金面包树种子重量的数据,这一称之下,顿时吃了一惊。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和以前相比,的确变的重了。 “真的吸水了?”许莫神色变幻了几下,最终变成了喜色。想了一想,将数据记下,再次将种子放在杯子里,同时对婴宁道:“婴宁,什么时候下雨了,要记得提醒我。” 婴宁答应道:“好的,哥哥。” 许莫又问:“你还有别的需要么?有的话,也告诉我。”婴宁的需要,正是黄金面包树种子的需要,许莫询问的时候,神色间隐现期待。 婴宁想了一想,“暂时没有了,哥哥,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孩子。”许莫顺口夸赞了她一句。 “嘻嘻!”婴宁嘻嘻一笑,对许莫的夸赞显的极为欢喜。 许莫不再出去,在房间里陪着婴宁说话。直到下午五点,学生将要放学的时候,才开车出门去接周颜颜和虞秋雯。 将周虞二女接回来,许莫道:“颜颜,雯雯,叔叔需要你们帮个小忙。” “啊!许叔叔,什么事情,你说呀。”周颜颜催促着。 虞秋雯望着许莫不说话,心思和周颜颜显然是一样的。 许莫道:“你们跟我来。”说着从冰箱里取出两杯冰水,给二女每人一杯,“拿着。” “这又是什么啊?”周颜颜拿着杯子,低头向杯里的冰水嗅了嗅,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虞秋雯也问:“许叔叔,这水是做什么的?” 许莫道:“水是干净的,不过别喝,过一会,你们要用它漱口。” “哦!”两女相视一眼,心里更加疑惑了。 许莫又道:“跟我来吧。” 说着把两女带到摇钱树旁边,两女立时就把这棵小树认了出来。 虞秋雯叫道:“啊!这不是以前抚摸小树献爱心活动上面,让人摸的那棵最小的小树么?” 许莫笑道:“就是它。” 周颜颜歪着脑袋观看摇钱树,尤其是摇钱树上方吊着的那束头发,奇道:“许叔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束头发是做什么的?”边说边伸出手去,想要在摇钱树上抚摸一下。 “不要碰它。”许莫及时制止了她。 周颜颜抱怨道:“就是这棵小树,许叔叔和韩阿姨总是不让我们碰。” 许莫道:“这棵小树,叔叔在做实验呢,不能随便让人碰的。” 听了这话,虞秋雯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喜道:“啊!我知道了,以前的抚摸小树献爱心活动,让别人抚摸小树,也是许叔叔实验的内容,对不对?” 许莫笑着赞了一句,“聪明的小姑娘。” 虞秋雯听他称赞自己,心里欢喜,又问:“许叔叔,你让我们做什么啊?” 许莫道:“刚才不是说了么?你们用杯子里的冰水漱口,然后对着这棵小树哈气。” “这也是实验的内容,是不是啊?许叔叔。”周颜颜问道。 许莫点了点头,催促道:“快点漱口对着它哈气吧,注意保持距离,千万不要不小心碰到了,不然叔叔的实验就前功尽弃了。” 他故意将后果说的十分严重,以免两女一不小心碰到摇钱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医树 两女听了许莫的话,虽觉疑惑,却没怀疑,用冰水漱口之后,便对着摇钱树哈气。(..tw无弹窗广告) 许莫待她们哈完了气,便道:“好了,两个小家伙,出去玩吧。” 周颜颜嘟着嘴,抱怨道:“许叔叔真坏,过完河就开始拆桥了。” 许莫不答,一手摸着一只后脑勺,将两人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出来了。摇钱树只剩下最后一道环节,清晨兰花花瓣上的露水,至少要到明天早晨才能收集到。今天所做的这些事情,也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 其后无事,当晚许莫依旧进入图画修炼,第二天早早出来,急忙去检查兰花花瓣。兰花的花瓣上果然积蓄了不少露水,他小心的收集起来,均匀的洒在摇钱树的叶子上。 做完这些,又去检查黄金面包树的种子。种子吸水膨胀,不用测量,就能看出大了一圈。 许莫对着种子呼唤,“婴宁,婴宁。” “哥哥,你来了?”婴宁立时便有了回应。 “现在你周围怎么样了,下雨了么?”许莫又问。 婴宁道:“哥哥,没下雨,但不知从哪儿涌出来很多水,现在这儿到处都是水了。哥哥,我正在游泳呢,你看到了么?”随着她的话声,许莫依稀听到了几声拍水的声音,婴宁似乎在种子里拍打水面。 “嗯,我听到了。你好好玩,可别不小心伤到自己啊。”许莫不放心的嘱咐道。 “嘻嘻!”婴宁再次一笑:“才不会伤到呢,婴宁的水性好的很呢。” 她是意识的存在形式,能够伤到她的东西的确不多。许莫也觉自己过于担忧,侧过身子,去看黄金面包树的胚芽,胚芽露出了一点尖尖的头,可以看到一丝绿色,这枚种子。似乎真的要长成小树了。 他呆站着看了一会,试着与种子沟通,想要找到一种更好的催使种子发育的办法。但每次沟通,最终的结果都是婴宁。婴宁进入种子之后。自身意识远大于黄金面包树种子的本能意识,似乎已经代替了黄金面包树的本能,和种子融为一体了。 许莫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对婴宁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又去看摇钱树。将摇钱树放在投影仪下测量了一下,他刚刚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时间尚短,摇钱树的变化暂时还看不出来。当然,也有可能这些工序根本不起作用。 “看来要等到晚上了。”许莫将摇钱树放下。决定等到晚上再测一遍。 其他人也都起来,随后吃过早饭,送周虞二女上学。许莫无事可做,又去了越山的院子一趟。 院子里他用老鼠挖宝,挖出了好多洞。还没来得及填。另外,某些房屋太过破旧,也要找建筑队重建。 许莫想了一想,从山上下去,联系了一个建筑队,商量翻盖新房重建的事情。 这种类似的琐事,以往总是交给韩莹打理。但现在许莫无事。[..tw超多好看小说]第六感的修炼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急躁不得,因此便不去麻烦韩莹,打算自己处理。 他找了一个建筑公司,一个电话过去,那建筑公司立即就有人过来。许莫在院子里专等。不久就听到车声响,随后有人敲门。许莫说了一声,“进来。” 院门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都是他刚才所找的建筑公司的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西装男显然是这些人的上司,电话里便是他和许莫招呼的,笑着问道:“您是许先生?” 许莫点了点头。那西装男自我介绍道:“我是伟章建筑公司的老板,孙磊。”顿了一顿,向院子四处望了望,又问:“许先生,是这处院子要重建吗?” 许莫道:“是的,有一些房子要推了重建,有一些只需要修理一下就可以。好了,你们跟着过来,我具体地和你们说一下。” 这群人便一起跟了过来,许莫先指指那棵老桃树,“这棵树有些年头了,你们平院子的时候,当心不要碰到它。” 孙磊点头道:“建筑之前,我们会先将它围起来。”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女的,似乎是孙磊的助手,将许莫的要求迅速记在一张纸上。 许莫便带他们去看院子里的房子,哪些房子需要推倒重建,哪些房子只需要修葺一下,建房子要建成什么样的,地基打多深,哪些院墙墙壁又需要粉刷,一一说明清楚。那女助理全部记下。 许莫带他们看完房子,孙磊便带人离开,回去估价,拿一个具体方案出来。 许莫将蜂窝带到家里去。出门转了几圈,拜访了几个朋友。到了晚上,才去检查摇钱树,将摇钱树拿到投影仪下,再次测量。 那配方居然真的起了作用,摇钱树的叶子大了一点。但从摇钱树回馈过来的意识之中,许莫知道,这种生长,和在郭庆连的梦里,用梦之力凝聚成的水的效果差了很多,更不用说和雇人摇树相比了。 但尽管这样,许莫依旧感觉到了欢喜。摇钱树吸人运气,实在太霸道了,被它吸收了运气的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持续倒霉。 老是找人摇树,不管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掩饰,时间久了,都非被人发现不可。眼下这个办法既然有效,虽然慢了点,只要不间断的使用下去,摇钱树长成郭庆连梦里那样虽然不敢说,从幼苗长成小树还是有可能的。 许莫按照同样的方法,又对着摇钱树做了一次,买了不少材料放着备用,尤其是像清晨兰花花瓣上的露水,更要提前收集,保存下来,不然花期一过,再想收集,也收集不到了。 随后的时日更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山上的院子已经开始建设。许莫依旧每天进入图画修行,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吸水膨胀,在一个月之后。胚芽终于完全露出头来。这种子本身就像是一枚绿豆,这时看起来,更像是一枚绿豆芽。 由于婴宁的存在,许莫无法沟通黄金面包树种子的本能。因此便不知道这种子究竟该如何培育,又见它吸水膨胀,便只好暂时将它当作普通种子处理。 找了一只小花盆,培土将种子移栽在里面。随后又担心婴宁,询问道:“婴宁,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适?” “没有啊,哥哥,我觉得很好。”婴宁是意识的存在形式,和黄金面包树的种子融为一体之后。所有的感觉都来自黄金面包树的种子,因此并不会因为被埋在土里而觉得不适。 许莫听了,这才放心,又道:“那你在里面玩吧,感觉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好的,哥哥。”婴宁答应着。 许莫将花盆放好,从屋里出去。随后到山上看了一下,山上已经开始建设,他钱给的爽利,伟章建筑公司的动作也快。院子里的地已经平好,该推倒的房子也推倒了。一些人正在给老房子换顶修补。换好顶的老房子有人在粉刷。推倒重建的房子正在打地基。 许莫特意看了那棵老桃树,老桃树果然被围住,保护了起来。这棵老桃树,据说是方冰的祖爷爷的爷爷种的,至今为止,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桃树三四月份开花。五月份挂果,六到八月份果子成熟,现在是六月份,按正常的生长周期,这棵桃树上至少要长出青桃。 但这棵老桃树年份久了。又遭到过破坏。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年连叶子都没长出几片,更不用说开花结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挨过去,等到明年,这棵老桃树就要枯死了。 许莫在树下看了一会,倒是产生了一些其它的想法。他现在有了沟通植物的能力,或许帮这棵老桃树诊断一下,看看在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希望将其救活。 想到便做,意识延伸出去,沟通老桃树的本能意识。这一沟通,立时便有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 植物本身并没有感觉,他用自己的意识沟通老桃树的本能意识,其实正相当于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应老桃树的身体状况。将老桃树的情况代入到自己的身体上来,以此来产生感觉。 这一感觉之下,许莫全身立时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老桃树的皮下,居然生着无数的虫子。 意识相代之后,给许莫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上生着无数虫子一般。他心里一凛,急忙收回意识。 “难怪这棵老桃树变成了这样,原来皮下生了这么多虫。”许莫心里想着,暗暗点了点头。又向老桃树望了一眼,思考解决的办法。 这么多虫子,如果用心灵之鞭击杀的话,一鞭过去,就可以全部解决。但杀死之后,虫尸不清理出来,杀了和不杀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如果利用智慧传输将虫子弄出来,虫子又太多了,着实麻烦。何况树皮下还有一些虫卵,在没有孵化成虫之前,智慧传输也不起作用。 许莫想了一想,决定到市场上去买几只啄木鸟。这么严重的情况,本来啄木鸟也不起作用。但不要忘了,许莫还拥有沟通动物的能力,除了智慧传输之外,还可以让啄木鸟发生变异。 当下开车去了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集中在宛市西边,有店铺,主要是一些野摊。许莫开车一进入花鸟市场,便有人追过来问:“老板,买花吗?” 也有人问:“老板,买鸟吗?” 许莫便问:“我要买啄木鸟,你有吗?” 那人笑着道:“现在这年头,谁玩啄木鸟?老板,我这儿有鹦鹉,有海东青,你来看看。” 许莫摇了摇头,不理他,开车继续向前走。但这市场上卖鸟的人不少,卖啄木鸟的却看不到。许莫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都没看到有人卖啄木鸟。 无奈之下,进了一个店铺,店员上来招呼,“老板,要买鸟吗?” 许莫点了点头,随便看了看。他这店面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店员应该也是老板,墙壁上到处挂着鸟笼子。 许莫一眼扫过去。没看到啄木鸟,只好问道:“你们有啄木鸟吗?” “啄木鸟?”那店员一愣,接着道:“玩鸟的谁玩啄木鸟?没有,没有,老板,要不要看看别的?” 许莫摇了摇头,“我只要啄木鸟。” 那老板不是很热心,“那你可以到别家看看。” 许莫失望的从这家店铺里出来,刚才招呼过的一个野摊摊主又叫住了他,“老板。买到了么?” 许莫摇头摇头,心想:难道要自己去捉不成? 那摊主笑着道:“啄木鸟是益鸟,再说了,那东西也不好玩啊。老板,要不要看看我的海东青。这是猛禽。比啄木鸟好玩多了。” 许莫道:“我要啄木鸟有事。” “哦!”那摊主眼珠一转,叹息一声,“这样啊。”又装模作样的思考片刻,“我有一个朋友,是城东的守林人,在树林里,倒是经常看到啄木鸟。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出点定钱,我就帮你联系我的朋友,让他在林子里捉几只。” 许莫一听有门,便问:“定钱是么?你要多少?” 那摊主再次叹了口气,“还不一定能不能捉得到呢。关键是这个东西,你不想的时候它有,你想它的时候,它偏又不见了。专门去捉,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可能好几天都捉不到一只呢。” 许莫不耐烦的道:“你直说吧,到底多少钱一只?” 那摊主反问道:“老板,你要几只?” 许莫想了一想,“十只吧,再多几只也行,也不要太多了。” 那摊主道:“那就是十几只了,十几只……”再次想了一想,“老板,两百块钱一只,不二价,你要是买,我就给你弄来。” 许莫又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弄到?” 那摊主伸出三根手指一比,“三天,最多三天。” 许莫摇头道:“我给你四百一只,明天你就给我弄过来,不然的话,我就换一家,能做到么?” 那摊主一听四百一只,顿时眉花眼笑,“好说,好说,明天就是明天。四百一只哈,咱们说好了的。” 许莫从钱包里取出一千块钱来,交给那名摊主,“这一千块乃是定钱,明天你捉到了,就打我电话。”接着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了,那摊主连忙记下。 “不要忘了,明天啊。”许莫又嘱咐了一句,也不担心这摊主拿了自己的钱逃跑。 那摊主得了钱,立即开始收摊,“老板,您请好吧,我这就找人为您捉去。” 第二天,果然捉了十几只啄木鸟,和许莫交易。 许莫将这十几只啄木鸟带回去,利用智慧传输改变啄木鸟的心灵。又和当初改造平安一样,长针刺进啄木鸟的长喙附近。 这十几只啄木鸟和平安一样,陷入了沉睡。许莫配制营养液,为它们输入身体之中。等到这十几只啄木鸟醒来,嘴巴明显变得更尖更长了,而且锋利无比。 山上还在建设,许莫也不担心建筑工人看出啄木鸟的异常。直接带上山去,将啄木鸟放出,让它们在老桃树上捕捉起虫子来。 啄木鸟扒住树皮,伸长嘴巴,对准老桃树,‘笃笃笃’、‘笃笃笃’的啄了起来。好在建筑时发出的嘈杂声更大,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许莫站在老桃树下看了一会,一只啄木鸟迅速啄穿树皮,从树皮下叼了一只白虫子出来,吞进肚子里去了。 随后又接着啄树皮,其它的啄木鸟也一样。啄木鸟吃了几只虫子,便吃饱了,但它们受过许莫智慧传输的改造,并不停下,依旧啄着树皮。捉到虫子之后,用长嘴啄死,丢在树下,等到饿了,继续捡起来吃。不久之后,整颗老桃树下,到处都是扔着的白虫子。 啄木鸟在老桃树上忙碌不停,许莫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棵老桃树也不知被虫子蛀了多少年了,这次纵然啄木鸟将它皮下的虫子全部捉出来,也非元气大伤不可。 许莫看着啄木鸟捉虫,这些啄木鸟富有智慧,身体发生变异之后,捉虫的能力也增强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叼出虫子,将虫卵也叼了出来。 但老桃树皮下的虫子实在太多了,整整用了一天,都没捉完。第二天,许莫带着啄木鸟继续去捉虫子。 虫子越来越少,等到第三天时,老桃树皮下的虫子才被捕捉完毕。但树皮也被啄木鸟啄的千疮百孔。 这一点,许莫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等它自己恢复。 这些啄木鸟也不放走,和其它动物一样,许莫打算养在自己家里。捉完虫子,再次将意识延伸到老桃树身上,感应其本能意识。 老桃树的本能意识中,再次传来了一种感觉。山上水少,再加上好长时间没有下过雨了,老桃树需要水分。 水分好办,院子里有井,许莫从井里打了水,浇在老桃树下。地面实在太干燥了,水一浇下,便迅速渗了进去。 许莫一连浇了几桶水,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再次去感应老桃树。吸水也需要时间,老桃树传来的意识,暂时还没发生变化。 许莫想了一想,便决定先把这事放下,等到明天再来看看。 第三百三十九章 自我调节 许莫从院子里出来,开车顺着山路一直向外走。(..tw无弹窗广告)走到越山的另一面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人招手。 他把车子靠边停下,从车里出来,“原来是孙小姐,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了你。” 孙小姐就是孙雨烟,孙雨楼的妹妹。她大哥孙雨风中了基因药剂,变成鲤鱼,被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送给了林夫人。后来从许莫那里得到了消息,她心里的伤痛可想而知。几个月以来,都没露过面。不想在这儿遇到了她。 孙家的别墅倒是在这附近,但自从孙雨风出事之后,这别墅也便少有人来了。 孙雨烟神色间依旧很憔悴,看到许莫时,精神这才振奋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的,“真的是你啊。”许莫和她二哥孙雨楼的交情不错。出海回来之后,曾经到她家里去拜访过,这位孙小姐却不知道。 许莫随口问道:“有你大哥的消息了吗?” 孙雨烟黯然摇了摇头,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许莫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过了一会,孙雨烟的情绪才恢复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许莫道:“你不是医生吗?” 许莫点了点头,谦虚的道:“略懂一点医术,算不上医生。” 孙雨烟客气的道:“我有一个朋友生病了,你能帮忙看看吗?” 许莫慷慨的答应了,问道:“你朋友在哪儿?生的什么病?” 孙雨烟道:“生的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倒是挺古怪的。好多医生看过了,都治不好。” “这样啊。”许莫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孙雨烟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朋友在周市,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许莫想了一想,“明天或者后天都可以。” 孙雨烟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去叫你。”顿了一顿,又问:“我能搭你的车吗?我的车在山上坏了。” “当然可以。”许莫推开车门,请她进去,开车送孙雨烟回到家里,这才回去。 他回去时。下午才过了一半。大约三四点钟。下意识的去检查摇钱树和黄金面包树的生长情况,摇钱树又长了一些,黄金面包树的种子虽然生出了嫩芽,想要破土而出。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许莫和婴宁沟通了一下。往花盆里浇了点水。此时又没了事做。向院子里看时,一棵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水果。四只猴子坐在椅子上,各据一边,正在争水果吃。 平安在外围绕来绕去,似乎想要跟四只猴子一起玩,四只猴子谁也不理它。眼镜王蛇趴在角落里睡大觉,十几只啄木鸟闲不住,从家里飞出去,给附近的树木捉虫治病去了。 韩莹从药铺里出来,恰好看到小咕噜伸手拿了一只苹果,正打算吃,却被趣趣一把夺了过去,喝斥道:“趣趣,不准抢人家的。” 这四只猴子被许莫传输了智慧,能够听得懂一些人话,趣趣听到韩莹喝斥,委屈的将苹果还给了小咕噜,小咕噜手捧苹果,坐在椅子上啃了起来。(..tw无弹窗广告) 韩莹对许莫道:“这几个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知道水果放在哪儿,自己就拿出来吃了。吃还不算,还知道搬桌子椅子过来,围坐在一起慢慢吃。现在咱们家里,就数它们四个过的最自在。” 许莫笑了一笑,也没接话。韩莹从屋里拿了块肉出来,扔给平安。平安一跃而起,不待那块肉落地,便在空中接住。叼着到一边吃去了。 韩莹看了平安的背影一眼,“还好平安老实,从不偷吃。” 许莫也是无事,看着平安吃完了肉,才走开来。一眼看到旁边架子上放着的几盆兰花,想了一想,走近过去。兰花开放,空气里散着浓郁的香气。 许莫对着几盆兰花看了一会,想起在山上和老桃树的沟通,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几株兰花上一扫,最后落在一株建兰身上。这株建兰开的较晚,刚刚长出三个花骨朵,还没开放。 许莫将精神意识延伸出去,沟通这株建兰。一股本能意识顿时从建兰上传了过来。 建兰从阳光底下晒了一天,叶片有些热,水分散失严重,最好能用水帮它洗一洗叶子。 许莫取水过来,在每盆花的花盆里浇了点水。再次向那株建兰看去。这株建兰的需求很奇怪,洗叶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许莫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它。 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帮它洗一洗。他先是拿了一只喷水壶,打算对着建兰喷水。 但他才刚刚对着建兰喷了一下,建兰上便再次传来一种意识,这种意识显得很急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般。 在建兰的意识中,这种喷水,固然能够清洗它的叶子,伤害也是一样的大。刚才传给许莫的意识,则是对于自身受到伤害的感应。 这要求有点严格,许莫只好停下。盯着建兰,再次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满足它。回到屋里,找了几团药棉出来。 打算利用蘸水的药棉帮建兰擦洗叶子。他用水杯盛了一杯水,端到建兰旁边,将药棉在水杯里蘸了水。接着向建兰看去,建兰的叶子是柔软的,如果不能拿住,直接用药棉蘸水去擦的话,一不小心将会将叶子弄伤。 但他手指刚一碰到建兰的叶子,建兰上便再次传来一股意识,这意识如前一般很焦躁,叶片对他的手甚是畏惧,被他碰到,本能的就想向后退缩,只是植物并没有移动的能力,因此只能传达出某种意识。 许莫只好缩回手来,动物和人的身上都有血气。植物却没有。这种血气和植物接触,就会对植物造成影响。 许莫皱起眉来,不能碰的话,想要帮它擦洗叶子,可有些麻烦。他思考了一下,从屋里找了一块长形的玉片,拿在手里,利用玉片去托兰花的叶子。 玉片和建兰的叶子接触之前,许莫心里还有些担忧。直到碰到叶子,叶子上并没传来急躁想要退缩的意思。这才放心。 玉片是死物。传热的能力不强,许莫身上的温度,隔着玉片,暂时无法影响到建兰。因此无事。 许莫利用玉片。托起其中的一片叶子。药棉蘸了水。又用镊子夹着,轻轻的向建兰的叶片上擦去。 细微的水珠留在建兰的叶子上,湿润了表面一层。此时从建兰的叶子上。再次传来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出现在植物身上,自然没有出现在动物身上强烈。但许莫透过自己的意识,却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舒服、惬意,伴随着欢畅、愉悦的感觉。 意念交感之下,这种感觉很容易就影响到许莫。给建兰擦洗叶子,他本来还觉得是一件麻烦事,体会到从建兰叶子上传来的这种欢畅、愉悦,似乎整片叶子,每条叶脉、每个细胞都在欢唱,让他的心情瞬间变的好了起来。 继续擦洗着建兰的叶子,擦完了正面擦反面,一片叶子擦完,居然用了许莫好几分钟。 但他并未停下,紧接着又去擦第二片叶子。每擦一片叶子,那种欢快、愉悦的感觉便多了几分。直到最后一片叶子擦完,再看这株建兰时,这株建兰似乎发生了变化,变的比以前更加鲜亮起来。 树上的那窝马蜂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纷纷从窝里飞出来,绕着建兰飞舞。许莫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异常,挥手驱赶了几次。但马蜂飞走之后,不久就飞回来,继续绕着建兰飞舞。 “咦!”许莫这才意识到了不同,选中一只马蜂,意念交感沟通马蜂的意识。 原来这株建兰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息。而这种气息之中,又似乎蕴含着一种特殊的生命活力,就是这种特殊的气息将群峰吸引了过来。 “哦!”许莫向建兰望了一眼,依稀能够猜到,马蜂所感应到的特殊气息,多半是建兰欢畅之下,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某种特殊激素。 他把那只马蜂放开,群峰依旧绕着建兰飞舞。同时,蜂群受到建兰气息的影响,也变的欢悦起来,在空中不停的舞动,似乎跳舞一般,占现出一种特殊的韵律。 飞着飞着,一只马蜂突然从停住,向建兰飞了过去,在某个含苞待放的花苞上叮了一下。 许莫本打算阻止,犹豫了一下,便又停住。利用意念交感沟通那只马蜂。马蜂落在花苞上,在花苞上叮了一口,摘了一些东西过去。同时,受到建兰气息的影响,这只马蜂在花苞上叮了一口的同时,口中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一些腺体出来,通过咬开的的那个小口注入到花苞中。 紧接着是第二只马蜂、第三只马蜂,每只马蜂从建兰的花苞中取了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回馈了一些东西出去。而这些回馈的东西,对于建兰来说,显然有着巨大好处。 “这是……” 一时之间,许莫几乎看的呆了。他只是适时的帮建兰擦洗了一下叶片。现在看来,这个无意中的举动似乎触发了自然界生态体系某个环节的完美平衡。 建兰的身体释放出某种气息,吸引马蜂帮它整理花苞,将花苞上自己不需要的某些部分送给马蜂为食,同时又从马蜂的身体中攫取自己所需要的某种腺体。 群峰轮换着落下,将三只花苞都整理了一遍,便飞走了。许莫沟通了一只马蜂,这才知道,原来建兰身体里释放出的某张气息已经消失了。 许莫忍不住惊叹一声,再次将意识连接到建兰身上,沟通建兰的本能意识。这一次,建兰的本能意识已经发生了改变。 刚才是要求擦洗叶子,现在则变成了另一种要求。土壤中养分不足,建兰需要某些特定的养分。 这个要求,许莫自然要满足它。找了些肥料过来,在水里融了,浇在花盆里,方便建兰吸收。 做完这些,再次沟通建兰,建兰的要求,又发生了变化。清晰的告诉许莫,左边最下方的某片叶子,是没有用的,最好能及时摘除。不然的话。根系吸收的养分。就会被它分一部分过去。这部分养分虽然不多,但根系吸收养分的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被它分去,其它地方分到的就不足了。 许莫低头去看那片叶子。那片叶子是一片老叶。叶尖下垂。几乎快要挨到土壤了。就算不摘除的话,过一段时间,它也会自己枯萎落下。但按照建兰的意思。若不提前摘除,在这片叶子枯萎落下之前,就会和其它部分争夺养分。 许莫想了一想,还是将这片叶子摘下。他不敢直接伸手去摘,找了一把小剪刀,将叶子剪去,并随手扔在花盆里面。这么一来,叶片腐烂,便会重新化作养分,供建兰吸收。 许莫又去沟通建兰的本能意识,意识之中,再次传来一种感觉:建兰摆放的角度不对,这个角度,有好几片叶子被上面的叶子挡住了,无法被阳光照到。 许莫知道,植物本身具有向光性。不管是那种植物,只要进行光合作用,它的叶子的生长都有规律。根据阳光的照射,叶片总是间错开来,最大限度的接受阳光。 因此建兰的这个意识虽然没有提前想到,倒在情理之中。 许莫抬头看了看日头,将花盆挪动了几下,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接受阳光的角度。 此时建兰又告诉他,依旧有几片叶子接受不到阳光,但植物本身的向光性,会让建兰向着能够最大限度接受到阳光的方向生长。 许莫点了点头,休息了一段时间,再去和建兰沟通。建兰再次传给他一个意识,它的叶面也需要肥料,最好将某些肥料,在它叶面上擦一擦。 许莫忍不住摇头,这建兰要求太多,太难伺候了些。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准备按照建兰的要求,配一些肥料,为建兰擦洗叶片。 这时,韩莹从药铺里走了出来,提醒道:“莫,颜颜和雯雯就要放学了,你去接还是我却接?” 以前都是许莫去接周虞二女,但她见许莫正忙,便有此一问。 许莫只好把手里的活计停下,“我去接吧。”正好他也要买一些肥料,为建兰擦洗叶片。 到了学校,先接了周虞二女,随后又去肥料市场,买了一些肥料回来。 周虞二女见他在忙,都围过来看。许莫不管她们,按照建兰所需,配了一些肥料出来。 周颜颜好奇道:“许叔叔,你在做什么啊?” “为兰花擦叶子啊。”许莫也不隐瞒,说着将肥料融在水里。 “哦!”两女更好奇了,跟着他看。 许莫将肥料融在水里之后,用烧杯盛了,端在手里,再次为建兰擦洗起叶子来。 他做的专心,两女便不说话,耐心的站在一旁观看。 许莫擦的很慢、很小心,认真的样子,以至于两女在一旁看了,也不由自主的受到感染,大气都不敢呼一口。 一片叶子擦完,叶片上再次传来欢快、愉悦的意识,这一次,比刚才用水擦洗叶面要强烈的多。叶片吸收养分,养分通过叶脉,很快就被输送到叶片各处。这种吸收方式,要比通过根系吸收迅快的多。 千千万万个细胞受到滋养,齐齐欢畅起来,就像是无数虔诚的教徒,一起在唱着赞歌。 许莫擦完了一片叶子,又去擦另一片叶子,心情受到叶片传来意识的影响,也不禁欢悦起来,嘴角边露出微笑。 两女看的一脸糊涂,茫然的相互望望,猜不透许莫为什么擦洗叶子,也会擦的这么高兴起来。 周颜颜有样学样,拿起一块药棉,蘸了水肥,学着许莫的样子,在旁边的一株兰花上擦了起来。 那株兰花需要哪些养分她不知道,使用的水肥是许莫专门为建兰配的,又不能沟通兰花的本能意识,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 擦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又放下,耐心看许莫忙活。看了一会,但见许莫神情愉悦,脸上笑容越来越盛,忍不住问虞秋雯,“雯雯,许叔叔怎么会这么开心啊?” 虞秋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许莫费了好长时间,才将最后一片叶子擦完。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空气里突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是蚊子。”周颜颜叫了起来。 虞秋雯补充道:“好多蚊子。”说着伸手拍打。 “雯雯,小心,别拍到兰花。”许莫伸手制止了她。这些蚊子一出现,他就发现了,这些蚊子,显然是冲着建兰去的。 周颜颜和虞秋雯一样,本打算拍打蚊子的,见许莫阻止虞秋雯,也跟着停了下来,对许莫道:“许叔叔,好多蚊子啊,是你弄来的么?” 许莫摇头否认,没有说话。 空中的蚊子越来越多,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两女借着灯光,可以看到空中黑压压的一团,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么多蚊子,每个在自己身上叮一口,只怕全身都是苞。 唯有许莫并不担心,这团蚊子和不久之前的马蜂一样,在建兰上方的空中飞舞。显然自己用水肥为建兰擦洗叶片之后,它的身体又释放出某种物质,将这群蚊子吸引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怪叶子 “这么多蚊子,它们要做什么?”周颜颜自言自语的道。 蚊子聚在空中,和前面的马蜂一样,陆续向建兰落去。落下之后,便又起来,两女只看得莫名其妙。许莫却察觉在蚊子落在建兰上的那一瞬间里,建兰已经和蚊子交换了自己所需的物质。 空中的蚊子太多了,建兰显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彼此交换了一些东西之后,气息消失。其余的蚊子在上空盘旋了一会,便飞走了。 紧接着又有苍蝇飞了过来,两女看的恶心,回到房里去了。许莫倒是看到了结束,苍蝇交换完东西之后,建兰再没散出其它气息。 许莫和建兰沟通了一下,建兰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物质,正在茁壮生长。营养物质通过导管,输送给花苞,眼看过不多久,就要开花了。 许莫停留了片刻,也便离开,当晚再次进入图画里修行。 第二天刚从图画中出来,便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好香!”许莫忍不住惊叹一声,这香气显然是兰花的香气,和普通兰花相比,却不知香了多少倍。这香气嗅在鼻子里,让人不由得精神大振。 许莫从房间里出去,其她人都被香气惊醒了,韩莹起来最早,许莫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昨天的那株建兰旁站了不知多长时间,看到许莫出来,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昨天晚上,那株建兰开了花。这香气正是建兰释放出来的。 周虞二女出来的比许莫晚一些,似乎还没睡过困来,穿着拖鞋,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伸鼻子在空中乱嗅。 周颜颜眼睛都没睁开,稀里糊涂的道:“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虞秋雯揉了揉眼睛,茫然的问:“天亮了么?” 韩莹笑着道:“时间还早呢,不过既然起来了,就别回去睡了。都去洗脸吧。” 四只猴子和平安甚至眼镜王蛇也都聚了过去。围在建兰旁边看。趣趣好几次都想伸手在建兰上面摸一下,被韩莹目光扫到,又忙缩回手去。 许莫道:“这花太香了,昨天可没想到它开花的时候。会这么香。” 韩莹对着建兰嗅了嗅。称赞道:“这香气嗅起来让人很舒服呢。我在这边站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呢。” “是么?”许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其实就算不问。他也能猜到,不见四只猴子和平安都站的那么近么?显然这兰花的香气让它们闻起来很舒服。 韩莹点了点头。 两人暂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片刻之后,突然有人敲门,韩莹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客气的道:“我是过路的,开车经过这条路,正好闻到一股香气,请问这股香气是从你家传来的么?” “是啊,你有什么事?”韩莹问道。 那人再次闻道:“这股香气,闻起来似乎是兰花,但我本身就是经营兰花花店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香的兰花,请问,你家的兰花是新品种么?” “不是。”韩莹说着把门打开,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戴眼镜男子,衣着很随便,在路边停了一辆车子,车门开着。 那男子一见她把门打开,便探头想要向院子里看。幸好许莫家里秘密多,早就在对门的地方建了一面照壁,这人探头看了一眼,视线被照壁阻隔,什么也没看到。 那男子没看到任何东西,讪讪笑笑,又对韩莹道:“你家的兰花要卖么?我可以出高价购买。” 韩莹摇了摇头,“抱歉,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 那男子不死心,“我可以出高价的,价格由得你们开。” 韩莹再次摇了摇头,“我们不卖的,你还是走吧。” 那男子无奈,拿了一张名片出来,“这样吧,哪天你们想卖了,就与我联系。”说着把名片递给韩莹。 “好吧。”韩莹将他名片接了过来,顺手关上了院门。那男子摇了摇头,在院外站了片刻,失望的走开了。 这事情到此可还没完,过没多久,又有人来敲门。这次却是附近的邻居,闻到香气,特意过来问问。但看对方的神情,分明想要进去看看,最好能近距离的闻一闻花的香气。建兰开放之后,释放出来的特殊香气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他。 韩莹好说歹说,才将对方支走。 但这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有邻居来了。拒绝了这人,又来了一人,不胜其扰。都是小区里的邻居,也不好拒绝的很了。 韩莹无奈之下,征求了一下许莫的意见,将建兰搬到院子外面,用罩子罩了,任由这些人看。 这下好了,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小区的道路一下子就被堵了。 许多人围着建兰,评头论足,“看起来像是建兰,不过建兰绝对没有这么香,因此我觉得,这株肯定是建兰的变种。” 有人叹息,“真好闻啊!嗅了几口香气,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一辈子坐在这花底下,闻它的香气。” 有人嘲笑道:“你做梦吧,就算这花是你的,你也闻不了一辈子。过不几天就谢了。” 那人不服,“我不是随口说说么?” “喂!让让,让让。”外面有人想要挤进来,大声嚷嚷着。 但挤在里面的人哪个愿意让开道路,让他走到自己前面去?有人不悦的道:“来的这么晚,还是在外面站着吧。” 那人挤不进去,看到药铺,灵机一动,“我是来买药的,让一让,让我过去。” 前面的人则不上当。“药铺开门,还有一段时间呢,你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吧。” 许莫和韩莹他们正在吃饭。许莫苦笑道:“真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人。” 韩莹微笑道:“不要紧的,再过一会,他们就自动走开了。” 许莫寻思了一下,“不然的话,还是卖掉算了,刚才不是有一个做兰花生意的想要买这株兰花么?” 韩莹道:“吃过了饭,我打电话问问,不过这株兰花这面奇特。卖给花店。只怕卖不出什么价钱,我问问拍卖行肯不肯拍卖。” 许莫并无意见,“你做主好了。” 吃完了饭,他去送周虞二女上学。韩莹出了院子。打算将兰花收起来。送到拍卖行去。 但她还是低估了建兰释放出来的香气的吸引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爱兰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也都赶过来看。 结果根本用不着前往拍卖行。有人开出一千多万的高价,将建兰买去,价格十足惊人。 许莫送周虞二女回来,人群已经散去,药铺也开了张。许莫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药铺里几个年轻男女正在买药,跟王婷讲价。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道:“我们买的多,你给我们打个折扣行么?” 王婷微笑道:“你们是第一天到这儿来吧?我们这儿不讲价的。” 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的突然问:“你们老板在么?” 许莫听了这话,还以为是熟人,向那女的看去,发现眼生的很。 王婷并不向许莫这边望,笑着问:“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那年轻女的道:“你们是药铺,要不要收药材?我有一样珍惜药材,想让你们老板看看。” 许莫的通灵触觉,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配置药物,并不需要珍稀药材。在通灵触觉掌控之下,就算只是一条树根,一片叶子,只要合理利用,都能收到奇效。起初听到这女的询问自己时,还有些好奇,待听到珍稀药材几个字,顿时失了兴趣。 王婷摇了摇头,笑道:“抱歉,我们不收药材,或许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去问问。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就是个好的选择。” 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产业,余长青将一部分股份送给了许莫。这些采药人采药回来,也是到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去卖,再通过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交易给灵药工厂,由灵药工厂加工成灵药。 这些灵药,价格高昂,一般人是很难买的到的。余长青靠着灵药工厂的经营,让善恶报应俱乐部迅速发展壮大起来。毕竟,越是上层重要人士,对于灵药的欲求越大。这些人依靠余长青获得灵药,在某些方面肯定要做出一些让步。 那年轻女的皱起眉头,“我去过庆丰堂了,可是他们的鉴定人员不识货。” 王婷道:“那真是遗憾,庆丰堂的鉴定人员,除了鉴定灵药所需的药材之外,其次就是珍稀药材,如果他们不认识,只怕……”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过了一会,才继续道:“我实话实说,你别见怪。” 那女的很客气的道:“不要紧的,你说好了。” 王婷这才道:“如果庆丰堂的鉴定人员鉴定不出来,只怕你这药物并非珍惜药材。” 那女的一呆,接着很肯定的,大声叫道:“不,我保证我这药物是珍稀药材,而且从来没人见过的那种。”边说边把手伸进背后的背囊里,从背囊里拿了一本药材鉴定书出来。 庆丰堂起初发行的药材鉴定书是电子版的,只是荒山大泽之中,失去电力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旦没电,这电子版的鉴定书就不能用了,只好改印实体书,没想到还挺受欢迎。 那女的拿出鉴定书,随手掀开,从当中拿了一片叶子出来。 许莫已经打算离开了,看到这女的拿出一片叶子,又不由停住。叶子的造型很奇怪,从外表看,就像是一只只有四根手指的爪子。叶面是黑色的,叶脉却是鲜红色的,红色透过页面显现出来,就像是沾了血迹。只是此时,叶子风干了。 那女的将叶子拿出来之后。举到王婷的面前,“你瞧,这片叶子,你见过么?” 许莫道:“你这片叶子,能让我看一看么?” 那女的听到有人说话,不由一愣,转头向许莫望了一眼。与此同时,她的伙伴也转过头来,望向许莫。 那女的在许莫身上打量片刻,这才把叶子递了过来。“可以。” 许莫接在手里。利用意识感应这片叶子。他的第六感能够沟通植物,但这片叶子已经脱落,乃是死的。 许莫的第六感暂时还无法沟通无生命的物体,感应了一下。毫无结果。 他将叶片举起来看了看。对着门口射进来的阳光。叶片下面的红色叶脉越发显眼了。许莫用鼻子嗅了嗅,叶片上隐隐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想了一想,向王婷要了根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叶片上。血滴一沾到叶片,就像是雨水滴在沙子上一样,迅速渗了进去。 许莫皱了皱眉。再看之时,那滴鲜血渗进叶片之后,顺着叶脉向四周流去。这片叶子,居然会吸收血液。 购药的几个年轻人不禁看的呆了。那女的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叶子竟会这么诡异。 许莫抬起头来,对那女的道:“你的叶子,是从哪儿来的?” 那女的张了张嘴,正想回答。 “咳咳!” 旁边一个男的突然咳嗽了一声,轻轻扯了一下那女的衣角。 那女的会意,眼珠一转,歉然道:“对不起,我忘了。” “哦!”许莫盯着她看了片刻,又问:“你这叶子,打算卖多少钱?” 那女的回头向刚才咳嗽的男的望了一眼,那男的张口便道:“一万块。” 许莫一言不发,将叶子还给那女的。 那女的急了,大声叫道:“喂!你开个价啊。” 许莫转过身来,“除非你告诉我叶子是在哪儿得到的。” 那女的大声道:“我是真的忘了。” 许莫瞪了她一眼,这女的显然没说实话,他自然看的出来,随口道:“好吧,一千块。” 那女的道:“一千块太少了吧,五千块行不行?” 许莫道:“不卖的话,你就拿走。” 那女的犹豫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片叶子卖给许莫。 刚才那男的突然插话,“拿走就拿走,我敢打赌,这叶子的价值绝对不止一千块。”说着一拉那女的,几个人走到柜台前结账。 许莫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你们最好不要回去找这种叶子。” 刚才他滴血在叶子上时,第六感对于危险的感应能力曾经从叶子上感应到淡淡的危险,是以有此一说。 那男的不信他的话,大声笑道:“你骗不到我们的,这片叶子,一定是好东西。” 许莫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这时门外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一辆车子在门口停下,是孙雨烟来接许莫,让他到周市帮朋友治病的。 孙雨烟进来和韩莹招呼一声,许莫留下句话,便和孙雨烟出了店铺。正好那几个年轻人结过账,从店铺里出来,走向旁边的一辆越野车。许莫不管他们,上了孙雨烟的车子,由孙雨烟开着,向城外行去。 车子出了城,上了高速路,向周市的方向开。 走没多久,正遇上那几个年轻人的越野车,在前方开着,走的方向正好和许莫他们是同一方向。 那几个年轻人显然也看到了孙雨烟的车子,靠路边停下,从车子里出来,冲着许莫他们的车子招手。 孙雨烟停下车子,这几个年轻人迎上来,走到许莫这一边。先前那年轻男的伸手在窗玻璃上敲了敲。 许莫摇下车窗,淡淡的问:“什么事?” 那年轻男的问:“喂!我说你们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跟踪你们?”许莫失笑道:“你们想多了?” 刚才那女的道:“如果不是跟踪,怎么会和我们走同一条路?” 许莫道:“巧合而已。” 孙雨烟不耐烦的道:“我们还有事呢,你们没事的话,就请让让。” 这几个年轻人怎么肯信? 刚才那男的盯着许莫,“你是为了那片叶子?” 许莫道:“叶子与我无关,不过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去找这种叶子。” 另有一个年轻男的嗤的一笑,不屑的道:“你跟踪我们,不就是为了这片叶子么?还不让我们去找?” 那年轻女的似乎担心闹出乱子,对许莫道:“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跟踪我们了,我们身上,都是带有武器的。” 许莫笑问:“武器?什么武器?” 那女的随手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弩,在许莫眼前一晃,威胁道:“喏,看到了吧,庆丰堂药材收购连锁店生产的短弩,涂了麻醉药,专门防范黑熊、巨蟒、野猪一类大型野兽的。你们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许莫微笑道:“好了,你吓住我了,现在可以让让了吧。” 那年轻男的道:“你们先走。”说着一拉身边那女的,让到路边,让许莫他们先走。 孙雨烟更不和他们多说,发动车子,继续向前开去。 那几个年轻人似乎真的很担心许莫他们跟踪,也不急着离开,站在原地等着孙雨烟的车子走远。 周市和宛市的距离并不近,一直到了下午,才到了周市。 孙雨烟道:“我那朋友住在市外,在旁边山下的树林里有一栋别墅,咱们直接去那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追杀 车子进了树林,继续向前开,果然在前方的山脚下看到一栋别墅。 门口的保安显然认得孙雨烟,她从汽车里探出头去招了招手,保安便把门打开,让她进去。 这院子极大,孙雨烟开着车子继续向前,最后在一栋大房子跟前停下。刚一停下车子,便有一人走近前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孙雨烟从车上下来,看到那名少女,询问道:“小菊,你哥怎么样了?” 那少女小菊深有忧色,皱眉道:“比前几天更严重了,赵医生还在帮他检查。”目光落在许莫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孙雨烟介绍道:“这位许莫许医生,是我二哥和我的朋友,我找过来给你二哥治病的。”接着又帮许莫介绍那位少女,“这位是林菊,我说的病人是他哥哥。” 许莫伸手和那少女握了一下,“你好。” 那少女也道:“你好,谢谢你了,许医生。” 许莫道:“不客气。” 孙雨烟道:“小菊,你哥哥在哪?带我们过去看看。” 那少女林菊道:“好的,雨烟姐,你们跟我来。” 说着在前带路,向房中走去,进了大厅,经过几个过道,到了一间房子跟前,推门进去,便是一间医疗室,医疗室里摆放着各种医疗设备。病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一个女医生正在帮他检查。 林菊走到那女医生旁边,小声问:“赵医生。我哥哥好些了么?” 赵医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许莫和孙雨烟身上。 林菊忙帮几人介绍,“赵医生,这位孙雨烟姐姐,是我哥哥的大学同学,这位许莫许医生,是雨烟姐姐请来的医生。雨烟姐姐,许医生,这位赵媛赵医生,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赵媛的目光在孙雨烟身上停顿了一会。这才道:“你们好。” 孙雨烟淡淡的道:“你好。” 许莫点了点头。向病床上的病人走去。远远的就看到病人昏迷不醒,萎靡至极。外表看起来甚是可怕,仿佛在阳光下暴晒失了水。 “喂!”赵媛急忙叫住了他,“你做什么?” 孙雨烟帮许莫回答道:“他要帮林智看病。” 赵媛皱眉道:“看病有这样看的么?不见我正在帮林智诊断?”说着转向林菊。“小菊。他究竟是什么医生?” 林菊似乎有些怕她。摇了摇头,“赵医生,我也不知道。” 许莫走到病床跟前。伸出一只手掌,向林智身上按去,通灵触觉释放出来,感应林智的身体意识。 赵媛觉得不解,再次大叫:“见鬼了,这是什么医术?” 许莫已经将手掌收了回来,转身道:“他似乎中了点毒,有东西在他的血液里。” 林菊关心的道:“许医生,是什么毒?” 赵媛脸上满是质疑之色,不相信的道:“喂!你只是伸手在林智身上摸了一下,就知道他中了毒?还知道有东西在他的血液中?” 许莫平静的道:“是的。” 赵媛听了这样的回答,感觉似乎一拳打到了空处,完全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愤然道:“你当你是什么,x光机么?” 许莫淡淡的道:“不是。”说着转向林菊,“你家里有药材么?” 林菊小声的,“药材没有,有成药,可以么?” 成药都是各种元素混合起来的药物,成分复杂,并不适合许莫使用,转向孙雨烟,“雨烟,咱们到树林里去一趟吧。” 孙雨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答应了,“好的。” 林菊却问,“许医生,你到树林里去做什么?” 许莫微笑道:“采点药来,帮你哥哥治病。” 赵媛听到,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装神弄鬼。” 林菊一愣,接着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当下又从房中出去,在大厅里见到一个女佣,林菊吩咐,“郭姐,今天有客人,晚饭要准备的丰盛一些。” “好的,菊小姐。”那女佣答应一声,出去准备晚餐。 三人从房里出去,还是由孙雨烟开车,向别墅外开去。出了别墅,到了树林,林菊又问:“许医生,你要到哪里采药?这林子里很少有药材的,不如到市里去买吧。” “不用。”许莫笑了笑,吩咐孙雨烟停车,四处嗅了嗅,找了一些草根树皮出来,放在车子上,“好了,咱们回去吧。” 林菊奇道:“许医生,这些……草根……还有树皮……” 许莫道:“这就是药物。” 这话一说,不仅是林菊,连孙雨烟都感觉不可思议起来。许莫第一次被邀请为她大哥孙雨风治病,距离现在才不过几个月。那个时候,许莫还不能感应人的身体意识,医术远没有现在神奇。 回到别墅,许莫又将药物筛选了一下,让林菊吩咐佣人熬了,送到病房里来。 赵媛又要阻止用药,“喂!你这是什么药物?随随便便给林智喝,喝出问题来怎么办?”随后又责斥林菊,“小菊,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你确定他会治病?” 林菊听了,也有些犹豫,接着向孙雨烟看去,孙雨烟是她哥哥的大学同学,和她的关系比较熟稔。对于孙雨烟,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孙雨烟向她点了点头,淡淡道:“许医生的医术好的很呢,可以信得过。” 林菊这才放心了些,接着想起药物的成分,不过是普通的草根树皮而已,料想就算治不了病,也绝对吃不死人,试一下是不妨的。 当下下定决心。对那个佣人道:“徐嫂,拿给我吧。” 那佣人徐嫂便把手里的药物给了她,林菊接过,走到他哥哥林智的病床跟前,就要为她哥哥喂药。 “小菊!”赵媛想要上前阻止。 “休息一下吧。”许莫心灵之鞭挥出,赵媛只感到脑子里一阵模糊,站在原地不动了。 林菊将她哥哥扶坐起来,灌进药物。药物入腹,迅速收效,林智肚子里突然咕噜噜的响了起来。皮肤下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这……这是什么?”林菊大声惊叫。 与此同时。林智突然张嘴一呕,腥臭的气息传来,嘴里吐了不少的东西出来。 “林智,林智。你怎么了?”这时。许莫已经放开了赵媛。看到林智身上发生的变化。赵媛惊叫着向林智扑去。 许莫屏住气息上前,拿了一根镊子,在林智的呕吐物里一拨。最后夹了一样东西出来。用净水略一冲洗,那东西的原貌便显现出来。 “这是?”孙雨烟走近前来询问。 “是叶子。”许莫皱起眉头。确切的说,是叶子的碎片。完整的叶子,他在药铺里,在那个女采药人的手上见过。 孙雨烟又问:“林智误服了这种叶子?这叶子有毒?” “不是。”许莫摇头道:“是破碎的叶子进入了他的身体,确切的说,是进入了血液循环当中。这种叶子,吸收了他的血液。” 说着将碎叶片放在桌子上,用镊子按了几下,便有血丝从碎叶中溢出。 “好可怕的叶子。”孙雨烟惊道。 许莫道:“林智身上,这种碎叶片不少,你让林菊将他吐出来的东西清理一下。另外,这些清理出来的东西,最好赶快烧掉。碎叶是通过伤口进入人的身体的,所以身上有伤口的人,最好不要碰到这些东西。” “好的。”孙雨烟忙去告诉林菊。 林菊大惊之下,依言照做,亲自将她哥哥的呕吐物清理出来,在火里烧了。 将碎叶片呕吐出来之后,林智的身体便无大碍,只是被折磨久了,一时醒不过来。赵媛还要照顾他,因此这次晚宴,只有林菊和许莫孙雨烟三人。 许莫趁机问道:“你哥哥是什么时候被碎叶寄生的,你知道么?” 林菊道:“许医生,你说那些碎叶片,是寄生在我哥哥身上的?” “是的。”许莫解释道:“它们寄生在你哥哥的血液里,吸收他的血液。你哥哥病倒,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么?” 许莫再次询问。 林菊回忆了一下,“大概一个星期前吧,我哥哥独自到山里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许莫又问:“这些碎叶片是怎么进入你哥哥的身体的,看来你也不知道了。” 林菊摇头道:“碎叶片进入身体这种事情,只怕连我哥哥自己都不知道。刚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身体虽然不好,可还是清醒的,过了两天,才昏迷过去。” 许莫‘哦’了一声,接着问:“一开始你哥哥感觉怎么样?” 林菊道:“就是全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感觉身体里面有东西在动,痒的难受,时刻想要伸手去挠。当时我哥哥又叫又跳,将全身挠的鲜血淋漓,我还以为他疯了。许医生,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在我哥哥昏迷之前,我们曾经为此将他绑了起来。” 许莫点了点头,又问:“你见过这种叶子么?一种黑色的,有着红色叶脉,长的像爪子一样的叶子。” 林菊反问:“进入我哥哥身体的,也是这种叶子?” 许莫道:“是的,你见过么?” 林菊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哥哥是在山里被这种叶子寄生的,这种叶子,一定长在山里。许医生可以等我哥哥醒过来,再亲口问问他。” “嗯!”许莫点了点头,随后想起那几个采药人。这几个采药人,很明显也是到这个山里来的,但愿他们听了自己的话,不会到山里去找那种叶子才好。否则的话,如果被叶子寄生了,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别人很难救得了他们。 晚宴之后。许莫和孙雨烟在别墅里住下。 林智在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只是被叶子吸走了太多的血液,精神依旧萎靡。许莫和孙雨烟去看了他一次,林智身体虚弱,还是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许莫趁机问起叶子的情况,将那种叶子再次形容了一下。 林智道:“像爪子一样的叶子,让我想想。” 过了一会,才叙述道:“后面的这座山叫做蒙山,我一向喜欢攀援,那天是到山里攀援。受伤是在攀援之前。经过一片荆棘地的时候。我的裤腿在石头上挂破了,腿上被荆棘划出了不少血痕。但是荆棘丛里,并没有像爪子一样的叶子。” 孙雨烟提醒道:“你再想想,叶子不会凭空出现。进入你的身体的。肯定有叶子的生长地。” 林智凝眉苦思。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忆起什么,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是的,是在那儿,一定是在那儿。” 林菊问:“哥哥,在哪儿?” 林智道:“是在我攀援的时候,这种植物长在悬崖上的岩石缝里,和其它的杂草长在一起,因此我没在意。不过在攀援的时候,我曾感到腿上有些不舒服,一定是在那个时候钻进去的。” 顿了一顿,又道:“相机,相机,我的相机。”转向林菊,“小菊,你去拿来,快攀到峰顶的时候,我曾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如果岩石缝里有那种植物的话,一定被拍下来了。” 林菊听了,边去拿林智的相机。不久回来,“哥哥,相机在这儿。” 林智把相机接过去,调了几下,大声叫道:“就是它了,你们看。” 说着把相机递给许莫,许莫接过来,向照片看去。照片上的林智用攀山绳将自己挂在悬崖上,相机对着自己拍照。照片将附近的一些景物也拍了下来,岩石缝里长了不少杂草,杂草丛中,依稀可以看到几片如同爪子一般的叶子,和昨天在女采药人手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许莫随手将相机递给孙雨烟,孙雨烟看过,叹道:“这植物还真是奇怪,不过,它长在这种地方,一般人也碰不到。” 说着又把相机给了林菊,林菊看了,不免也是一番惊异。 林智已经痊愈,许莫和孙雨烟本打算当天动身,林智感激许莫救好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两人离开,一定要让他们多住几日。 在林智坚留之下,许莫和孙雨烟只好答应,再住一天再离开。 岂料到了次日,居然下起雨来,雨下的很大。林智再次挽留,许莫和孙雨烟只好又留了一天。 又过了一天,天气放晴。许莫和孙雨烟坚执要走。林智身体已经大好,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开着车子送他们一程。 这一次,走的却是另一条路,从树林这边过去,从蒙山下绕过,可以节省很长一段路途。 林智送他们到了半途,这才回去。 两人顺着山路向前开,这一段山路比较崎岖,知道的人也少,因此路上完全看不到其它车辆。 正行之间,一辆越野车像是疯了一样,突然从山下冲了上来,正对着孙雨烟车子的方向。 孙雨烟急打方向盘,车子冲了出去。那辆越野车刹不住,撞在一块大石头上。 孙雨烟心里有气,回头叫道:“喂!你疯了。” 越野车撞在石头上之后,似乎撞坏了。开车的人猛踩油门,车子退不出来。 车门打开,一人从车子里奔了出来,向许莫他们的方向疾奔,大声喊着,“救命!救命!”神色惊惶之极。 许莫皱起眉头,这人他早就认了出来,正是那天见到的采药女。只是这时,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又惊又怕,狼狈之极。 “喂!你怎么了?”许莫从车上下来。 那采药女看到许莫,也是一愣,当即停步,“是你?” 许莫又问:“你怎么了?” 这时,山坡下又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刚才采药女开车上来的方向。许莫向山下望了一眼,便看到好几辆敞篷越野车,向山上疾驶。 采药女大急,大声叫道:“救命,他们要杀我。”说着不顾一切的向许莫冲了过来。到了汽车跟前,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大声催促:“快走,快走,他们快要追过来了。” 声音说不出的焦急恐惧,几乎快要急的哭出来了。 孙雨烟瞪了她一眼,显然心里埋怨她给自己招惹祸端,却又不好见死不救,赶她下车,对许莫道:“许,快上来,咱们快走。” 许莫不慌不忙,对采药女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其他人呢?”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采药女急的大叫,听得车声越来越近,显然下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心中越发焦虑,大声吼道:“你开上车,等他们追上来,连你也杀。” “好了,你们别急,我去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莫说着转过身去。 “喂!你疯了。”采药女对着许莫的背影大叫。眼见得无法制止,又催促孙雨烟,“你快开车,他疯了,不要管他。” “许,快回来。”孙雨烟也叫。 “我去问问他们。”许莫说着,对着车子追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孙雨烟大急。采药女更急,伸手去夺孙雨烟手里的方向盘,“他不走,咱们走,把方向盘给我,我来开车。” “走开。”孙雨烟伸手推了她一把。 “留在这儿,连你也要死。”采药女歇斯底里的叫道,用力想要把孙雨烟推开。 “滚开!” “啪!”孙雨烟不耐烦了,一巴掌打在采药女脸上,“要走一起走。许是我朋友,不想等他,你就自己离开。”(未完待续。。) ps:记叙文比说明文好写多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嗜血叶 “他们有枪。(..tw)”采药女被孙雨烟一巴掌打懵了,大叫起来。 孙雨烟闻言也是一愣,急忙对许莫大声道:“许,不要过去,他们有枪。” 许莫回头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过去看看。” 孙雨烟一呆,她和许莫并不算很熟,因此不知道他的能力。犹豫了一下,发动车子,准备一旦势头不对,就开车离开。 紧接着又从手包里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出来。这把手枪,自从她大哥孙雨风出事之后,就一直随身携带。 采药女还在催促,“咱们快走,他疯了,那人疯了,不要管他。” 孙雨烟不理她,回头向许莫看去。 许莫走到山坡边上,山坡下那几辆敞篷越野车很快就开了上来。每辆车上都有几个人,除了司机之外,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把冲锋枪。 许莫伸手一拦,“等一等。” 当中一辆越野车上一个壮年汉子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看了许莫一眼,也不和许莫接话,冷冷的命令道:“杀了他。” 十几个人同时将枪举了起来,对准许莫。采药女通过汽车后玻璃看到这种情景,吓的尖叫起来,孙雨烟也是脸上变色。 许莫恼恨那人无礼,怒道:“还是你先死吧。”说着一击心灵之鞭挥出,那头目身子一晃,一头从越野车上栽了下来,立时死去。 “组长,组长。”那头目身边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吃了一惊,叫了两声,不闻那头目答应。 接着向许莫望去,大声问道:“你杀了他?你杀了组长?” 许莫冷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那人脸色变了变,接着对其他人道:“这人杀了组长,快杀了他。” 其他人手里的枪械早就对准了许莫,闻言移动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许莫道:“还是停下来吧。”心灵之鞭挥出,将这群人尽数定住。 “该死,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妖法?”一个司机看到同伴的情景。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吼叫,声音惊恐。 其他几个司机也站了起来,其中两个司机眼看势头不妙,从车上跳下去。转身欲逃。许莫心灵之鞭挥出。这两个司机立即昏迷过去。 先前说话的司机惊恐的道:“你杀了他们?” 许莫道:“现在还没死。过一会就不好说了。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那司机脸上神色一连数变,看起来精彩之极,他看了看其他人,又看看许莫,伸手向腰间摸去。许莫跟着他的手势,看向他腰间。 那司机的腰上别着一把手枪,却终究没有拔出来的勇气,叹息一声,把手移开。 许莫笑了一笑,又问:“现在可以说了么?” 那司机沉声沙哑着嗓子道:“我若说了,一定会死。” 许莫道:“你若不说,一样会死,说了的话,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那司机犹豫了一下,又对许莫道:“我若说了,你保证不会杀我?” 许莫淡淡的道:“你的生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那司机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咬了咬牙,似乎好不容易才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沙哑着嗓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许莫问:“你们受命于谁?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那司机低头不语。 许莫笑道:“怎么?又反悔了么?” 那司机抬起头来,摇头道:“你问我们是谁的人,我并不知道。” “什么?”这次轮到许莫惊讶起来,他的第六感能够区分别人有没有说谎,司机这句话,显然是真的。 想了一想,再次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追杀她?” 那司机踌躇片刻,才道:“我们奉命看守嗜血叶,他们来偷叶子。” “嗜血叶?”许莫神色不变,心知所谓嗜血叶,指的一定是那种如同爪子一样的叶片。 司机解释道:“是一种野生寄生植物,长在蒙山山区的悬崖上。能够通过人身上的伤口,钻进人的身体,寄生在血液里面。” 许莫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知道,你们听谁的命令,在这儿看守嗜血叶?” “是组长。”那司机很干脆的回答道,说着向被许莫用心灵之鞭杀死的壮年男子看去。 许莫一愣,那壮年男子被他杀了,自然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接着问:“你们直接受命于这个人?” 那司机解释道:“他是我们组长,我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雇佣兵,被招募过来,看守嗜血叶。” 许莫又问:“谁招募的你们?” 那司机道:“还是组长。”顿了一顿,又道:“你想问的问题,组长或许知道一些,我们却不知道。” 许莫又道:“你们看守嗜血叶的目的是什么?” 那司机道:“第一个目的,你已经见到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采叶子,一旦发现,格杀勿论。另外,每隔一段时间,有人会从外面过来,将成熟的叶子采下来带走。” “从外面过来的人,你们认不认识?”许莫接着又问。 那司机摇头道:“不认识,他们直接和组长交涉。” 这时,孙雨烟和采药女已经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孙雨烟道:“事情有变,许似乎制服了他们,咱们过去看看。” 采药女神色犹豫,坐在座位上不想动。 孙雨烟担心她趁着自己离开,私自开车逃跑,催促她和自己一起下车。“你和我一起过去。” 采药女无奈,只得跟着孙雨烟下了车,两人向许莫的方向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孙雨烟便道:“许,你没事么?” 许莫道:“我还好。” 孙雨烟和采药女走到近处,看到如同雕像般站着的雇佣兵,越发惊讶,“他们……他们怎么了?” 许莫脸露微笑,淡淡道:“他们累了,我让他们休息一会。” 孙雨烟壮着胆子。在一个雇佣兵鼻子下面探了探。“还有呼吸,这……许……,他们被你点了穴么?” 孙雨烟并不看时下或者以前的休闲小说,但受武侠电影、电视剧的影响。眼看这些人站着不动。便以为被许莫点了穴。 许莫也不解释。“差不多吧。” 那司机被孙雨烟提醒,惊疑不定的望着许莫,“原来你会点穴。不对,刚才你并没碰到他们,难道是隔空点穴?你练过气功?能够隔山打牛?” 说着望了死去的壮年男子一眼,“我们组长,被你点了死穴?” 许莫听着这司机胡乱猜测,心里好笑,不置可否。 那司机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怪不得我们没有还手之力,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孙雨烟和采药女又被司机的言语误导,望着许莫的眼神都有些异样。采药女盯着许莫,惊叹道:“难怪你不肯走,原来这么厉害。” 不等许莫答应,转向司机,又变的伤感起来,恼怒的道:“我的同伴呢?你们杀了他们?” 那司机向许莫望了一眼,这才回到:“有两个的确是被我们杀了,还有两个暂时还没死,不过就算没死,也活不久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活不久了?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采药女大声责问。 那司机无奈道:“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身体里寄生了嗜血叶,嗜血叶吸收血液,不用几天,就会将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吸干。因此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他们活不成了。” 采药女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什么嗜血叶?”她虽然知道那种如同爪子一样的叶子,却不知道叶子的名字。 那司机道:“就是你们要偷的叶子。” “偷?”采药女神色恼怒,“那叶子是无主的,我们只是采叶。” 司机也不和她辩驳,平淡的道:“我们守在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嗜血叶。” “守护?”采药女恼了,“叶子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凭什么守护?因为我们摘了几片叶子,就要杀死我们?” 司机叹息一声,才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杀人也是不得已,或许你们没有看到外面的警示牌,牌子上写着――‘危险区域,闲人勿近’。嗜血叶对于我们的雇主来说很重要,所有觊觎叶子的人,都要杀掉,同时也要防止嗜血叶的消息走漏出去。” 采药女神色再变,外面的警示牌他们是看到了的,只不过谁也没当回事,刚采了几片叶子,这群雇佣兵就追了过来。 “好了,不要吵了。”许莫制止了两人争吵,又对司机道:“守护嗜血叶的,只有你们一拨雇佣兵么?” 那司机点了点头,“是的,只有我们。” 许莫又问:“外面采药的人,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那司机想了一想,“不一定,有时候是三五天,有时候是七八天,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也有。” 许莫追问道:“现在距离上次采叶,过去多久了?” 那司机回忆片刻,屈指算了一下,“大概,嗯,八天了,是的,八天。” 许莫道:“这么说来,采叶的人,很可能就要来了?” “是的。”那司机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头,“不过也不一定。” 许莫道:“那好,你带我们到你们守护的地方去看看。” “他们呢?”司机看向自己的同伙。 许莫道:“一起过去。”转向孙雨烟和采药女,“你们两个,缴了他们的枪械。” “许。”孙雨烟轻轻拉了许莫一下,悄声道:“咱们不要多事了吧?这种古怪的叶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许莫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跟过去,倒不是为了嗜血叶。而是这种奇怪的叶子,对人有害无益,居然有人专门收集,岂非咄咄怪事?因此心里好奇,那些人收集这种叶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特意雇佣了这么一群雇佣兵守着,在其背后,又隐藏了什么样的组织?会不会跟林珏有关? 以他的性情。本不会太过多事。但想到林珏。则非过去看看不可。当下对孙雨烟道:“这些人说不定和林珏有关,咱们过去看看。” 孙雨烟一听林珏,脸上顿时现出恨意,住口不再劝说。 她大哥被林珏的人注射基因药剂。变成了一条鲤鱼。又被她亲手送给了林珏。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生当中。最为悔恨的事情。一想到林珏其人,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听许莫说这群人或许和林珏有关,不管是真是假。再大的危险,她都要过去看看。何况现在有许莫在,根本不会遇到危险呢。 向采药女招呼一声:“喂,你和我一起,把他们的枪械收起来。” 采药女答应了,便和孙雨烟一起收缴枪械。这群雇佣兵被许莫心灵之鞭定住,毫无反抗之力,被两人轻松将枪械夺了过来。 冲锋枪太过沉重,她们两个年轻女郎拿在手里极为不便,便将几个雇佣兵推下车去,腾了一辆空车出来,冲锋枪扔进车子里,每人拿了一把手枪在手上。 许莫见她们把枪械收缴过来,这才收回心灵之鞭,将一众雇佣兵放开。这群雇佣兵被他心灵之鞭定住的那段时间,虽然身子不能移动,眼睛却能看见,耳朵能够听见。因此许莫和司机的对答,全都听在耳里。此时手里没了枪械,又惧于许莫威势,谁也不敢上前动手。 “好了,现在带我们到你们的营地去看看吧。你……你……你……你们开车。”许莫不管地上昏迷的司机,随便指了几个人,命令他们开车,这些人都是雇佣兵,完全不用担心不会开车的问题。 这群人也不反抗,上了车子,向营地开过去。只是到了半途,一辆越野车突然加快速度,向斜刺里冲去,显然想要逃跑。 许莫冷哼一声,心灵之鞭挥出,车上的人瞬间昏去,车子无人驾驶,‘砰’的一声巨响,撞在石壁上面,接着翻了过去。 许莫威胁道:“谁在试图逃跑,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雇佣兵心惊胆战,本来还有几个人打算和刚才这辆车子一样逃跑呢,看到这种情景,立时打消了心里念头。 许莫接着命令道:“好了,不用管他们,继续向前开。” 那几个人被他心灵之鞭击晕过去,昏迷不醒,越野车翻车之后,着起火来,眼看如果不救的话,非被烧死不可。 但这群雇佣兵被许莫镇住了,谁也不敢有异议。 车子继续向前开,山路很是陡峭,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处山谷。谷口一个大铁牌子,牌子上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危险区域,闲人勿近。 铁牌子旁边还拉着铁丝网,一直连通着悬崖,将道路堵住了,只剩下当中一条路。 许莫忍不住望了采药女一眼,这样的环境,他们居然也敢闯进去采药,胆子真是不小。 被许莫问话的司机和许莫、孙雨烟、采药女一辆车子,许莫令其驾驶越野车。 此时那司机道:“嗜血叶只有蒙山才有,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生长条件比较苛刻,人工很难饲养,主要是野生的。别处的悬崖也有,不过极少见,主要在这山谷里面。” 许莫听到这儿,忍不住和孙雨烟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智并没遇到这群雇佣兵,攀援显然是在别的地方,遇到嗜血叶,也只是偶然而已。 那司机回头看了采药女一眼,“你们想要嗜血叶,到别的地方找找,也未必找不到,万不该闯进这里来。” 采药女‘哼’了一声,反问道:“我的同伴呢,他们在哪儿?” 那司机道:“应该还在老地方,死了的人没人动,被嗜血叶寄生的,则是谁也不愿碰。” 采药女追问道:“被寄生了怎么办?怎么治好他们?” 司机摇头叹息,“治不好的,这是嗜血叶,寄生在人的身体里面之后,就会分散成小块。越来越小,随着血液,进入人的身体各处,吸收血液,甚至开始繁殖,只会越来越多。” 采药女脸色难看之极,想象着司机所说的那种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孙雨烟看了许莫一眼,却没说话。 司机驾驶越野车,继续向山谷里开。山谷内的地形很复杂,到处都是立着的悬崖,将山谷隔开了,分成许多条道路。 许莫向悬崖上望去,依稀能够看到几片嗜血叶,隐藏在杂草山藤之间,不过并不密集,偶尔才能看到一片两片叶子,有时一面悬崖上甚至看不到一片。 到了山谷深处,才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前方出现了岔道,司机停下车子,伸手向前方的一条路一指,对许莫道:“这条路通向我们的营地。”接着又指向另一条路,向采药女望了一眼,继续道:“他们的人在另一条路上,咱们走哪一条路?” 采药女神情紧张的望着许莫,显然是想让许莫先救自己的同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何况这司机说过,自己的同伴被嗜血叶寄生了,被寄生之后,谁也不愿去碰,则显然是因为有传染的可能。 另外,就算救了,她也没有能力帮他们诊治。 “许。”孙雨烟叫了许莫一声,许莫有能力诊治被嗜血叶寄生的人,她当然知道。看她神色,则是有救人的意思。 “嗯。”许莫的想法跟她差不多,顺便把人救了,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对司机吩咐,“先去救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阎王生死薄公司 “谢谢。”采药女大喜,忙对许莫道谢。 司机心里却很不情愿,“嗜血叶是会传染的,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开车吧你。”许莫命令道。 那司机无奈,只好将车子向另一条路开去。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到达目的地。这片地方乱石头比较多,地形很不平整。有两人趴在地上,身下一滩的血,早已气绝。临死之前乃是逃跑的姿势,背后有弹孔,显然是被用枪打死的。 另有两人乃是一男一女,相隔不算太远,各自靠着一块石头坐着,昏死过去。 采药女从车上跳下,对着两具尸体呼唤了几声,“杨军,李谦。”将尸体翻转过来,那两人早已气绝,尸体都凉了,自然没办法回答她的话。采药女抱着一具尸体,痛哭起来。 倒是许莫见她将那具具尸体翻开时,认出是那天在药铺里和自己讨价还价的那个男的。向孙雨烟望了一眼,跟着从车上跳下。 孙雨烟也跳下车子。许莫去检查依靠石头坐着的一男一女,侧耳一听,听到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对孙雨烟道:“他们还活着。” 接着伸手一指,指挥着几个雇佣兵,“你、你、你……你们把他们抬到车上,到了营地,再行救治。” 那几个雇佣兵不敢多言,从车上下来抬人。同时心里也在疑惑,许莫是否真的有办法将这两人治好。嗜血叶的恐怖,他们可是经历过的,刚到这个地方守护的时候,便有一个雇佣兵不知嗜血叶的厉害,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靠近嗜血叶。结果被嗜血叶寄生,没过几天,全身血液都被吸干了,连他们所在组织派来的医生都治不好。 许莫望了采药女一眼。看到她抱着的尸体,再次对几个雇佣兵吩咐,“你、你、你……把尸体抬到车子上,找个地方埋了。” 那几个雇佣兵依言将两具尸体抬到车子上。倒是采药女哭哭啼啼的。抱着那具尸体不肯松开。 越野车又向营地离开,路上许莫随手采集了一些药物带着。孙雨烟看到这些药物和上次在林智家里用过的并不一样,心里有些诧异。 一段时间之后,到了营地。这些雇佣兵的营地是在悬崖上将山壁凿空,凿出了一些空间出来,人就住在里面。 这儿乃是居住的地方,一应生活用品齐全。许莫将药物交给两个雇佣兵,吩咐他们将药熬了,给两个被嗜血叶寄生的采药人服下。 那两个采药人服下药物之后,不久就清醒过来。吐出了不少碎叶子。只是被嗜血叶吸收了体内血液,身体有些虚弱。 许莫已经打算好了等着外界采叶的人到来,因此便留在雇佣兵的营地。那两个采药人的身体虚弱,一时也不适合离开。好在那名叫做王玲的采药女见过许莫制服十几个雇佣兵的手段,对于自己的安全一点也不担心。 当晚众人便在雇佣兵的营地宿下。连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时,才有外界采叶人进来。 大厅里有联系电话,是单向的,只能打进来,不能打出去。外界采叶人什么时候进来,会通过这部电话通知他们。这一天,也就是第四天。电话响了。许莫示意一个雇佣兵去接。 那雇佣兵拿起电话,招呼了一声:“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张口便道:“邓组长。” 邓组长早就被许莫心灵之鞭杀死了,外界的人还不知道。那雇佣兵回头望了一眼,又道:“你找邓组长?邓组长不在。” 电话里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邓组长不在?他做什么去了?” 那雇佣兵道:“邓组长带人出去巡逻了,今天该我值班。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那中年男子又问:“你是谁?” 那雇佣兵道:“我是钱震。” 电话里‘哦’了一声,那中年男子显然不知道钱震是谁,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可能因为是小事。也没对这名叫做钱震的雇佣兵隐瞒,接着道:“你通知一下邓组长,今天下午,我们会有人过去采叶。” “是。”钱震道:“你还有其它的话需要我转告吗?” 那中年男子道:“没有了,别忘了通知邓组长。”说着挂断了电话。 那雇佣兵把电话放下,回头望着许莫。 许莫耳力灵敏,早就听到了两人的对答,淡然道:“既然是下午要来,等着他们就是了。” 一个雇佣兵踌躇了一下,壮着胆子对许莫提醒道:“你说过抓到人之后,就放我们离开的。” 许莫哪里在乎这几个雇佣兵的生死,“抓到人之后,你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一个雇佣兵叹息道:“但愿你说话算话。” 他们背叛了那个组织,不免一死。这些雇佣兵已经决定,等许莫放他们离开之后,便集体逃亡。 接下来便是等待,到了下午,对讲机的声音响了起来,谷口守护的雇佣兵传来消息,外界的采叶人已经到了。 许莫指挥着几个雇佣兵,开车迎了过去。到了谷口,这波过来的采叶人共有四个,身上都带了武器,正在和守谷的雇佣兵交涉。 一个采叶人道:“你们邓组长呢?” 那雇佣兵试图稳住他,“邓组长一会就过来,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 另有一个采叶人道:“不用等了,你先带我们过去采叶吧。邓组长来了,我直接和他交涉。” 那雇佣兵摇头道:“还是等一等吧。”不放他们进去,山谷太大,以免走散了,许莫过来,不好寻找。 一个采叶人怒了,喝斥道:“你什么意思?我们采叶,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了?”说着就想拔枪。 另一个采叶人制止了他,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按,“犯不着跟他置气。等邓组长来了,直接跟他说。” 那采叶人哼了一声,这才把枪放下,冷冷的盯着那名雇佣兵。 这时。许莫正好带着几个雇佣兵来到。那四个采叶人同时向车上望了过来,不见邓组长,一个采叶人不耐烦的问:“你们邓组长呢?他怎么不来?” 雇佣兵集体沉默,谁也不答他的话。[..tw超多好看小说]许莫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接着询问道:“你们谁是头领?”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冷冷的道:“我是,你是什么人?” 许莫一挥手,不答那名中年人的话,直接命令道:“缴了他们的枪械,带他们进去。” 心灵之鞭挥出。将四个采叶人定住,几个雇佣兵从车子上跳下去,轻轻松松缴了采叶人的枪械,用绳子绑了起来,扔到车子上。 一个采叶人大叫:“你们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造反不成?” 那个长了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喝斥道:“杨方,闭嘴。”说完盯着许莫,冷冷的道:“你不是我们的人,你是谁?” 许莫挥了挥手,即有两个雇佣兵随手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填在四个采叶人的嘴里,将他们的嘴巴堵了起来。 一直回到营地。几个雇佣兵随手将采叶人抓起来,扔在地下。 许莫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一说了。”接着向那名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一指,吩咐道:“把他的石头拿出来。” 一个雇佣兵伸手在那中年人嘴里一抠,将石头抠了出来。 “咳咳!”那中年人大声咳嗽,好长时间才顺过气来。向群雇佣兵望了一眼,视线又落在许莫身上,“邓组长呢?你是什么人?” 许莫道:“邓组长已经死了。好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自什么组织?” 那中年人不答他的话,大吼道:“你们杀了邓组长?”目光向几个雇佣兵扫视过去,“你们背叛了公司,必死无疑。” 许莫道:“他们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敢保证,如果你不回答我的话,你一定比他们先死。” 那中年人转过脸来,盯着许莫,冷笑道:“你是谁?敢和我们公司作对,你死定了。” “废话!”许莫喝斥一声。一记心灵之鞭击出,在那中年人心里震荡了一下。那中年人心底一寒,犹如陷入了恶梦。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中年人只感到没来由的恐惧,大声叫道。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许莫说着,又是一记心灵之鞭击出。那中年人心底再次一寒,又是无数恐惧从意识深处涌出。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中年人恐惧之极,再次大声吼叫。 许莫不理,紧接着又是几记心灵之鞭,同时将种种恶念输送过去。 那中年人如同陷入梦魇,冷汗涔涔而下。不久之后,终于崩溃。 许莫道:“现在可以说了?” 那中年人呼呼喘着粗气,嗓子都沙哑了,“你要知道什么?” 许莫道:“你刚才说公司,什么公司?” 那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许莫瞪了他一眼。 那中年人心中一凛,接着道:“你和公司作对,必死无疑。” 许莫‘哦’了一声,冷笑道:“什么公司,这么厉害?” “哼!你知道什么?”那中年人不屑的道:“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的上流社会中人,都和公司有生意往来。你再厉害,能和全世界作对?我奉劝你一句,现在放了我们,再将这些背叛公司的雇佣兵抓起来,将功赎罪,说不定还有活路。” “哦!”许莫玩味似的道:“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犹豫片刻,才道:“你一定听说过命元水?” “什么?”许莫微微吃了一惊,“你们是命元水组织的人?” “原来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司。”那中年人得意道:“不过不是组织,是公司。我们公司通过买命、卖命,为这个世界的上等人提供更长的寿命。试问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哪个不想长生?既想长生,必然处处为公司提供方便。换一种说法,说公司间接控制全世界,丝毫不虚。所以我说,你和公司作对。必死无疑。” 说到这儿,神色得意,又望了四周的雇佣兵一眼,“现在放了我们。还来得及,将这些背叛的雇佣兵杀了,我在公司大佬跟前为你求情。否则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容不下你。” 众雇佣兵听了,不由骚动起来。 许莫不理那中年人的威胁,沉声问道:“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再次犹豫片刻,“我们公司的名字,除了这个世界最顶层的上等人之外,外人很少知道。不过告诉你也不要紧。叫做阎王生死薄公司。” “阎王生死薄公司?”许莫不由笑了,“你们公司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像阎王一样,拥有掌握他人生死的能力?” “当然!”那中年人傲然道:“有了命元水,就相当于拥有了无限寿命。不过。这名字是公司高层起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在这一点上说不上话。” 许莫当然知道,这中年人是在说大话,但如这中年人所说,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命元水的功效。他也未必知道。 许莫也拥有一些命元水,对于命元水的功效所知甚深,知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奇。至于增加寿命,一百岁之前还好说,过了一百岁,就困难了。再想增加寿命,每增加一年,其所需要的命元水数量就会成倍成倍的增加。 孙雨烟听得不解,走近了向许莫问道:“许,命元水是什么东西?” 许莫简单向她解释了一下。“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将人体内的生命活力提取出来。这种生命活力是水的样子,因此叫做命元水。” 孙雨烟又问:“刚才你们说生命买卖,又是什么意思?” 许莫道:“就是生命买卖了,阎王生死薄公司收购生命,有些人就把自己的生命拿出来卖,一卖十年。” 孙雨烟再次吃了一惊,“生命也能拿出来卖?” 许莫点头道:“可以的,就是通过刚才我所说的特殊方法,将人体内的命元水提取出来,命元水是人体内的生命活力转化成的,提取出来之后,就变老了。就比如他吧……” 说着顺手一指那名中年人,“假设他现在的年龄是四十岁,如果卖掉十年的寿命,命元水提取出去,立即就会变成五十岁的样子。而这十年的寿命,是真的没有了,除了命元水之外,其它吃什么补品都补不回来。当然,生死薄公司收购别人的寿命,不会挑选四十岁的人。他们只会只选择年在二十五岁左右的人,因为二十五到三十五这个阶段,是人的生命活力最旺盛的时候,同样的十年,可以提取更多的命元水。” 孙雨烟越听越是震惊,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语,“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中年人听了许莫的话,接口道:“你对我们公司,了解的倒是不少。” 许莫还没接话,孙雨烟再次凑近过来,对许莫道:“许,问一问林珏的消息。” 许莫点了点头,对那中年人道:“好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那中年男人问。 许莫便道:“林珏,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她是不是你们公司的高层?” “林珏?”那中年人皱眉思索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才摇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没听过。” 孙雨烟一听急了,提醒道:“你再想想,其他人都叫她林夫人。” “林夫人?”那中年人再次思考起来,犹豫道:“我们公司倒是有一个姓林的,不过是个男的,你们说的这个林夫人,莫非是指他老婆?” 许莫道:“有人对我说林珏和你们公司有关,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中年人理所当然的道:“很多上流社会中人都和我们公司有来往,如果你们所说的林珏也是这种上等人的话,肯定和我们公司有来往。但有来往,不代表和我们公司有关。何况一些业务问题,我一个底层的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 许莫和孙雨烟相视一眼,接着又问:“阎王生死簿公司的高层,你都知道?” 那中年人道:“作为公司的一员,这些事情肯定是要知道的。况且我们公司做正当生意,不管买命卖命,都是你情我愿,因此也没隐瞒的必要。只不过我们公司专做上等人士生意,一般人很难听到罢了。买命的时候,前来卖命的又都是一些小人物,也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许莫随口问道:“你们公司的高层,都是哪些人?” 那中年人随口说了几个名字。许莫听了,还不觉得什么,孙雨烟却越听越是心惊,这些人物,任何一个都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大影响力。 许莫又问:“你们采集嗜血叶,是为了配制收集命元水的药物?”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也不隐瞒,“公司急缺一批命元水,因此打发我们来采叶,打算配制一些药物出来,收购生命。” 第三百四十四章 老树开花 许莫紧接着问:“你们什么时候收购生命?” 那中年人道:“药物还没配制出来呢,至少要等到配制出药物来吧。当然,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任何决定权,这些话都是猜的。” 许莫又问:“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收购生命?” 那中年人道:“什么地方,可不一定。不过据我猜测,多半就在附近这几个城市。” 许莫又问:“你们公司的总部在哪儿?” “这……”那中年人一呆,接着道:“我不知道?” “嗯!”许莫盯了他一眼,目光凌厉。 那中年人和他目光一触,顿时打了个寒颤,忙补充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直接受分部管理。” 许莫又问:“你们分部在哪儿?” 那中年人毫不犹豫的道:“在海市。” “海市哪儿?”许莫又问。 那中年人说了一个地址,许莫听了之后,沉默下来。 “许,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孙雨烟趁机问道。 许莫道:“咱们走,离开这儿。” “喂!你走了,我们怎么办?”那中年人提高了声音问。 许莫看也不看他一眼,将采药女三人从屋里叫了出来,开了一辆越野车,向谷外开去。 一个雇佣兵也忍不住追出来问:“你走了,我们呢?” 许莫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挥了挥手,孙雨烟开起车子,并不停留,一直向谷外开去。 等到离开了一段距离,孙雨烟忍不住问:“许,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这些雇佣兵,你要放过他们,我可以理解。但是那四个采叶人。万一他们回去,泄露了咱们的事情怎么办?他们那个公司,那些高层人物,真的挺可怕的。” “不会的。他们回不去。”许莫很有自信的道。 “为什么要这么说?”孙雨烟奇道。 “你听。”许莫伸手向谷内一指。 孙雨烟侧耳倾听,片刻之后,有枪声从山谷里传来。 许莫解释道:“这些雇佣兵要逃亡,肯定要杀了他们。所以,我将这四个采叶人,留给了这群雇佣兵。不信的话,就在这儿等一会,这些雇佣兵马上就要开车逃出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等,那些雇佣兵开车的速度很快,许莫他们的车子才到了谷口。就被后面开车逃亡的雇佣兵追赶上来。 这些雇佣兵还担心许莫反悔,追到许莫他们之后,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缀着。许莫向后望了一眼,微笑不语。孙雨烟和采药女等人也都放下心来,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回到山路上,许莫和孙雨烟从越野车上下来,回到孙雨烟的车里,将越野车留给采药女王玲三人,返回宛市。 王玲三人不敢在这个地方停留,也和许莫他们一起返回宛市。 等许莫回到宛市。已经是傍晚了。他回来之后,首先便去检查摇钱树和黄金面包树。黄金面包树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摇钱树在韩莹的照料之下,这几天又长大了一点。 等到第二天,他到山上去看那棵老桃树。老桃树皮下的虫子被捉尽,倒是恢复了一些活力。只是捉虫子的时候。伤损太大,叶子依旧耷拉着,还是原先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许莫离开之前,曾经为它浇了些水,老桃树吸收了这些水分。也没看出太大的变化。 许莫再次感应了一下老桃树的本能意识,从老桃树上得到一种感觉。这棵树的树下土壤里有一些乱石头、还有一些空洞,将根系挡住了,影响到了老桃树的扎根、吸水以及吸收养分。 乱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在树下的,空洞则是挖宝挖出来的。从老桃树的本能需求来看,最好将这些乱石头挖出来,在空洞里填充土壤。只有这样,才能让老桃树更好的生长。 许莫很想看看,自己依照老桃树的本能需求,改变这棵老桃树生存条件的情况下,在老桃树的身上,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又或者,这棵老桃树,是否能够像动物一样的进化。 但他看了看正在施工的建筑队,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挖石头、填洞的工程太大了,他又不放心让别人去做,因为不管石头还是空洞,都在老桃树的根系下方,不能沟通树木的本能意识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根系,对老桃树造成损害,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一想,决定等施工完毕,再来处理这些事情。但施工完毕,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许莫回到家里,无所事事,只好趁着这个机会,每天进入图画修炼起来。 转眼又是月余,而在图画里的时间,就是一年多。在这一年多里,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又有长进。 此时施工完毕,也恰好到了暑假。许莫又去看摇钱树和黄金面包树。黄金面包树的嫩芽依旧没有从土壤下方钻出来,许莫和婴宁沟通了一下,确定无事,这才放心。 黄金面包树在韩莹母亲的梦里生长了一万年。在现实当中,虽然有婴宁进入了种子,导致种子产生变异,未必需要一万年那么多,却也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长出来的。 倒是摇钱树又长了一些,那两片叶子也长的更大了。虽然距离成熟还很远,却也几乎有许莫在郭庆连梦里见过的成熟叶子一半大了。 摇钱树稳定生长,许莫心里也感觉欢喜。 看过摇钱树,他便准备到山上去,一来看看新建的房子,二来也看看那棵老桃树,顺便改变一下老桃树的生长环境,将树根下的乱石头挖出来,空洞填平。 周虞二女已经放假,自然要来缠着许莫,他走到哪儿都要跟着。 对于这两个可爱的少女,许莫完全没有反感的意思。一个人出去做事,总归寂寞了些,有她们跟着。说说笑笑,也可解闷。 当下拿了一把铁锹,几只小铲子。开车去了山上。到了山上,先看新建的房子。这房子刚刚建成。许莫暂时还没有装修的意思。 周颜颜探头探脑的向房间里看,过了一会,便问:“许叔叔,过一段时间,咱们要搬到这儿来吗?” 许莫想了一下,才道:“至少也要等到秋天或者冬天了吧,要不就是明年。新建的房子,立即就住人不好,况且还没装修呢。” 周颜颜又问:“那我和雯雯住在哪儿?是不是每人一间房子?” 许莫微笑着,伸手一指。“看到那栋房子了么?以后你和雯雯就住在哪儿。” “呀!我们两个人就住这么大一栋房子啊。”虞秋雯惊讶的道。 周颜颜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许叔叔,你住在哪儿呢?我和雯雯要住在你的房子旁边。” 许莫指着旁边的一栋房子,“嗯,叔叔住在那儿。离你们很近吧?” 周虞二女向那栋房子看了看,发现和自己的房子紧挨着,这才满意。接着又问自己的房子怎么装修,许莫敷衍着,让她们自己拿主意。 看完了房子,许莫又去看那棵老桃树,将铁锹和铲子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来。准备开挖。 “许叔叔,你这是做什么啊?”看到许莫手里的铁锹,周颜颜好奇的问。 许莫道:“挖洞。”说着将铲子放下,拿起铁球,在老桃树下方挖了起来。同时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释放出去,沟通老桃树的本能意识。感应老桃树根系所在的位置,以免自己挖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我们来帮你。”虞秋雯说着拿起一把小铲,就要上来帮忙。周颜颜看到,拿起另一把铲子。跟了过来。 “快放下。”许莫急忙制止,“你们两个不用帮忙,叔叔挖洞是有技巧的。你们两个不知道,万一挖断根系就麻烦了。好了,雯雯,颜颜,把铲子放下吧,叔叔不用你们帮忙,你们两个站在一边看好了。” “哦!”周虞二女听许莫说的慎重,相视一眼,这才不情愿的放下铲子,站在一边看。嘴巴可没闲着,一边看一边小声说话,时不时的也问许莫一句。 但听得虞秋雯道:“听那位方爷爷说,这棵老桃树在清朝的时候就有了,到现在一百多年了呢。” 周颜颜道:“是啊,你看它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救得活?如果真能救活,那就好了。” 虞秋雯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颜颜扳着手指,“你想啊,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桃树,长出来的桃子肯定很好吃。要是救活了它,咱们不就可以吃到一百多年的老桃子了么?” 虞秋雯道:“什么一百多年的老桃子啊,颜颜你净瞎说。一百多年的老桃子,哪里还能吃?是一百多年老桃树结出来的桃子吧?” 周颜颜道:“我不就是简化了一下嘛,雯雯你倒较真了。你说,许叔叔能不能把这棵老桃树救活?” “肯定能的。”虞秋雯对于许莫的能力倒是一点都不怀疑,看了忙着的许莫一眼,接着又猜测,“许叔叔挖洞,肯定是为了救这棵老桃树。” 周颜颜侧着脑袋,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雯雯你说,许叔叔把平安变成了妖怪,会不会把这棵树也变成妖怪啊?” 虞秋雯笑着望了她一眼,嗔道:“这么小声做什么?背地里说许叔叔的坏话,还怕许叔叔打你?” 这两个小丫头都不是笨人,许莫身上发生的事情,件件出人意表,虽然从来不和她们解释,也不让她们多问。但她们看在眼里,自然难免动一些小心思,偶尔也会谈论起来。对于每件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猜测,只是很少在许莫跟前说出来罢了。 周颜颜脸上一红,压低了声音,嗔道:“雯雯,你这坏家伙,怎么说出来了,被许叔叔听到怎么办?” “嘻嘻!”虞秋雯嘻嘻一笑。 周颜颜又道:“许叔叔不想让咱们知道,肯定是有他的想法,你说出来,许叔叔要生气的。” 许莫耳力灵敏。这两个小姑娘的悄悄话全都清晰的听到了,忍不住笑了笑。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瞒是瞒不住的。这两个小姑娘虽然小了点。可都有自己的想法,见得多了,猜也能猜到一些。 周虞二女肩并肩挨着,坐在老桃树下小声说话,许莫继续挖洞。 这洞挖起来不光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他甚至不敢让老鼠去做。就算传输了智慧,老鼠依旧是老鼠,本能行事远大于理智,挖到树根的时候。很难保证它们不在树根上乱啃。 许莫从远处开始挖起,有着老桃树上传来的本能意识指引,清楚的知道石头在什么地方,因此不用担心白费了力气,挖错了方向。 但一个上午下来。许莫也没挖出多大的洞。倒是碎石头挖出了不少,抛了出来。其间挖到了一些细小的树根,许莫小心的绕了过去。 下午继续挖洞,将石头挖出来,空洞填平。 这份工作,一直用了一个多星期才做完,这还是在许莫毫不停歇。白天一直在忙的情况下。 树洞填平,老桃树的需求又发生了变化。许莫依照老树上传来的本能意识,对老桃树浇了些水。 水渗进土壤,老桃树又需要养分。许莫依照它的要求,配制了一批肥料出来,融在水里。浇在树下。 老桃树吸收水肥,开始生长。几天之后,耷拉着的叶子似乎有了一些活力,一些叶子落下,一些叶子活泛起来。 许莫觉得奇怪。感应了一下,这才知道,老桃树受损之后,吸收养分的能力有限,叶子太多的情况下,这些养分根本不够供应,因此一些无法分到养分的叶子开始脱落。 但到了这一步,树上的叶子依旧有些多。老桃树从土壤中吸收的养分有限,还是不够这些叶子分的。许莫只好找了一架梯子,将一些叶片从老桃树上摘下来。 摘下叶子,老桃树的生长终于稳定下来。但树上剩下的叶子,也已经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片了。 周颜颜抬头看了一会,疑惑的问:“许叔叔,这么少的叶子,它还能活么?” 许莫还没回答,虞秋雯把话接了过去,很肯定的道:“能活的。” 周颜颜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道:“哦,为什么?” 虞秋雯思索着道:“这棵树前几天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呢。现在许叔叔摘了叶子,叶子虽然少了,看起来可精神多了。你没看到么?这些叶子都挺起来了呢。” “哦!”周颜颜向树上看去,见那叶子果然如虞秋雯所说,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只是……” 她接着又道:“现在剩下的叶子也太少了吧,总共没有几片呢,老桃树损失了这么多,变化可不大。” “变化在这儿呢。”许莫笑着把话接了过去,伸手向树洞一指,“老树要把更多的养分用在这儿,将树洞补全,再过一段时间,这个树洞就没有了。” 周虞二女闻言急忙探头过去看那个树洞,树洞太大了,以至于看起来黑漆漆的。周颜颜惊叹,“这么大的树洞,也能长上?” 许莫道:“等我配些养料,将树洞内皮割破,将养料涂在上面,就容易多了。” 虞秋雯想了一想,“那我们可要先照几张照片保留下来,等它长上,就见不到了。” 说着把手机取出来,去照照片,周颜颜也凑了过去,两人对着树洞合影。 接下来许莫又开车去买肥料,将肥料买回来,配制好之后,钻到树洞里面,用刀子小心的将树洞内壁的树皮刮去,配好的养料涂在上面。 老树的树洞果然开始生长,只是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涂一次养料。 饶是如此,树洞的生长依然很缓慢,要想长全,至少要等到这个秋天才成。 许莫每天用养料浇灌,照料老桃树。半个月之后,老桃树上居然长出了花苞。桃树的花期在三四月份,现在则已经是八月份了,忽然长了花苞出来,的确少见。 周虞二女看着花苞,欢喜了一回,拍照留念。 周颜颜喜道:“这个时候开花,不知道会不会长出桃子。” “不会的吧,现在都八月份了。就算长出桃子,也要好几个月才能熟呢,到了那时候,只怕就是冬天了。冬天长桃子,不太可能。”虞秋雯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 “太可惜了!”周颜颜听了,也觉得不太可能,接着却又惋惜的道:“要是冬天也能长桃子就好了,那样的话,咱们就有新鲜桃子吃了。” 虞秋雯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树上的花苞,“要是真能长桃子,趣趣它们几个不知有多高兴呢。” 周颜颜忽发奇想,“猴子最喜欢吃桃了,你说,要是把趣趣它们带过来会怎样?” 虞秋雯看了许莫一眼,“趣趣它们太淘气,来了之后,一定会在树上胡闹,许叔叔见了,肯定要生气的。” “嗯!这倒也是。”周颜颜点头附和。 许莫抬头看着刚长出来的花苞,冬天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老桃树突然在这个时候开花,又是因为什么?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夺食之战 许莫试着感应了一下,为什么开花没有感应到,老桃树却回馈给他一个本能的意识,它需要一些养分,喷洒在叶面上。 许莫按照老桃树的意思照做,配制了一些肥料出来,试着在一片叶子上洒了一些。老桃树对于肥料的需求有一个限度,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一旦超出了这个限度,就会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 这些不良的影响极小,其他人当然看不出来,许莫的第六感却专门感应一切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小因素。 任何不良的影响或多或少都会对老桃树本身造成一定的损坏。这些损坏却是许莫不能接受的。他培养这棵老桃树,就是想要看看,在最完美的外界条件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将肥料在叶面上喷洒了一些,老桃树的叶面立即回馈给他一个意识:肥料的浓度太大了。 许莫开始调整肥料的浓度,做了好几次,才将肥料的浓度调整到最佳。再次喷在叶面上,叶面上又回馈给他一个意识,肥料太多了。 许莫控制着洒在叶面上肥料的量,控制在某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仅这一件事情,就用了他好几天的时间。 而且后面的刚一做完,前面的需求却又展开。让许莫忙的不可开跤,完全脱不开身去做别的事情。 他每天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耗在了这株老桃树上,每天从早忙到晚。又从晚忙到早。 幸好他在空谷中生活了两年多,洗涤了心灵,耐心十足。换了个人的话,则未必坚持的下来。 倒是用肥料擦叶子的时候,一些树枝枯萎,落在地下。 老桃树的根系开始了疯狂的生长,深深的扎根在土壤里。许莫每天都在为它浇水,按照老桃树的需求施肥。每次根系的生长遇到阻碍,下面出现了石头一类的东西,总是及时为它清理出去。 和其它因素一样。根系生长遇到阻碍的影响并不算太大。如果许莫没有及时清理,老桃树的根系换个方向,照样会继续生长下去。 但任何细微的影响,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只是这种结果或大或小而已。无数个小的结果加起来。影响可就大了。 有着许莫及时清理、及时施加肥料、及时浇水。老桃树根系的生长更加快了,简直每天都有一个变化。 只是它的生长似乎专注在根系上,吸收来的绝大部分养分都被根系直接利用了。很少才会输送到树枝和树叶上。以至于根系越来越强壮,树枝树叶却几乎没见什么生长。 在不间断的养分涂抹之下,树洞一天比一天小。倒是花苞一直都是花苞,完全没有开放的意思。 这花苞生长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许莫远远的嗅了嗅,几乎闻不到什么香气。 周颜颜和虞秋雯已经开了学,很少再跟着许莫到这个地方来了。 眼看得到了九月底,树叶变枯,开始从树上落下。这一天,天气阴沉,突然下起雨来。 雨一直下了一天,到了傍晚才停住。许莫一家已经搬到山上来住。周虞二女放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老桃树。 许莫的院子里,除了老桃树所在的一片区域之外,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地。此时刚下过雨,老桃树附近满是泥泞。 周颜颜和虞秋雯一点都不在乎,一放下书包,便跑过去看。 “呀!”周颜颜惊叫道:“许叔叔,快来看啊,地上好多蚯蚓。” “是啊。”虞秋雯也道:“怎么这么多蚯蚓?” 许莫将车子靠边停下,这才过去看。四只猴子和平安也都围了过去,盯着地面指手画脚。 老桃树下果然多出了无数蚯蚓,满地乱爬。都是下雨之后,土壤里湿度太大,蚯蚓无法呼吸,才从地下钻出来的。 院子的其它地方都是草地,却几乎看不到蚯蚓的影子,地下的蚯蚓,显然集中在了老桃树的这一块。 许莫盯着地上的蚯蚓看了片刻,这些蚯蚓至少有上千只,甚至更多,而且都是特别肥大的那种。 许莫想了一想,却不记得老桃树下的土壤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蚯蚓。但这么多蚯蚓聚集在此,肯定是老桃树下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 一只蚯蚓向虞秋雯的方向爬了过来,差点爬到虞秋雯的脚上。虞秋雯吓的尖叫一声,急忙跳开。这些又肥又大的蚯蚓,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实在太恶心了。 “汪汪!”平安看到虞秋雯受惊,吠了一声,走到虞秋雯前面,似乎想要保护她。低头向那只蚯蚓嗅了嗅。 “汪汪!”平安再次叫了起来,叫声里透着欢悦,似乎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吸引着它。嘴巴一张,一口将那只蚯蚓叼了起来。 蚯蚓挂在狗嘴上,还在乱扭。 平安张开口来,就想将蚯蚓吞进肚子里去。 周颜颜急了,急忙喝斥:“平安,放下,蚯蚓不能吃的。” “呜呜!”平安听到周颜颜喝斥,只得停下。叼着蚯蚓,抬头望了周颜颜一眼,看起来似乎颇为委屈。依旧叼着蚯蚓,却不放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只蚯蚓还在它嘴边乱扭。 “放下,快放下。”周颜颜强忍着恶心,在平安脑袋上拍了几下。 “嗷呜!”平安无奈,只得把蚯蚓放下。那只蚯蚓一落地,便向远处爬去。 “汪汪!”平安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只蚯蚓,不甘的吠了一声。接着转头望向周颜颜,身子在她腿上蹭了几下,同时摇着尾巴,一副拼命讨好的样子。 “去,死平安。一身的水,还在我身上蹭,把我的裤子都弄脏了。”平安身上沾着的水弄湿了周颜颜的裤子,周颜颜不高兴的喝斥一声,作势欲踢。 “汪汪!”平安不躲不闪,反而凑了上去,伸出长长的舌头想要舔周颜颜的鞋子。 周颜颜吓的连忙停住,喝斥道:“死平安,不准靠近我。” 平安委屈的站住,不敢靠近。 蚯蚓继续在地上乱爬。这时。空中突然有一只乌鸦落了下来。就在许莫他们面前,叼了一只蚯蚓,又向空中飞走。 四只猴子吱吱叫了起来,平安对着那只乌鸦一阵乱吠。 乌鸦叼起蚯蚓腾空之后。却没远走。落在老桃树的一根树枝上。将蚯蚓放在树枝上面,啄了几口,将蚯蚓啄死。接着将蚯蚓挂在树枝上面。侧头盯着地下其余的蚯蚓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汪汪!”平安在下面对着乌鸦狂吠。 “吱吱!”猴子们指手画脚,对着乌鸦又叫又跳。倒是把乌鸦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但那乌鸦只是看了它们一眼,许是见没有威胁,又立即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地下的蚯蚓看。 “吱吱!”趣趣叫了一声,似乎和其余的猴子交流了一下。小咕噜跑出去,很快拿了四把气弹枪过来,每只猴子分了一把。 四只猴子把枪举起来,对准树上的乌鸦。 周颜颜和虞秋雯欢呼起来,为四只猴子加油,观看它们打乌鸦。 许莫笑了一笑,也不制止,站在一旁观看。 那只乌鸦等了一会,似乎确定了没有什么威胁,又展翅飞起,从空中落下,向着另一只蚯蚓扑去。 一声轻响,趣趣扣动了扳机。乌鸦‘啊’的一声尖叫,被子弹打个正着,翅膀急剧扇动了几下,差点从空中落下来。 又是一声轻响,乐乐也扣动扳机。乌鸦正好腾空,这一枪却躲过去了。圆圆和小咕噜感觉飞行中的乌鸦不好瞄准,便不急着开枪。 那只乌鸦受了袭击,一时不敢落下,盯着地上的蚯蚓,却又舍不得飞走。在空中绕了几圈之后,突然冲着树上挂着的那只蚯蚓飞去。 平安插不上手,盯着树上挂着的蚯蚓看了一会,突然跑到老桃树下,向树上爬去。很少有狗会爬树,但这却难不倒变异后的平安。利爪弹出来,抠住树皮,扒着老桃树向上爬。 但它还没靠近挂着蚯蚓的树枝。那只乌鸦便发现了它,‘啊’的尖叫一声,突然急速向着蚯蚓飞了过去,不顾一切的叼起那只死蚯蚓,起在空中。 又是一声枪响,圆圆看准机会,对准乌鸦开了枪。 这一枪也打中了,乌鸦差点落下来。但见它急速扇了几下翅膀,不顾一切的飞走了。 “吱吱!”“汪汪!”平安和四只猴子对着飞走的乌鸦乱叫。乌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边。 “汪汪!”平安从树上下来,再次吠了一声,盯上另一只蚯蚓。伸出爪子,对准蚯蚓扒拉了一下,再次低头向那只蚯蚓嗅去。 “平安!”周颜颜又喝斥了一声。 “嗷呜!”平安只得抬起头来,委屈的望着周颜颜,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四只猴子见此情景,顿时也来了兴趣。蹲下身子去看地上的蚯蚓。趣趣甚至拿起一条,凑近了看。 “趣趣!快放下。”虞秋雯连忙制止。 “吱吱!”趣趣无奈,将那只蚯蚓放下了,却舍不得离开,四只猴子围着那只蚯蚓团团转。 许莫正觉疑惑,耳朵突然动了一下,听到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转头望去,但见原先那只乌鸦逃走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几十上百只乌鸦同时飞了过来。 “哦!”许莫脸上露出笑意,伸手一拉虞秋雯和周颜颜,“雯雯,颜颜,咱们退后一点,看它们要做什么?” 周虞二女还没发现飞来的乌鸦,奇怪的问:“许叔叔,看什么啊?” 四只猴子和平安已经发现鸦群,如临大敌,同时变的警惕起来。眼镜王蛇多多一直羊在后院,这时也发现了这种情景,跑过来助阵。 马蜂没有来。十几只啄木鸟养在在院子的另一边。也飞来帮忙。 啄木鸟离的近,来的也快。来到的时候,群鸦还有一段距离。 这群啄木鸟飞在老桃树上空,先看到地上的蚯蚓。绕地飞了几圈,发出一串串奇怪的声音。 周颜颜和虞秋雯看的莫名其妙,只有许莫知道那是惊喜和欢愉。啄木鸟看到这群蚯蚓,和平安、乌鸦看到的时候一样喜悦。 许莫心里越发好奇起来,这群蚯蚓生在老桃树下面,居然引得平安、啄木鸟、乌鸦都这么喜爱,迫不及待的想要吃掉它们。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成? 要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蚯蚓,万难引起这种反应的。现在却引来一群乌鸦,导致乌鸦和狗、猴子、啄木鸟、眼镜王蛇之间展开大战。 “过一会倒要看看,这些蚯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至于家里的宠物和乌鸦的大战。许莫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几十只甚至上百只普通乌鸦。怎么也不可能斗得过自家这些变异宠物。 十几只啄木鸟绕着老桃树飞了一周,便起在空中,对着群鸦飞来的方向鸣叫起来。 群鸦也发现了这十几只啄木鸟。啊啊叫着,不甘示弱的回应。 “汪汪!”“吱吱!”平安和四只猴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眼镜王蛇的身子舒展开来,上半身人立着盯着天空。 乌鸦飞了过来,越来越近,到了近处,却又停住。黑压压的鸦群遮住了半边天空,并不急着进攻。一时僵持起来,气氛变的颇为凝重。 “好多乌鸦啊!”周颜颜直到这时,才惊叫出来,心里担忧,向许莫身边靠了靠。 虞秋雯猜测道:“一定是刚才那只乌鸦引来的。” 周颜颜道:“它们是在争夺地上的蚯蚓,为什么啊?” 虞秋雯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望向许莫,“许叔叔,是你弄的么?”周颜颜也向许莫望了过来。 两女的心思显然一样,都以为这些蚯蚓和其它动物一样,经许莫改造过了,发生了变异,以至于平安、乌鸦等都想吃了它们。 “不是。”许莫摇了摇头。 虞秋雯道:“它们就要打起来了。” “唉!”周颜颜叹息一声,“院子里又要乱了。” 许莫没有说话,盯着现场看。乌鸦飞来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打架。距离啄木鸟阵还有十几米时,突然停下,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四散而开。 啄木鸟只好分开迎敌,被迫分散开来,十几只啄木鸟各守着一个方位。 乌鸦似乎是在寻找时机,也不急着突进,只在外围盘旋。 四只猴子没什么耐心,趣趣最先忍不住,对准鸦群开了一枪。一只乌鸦被打中了,扑棱了几下翅膀,身子向下一沉。 距离最近的啄木鸟瞅准就会,翅膀一展,迅速向那只乌鸦扑了过去。伸出长喙,闪电般的在乌鸦身上啄了一下。 乌鸦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下坠落。其余的乌鸦并不营救同伴。眼看那只啄木鸟扑向中枪的乌鸦,防御圈出现空隙,立时便有十几只乌鸦不顾一切的向下扑落,各自张嘴对准一只蚯蚓。 蚯蚓移动速度缓慢,并且没有意识到危险。照这种情况,乌鸦一旦落下,立即就能将蚯蚓叼起来。 眼镜王蛇加速游了过去,身子一摆,将几只乌鸦击落。 “汪汪!”平安紧跟着跳了出来,踩着眼镜王蛇的身子,向上一跃,一口将一只乌鸦咬住了。 “啊!啊!”那只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试图挣脱开去。 平安牙齿用力,很快将这只乌鸦咬死。紧接着扔到一边,又向另一只乌鸦扑去。 群鸦看到同类的惨状,但在蚯蚓的吸引之下,却没有一只后退,依旧不顾一切的从空中扑落,想要趁机叼走一只蚯蚓。 一时陷入混战,空中羽毛乱飞,死乌鸦不断从空中落下。 周虞二女看的惊心动魄,面现不忍之色。周颜颜叫道:“许叔叔,快阻止它们吧,不要打了。” 虞秋雯也道:“好残忍啊,许叔叔,让它们不要再打了。” “嗯!”许莫应了一声,正想用心灵之鞭将鸦群赶走。 一只乌鸦终于捉到空隙,趁自己那边的啄木鸟驱赶同类的时候,向一只蚯蚓俯冲过去。一口将蚯蚓叼在口里,就想飞走。 圆圆开了一枪,混乱之下,却打中了另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还不知道自己幸运的躲过了一次袭击,迅速飞高。接着就想从空中飞走。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老鹰,一抓将乌鸦抓住了,乌鸦啊啊乱叫,想要挣脱开去,却挣不脱。 老鹰抓起乌鸦,还在空中,便伸嘴向乌鸦啄去,想要将乌鸦啄死。嘴巴动处,却看到了乌鸦嘴边叼着的那只蚯蚓。 老鹰侧头看了看,突然长鸣一声,改变落嘴的方向,放过乌鸦,向蚯蚓啄去。 一口将蚯蚓叼住,用力向外一夺。乌鸦身在鹰爪,依旧死死的叼住蚯蚓不放。蚯蚓被两只鸟撕成两段,乌鸦一段,老鹰一段。 老鹰得了蚯蚓,一口吞下,又到乌鸦嘴里争夺。那只乌鸦似乎变聪明了,嘴巴松开,半截蚯蚓立即落了下去。 老鹰再不管那只乌鸦,松开爪子,向落下的蚯蚓扑去。那只乌鸦死里逃生,‘啊啊’叫了几声,立即向远处飞走。 蚯蚓还没落地,便被老鹰追上,一口叼住,再次吞进肚子里。 许莫本打算将群鸦驱走,看到这种情景,又改了主意,“再等等看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完美生态小体系 周颜颜祈求道:“许叔叔,要是打的厉害了,你可要阻止啊。” 许莫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点头道:“会的。” 老鹰吃了蚯蚓之后,并不去追赶那只乌鸦。在空中盘旋一周之后,立即就看到许莫院子里的打斗、以及地上的蚯蚓。长鸣一声,不管不顾的俯冲下来。它从斜刺里冲出,身形就像是一只利箭。 圆圆最先看到,吱吱叫着示警。两只啄木鸟离开阵型,向老鹰迎了上去。 老鹰自不会惧怕两只啄木鸟,眼看两只啄木鸟朝着自己冲来,鹰啸一声,在空中改变方向,伸出爪子,向一只啄木鸟抓去。 那只啄木鸟身在空中,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避过老鹰这一抓。另一只啄木鸟伸长嘴巴,向老鹰啄去。这些啄木鸟经过许莫的改造,身体发生变异,改变最大的地方就是嘴巴。 嘴巴又细又长,比原先坚硬了不知多少倍。一嘴下去,穿树皮如穿豆腐,就算是钢铁,遇到薄铁皮,一嘴也能啄出一个窟窿。至于啄在动物身上,血肉之躯,非被啄出一个窟窿不可。 那只老鹰当然不知道啄木鸟的嘴巴发生了变异,却本能的意识到危险,身子向前窜了一下,想要躲过啄木鸟这一啄。 但那啄木鸟变异之后,动作也是出奇的快。这一嘴又是对准老鹰的颈部。如果老鹰身子向下沉,或者向上高飞,都能躲过去。向前蹿的话,速度却差了一点,正好把尾椎的部位留给啄木鸟。 啄木鸟一嘴啄下,正好啄在老鹰的尾巴上。一张嘴都刺了进去。 老鹰受伤,发出痛苦的惨叫。利爪伸出,去抓啄伤自己的啄木鸟。 这些啄木鸟经过许莫智慧传输,智慧比普通动物高得多。眼看老鹰抓过来。急忙向一旁躲闪。另一只啄木鸟和它配合无加,趁机偷袭。 在两只啄木鸟的配合之下。老鹰顾得了前,顾不了后。不久之后,身上就连连受伤。受伤之下,老鹰变的更加暴躁起来。但两只啄木鸟滑溜异常,就是不让它抓到。 两只啄木鸟离开迎战老鹰,啄木鸟阵立时出现更大的空隙,更多的乌鸦趁机突了进去。四只猴子和平安眼镜王蛇驱赶不及,被几只乌鸦趁机叼到地上的蚯蚓。 这几只乌鸦得到蚯蚓之后,再不停留,立即四散逃窜。四只猴子急忙开枪。一只乌鸦被打了下来,其它乌鸦却都逃了。 “汪汪!”平安吠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怒意。 十几只啄木鸟冲着飞走的乌鸦,同时发出愤怒的叫声。(平南) 趣趣叫了一声。小咕噜又跑去拿枪。这一次拿过来的,却是麻醉枪了。猴子平常使用,也就用用气弹枪,但气弹枪的威力不足,无法做到一击必杀。乌鸦叼走蚯蚓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它们,四只猴子愤怒之下,果断换上了麻醉枪。 “许叔叔。”虞秋雯叫了许莫一声,提醒道:“再不阻止,伤亡就更大了。” “许叔叔,快啊。”周颜颜也在催促。 “好吧,好吧。”许莫应了,心灵之鞭挥出,鸦群和老鹰受惊,像是遇到了极度可怕的事物,立即向远处飞走。 许莫的心灵之鞭一发即收,鸦群和老鹰飞出一段距离,恐惧之心消去,又停了下来,望着院子里的蚯蚓,不愿离开。 四只猴子、平安、眼镜王蛇以及啄木鸟眼看鸦群和老鹰退走,也不追赶。十几只啄木鸟在空中舞动了一阵,似乎强敌退去之后的欢呼。片刻之后停下,盯着地上的蚯蚓看了一会,突然俯冲下去,各自叼了一只蚯蚓,吞吃起来。 “汪汪!”平安冲着周颜颜的方向吠叫,吠过之后,眼望蚯蚓,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四只猴子‘吱吱’叫着,在一边比手画脚。乐乐站在平安身边,伸出爪子,不时在平安头顶的角上摸一下。 眼镜王蛇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蚯蚓,突然低下头去,张嘴对准一只蚯蚓一吸,将蚯蚓吞进肚里。 许莫带着周虞二女走上前来。四只猴子和平安眼见啄木鸟和眼镜王蛇吃蚯蚓吃的开心,馋的直流口水,都想尝尝蚯蚓的滋味,向周虞二女靠了过去。 趣趣伸手扯住周颜颜的衣角,神色讨好,其它三只猴子在一边打躬作揖。平安低下头去,又想在周颜颜腿上蹭,被周颜颜一脚踢开。 平安呜呜叫了一声,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转过去讨好虞秋雯。伸出舌头,在虞秋雯鞋面上舔了一下。 “啊!平安你好恶心啊。”虞秋雯急忙把脚拿开。 “嗷呜!”平安抬头望着她,神色更加委屈,时不时的转头向地上的蚯蚓看上一眼。 虞秋雯心软,帮平安求情,“颜颜,给平安吃一只吧,你看它可怜成什么样了。” “汪汪!”平安似乎听懂了虞秋雯的话,适时的叫了一声,耳朵耷拉下来,遮住半边眼睛,意示自己真的很可怜。 周颜颜道:“雯雯,不能给小狗吃蚯蚓的。蚯蚓肚子里都是脏东西,吃了也不消化,小狗吃了,蚯蚓在胃里钻,会受不了的。” “汪汪!”平安似乎知道周颜颜在说自己,又叫了一声。 “那怎么办啊?”虞秋雯皱起眉来说了一句,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忙道:“咱们家的小狗是变异的,说不定不会有事呢。” 周颜颜想了一想,也觉她说的有些道理,试探着道:“要不,只让它吃一只。”向四只猴子看了一眼,“只给平安吃,不给趣趣它们吃,它们又要闹意见,说咱们不公平,给平安吃一只,再给它们各吃一只。” 虞秋雯很肯定的道:“只吃一只,肯定不会有问题。” 周颜颜终究不放心,“还是问问许叔叔吧。” 许莫正在盯着一只蚯蚓看。周颜颜询问道:“许叔叔,平安它们能吃蚯蚓吗?” 许莫道:“想让它们吃。就让它们吃吧。不过别吃的太多,谁吃的多了,谁去帮我挖蚯蚓。” 周颜颜这才放心,“许叔叔说能吃。那就能吃。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每个吃一只吧。” 虞秋雯转向平安和四只猴子,微笑道:“好了。可以吃了,不过别吃太多啊,要是吃的多了,许叔叔就让你们挖蚯蚓呢。” 周颜颜提醒。“是一只。” 猴子和狗并不是很懂虞秋雯的话,但看其表情,也能猜到一些,顿时欢叫起来。“吱吱!”“汪汪!”手舞足蹈的去捉地上的蚯蚓。 周颜颜在一旁喝止,“喂!圆圆,是一只,把另一只扔下。平安别偷吃。刚才你已经吃了一只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不准再吃了。” 四只猴子和平安不甘的叫了几声,倒也停下。十几只啄木鸟倒是吃了个饱。眼镜王蛇了了想要多吃。也被周颜颜制止,蛇和蚯蚓的外形都是长长的虫子,一条大虫子去吃一条小虫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恶心,同时也让人很难放心的下。 许莫蹲下身子,检查地上的蚯蚓,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对着一只蚯蚓感受了一下。 蚯蚓这种生物几乎没有什么智慧,动物本能却和其它动物差不多。许莫的第六感,从它的本能中感应以前做过什么事情。 这一感应,立即就知道,这些蚯蚓本来分布在院子各处,甚至院子外面。自从老桃树开始改造之后,许莫每天按照它的需求,给予它所需要的东西。老桃树的内部,渐渐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体系。 这些蚯蚓感应到不一样,慢慢的向老桃树聚集过来。 老桃树自身也有一定的调节能力,只是在一般情况下,它的任何外部环境都不完善,任何一处地方都需要调节,这种自我调节能力一旦被分散到全身各处,反而显不出来了。 如今许莫将老桃树的每一种需求都做到最佳,在这种完美的平衡体系之下,自我调节能力当然也被释放了出来。集中在一起,也就比以前变的更强。 蚯蚓生活在地下,除了有疏松土壤的能力之外,其排泄物也能增加土壤的肥力,对于植物有着很大的好处。 树根旁边突然多了一些蚯蚓,老桃树在自身的自我调节能力之下,开始利用根系从土壤中吸收一些物质,再从根系分泌出来。 这些分泌物,对于蚯蚓来说,却是绝佳的食物。蚯蚓食用了这些分泌物,排泄出来,其排泄物对于老桃树来说同样是好东西,正好供老桃树吸收。 在老桃树的自我调节能力为主导之下,地下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个小的生态循环圈。再加上老桃树一旦出现什么地方不对,许莫立即就会改变它,适时的进行调节,将老桃树维持在一个完美的状态。 在这种不经意的改造之下,这个生态循环圈便一直向着良性循环。而处于这个生态循环圈之中,不仅仅对老桃树有益,对于地下的蚯蚓同样有益。 这些吃了老桃树分泌物的蚯蚓,一天比一天肥大起来。 再加上处在一个完美的生态循环体系之中,这些蚯蚓食用的虽然只是老桃树根系的分泌物,却和每天食用灵丹妙药没有太大区别。 这也是为什么平安、猴子、乌鸦、啄木鸟、眼镜王蛇、老鹰一看到这些蚯蚓,就想吃了它们。这些蚯蚓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块唐僧肉,不仅好吃,吃了还有好处。 许莫找了一根镊子,一只托盘、一把小刀,将一只蚯蚓夹起来,放在托盘里,用小刀从中剖开。周颜颜和虞秋雯好奇之下,忍着恶心,凑过头来看。 周颜颜小声问:“许叔叔,你在解剖蚯蚓么?” 许莫笑道:“这些蚯蚓,和普通蚯蚓肯定不一样,咱们看看它们肚子里有什么。”说着已经把蚯蚓剖开。 蚯蚓的身体几乎是中空的,整个体腔,最重要的就是消化系统。如果有食物的话,从中剖开,很容易就能看到。 这只蚯蚓的消化道内,大部分都是白色浑浊的液体。在消化道的最前面,许莫用小刀扒拉了一下,可以看到一些如胶质一般的细小颗粒。那些白色浑浊的液体,显然是这些细小颗粒消化之后的结果。 许莫用刀尖挑起一块小颗粒。小颗粒散发出木质的颗粒。许莫嗅到。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许叔叔。”周虞二女见他叹气,同时询问。 许莫道:“这些蚯蚓吃了这些东西。难怪会被抢着吃。” 这些胶质颗粒,尽管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但只是嗅上一嗅,也能知道是好东西。它们是老桃树从地底深处吸收。又通过根系表面分泌出来的。 一个小小的颗粒,它的成分就是说不出的复杂,至少包含了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物质。这几十种上百种东西汇集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副天然的灵丹妙药。 虞秋雯问:“许叔叔,这些东西是什么呀?” 许莫道:“叔叔也不清楚。不过蚯蚓吃了这些东西之后,就变成宝贝了。现在这些蚯蚓,不要说动物。就算人吃了,也有极大好处。” “吃?” 周虞二女看了那只被剖成两半的蚯蚓一眼,同时道:“好恶心啊,许叔叔。谁会吃它?我看到这只蚯蚓就要吐了。” “傻孩子。”许莫伸手抚摸着二女的头发,爱怜的道:“你们和叔叔处的久了,好东西见得多,看到这些蚯蚓,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但这些蚯蚓的好处,如果在良药鉴定中心鉴定一下,就算是一百万一条,也会有很多人抢着买。” 周虞二女听他这么说,这才感到吃惊,“啊!这些蚯蚓这么好啊?” 许莫微笑道:“蚯蚓不好,怎么平安、趣趣它们都抢着吃呢?你看那些乌鸦、那只老鹰……” 许莫说着伸手向远处一指。鸦群和老鹰显然舍不得这些蚯蚓,虽然被赶走了,却远远的停住,徘徊不去。老鹰惦念着蚯蚓,和一群乌鸦聚在一起,居然没有攻击的意思。乌鸦惦记着蚯蚓,尽管附近有一只老鹰,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许莫伸手向鸦群和老鹰指指,继续道:“俗话说鸟为食亡,但除非饿极了,真正肯冒死夺食的鸟雀却是不多。现在它们为了这些蚯蚓,是真的连死都不怕了。” 周虞二女顺着许莫手指看了看,这才坚信许莫所说的话,确定这些蚯蚓的确是好东西。 两女相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紧接着又对许莫撒娇道:“许叔叔,就算这些蚯蚓是好东西,我们也不吃它。” 许莫笑笑:“就算你们想吃,叔叔也舍不得给你们吃呢。这些蚯蚓都吃了,老树这么多天的功夫都白做了。不过尽管这样,蚯蚓也损失了不少,叔叔还要去买一些回来。” 周颜颜忙表态道:“许叔叔,要是买来的不可以,到了星期天,我和雯雯跟你挖去。” “哈哈!”许莫闻言失笑,“鬼丫头,说什么挖蚯蚓,其实是想让叔叔带你们去玩吧。” 虞秋雯忙道:“是啊,许叔叔,咱们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许莫摇头道:“现在不行,叔叔还要照顾老桃树呢。” 周虞二女闻言向老桃树望去,周颜颜道:“许叔叔,这棵老桃树似乎好起来了呢。你这么照顾它,它会不会也和平安一样,发生变异,最后长出仙桃来呢?” 许莫沉吟了一下,“仙桃肯定不能,完美的桃子则是一定的。” “完美桃子?”虞秋雯追问了一句。 许莫点头道:“是完美桃子。” 他将老桃树培养到最佳状态,实现一个完美平衡。这种情况下长出来的桃子,肯定是完美桃子。 周颜颜奇道:“许叔叔,完美的桃子是什么啊?为什么又要叫完美桃子?” 许莫微笑道:“桃子没长出来,叔叔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叫完美桃子,肯定是因为这桃子和普通桃子相比,是完美的啊。” 周颜颜疑惑不解,继续追问道:“那完美的桃子和普通桃子相比,又有哪些好处?” 许莫道:“桃子没长出来,叔叔也说不清楚。”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完美桃子,其实也能算的上仙桃了,只是没有神话里所说的仙桃那么厉害而已。” 虞秋雯道:“西游记上说,蟠桃园里的蟠桃,最差的也要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再过一千年才成熟呢,结一次桃子就要用三千年。另外,桃树从小树长成大树,再从大树到结果,还不知需要多久呢。” 许莫笑笑,“那是小说家编出来的,当不得真,结一个桃子就用三千年,就算真有一棵蟠桃树,也没人能活到桃子成熟的那一天啊。” 这话一说,周虞二女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周颜颜又问:“许叔叔,咱们的桃子要用多久才能长成啊?也要用好几年么?” “当然不用。”许莫向老桃树望了一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长桃了吧。” 周虞二女顺着他的眼光,同时望向老桃树,看到老桃树上还没开放的花朵,再次询问道:“许叔叔,这些花怎么一直不开,是要等到明年才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先知前兆 许莫摇了摇头,这些花什么时候开他也不确定,和老桃树联系的时候,甚至感应不到这些花的存在。(..tw好看的小说) 这些花可能是单独的,也可能是死的,或许根本不会开放。 对周虞二女道:“好了,天就要黑了,帮叔叔收拾一下,你们两个,敢不敢摸蚯蚓啊?” “啊!许叔叔,还要摸蚯蚓啊?”周颜颜有些发怵的道。虞秋雯低头向地上的蚯蚓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毛毛的。 “不敢就算了。”许莫也不勉强,戴上手套,招呼四只猴子和自己一起捉蚯蚓。正好韩莹从药铺里回来,也过来帮忙。 将蚯蚓收集起来,集中在一个地方,用罩子罩住,以免又被鸟雀叼了去。倒是四只猴子趁着帮忙的时候,偷偷的吃了几只。许莫看到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地上依旧是湿的,蚯蚓不肯钻到地里去。全部收集起来,用罩子罩住,许莫方始放心。而直到第二天,这些蚯蚓才钻到土里去了。 第二天是晴天,不用担心蚯蚓从地下钻出来。昨天被赶走的乌鸦和老鹰惦念着蚯蚓,在许莫院子外飞来飞去,被啄木鸟驱赶了几次,依旧悄悄的飞过来。直到发现真的见不到蚯蚓时,才失望的飞走了。 其后的这些天没有太多事情,许莫的生活规律不变,白天照顾老桃树,晚上进入图画里修炼。 很快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到了十月份。老桃树的树叶枯黄落下。一部分树枝也失去活力,跟着落下。许莫和老桃树沟通了一下,将某些活力不足的树枝剪掉,泥土封住断口。 这些树枝活力不足,长在老桃树上,害处远大于益处,提前剪掉,乃是好事。 花苞一直没有开放,到了某一天,突然落下。许莫捡起来看了看。这些花苞连心都是空的。早就枯萎不知多久了。老桃树从地下吸收的养分,根本没有分出丝毫给这些花苞。 许莫随手将花苞扔在地上,向老桃树看去。老桃树的叶子已经完全落下,枝干也修剪过了。现在的老桃树。只剩下主干。以及有限的旁枝。看起来给人一种零落的感觉。 但许莫感应老桃树的生命活力时,却发现它的生命活力出奇的旺盛。枝干的减少显然没有影响到老桃树的生命活力,反而因为集中起来的缘故。显得更加旺盛了。 一些鸟雀飞过来,想要在老桃树上筑巢,都被啄木鸟赶走了。啄木鸟自己想在老桃树上筑巢,也被许莫制止。 其后的事情越来越少,转眼到了冬季。冬季的事情更少,以至于许莫几乎一整天都躲在图画里修炼。 冬去春来,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现实中几个月,图画里就是好几年。经过这几年的修炼,许莫的第六感进一步的增强,已经渐渐可以沟通无生命的物体。 思维意识延伸出去,可以到达极遥远的地方,万事万物之间,也开始出现了联系,整个心灵更加澄明空澈起来。 隐隐的能够够感应万事万物的行为趋向,根据这种行为趋向推测其下一步的行动。心灵越发清明起来,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渐渐滋生,可惜最外面蒙着一层雾,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 许莫能够清楚的猜到那是什么,那是第六感发展到极致之后,通过和万事万物的沟通,根据万事万物的行为趋向,推测其可能发生的结果。那是先知的能力。 先知的能力并非凭空就能知道的,任何一种所知都要根据外部条件进行判断。这些外部条件包括各种影响因素,一本书,一扇门,一块石头,一滴油,一辆车子,都有可能造成影响。 任何一种影响的增加或者减少都一定会造成最终结果的改变。而先知,必须感应到每一种事物的行为趋向,联系在一起,才能推测出最终结果。 比如一个宅男在周六宅在家里,中午的时候会吃什么?一个先知想要推测出这个结果,就要考虑各种因素。 这个人家里有没有吃的?这是其它物体对这个人的选择造成的影响。如果没有,他会不会叫外卖,他的口味是什么样的?这个人是否懒惰?这是他自己的行为趋向,个人的行为趋向决定着他的选择。早晨或者昨天他吃了什么,对于他今天的选择会有什么影响?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有朋友来?朋友来了之后,会不会一起出去吃饭?朋友的口味是什么样的?这是其他人的行为趋向,一样会对结果造成影响。 如果出去吃饭的话,会去到哪儿?附近有川菜馆,有鲁菜馆,两个人的口味是什么样的,会选择那个店?这是综合起来的行为趋向,再一次决定另一种选择。 到饭店里去的话,饭店里的人多不多,哪个饭店里的人多,哪个饭店里的人少?两个人的性格怎么样?如果有人性子急,会不会进入人少的那个店?身上带的钱是多是少,最终选择什么档次的饭店。 各方面的行为趋向加起来,决定最终选择。 这两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得到一份传单,传单上的内容是某个饭店大酬宾。推测最终结果,又多了一重因素的影响,也就是传单上的内容。传单上都有哪些菜,有没有这两个人爱吃的?如果每一种菜都是他们爱吃的,或者绝大多数他们爱吃的菜,在传单上都能找到。很显然,没有其它影响的话,这两个人多半就会选择这个饭店。 如果传单是某个特色菜馆,韩国菜、日本料理或者泰国菜,两个人都没有猎奇的想法,其结果便是另一种选择。 总之。先知本身要沟通万事万物的行为趋向,所有的行为趋向叠加起来,才能判断出最终的结果。缺少了任何一种事物的行为趋向,都无法做出真实的判断。 许莫能够沟通无生命物体的行为趋向。 那个宅男家里如果有食物,其本人又生性懒惰,中午不会有朋友来,玩游戏玩的疯了,不想出去,再加上没有叫外卖的打算,中午的时候。(..tw无弹窗广告)极有可能就自己在家里做了。 如果他家里有速食食品。极有可能就那样凑活一顿算了。 和朋友一起出去的时候,接到传单,传单上的内容,那是无生命物体上附加的文字。和承载着文字的那张纸无关。 许莫的第六感。暂时还无法沟通无生命物体承载的东西。比如书上的内容。因此先知的能力像是被迷雾蒙蔽住了,判断不出来。 冬天过去,春天来到。 这一天。周颜颜过来叫他,“许叔叔,桃树长出花苞了。” “是么?”许莫跟出去看。 这个早晨,周虞二女难得的起的早了一次。许莫走出门去,韩莹也起了床,和虞秋雯站在桃树边上。 老桃树的枝干上,果然多了一些粉色的小花蕾,和一些浅绿色的嫩芽。 韩莹转过身来,看到许莫,微笑道:“咱们家的桃树,返青比较早,开花也比别人家的早呢。”桃花要在三四月份开放,而现在才刚刚二月,难怪韩莹会觉得早了一点。 虞秋雯也道:“许叔叔,好香呢,你过来闻闻。” 许莫不用靠近过去,也已闻到了桃花的香气。老桃树才刚刚长出花蕾,便已是香气一片。 “许叔叔,走,咱们过去看。”周颜颜催促了一句,拉着许莫的手,急步向老桃树的方向走。 四只猴子和平安啄木鸟眼镜王蛇也聚了过来。最活跃的却是那窝马蜂,全体从窝里飞了出来,绕着老桃树飞来飞去。 许莫到了近处,越发觉得香气逼人,惊叹一声:“好香啊!” 周颜颜笑着道:“还没开花呢,就已经这么香了,要是开了花,该怎么样啊。” 远处传来鸟雀的叫声,几只麻雀飞了过来,在空中飞着,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望。 “啊!麻雀都被吸引过来了。”虞秋雯笑着道。 周颜颜理所当然的道:“肯定要被吸引过来了,如果桃花不好,伍迪一家怎么都在?” 伍迪是某只啄木鸟的名字,周颜颜根据自己喜欢的一部动画片给它命的名。不过十几只啄木鸟看起来都一样,她叫哪一只都叫伍迪。 那几只麻雀在围墙上落下,鬼头鬼脑的向老桃树看,似乎想要进来,惧于十几只啄木鸟的威势,却又不敢,沿着围墙走来走去。 一只麻雀忍不住了,扇了几下翅膀,想要飞进院子里来。一只啄木鸟冲它叫了几声,那只麻雀立即缩了回去。 韩莹和周虞二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早上就这样过去,吃过早饭,许莫开车送周虞二女上学,韩莹自去药铺。 送周虞二女上学回来,许莫去了一趟药铺。 “许兄弟。”王婷一看到许莫,便叫住了他。 “王姐,什么事?”这种情况,实在并不多见,许莫也有些惊讶。 “是这样的……”王婷有些犹豫,一时不确定要不要说出来。 倒是韩莹在一旁看到了,笑着道:“孩子的事情,放心说吧。” 许莫望了韩莹一眼,显然韩莹也已经知道了,心里更加疑惑。 王婷听了韩莹的话,这才放下心来,“许兄弟,是关于颜颜的。” 许莫又是一奇,“颜颜怎么了?” “这……怎么说呢?”王婷欲言又止。 韩莹笑着道:“我来说吧,是这样的,颜颜最近的学习成绩和以前相比有点下降,王姐觉得呢,可能是因为你平时太宠着她了,要什么都给。小孩子不能过的太奢华,过的太奢华了,就容易分心,用在学习上的心思就少了。” “哦!这样啊。”许莫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他最近这段时间专注于修炼。倒是很少留意身边的事情。仔细想想,周颜颜似乎真的有些变化呢,穿着打扮都比以前花的心思多了。 “小孩子长大了嘛。”许莫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看到王婷的神色,又改口道:“我会说她的。” 王婷点头道:“许兄弟,也就只有你能说说她了,这孩子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千万不要忘了啊。” “好的。”许莫随口答应了一句,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不久之后。便忘记了这回事。 他从药铺里出去。出门拜访了几个朋友,直到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生活恢复正常,送周虞二女上学之后,回到家里。去看那株老桃树。 先和老桃树沟通了一下。浇了些水肥。又涂抹了一遍树身,许莫才去检查老桃树的情况。家里的动物是死守着老桃树不肯离开了,偶尔有飞鸟靠近过来。也会被迅速赶走。 许莫不许这些动物攀爬老桃树,十几只啄木鸟就在附近的墙上做窝,猴子和平安它们则干脆住在树下。 接着看到四只猴子和平安围在一起。许莫走过去,便看到地上一只蚂蚁窝,猴子们和平安围在蚂蚁窝外面。 蚂蚁窝里是一窝黑蚂蚁,不时有蚂蚁从窝里钻出来。趣趣手里拿了一根小树枝,每出来一只蚂蚁,便用小树枝跳起来,然后分着吃。 许莫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轮到平安,趣趣将黑蚂蚁挑起来,向平安送去,平安张开大嘴,伸出舌头,趣趣伸出毛爪,在小树枝上一扒拉,那只蚂蚁便落在平安的舌头上,平安舌头缩回,闭上眼睛回味起来,似乎在吃一道绝佳的美食。 许莫也不打扰它们,站着看了一会。第二只蚂蚁钻出来,趣趣依旧用树枝挑起,送进自己嘴里,接着是圆圆、乐乐、小咕噜,最后轮了一圈,又轮到平安。 四只猴子和一只狗分吃蚂蚁,吃的津津有味。 啄木鸟们显然也发现了,同时从围墙上飞下来,落在四只猴子和平安脑袋上。这时,趣趣又挑起一只,正打算送进自己嘴里,它脑门上那只啄木鸟突然伸出嘴巴,在它脑壳上轻轻点了一下。 趣趣无奈,抬头向上看了看,那只啄木鸟向前走了几步,一只猴子和一只鸟一上一下对了次眼。 啄木鸟一仰脖子,作势欲啄,趣趣只好把小树枝举了起来,啄木鸟一口将蚂蚁啄了。 吃完之后,忍不住叫了起来,叫声里隐含喜悦之意。这只蚂蚁对啄木鸟来说,显然乃是美味。 叫完之后,啄木鸟又在趣趣脑门上啄了一下,似乎在怪它找到好东西,居然没有通知自己。 这么一来,十几只啄木鸟也加入进来,和猴子平安分吃蚂蚁。 许莫看了一会,心里一动,恰好看到又有一只蚂蚁出来,趣趣拿起树枝,就要戳那只蚂蚁,急忙喝止,“趣趣,等等。” 趣趣听到许莫的喝声,只得停下。 那只蚂蚁从窝里出来之后,接着向远处爬,紧跟着又有几只蚂蚁出来。趣趣好几次想要将蚂蚁点起吃掉,都被许莫制止了。 这些蚂蚁到处乱爬,许莫注视着它们爬走的方向,一只蚂蚁不久找到了食物,咬住了往回拖。 许莫拿棍子扒了一下,将蚂蚁扒开,将其寻到的食物拿起来仔细观看,很快就发现这只是一片树叶的碎片。 老桃树所在的这片区域比较特殊,从来都不打扫。冬天,老桃树的枝叶落下来之后,渐渐干枯,不小心被谁踩到,就成了碎片,融入泥土里。 而蚂蚁窝出现之后,这些蚂蚁就将泥土里的碎叶子扒出来,当做食物。 这些枝叶,虽然是老桃树淘汰掉的,却也是许莫在完美平衡状态下,培养了一段时间的物质。 尽管落了,也是好东西。猴子平安啄木鸟不当回事,却被这群新来的蚂蚁发掘出来,当做食物。 蚂蚁吃了这些碎片之后,变成了猴子平安他们的美味。 许莫看了看,便将那片碎屑丢下。不久之后,又有一只蚂蚁过来,将碎屑拖着走。 许莫不再干涉之下,趣趣重新捕捉蚂蚁分吃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又到了三月份,花蕾长大了一些,桃花却还没开。桃枝上青色的嫩芽渐渐露出头来,乃是一片一片小小的桃叶。 但桃花虽然没开,香气却一天比一天浓了。浓郁的香气引来无数的动物,猴子和平安它们的事情便多了起来,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将这些被吸引过来的动物驱赶出去。 这些动物显然认准了这些散发出浓烈香气的桃花乃是好东西,虽然被驱赶,却不肯离开。它们打不过平安趣趣它们,就在附近逡巡。 附近逗留的动物越来越多,甚至有游客顺着香气从山下上来,专门向许莫一家打听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才打发了。 老桃树招来了无数事情,给许莫带来了很多麻烦,而他又不能将老桃树遮起来,否则的话,一定会影响到老桃树接受阳光。 无奈之下,只好将这座山头买下,山脚下修建了栅栏,阻止游客上来。 老桃树继续生长,龟裂的外皮脱落,现出里面的一层新皮。新皮表面光滑,纹理致密,看起来完全不像一株老树。 叶片越来越大,花苞继续生长,香气也更加浓郁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桃花之争 但花苞生长到一定程度,还没开放,又突然落了。整棵树上的花苞,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一下子落了大半。 周虞二女是小孩子,对于老桃树比许莫韩莹还要上心。每天都会跑到老桃树下看。心里惦念着,早晨也起的早了。一起来就去检查老桃树。 这一天,许莫依旧还没起来,周颜颜又在外面叫门,将门拍的啪啪响:“许叔叔,许叔叔。” 许莫在图画里修炼,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周颜颜拍了好久,直到许莫从图画里出来,问道:“颜颜,怎么了?” 周颜颜忙道:“许叔叔,咱们的桃花落了。” 许莫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落了就落了吧,大惊小怪做什么?” 周颜颜急了。虞秋雯补充道:“许叔叔,桃花落了很多。” 许莫又问了一句,“落了多少?”边说边从屋里出来。 周颜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晚上落了一大半还多,许叔叔,你快去看看吧,老桃树是不是要死了?” 虞秋雯也在一旁催促,“是啊,许叔叔,桃花落了,是不是就不结桃子了?” 许莫道:“我去看看。”说着走出门去,二女跟着他去看老桃树。 到了外面,便即发现,老桃树的花苞明显减少了,地上到处都是花苞,占了全部的一大半还多,也难怪周虞二女这般焦急。 许莫急忙感应了一下老桃树的意识,放下心来。安慰道:“好了,不用担心,花苞是正常落的。” “正常落的?”两女不解其意。 许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花苞生长,要依靠根系吸收养分,而根系吸收的养分太少,不足以维持全部花苞的生长,所以要有选择性的舍弃一部分,将养分集中供应在剩余的部分上面。” 普通的果树都是这样,这个道理两女也清楚。只是没想到变异的老桃树也是这样。闻言不由自主的向老桃树望去。风一吹,老桃树上又有花苞坠落。 周颜颜道:“许叔叔,花苞要落多少啊?” 虞秋雯也道:“是啊,最后能剩下多少?别到最后。剩不下几朵花了。一朵花只能结一个桃子。剩下太少。就不够咱们一家人分了。” 许莫也不确定最后能剩下多少,若无其事的道:“好了,别瞎担心。” “哦!”周颜颜俯下身去。捡起一朵未开放的花苞,凑到鼻子边上一闻:“好香啊,以前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没想到这样就落了。” 虞秋雯见此,也捡起一朵花来,闻了一闻,“是好香。” 平安和四只猴子走了过来,看到周虞二女的动作。平安低头对着一朵桃花嗅了嗅,四只猴子则各捡起一朵,拿到鼻子边闻。 那桃花的香气着实好闻,四只猴子闻过之后,忍不住送到嘴边,一口吞了下去。 “啊!”周颜颜惊道:“趣趣,你们什么时候连花都吃了。” 结果她话还没落呢,平安舌头一卷,将一朵花卷起来,和四只猴子一样,吞进肚子里去了。 虞秋雯提醒道:“平安也在吃呢。” 这桃花显然是好东西,平安和四只猴子吃了第一朵之后,就停不住了。不断的捡起地上的花朵来吃。趣趣和乐乐因为一朵花,甚至差点没打起来。趣趣推了乐乐一把,当先将那朵花抢到手里,乐乐只得去捡另外一朵花。 “喂!趣趣,乐乐,不准打架。”周颜颜急忙喝止。 地上的花朵还多,趣趣和乐乐早就分开,去捡其它的花朵去了。 两女看它们都在抢着吃,也有些意动,周颜颜看看虞秋雯,虞秋雯也望望周颜颜,同时道:“会不会真的很好吃啊?” 虞秋雯道:“问问许叔叔。” 周颜颜便转过头来询问许莫:“许叔叔,桃花好吃么?” 许莫笑道:“好不好吃,你们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两女得不到确切答案,有些踌躇。 这时,眼镜王蛇了了看平安趣趣它们吃的起劲,连忙游了过来,也跟着捡花苞吃。它舌头一吞一吐,一朵花苞就进到肚子里去了。 一朵花下肚,显然感觉到了好处,蛇信吐着,迅速冲向第二朵花。十几只啄木鸟见此,也从墙上飞下来,跟它们抢花苞吃,它们的吃法比较特别,先是用长嘴叼起一朵花苞,一仰脖子,花苞向嘴里滑去,迅速啄几下,在滑下去的这段时间,就将花苞啄碎,吞进肚里。 刚吃了一片,也和了了一样尝到了甜头,加入争抢的队伍。马蜂也从窝里飞出来,各自叼起一朵花苞,向自己窝里搬。 周虞二女看了,更加踌躇。周颜颜道:“雯雯,咱们捡一些放着。”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虞秋雯的赞同,两女弯腰去捡花苞。 许莫家的院子外面聚集了无数飞鸟动物,都是被老桃树吸引过来的。它们打不过平安趣趣它们,不敢靠的太近。 花苞落下,平安趣趣专心捡花苞吃,连啄木鸟都离开了墙,防御减弱,这些动物又悄悄的聚了过来。 许莫听到动静,向外望了一眼,暂时却没有驱赶的意思。 先过来的是一只小松鼠,小松鼠蹲在墙头上,睁着一双小眼睛向院子里看。 一只啄木鸟看到了,冲它急促的叫了一声。那只小松鼠吃过啄木鸟的亏,顿时吓了一跳,又从墙上缩了回去。 但对这只小松鼠来说,院子里传来的花香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它害怕啄木鸟,缩回去之后,却用一只小毛爪子攀住了墙头。身子挂在墙的另一边。 侧着脑袋听这边的动静,听不到什么动静,又慢慢的探出头来,露出一个小毛脑袋向院子里看。 啄木鸟只顾得吃,没发现小松鼠的小动作。 周颜颜看到了,急忙招呼虞秋雯,“雯雯,快看,一只小松鼠。” 虞秋雯喜道:“哈哈,它在偷看呢。真可爱。” 周颜颜道:“它一定是想吃桃花。我给它一朵。”说着走上前去。小松鼠生性胆小,一见周颜颜过来,连忙缩回头去。 但鼻子里嗅到桃花的香气,这香气实在太吸引它了。(..tw好看的小说)这小松鼠头虽然缩回去了。却不肯走。小爪子依旧牢牢的攀住墙头,想等周颜颜离开,再重新出来。 周颜颜走到墙头下。抬头向墙头望了望,那墙头太高,她够不着,只好对虞秋雯道:“雯雯,帮我一把,把那只梯子抬过来。” 老桃树附近就有梯子,是许莫给老桃树洗叶、擦拭水肥是用的。虞秋雯答应了,和周颜颜一起去搬梯子,向墙头上看了一眼,又道:“颜颜,松鼠的胆子很小的,你别把它吓跑了。” 周颜颜反问:“有多小?” 虞秋雯答:“比老鼠还小。” 周颜颜踮起脚尖,抬头向墙头上看看,发现小松鼠的两只小毛爪还在,“放心,它想吃花朵,不会逃的。” 虞秋雯接着嘱咐:“小心一点,不会有错的。” 两人说着,将梯子搬到墙下,虞秋雯扶着,周颜颜顺着梯子爬上去,在墙头上露出头来。 那只小松鼠吊在墙头上,像是鸵鸟埋头一样,小脑袋低下,以期别人看不到自己,忽略过去。 周颜颜一露头,它听到动静,急忙抬起头来,看到周颜颜,顿时吓坏了,‘吱吱’叫着,就想逃跑。 “别跑,别跑。”周颜颜试图安抚它。 那只小松鼠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越发害怕,想要松手,低头向地上看了一眼,发现墙有点高,更加害怕的尖叫起来。 “嘿!别叫了,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周颜颜柔声说了几句话,眼见无法消除小松鼠的恐惧,灵机一动,将刚才捡到的桃花拿出一朵来,向小松鼠递了过去,“你吃吗?” 小松鼠看到桃花,闻到吸引自己的那股香气就在跟前,顿时不叫了,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颜颜。想要吃花,又怕周颜颜对自己不利,一时僵住了不动。 “吃吧,可怜的小家伙。”周颜颜将桃花送到小松鼠嘴边。 小松鼠实在无法抗拒桃花带来的巨大吸引力,小嘴张开,就在周颜颜手上把桃花吃了,那双小眼睛却依旧警惕的盯着周颜颜,一转不敢转动。 周颜颜待它把一朵花吃完,笑问:“还要再吃吗?”说着又拿了一朵桃花花苞出来,在小松鼠脑袋上方一晃。 小松鼠尝到了甜头,嘴巴立即凑了上去。周颜颜手拿桃花,向后移动,那只小松鼠注意力全在桃花花苞上,嘴巴跟着桃花移动,不知不觉的从墙头后面爬了上来。 周颜颜桃花继续向后缩,那只小松鼠不自觉的向前跟,它已经完全顾不得周颜颜了,两只小眼睛一直盯在桃花花苞上。 周颜颜待它走的离自己近了,这才停下向后拉的手,小松鼠终于得到了那朵桃花,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小口咀嚼起来。 周颜颜趁机伸出手来,在小松鼠身上摸了摸,感觉毛毛的,有些温暖。手掌移动,在小松鼠翘着的尾巴上抚摸了一下,小松鼠尾巴轻轻摇了摇,接着看了周颜颜一眼。它尝到了甜头,对于周颜颜便不再害怕,只是抱着桃花花苞,小嘴巴嚼的飞快。 虞秋雯在下面看到了,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忍不住询问道:“颜颜,摸起来怎么样啊?感觉舒服吗?” 周颜颜笑道:“很好啊,毛毛的,又暖和。” 虞秋雯道:“你下来,让我摸摸啊。” 周颜颜道:“它跟你不熟,你一来,就把它吓跑了。” 虞秋雯不服气的道:“我也有桃花,它怎么会逃?” 两女正在说个不住,平安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墙头上的小松鼠,突然停住,冲着小松鼠吠了一声。 松鼠胆子本来就小,这只小松鼠听到犬吠,立时吓坏了,以更快的速度咀嚼了几下桃花,丢掉手里的桃花梗,向墙外跑去。跑到墙边,一溜而下,再次伸出小爪子攀住墙头。 虞秋雯回头喝斥平安。“平安。你再瞎叫,就不让你吃了。” “嗷呜!”平安神色委屈,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转头吃花去了。 周颜颜又拿出一朵花来。诱惑那只小松鼠。 小松鼠刚刚受到惊吓。眼睛转了几圈。却不肯上来。周颜颜无奈,只得将那朵花丢给它。小松鼠得了桃花,用嘴咬着。突然松开爪子,滑了下去。 墙外一群动物虎视眈眈的盯着,它们不敢进入院子,看到小松鼠手里的桃花,便同时冲了上来。 一只老鹰飞的最快,翅膀一展,便向小松鼠扑了过去。小松鼠惊吓之极,吱吱叫着,转身就到。但那老鹰说到就到,一抓将小松鼠抓了起来。它也不管小松鼠,伸嘴向小松鼠嘴里的桃花啄去。 小松鼠吓傻了,手里拿着桃花不放。 周颜颜忍不住大呼,“快放手啊,傻子。” 但那小松鼠哪里听得懂她的话,依旧抓着桃花不肯放手。 虞秋雯叫道:“趣趣,趣趣,快来帮忙,将那只老鹰打下来。” 趣趣听到呼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奔了过来。它不是很懂虞秋雯的话,对着虞秋雯乱比划。 “把它打下来。”周颜颜及时伸手向老鹰一指。 趣趣这才会意,拿过自己的麻醉枪,瞄准那只老鹰。 老鹰还在夺小松鼠手里的桃花。它用爪子抓着小松鼠,伸嘴去夺。小松鼠惊吓之下,小爪子不停的动来动去,总是让这只老鹰捉不到。 趣趣已经瞄准了老鹰,扣动扳机,老鹰应声而落。爪子松开,和小松鼠一起向地上落去。 小松鼠发出尖叫,幸好落在草地上,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站了起来,居然没有受伤。 其它动物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小松鼠手里的桃花,一见小松鼠落地,便同时扑了过来。 小松鼠尖叫一声,转身就逃,危急之中,犹舍不得松开自己手里的桃花。 周颜颜在墙头上看到情势危急,对小松鼠呼唤,“到这儿来,快到这儿来。” 小松鼠本冲着院墙的方向跑,听到周颜颜的呼唤,还以为她也要伤害自己,便换了个方向,向斜刺里逃跑。 “笨蛋!”周颜颜气的在梯子上跺脚。 几只喜鹊追在最前面,眼看追上,一只去啄小松鼠,另一只去抢它手里的桃花。 两只乌鸦从斜刺里飞出来,向喜鹊啄去,试图阻止它们抢到桃花。喜鹊被这么一阻,小松鼠又逃开了。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老鼠,向小松鼠扑了过来。小松鼠转身向右前方逃跑,右前方却出现几只野兔,挡住了它的去路。 小松鼠惊吓之极,看看左后方有空隙,回头向左后方跑。没跑几步,灌木丛里突然飞出一群山鸡,向小松鼠扑去。 小松鼠身子一蹲,山鸡扑的急了,彼此撞在一起,落在地上,混乱成一团。 小松鼠站起来,趁机又逃。几只燕子从空中扑过来,向小松鼠扑过去。不意随后紧跟着一群麻雀,扑击燕子。 小松鼠身在夹缝之中,居然一次一次奇迹般的逃脱了。它继续向前跑,不意前方又出现一只鸳鸯。 这只鸳鸯应该是谁家养的,一身白色的羽毛,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只鸭子。但和家养的鸭子相比,家养的鸳鸯虽然飞不高,却会飞。 这只白鸳鸯在老桃树刚刚长出花苞没有多久就跑到这儿来了,一直守在许莫家的院墙外面,躲在长草堆里,靠捉小虫子和捡草籽吃。过了这么多天,其主人居然没有找过来,不是忘了它,就是没想到自家鸳鸯会跑到这儿来。 那只鸳鸯从草丛里跳出来,翅膀扇动,笨拙的身子向小松鼠扑去。 小松鼠吱吱叫了一声,突然跳开,那只鸳鸯便扑了个空。正好后方有只山鸡追了上来,白鸳鸯恼怒之下,伸嘴在山鸡身上拧了一下。 山鸡受惊,咯咯叫着躲开。 白鸳鸯得意洋洋,冲着山鸡叫了几声,山鸡不及它体型大,不敢惹它,向后退开。 小松鼠继续向前逃,前方却出现了一只獐子,小松鼠大惊之下,急忙转身,正好白鸳鸯追了上来,小松鼠撞在它的身上。 白鸳鸯叫了一声,嘴巴一张,一口将小松鼠手里的桃花夺了过去。它得了桃花,立即转身向别的方向逃跑。其它动物眼见桃花易手,再也不管那只小松鼠,转而向白鸳鸯追去。 小松鼠和白鸳鸯撞了一下,撞的太重,一时还有些晕眩。过了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吱吱’叫了一声,也不知是否应该追赶。 “嘿!毛毛,向这边看。”周颜颜已经私自帮小松鼠起了个名字,呼唤一声,拿了一朵桃花出来,向小松鼠招了招。 “吱吱!”小松鼠盯着她手里的桃花看了一会,终究挡不住那种吸引力,迈开小短腿,向周颜颜跑了过去。 “上来,上来。”周颜颜继续引诱着它,手里的桃花对着小松鼠一阵晃。 小松鼠走到墙边,抬头向上看了看,只犹豫了片刻,便顺着墙壁攀援上来。 “吃吧。”周颜颜将桃花送到小松鼠嘴边,另一只手伸出去,趁机抚摸它尾巴上的毛。 小松鼠不管周颜颜,手捧桃花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ps:这一卷就要完了,下个月、也可能这个月底就进入第四卷。‘诱惑好像也违禁,文中好多地方一开始打算用这个词,后来改成吸引力和引诱(引诱不知违不违禁) 第三百四十九章 委托调查 周颜颜回过头来,对许莫道:“许叔叔,毛毛这么可爱,咱们收养它吧。” 许莫笑道:“外面的动物那么多,只要你肯把桃花给它们吃,保证每一个都很可爱。每一个都收养,你能收养的过来吗?” “许叔叔。”周颜颜开始撒娇。 许莫道:“好了,好了,你愿意收养,你就收养它吧。等桃花没了,别让它跑了就行。” 周颜颜转嗔为喜。虞秋雯在下面叫道:“颜颜,把毛毛带下来,让我也摸摸。” “好的。”周颜颜一只手抓着小松鼠,一只手扶着梯子向下爬。虞秋雯见她只有一只手扶着梯子,身子颤啊颤的,连忙扶了她一把。 周颜颜从梯子上下来,虞秋雯盯着小松鼠,先叫了一声:“毛毛。”也不急着去摸,将手里的桃花递过去一朵。 这只小松鼠是个吃货,一见到桃花,什么都忘了,用小爪子抱起来就吃。虞秋雯这才伸手向它身上摸去,先摸它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松鼠只顾得吃,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周颜颜道:“平安、趣趣,以后毛毛也是咱们家的成员了,你们可不能欺负它,否则叫我知道了,一个一个把你们从家里扔出去。” “吱吱!”趣趣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手里拿了一朵桃花,向小松鼠走过来,将桃花送到小松鼠嘴边,示意让它去吃。 小松鼠看了它一眼,也不分递给自己桃花的是哪一个。在趣趣递来的桃花上咬了一小口。趣趣学着虞秋雯的样子,伸手摸摸它的尾巴。 周颜颜赞道:“趣趣不错,知道关爱比自己小的。” 平安也走过来,向小松鼠嗅了嗅,小松鼠害怕,伸爪捂住了眼睛,平安伸出长舌头,在它脸上舔了一下。 小松鼠睁开眼来,疑惑的望着平安。 周颜颜笑道:“对了,以后就该这样。互相关爱。” 这时。韩莹过来招呼他们去吃早饭,吃完早饭,许莫送周虞二女去上学。 他开了车,从山上下去。到了山脚下。由于老桃树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导致游人顺着香气跑到山上来。凭空增加了许多事端。许莫将这座山头买下之后,在山脚下设置了栅栏,用以阻挡游客。 但这一天。他开车到了山脚下,一眼就看到栅栏外面停着一辆车子,那是一辆红色敞篷跑车。 跑车旁边一男两女,两个女的显然没有什么主见,站在那男的后面。那男的正在探头向栅栏里面的山坡上张望,似乎想要从栅栏上攀过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那么做。 看到许莫开车从里面出来,那男的紧赶几步,跑到许莫车子旁边,招呼道:“喂!朋友,问你一个问题,你这山上有什么?为什么闻起来这么香。” 许莫看他一眼,这男的大概二十三四岁,衣着很随便,身上没有什么装饰,倒是手腕上一只手表,一看就是高级货。 许莫也不理会他的问话,淡淡道:“这是私人地方,如果没有事的话,你们最好离开这儿。[..tw超多好看小说]” “喂!”那男的闻言顿时不高兴了,“你谁啊,说话这么拽,知道我是谁吗?” 那两个女的走了过来,看起来比这男的还要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腰细腿长,从身材上看,似乎都是模特。这两人脸上都带着墨镜,墨镜自然挡不住许莫的视线,但他无心多看这两个女人,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这两个女人过来之后,一左一右站在那男的身后,并不说话。 许莫听了那男的的话,心里有些反感,却不答他的问话,再次道:“你还是走吧。”说着一记心灵之鞭甩了出去,将种种恶念送入那男的心灵之中。 那男的打了个寒颤,像是陷入了一场恶梦,清醒过来时,全身都是冷汗。他满心恐惧,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见鬼似的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莫并不理他,直接开着车子走了。 那两个女的这才走过去,伸手扶住那个男的,关切的问:“华少,你感觉怎么样?没有事吧?” 那男的‘华少’盯着许莫车子离开的方向,目光一凝,犹有余悸的道:“这个人,他……他……他会妖术。” 那两个女的相视一眼,脸上神色都有些难以置信。其中一个女的问:“华少,他怎么你了?” 那男的华少连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恶梦,太可怕了。” 另一个女的犹豫了一下,问:“华少,还要到山上去看吗?” 那男的思索片刻,“今天这事情有点邪门,咱们别直接进去。出去找个侦探,先调查一下再说。” 顿了一顿又道:“这香气太好闻了,这人这么邪门,不知道在搞什么。”说着还伸长鼻子闻了一闻,桃花的香气从山上飘过来,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一个女的又问:“华少,你还能开车吗?你要是不能开车,就让我开吧?” 华少望了那女的一眼,接着望向另一个女的,笑道:“好啊,你来开车,我抱着小丽坐副驾驶位子上。” 他这敞篷跑车只有两个座,三个人的话,肯定要有两个人坐在副驾驶上。那个叫小丽的女的轻轻啐了一口,在华少手臂上拍了一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三人上了车,由那女的开着,向市里开去。到了市里,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 私家侦探事务所的名字叫做蓝天侦探事务所,在宛市的侦探事务所中也算小有名气。三人直接推门进去。一个二十来岁的职业女郎认得那男的,笑着迎了上来,“咦!华少来了?” 华少伸手在那职业女郎臀上抓了一把,问道:“小静,你们孙老板在么?” 那职业女郎小静被摸了臀,却并不生气,轻嗔道:“华少,你好坏,一见面就对人动手动脚的。” 华少再次把手掌放在她的臀上,也不拿开。轻轻摩擦着。笑着道:“谁让你这么诱人呢,要不是时间有限,我还想动动别的地方呢。” 小静微笑横了他一眼,神色妩媚。 华少话题一转。又问:“老孙到底在不在啊?” 小静道:“孙老板在里面呢。华少直接进去好了。” 华少这才从她臀上移开手掌。一边向里走,一边回头道:“今晚别忘了到我家里来,正好朋友送了点东西。你过来看看。” “好啊。”小静大喜,华少的意思,显然是要送东西给她,至于会不会做其它事情,那也不用说了。 华少一直向里走去,那两个女的始终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不久就到了一间办公室跟前,华少直接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正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一看到华少,连忙站起来,满脸笑容的道:“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居然把华少吹过来了?难怪我一起床就听到喜鹊叫,原来合该今天有好事。” 华少道:“老孙,少拍马屁,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调查一个人。” “华少肯找我老孙,那是看得起我。既然这样,那没说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孙老板又是先拍了一顿马屁,才道:“我很奇怪,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脸,值得华少调查?” 华少对他的马屁照单全收,询问道:“越山雨林谷附近有一处山头,山头上有一处院子,你知道是谁家的吗?” “雨林谷附近的山头,山头上的院子。”孙老板复述了一遍,对华少道:“华少,您先坐坐,我查查资料。” 华少催促道:“那就快查。” 孙老板答应一声,就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里查资料,这是他公司内部的电脑,没有连外网的,电脑上储存的,都是侦探事务所这些年收集来的资料,逐年加增,越来越多。 他输入关键字,很快就有了结果。将电脑搬转过来,对着华少,“华少,你看。”同时帮华少讲解,“这处院子,是一处老院,前清时就已经存在了。本来属于一户姓方的人家,后来卖给了……现在的户主是一个女的,叫做韩莹。” 华少问:“韩莹?她是做什么的?” 孙老板又打开韩莹的资料,“这个韩莹是本地人,有过一次婚姻,几年前离了,孩子跟了前夫。她母亲出过一次车祸,似乎从李鹤龄那里得到一个药方,独自入山采药,前年才回来,结识了一个叫做许莫的男的。这个许莫,以前是……” 只是这么一小会的时间,这个孙老板就将许莫的资料调查的清清楚楚,不过却仅限于许莫入山之前,至于许莫入山之后,则是一片空白。 但听得那位孙老板道:“后来这个许莫不知去了哪儿,大概有两年半的时间没有任何资料可查。另外奇怪的是,这个许莫再次一出现,居然就成了一名神医,没有他不能治的病,韩莹的母亲出了车祸之后,成了植物人,就是经他的手治好的。” 华少听了,不由动容,“这么说来,这两年多,这个叫许莫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奇遇了?无病不治,他从哪里学来这么强大的医术?” 接着想起在山上遇到的那个人,心想:这个人,一定就是许莫了。 孙老板摇头道:“这一点,没有任何资料可查。而且这个人的医术,怎么说呢,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治病。如果说他的医术是跟人学的,跟谁学的?这么古怪的医术,如果有人会的话,怎么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 华少道:“没有记载?难道是他无师自通不成?” “还有,华少,你可能没有发现。前年出现的采药行业,所用的药物和这个叫许莫的人的医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将一些很普通的东西集中在一起,发挥不可思议的功效。因此我怀疑他和灵药工厂有一定的联系。”孙老板继续道。 “灵药工厂?”华少再次动容了,“那不是余长青的产业么?” 孙老板反问道:“余长青,工厂他倒是开得起,但灵药工厂生产的药方,是从哪里来的?” 华少脸色变了变,“难道也是这个许莫。” 孙老板道:“从资料来看,就算不是,也肯定有联系。” 华少沉默下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来头是不小。余长青的势力却也不差。何况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许莫。他正在考虑,为了从山上飘散下来的香气,凭空得罪这么两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孙老板问:“华少。还要不要调查了?” 华少瞥了他一眼。又问:“你说。这个许莫究竟得了什么奇遇?” 孙老板神色凝重的道:“那可真不好说,依我看,凡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医术的。” “凡人。你什么意思?”华少身体一震,“难道你觉得他遇仙了?” 孙老板道:“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早就是仙的手段了。”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华少你可能不知道,许莫养了一条狗,是一条捡来的流浪狗,还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结果他不知对这条狗做了什么,这条土狗居然在斗狗场的比赛中大展神威。还有,去年有一群持枪匪徒趁他不在家,到他家里打劫。” “结果呢?”华少追问了一句。 “结果?”孙老板道:“结果这群匪徒被一网打尽,有的被麻醉了,有的中了眼镜蛇的蛇毒,有的被咬了。被咬的这些都是被狗咬的,我怀疑就是那条流浪狗,这个许莫不知对它动了什么手脚,导致这条流浪狗变异。这些东西,你可以说是科学,但换个角度来看,不也正是仙家手段么?” 华少神色阴沉,一言不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 孙老板目光跟着他,也不说话。 过了好长时间,华少才道:“这么说来,这个姓许的,真的有可能遇到了神仙。” 孙老板道:“神仙一说,虚无缥缈,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神仙。但这个许莫的遭遇,除了遇仙之外,还有其它方法可以解释么?” 华少再次沉默,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说,如果他遇仙,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是灵丹妙药,还是修炼方法?” 孙老板道:“从他的医术,以及让动物变异的能力来看,肯定不止是灵丹妙药。事实上,有灵药工厂在,灵丹妙药根本不算什么的。我倒怀疑,这个许莫一定是得了修炼秘籍什么的,除了秘籍之外,说不定还有丹方、炼丹术,甚至动物点化术,总之,肯定有修炼秘籍。” 华少神色变的更加凝重起来,似乎一时下不定决心。 孙老板道:“华少,要不要调查他?” 华少很肯定的道:“调查是肯定要调查的。现在不是调查的问题,是怎么调查的问题。老孙,你先想个办法,看看他那院子里有什么。刚才我从他那山下经过,闻到一股很强烈的香气,这股香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特别好闻就是了。依我看,这个许莫一定又是在家里搞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孙老板笑道:“华少放心,这个好办。” 华少想起在山下遇到许莫时,那股突然从心里出现的恐惧,哪里放心的下?再次嘱咐道:“这个许莫不一般,你千万不要大意。你也说过,他可能是遇仙了,就算修炼的时间短,仙的手段也肯定有一些。” 孙老板道:“华少说的对,我会多加小心的。” 华少又问道:“你打算怎么调查他?” 孙老板拍了拍手,便有一个女职员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板,什么事?” 孙老板命令道:“你去把咱们的远程监控设备拿过来。” 那女职员应了一声,走出去了。不久之后,搬了一个箱子过来。孙老板伸手向桌子上一指,那女职员便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孙老板挥了挥手,示意那女职员出去。那女职员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孙老板打开箱子,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边拿东西边对华少介绍。先是拿出一只金属盒子,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几只电子蜻蜓。 孙老板介绍道:“这几只电子蜻蜓的原理和遥控飞机差不多,体内有信号接收设备和信号增强设备,能够接受更远的地方传来的信号,蜻蜓的眼睛是红外摄像头,将拍摄到的东西转成信号传回来。” 华少颇感兴趣,“你试一试让我看。” “华少稍等,要调试一下。”孙老板说着,继续从箱子里拿东西出来,有信号增强仪,有带屏幕的控制手柄。最后又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控制手柄连接起来。 将信号增强设备打开,将一只电子蜻蜓激活,那只电子蜻蜓便飞了起来,孙老板用遥控手柄控制着它,那只蜻蜓从窗户里飞了出去,一直飞向街对面的一栋大楼。 孙老板再次介绍:“电子蜻蜓可以接收二里之外的增强信号,因此可以监控二里之外的事物,华少请看。” 说着伸手向电脑上面的屏幕一指,屏幕上出现了对面大楼里的情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完美仙桃 华少大喜,“很好,你就用这个来调查他,不过不要靠的太近,那人很厉害,如果被他发现,只怕会有麻烦。” “华少放心。”孙老板说着,从电脑上调了一张越山地图出来,指着地图,“华少请看,在那个山头对面,还有一个山头,离的很近,我躲在这个山头上释放电子蜻蜓,料他也看不到我。” “很好,你这就去做。”华少伸手在孙老板肩头上拍了拍,“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孙老板喜道:“那就先谢过华少了。” “哈哈!”华少得意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便从这侦探事务所离开。而孙老板也从侦探事务所出发,开着一辆越野车,直接前往越山。到了越山,径自前往早就计划好的山头。 他做事还当真谨慎,知道许莫可能遇到过‘神仙’,自身有些‘法力’,尽管是在对面的山头上,还是找了个隐蔽的地点,将越野车停下,在越野车里架设仪器。 将仪器架好之后,这才释放出一只电子蜻蜓,用手柄控制着向对面山头飞去。 那只电子蜻蜓飞过山头,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孙老板通过屏幕,很快就看到了对面山头上的情景。他控制着电子蜻蜓,飞过最外面的栅栏,继续向里飞去,就看到一处院子,院子外面聚集着很多动物。 “这些东西,要拍下来,华少看到了,一定感兴趣。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动物,这些动物怎么会聚集在这儿?”狂喜之下,便开始录制。先是控制着电子蜻蜓,在院子外面飞了一圈,将各种动物的情景全都拍了下来。 “再看看院子里有什么。”孙老板心里开始激动起来,控制着电子蜻蜓。向院子里飞去。蜻蜓逐渐飞高。越过围墙,正要继续向院子里飞。屏幕里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啄木鸟,伸嘴在电子蜻蜓上一啄,电子蜻蜓受损,孙老板那边跟着没了信号。 “厉害!”孙老板心里砰砰乱跳。“这只啄木鸟,一定也是那人驯化了,成了精的。不然怎么这么厉害,我的电子蜻蜓还没进入院子,就被啄坏了?” 停顿了片刻,拿出第二只电子蜻蜓,控制着想要飞进院子。但这只电子蜻蜓和第一只一样,才刚刚越过围墙,便被一只啄木鸟啄落。 孙老板不死心,又放了两只。结果还是一样。 到了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这些成精的啄木鸟,只怕是专门用来看家的。因此电子蜻蜓一越过围墙,就会受到它们的攻击。(平南)这一次,我不越过围墙试试。 他又释放了一只电子蜻蜓,控制着飞到院子附近,在院墙外面飞了起来,不靠近围墙。电子蜻蜓高高飞了起来,超过了院墙的高度。 孙老板试着让电子蜻蜓在围墙附近来回飞了片刻,一只啄木鸟飞到电子蜻蜓跟前,盯着电子蜻蜓看了一会,最终却没有攻击。 孙老板这才松了口气:果然,只要不进入院子,啄木鸟就不会攻击。既然这样,我控制电子蜻蜓飞高一些,在院子周围拍摄也就是了。(..tw好看的小说) 当下控制着电子蜻蜓继续飞高,将镜头对准院子,开始拍摄。这一侧的院子乃是空的,他控制着电子蜻蜓飞了一会,便看到一株桃树。桃树下四只猴子围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喝茶,旁边还蹲着一条似狗非狗的妖怪。 桌子上,每个猴子的手边,都放着一把气弹枪。桌子中间摆着点心、水果、还有一些桃花,一只猴子拿起茶壶,在每只猴子的杯子里斟了一杯。 另外,桌子旁边,还盘着一条巨型眼镜蛇,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身子上睡觉。 孙老板看的心中巨震:这……这些猴子都成精了,居然像人一样的喝茶,天哪!居然还有一只猴子架着二郎腿。但这只妖怪是什么?看起来是一条狗,难道真的是一条狗?那条叫做平安的土狗? 这时,一只小松鼠从桌子底下怕了上来,一只猴子伸爪将它捉住,放在腿上,从桌子上拿起一朵桃花,送到小松鼠的嘴里。 这!孙老板几乎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些猴子有了灵性,居然还会照顾小动物。 一定要拍下来,这些内容,华少看到了肯定喜欢。 孙老板激动之余,又隐隐的有些恐惧,那个许莫肯定是遇仙了,不然怎么能让这些动物拥有灵性?自己这么拍摄他,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紧接着想到这是帮华少办事,咬一咬牙,又横下心来。我小心一些,不让他发现也就是了。他不好惹,难道华少就好惹了? 对了,华少说的香气又是什么? 孙老板对着镜头看了片刻,目光落在猴子托盘上的桃花上,心想:桃花有什么好吃的?为什么它们都这么喜欢吃?对了,那许莫能够点化动物,焉知不能点化植物?这些桃花,难道也不是一般的东西?桃花,对了,桃树。 孙老板心中一震,控制电子蜻蜓,向老桃树拍去,“这么早就开花了,这棵桃树,肯定也不一般。” 他对着桃树拍了半天,将录像内容储存下来,控制着电子蜻蜓,向别处飞去,别处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的东西,而各种动物又都聚集在老桃树这一面。 孙老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株老桃树有问题,提前开花,释放出来的香气将这些动物吸引过来了。那姓许的便安排这些动物守着老桃树。 但为什么会这样?这株老桃树,难道是仙桃树? 想到仙桃树,孙老板的心里更是砰砰乱跳。仙桃树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可是大大有名。 这棵仙桃树长出的仙桃,难道能让人长生? 孙老板对着老桃树一通狂拍,拍完之后,急匆匆的收拾东西下山。带着资料返回侦探事务所,通知华少。 华少从电话里一听孙老板找到了许莫的秘密,也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发现了?老孙。你动作挺快的嘛。” “华少。大秘密啊,你快过来。”孙老板叫道。 华少听他语气激动。也是一震,“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开着车子,前往蓝天侦探事务所。 孙老板便把拍摄到的资料拿给华少看。同时介绍,“华少,你看,这些啄木鸟,这些猴子,这条蛇,还有这个。这个是一条狗,也就是那个叫做平安的狗,它身上发生的变化最明显,是真的成精了。这是它参加比赛时候的照片。你看变化多大。” 孙老板激动的将平安以前的照片调出来,展示给华少看,“你瞧,还能看出来是同一条狗么?” 华少盯着显示屏,一言不发。 孙老板继续道:“华少提到的香气,我也找到原因了,你看这株老桃树,就是它,这株老桃树,我估计也成精了,成了一株仙桃树。这些动物,不管是啄木鸟、猴子、眼镜蛇还有狗,都是在守着这株仙桃树。外面的动物,之所以聚集过来,也是想从仙桃树上捞一些好处。” “仙桃树?”华少吃了一惊,目光紧盯着老桃树不放,“王母蟠桃树?” 孙老板神色激动,“看这声势,就算不是,只怕也差不多了。” 华少盯着屏幕上的老桃树,思索片刻,才道:“桃树才刚刚开花,要想长出桃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老孙,你继续盯着他,看仙桃树什么时候结桃,结出桃子,又是什么样的,记得随时通知我。” “是。”孙老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接着想起了什么,又道:“华少……”欲言又止。 华少在他肩上拍了拍,“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孙老板转忧为喜,收拾东西,继续到山上监视许莫。 许莫送周虞二女上学回来,一直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人盯着自己一般。他的第六感几乎要到极限,但一天不到先知,对于周围发生事情的感应便一天不会清晰。 第六感只能对将要降临的危险提前示警,没有危险就不会有任何警示。孙老板躲在另一个山头上监视他的院子,躲的又隐蔽,倒是瞒过了许莫的耳目。 他回来之后,吩咐猴子们将地上的桃花捡起来,以免不小心踩了,就不能要了。 捡完桃花之后,便任由它们玩耍。猴子们搬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从屋里拿了些水果点心、抓了一把桃花,坐在老桃树下喝茶。 随后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就出现了,许莫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人,便回到屋里,进入图画修行。 其后的这段时日,老桃树上的桃花每天都会落下一些,叶子还没完全长出来,桃花就落了大半。 周虞二女每天都在忧虑,但却没有办法,桃花还是越落越多。 四月份过后,到了五月份,桃叶已经完全长了出来,桃花脱落,桃树也开始挂果。 这些结出的果子总算让周虞二女欢喜了几天。但这段时间并未持续多久,果子又开始下落,每天都有大量的果子落下。 这些落下的果子,家里的动物倒是很喜欢,比先前桃花的吸引力更大,捡起来就吃了。 周虞二女忧心忡忡,总是催着许莫想办法。许莫安慰了她们一番,全无效用。 果子越落越多,到了最后,只剩下顶上一个桃子。这桃子越长越大,还没成熟,就有小西瓜那么大了。 周虞二女祈祷着最后的这颗桃子不要落下。 许莫又忙了起来,每天都在为老桃树浇水、洗叶、喷洒水肥、修剪叶子,将老桃树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老桃树深深的扎进泥土里,所吸收的养分绝大部分都供应给了这枚桃子。又是无数的动物被吸引过来,聚集到许莫家的院子外面。 孙老板将收集到的信息传给华少,华少叮嘱他继续监视,暗中却又有了一些其它的心思。 这枚独一无二的桃子,乃是一枚仙桃,那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华少想要试试。能不能将它买下来,如果不能买下来,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对于许莫的能力,他也有些敬畏。一旦发生冲突。毁了这枚仙桃就不好了。好在这枚仙桃还没成熟,华少有的是时间去想办法。他开始调查和许莫有关的人。 这一调查。便即发现,孙家的孙氏兄妹和许莫走的很近。 孙氏兄妹指的就是孙雨楼和孙雨烟,蓝天侦探师事务所的孙老板是他们远房堂兄。孙家是做生意的,和华少家里也有些来往。 华少调查到了这一节。就想通过孙氏兄妹搭桥,将仙桃买下来。只是仙桃暂时还没成熟,这时候就想这些未免太早了些,华少也只是提前做打算而已。 许莫还是每天进入图画里修行,第六感的精神意识越来越强,眼看突破第六感的极限,沟通虚拟世界已经在所不远了。 所谓虚拟世界。包括书上的内容、神话传说、民间传说中的故事。这些东西,是第六感发展到极限所要沟通的东西。它和沟通别人的梦还不一样。 别人的梦,是用自己的精神意识构建出来的世界,许莫沟通的。其实并不是梦,而是其它人的精神意识。 虚拟世界就不一样了,它并没有任何载体。如果用网络游戏来形容它的话,那就是这款网络游戏还没有假设服务器。 没有假设服务器的网络游戏,是不能玩的。 在这一点上,做梦和虚拟世界的不同,则是做梦利用做梦者本人的精神意识,假设了服务器。 而许莫想要沟通虚拟世界,在没有架设服务器的情况下,必须先利用自己的精神意识,将服务器架设起来,才能进入虚拟世界。 因此和沟通别人的梦相比,做起来要困难的多。 这几个月在图画里的修炼,这种突破倒是一天一天近了,眼看过不多久,就能真的突破。 一旦真的突破了,那就化茧成蝶,成为先知,进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境界。 但想要突破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和先知之间的距离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层膜,却总是无法捅破。 许莫情知着急也没用,便定下心来,寻找突破的机会。这段时间,倒是很少再进入图画里修行了。 眼看进入九月份,普通桃树的果子早就成熟了,老桃树却毫无成熟的迹象,还在继续生长。 连续生长了几个月,这枚桃子已经有足球那么大了。老桃树吸收的养分完全供应给了这枚桃子,进入十月份时,一些树枝完全流失了生命,开始脱落。许莫试着感应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这株老桃树活了一百五十多年,在完美培育之下,一百五十多年的生命精华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唯一的那枚桃子,一旦桃子成熟,老桃树也活不成了。 叶片慢慢枯黄,一片一片的落下,落完了叶片,树枝也跟着脱落。桃子越长越大,越来越饱满。 然而桃子的精华却完全留在了桃子之中,一丝一毫都不散发出去。这一点和先前桃花完全不一样,就算凑到桃子跟前去闻,也闻不到任何气味。 但尽管这样,院子外的动物凭借本能,依然能够知道桃子的好处。在桃子的强烈吸引之下,一些动物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在明知打不过院子里的动物的前提下,依旧不顾一切的冲进院子里,想要吃上一点桃肉。 平安、四只猴子、眼镜王蛇和啄木鸟们不分日夜的守着这枚桃子,所有闯进来的动物,不是被驱赶回去,就是被它们杀死。 院子外的动物被杀的怕了,安静了几天,又有一些动物趁着晚上的时候,偷着进来,一些老鼠从地下打洞,试图钻到院子里。 说来好笑,这些老鼠当中,有一部分还是原先许莫在院子里挖宝的时候,降服了的。 这些老鼠还将院子当做它们的家,院子里的动物却不认识它们,毫不客气的驱赶出去。 桃子长到篮球那么大时,终于停了下来,不再生长。而这时,已经进入十一月份,老桃树的旁枝完全脱落,只剩下一根主干,主干上的叶子也所余无几了。 桃子表面渐渐变的光滑起来,到了后来,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就像是一块篮球般的大水晶。 许莫一家开始等着桃子的成熟,老桃树的枝叶再次脱落,叶子落完,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十一月的北方已经是冬季了,这一天下了雪,而桃子也在这时,终于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沁人心脾,闻到之后,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许莫知道,那是桃子成熟了。 他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韩莹没去药铺,周颜颜和虞秋雯也没去上学,打算一家人留下来分桃子。 周颜颜祈求道:“许叔叔,让我去摘桃子吧。” 许莫笑道:“桃子那么大,你拿的动么?要是拿不动,摘下来之后,在地上摔坏了怎么办?你看平安它们都眼巴巴的望着呢,要是把桃子毁了,你给它们吃什么呀?” 周颜颜一听犹豫起来,想了一想,放弃了摘桃子的想法,“算了,许叔叔,还是你去摘吧。” 许莫笑了一笑,摸摸她的头发,搬了梯子,正打算摘桃,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先知 “是谁来了?”许莫回头问了一句。 韩莹道:“我过去看看。” “我来,我来。”周颜颜抢着跑到监控屏幕处去看。 韩莹笑了笑,停下脚步。 许莫登上梯子,将那枚桃子摘了下来。桃子一摘下来,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落了,老桃树的生命能量已经完全进入了桃子,此时便彻底到了尽头。 虞秋雯正在梯子下等着,“许叔叔,让我拿着。” 那桃子并不算太重,许莫交给了她,“小心着点。” “嗯。”虞秋雯把桃子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向屋里走去。家里的动物全都不由自主的跟在她后面,眼睛盯着那只巨桃。 周颜颜跑到监控屏幕前面,看了一眼道:“是孙阿姨,还有另外一个人。”屏幕里出现的是孙雨烟,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 许莫奇道:“孙雨烟,她来做什么?” 韩莹看到虞秋雯拿着桃子进了屋子,动物们也都跟了进去。便道:“请他们进来吧。” “嗯!”周颜颜答应一声,按了一个按钮,山脚下的栅栏门便打开了,周颜颜对着通话器道:“孙阿姨,韩阿姨请你进来。” 孙雨烟向那个男的招呼一声,向山上走来。不久就到了院子外面,再次按铃。韩莹将院门打开,孙雨烟带着那个男的进来了。 虞秋雯已经将巨桃带回房里,周颜颜追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许莫和韩莹两人。院子外面的一些动物看到许莫家里的动物进屋里去了。没了防备,趁机想要闯进院子里来。被许莫一记心灵之鞭扫将过去,尽数赶跑。 孙雨烟带着那个男的进了院子,这个男的,许莫和韩莹都没见过。 那男的一身西装,走路时身子挺的很直,给人一副精明能干的感觉。进入院子里之后,东张西望,目光突然落到那株老桃树上,愣了一下。随后多看了几眼。 韩莹走过去。拉着孙雨烟的手,微笑招呼道:“雨烟,怎么有功夫到这儿来了?”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和孙雨烟也算熟了。两人交情还不错。 孙雨烟听了她的询问。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似乎很惭愧的样子,伸手向那男的指指,“莹姐。是这一位要见你们。” “他是?”韩莹目光落在那男的身上。许莫也望向那名男的。 那男的一脸笑容,目光落在孙雨烟的身上,显然是让孙雨烟帮他介绍。 孙雨烟神情似乎有些无奈,只得道:“这一位是国会议员华议员的助理,严震严先生。” 严震便伸出手来,要和许莫握手,“许先生,你好。” 许莫和他握了一下手,疑惑的道:“严先生找我有事吗?”目光却落在孙雨烟身上。 孙雨烟见他眼神里似有责怪之意,忙补充道:“华议员和我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严先生说要见你,我只好带他过来了。” 说着双手一摊,给了许莫一个歉庂的眼神,很是无奈的样子。 许莫望向严震,韩莹招呼道:“有事到屋里谈吧。” 接着将孙雨烟和严震让到屋里,沏上了茶。 众人都没说话,韩莹心里有些不安,那位华议员身为国会议员,在国内影响力不低,现在专门派人来找许莫,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许莫倒没放在心上,径自问道:“华议员找我,是有什么事?” 严震笑笑,“许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华议员听说你有一株桃树,最近新长了一枚桃子,有意将这枚桃子买下来。所以,许先生,请你开个价,钱的事情好说。” 韩莹笑着插嘴道:“严先生说笑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谁家的桃子能够长到这个时候?就算留在树上不摘,也烂掉了。何况我们院子里虽然有一株桃树,但是已经枯死了,怎么可能长桃?” 严震看了韩莹一眼,突然道:“韩小姐,狡辩是没有用的。” 韩莹诧异道,“严先生认识我?” 严震道:“华议员既然派我来,肯定会把一切调查清楚。所以我说,韩小姐,狡辩是没有用的,要不要我把证据拿给你们看?” 说着从身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大照片,照片拍的正是那棵老桃树,对准了那枚完美仙桃。 韩莹看了,脸上不由变了颜色。 严震又道:“韩小姐,照片我这儿还有,要不要再看看其它证据?” 韩莹嘴唇动了动,想要再说些什么。许莫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后面的话,对严震道:“我不知道这些照片,华议员是怎么弄到的。我也不怕让他知道,那枚桃子的确是有。但是你回去告诉他,那枚桃子,我不卖。” 严震脸色变了变,强笑道:“许先生,不要不识抬举。” 许莫冷笑道:“是么?”下意识的想用心灵之鞭击他,想到这是在自己家里,又停了下来,挥了挥手,“你还是走吧。” 严震沉默下来,似乎在犹豫某些话是否应该说出来,过了片刻,才拿定主意,道:“许先生,我知道你的来头,就算你曾经遇到过神仙,那也只是一人之力。一个人的能力,是绝对没有办法和一个国家抗衡的。所以我劝你一句话,还是把桃子拿出来的好。” 孙雨烟听了这话,不禁一惊。她对许莫的事情了解不多,遇仙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忍不住望了许莫一眼,心道: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他医术这么好,其实是因为遇到过神仙的缘故?这身医术,是神仙传授给他的? 韩莹却知道所谓‘遇仙’肯定是弄错了。不动声色的道:“难道华议员就能代表这个国家,他不过是个国会议员而已。” 严震冷笑一声,“韩小姐,你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华议员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岂是你们能想象的?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向军方施压,一声令下,信不信立即就会有军队将这儿围起来?许先生是厉害,但是再厉害能斗得过一个军队?” “所以,韩小姐。如果你肯听我一言。最好还是劝劝许先生,将桃子交出来的好。一枚桃子而已,对许先生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何必为了它而让华议员不快?” 韩莹脸上再次变色。[..tw超多好看小说]许莫伸手握住韩莹的手。冲她笑了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对严震道:“你说完了?” 严震一愣,再次威胁道:“许先生,你最好考虑一下。” 许莫一挥手。“你可以走了,告诉华议员,桃子不卖。如果他想对付我,那就让他来,不管什么手段,我都接着。” 顿了一顿,又笑道:“还有,你不是说我遇到过神仙么?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说着一记心灵之鞭击出,无数恶念同时输送过去。 严震犹如陷入了恶梦,没来由的感到恐惧,颤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莫轻描淡写的道:“没有什么,就是让你做几个月恶梦而已。”说着伸出手来,在严震肩上拍了拍,笑道:“我想,我家里有一条眼镜王蛇,你肯定知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喂蛇的话,最好立即离开。当然,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考虑,如果我数到三,你还没走出这间屋子,我会让你走到蛇的肚子里去,如果你命大,或许还能再走出来,一……” 严震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一言不发,掉头向门外冲去。 “莫。”韩莹神色忧虑,严震一走,便忍不住叫了许莫一声。 许莫摇了摇头,意示无妨。 孙雨烟歉然道:“莹姐,许大哥,真是对不住。早知道严震是为了这种事情,我就不带他来了。” 韩莹柔声道:“雨烟,没事的,就算你不带他来,他也会想其它办法,让别人带他来的。” 孙雨烟点了点头,略感心安。望了许莫一眼,却又疑惑:“莹姐,许大哥他真的遇到过神仙?” 韩莹笑着望了许莫一眼,没有回答。 许莫挥了挥手,道:“别管神仙了,你今天来的巧,也算你一份好了。” 提高声音,叫道:“颜颜,雯雯,把桃子拿出来,咱们分桃子吃。” 周颜颜从隔壁间问:“许叔叔,那个人走了吗?” 许莫道:“走了,可以拿出来了。” 周颜颜探出头来,向外看了一眼,见那人真的走了,缩回头去。 过了一会,才和虞秋雯用托盘抬了桃子出来,后面还跟了一大串,四只猴子、一条蛇、一只变异狗、一只小松鼠、加上十几只啄木鸟、一群大马蜂。 孙雨烟看到这枚桃子,再次感觉到了吃惊,“这……这枚桃子就是他们要买的那一枚。” 韩莹笑着点头道:“这就是他们要买的‘仙桃’,你许大哥自己种出来的,刚从树上摘下。我们今天都没出去,颜颜和雯雯也没去上学,就是打算分桃子吃呢。正好你来了,也是巧了,那就一起吃吧。” 周颜颜和虞秋雯已经把桃子洗好了,在桌上放下,周颜颜又拿了把刀过来,递到许莫手里。 许莫接过刀子,笑道:“来的有份,没来的就算了,现在开始分桃。每人一块……”说到这儿,看了平安、趣趣它们一眼。 平安趣趣紧张的望着许莫。 许莫继续说下去,“每个猴子、狗、蛇、松鼠、啄木鸟、马蜂都有一块。大的大块,小的小块。” “吱吱!”“汪汪!”平安趣趣它们依稀听懂了,兴奋的叫了一声。眼镜王蛇和小松鼠、啄木鸟等没听懂,一个劲的向前凑,只怕没有自己的份。 周颜颜和虞秋雯一个站在许莫左边,一个站在许莫右边。一群动物将桌子围的紧紧的,流口水的流口水。喳喳叫的喳喳叫,不能叫的嗡嗡飞。 孙雨烟趁机向那枚桃子打量,见那枚桃子大约有篮球那么大,表皮几乎是透明的,看起来晶莹剔透,就像是用水晶做出来的一样,更是吃惊,心想:“难怪他们会说是一枚仙桃,这枚桃子,光凭卖相。就有几分仙桃的意味了。就是不知吃起来怎么样?” 看到桌子边上围着的动物流口水的样子。心想:“连动物都这么喜欢,吃起来肯定不一般。” 许莫将桃子切了很多块,每人分了一块,每个动物也分了一块。 孙雨烟也得了一块。她也不急着吃。拿着桃子仔细看了几眼。这桃子不仅外皮像是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就连里面的桃肉都是一样,让人几乎不忍下口。 “雨烟,吃啊。”韩莹向她招呼一声。 孙雨烟这才将桃子拿起来。先是凑到鼻子边上一闻。顿时一股异香冲鼻入腹,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通透起来,感觉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所说的,一下子打通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飞起来。 “只是闻了一下,就已经这样了,要是真的吃了,岂不要成仙?”孙雨烟再次感觉到了震惊,下意识的将桃子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一口咬下,她还想细细寻找其中的感觉,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孙雨烟震惊的失去了想象的能力,低头向其它动物看去,每只动物都分了或大或小的一块桃子,围着桌子舔着慢慢吃。 那只小松鼠跳到了桌子上,手里捧着一块桃子,却不肯吃,趴在托盘上,去舔盘子上切桃子时流出的汁水。 一只啄木鸟看到了,落在小松鼠身上,在它脑袋上轻轻啄了一下。一只猴子一伸手,将小松鼠捉了下去。那只变异的如同狗一样的生物趁机伸长伸头,一舌头将盘子上的汁水舔干净。 “平安!”许莫伸手在平安脑袋上敲了一下,将托盘上放着的一块桃子拿开。 周颜颜这才发现许莫留了一块,奇怪的问:“许叔叔,你不是说不在的就没有吗?这块桃子是留给谁的?” 许莫还没回答,韩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意,帮他回答道:“颜颜,那是留给妹妹的。” 周颜颜疑惑之极,向虞秋雯望了过去,正好虞秋雯也向她望了过来,两女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心里的疑惑。 周颜颜道:“妹妹,哪个妹妹?” 韩莹轻轻搂住她,笑道:“就是你许叔叔的女儿啊。” 周颜颜吃惊道:“许叔叔的女儿,许叔叔有女儿?” 韩莹笑问:“没听说过吧?” 周颜颜摇了摇头,过了片刻,才向许莫问:“许叔叔,妹妹在哪儿呢?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她?” 许莫道:“她叫小曼,和她妈妈在一块呢?” 虞秋雯也问:“小曼妹妹多大了?” 许莫想了一下,才道:“大概八岁半了吧。” 周颜颜又问:“许叔叔,你为什么不把她接过来呢?” 许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好几年没有见过小曼了,偶尔忆及往事,都忍不住的想念她。上次他去淮市,曾经到小曼家里去过一趟,小曼的妈妈搬了家,小曼和她妈妈在一块,也不知去了哪儿。 他种出完美仙桃,本没想过给人留,分桃子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小曼,最后还是留了一块下来。 在他人生中最绝望的那一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之后,他遇到了小曼。那时他刚刚失去了小青,心灰若死,是小曼让他感觉到人生的温暖。 后来,第二次相遇时,已经时隔半年。他为了小曼,远走天涯,在空谷中独自生活了两年多,至今为止,已是三年半过去。 最后一次见到小曼时,小曼才五岁,如果又过了三年半,小孩子记性不长,焉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许莫回忆起这段往事,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情一下子变的差了起来。他将剩下的那块桃子交给韩莹,“把它冷冻起来,留着吧。” 说着离开大厅,向外走去。 周颜颜叫道:“许叔叔,桃核怎么办啊?” 许莫道:“要么砸开吃了,要么就留着吧。” 周颜颜道:“那我留着了,说不定能种出一棵仙桃树呢。” 许莫不再接话,回到自己屋里,进入房间,再次进入图画之中。 他刚刚吃了完美仙桃,桃子上凝聚的乃是老桃树一百五十多年的生命精华。 许莫进入图画,是在一处旷野之中。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坐了一会,感觉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那是完美仙桃发挥了作用,影响到他外部的身体,外部的身体又对进入图画的意识产生了影响。 许莫凝定心神,静静的做了下来。依照在图画里学来的集中精神的方法,修炼起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图画里的时间慢慢流逝着。 直到这一天,许莫突然睁开眼睛,意识已经从图画中出来,回到了现实世界。他轻轻感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意识无限延伸开去,整个世界,在他眼前突然变的清晰起来。万事万物之间,都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通过这种联系,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任何事物的行为趋向,通过这种行为趋向,以及其它事物对它造成的影响,可以进一步推算事物下一步将要进行的行动。有一种万事万物,尽在掌握的感觉。 许莫知道,那是先知的能力。 第六感发展到极致的结果,便是先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命运掌控 严震从许莫家里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市里的一家高尔夫球场。// 华少正在打高尔夫球,旁边的躺椅上两个女的正在晒太阳。这两个女的,却不是上次在许莫家门口遇到时那两个女的。 严震走过去,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华少一杆球打完之后,才对严震道:“严助理,办的怎么样,那个许莫有没有答应出售?” 严震道:“华少,他不肯卖。” “什么?”华少闻言冷笑一声,“他想要多少钱,一亿?十亿?” “不是。”严震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他就是不肯卖。” “哼!是么?”华少目光闪烁了几下,眼神里现出狠毒之意,冷冷的道:“他不肯卖?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严震想起那种恶梦一般的感觉,忙提醒道:“华少,这个人不简单,要当心他反噬。” 华少不屑的道:“那又怎样?不要说他还没成仙,就算真的成仙了,又能怎样?他生在这个国家,我就不信凭他一人之力,敢和一个国家作对。” 严震想了一想,询问道:“华少,你的意思是?” 华少道:“找几个人,到他家里做了他。” 严震担忧道:“这个方法,只怕不好,那许莫厉害着呢。不要忘了,华少,上次一群持枪匪徒到他家里打劫,结果许莫不在,被一群动物收拾下来了。” “哈哈!”华少阴笑道:“难道我不知道?这些人就是为了让他杀的。只要他敢杀人,还怕找不到机会陷害他?” 严震闻言一喜,“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这就去找人。”说着就要向外走。 “等等。”华少又叫住了他。 严震停下脚步,“华少还有什么吩咐?” 华少道:“过个两天,你再过去问问,这姓许的肯卖就算了,如果不肯卖,再用这一手也不迟。这姓许的势力也不小,想要陷害他。只怕也不容易。咱们先礼后兵。” “是。”严震答应一声,“我先回去,后天再去问这姓许的。” 结果这严震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就做了一夜恶梦。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无数厉鬼的影子在眼前乱晃。刚一朦胧,就被吓醒过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巧合,到了第二天。还是这样。 这才知道许莫所说的并非假话,他恐惧之余,也怀恨在心。次日又到许莫家里。 他特意选择了一个时间,去的时候乃是傍晚。走到栅栏外面时,按响门铃。 周颜颜凑到屏幕前一看,叫道:“那个讨厌的人又来了。” 这时,许莫已经成就先知,从图画里出来了,轻轻一笑,“是严震么?让他进来吧。” 周颜颜凑到通话器旁边,说了一句,“许叔叔说让你进来。”按下按钮,将栅栏外门打开。 韩莹奇道:“这个人又来做什么?” 许莫思感释放出去,略一思索,先知的能力沟通万物,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还是桃子的事情。[..tw超多好看小说]” 韩莹惊讶道:“那枚桃子,咱们已经吃过了啊。” 许莫道:“他们并不知道。”意识到华少和严震打算陷害自己,一方面觉得可笑,但也同时感到恼怒,脸色沉了下来。 韩莹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到他的心思,忙伸出手来,握住许莫的手,她唯恐周虞二女听到不好,低声道:“莫,别杀人。” 许莫望了她一眼,刚才那一瞬间里,他的确动了杀人的念头。依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杀谁,只要悄悄的潜过去,到了一定距离,就可以利用心灵之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杀死。 韩莹的话却提醒了他,让他心里瞬间清醒了一下。成就先知之后,又出现了一些新的能力,杀人有很多种方法,并不一定要用心灵之鞭。 此外,他还有一些想法,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试。 他成就先知,才刚从图画里出来,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 记挂着失踪的父母,便动用这种能力,沟通万物,计算了一下和他父母相关的事情。结果却让他感到吃惊,他父母的消息,就像是被一个特殊的罩子罩住了,让他推算不出来。 先知并非全知,它只是在沟通万事万物之后,根据万事万物的行为趋向,推算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知道,所以叫做先知。 部分过去发生的事情,也可以推算,但那要有资料保存下来,或者留在有意识生物的记忆之中。如果没有任何资料,或者拥有这种记忆的人或动物已经死了,他便算不出来。 算不出他父母的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父母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时候,没有有意识的生物(包括人或者动物)看到,又或者有人或动物看到,这些看到的人或动物也死了,且没有将看到的情景告诉其它人或者做成资料保存下来。 第二种可能则是有一个更强大的人物将他父母的消息蒙蔽住了,产生了不可推算的变数,以至于让他算不出来。 许莫心里,更倾向于前一种情况,不免悲伤了一段时间。 严震不安的走了进来,他连续做了两个晚上恶梦,对于许莫的能力,也算有了一些认识,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的腿软。 许莫也不招呼他坐下,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严震被他看的心慌,同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过了片刻,他才道:“许先生,还是那枚桃子的事情,你想好了么?卖还是不卖。” 许莫淡然道:“你们的消息这么灵通,难道不知道桃子已经被我们吃了?” “什么?”严震吃了一惊。向他身上打量片刻,凝重的道:“许先生,你可不要说笑。” 许莫神色转冷,“你回去告诉华威(华少的名字,先知可以推算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过去找他。” “你知道华少?”严震又惊又怒,“你在威胁他,许先生,你不要自误。(..tw无弹窗广告)” 许莫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不要忘了把话带到。” 严震忍不住退了一步,但接着又道:“许先生,华少是华议员的独生儿子,如果他出了事。你知道后果。” 许莫再次挥了挥手。已经懒得和他说话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暂时还没算计清楚应该怎么做。同时,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得到。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国会议员很了不起么?自己随时都可以让他做不成。 严震咬了咬牙。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 许莫待他一走,便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负手在大厅里走了几步,思索着执行的办法。 他的想法很明确,华威必须死,但怎么杀他,那是一个问题。 利用心灵之鞭杀人,并不算什么难事。但现在成就先知,他就想要利用先知的方式,解决问题。 此外,成就先知之后,问题就来了,要想继续提升自己的能力,以后应该怎么做,许莫暂时还没想好。但不管怎样,要想提升某种能力,肯定要不停使用这种能力,这是最笨的提升能力的方法,但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提升能力的办法。 先知也不例外,要想增强这种能力,既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当然就是使用这种能力。只要持续不停的使用,这种能力必然能够得到提升。但具体使用,关键并不在于推算,而在于控制。 许莫成就先知之后,整个心神都变得清明起来,隐隐的有了一些放在常人眼里,感觉不可思议的想法。 先知的控制能力,与其说控制能力,不如说掌控能力。这种能力,在于对其他人,其它动物,甚至天地间万事万物命运的掌控。 一个人中午吃了肉,下午不想再吃,让他自己选择的话,他下午不会吃肉。这种条件下,如果想要控制这个人的命运,强行使他吃肉,应该怎么做? 当然,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把这个人抓起来,逼着他吃肉。但那不是对于命运的控制。真正对于命运的控制,应该发生于不知不觉之间,让被控制的人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被控制。 如果想要控制这个人的命运,让他吃肉的话,首先需要找到让这个人吃肉的条件。比如,他有一个爱吃肉的朋友,约他一起出去吃饭。这个爱吃肉的朋友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会点肉这份菜。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会勉强自己吃肉。那就只需要促成这个爱吃肉的朋友和他一起吃饭就可以了。 此时需要寻找的条件,就从控制那个人吃肉,变成了促成他的朋友和他一起吃饭。 假使这个朋友和他不在同一个城市,就要提前测算到这种结果。寻找让这个朋友在这一天恰好到达这个城市的办法,并创造条件,让这两个人恰好遇上,并促成他们一起吃饭。 先知的控制,就在于不知不觉之间,将无数的偶然调动起来,创造条件,将自己想要的结果变成必然。 许莫在大厅里走了几步,周颜颜看他背着手走路的样子,觉得好玩,便学着许莫的样子,背着手跟在他的后面。过了一会,虞秋雯也加入进来,背着手跟在许莫后面走。 许莫走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花板,寻思:“要去拜访朋友么?或许我应该制造一场车祸,将其杀死。但这场车祸应该怎么安排呢?” 华威打完高尔夫球,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接通了,发现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打来的,“喂!任剑,什么事?什么?有聚会,邀请我去?你在哪?还在津市,路有点远吧。这么远的路,你让我过去?” 电话的另一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华威道:“好吧,好吧,我开车过去,总行了吧?我先问你,聚会上美女多不多啊?如果没有美女,我可不去。这么远的路,开车过去,至少要开四五个小时呢。” “什么?都是老同学?那就是没有美女了?”华威犹豫了一下。“算了。我带个美女过去吧。聚会在什么时候,后天?那好,我明天就赶过去,开车也挺累的。到了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说。哈哈!那还用说。我肯定是享受第一。废话!我爸这么有钱,这么有地位,我生来就该是享受的。好了。不跟你说了,后天到了,咱们再慢慢说,挂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向两个晒太阳的女人看了一眼,心想:“她们两个,带谁过去好呢?班里混的像样的没几个,要不,我两个都带过去?震死他们?” 又想到什么,有些气馁,“还是算了,我华威有钱,有实力,谁不知道?用得着对他们显摆?嗯,我就带一个好了,一个不够,大不了到地方再找。津市那么大,还怕找不到个像样的女人?但只带一个,她们两个带谁好?算了,不纠结了,两个都不带,让微琪去。” 许莫却在思索,如果是车祸,车祸怎么才能发生呢?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发生车祸吧? 思感再次延伸出去,沟通万物,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过滤出去,不久之后,眼前再次一亮,自语道:“能源水公司,有问题的水么?但华威怎么会喝这种水?他不喝,就要想个办法让他喝。怎样才能让能源矿泉水到华威手里?” 许莫再次推算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轻松一笑,“忘了带水么?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不然的话,还要想个办法让你的水出问题。” 许莫再次推算了一下,低声道:“快意早餐店,小方,老荣,雷全。” “快意早餐店,明天,我需要让它关门。”许莫想到这儿,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周颜颜和虞秋雯学着自己的样子,背着手走路,不由一笑,“颜颜,把你的手机借给叔叔用用。” 在家里的时候,许莫的手机很少带在身上,其实不止是在家里,就算出门,他带手机的次数也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车子里放一只手机,因此便向周颜颜借。 “嗯!”周颜颜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许莫。 许莫便拨通快意早餐店的号码,一个中年男人接了电话,“喂!是快意早餐店吧?” 快意早餐店其实算不得店,就是夫妻两个卖早点,在昆阳小区租了个门头,随便挂了个牌子,起了个名字,只是个野店,都没在工商局注册。 夫妻两个,也就卖点豆浆、油条、馅饼什么的。做的还算干净,附近小区里的人大都到这里来吃。 这附近总共有三家卖早餐的,一家没有名字,做的不干净,吃的人比较少,还有一家才刚开张没几天。 许莫打了这个电话,立即便有人接了,接电话的是快意早餐店的老板,那老板接到这个电话,不禁愣了一下,尽管他的早点摊子有个名字,但由于这个店实在太小了,因此极少有人会将他和这个店名联系起来,这种专门打电话找他快意早餐店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是我?你有事吗?”老板接到这个电话,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许莫道:“是这样的,我要定做一批早餐,你们做吗?可以立时给钱的?” 老板一听大喜,定做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遇上,忙道:“做,做,怎么不做?你要定做什么?” 许莫道:“你们能做多少?一千个馅饼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老板道:“一千个有点多,一下子定做这么多,只怕要找朋友帮忙。” 许莫听说找朋友帮忙,便提醒他,“我知道你们那儿的店,总共有三家,其它两家做的都不干净,你如果分给这两家,不干净的东西,我是不要的。” 那老板一开始还真有让其它一家帮忙做的打算,一听这话,忙道:“我找自己家人帮忙,但是价格要贵一些。”他们夫妻两个在这个城市摆小摊子,老父老母都接了过来,倒是可以叫来帮手。 许莫听了,知道这老板没说假话,又道:“嗯!价格好说,你的馅饼是一块钱一个是吗?我给你算两块钱一个。一千个馅饼,总共是两千块。我先给你汇一千块过去,另外一千块等馅饼送到再给,现在,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 其实这老板的银行账号他可以算到,为免别人起疑,还是问了一下。 那老板只是个乡下人,没读过多少书,除了力气活之外,其他事情做起来都不太顺溜,折腾了许久,才将银行账号告诉了许莫,许莫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给他转账过去。 “一千块钱已经到了,你可以查一下。” 那老板还不敢全信,忙让他老婆去查。幸好他们住处附近就有自动取款机,他老婆到自动取款机处一查,发现果然多了一千块,回来跟他一说,老板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大喜不已。 许莫接着道:“明天早上,你将这一千个馅饼送到龚南路天桥,天桥下面有一群乞丐,将这些馅饼交给他们。找一个叫做何州的签个名,嗯,他不会写字,你让他按个手印。交割清楚之后,再打这个电话,会有人告诉你到哪里拿剩下的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精准算计 老板谨慎的问:“是一千块?” 许莫道:“是一千块。” 老板道:“那我现在就要开始做了。” 许莫又叮嘱道:“记住,我只要你们店里的馅饼,其它店里的馅饼不干净,我信不过。而且这些馅饼是给乞丐的,都是可怜人,如果你将一部分外包给其它店,他们吃了肚子疼,剩下的钱就别想要了。” 老板忙保证道:“这个你不用说,我是做生意,坏良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听许莫说只要自己做的馅饼,其它店里的不干净时,这老板也有一些感动:我凭着良心做生意,还是有人知道的。 许莫道:“善恶自有报应,你去做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老板喃喃道:“善恶自有报应,善恶自有报应。” 他老婆凑了过来,询问电话里都说了什么。老板将许莫的要求说了。他老婆皱眉道:“一千个馅饼,要做到什么时候?” 那老板想了一下,“把我爸妈都叫来帮忙,现在开始动手,只怕也要做到快天亮了。明天店子是别想开张了。” 他老婆眼珠一转,出主意道:“连做一夜,那也太累了。老公,不如外包给其它店算了,咱们小区里有两个店,零卖一块钱一个的馅饼,外包给他们,八毛钱一个他们也肯做,咱们还不用那么累,明天还能照常卖早餐。” 老板坚定的摇头,“不行的。人家要求只要咱们的。” 他老婆不以为然的笑道:“他那是送给一群要饭的吃的,是好是坏,这群要饭的哪里吃的出来。何况,那两家做的再差,不也天天都有人吃么?这些上班的都吃不出来,那些要饭的又能吃出什么来?” “不行。”老板一口回绝了,“人家是看咱们的店有信誉,才找咱们做,如果咱们没了信誉,跟其他店有什么区别?另外两家店做的不干净。咱们明明知道。还要经咱们的手卖给别人,那不是坏良心?” 他老婆道:“不干净的是那一家,那家新开张的,你也知道不干净了?” 老板顽固的道:“干净不干净。我也不知道。刚才这个人就是这么说的。”说着一摆手。“好了,别说了,忙活一晚上。就有一千多块钱,比咱们卖早餐挣得多多了,咱们不能不知足,见到一千就想一万,更不能为了挣钱坏良心。” 他老婆这才无话可说了。 这对夫妻还不知道,老板的这个选择,给他免除了一场劫难。 许莫挂了电话,心道:厚道人也有厚道人的福气,否则的话,我只好制造一起事故,让你到医院里住几天了。 把手机给了周颜颜,又道:“颜颜,明天要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就让他到咱们的药铺里拿钱,知道吗?” 周颜颜道:“知道了,许叔叔。” 许莫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爱怜的道:“好孩子。” “嘻嘻!”周颜颜开心一笑。 许莫收回手来,举目向别处望去,继续思索:还有小方,老荣,雷全,这三个人,要到明天影响他们的行动。还有,不能忘了让人给华威送矿泉水。(..tw无弹窗广告) 小方是金鑫原木厂的库管,住在昆阳小区,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都在一家叫做快意早餐店的野店里买吃的。 这一天,他一早起来,如往常一样刷牙洗脸,准备出门。从家里出来之后,顺路到快意早餐店买早点,他每天的吃法很简单,经年没有什么变化,都是一根油条、一块馅饼、一枚茶叶蛋、一杯豆浆。 小区里一共有三家早餐店,一家没名字的店,做的不干净,小方许久前吃了一次,结果上班的时候拉了肚子,差点耽搁了事情,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吃过。 但这一天,他走到快意早餐店门口时,远远的就停住,惊讶道:“咦!怎么没有开门?” 店外如他一样到快意早餐店买早餐的人有不少,见到早餐店没有开门,都像小方一样吃惊。 “这家店怎么没有开门,老板和老板娘呢?”有人叫道。 又有人道:“算了,算了,也许人家有事呢,到别的店去买吃的吧。” 又有人道:“那家店做的不干净,我从来不去吃,都是在快意买吃的,这一次,怎么没开门。” “有一家新开的,可能干净,去看看吧。” 这说法正合小方的心思,那家不干净的老店他是如何都不会去的,新店倒是无妨试一试,于是掉头向那家新店走去。 到了新店,小方买了和以前一样的早餐,心想:“新开的店,应该是干净的吧。”正准备开吃,手机突然响了。 他只好停下,先去兜里摸自己的电话。看到号码时,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喂!你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等一下。” 小方只感到莫名其妙,“你谁啊?打我电话有事吗?” 同时心里很是不耐烦,现代社会,骚扰电话实在太多了。小方已经想好,如果对方说不出什么来,立即就把电话挂断。 结果他这念头一生出来,那边就问话了:“你是方平?” 小方一愣,方平就是他的名字,奇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那边再次道:“你等一下。”说完又不说话了。 “喂!喂!”小方在电话里吼了两声,那人并不答应。但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以为是自己熟人,便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看了看手里的早餐,那枚茶叶蛋剥好了,正准备吃呢。如今接到这个电话,也只好先拿着,否则的话,嘴里含着个蛋跟人说话,怎能说得清楚? 大约等了半分钟,小方实在忍不住了,又问:“喂!喂!你还在么?” 也许是他的怒吼生效,另一边终于再次来了声音,“喂!方平是吗?你的平是哪个平?是屏幕的屏吗?” 方平大声叫道:“不是,是平整的平。你打我电话。连我的名字是哪个字都不知道?” 另一边那男子道:“抱歉,打错电话了。” “你……”小方几乎气炸了肚子,想要再说些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有病。”小方小声骂了一句。将剥好的茶叶蛋凑到鼻子边上。轻轻一闻,没有闻到什么异味,便放心了许多。心想:“新开的店,肯定会好很多吧,这家店里的东西,应该能吃。” 许莫把电话放下,轻轻笑道:“这家店里的东西,一样不能吃,否则的话,我就要让你去吃别家的了。你骂我,我让你拉肚子,咱们扯平了。” 顿了一顿,心想:“刚才这个电话,耽搁了你一分钟,一分钟后再吃东西,肚子出问题的时间,也就后延了一分钟。正好赶到那个点上,不错。” 换了个方向望去,心想:“现在该轮到雷全了,想要耽搁华威三个小时,就需要他这辆大车,老胡的车不够大。” 雷全是金鑫原木场的送货司机,负责将金鑫原木场销售出去的原木帮顾客运过去。今天正好有一个任务,津市有家家具厂从金鑫购买了一部分原木,要让他们运到津市去。 雷全起床之后,刷牙洗脸,吃过早餐,就准备开车到原木场。他和原木场只是合作关系,开的卡车是自己的,每送一批货,原木场付给他一定数额的钱。 雷全走到卡车旁边,拉开卡车车门,进入卡车,在位子上坐下,就要发动车子。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雷全随手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喂!我是雷全,你哪位?” “雷全是吗?有一个叫雷军的是不是你哥?”电话那一头一个男子问。 雷全心里一跳,“是我哥,我哥怎么了?你是谁?” 电话那一头那个男的道:“你哥出了点问题,你能联系到他吗?” 雷全一听出了点问题,心里立时警惕起来,“你是谁,我哥出了什么问题?” 那男的道:“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我是他公司的同事,对了,我们上司说今天有事,让他最好早到半个小时。但刚才我打他电话,他的电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直打不通,你知道他的其它练习方式吗?” 雷全听到这儿,终于松了口气,但又疑惑,“那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号码?” 那男的道:“你哥在公司留下的资料里,紧急联系人一栏,写着的是你的啊。” “哦!”雷全释然了,同时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哥哥在紧急联系人一栏留自己的号码,而不是自己嫂子的。 但他也没多想,道:“你可以给我嫂子打电话,你等一下,我把我嫂子的号码发给你。” “好的。”那男的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雷全从电话里查到他嫂子的联系方式,给那男的发了过去。 信息提示音响起,许莫却根本没看一眼,眼望雷全所在的方向,心道: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老胡的车就可以赶在你的前面了。 雷全发完信息,便发动卡车,向金鑫原木场开去。到了金鑫原木厂门口时,正好从另一侧也开过来一辆车,比他的车子领先了半个头。 这个人雷全很熟,知道是公司里的老胡。于是踩下刹车,让老胡先进,同时探出头去,给老胡打了个招呼,“今天起得挺早啊,老胡。” 老胡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开车进了原木场。 到了原木摆放处,雷全从车上下来,给摆放处的库管打招呼,笑着叫道:“小方,小方,装车了,装车了。” 他和仓库库管小方比较熟,因此做起事来没什么忌惮,双手各抓住小方一条胳膊一阵摇晃。 小方吼道:“老雷,再不放开我。我就拿根棍子捅死你。” 雷全嬉皮笑脸的放开他,“你捅啊,你捅啊,捅了我,看谁去送货。” “切!”小方一脸不屑。 老胡将车子倒了过去,小方操作龙门吊将原木帮他装在车上,装好之后,又帮老胡系上绳子,束好原木。随后指挥着老胡将车子开出去,又让雷全把卡车倒进来。 小方继续帮他装货。将原木装好之后。开始系绳。雷全从另一边将绳子甩过来,小方接过,在车子下方的钩子上挂了一下,再甩过去。雷全又甩过来。小方接过。绕在最后一个钩子上。刚系了一道扣,正准备系第二道扣时,肚子里突然咕噜噜的一阵响。同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不好。”小方脸色立时变了,随手将绳头向车厢里一塞,便向厕所冲去,同时叫道:“我先去趟厕所,回来再开出库单。” “这个小方。”雷全心里嘀咕了一声,绕过来去看小方系的绳子,小方只来得及系上一道,这一道绳子其实不太管用。但雷全见他系上了,又见绳头已经收好,放在车厢里,还以为已经系好了,随手扯了扯,发现没有松动,就放下心来,也不检查。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扯,又让绳子松动了一些。 这一扯,当然也在许莫的算计之中,他在自己家里,无法看到远处的情景,脸上却露出微笑,“这场事故,发生在跨河大桥上,已经足够堵车堵三个小时了。” 紧接着向别处望去,“老荣么?要让他喝酒才行。” 老荣同样是一个运货司机,喜欢喝酒,但是酒量不大。上一次喝醉了酒,酒后开车,差点没出车祸。 这一次,出门之前,他老婆特意叮嘱他,“老荣,你可别喝酒。” 老荣表面答应,心里却想着不开车的时候,就去喝一杯。他老婆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因此在出门之前,预先将他的银行卡和钱包里大部分钱翻了出去,只给他留下烟钱、吃饭的钱。 老荣将货物送到外地之后,本打算下午开车回来。几天没有喝酒,想的要死,但是身上没钱,想喝也没得喝。 此外,他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很多年,那就是每天都会买一注彩票,但买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中过。 后来福彩公司推出刮刮乐,即开即兑的彩票。老荣自己选号码从来不中,渐渐的心灰意冷,等这种彩票一出来,就改了心思,每天买一张刮刮乐,碰自己当天的运气。 吃过早饭,他开着车,向附近刮刮乐的销售点开去。 许莫心道:“买彩票么?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和能中的那张擦肩而过。为了撞车,只好帮你一把了。” 老荣到了销售点门口,跳下车子,就向店里走去。在他前面也有一个人,正要进入销售点。但那人走到门口,还没进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人只好停下脚步,先去接电话。 这一耽搁,老荣便从那人身边走过,随便看了那人一眼,见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没怎么在意。 他走在前面,依稀听到背后那男的喂了两声,电话那一头似乎没人说话,那男的骂骂唧唧的说了几句话,把电话挂了。 老荣走到销售点,对销售员道:“给我拿一张刮刮乐。” 接着甩出两张一块的钱来,这两块钱,还是他从饭钱里面节省出来的。 那店员问:“你要哪一张?” 老荣道:“随便哪一张吧,反正也就碰个运气。” 那店员随手拿了一张刮刮乐的彩票给他。 老荣接过去,在一边刮了起来。这时,后面那男的也走了过来,扔下两块钱,“给我也拿一张。” 店员又问:“你要哪一张?要不要挑一下?” 那男的无所谓的道:“随便。” 店员也拿了一张给他,那男的便在另一边刮。 不久之后,老荣刮了出来,看到最下方的‘大奖八万元’几个字,老荣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可怜他买了好多年的彩票,从来没有中过,这次中了,自己还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拿着那张彩票,向店员问道:“老板,我是不是中了?” 那店员一呆,接着向他那张彩票望去,羡慕的道:“是中了,你运气真好,一下子中了八万。” 另一边那男的也刮了出来,结果什么也没中,妒忌的望了老荣一眼,嘴里不干不净的小声骂着什么。 “哈哈!我中了。”老荣又笑又叫,拿着那张彩票冲出了销售点,开车向市福彩中心赶去。 在路上,他还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给他老婆打电话,“老婆,我中了。” 他老婆没听懂,“什么?老荣,你中了什么了?” 老荣道:“彩票啊,我买刮刮乐中了。” 他老婆一听也喜,忙问:“中了多少。” 老荣却先不说,笑着道:“你猜猜。” 他老婆不耐烦的骂道:“死鬼,我哪里猜的出来?” 老荣道:“中了八万,哈哈,没想到吧?买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中过,这次转运了,一下子就中了八万,我开一年车,挣的钱都没这么多。哈哈!老婆,老婆,听到了么?” 他老婆道:“听到了,死鬼,赶快回来。记住,不准喝酒。” “你说了算。”老荣嘴里敷衍着,心里却早打算好中午吃饭的时候喝点酒了。何况他一下子中了八万,白得了这么多钱,不喝点酒庆祝一下,心里的那份兴奋也压制不住。 至于酒后开车,有了上次的事故,他也有点怕。因此打算喝了酒之后,就找个旅店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中午的时候,公司就出了事,他刚喝过酒,就接到公司的电话,催他回去,因此不得不酒后开车。 而这一切,同样在许莫的算计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拖延时间 华威吃过早点,开车出门。在路上拨了一个电话,“喂!微琪,在招阳路等我,我就到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惊讶道:“啊!威少,你要去哪啊?怎么……怎么没早通知我?” 华威道:“现在通知你,难道不行?少废话,现在就去招阳路,陪我出门。” 那‘微琪’没什么底气的道:“但是,威少,我现在在公司里啊。” 华威霸道的道:“那有什么?从公司里出来就是了。你快一点,我赶时间,出了公司,就搭出租车到招阳路。” 华威做事霸道,微琪却显然不想招他不喜,因此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询问道:“威少,你到哪儿了?打算到哪儿去?我现在赶到招阳路,还来得及吗?” 华威一想也是,招阳路距离‘微琪’公司的距离,要比自己现在的距离远,更不用说微琪还要等出租车。难道到了地方之后,反让自己等她?犹豫片刻,便有了主意,接着道:“这样吧,你直接搭车到杨河大桥路口,咱们到大桥路口会面。” 微琪道:“好吧。”忍不住又问:“威少,杨河大桥是出城的路啊,下了大桥,就是高速,你要去哪儿啊?” 华威不耐烦的回答道:“我要去津市,几个穷鬼同学聚会,请我过去帮他们镇镇场面。你快一点,有事在路上说,别在电话里啰嗦。” 微琪‘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许莫道:“大桥路口是么?到时间让人把水送过去了。华威的车子赶在雷全前面,我要阻挡他一下,让他走在雷全后面。否则的话,就算雷全的车子出了问题,原木落下来,也挡不住华威的路。嗯,我从微琪那儿下手。要坐出租车么?好说。” 他取出电话,“喂!李师傅么?” 李师傅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空车正要从清扬路经过,突然接到这个电话。“喂!是我。你是?” 许莫道:“是这样的,李师傅,你开出租车是吗?” 李师傅心里说不出的诧异,“是啊。难道你不是为了出租车的事情找我的?” 许莫道:“是的。的确是为了出租车的事情。李师傅。你的车子接人吗?我打算让你的车子接一个人。” 李师傅道:“接人,为什么不接?但是去时的费用也要算上。” 许莫道:“好说,我需要你到清新路火车站接一个人。楚阳大学的学生,嗯,他叫李志,穿一件红格子衣服,拖着个绿色旅行包,戴着个黑色鸭舌帽。你在出站口等,就能等到他,接了之后,将他送到楚阳大学。你估算一下来回需要多少钱吧。” 李师傅道:“一来一回,你给一百五十块好了。”接着很谨慎的,“对了,他什么时候下车,如果在车站等太久,要另加钱的。” “7321路,你说什么时候下车?”许莫反问了一句。 这李师傅不愧是出租车司机,略微一想,便道:“那辆火车啊,马上就要到站了。” 许莫道:“所以才让你接人啊。对了,一百五十块是吗?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我,我先把钱给你。” 李师傅把账号一说,许莫立即汇钱过去,“好了,你可以查一下。” 这李师傅的银行账户开通了短信提醒业务,看了一眼信息提醒,不用许莫说,就已经知道到账,核对无误,便道:“我这就去。” 说完把车子掉头,向另一个方向开。掉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前面有一个办公女郎对自己招手。李师傅已经收了别人的钱,答应去接人了,哪里还理她?掉转车头,换了个方向开走了。 微琪见那辆出租车走了,气的跺脚,“这司机真缺德,明明是空车,却不载人,要是知道他们公司的投诉电话,我非投诉他不可。” 许莫接着又拨第二个电话,将第二个出租车司机调走,随便到什么地方去接一个随便什么人。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微琪站在门口等车,一连看到好几辆空着的出租车过去,却没有一个肯停下。她感觉自己快要气疯了,忍不住抱怨:今天这是怎么了?运气这么差,一辆出租车都不肯停下? 华威在路上,打电话过来询问:“微琪,你到哪了?” 微琪不敢告诉他真相,以免华威着急,又骂自己,只得道:“就快到了,威少,你别急。” 华威怎能不急,催促道:“你快一点。” 微琪道:“好的。” 许莫终于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脸上露出微笑: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雷全已经可以赶到华威前面,不用再管微琪了。但这个女人没犯什么事,让她和华威一起死,未免有点太过。算了,临近撞车的时候,我再制造点事情,救她一命就是。 许莫不再调走出租车之下,微琪很轻易的搭上了出租车,一路催促司机,只想尽快赶到大桥路口。 但这些反应,又岂能逃过许莫的算计? 他拿起手机,又去拨打另一个号码。 李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经营着一个报亭。报亭里,顺便也卖雪糕、矿泉水等。 这天,她报亭开门没有多久,就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喂!是报亭的李老板吗?” 李茜愣了一下,这样的电话她从来没有接到过,下意识的道:“我是李茜,你找哪个李老板?” 那陌生男子道:“如果你是露洋公园门口的报亭,那我找的就是你。” “露洋公园?”李茜道:“我这儿正是露洋公园。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那陌生男子笑道:“我经常在你那儿买报纸,李老板不记得么?” 李茜心里腹诽。经常在她这儿买报纸的人多了,怎能一一都记得?何况,现在是在电话里说话,看不到人,只凭声音,更不可能认出对方是谁了。但做生意以和为贵,她也没说出来,笑着道:“是么?你有什么事吗?” 那陌生男子道:“是这样的,李老板,你们那儿有矿泉水是吗?” 李茜道:“有。不过只有能源矿泉水。是小厂生产的。” “不要紧。”那陌生男子说了一句,接着又道:“我想买一提矿泉水,但是现在正在工地上忙着呢,脱不开身。你能让人送过来吗?” 李茜犹豫道:“你在哪儿呀?” 那陌生男子道:“在杨河大桥下面。不会让你白送。你的矿泉水一提是十二瓶。一瓶零售一块钱。你让人送过来,我给你五十块。” 李茜听了这话,反而小心了。“还有这样的好事,你不会是坏人吧?” “怎么会?你想多了。”那陌生男子笑道:“如果不是我们现在正忙,我又脱不开身,怎么会花高价买水?你放心吧,这钱是我们老板出的。老板的钱,我花着不心疼。” “这样啊。”李茜犹豫起来。 那陌生男子笑道:“光天化日的,又是在杨河大桥这种人多的地方,就算有人想害你,他也不会选这个地方啊。而且我也是熟人,你要是见了,肯定能认出来。” 李茜想象着大桥下面的情景,那地方人来人往,果然不像个害人的地方。接着想到那五十块钱,便动心了,她开小报亭,一天的收入并不高,能源矿泉水进价一瓶不到三毛钱,一下子能赚四十多块,不错的了。 但她并不打算自己去,她有一个侄子,是露洋公园的保安,一天到晚没什么事,正好派他去。 当下道:“好吧,我派个人送过去,你可别忽悠我啊。” 那陌生男子道:“你就放心吧。要是骗了你,我以后还好意思到你那儿买报纸吗?” 李茜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到了地方,我该怎么找你?” 那陌生男子道:“我姓王,到了地方,你直接找王工头就是。” 李茜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挂了电话,走到报亭外面,去叫她侄子。那是她娘家亲侄子,叫做李卞,今年才二十出头,正蹲在公园门口抽烟。 李茜招了招手,“小卞,小卞,快过来。” 李卞抬起头来,看了他姑姑一眼,懒洋洋的问:“什么事?” 李茜知道自己侄子一向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你骑上我的车子,帮我给人送一提矿泉水。” 李卞很不情愿的道:“往哪里送啊?远不远?” 李茜道:“不远,就在大桥底下,你过来呀。” 李卞这才拍了拍屁股,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李茜从报亭里搬出一提能源矿泉水,放在自己电动车的后座上,用一根绳子系住,将车钥匙交给李卞,又道:“到了大桥底下,找施工的,找他们王工头,记住,这提矿泉水,要收他五十块。” “哦!”李卞也不多问,骑上电动车,向大桥的方向去了。 微琪赶到大桥路口的时候,华威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他等的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贱人,怎么到现在才来,你不是说马上就到了?马上是什么意思?是半个小时?” 微琪被骂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小声道:“对不起,威少,我错了。” 华威又骂了几句,微琪陪尽小心,不停说着小话,华威心里的气这才消了,招呼微琪上车。 微琪上了车子,华威发动汽车,正打算向大桥上开。 这时,后面突然开过来一辆拉着原木的大卡车,卡车太长了,拐弯上桥的时候,正好把整条路堵住。 华威骂骂唧唧的诅咒了几句,只好把车子停下,让卡车先过,岂料卡车一辆接一辆,一连过去好几辆。 等车的途中,微琪向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汽车旁边。还停着一辆电动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不起来死气活样的,推着车子。和他们一样,也是被卡车堵了路,等卡车先过。 微琪向后望去,正好看到那年轻人车子后座上系着一提矿泉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华威道:“威少,你有带水吗?” 华威打开储物箱看了一眼,发现储物箱是空的。这才记起。自己出来的匆忙,居然忘了带水。 便道:“忘了,到了前面,再去买水吧。” 微琪提醒他。“威少。再向前去。就是高速路了啊。” 华威反应过来,一眼看到那年轻人车子后座上的矿泉水,探过身去。趴在副驾的窗户上,询问道:“喂!那个家伙,矿泉水卖不卖?” 他说话很粗鲁,那年轻人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气无力的道:“不卖,这提水已经有人买了,我就是帮人送过去。” 华威财大气粗,不怕他不卖,喝斥道:“少废话,多少钱?” 那年轻人似乎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想买?人家给五十,你给的起吗?” “白痴。”华威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却在鄙视这年轻人连自己开的什么车都认不出来,接着道:“我给你一百块,矿泉水给我。” 说着取出一张一百的扔了过去。 那年轻人盯着地上那张一百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真的?” 华威不回答他的话,催促道:“赶快的,矿泉水拿过来,捡起那一百块钱,滚你的蛋。” 那年轻人摇头道:“我不要一百的,我要两个五十的,你给我两个五十的,我就把水给你。” 这年轻人就是李卞,他天生有点呆,他姑姑让他送水,送到之后,向人收五十块。现在水虽然没有送到,但这人肯给自己一百块。一百块钱,回去之后,只需要给姑姑五十块,自己还可以剩下五十块。 但他身上没带零钱,又不想到别处串钱,便开口索要两个五十的。 华威翻了一下钱包,发现没有五十的,便又扔了一张一百的出来,“那个傻子,少跟我废话,给你两百块,把水给我。” 李卞一听两百块,心里一喜,二话不说,捡起两张纸币,将矿泉水解下来扔给华威,“给你水。” 担心华威买了之后反悔,将电动车掉过头去,骑上车子走了。 他带着两百块钱,到超市买了点东西,把钱串开,回去之后,将其中五十块给了他姑姑。担心姑姑向自己要钱,对于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提。 李茜从侄子手里接过那五十块钱,还以为真的将水送到工地上了,也没多问。而那个电话是许莫打的,自然也不会再次把电话打来催问送水的事情。 华威将矿泉水接过去,向车子后座一扔。 微琪回头看了看,发现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矿泉水品牌,小声道:“能源矿泉水,威少,你听过吗?” 华威哪里听过,不耐烦的道:“你管它叫什么名字呢。” 微琪谨慎一些,继续道:“小厂生产的矿泉水,未必干净。” 探过身去,从那提矿泉水里拿出一瓶,随手一捏。那矿泉水瓶子软的不行,微琪只是稍微用力,就感觉瓶子似乎要破开了。 接着道:“质量这么差,这水只怕不能喝。” 华威无所谓的道:“不能喝就不能喝吧,反正几个小时就到津市。这么点路,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财大气粗,两百块钱买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之所以肯花钱买这提水,不过是为了防备万一的情况而已,扔了也不心疼。 “说的也对。”微琪随手将那瓶矿泉水扔下了。 这时,那几辆卡车终于过去了,华威发动汽车,也跟着上了大桥。 许莫算了一下时间,寻思道:到了大桥上,雷全车上刷木头的绳子也该开了。在大桥中间堵你三个小时,就算是小厂生产的矿泉水,也一样喝的下去。 接着又向远处望去:“老荣要在下午两点半左右出发,从津市向这边来,华威向那边去,撞车的时间,要正好选在华威喝水之后,刚开始闹肚子的那个时间。第一次发作,这个时间点,肚子是最痛的。嗯,华威闹肚子第一次发作的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五十七秒。” “这个时间点,华威已经下了高速,到了津市郊外,在向市里开。老荣喝醉酒之后,从另一面开过来,两辆车相遇,是在乡间的小道上。相撞的时间,要选择华威刚开始闹肚子这个时间点,也就是三点三十五分五十七秒,否则的话,就算老荣喝醉了,华威没事,也不容易撞上。另外,还要选择视野盲区。嗯,最好是一个拐角处,一个从这边过来,一个从那边过去,被建筑物挡住了,彼此看不到对方。” “两车相遇的地点是在鲁家村,鲁家村村口倒是有这么一个拐角。但以华威现在的速度,到达那个地方的时间是三点三十三分三十一秒,要想办法让他的速度再慢一些,阻挡他一段时间才行。至于老荣,他到达拐角处的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四十七秒,早了十秒,要挡他十秒。嗯,车子发动之前,给他打个电话拖延一下就是了。” “至于华威,要阻挡他两分二十六秒。时间有点长,但也不是做不到,对了,微琪不该死,就用这两分二十六秒,制造机会,让她下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赐你一笔财富 华威被迫跟在卡车后面,他好几次试图超到卡车前面去。却发现,卡车车队太长了,眼下又是在大桥上,根本超不过去。他气得大骂,不停按喇叭。 他一向喜欢开快车,眼下开的又是一辆跑车,被这几辆卡车挡在后面,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抓狂。 微琪看到这种情景,也不敢劝他,只是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上。 华威又按了一次喇叭,无济于事,一个人对着空气大骂:“这几个开卡车的贱人,不要让我知道他们是谁,否则非整死他们不可。” “他md,这几辆破车,怎么不出车祸?出车祸了,将这些开车的贱人一个一个撞死。” 这话刚一骂出来,突听到前方咣当一声响,似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落在桥面上,以至于整座桥都似乎震荡了一下。 微琪大惊失色,“威少,怎么了?” 华威气恼道:“我怎么知道?” 探头向前望去,这一望,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哈哈!这几个贱人,堵我的路,遭报应了吧。天都看不惯你们。哈哈!一辆卡车上的木头从车上滚下来了。哈哈!滚!继续滚,最好滚到后面来,将后面这几辆车的司机都砸死。” 前面几辆卡车拉着的全是原木,微琪向前看了一眼,发现出问题的是最大的那一辆。原木从一侧滚了下来,横七竖八的将这半边桥全堵住了。后面几辆卡车的司机纷纷停下。 “威少。路堵了,咱们怎么过去啊?”微琪看到华威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小声提醒。 华威大笑道:“过不去就过不去,这几个贱人出了事,我心里开心。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骂死他们。” 说着将汽车靠边停下,向前走去。后面几辆卡车的司机也纷纷下车,向出问题的那辆卡车走去。 华威故意大声说话,让那几个卡车司机听见,“一群贱人。敢挡老子的路。活该!怎么没撞死几个?” 那几个卡车司机听了,纷纷侧目而视。华威一点也不在乎,“活该,哈哈。就是活该。” 一个卡车司机恼了。大声道:“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撸袖子。就想打华威。 “吆喝!”华威乐了,“想打我,来打我啊。打我啊,我正找不到理由收拾你们这群孙子呢。来打啊,打啊,打了我,我就有理由了。” 那司机愈发恼怒,大声道:“谁也别拦我。”说着就要冲过来。 华威一抬手,冷冷的道:“你冲啊。”举手之间,已经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冲啊,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打死你。” 那司机连忙停住,慌乱道:“你……你……哪来的枪?” 华威嘲讽道:“你冲啊,你不是要打我吗?来啊,来啊,不过来,你就是我孙子。” 那司机看着他手里的手枪,哪里敢过去。 其它几个司机劝解道:“他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 华威道:“我消气?你们几个孙子,开车挡了我的路,现在又放一大堆木头在这里,让我过不去,还让我消气?打死你们,我才消气。(..tw无弹窗广告)有本事的,你们冲过来让我打死。” 那几个司机互相望望,下意识的都把这人当成了疯子,识趣的都不再接他的话。 正巧出事的那辆卡车上的司机也下来了。其中一个司机趁机问道:“雷全,怎么装的车?” 雷全哭丧着脸道:“我也搞不清楚啊,大概是绳子没拴紧。” 一个司机道:“没拴紧?你怎么拴的绳子?” 雷全道:“不是我拴的,小方拴的,我忘了检查了。” 另有一个司机道:“现在怎么办啊?” 华威又忍不住插嘴,“怎么办?凉拌。哈哈,一群白痴做的蠢事,活该自己找死。” 雷全道:“你谁啊?骂谁呢?” 另有一个司机道:“老雷,别理他,他有枪,惹不起的。” 华威道:“你们也知道惹不起,惹不起一开始不给我让路?” 雷全一听有枪,果然不再理他了。那群司机都不理华威,由得他叫,华威嘲笑着骂了几句,没人搭理他,到了后来,自己也觉得无趣。 一个司机道:“没办法了,在这儿等着交警来吧。” 华威又插话,“交警?交警来了?你们这群贱人个个都要倒霉。” 这群司机看也不看他一眼,各自回到自己车上去了。华威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见真的没人搭理自己,只好也回到自己车上。 微琪问:“威少,问题严重吗?” 华威没好气的道:“等吧,鬼知道严不严重。” 微琪向后望了望,叹息道:“可惜现在是在桥上,不然的话,还能退回去,现在可是被挡住了。” 华威心情不好,悻悻的骂了一句,“废话。” 他们在桥上等着交警,左等右等,交警却总是不来。后来的车子越来越多,全都被堵在了桥上。 “微琪,现在是该想个办法让她离开了。” 许莫在家里思索了片刻,决定走出家门。 微琪的全名叫做李微琪,是一家it公司的普通女职员。她爸爸名叫李荣青,是一家家庭维修公司的室外作业员。 想要让一个人从车祸中逃生,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预先将这个人从车子里召出来。只要车祸发生之前,这个人离开了这辆车子,就可以避免这次车祸。 但如何将微琪召回,这是一个问题。好在通过先知沟通万物的能力,许莫计算到。微琪这个女人虽然奢华虚荣了点,对待自己的爸爸妈妈,还算孝顺。 总体来说,还说不上一无是处。如果她爸爸或者妈妈出了事情,进了医院,微琪情切关心,就会提前回来。 算定了这一点,许莫便打算从她爸爸身上着手,制造一场事故,让她爸爸住院。她妈妈身体不好。爸爸住院。肯定会通知她,打电话让她回来陪护。微琪接到自己爸爸住院的电话,必然会离开华威,回来照顾她爸爸。 而以华威的性情。则是肯定不会因为微琪放下自己的事情。顶多是骂上几句。将微琪在路边放下。独自开车前往津市。 许莫正是算定了这一点,才决定这么做。(..tw好看的小说) 另一方面,如果微琪不是这样的人。听到她爸爸住院的消息,无动于衷。又或者她妈妈身体很好,在她爸爸住院之后,不打电话通知微琪,决定自己做陪护。许莫就要选择其它的方法让微琪离开了。 总之,对于一个先知来说,必然是先算到结果,确定了在某种情况下,某种事情会发生,才会真正去执行这件事情。 有些事情的发生只是偶然,比如华威看到李卞车后座上带着水,决定从他手里购买,这就是偶然的情况。华威可以选择买,也可以选择不卖,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 而对于许莫来说,则是算到了他会买,才让李卞送水到那个地方。 许莫从家里出去,思索着让李荣青出事的办法。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根据许莫的沟通,李荣青现在正在公司里。如果他一直在公司里,那就没有出事故的条件。 当然,没有条件,先知可以创造条件。将无数的偶然结合起来,制造出结果,就算他躲在防空洞里,也能让防空洞倒塌,将其埋在地下。但那些事情都不是可以立即发生的。 许莫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五个小时左右。 微琪在大桥上,大约会堵三个小时。由于许莫还要利用微琪下车的时间,拖延华威到达鲁家村的时间,大约拖延两分二十六秒左右,因此这个时间,不能选择在堵车的这段时间。选择这段时间,对于华威到达鲁家村的时间并无影响。 许莫出了家门,徒步走到山脚下。越山也是一道景区,附近就有公交车站点。许莫走到站点时,正好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他一边思索,一边上了公交车。 上了车子之后,便向后走去。这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不是星期天,因此车上的人很少。 前面的座位基本上都是空的,但许莫坐公交车,一向喜欢坐后边。此时一边思索,一边向后走去。 后排座位上坐着一个少女,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大约只有十**岁,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应该只是一个学生。 那少女本来在看手机,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头来,瞄了许莫一眼。许莫成就先知,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发展到极致,很容易就对他人产生影响。 那少女只看了他一眼,没来由的脸上一红,下意识的向里让了让,给许莫让了个位子出来。 这是上午,许莫上车之前,公交车上总过只有三个人,其他两个人都坐在前面。后面好几排位子,只有这少女一个。 那少女向里让了让,显然是想让许莫坐在她旁边。 许莫微微一笑,挨着那少女坐了下来。那少女眼望窗外,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边坐下,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由于是萍水相逢,许莫也不用先知的能力推算这少女的来历。 像这种被一个少女主动示好的事情,许莫经历的也不多,心里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看了那少女一眼,随口问道:“小妹,到哪里去?” 那少女听得他和自己说话,顿时紧张起来,“我……我……我……回学校。” “哦!你是哪个学校的?”许莫又问。 “楚阳……我楚阳的。”那少女说话依旧紧张。 许莫笑了一笑,提醒她,“楚阳的么?我记得楚阳有两个门,你到了站,最好是从东门进。” 那少女心里好奇,一时忘记了紧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从东门进啊?” 许莫摇了摇头,“没什么,从东门进,你的运气会好一些。” 说着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矿泉水瓶子,向那少女一举:“是你的么?” 那少女脸上一红,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上车的时候就有了,不知道是谁扔在地上的。” 许莫‘哦’了一声,突然推开窗户。将那只矿泉水瓶子扔了出去。 “啊!”那少女惊叫一声。接着责怪似的道:“你怎么乱扔东西?” 结果她话音还没落,就听到窗外有人大叫:“谁扔的矿泉水瓶子?坐公交车的,坐公交车的,你不会看着点。从窗户里向外乱扔东西。” 那少女向外看去。正好看到紧挨着公交车是一辆小汽车。车窗摇开,一个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愤怒的大骂。 许莫扔出去的那只矿泉水瓶子。正好打在他的车玻璃上,尽管瓶子是空的,没什么重量,打在车玻璃上,车玻璃也没受损。但这车子的主人却发火了。 那少女一探出头去,正好被那车主看到,戟指大骂,“是不是你扔的?是不是你?不长眼是吧?明明看到有车子在,还乱扔东西?” 那少女被骂的脸上一红,她不想出卖许莫,细声细气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车主再次骂道:“不是故意的,你眼睛瞎了,不是故意的。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就进去打你了,你不是故意的。以后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那少女再次道:“对不起。” 那车主骂骂咧咧,依旧不停。少女被骂的没办法,缩回头来,委屈的望了许莫一眼。 许莫笑了一笑。 那少女小声劝解道:“以后可别乱扔东西了,你看,不小心砸到人家,人家就骂人了。” 许莫淡淡一笑,“让他骂吧。”看到那少女身上沾着一根线头,许莫伸手帮她捻了下来。 那少女脸上又是一红,“谢谢你啊。”说着伸出手来,就想将那根线头从许莫手里接过去。 许莫轻轻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将要走到前排那个男子身边时,伸指轻轻一弹,那根线头从手里飞了出去,落在那男子衣领上。许莫脸带笑容,从车前走了回来。 那少女轻嗔道:“你真淘气,别让人家知道了。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会骂你。” 许莫笑道:“他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等他回到家里,他老婆就会告诉他。” 那少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听的莫名其妙。 这时,正好公交车到了一个站点,那男的下车走了。 少女拍了拍胸口,庆幸的道:“好危险,幸好他不知道。” 公交车继续向前开,前面的路却似乎堵了,车子开的很慢。许莫转过头来,对那少女道:“你向外看看,刚才骂人的那个家伙走了没有?” 那少女依言向外望了一眼,看到那辆车子和公交车并行而驶,刚才骂人的那人拿着个电话,正在打电话,声音很大。 只听得他道:“你需要多少?什么?十万,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取。” 那少女转过头来,“还没走呢,在打电话,说什么十万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许莫道:“是十万块钱,不过,不用管他。” “是么?”那少女疑惑之极,又偷偷的向外瞄了一眼,接着做贼似的缩回头来,对许莫道:“那人那么凶,要是让他知道咱们这么说他,肯定又要骂人了。” 许莫笑道:“他骂了人,所以会受到惩罚。对了,小妹妹,你如果有钱了,打算怎么花呢?” “有钱?”那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一个穷学生,哪来的钱啊?” 许莫道:“万一有钱呢?我是说万一?” 那少女想了一想,“万一?要是有钱,嗯,我给自己买点东西,给我爸妈买点东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觉得你挺好玩的,要是有钱了,我也送点礼物给你。” 许莫笑道:“那可要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用不着。”说着取出一只手机,拨了个号码。 那少女凑过来看他拨号。许莫拨了个号码,响了片刻,电话那一头拿起来,“喂!喂!”了几声,许莫并不答应,直接按了挂断键。 那少女道:“你怎么不说话啊,电话都打通了。” 许莫道:“我逗他玩呢。你看啊,我再打几个电话。” 说着又拨了几个号,都是打通之后,又挂断了。那少女注意到,他所拨打的这几个号码都是陌生号码,他自己的手机上并无保存。 那少女轻声劝解,“快别这么做了,捉弄人不好。” 许莫道:“你说得对。”说着收起手机,又问:“小妹,我再问你,如果你捡了十万块钱呢?你会怎么做?还给失主,还是自己用?” 那少女一呆,羞涩的道:“我运气怎么会有那么好?无缘无故的,一下子捡到这么多钱?” 许莫接着追道:“万一呢?” “万一?”那少女心情矛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还给人家。” 许莫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鬓边的头发,那少女鬓发很柔顺,摸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那少女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了,满脸通红,却又不愿闪开,吃吃的道:“你……你做什么?” 许莫已经收回手去,“我建议你,如果捡到了,就自己留下。对了,不要忘了,从东门走。” 那少女奇道:“为什么一定要从东门走啊?站点在西门,如果从东门走,我要绕一段很远的路。” 许莫站起身来,“听我的话,没有错的。嗯,忘了说了,你身上很香,小妹妹,再见了。”说着走到车门门口,公交车正好到了站点,车门打开,许莫走了出去。 那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呢。” 许莫似乎没有听见,已经走到人群中,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无所不能 那少女在人群中寻找片刻,没有看到许莫的影子,失望之极,坐在位子上,叹了口气:“怎么……怎么走这么快?我很差劲么?连电话号码都不留一个?” 那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脸上又不禁有点发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追着一个男人要联系方式,结果对方还没给她。 她不肯死心,再次向人群中望去,结果还是没有看到许莫的身影。黯然的收回目光,向窗外看去,发现刚才的那辆汽车已经超过公交车,拐入了前方一个岔道。 这少女暗自庆幸,“幸好不知道是他扔的,不然车主脾气那么差,一定会上来打他。” 忆起对方临走之前在自己鬓角抚摸了一下,她心里又觉得温馨,轻轻摇了一下脑袋,感觉鬓角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手上的温度。 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经意的一笑,右手抬起来,按住鬓角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似乎那样能够感到对方留下的温度似的。 这么隔了片刻,她又觉得羞怯,连忙松开手,向车厢前方望去,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心中依旧觉得惋惜,“他……他为什么不留联系方式呢?” 楚阳大学和越山之间的距离并不近,许莫下车之后,这少女又坐了大约半个小时车,才到楚阳大学站。 她从车上下来,正好是在西门。正想从西门进去。又突然记起许莫的话,“他说让我从东门过,会不会在东门等着我?” 这少女天真的想象着某种可能,自己在心里欺骗自己,觉得一定是那样,因此走到西门门口,又停了下来,退了出去,向东门走。 东门和西门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大约有二里路的样子。这少女一向从西门出入。难得从东门走一趟。这一次特意从西门走到东门。自入学以来,还是人生头一次。 她感觉自己这一天,发生太多第一次了。幸好有某种幻想支撑着,因此这二里路走下来。倒也不觉如何疲惫。 终于到了东门。楚阳大学的东门比较偏僻。从这个门出入的人一向不多,再加上现在还没下课,因此东门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在。”那少女一个劲的向四周看,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心里失望之极,“他……他怎么不在?” 正在这时,突然感到脚下一绊,显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这少女一惊,忙低头看去,发现地上扔着一个黑色手提袋。 手提袋鼓鼓的,袋子里显然有东西。 “什么呀?”那少女轻轻踢了一脚,手提袋向前滚动了一下,袋口张开,袋子里的东西露出一个小角。 “这……”那少女看到这个小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尽管还不能确信那究竟是什么,一颗心已经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这……,天啊,难道是钱?”那少女蹲下身去,将手提袋捡了起来,打开来一看。 这一看之下,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腔子。 “天啊!真的是钱。一沓,两沓……十沓,一沓是多少?这么厚,好像是一万,这一袋钱,总共是十万。”那少女心中跳的更加厉害,忍不住向四周望去,“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谁扔的?” 突然想起那人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捡到十万块钱,你会怎么做?” 那少女又不由呆住了,“他……他早就知道我会捡钱,而且知道我要捡到十万块钱?不对,我本来要走西门,是他告诉我走东门。如果我走了西门,这些钱就捡不到。他……他早就知道有人会在东门丢十万块钱,所以让我来捡?他……他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少女震惊之极,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似乎麻木了,“这些钱,是谁丢的?我要不要还给失主?他告诉我,让我留着自己用?我要不要听他的?” 她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觉得自己应该听那个人的,当下木呆呆的提着手提袋,向学校里走去。 她心里实在太震惊了,脑子里完全容不下其它的事情。 她回到宿舍,上午的第二堂课她们没课,几个舍友躺在教室的床上闲聊。她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入学未久,时间比较充裕。 但上午的第一堂课却有课,这少女是逃课出去玩了。 回到宿舍,其中的一个舍友跟她关系好,一看到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询问道:“卓茵,今天上午,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上课的时候没有见到你?英语老师点名,还是我帮你答的到。” 那少女卓茵满脑子都是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哪里在意舍友对自己说了什么,直接道:“你们知道么?今天中午,我遇到一个奇人。” 和她最熟的那个女生道:“你逃课去玩了?混蛋,怎么不叫我?” 那少女卓茵不答,向其她女生扫视一圈,见除了那个女生之外,其她人都没留意自己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再次道:“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今天中午,我遇到一个奇人。” 一个女生忍不住问:“什么奇人啊?现在的奇人,都是骗人的。” 卓茵回头关上宿舍门,将手提袋打开,对着那女生一晃,“这些也是骗人的?” “天!”这一晃之下,那女生已经看清了手提袋里的东西,“这么多钱,哪儿来的?” 其她女生听到两人的对答,连忙围了过来,“什么钱?多少钱?” 卓茵激动的道:“就是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奇人,他说我会捡钱。结果我真的捡钱了。” 一个女生道:“捡了多少?” 卓茵语气激动,“十万。” “天!”好几个女生忍不住惊叫出声,一个女生道:“什么奇人这么厉害,他怎么不说我会捡钱?卓茵,你在哪里遇到这个人的?” 卓茵眼珠一转,“是在公交车上遇到的,但在那个站我忘了。” 一个女生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会忘了?” 卓茵道:“他一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不信,所以就没留意啊。”她其实是记住了。只是这两个地点。却不想告诉自己的同学。 一个女生大呼小叫:“天啊,没天理了。怎么我就没有遇到呢?” 另有一个女生问:“卓茵,你在哪辆公交车上遇到的?” 卓茵这次倒没隐瞒她们,“741。” “741?”一个女生大声提议。“走。坐车去。” 另有一个女生忧虑的道:“今天下午还有课呢。” 旁边一人插了句嘴。“是上课重要,还是寻找奇人重要?” 那女生被她一句话问住,顿时不再说什么了。 卓茵忙道:“先跟我去银行把钱存了再说。” 一个女生道:“没天理了。卓茵,你已经捡到这么多钱了,怎么还要去?” 卓茵反驳道:“我想见见他,不行么?况且没有我去,你们能认出哪个是他?” “不要再说了,大家都一起去。”一个女生打圆场。 另有一个女生道:“卓茵,说说那个奇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卓茵便将车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个女生不停询问其间的细节,最后得出结论,“不用说了,这些钱一定是骂你的那个司机丢的,奇人算到他会丢钱,所以让你到那儿去捡。” 一个女生疑惑的:“他自己为什么不去捡?” 先前那个女生毫不客气的反驳,“他是奇人啊,这样的奇人,你觉得他会缺钱?会把十万块看在眼里?” 那个女生顿时没话说了。 一群人吵着嚷着离开学校,先跟着卓茵去银行存钱,存了钱之后,又到学校附近的站点,一起去坐‘741’路公交车。 但许莫下车之后,早就换了个方向,又哪里能等到他? 许莫走进人群,一直向前走。这时候的时间尚早,距离堵车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再加上路上的时间,因此暂时还用不着让微琪的父亲出事。否则的话,一旦微琪的母亲提前通知微琪,就不能对那两分二十六秒造成影响了。 许莫顺着一条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这里是一片居民区,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几个人。 许莫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路边一条长椅上哭。 那人是个男的,大约三十来岁,穿一身灰色的休闲服,身上略微有些脏。头发蓬松,看起来很是憔悴。 这人没发出什么声音,一直默默地哭,眼泪落下来,便伸手去抹。 许莫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了片刻。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路的那一头走过来,经过这个男人身边时,停下脚步,向这个男的看看,轻轻的叹息一声,拿出一只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五块钱来,想了一想,又将这五块钱放了回去,换了一张十块的出来,轻轻的放在那张长椅上,转身走了。 那男的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对于这中年妇女扔下的钱,似乎没有看到一般。 又过了一会,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这两人是一对情侣,都很年轻,走路的时候,拥在一起。 经过长椅旁边时,那女的好奇的向长椅上那人望了一眼,小声问和他一起那男的:“这个人怎么了?是你们这儿的人么?” 那男的摇头小声道:“不是,怎么可能是我们这儿的人?不过,这个人,我倒认识他,他租房子住在这一片,是外地过来做生意的,平常摆个小吃摊,也挣不到什么钱。他老婆嫌他窝囊,前段时间卷了他的钱,跟着有钱人跑了。这人没办法,在这哭呢。” “这样啊。”那女的恍然的道:“但是哭也没用啊,哭又不能把他老婆哭回来。” 那男的低声道:“除了哭。他还有什么办法么?钱都被卷走了啊,这几天吃饭都困难,房东又向外赶人。” 那女的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可怜的。” 那男的提议,“要不给他点钱?” 那女的回头望了一眼,犹豫道:“给他多少啊?” 那男的道:“刚才那人给了十块,要不,咱们也给十块?” 那女的瞪了他一眼,责斥道:“你钱多啊?一下子给十块?” 那男的又问:“要不给一块?” 那女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一块钱怎么拿的出手?” “听你的。你说了算。”那男的也不坚持,两人慢慢走远。 那男的依旧坐在长椅上抹眼泪,许莫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又过了一段时间。从那男的背后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这人是个老太太。大约七十多岁。一直向那男的走了过来。 “小江。”老太太轻轻拍了拍那男的肩膀。 那男的闻声擦干眼泪,回头望了老太太一眼,叫了一声“李奶奶”。嗓音沙哑。声音干涩。 老太太挨着那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叹道:“小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是这样想着它,也不管用。” 那男的带着哭腔,“李奶奶,我知道。” 老太太喝道:“你知道,还在这儿哭?走,到李奶奶家吃饭去。”说着拉着那男的‘小江’的手,就要拉他起来。 那男的‘小江’挣了一下,“李奶奶,我不饿。” 老太太沉着脸,“你几天没吃饭了,还说自己不饿?听李奶奶的话,吃饭去。”说着又要向外拉。 那男的‘小江’再次挣了一下,“李奶奶,我真的不饿。” 正说着,老太太刚才走过来的方向又过来一个男的,只有二十七八,对老太太道:“奶奶,你管他做什么?他愿意死就死,跟咱们家又没关系。你这么拉他,难道想让他死在咱们家里?” 老太太不高兴了,沉着脸道:“小游,你怎么说话的?‘小江’是咱们家的房客,我关心他一下不行啊?” 那男的望了‘小江’一眼,脸上现出厌恶的神色,对老太太道:“你愿意关心就关心,别将他往家里拉。咱们家……不……我家只是租房子,又不是开善堂。他没钱付房租,就让他滚蛋。” 说着转向‘小江’,骂道:“他一个窝囊废,屁的本事都没有,难怪老婆会跟人跑。哭,哭,你看他除了哭之外,还会做个屁?他这么能哭,怎么不去死?” 言辞恶毒,嘴里骂个不停。‘小江’被他骂了,一声不吭。 老太太不高兴的,“小游,你是长大了,连奶奶在你跟前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那男的‘小游’正色道:“奶奶,你可别这么说,我一个人管着这么一大家子的吃喝,还要给你养老送终,自己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找份工作之外,也就只能靠着这几间房子额外收租挣点钱了。要是收不到钱,指着我那点工资,全家都要喝西北风。我知道你心善,但心善也要看看自己的能力。” 老太太被‘小游’一番话气到了,“你行,你会说,我说不过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小游’道:“我还要上班去呢,就算让我说,我也没那个时间。奶奶,你可别把这人带回家里去,我看到他恶心。” ‘小江’依旧一声不出,老太太气的扭过头去,不理她孙子。 ‘小游’又说了几句,换了个方向走了。 那老太太见他孙子走了,再次劝了‘小江’几句,想要让他到自己家里吃饭。‘小江’一个劲的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跟她回去。 老太太长吁短叹,突然看到许莫,问道:“年轻人,你是我们这一片的人吗?” 许莫摇了摇头,道:“我路过。” 老太太又打量了他几眼,道:“难怪呢,我说怎么看着你眼生。”顿了一顿,又对许莫道:“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许莫点头,“看到了。” 老太太道:“我那个孙子,唉!倒是小江,命苦啊。” 许莫微笑道:“命苦不苦的,只是偶然的巧合罢了。” 老太太听的一奇,“年轻人,你在说什么?听起来挺深奥的,怎么像是老和尚在说禅一样。” 许莫再次把话接了过去,“老和尚说禅,只是为了打机锋,把人绕晕,我可不是为了这个。” 老太太越发糊涂了,“年轻人,你是什么个意思?” 许莫望了‘小江’一眼,“那要问他了。” 老太太追问道:“问他什么?问他知不知道你的意思?” 许莫道:“不,问他想要什么?” 老太太更加奇怪,“问他想要什么,难道你能给他?” 许莫再次摇头,“没有人能够给他,除了偶然的机会。” 老太太道:“年轻人,你说的我糊涂了,偶然的机会是谁?为什么这么厉害?” 许莫笑道:“机会就是机会,它不是谁。该来的时候就会来。机会来到,一切都有,机会不到,想求也求不来。” 老太太这才知道许莫所说的原来是‘机会’,接着问:“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让他一切随缘?” 许莫道:“缘一直都在,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眼前有两条路,向左走和向右走,它的结果必然不一样。” 老太太皱起眉来,“年轻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莫再次笑了,“那要看他需要什么。”突然转向‘小江’,问道:“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未完待续。。) 解释一下吧 其实很不想解释这样的内容 这一卷写的是先知的内力,主要就是把先知的能力表现出来,给读者看,至于故事不故事的,都不重要了,没有什么人有资格做一个先知的敌人 先知先觉,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是神了,关键是看你的能力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是用,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我个人作为一个普通人,站在凡人的角度上,写一个神的能力,写起来其实是相当麻烦的。因为很多神或者仙,它不是神,它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浩克,除了力量大一点之外,没有什么威能。这儿我写出来的,则是神的力量,具体该怎么利用,将这种威能展现出来,通过什么样的具体方式,来操控别人或者这个世界的命运 这套理论,先知的能力这样使用,至少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人提出来过,属于我个人的受创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还有要说一下的是,既然写了,就不想白写,尽量混个全勤吧,除非遇到不可逆因素,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各位如果能支持个订阅什么的,会很感谢。 最后书的收藏还差几个就到三千了,尽管三千收藏根本不算什么,但对这么一本扑到死的书来说,好歹也能增加一个成就,所以也求一下收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叶改命 ‘小江’低着头,再次抹了一把眼泪,显然不想说话。 许莫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哭就能把你老婆哭回来,你尽管哭好了。” ‘小江’身子一震,哭泣暂时停止了一下,低头不动。 老太太急忙向许莫摆手,焦急的道:“年轻人,别再刺激他了,‘小江’心里也不好受。” 许莫笑道:“心里不好受,就想办法解决啊。” ‘小江’终于说了句话,“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 许莫道:“帮得聊帮不了,那是别人的问题。至于你自己,你连你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勇气说出来么?” ‘小江’叹息一声,抽泣着道:“不是我没有勇气说,而是我就算说了,又能有什么用?我从小没有太大的本事,上学不成,学技术也不成,学会做点早点,还挣不了几个钱。你说,就算我想要,依靠什么做到呢?” 许莫道:“做到只是结果,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 ‘小江’道:“我是天生什么都不会。” 许莫淡淡的:“如果你连说都不敢说,会与不会都不重要了。” ‘小江’身子再次一震,望着许莫,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许莫也不催他,等他自己说出来。 ‘小江’鼓了好几次勇气,终于苦笑道:“我想挣钱,挣很多很多钱。成为一个富豪,能做到么?” 许莫不答,反问道:“你认为你老婆所以离开你,是因为你没钱?” ‘小江’语气坚定之极,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是。” 许莫笑了,“你想让自己有钱,那也不算什么难事。” ‘小江’嗓音尖锐,大声叫道:“不算什么难事?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你再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挣大钱?” 许莫道:“没有哪个落魄的人在出人头地之前,会知道自己能出人头地。”顿了一顿,目光再次落在‘小江’身上,眼神凌厉。“我问你。你是一条狗吗?” ‘小江’脸上现出怒色。对于许莫的问话显然感觉到了愤怒,生硬的回答:“不是。” 许莫继续道:“那我再问你,说到挣钱。是人厉害,还是一条狗厉害?” ‘小江’想也不想,便道:“狗哪里会挣钱?当然是人厉害?” 那老太太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年轻人,你真会说笑话,狗怎么会挣钱?” 许莫不理这老太太,对‘小江’道:“既然知道这一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如一条狗?” ‘小江’一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莫道:“机会到了,狗都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挣不来钱?” ‘小江’神情更加迷惑,“什么狗成为世界首富,你别开玩笑了。” 那老太太也道:“年轻人,你糊涂了吧,我记得世界首富不是一条狗啊。” 许莫摇了摇头,这老太太理解力有问题,和她说话有些艰难,便不答她的话,对‘小江’道:“你觉得狗不可能成为世界首富?” ‘小江’想也不想,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一条狗怎么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你太会开玩笑了。除非……除非……” 他连说了好几个‘除非’,都没‘除非’出结果。 许莫道:“你觉得一条狗不可能成为世界首富。那我问你,如果世界首富临死之前,将自己的全部遗产留给一条狗,那么这条狗算不算世界首富?” “这……”‘小江’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一方面,他觉得许莫所说的有理,另一方面,又觉得许莫刚才列举的列子太过怪异匪夷所思了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道:“那不一样的。” 许莫问:“怎么不一样?感觉这条狗的钱是别人给的,所以不对劲?” ‘小江’点头道:“是啊。” 许莫道:“那好,我这么说,如果一个富商不是世界首富,他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财富留给了一条狗。这笔财富委托给职业经理人经营,经营的过程中,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几年之后,这笔财富连续增加,到了一定程度,超过了这个世界上其它所有人,这个时候,你说这条狗算不算世界首富?” “这……”‘小江’迟疑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莫道:“我知道,你是陷入了一大笔遗产这样一个误区。这样吧,那个富商留给那条狗的,只是一小笔遗产,或者几万块钱,经过职业经理人的经营,变成了世界首富,那算不算?” ‘小江’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忙道:“几万块钱增长到世界首富,那条狗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许莫笑道:“你说运气,我说机会,其实都是一样的。你觉得自己很窝囊,不可能挣大钱,是么?” ‘小江’再次点了点头,神色黯然,随后补充,“我什么都做不好。”语气说不出的伤感,又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许莫道:“很多时候,结果不是由人的能力决定的,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到了某一个层次,事情冲着你来,你自然就会学着解决。” 老太太和‘小江’听得糊涂之极,呆呆的望着许莫。 许莫突然捡起一片叶子,向前走了几步,随手扔掉,那叶子飘飘荡荡,落到一个小花圃旁边。 老太太道:“年轻人,你要走了么?” 许莫道:“不,我只是把这片叶子扔掉。” 老太太笑道:“一片叶子,为什么要刻意扔它。这儿有很多叶子。” 许莫道:“叶子和叶子不一样,刚才的那片叶子,我扔下它,等到明天,有人从这儿经过,就会随手捡去。” 老太太随口道:“谁捡一片叶子做什么?捡了也没用。” 许莫不置可否的笑笑:“是么?”这片叶子,捡去了当然没用。但弯腰去捡,必然会停滞一段时间,其所造成的蝴蝶效应就会产生其它影响,进而影响到‘小江’的命运。 以许莫现在的能力。.tw[]当然还做不到只凭一片树叶。就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地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由于先知的能力刚成不久,在运算方面的能力还不够深,他每做一件事。暂时只能够影响一件可控的事情。 许莫扔下那片叶子。又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拿在手里掂了两下,用力扔了出去。 ‘啪!’石子砸在路边一家的窗玻璃上,窗玻璃被砸坏了。 老太太叫道:“年轻人。你砸人家窗户做什么?看吧,玻璃砸坏了,这下怎么办啊?” 老太太话音还没落,那一家便有一个男的探头到窗户外面,向外面看,同时叫道:“谁?谁砸了我家的玻璃?找死啊?” 许莫淡然道:“是我砸的,不要骂了,过来吧,我陪你钱。” 那男的本来想骂,听了许莫的话,顿时一呆,“你干嘛砸我家窗玻璃?” 许莫摊了摊手,“不小心,现在砸已经砸了,能有什么办法?” 那男的道:“你答应赔钱就好说。我马上就过去,你不要跑啊。” 许莫道:“几十块钱的事,还用不着跑。” 那男的又望了他一眼,看到那老太太,认了出来,叫道:“李奶奶,帮我看着点他,不要让他跑了。” 老太太道:“不用看,要跑早跑了。人家答应赔钱,不会跑的。” 那男的这才离开窗户,从另一边下来,走到许莫近处,打量了他几眼,还在嘀咕,“好好的砸我家玻璃做什么?” 许莫道:“换一块玻璃不到七十块。我给你两百块,算是赔偿。” 那男的眼睛里现出一丝不经意的喜色,嘴里却抱怨道:“我还要打电话叫人来换。” 许莫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块钱来,那男的伸出一只手来,就想接过去。许莫将手停在半空,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那男的奇道:“什么?” 许莫道:“还有三秒钟,一、二、三,好了,给你。”说着把钱给了那男的。 那男的伸手接了过去,忍不住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显然搞不懂许莫等个三秒钟是什么意思。 许莫笑道:“你不打电话叫人来换玻璃么?” 那男的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打?”说着当着几个人的面,从兜里取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不久之后,电话通了,那男的道:“喂!小李,我是老张,什么事?我家的窗玻璃坏了,让人过来换一个,让谁来?让老赵来就好了,你说什么?老赵刚领了任务出去,早一秒种就能把他叫回来。我管你早一秒还是早两秒,我又不是非要老赵,没了老赵,你换个人就是了。一个玻璃而已,谁换不是一样?好,好,让谁来都行,新手也行,快点啊。知道了,我挂了。” 那男的边打电话边向外走,许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微笑。 老太太一直留意着他,对许莫道:“年轻人,你笑什么?” 许莫淡淡道:“没什么?” 那老太太小声提醒道:“窗玻璃不值钱,这个小张和卖玻璃的很熟,换一块玻璃更便宜,你其实可以不用给那么多钱的。” 许莫淡淡道:“没什么的。”顿了一顿,又道:“过一会,如果我打人的话,你们不要惊讶。” 老太太和‘小江’同时吃了一惊,“打人,你为什么要打人?” ‘小江’道:“在这儿打人?” 老太太又劝解,“年轻人,打架不好,听我一句劝,不要打架。” 许莫不答。眼望路的另一头,另一头走过来一男一女。正是不久之前过去的那一对。 那两人渐渐走近,许莫突然走过去,一把抓住那男的衣领,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巴掌打在那男的脸上。 那对男女到现在才意识到问题,大声道:“喂!你做什么?” 那男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许莫,许莫心灵之鞭轻轻送出。那男的手上顿时一软。 那老太太急的大叫:“年轻人。不要打架。这是我们这儿的人。”说着就要上来阻止。 ‘小江’阻止了她,“危险,李奶奶,你不要过去。” “放手。”那女的尖叫着扑了过来。伸出爪子。冲许莫脸上便挠。 许莫单手伸出。轻轻在那女的肩膀上一按,那女的就被按住,大叫:“放开我。臭流氓,放开我。” 许莫左拳在她脸上轻轻一挥,那女的尖叫一声,吓的闭上了眼睛。许莫那一拳却没落下去,笑道:“你如果安静一些,我就不打你。” 那女的叫道:“你打人,我报警抓你。” 许莫道:“如果你现在不能安静一些,就要吃眼前亏。” 那女的听了一寒,忙住口不说了。 许莫收回手来,左拳对准那男的鼻子用力一拳,那男的鼻血长流。 那男的急了,大叫:“放手,放手,放开我,不要打我。” 那女的也叫:“不要打他,不准打他。” 那老太太道:“年轻人,你把人打伤了,不要再打了。” 许莫随手放开了那个男的,轻笑道:“他受伤了,应该去医院。” 那男的捂住鼻子,不敢还手。那女的指着许莫大叫:“你敢打人,我一定报警抓你。” 许莫笑道:“我赔钱。”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是一呆。那男的一听赔钱,忙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哎哟哎哟的叫唤,装作自己伤的很严重的样子,以期能让对方多赔一些。 那女的道:“你赔多少?” 许莫伸出一根手指,那女的眼睛一亮,“一万块?” 许莫道:“想得倒美,流了一点鼻血,就想要一万块,只有一千,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那女的道:“是你主动伤人的,没有一万块,不能算完。” 许莫道:“只有一千,要不,你还是报警抓我吧。他只是流了点鼻血,到了医院,随便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那男的听了,连忙‘哼哼’了几声,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那女的一阵犹豫,“一千块太少了,是你主动打人。至少五千块。” “不。”许莫笑道:“是我主动送钱,你见过什么人一拳就值五千块,好吧,我再给你加一点,两千块,你不要,我就再打他一顿。” 说着移动脚步,向那男的走去,那男的惊叫一声,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向远处逃。 “他已经受伤了,你还要再打他?”那女的伸手拉住许莫,用力向后拉。 许莫道:“是你自己不要的,怪不得我,我没办法,只好再打他一顿了。这一次,我再打他一顿,就不会赔钱,而是逃跑了。既然你不要,不要说两千块,一分钱都要不到。” 那女的只好道:“算了,两千块就两千块,我同意了。” 许莫道:“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你们可以跟我去取。” 那女的警惕道:“你可别想寻找机会逃跑,你要是敢逃,我就敢喊。” 许莫挥了挥手,“没那个必要,前方就是提款机。”说着转过头来,对‘小江’和老太太道:“你们留在这儿,等我一下。” 老太太还在唉声叹气,“唉!年轻人,你真不该打人的,你看看,一下子就赔了两千块。” 许莫淡淡一笑,带着那一男一女去取钱,到了自动取款机处,他取了五千块钱出来,数出两千块。那女的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钱,一看许莫数完,立时伸手来接,“拿来啊。” “等一下。”许莫又等了几秒钟,这才放到她的手里,接着提醒道:“这儿有个私人医院,收费很低。流鼻血不算什么事,到那里看看就好了。” 那女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你管。”伸手把钱夺了过去,一连数了好几遍,核对无误,这才对那男的道:“咱们走。” 那男的这才走到那女的身边,低声道:“薇薇,那家私人医院我知道,收费真的很低,咱们过去看看吧。” 那女的薇薇不乐意的道:“就只是流个鼻血,还用得着去医院?过一会就好了。” 那男的道:“可是,我感觉鼻子真的很疼啊。” 薇薇不情愿的答应道:“好吧,好吧,就你事多,这一去医院,又是一百多块没了。”改变方向,和那男的前往医院。 许莫也不理会这两个人,转身回去。改变‘小江’的命运,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牵涉到很多因素。在路上,许莫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影响其他人。 尽管这样,他所改变的,也只是近期‘小江’的命运,更远一些的,以他现在的能力,还算不清楚。 他拿着剩下的三千块钱,走到‘小江’和老太太处,把钱取出来,向‘小江’递了过去。 那‘小江’呆了一下,疑惑的望着他,一时没有伸手来接。 许莫强行塞在他的手里,嘱咐道:“记住,就算有一个好的开头,以后会怎样发展,依然要靠你自己。还有,明天卖早点,你最好去青羊小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重连锁 “青羊小区?”‘小江’道:“那个地方,我以前去过,挣不到什么钱。(..tw好看的小说)” 许莫道:“你在这儿,就能挣到钱吗?” ‘小江’呆了一下,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在这个地方,同样也挣不到什么钱,只不过比‘青羊小区’好一点而已。 许莫接着道:“能不能挣到钱,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机遇。同样,卖早餐也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如果有人提出和你一起开店,你才应该抓住。” ‘小江’奇道:“开店?谁会和我一起开店。” 许莫淡然道:“或许是同学,或许是其他人,关键只在你自己如何选择。好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许莫说完,换了个方向走去。‘小江’盯着他的背影,好几次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时,他心里有着无数疑惑,不知道该如何解答。想要叫住许莫问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盯着许莫的背影,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许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许莫离开之后,一直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到了一点钟左右,才停了下来,他略一算计,寻思:“堵车已经结束了,华威重新开车上路,是时候将微琪召回来了。她爸爸是室外作业员,要把他叫出来,制造一场事故,让他入院。只是,这场事故该如何制造呢?” 许莫精神意识延伸出去,很快找到一个结果。“一点二十五分十七秒的时候,潘东小区十三栋大楼楼顶上会有一个花盆落下,我可以借用一下,就不需要自己安排事故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微琪的爸爸李荣青正好走到那栋大楼底下,就会被这只花盆砸到。” “具体时间我要计算好了,花盆落点太高,如果砸在头上,一下子就砸死了。嗯,最好是李荣青一条腿过去的时候。砸在他的腿上。腿骨骨折。让他住院。” “李荣青乘车到达潘东小区也需要时间,再等三分七秒刚刚好。” 许莫算好时间,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下。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个冰棒,从旁边一个商店里走出来。正打算横穿马路。 许莫看到这个小男孩。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种不安的感觉。“路的那一头有一辆快车就要过来了,这个小孩如果横穿马路的话,就要出车祸。嗯,我救他一次。” 那小孩拿着冰棒,慢悠悠的走到马路旁边,就要横穿马路。 “小朋友。”许莫突然叫了那小孩一声。 “啊!”那小孩听闻叫他,回过头来,看了许莫一眼,疑惑道:“叔叔,你叫我有事吗?” 许莫道:“没事,你可以走了。” 说话之间,一辆跑车如飞一般从马路上驶过。 那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从生到死之间走了一趟,疑惑的望望许莫,确定他真的没有什么事。这才拿着冰棒,从马路上走了过去。 许莫坐着继续等待,三分七秒过后,他拿出手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荣欣公司吗?” 一个女声接了电话,“您好,这儿是荣欣公司,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许莫道:“我家里的空调坏了,想要找你们给修理一下。对了,李荣青李师傅在吗?上一次我家的空调坏了,就是他给修的。这一次,我希望还是他来。” “李师傅?他在的,我们很快就会派他过去。对了,您怎么称呼,家在哪个小区?到了地方,该怎么跟您联系?”那女的闻道。 “我姓周,住在潘东小区十三号乙栋七楼,到了地方,可以打这个电话。”许莫接着说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潘东小区某一户人家的,他家的空调的确坏了,只有保姆在家。 “好的,周先生,我们马上就会派李师傅过去。” 许莫挂断电话,“可以了,再过一段时间,李荣青被送到医院,微琪也该回来了。我只需要等着微琪下车,分别阻挡老荣和华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他站起身来,向其它地方走去。 华威在大桥上被堵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等到警车到来,将原木装在车上,清理出道路。 “他md,被这几个开卡车的贱人堵了三个小时,午饭的时间都过了。”华威骂骂咧咧的,重新开车上路。 微琪道:“威少,你要找个地方去吃饭吗?” 华威心气不顺,没好气的责斥道:“吃什么吃,到了津市再吃。渴死我了,把那个破烂矿泉水拿来,让我喝点。” 微琪取了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的手里,接着又劝解,“威少,这种小厂生产的矿泉水,最好别喝。” 华威瞪了她一眼,“你连续骂人骂三个小时,不喝一口水试试?”将矿泉水接在手中,捏了一下瓶子,再次骂道:“这什么破矿泉水?要是我喝出了问题,那老板一家就别想活了。” 拧开矿泉水瓶盖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呸!一点味道没有,垃j矿泉水。”喝过之后,随手将剩下的半瓶水扔到窗外。 汽车很快过了杨河大桥,华威正打算再次加速,微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认出是她妈妈打来的,将手机拿到耳朵边上,接通之后,小声道:“妈,怎么打电话来了,什么事?什么,我爸住院了,严不严重?腿断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对华威道:“对不起,威少,我爸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 华威极度不高兴的,“你爸出事了,又不是你出事了。你回什么去?回去有个屁用?又不能代替你爸断腿。” 微琪道:“对不起啊,威少,我必须要回去一趟,我妈身体不好,我爸住院,没人照顾不行。” 华威不以为然的,“没人照顾,找看护不就行了,需要多少钱,你说。” 微琪道:“不是钱的问题。威少。我爸病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在跟前看着,怎么能行?” “嘿!”华威脸色一沉,神色转冷。“李微琪。你诚心的是吧?” 李微琪看到他脸色变化。心里便是一跳,“怎么会?威少,你想到哪儿去了?” 华威怒火上冲。大声道:“还说不是诚心的?我让你跟我出来,本来是让你给我撑场面去的,走到半路,你突然说要回去,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什么?不是诚心拆我的台是什么?” 李微琪连忙辩解:“威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爸入院了,必须回去,真的,威少。” 华威怒极,伸手在方向盘上用力一拍,“我管你真的假的,我华威肯带你出来,那是瞧得起你。不要说只是你爸住了院,就算你爸入了棺,也必须要先把我的事情办完再说。” 李微琪嘴唇动了几下,不敢反驳,却坚定的道:“对不起,威少,我必须回去。” 华威冷冷的道:“李微琪,你可要想好了,今天只要你敢下车,你就永远别想再在我这儿得到任何好处。” 说着把车靠边停下,再次骂道:“你下,你下,你有种就在这儿下,你今天下了,以后就别想再上来。” 李微琪一言不发,打开车门,默默的走了出去。 华威气的大骂:“贱人!”随手抓起一瓶矿泉水,砸在李微琪的身上。李微琪痛的‘哼’了一声,脚下一滑,高跟鞋的鞋跟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也不敢回过头来看,直接走到马路对面去拦车。 “贱人就是贱人!”华威愤愤的骂了一声,再也不管微琪,发动车子,一溜烟的走了。 微琪拦下了一辆车子,搭车返回市里。 此时许莫正走到一个广场,“微琪下车,华威开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以现在的速度,到达拐角的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五十四秒,比闹肚子的时间快了三秒,我要拖延他三秒,打个骚扰电话就可以了。” 说着走到一个报亭,拨通华威的号码,华威听到手机响,略微减慢车速,接了电话,放到耳边,“喂!” 许莫一言不发,等了几秒钟,直接挂断电话。 华威没听到什么声音,拿下手机看时,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忍不住骂道:“哪个贱人找死,敢胡乱打我电话?” 随手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一踩油门,车速加了上去。 许莫放下电话,随手扔下一枚硬币,信步走开,心中却在冷笑:“死到临头,还敢骂人。” 他走到广场上,看了看天空,“再过一段时间,老荣就要出发了。过一会再给他打电话。今天华威的死讯就会传出去,等到明天,华议员华海清就会知道华威死亡的消息,向军部施压,他认识的那个军官名叫余正,这个人,会在后天派人来抓我。我要及早做出安排。” “这个余正,可以让他死。杀人最简单,制造一些条件,影响一下他的司机,以及出行路线,随便制造一场车祸就可以了。至于华海清,这人之所以能向军部施压,不过是凭着他议员的身份而已。而他之所以能够拥有议员这个身份,是因为生意做的大,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大,既然如此,我可以让他的公司倒闭。” “嗯!”许莫再次算了一算,“明天有一艘华海清公司的运货油轮从海上来,我要制造一场事故,让这艘油轮沉没。再操纵股市,让他股价下跌。为他安排一场丑闻,剥去他议员的身份,三件事情同时落在头上,到了那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再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但具体该怎么做,可要好好合计一下。” “我也不杀你,我让你一无所有。” 再次回到人群,许莫信步走下去,四处瞎逛。 广场上有不少摊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他妈妈陪护下,用飞镖扎气球,连扎了十几次,全都偏了。 一眼看到许莫,突然叫住了他,“叔叔,叔叔,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小哲,不要麻烦叔叔。”小男孩的妈妈忙叫住了他。 许莫停住脚步,对那妇女微笑道:“不要紧的。”又转向那小男孩。“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那小男孩道:“叔叔。你可以帮我扎气球吗?我扎了好多次,都扎不中,飞镖就快用完了。” 许莫向他手上看了看。 那小男孩忙将手里的飞镖一举,“你瞧。叔叔。我就剩下三枚飞镖了。三枚飞镖。要是能够连中,我可以得到一张积木板,叔叔。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许莫笑道:“或许你可以自己扎。” 那小男孩连连摇头,“我扎不中的,我已经扎了十几次了,一次都没中。” 许莫道:“那是你扎的姿势和方法不对,现在我教你,你把飞镖举起来,我让你扎的时候你再扎。” 那小男孩一听乐了,“好啊,叔叔,你来指挥我扎。” 说着拿起飞镖,对准对面的气球,作势欲扔。 “等等。”许莫随手拨了一下他的手肘,接着道:“用力扔。” 那小男孩手向后一收,正准备扔出去时,却感觉自己的手肘又被人碰了一下,扔出去的飞镖顿时滑了。他正在吃惊,突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那枚滑了的飞镖扎在一个气球上,气球爆了。 “扎破了,找破了。”那小男孩大喜,拍手笑了起来。 许莫道:“再来。”控制着那小男孩,连续扎了三次,连扎连中。 等那小男孩将积木板拿到手里,许莫再次走进人群之中。 他四处闲逛,一直挨到两点多,老荣将要出发时,打电话过去。 老荣才刚刚坐到驾驶位上,正准备发动车子,突然听到电话声响起,停下车子,先去接电话。 他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到现在还有一点迷糊,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开始没有什么声音,老荣正打算拿下手机来看。突听得一人道:“老荣,赶快回公司。” 老荣正打算回应,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已经在回去了,还催什么催?”老荣在心里抱怨着,发动卡车,向市外开去。 许莫收起手机,“条件全部达成,现在,只需要坐等华威死就可以了。但老荣酒驾撞车,不免要坐牢。嗯,等他出来,让他发一笔小财,补偿一下就是了。” 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下一个街口,正好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许莫伸手招停,返回家去。 在路上,他还在思索用什么样的方法处理余正和华海清。余正容易处理,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影响太多的人,不需要干涉太多的因素。 改变华海清的命运,就要麻烦多了。仅仅一艘油轮沉没,就牵涉到好多人,需要很多步骤。更不用说操纵股价,让华海清公司股份下跌,随后破产了。 后者牵涉到的事情更多,就算有游轮沉没这个前提,还要防止他救市。幸好在这一点上,许莫只需要影响少许金融巨头,就可以间接的影响到其他持股人。 倒是剥去华海清议员的身份,是这三者当中最简单的。他自己没有丑闻,许莫可以制造巧合,帮他制造丑闻。再加上公司的破产,丢掉议员身份简直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这些事情,算计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费了一番不小的手脚。由于需要沟通的东西,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做完之后,许莫精疲力尽,一连睡了好几天,才恢复精神。 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也意识到先知能力中的一些缺陷。 首先,以他现在的能力,暂时还不能计算太遥远的未发生的事情,时间隔的越久,算起来越不容易,得到的结果越模糊。 其次,他的沟通能力,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弱,距离越远,他所得到的物性趋向越模糊。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知的能力还不够深,在算计方面还不够强大。制造一件事情,只能够影响一种结果。 他制造一个因素出来,比如,打个电话,扔一片树叶,只有最直接导致的那个结果以及其所产生的直接影响是可控的。如果想要更深一些的影响,那就需要再制造一件事情来控制。 举个例子来说,许莫想要影响一个人从窗口处扔下一块石头,砸在另一个人头上。只需要影响下面经过的这个人经过的时间,在扔石头的这个人扔石头的时候令其从下面经过,就可以得到这个结果。 但若这个人受伤之后,要去医院,会去哪一家医院。许莫想要继续控制,就要制造另一件事情。 许莫想了一想,给这种新的能力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一重连锁。 他每制造一个因素,所导致的连锁反应有很多,但受到这个因素控制的,却只有一重连锁反应。 当然,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先知的能力不够强,算计的能力不够深造成的。随着他实力的逐渐增强,早晚有一天,可以做到十重连锁,百重连锁,千重连锁,甚至万重连锁。 到了那个时候,控制万事万物的命运,或许只需要轻轻的吹一口气,随手扔一片树叶,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达成了。 等他睡醒之后,立时就想起林珏来。林珏出逃,一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是时候把她找出来了。(未完待续。。) ps:有人说水,这一章的那个剧情不太重要,我略写的,和前面一对比就知道了。这样的剧情,如果略写,就没什么意思了。先知这一卷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表达最清楚,我斟酌了至少好几个月甚至有一年了 另外,许莫本身不是个多话的人,在做出来什么事情之后,我都会让他插一段话,说明一下,就是为了让读者明白他在做什么,因为只有这样表达才是最好的,看的时候,把这一段话删去,就知道有多大问题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巧合制造 林珏是在b国,u市,过了这么久,孙雨风已经死了。 许莫一知道林珏在哪儿,几乎立即就想冲出去,赶到b国,将她杀死。但紧接着想到什么,又镇定下来。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当面把人杀死只是其中的一种方法。许莫掌握了一重连锁的能力,根本不需要特意跑到b国,远程设计一出死亡,就可以将她杀死。 但怎么杀她,许莫一时还想不到能让自己满意的办法。 “汪汪!”院外突然传来平安的叫声。 许莫灵机一动,她喜欢把人变成动物,凌虐致死,或许自己应该制造一场巧合,将她也变成动物,比如变成一条狗,让她自己尝尝其中的滋味。 许莫想了一想,最终却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制造这样的巧合,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想要让林珏被注射基因药剂,首先必须要有一个人为她注射,其次,这个人还要有能力越过她的守卫。 想要达成这个条件,许莫需要在她的同伙中制造一场内讧,同时,还要影响其中的一些人,让林珏在这场内讧中属于弱者的一方,争斗失败,许莫还要继续影响胜者的一方,让他们为其注射基因药剂。 林珏和她的同伙之间,暂时并没有内讧的条件,因此想要让他们内讧,许莫还要先制造内讧的条件。 这个条件,又牵涉到很多人。总之,想要达到最终的结果,执行起来太困难了。何况,像林珏这种人心理畸形,你将她变成一条狗,说不定她还活的很欢快。 既然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该以什么样的方法,设计她的死亡呢? 许莫走出院子,一群动物迎了上来。他看到平安,心里又是一动。我可以找一群狗。将她吃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群狗吃掉。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吧? 狗一般情况下不会吃人,想要让它们吃人,除非为狗注射药剂。想要吃掉林珏,一条狗肯定做不到。将一群狗集中起来。同时为它们注射药剂?或许只有研究所才会这么做? 难道为了这个结果,还要特意先找一群人,建立一个研究所?就算建成,还要影响研究所中的人同时为这么一群狗注射药剂,那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许莫犹豫了一下,再次改变了这个念头。正常的狗不吃人,自己可以找一群疯狗。 他试着去找一个疯狗院。或者疯狗收容所,最终却没找到。在b国,疯狗通常会被直接打死,而不是找个地方。收养起来。 许莫皱起眉来,这么看来,自己需要先让人建一个疯狗院或者疯狗收容所。 他把意识落在一个叫做汤姆的男子身上,这个人是一个老好人,今年三十多岁,生活落魄,却一向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这么一个人,如果被疯狗咬了的话,他不会因此怀恨咬了自己的那条狗,而是会在短时间内,产生一种建立一个福利性的疯狗收容所的想法。 当然,短期内产生这种想法,不代表真的会这么做。对于汤姆这个人来说,他本身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没钱的话,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做不起来。做不起来,过不多久,这个想法也就淡了。 对许莫来说,钱却不是问题,汤姆没钱,想办法让他有钱就是了。 因此许莫最终选定了汤姆这个人,决定利用他来建立一个疯狗收容所。想要让汤姆建立疯狗收容所,首先必须要让他产生这种想法,产生这种想法,就必须先让他被疯狗咬到。 怎么让汤姆被疯狗咬到,成了最重要的问题。汤姆住在u市市里,u市市里是没有疯狗的。郊区倒是有,但汤姆这人比较宅,很少到郊区去。 尤其是他现在单身,几乎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独自一人前往郊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许莫皱眉想了一想,决定为汤姆找一个朋友,这个朋友需要满足以下条件:首先,这个朋友所在的地方要有疯狗。其次,这个朋友要有足够的分量邀请汤姆到郊区去。 许莫忖量了一下,决定为汤姆找一个女人。目标最终锁定在郊区温泉镇的路易莎身上。 路易莎二十五岁,青春美丽,前不久刚和男朋友分手。许莫之所以选中她,不是因为她的单身,而是因为她的性格正好和汤姆互补。这两个人一遇上,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立即就能燃烧起来。 现在人物有了,如何遭遇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许莫再次计算了一下,路易莎大概要在后天和闺蜜前往市区购物。 这次前往市区,她走的是探索路,并且不管是去的时候,还是回的时候,汤姆都在上班,两人遇上的可能性为零。 大后天是周末,汤姆会从探索路上过。如果路易莎后天前往市区,一天的时间差,两人就无法遇上。 许莫决定干扰一下路易莎,将她前往市区的时间,拖到大后天。 路易莎要和她的闺蜜一起去,她的闺蜜叫做露西。许莫想了一想,决定从露西身上下手。露西不会无缘无故就改变主意,许莫决定找一个她的朋友,后天过来拜访她,以此来改变露西前往市区的打算,拖延路易莎。 但这个朋友必须要有足够的分量,能够拖住露西,让她改变主意。许莫选择了他以前的恋人杰克。 杰克对露西还留着好感,但因为事忙,便很少想起她来。他的电脑上倒是保留着以前和露西合影的照片,只有看到照片,才会勾起当初的回忆,产生和她再见一面的念头。 露西和杰克的合影照存在杰克电脑的e盘,杰克一向很少打开e盘。许莫想要让他看到照片,就要先让他打开e盘。 杰克的电脑e盘中,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一款游戏。叫做邪恶之战。不过这段时间,他很少再玩游戏了,正因为不玩游戏,事情又忙。所以一向没有功夫想念露西。也就没想过打开电脑e盘。 现在,许莫需要他打开e盘。决定让他玩一玩电脑上那款游戏。玩电脑游戏的时间,最好选择在明天晚上。那样杰克在玩游戏之前,打开e盘,看到照片。(..tw无弹窗广告)产生和露西见一见的念头,正好是在后天。 后天去见露西,就可以影响她和路易莎前往市里的决定。 但怎么让杰克去玩那款游戏,又成了一个问题。 许莫将意识锁定在杰明顿的身上,杰明顿是杰克的朋友,一个游戏迷,除了上班的时间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放在了玩游戏上。 杰克并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当初,便是他扯着杰克一起去玩邪恶之战。后来杰明顿找到了其它游戏,杰克没有兴趣。便只剩下杰明顿一个人玩了。 现在,许莫需要让杰明顿引导杰克玩邪恶之战。首先必须勾起杰明顿重玩邪恶之战的兴趣。杰明顿也在u市上班,工作在一个电子娱乐城,由于他本人喜欢玩游戏,所选择的工作也和游戏有关。 电子娱乐城的右边墙上贴着一张邪恶之战的海报,当初杰明顿正是因为看到这张海报,才产生了玩这款游戏的念头。 许莫想要勾起他重玩邪恶之战的想法,就必须让他看到这张海报。但杰明顿基本用不着到这个方向去,他下班之后,都是直接回家。 电子娱乐城有两道门,一道门是杰明顿经常走的那一道。另一道门的路上贴着邪恶之战的海报。 许莫想让杰明顿看到这张海报,就要让他从另一道门那里走。 这是一个问题,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杰明顿这人宅的厉害,胆子一向很小。许莫决定在杰明顿下班的时间,在他经常经过的那道门制造一场打架,迫使杰明顿改道。 许莫将目标锁定在托马斯的身上,托马斯也是电子娱乐城的员工,明天下班之前,他将收到银行的通知,他在银行的贷款到期,催他还款。 托马斯身上没钱,还不起贷款,心情很差。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撞了他,又不肯道歉的话,心情很差的托马斯就会和那人打起来。 许莫再次将目标锁定在安德烈斯身上,安德烈斯是个莽撞粗鲁的家伙,做事很急躁,明天恰好要到娱乐城去玩。离开电子娱乐城的时间,差不多是在托马斯和杰明顿下班的时间,但有一定的时间差,大约是十几秒钟左右的样子,许莫决定阻止他一下,顺便激怒他。 托马斯和杰明顿下班的时间大约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左右。 第二天,托马斯下班之前,突然接到银行催他还款的电话,心里很不高兴。他上个月和几个朋友一起胡混,工资提前花完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下来,一时想不到该到哪儿去弄点钱,将贷款还上。无精打采的等着下班。 下班的时间一到,他就向出口走去,心事重重的还在想着到哪里弄点钱的问题。刚走到电梯口,突然感到背后被人猛的推了一把,托马斯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下电梯。 他心中恼怒,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推了自己之后,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想要从自己身边走过。 托马斯一把拉住了他,冷冷的道:“道歉。” 安德烈斯在电子娱乐城玩累了,正打算离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串辱骂“安德烈斯,你这个懦夫,我在楼下等你,你敢来吗?” 安德烈斯大怒,问道:“你是谁?” “你下来就知道了,白痴。”那一头又骂了他一句,挂断了电话。 安德烈斯恼了,他是个莽撞的人,也不想为什么会这样,大吼一声,向楼下便冲。一眼看到自己前面有个人挡了路,顺手推了他一把。接着向楼下冲去。 但那人被他推了之后,立即反手抓住了他,让他道歉。 安德烈斯心里着急,大喝一声:“滚开!”就想从那人手里挣脱出去。 托马斯没钱还贷,心情正差。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顿时忍不住恼了,想也不想,挥拳一拳向安德里斯打了过去。 安德烈斯来不及躲。被他一拳打在脸上。大吼一声,回手抓住托马斯。两人扭打在一起。 杰明顿刚走到出口,看到前面两个人打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他胆子小。一向不喜欢参与这种事情。眼看那两个人打架,将电梯口赌了,想了一想,决定从另一个门走。 另一个道门他很少经过,杰明顿从中间插过去,将到那道门的时候,一抬头。恰好看到邪恶之战的宣传海报。 在那张海报上,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女郎拿着一把冲锋枪。 这个身材火爆的女郎,正是杰明顿喜欢的一个电影女明星,他当初之所以会玩邪恶之战这款游戏。和这个电影明星不无关系。再次看到这张海报,不由忆起当初玩邪恶之战时候的情景来。 “很有意思的游戏。那时候,杰克也在玩,我和他组队,奋战了两天两夜,才把这款游戏打通关。嗯,杰克好久不玩游戏了,也不知现在的情景怎么样,我要和他联系一下。” 想到这儿,他拿出手机,给杰克打了个电话,“喂!杰克吗?我是杰明顿。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咱们一起玩的一款游戏邪恶之战吗?记得,你电脑里还有,那最好不过了。今天一起玩一次怎么样?就玩一次。哦!你要到晚上才下班啊,那就晚上再玩,不要忘了啊。” 杰克答应了,杰明顿十分开心,坐上公交车便往家里去,回到家里,他调处邪恶之战那款游戏来,一个人玩了一段时间,觉得不过瘾,便等着杰克下班。 好不容易等到杰克下班,杰明顿又打电话过去催促,“杰克,下班了吗?快上线啊。吃饭,急什么啊,明天再吃。好的,你快点回家。” 杰克却没有他那么疯狂,先在路边的店里买了食物,带回家里,才准备和杰明顿一起玩游戏。 结果他才刚一坐下,打开电脑,杰明顿又打电话来催促,“杰克,上线了么?” 杰克道:“马上。” 杰明顿又催促,“快一点。”再次挂断电话。 杰克打开电脑,点开e盘,正要打开游戏,一眼就看到标着‘照片――露西’这两个词的文件夹,心里不由一动。 他和露西分手好久了,突然看到她的名字,还真的有些想念。当然,之所以会想念,更大的原因是和他现在依然单身有关。 杰克下意识的点开那个文件夹,看到当初和露西的合影照,照片上两人亲密的姿势,顿时陷入回忆。 “露西似乎也是单身呢?”杰克翻看着上面的照片,看的越多,回忆越多,不由自主的想念起露西的好处来。 “露西也在这个城市,就在郊外,或许我应该和她见一面。”杰克情不自禁的想着。 杰明顿不见他上线,又打电话来催促,“杰克,上线了么?” 杰克道:“就快了,杰明顿,你先等一下,我处理一点事情。嗯,我先把东西吃了。” 杰明顿抱怨道:“哦!老天,你怎么这么多事情?算了,我也叫点外卖,你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叫我。” “好的。”杰克答应着,挂断电话。想了一想,找到手机里露西的电话号码,拨了个电话过去,“露西,是我,杰克。” 露西万万没想到杰克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接到杰克的电话,心里惊喜实在难以形容,“啊!杰克,是你,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杰克笑着道:“怎么会呢?露西,我就算忘记日出,也不会忘记你。你明天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见一见你?” “哈!”这个消息,让露西实在太惊喜了,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惊喜的心情,不敢置信的道:“杰克,你要见我?” 杰克道:“你明天有事吗?看在老天的份上,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有事。我实在太想念你了,真想一睁眼就能看到你,尽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杰克继续诉说着甜言蜜语。 露西心里激动,“明天我要和路易莎一起去市里购物。路易莎,你还记得她吗?” 杰克忙道:“我当然记得,她是你的好朋友。露西,你一定要去购物吗?我想要明天去看你呢。” 露西道:“如果你要来,我可以把时间推到后天。” “后天?”杰克一喜,又担忧的问:“路易莎她同意吗?” 露西很有把握的道:“她会同意的。”顿了一顿,又不是很放心的问:“杰克,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杰克道:“明天,当然。如果不是天黑了,我现在就想过去看你。你永远无法想到,露西,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是多么的想念你。”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几句甜言蜜语,结果说了几句之后,发现在自己真的很思念露西,语气渐渐变的激动起来。 露西欣喜的道:“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哦!千万不要在晚上来,镇上多了一条疯狗,四处乱窜,已经有人被疯狗咬了。对了,明天来的时候,也要小心啊,记住在路上,无论如何不要在野地里胡乱下车。” 第三百六十章 万里之外的愿望 杰克道:“我会的,露西,记得一定要在家里等我。[..tw超多好看小说]” 露西道:“我要先和我的好姐妹路易莎说一声,明天不去市里了。唉!这是我们几天前就做好的打算,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感觉有点对不住她。不过,她会原谅我的。” 杰克笑道:“嗯!她一定会体谅你的。” 露西道:“但愿是这样,我先给她说一声。” 两人说了再见,露西便给路易莎打电话,“喂!路易莎,是这样的,关于咱们明天一起去市里的事情。哦,我突然有了点事情,去不成了。” 路易莎奇道:“露西,你遇到什么事了?” 露西笑道:“是杰克,你还记得杰克吗?” 路易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想了一下,道:“你以前的男朋友?” 露西道:“是的,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要明天过来看我。” “啊!”路易莎微觉惊讶,接着提醒道:“露西,他想做什么?你不要被他骗了。”她刚刚和男友分手,对于每个男人都心怀警惕。 露西道:“不会的,杰克不是那样的人。” 路易莎无奈的道:“好吧,至于到市里购物,明天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咱们改天再去好了。” 露西提议道:“杰克明天过来,咱们可以后天去。” “后天?”路易莎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后天应该没有事。便道:“后天也可以,就这么说定了吧。” 露西喜道:“好的,路易莎,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后天再去。” 两女商量好了之后,互道晚安,挂断电话。 许莫开始计算后面的事情。现在,已经成功将路易莎前往市区的时间拖到了后天。怎样让她和汤姆相遇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路易莎和汤姆都会从探索路的十字路口经过,但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路易莎经过的时间是十点三十分二十八秒。汤姆经过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一分四十四秒。相差了将近一个小时,等汤姆经过的时候,路易莎早就过去了。 更何况,路易莎是从路上走过去的。在这个点上。她刚从超市里买了东西。抱在手里,正准备横穿马路,到另一个店去找露西。 接近一个小时之后。汤姆才会坐公交车,从这条路经过。就算时间没有差别,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路上,偶遇的可能性也只能是零。 现在,许莫想要让他们两人遭遇,必须让汤姆从公交车上下来,这一点很好办,让公交车正好在这条路上出问题就是了。至于路易莎,则要拖延她的时间,将她从探索路经过的时间向后拖延将近一个小时。许莫打算对她乘坐的汽车做手脚,让她的汽车在路上出故障。 露西有车,因此路易莎和露西前往市里,是由露西开车去,其间经过环市公路。 许莫想了一想,将主要目标锁定在金和达蒙身上。 金是一个公交车司机的修理工,工作任务就是为公交车做维护。每天每辆公交车下班,他都会检修一遍,确保公交车没有问题。.tw[] 许莫打算在他检修汤姆乘坐的那辆公交车时,干扰他一下,让他在检修的途中,突然出现问题,最后一个螺丝没有拧紧。这么一来,公交车开到半路,就会出现故障。 而螺丝拧到了什么程度,则决定公交车在什么时候会出故障,进而影响汤姆离开公交车的时间。 时间的把握,对于许莫来说,并不为难。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是要让金在检修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足够大,大的能够影响到金的心神。 金今年二十二岁,单身,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他妹妹名叫莉亚,十四岁,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双腿残疾。金依靠维修工这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妹妹莉亚。 这天晚上,只有莉亚一个人在家,她看了一会电视,感觉口渴,推着轮椅,走到桌子边上,拎起水壶,发现水壶里没有水,便决定自己烧一壶水。她推着轮椅,到了自来水井旁边,将水壶放在水龙头下面,拧开水龙头。 这时,突然听到电话的声响。莉亚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水壶,感觉短时间内,无法接满,便不把水龙头关上,推着轮椅轮椅去接电话。 她把电话拿起来,放到耳边,便听到那一头一个男子的声音,很亲切的,“嘿!你是莉亚吗?” 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莉亚感觉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却不记得在哪儿听过,很客气的道:“是的,先生,您找我吗?” 那个陌生男子声音很和蔼,微笑道:“很抱歉,莉亚,在说出这件事情之前,我必须先确认一下,你是莉亚.金,是吗?” 莉亚愣了一下,心里微微多了几分警惕,如果不是对方的声音很有磁性,语气和善,给她的感觉很好的话,她几乎就要怀疑对方是恶人了,询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那人却不答他的话,“抱歉,莉亚,我必须先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莉亚.金?” “他的语气这么温和,应该不是坏人的吧。” 许莫说话的时候,有意识的将第六感的意念交感融入到自己的声音里,这声音立时对莉亚产生了影响,让她轻易放下了内心的防线,“是我,先生,我是莉亚.金。” 许莫诚心想要拖延时间,让自来水井的井水溢出,流在地上,接着又道:“好的,莉亚.金小姐,你能告诉我,你家里都有哪些人吗?” 莉亚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先生。他叫安德鲁,安德鲁.金。” 许莫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笑道:“就是你了,莉亚。首先,我要恭喜你,你赢取了我们公司的奖励。” “奖励?”莉亚奇道:“我不记得自己参加过什么活动啊,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许莫道:“或许我会错,但事实不会错,小莉亚。我问你。上个周。你哥哥是不是为你买了一个比尼小熊作为生日礼物。” “是啊,先生,您连这个都知道了?”莉亚更加惊讶了,但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难道……先生。那个比尼小熊是你……不。你们公司生产的?” “猜的对了。”许莫信口编着故事,“你哥哥购买的比尼小熊,正好是我们公司这一季度售出产品的第一百万个。” 莉亚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将旁边放着的比尼小熊拿起来,寻找商标,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公司生产的。 她哥哥工资不高,这个比尼小熊并不是什么大厂家生产的,莉亚找了一会,找不到商标在哪,因此也就不知道许莫口中所说的公司,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一想,好奇的问:“先生,请问您所说的奖励到底是什么样的?” 许莫和善的道:“我们的奖励,是一个小愿望。对了,小莉亚,你能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莉亚年龄还小,再加上腿脚不便,社交不广,因此比较天真,常常一个人独自幻想一些事情,一听许莫的话,顿时笑了,“愿望?先生,您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吗?” 这段话是开玩笑的意思,莉亚只是随口一问。 许莫微笑道:“你可以这样想,小莉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记住,你只有一个愿望,贪心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莉亚听了,突然觉得对方很好玩,认定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现在很无聊,特意打电话陪自己解闷的。她本想开句玩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脸上不自然的现出几分伤感的神色。 她向窗外望望,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很远的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奔跑。在她内心深处,也想和别人一样,但却办不到。她想了一想,认真的问:“我想让我的双腿好起来,先生,您能做到吗?” 许莫假装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困难……” 莉亚听到这儿,脸上不禁现出了几分失望,正想说些什么。 便听到许莫继续说下去,“不过,既然答应了要满足你一个愿望,不管这个愿望有多难,我们公司都会为你实现。小莉亚,你会写字吗?” 最后这个问题,许莫是明知故问。 莉亚一听笑了,“当然会,先生。” 许莫道:“我告诉你一个药方,你会把它记下来的,是吗?” 莉亚问:“是的,先生。这个药方真能治好我的腿吗?” “只要你想,它就能。”许莫接着又道:“这个药方,它不是药,而是草,这些草,在你家门口都能找到。” 莉亚奇道:“先生,草也能吃吗?” 许莫再次问:“莉亚,我问你,草是什么?” 莉亚认真想了想,回答道:“草是植物,先生。” 许莫又问:“苹果是什么上面长出来的?” 莉亚老老实实的道:“苹果树。” 许莫接着问:“苹果树是什么?” 莉亚道:“也是植物,先生。” 许莫接着再问:“你吃的面包呢?是什么上面长出来的,属不属于植物?” 莉亚道:“面包是用面粉做出来的,也是从植物上来的。” 许莫道:“这就对了,同样是植物,人吃了又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呢?如果上帝告诉你,某棵草吃了之后,可以治好你的腿,你会吃吗?” 莉亚毫不迟疑的道:“当然会,先生。” 许莫道:“嗯,现在,你告诉我,准备好将药方记下来了吗?” 莉亚点头道:“准备好了,先生。”顺手从旁边自己的书包里将纸笔拿出来,准备做记录。 许莫道:“想要治好你的腿,你需要……”许莫说了个草方。莉亚认真记下。 许莫又道:“记住这个草方,每天上学和下学的时候,各吃一次,一个月之后,你就可以走路了。” 莉亚忍不住又问:“先生,这些草,我家门口都有吗?” 许莫道:“当然,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出去看看。” 莉亚道:“嗯,我出去看看。先生。您可以暂时不要挂断电话吗?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您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当然可以,小莉亚。”许莫一口答应下来,话题一转。“不过。小莉亚。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药方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能答应我吗?” 莉亚犹豫道:“先生,连我哥哥也不能告诉吗?” 许莫坚定的道:“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接着又道:“不要忘记了,莉亚,这是你的愿望。你许的愿望,一旦告诉别人,这愿望还会灵吗?” 莉亚略一思索,便接受了许莫的说法,“好吧,先生,我答应您,连我哥哥都不跟他说。” 许莫满意的道:“现在,你可以出门看看,看看你家门口,有没有我给你说的这些草。” “好的,我这就去。”莉亚说着一转头,突然看到接水的水壶,水壶里面的水早就接满了,溢出水壶,又溢出水池,最后流了一地。 莉亚大急,“哎呀!水。”说着按下免提,将电话扣上,推动轮椅,向水龙头那边过去,想要把水龙头关上。 地上积了很多的水,道路很滑,莉亚着急之下,推的太急了,轮椅一时刹不住,一下滑了出去,在对面墙上撞了一下,摔在地上。 许莫在电话里听到哗啦一声响,知是莉亚摔倒了,脸上顿时现出不忍的神色,叫道:“莉亚,你没事吧?” 莉亚预先开了免提,能够听到许莫的声音,呻yin了一声,“身上好痛,先生,我感觉自己的胳膊摔断了。” 许莫道:“你的胳膊没有断,莉亚,你能自己起来吗?” 莉亚试着想要坐起来,感觉全身疼痛,起不来,带着哭腔道:“先生,我起不来。”顿了一顿,焦急的道:“怎么办啊?水龙头还没关上呢,再过一会,屋里就成河了。” 许莫又问:“别紧张,莉亚,你哥哥在家吗?” 莉亚道:“我哥哥,他还在公司里。先生,您可以帮我叫一下邻居吗?” b国的人口密度并不大,莉亚兄妹住在u市郊区,这些地方,邻里之间的距离都有点远。除非有人正好从门外经过,否则,就算莉亚在屋里大声呼喊,也没人能够听见。 许莫明知故问,“我不知道你邻居家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吗?莉亚。” 莉亚道:“邻居家的号码?哦!我知道格林先生家的,写在电话下面的电话本上,先生,您能看到吗?” 许莫反问:“你说呢?莉亚。” 莉亚自己也知道看不到,听了许莫的话,依然感到气馁,同时更加焦急起来,“怎么办啊?先生。” 许莫道:“莉亚,你可以把你哥哥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不要告诉我,你连你哥哥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 “我哥哥?”莉亚闻言一喜,她哥哥的手机号码,她当然记得,“麻烦您了,先生,我哥哥的手机号码是……” 莉亚将金的手机号码告诉许莫,许莫道:“好了,莉亚,你等一下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哥哥,让他回来。” 莉亚道:“麻烦你了,先生。” 许莫算计好了时间,又隔了几秒钟,才打电话给安德鲁.金。 安德鲁.金钻在公交车下面,正在拧螺丝,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准备拧好螺丝,再接电话。但那电话很是古怪,响了一会,突然断了。 安德鲁.金小声嘀咕了一句,咒怨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岂料过了一会,那电话又响了起来,响了几下,突然挂掉,过了片刻,又响了起来,安德鲁.金实在忍不住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异国陌生号码,已经响了好几次了。 “这会是谁?”他并不认识其它国家的人,自然猜不透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这种电话,他以为是打错了,也没想过要回,将手机收起来,继续拧螺丝,刚拧到最后一个螺丝,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安德鲁.金实在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活计,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这一次,那号码没有立时挂断,而是一直响个不停,安德鲁.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喂!你是?” 手机那头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你是安德鲁.金吗?” 金奇道:“是我,你是谁?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国外的朋友。” “哦!是这样的,金……”那人语气更加急促了些,“你的妹妹是莉亚.金是吗?” 安德鲁.金道:“莉亚,她是我妹妹,你怎么知道她?” 那人道:“是你妹妹让我打给你的。金,莉亚在家里摔倒了,也许受了点伤,你最好赶快回去看看她。” “什么?”金吃了一惊,想了一想,又感到疑惑,“我妹妹受伤,为什么是你给我打电话?” 那人道:“莉亚摔在地上,起不来了。正好那个时候,我正在和她通电话,哦,一个普通的聊天频道电话,免费帮人解闷的。金,你最好尽快回去看看,莉亚或许伤的很重。” 金一听自己妹妹起不来了,顿时急了,最后一个螺丝顾不得拧,从公交车下面退出,站起身来,焦急的问:“莉亚……她……她没事吧?”边说边向外走。 第三百六十一章 谁是上帝 许莫道:“我不确定,她摔伤了,你最好赶快回去看看。” 安德鲁.金小声骂了一句,挂断电话。走到外面,骑上电动车就向外去。 公司的工作人员叫他,“喂!金,车子维护好了么?” 金顾不得回答,出了公司,直接回家去。 那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小声说了一句,“这个家伙怎么了?”跑到那辆公家车处,蹲在地下低头去看维护情况。他随便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还以为金已经维护好了,将另一个维护人员叫过来,“安,这一辆金已经检查过了,你去检查一下那一辆。” 另一个维护人员安答应一声,去检查下一辆公交车。 许莫放下手机,寻思:公交车的问题解决,现在该轮到达蒙了。 达蒙是一个垃圾运输车司机,每天的任务就是将一些日常垃圾从u市市里运到市外去,然后处理掉。 许莫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达蒙所开的那辆垃圾运输车下面漏了一个洞,暂时还没来得及修理。他需要在达蒙从市里开车前往郊区、经过环市公路的时候,有尖锐的利器从垃圾运输车下面的漏洞中漏出来,落在环市公路上。 露西开车从环市公路经过的时候,恰好能够轧在上面,扎破她的轮胎,拖延路易莎到达u市市里的时间。 计划已经做出来,现在所需要解决的就是利器从哪里来。什么时候落下,落在什么地方,又恰好能让露西的车子轧在上面的问题。 许莫决定先解决利器从哪里来的问题。 弗兰克和杰丝都只有二十出头,去年结的婚,并且有了一个孩子。事实上,刚结婚没有多久,杰丝就后悔了。爱情并不能当饭吃,她和弗兰克的收入都不高,因此生活中总是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不顺心的事情,有了孩子之后。花销大了。这些不顺心的事情更多了些。 再加上前不久,弗兰克所在的公司倒闭了。他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一时找不到事做,心里越发愁闷。 苦闷的生活让人心里不安。不安就容易产生暴躁的情绪。这是必然的。而这种暴躁的情绪。又不受控制的发散出去,影响到其他人。 这一天,杰丝工作回来。看到丈夫弗兰克正在大厅里和几个朋友喝酒聊天,声音很大,孩子在卧室里哭泣,他也不问。 杰丝忍不住就发作了,说了弗兰克几句。弗兰克心情不好,听到妻子数落自己,顿时恼了,两个人吵了起来。 那几个朋友试图劝解,被弗兰克赶了出去。家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越吵越凶。最后杰丝抱着孩子,走出门去。 弗兰克越想越觉烦闷,越想越感到压抑,一阵怒火冲上来,看到还在播放的电视机,忍不住抓起旁边的遥控器,向电视机扔了过去。最后跳起来,将屋里砸了个稀巴烂。 他渐渐冷静下来,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身边没人,也不怕释放出自己内心的软弱,坐在地板上,一个人小声哭了片刻,慢慢的抬起头来,向七零八落的屋里看了看。 眼睛里含着泪,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酒意涌上来,开始想念妻子和孩子,又不知她去了哪儿。他拿出手机,拨通妻子的号码,想要跟她道个歉,让她带着孩子回来。 杰丝的手机关了机,根本打不通。 弗兰克又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想,决定将屋里打碎的东西捡起来,扔到外面去。 他将垃圾扫起来,又弄了两个袋子,将垃圾装进袋子里,一手提着一个向外走。 出了他家的家门,向左走和向右走不多远都有一个垃圾桶,左边的挨着东十三街道,右边的挨着南第六路。弗兰克并不知道这两条街各属于不同的环卫工管理。由于东十三街道附近的垃圾桶距离他家更近一些,因此他扔垃圾,一向是向左边走。 这一次,他走到路口,依旧想要向左走。 站在路口,他只是下意识的向左右望了望,想要看看道路两边有没有车子开过来。左边没有车子,向右看时,眼角的余光从地面扫过,起先他并没在意,看到没车,立即就转过头去,想要向左走。 但才刚刚走出一步,他便突然意识到什么,‘咦’的一声,在原地停下,转头向后望去。 借着道路两边路灯的灯光,他一眼就看到地上扔着一张纸币,还是一张百元大钞。 弗兰克心里一喜,顾不得多想这张钞票是什么人丢的,提着手里的垃圾,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那张钞票捡起来。 捡起来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认定是真的,心里的欣喜更多了几分。他随手将那张钞票折了几下,塞在裤兜里,探头向四周张望,想要看看,其它地方还有没有。 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任何人捡到钱之后都有的正常反应。弗兰克向四周瞄了瞄,一眼就看到向右走前方的远处,还扔着一张纸币。距离他现在的位置,大约有五六米的样子。 弗兰克再次一喜,欣喜之下,他已经忘了自己还提着垃圾,只是下意识的提着向前走去,将那张钞票也捡起来,装进兜里,“这……这些钱是谁丢的呢?” 到了这一步,弗兰克才有心思思考这个问题。结果当然想不出来,他再次向前望了望,心想:“前面会不会还有?” 举头向前看了几眼,视线之内的路上并没有看到钞票。但他连续捡了两张,还是在不同的地方。按照道理,这种结果之所以会发生。一定是什么人带着钱向前走,钱装在包里或者什么袋子里面,包底漏了一个洞,或者口开了,钱由于某种原因从包里出来,那个人没有意识到,才丢在地上。 既然没有被捡回去,就说明那个人暂时还没发觉。既然没有发觉,前方说不定还有遗失。 弗兰克想到这儿,再次提着垃圾向前走。但这一次。他的推理似乎出错了。前方并没有看到什么钱。(..tw无弹窗广告) 他一直走到南第六街的路口,依旧没有再捡到一张纸币,心里不禁有些气馁,又有些失望。失落的向四周望望。正好看到那个垃圾桶。忆起自己手里的垃圾。低头向两只垃圾袋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没精打采的向垃圾桶走过去。打算将垃圾扔在里面。 他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正打算将垃圾扔进去,无意识的低头向垃圾桶里看了一眼,这一看这下,不禁再次吃了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垃圾桶里,扔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提包的口开着,开口处几张钞票露出半截。 “天!”弗兰克只感觉自己快要幸福的晕过去了,先向四周望望,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伸手到垃圾桶里,将那只手提包拎了出来。 拎在手里,感觉有些重量,凭他的感觉,至少有一二十万的样子。 弗兰克根本顾不得仔细看,将垃圾往垃圾桶里一丢,盖上盖子,将那只手包塞进怀里,鬼鬼祟祟的向家里跑。 一路之上,他还担心会遇到人。幸好这是晚上,天已经很晚了,这条路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人经过。 弗兰克回到家里,关上房门,这才放下心来。他甚至没有心思继续向里走,直接就在靠门的地板上坐下,将手提包从怀里拿出来,向下一倒。 只听见‘哗啦哗啦’一阵凌乱的声响,顿时不知道多少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从手提包里滑下来,落在地板上。 弗兰克只看的口干舌燥,认定这是上帝的恩赐,小声说了几句‘感谢上帝’一类的话,抓起一把钞票,放在嘴边用力亲了几下,开始数了起来。 他才刚刚清点了十三万,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妻子杰丝打来的。 杰丝抱着孩子出去之后,越想越是生气。想到弗兰克的坏脾气,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跟他过下去了,便决定和他离婚。这个电话打过来,则是要和弗兰克离婚的。 弗兰克一看是自己的妻子,激动之极,忙接通电话,不等杰丝说话,就问:“嗨!宝贝,你在哪儿?我猜你永远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你最好赶快回到家里来。” 杰丝冷冷的道:“家已经被你破坏了,弗兰克,我要和你离婚。” 弗兰克翻动着手里的一叠钱,依然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如果每次都能发生这种事情,我情愿每天都破坏一次。我想你肯定猜不到,我的宝贝,在你走后,我把电视机,台灯全都砸了。” 杰丝听说丈夫吧电视机全都砸了,更加生气,同时也感到心疼,气愤愤的道:“你最好把你自己也砸了,拿一块石头,对准你那暴躁愚蠢的脑袋,用力砸下去。弗兰克,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要和你离婚。” 弗兰克这才感到妻子的语气不一样,忙问:“宝贝,你是说真的吗?” 杰丝冷硬的道:“我从来不说假话,我明天就和你离婚。” 弗兰克笑着道:“你会后悔的,宝贝,我敢肯定。如果你跟我离婚,就只会便宜别的女人。” 杰丝冷冷的道:“别不害臊了,弗兰克,谁能受得了你的坏脾气?你只顾喝酒,连孩子哭都不管,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弗兰克忙道:“我承认,我是混蛋,我为刚才发生的事情道歉。嘿!杰丝宝贝,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了吗?” 杰丝果断的道:“我才不会留恋你。” 弗兰克笑着道:“你不留恋我,连钱也不留恋了吗?” 杰丝一愣,“什么钱?” 弗兰克笑道:“就是刚才我给你说的啊,哦!我已经数到十三万了,还在继续数。你确定真的不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真的去找其她女人了。” 杰丝怒道:“你敢,弗兰克,你要敢去找其他女人,我就杀了你。”顿了一顿,又问:“你从哪里来的钱?” 弗兰克道:“等你回来我再慢慢告诉你。”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杰丝威胁道。 “哈哈!”弗兰克哈哈一笑,“你回来一看就知道了。”说着拿起一叠钞票,甩了几下,“听到声音了么?宝贝。这是钞票发出的声音。多美妙啊。” “等我。”杰丝尖叫一声,挂断电话,抱着孩子就往家里赶。 她搭公交车回去,走到门口。敲响家门。“弗兰克。弗兰克。” 弗兰克忙将门打开,让杰丝进去,又立即把门关上。 杰丝站在门口。向里一望,看到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房间,怒道:“弗兰克,你这……” 一句话刚说到一半,还没骂完,突然看到脚下地上堆着的十几堆钞票,后面的话立即缩了回去,“天啊!这是哪儿来的?” “是上帝的恩赐,宝贝。”弗兰克在后面伸手抱住了她。 杰丝顺手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去触摸整理好的钞票,同时又问:“什么上帝的恩赐?” 弗兰克便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一说,杰丝听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 弗兰克紧紧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自后面亲吻着她的面颊,“别乱想了,宝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这些钱,一定是其他人不小心丢的。但是请你想想,宝贝,如果今天晚上,咱们没有吵架,你就不会生气往外走,你不出去,我就不会把电视机砸了,我如果不把电视机砸了,就不会收拾垃圾,不收拾垃圾,就不会想要将垃圾扔出去。” “不想将垃圾扔出去,就不会看到地上扔着一张钞票,不看到地上扔着一张钞票,我就不会向右走,不向右走,就不会在那个垃圾桶里发现这只包。” 杰丝还欲争辩,“那只是巧合,弗兰克。” 弗兰克道:“不,宝贝,是上帝的恩赐。你想,我扔垃圾,一直都是向左走,这只包却扔在右边的垃圾桶里。如果我还和以前一样向左走,就不会捡到这只包。上帝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丢了两张钞票在路上,指引着我的道路,让我走到右边去。” 说着将杰丝的右手拿了起来,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深情的道:“多美丽的手啊,可惜还缺少了一枚戒指。我真是一个混蛋,上帝一定是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借着这次吵架的机会,将这些钱赐给我,让我为我的宝贝买一枚戒指。我爱你,我的宝贝。” 杰丝被丈夫的一番情话说的全身都软了下来,反手搂住了他,“我也爱你,弗兰克。”双唇凑了过去。 弗兰克低下头来,夫妻两个吻在一起。 许莫意识到这个结果,不禁失笑,弗兰克和杰丝会重归于好,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让人将钞票丢在路上,也并不是为了这个结果。事实上,他的本意只是影响钞票的主人在路上丢几张钞票,将弗兰克引到右边的垃圾桶去。 岂料钞票的主人突然遇上了其他事情,失魂落魄之下,误将手提包当做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莫才刚刚掌握一重连锁的能力,在这儿,这一重连锁是影响钞票的主人丢几张钞票在路上,借此引导弗兰克将垃圾袋扔到右边的垃圾桶里。 而弗兰克夫妇吵架,弗兰克砸电视,只是偶然。许莫算到这个偶然事件的发生,借用了一下,目的只是为了引导弗兰克将垃圾扔到右边的垃圾桶里。 至于手提包的主人将手提包扔进垃圾桶,弗兰克夫妇吵架,都属于那重连锁反应的分支,并不受许莫制造的那重因素的影响。 许莫想要影响这些分支,就要制造另一重因素。 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他刚刚掌握了一重连锁的能力。 这些不同的连锁反应,举个例子来说,就像一棵树上的无数分叉。许莫每制造一重因素,将相当于控制了某个分叉的根部,令这根分叉的主干部分按照自己的意思生长。 至于分叉后面又长出的分叉,以许莫现在的能力,只握住原先的那个根部,暂时还控制不到那么远。 这个分叉可以长的很长,也可以很短。关键是看前面的因素是否一定能导致后面的结果发生,如果一定能导致后面的结果发生,许莫就算只是随手扔出一根羽毛,也可以制造一场大灾难。 控制路易莎前往市里的时间,那条连锁反应链就比较长。许莫通过影响安德烈斯,来影响托马斯,通过对托马斯的影响,影响杰明顿,通过杰明顿,进一步影响杰克,通过杰克,影响露西,通过露西,最后影响路易莎,以此将路易莎前往市里的时间,向后拖了一天。 相对而言,这条反应链要比影响弗兰克扔垃圾那一条要长一些。但不管他多长,只要前面的因素可以导致后面的结果必然发生,它都是一重连锁反应。 一重连锁反应和一重连锁反应之间,也有区别。如果连锁反应链太长的话,以许莫现在的能力,暂时还控制不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相遇 达蒙五十多岁了,工作的性质让他在每天很晚的时候工作。开着垃圾运输车,将各家各户附近垃圾桶里的垃圾收集起来,运到市外去。 这天晚上,依旧和以前一样,他开车前往自己负责的区域收集垃圾,到了南第六路垃圾桶时,看到两个巨大的垃圾袋,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这是谁?怎么一下子扔了这么多垃圾出来? 将其中的一个垃圾袋提起来,感觉很沉,他皱了皱眉:这么重! 垃圾运输车的车厢开口有点高,这么重的垃圾袋,他要用力甩才能甩进去。拎起那个垃圾袋,用力一甩,只听见‘嗤’的一声,垃圾袋破了一个口子,袋子里有东西丢了出来,接着‘啪嗒’几声,落在车厢的底板上了。 达蒙暗呼侥幸,轻轻挥了一把冷汗,“幸好那只袋子没有在甩进去之前破掉,否则的话,自己就不得不在地上捡了。” 接着去拿第二只袋子,袋子里的垃圾显然分了类,这只袋子远没有刚才那只那么沉,他轻轻一扔,便扔进了车厢。 开着车子,继续向前收集垃圾,等他将这条街上的垃圾收集完毕,垃圾运输车差不多已经满了。 将它们送到市外的处理站,就可以回去睡觉了。达蒙想到回去睡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工作平凡,没有太过远大的理想,老妻早死,多年单身,每天的生活就是简简单单,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和往常一样,开着垃圾运输车前往市外。但这一次,经过环市公路时,走在半路上,却看到路边同一方向停着一辆卡车,将路挡住了。一个男的显是卡车司机,站在卡车旁边向他招手。 卡车正好停在这边这半条路的中心。想要经过的话,就不得不逆向行驶绕过去。达蒙远远的将垃圾运输车停下,那个男的便走上前来。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很强壮的样子。这时候是在夜晚,又是在半路上,达蒙不自禁的对他有些提防,将窗玻璃放下一部分,“有事吗?” 那卡车司机显然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温和的笑笑,“老兄,我的车子坏了,能不能搭你的车到前方的加油站?” 达蒙盯着他审视片刻,那人意识到什么。伸手到自己身上一摸,拿出一张工作证,原来是u市某个运输公司的雇员,名字叫做吉米。 这个运输公司达蒙也听说过,一颗心顿时放下不少。当下询问道:“哪里坏了?” 吉米尴尬的笑笑,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出门的时候忘了加油,以为能跑到下个加油站,结果才到半路,就耗光了。” 达蒙也觉得好笑,这个吉米连自己开的卡车多少油能开多远都不知道。显然是个新手,想了一想,便把车门打开,让吉米上来,“上来吧,只要你不嫌臭。” 吉米当然不会嫌臭。道了声谢,“谢谢了,老兄。”说着上了运输车,坐在副驾驶上。 达蒙开着车,先向前望望。眼看对面没有车子开过来,便绕了一下,从卡车旁边绕过去,经过的时候,只听见‘当啷’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公路上。 吉米提醒道:“老兄,是你丢东西了么?” 达蒙猜测,多半是有东西从下面的那个洞里漏出去了,由于车上装的都是垃圾,就算丢了他也不会心疼,笑着道:“不用管它。” 继续向前开,到了前方的加油站,将吉米放下,将垃圾运到市外的回收站,卸下之后,达蒙将运输车开回公司,回到家里睡觉。 这一天是周六,露西和路易莎商量好了到市里去购物,一吃过早饭,露西便开着车子,前来接路易莎。 路易莎从家里出来,露西向她招手,“嘿!路易莎,这边来。” 路易莎跳上车子,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开口便问:“露西,昨天杰克过来找你,你们两个进行的怎么样了?” 露西心很是不错,笑着道:“他似乎有和我复合的意思。” “是么?”路易莎颇感意外,想了一想,又觉得这个结果是在理之中,她刚刚和男友分手不久,对男人不免有些偏见。 但好姐妹身上生了这种事,对于单身了很长时间的露西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她也只得向对方说着‘恭喜’。 露西笑着道:“先别忙着恭喜我了,想办法解决你自己的问题才是真的。杰克有一个好朋友,叫做杰明顿,我可以让他介绍给你认识。” “杰明顿?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路易莎想了一想,也不忙着拒绝,先是询问对方的况。她刚刚和前男友分手,因此分外感觉单身的日子难熬,尽管由于前男友的缘故,不免对男人存在着一定的偏见,却更想尽快找个男人,结束这种无聊的生活。 露西想了一想,杰明顿这个人,当她说到自己的好姐妹现在单身时,杰克曾经对她提过。但露西沉浸在和杰克重会的喜悦当中,对于别人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 想了片刻,才不确定的道:“似乎在电子娱乐城工作。” “电子娱乐城?”路易莎继续追问:“他有什么爱好?长的怎么样?” 露西边开车边道:“长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他是一个宅男,爱好打游戏,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打游戏上面。” 路易莎一听爱打游戏,不禁皱了皱眉,“还是算了吧,我对沉迷于游戏的男人有一定的偏见。或许他们为人很好,但我总是觉得,爱打游戏的男人,不会抽出太多的时间陪女朋友。” 露西笑着反驳,“不得不承认,路易莎,你的确对他们有偏见。这些人爱打游戏,和咱们购物闲逛一个道理,都是因为寂寞。而又没有人陪伴。如果有一个女朋友,我相信他们会将打游戏的时间抽出来,用来陪女朋友。杰克也爱玩游戏,他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路易莎淡淡的道:“或许吧。刚认识的时候,或许那样。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对于对方失去了新鲜感,只怕他们又要将时间用在打游戏上面去了。哦!相对来说,我更愿他们在无聊的时候,出去走走,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和他一起,就算不说话,也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打游戏的话。不得不把全副精神投入进去,除了游戏之外,就没有别的了。除非我也学会打游戏,否则只怕很快就要和他疏远了。” 露西想了一想,倒也觉得对方所说的在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杰克有很多朋友,我让他帮你介绍其他人。” 路易莎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打开车上的广播,广播里正好在放一乡村歌曲。这歌曲,又正好是两人都喜欢的,便一起跟着唱了起来。 露西继续向前开,走到半路时。车子突然轧到什么东西上面,晃了一下。紧接着出长长的‘嗤’的声音,轮胎爆了。 车子颠簸起来,露西一时把不住,差点拐到道路旁边的沟里去。幸好她开车开的不快,猛踩刹车。还是停了下来。 “生什么事了?”路易莎惊叫道。 露西皱起眉头,“好像轧在什么东西上面,车胎破了。” 路易莎道:“怎么会这么倒霉?” 露西道:“还是下车看看吧。” 说着下了车,去检查轮胎。路易莎也跟着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出去。去看轮胎的况。 “你瞧!是这个东西把轮胎扎破了。”露西指着轮胎上一个扭曲的铁片。回到车里,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对着铁片敲了几下,将铁片敲了下来,拿在手里。那铁片似乎是什么东西上的附件,一端很尖锐,正好扎进轮胎里。 “这是什么?”路易莎奇道:“谁把这种东西扔在这儿?” 露西向两边看看,又向四周看看,看到对面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样东西丢在地上,伸手向前一指,皱眉道:“只怕是垃圾运输车,你看,地上全是垃圾,每隔一段就丢着一片。” 路易莎也意识到了什么,“哦!这条路正好是垃圾运输车将垃圾运出城的路线,那辆车子车厢的底板,一定漏了一个洞。” 露西道:“一定是的,真倒霉。”接着恶狠狠的,“那个垃圾运输车的司机,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 路易莎叹道:“留下来等车吧。但愿尽快有车开过来。” 露西道:“还要但愿司机愿意让咱们上车,将咱们载到u市。哦!到了u市,我还要找维修公司把车拖去维修,太麻烦了。” 露西抱怨着,路易莎双手抱臂,靠着汽车站在路边上,等着往来车辆。 两人左等右等,却一直没车从这条路上经过。 露西忍不住又抱怨,“这是怎么了?世界mr了么?怎么一直没有车。” 路易莎接道:“我也举得奇怪,这是环市公路啊,每天都有很多辆车从这条路上经过的,怎么今天却没有了?” 两女胡乱猜测,自然猜不到是什么原因。许莫为了拖延她们在路上的时间,安排路易莎和汤姆相遇,制造了一场车祸,将其它要从这条路上经过前往市里的车辆挡在后面了。 两女又等了许久,感觉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几乎要有一个小时了。直到两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来的方向才有一辆车开过来。 那是一辆皮卡,皮卡上一对老年夫妇。 路易莎招了招手,老头将车子在两人身边停下,老妇从副驾驶位子上探出头来,询问道:“生什么事了?姑娘们。” 露西有求于人,把姿势放的很低,问道:“我们的车子坏了,请问你们是到市里去的吗?如果是到市里去,能不能让我们搭你们的车?我们两个都很轻的,而且很安静,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 老夫妇一听笑了,两人很热,老头从车上下来,想要帮忙。问道:“哪儿坏了?” 路易莎告诉他,“车胎被扎破了。” 老头一听,便皱起眉来,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了。惋惜的道:“只怕你们要去修理厂了。” 老妇也道:“哦!那真是不幸。我们的确是去市里,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坐我们的车。” 两女大喜,连忙道谢。老头打开车门,让她们坐在后排座位上。开着车子前往市里。 途中露西抱怨道:“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车子经过,如果不是你们过来,还要继续等下去。” “是啊。”路易莎附和的道:“为什么这条路上没有车?” 老头和老妇相视一眼,同时笑了笑。老妇道:“姑娘们,只怕你们还不知道,就在你们来的方向,那条路上也有一辆车子坏了。不过不幸的是,那辆车子翻了。堵住了路,对面的车子过不来。” 路易莎和露西这才恍然,“难怪呢。” 两人和老夫妇有的没的聊着,到了市里,在商场附近,老夫妇将她们两人放下,开车走了。 露西道:“我还要找人去拖车。修理车子。路易莎,只怕要让你一个人进去买东西了。” 路易莎道:“不要紧的,你需要什么,我先帮你买了。” “好的。”由于是好朋友,露西也不跟她客气,将自己需要的物品说了。又伸手向旁边一指,对路易莎道:“如果你买好东西之后,我还没有回来,就到那边的咖啡馆里等我。” 路易莎答应了,“那个咖啡馆我知道。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分手,露西找人去拖车,路易莎走进商场买东西。 许莫默默计算,“公交车坏了,汤姆从公交车上下来,经过商场门口的时候是十一点二十五分五十七秒,路易莎从商场走出来的时间大约是十一点二十五分四十八秒。就算两人性格相合,仅仅擦肩而过,也不会生任何事。我需要给他们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人接触。嗯,滞后路易莎走出商场的时间,让她在十一点二十五分五十七秒从商场门口走出来。这个时间,汤姆正从门口经过,路易莎出门,商场的门挡住了视线,彼此无法看到,两人就会撞在一起。” “路易莎手里拿着刚买的东西,这些东西里面有她自己的,有露西的,东西太多了,她拿着这么多东西,走路都走不稳。一旦相撞,就会摔倒在地上。汤姆撞到了对方,尽管不是有心的,并且双方都有责任。但一个单身男人,在一个年轻美貌的单身女性面前,怎么也要展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帮路易莎拿东西,将她送到咖啡馆里去。” “路易莎为了感谢他,会请他喝一杯咖啡。这两个人的性格完全吻合,爱好也差不多,一杯咖啡的时间,足够对彼此产生好感了。有了好感,就会留下联系方式,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约会。” “路易莎这个女人还不错,便宜汤姆了。” “现在需要的,则是滞后路易莎走出商场的时间,让她正好和汤姆相撞。在她前面买单的,是一个老太太,我拖延一下老太太买单的时间,拖延九秒钟,就足够了。” 汤姆自己也有车,不过很少开。此外,他是一个宅男,很少外出,平时都是宅在家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这个周六,他出门买了几本书,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公交车却突然坏了。 汤姆叹息一声,从车上下来,打算越过这条路,到另一边的路上去搭另一辆公交车。 幸好这条路不算太远,中间只需要经过一个商场就到了。 路易莎买完东西,推着手推车去结账。在她前面排队的,是一个老太太,动作很缓慢。结账之前,还接了一个空电话。路易莎看了,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等她结完了帐,提着几个包、大包小包的从商场里出来。刚走到商场门口,道路的另一边突然走过一个人来,在她身上撞了一下。 “哎哟!”路易莎双手都提着东西,本来就走的不太稳当,和这人一撞,立时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那人连忙停下脚步,伸手过来扶她。 “还好。”路易莎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见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倒是挺英俊。至少很符合路易莎个人的审美观。她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心里一动。 见那人伸手扶她,路易莎大大方方的伸出一只手去,那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的东西都丢在地上了,真是对不起。”那人边说边蹲下身去,帮路易莎捡拾地上的东西。 路易莎脸露微笑,“不要紧的,你也不是故意的。”说着也和那人一样,蹲下身子,将东西捡起来,放进手提袋里。 那人伸手向自己指了指,向她做着自我介绍,“汤姆。” 路易莎回了一句,“路易莎。”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 汤姆帮着她将东西收拾起来,又问:“路易莎,你一个人来的么?车子在哪儿?” (一秒记住小说界)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让你下车 路易莎道:“不,是和朋友一起。” 汤姆向左右看看,不见有其他人,接着问:“你的朋友呢?” 路易莎道:“车子坏在了路上,她去找人拖车了。” 汤姆注意到路易莎说的是‘她’而不是‘他’,心里一喜,又道:“你不住在市里么?” 路易莎道:“我在乡下。”顿了一顿,又补充,“温泉镇。” 汤姆微笑道:“温泉镇,那是一个好地方,据说有很多美丽的姑娘。”信口胡说,其实是在称赞路易莎的美貌,路易莎被他逗乐了。 汤姆帮着把东西捡起来,手里提着几个包,又问:“你到哪儿去?路易莎,是去找你朋友,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买东西?” 路易莎伸手向前一指,“露西让我在那个咖啡馆里等她。” “哦!那个地方。”汤姆向前一望,看了那个咖啡馆一眼,“那里有点远,你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人可拿不过去。你想雇一个叫做汤姆的人帮你把东西送过去吗?免费的哦。” 路易莎再次笑了起来,“你真幽默,汤姆,我请你喝咖啡。” 汤姆笑道:“原谅我说错了,不是免费的,酬劳是一杯咖啡。” 两人同时大笑。汤姆提着几个包,帮路易莎送到咖啡馆,两人坐了下来,路易莎请他喝了一杯咖啡,两人越聊越投机。 露西找修车厂把车子拖过去,修好车子。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她开着车,到咖啡馆寻找路易莎,正好看到路易莎和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的坐着,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连忙走过去,在路易莎肩上轻轻一拍,“路易莎。” 路易莎扭过头来,看到是她,惊喜道:“你终于回来了,露西。露西,我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汤姆。咱们的东西太多了,是他帮我送到这儿来的。汤姆,这是我朋友露西。” “你好,汤姆。”“你好。露西。”汤姆和露西寒暄过了。握了握手。 接下来露西建议一起去吃饭。汤姆很绅士的帮两个女士付了帐。露西心里,也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等到分手的时候,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许莫计算的十分准确。路易莎和汤姆这两个人,的确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才刚刚认识几天,就陷入到疯狂的热恋当中。 他们约了几次会,都是在市里。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路易莎邀请汤姆到温泉镇去玩。 “汤姆,明天我们有一个聚会,露西的男朋友杰克也会过来。你会过来吗?”路易莎在电话里对汤姆提出邀请。 汤姆立即道:“当然,路易莎,现在的我,只要有一天见不到你,就会急的发疯。我承认,我已经被你征服了。” “哈哈!”路易莎笑了笑,满心都是喜悦,又记起了什么,连忙嘱咐,“汤姆,你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在半路下车。” “为什么啊?”汤姆奇道,“你们镇上有杀人狂?” “杀人狂?你想到哪儿去了?”路易莎笑道:“杀人狂没有,倒是有一条疯狗,到处咬人。(..tw好看的小说)有好几个人被它咬了。” 汤姆道:“这样啊,我知道了,在见到你之前,我绝不下车。”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话,互相诉说着甜言蜜语。他们年龄都不小了,又都不是初恋,性格的契合程度却让他们忍不住的为对方痴迷。任何一天见不到,就至少要打好几个电话,听一听对方的声音,否则就难以忍受内心对对方思念的折磨。 两人说了好久,临到结束时,路易莎又一再叮嘱,让汤姆无论如何,不要在半路下车。汤姆也一再保证。 许莫笑着道:“不下车?事到临头,由不得你不下。幸好你是一个老好人,想要让你下车,用不着制造一场堵车那么麻烦。” “这一次,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对许莫来说,制造一场堵车很简单。但堵车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汤姆会下车,别人也会下车,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疯狗在一群人中,专门咬汤姆一个人,牵涉到的变量太多,难以算计。因此许莫舍弃了这种办法。 他将目标锁定在基恩身上,基恩是一个小男孩,刚刚七岁。他家也在温泉镇,确切的说,是在温泉镇的边上,许莫之所以选定他,是因为在汤姆开车前往温泉镇的途中,基恩会走到马路上去。 许莫想要通过基恩,让汤姆在半路下车。尽管汤姆是一个老好人,但如果基恩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算汤姆看到他,他也不会下车。 现在,许莫要让基恩出事故。基恩出了事故,汤姆开车经过,看到基恩,以他的为人,就会下车救人。 而许莫只要在汤姆下车的那段时间,通过另一种办法,将疯狗引过来,和汤姆遇上,就能达到目的。 以汤姆这种老好人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因为看到一条疯狗就放下手中的小孩,独自逃跑的,为了保护这个小孩,也就是基恩,他会试图将疯狗赶跑,而招惹疯狗的结果,必然是被疯狗咬到。 现在,许莫需要做的,共有两件事情,一是让基恩出事故,出事故的时间,要正好控制在汤姆开车经过的那个时间点。二是想一个办法,将疯狗引到这条路上来,时间也必须是汤姆下车的时间。 这两件事情,执行起来都不算太难,许莫打算先影响基恩。 基恩正坐在他妈妈安妮的车上,他妈妈安妮开车带着他,正要到市里的超市去买东西。 基恩不老实,坐在座位上。老是不停的动来动去,安妮说了他几次,毫无作用。 正好前方出现了一个广告牌,广告牌上是关于某种水果罐头的广告,基恩看到了,连忙对他妈妈撒娇,“妈妈,我要吃水果罐头。” 安妮道:“如果你肯安安静静的坐着,妈妈就买给你吃。” 基恩一听,连忙又道:“妈妈。要买两瓶。” 安妮道:“你安静坐好。妈妈就买两瓶,如果不能安静坐好,就连一瓶都没有。” 基恩一听,连忙端正坐好。不再乱动。 超市的水果罐头之中。有一罐是坏的。这罐水果罐头。生产的过程中,不小心掺入了某种毒素。如果基恩吃了的话,一段时间之后。毒素发作,他会陷入昏迷。 许莫打算从这罐水果罐头着手,让安妮买回去,让基恩在第二天、也就是明天吃掉。 现在问题出来了,在不进行的干扰的情况下,安妮购买罐头,是不会拿到这罐坏了的水果罐头的。 众所周知,从超市里买东西,如果是吃的东西。拿起来之前,有经验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通常是看看保质期,如果保质期不过,那就没有什么好挑拣的,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外表看起来都一样。 安妮就是这样的人,她要买两罐水果罐头,步骤是这样的,到了超市之后,走到货架旁边,随手将罐头拿起来,看看保质期,发现没有过期,放进手推车里。 由于第三罐才是坏了的水果罐头,而安妮只会拿两罐,这两罐是随手拿的,不进行干扰,她就会错过第三罐。 好在在安妮之后,还会有一个人,他也会买这种水果罐头,这个人和安妮一样,也要买两罐。如果许莫没有干扰,坏了的那一罐就会被这个人买走。 因此,许莫需要干扰一下,延缓安妮走进超市的时间,让另一个人先进超市,买走前两罐水果罐头,将第三罐留给安妮。 那个人走进超市、从货架上拿下水果罐头的时间大约比安妮晚了一分多钟,因此许莫需要干扰安妮一分多钟。让那个人拿走前两罐水果罐头,安妮拿走第三罐,第四罐。当然,第四罐是好的,因此不重要,关键在于第三罐。 而许莫干扰安妮的时间不能太长,太长的话,超市里的货架整理人员发现架子上的罐头少了,就会将储备的罐头摆上去。安妮随手拿,照样拿不到那罐坏了的罐头。 许莫再次计算了一下,一分多钟的时间不长不短,想要正好阻挡安妮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他搜寻了一下,结果找到了一个运输车队,这个运输车队,如果在一个十字路口和安妮相遇的话,车队从西向东走,安妮从南向北走。 这个十字路口,只是一个小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车队连续走过去,正好可以阻碍安妮一分多钟。 因此许莫想把这个车队调过来,让它们在十字路口和安妮遇上,阻碍她一分多钟。 这儿还有一个问题,车队到来的时间,要刚刚好赶在安妮的前面,否则车队会让安妮先走,许莫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运输车队要走的,是另一条路线,并不会轻易改道。许莫想要将它们调过来,就要制造一起堵车事故,强迫它们改道。 而让它们改道的时间,也要控制的刚刚好,要在安妮开车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头一辆车半截已经穿过街道。 这样运输车队就不会让路,车队不间断的走过去,加上其后安妮要遇上的红绿灯,刚好可以阻碍安妮一分多钟。 对许莫来说,不管是制造一起事故,让道路堵车,迫使车队改道。还是影响车队到达十字路口的时间,都不是问题。 他先做了一些干扰,让两辆车相撞,制造堵车事件。随后又通过干扰汽车广播公司发布堵车事件的时间,让运输车队收听到,进而改变行车路线,阻碍安妮。 几件事情做下去,重重干扰生效。 安妮开车到达十字路口时,正好看到一个运输车队经过,只好把车子停在路边,耐心等待。 基恩又不老实起来,在座位上乱动。安妮责斥了他几句,并拿不买水果罐头威胁他,这才管用,基恩又老实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运输车队过去,安妮继续向前开,前方遇到红绿灯,停了二三十秒钟。其后顺利到达超市。 基恩一进入超市,就往罐头区域跑,安妮只好推着手推车,跟在他后面。基恩身材矮小。够不着货架上面的水果罐头。指着上面的水果罐头,叫着安妮,“妈妈,妈妈。水果罐头。甜橙水果罐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最喜欢了,买啊。买啊。” “妈妈怎么教你的?公共场所,不要大声吵闹。基恩,你都忘了么?”安妮趁机教育儿子,推着手推车赶了过去。 这时,正好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拿起货架上面的水果罐头,随便看了一眼保质期,发现没有问题,便放在手推车里,接着又拿了一罐,再次放在自己的手推车里,推着手推车走了。 基恩叫道:“妈妈,你看,别人也在买呢。” 安妮笑了一笑,走到儿子旁边,拿起一罐水果罐头,和刚才那个男子一样,先看保质期,发现没有过期,便放在手推车里。接着去拿第二罐。 她比刚才那个男子还要谨慎一些,第二罐拿起来,再次看了看保质期,和头一罐一样,没有问题,再次放进手推车里。 拿了两罐,又随手拿起第三罐,笑着问基恩,“基恩,两罐够吗?” 基恩叫道:“两罐够了,我今天晚上吃一罐,明天再吃一罐。” “好吧。妈妈再去买别的。”安妮招呼儿子,向别出走。她刚一离开,货架整理员便走过来,发现架子上的罐头少了,就将储备的罐头拿出来,摆在货架上。 安妮玩全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带着儿子去买其它物品。 许莫已经开始了后续的计算,水果罐头并没有编号。基恩吃的时候,也不会将两罐水果罐头做上编号,规定先吃哪一罐,后吃哪一罐。而是随手拿起来就吃。 但水果罐头买回去之后,安妮会放在冰柜里,基恩拿的时候,是根据水果罐头摆放的位置,哪一罐好拿,他就先拿哪一罐。 他不是左撇子,将冰柜门拉开之后,会用左手扶着冰柜的门,伸右手去拿,按照当时摆放的位置,由于右边的那一罐拿起来更顺手,因此基恩先拿的,会是右边那一罐。 在不进行干扰的情况下,右边那一罐是坏的。也就是说,从这以后,如果许莫什么都不做,基恩今天晚上,就会吃到那罐坏的罐头,吃了之后,过一段时间,陷入昏迷。 这么一来,许莫利用基恩来影响汤姆下车的计划就失败了。 因此,许莫需要影响基恩,让他今天晚上吃没有问题的那一罐,明天再吃有问题的那一罐。 但想要影响基恩的选择,就必须制造出一些事情来,才能让他今天晚上吃好的那一罐,明天再吃坏的那一罐。 基恩的正常习惯不会轻易改变,影响基恩,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影响两瓶罐头的摆放位置。 罐头是安妮摆的,想要影响罐头的摆放位置,需要影响安妮。 安妮没有特殊的嗜好,也不会将罐头编号,按照顺序排列。按照她的习惯,就是将罐头买回来之后,随手将其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再随手摆放在冰柜的架子上。 不干扰的话,安妮先拿出第一罐,放在冰柜的左边,再拿出第二罐,放在右边。在这一点上,安妮同样没有任何特殊的癖好。她从购物袋拿东西的顺序,是根据哪一样在上面,哪一样在下面,从上向下,先拿好拿的,后拿难拿的。 坏的那一罐放在购物袋下面,好的那一罐放在上面。安妮先拿出来的,是好的那一罐,放在冰柜左边。后拿出来的,是坏的那一罐,放在冰柜右边。 想要改变安妮摆放罐头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当然莫过于改变两瓶罐头在购物袋里的顺序。 罐头是收银员放进购物袋里去的。安妮走到收银台前结账,收银员拿起东西,刷过条形码,随手帮她放进购物袋里。先刷的放在底下,后刷的放在上面。 这两瓶罐头,收银员先刷的,恰好是坏的那一罐,因此放在了下面,后刷的,则是好的那一罐,放在上面。 在这儿,许莫想要达到目的,需要影响收银员刷条形码的顺序,让她先刷好的那一罐,放在购物袋下面,后刷坏的那一罐,放在购物袋上面,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收银员为商品刷条形码,则是根据收银台上物品摆放顺序,哪一个好拿,先拿哪一个,先拿哪一个,先刷哪一个。 顾客买东西,推着手推车走到收银台前,会将自己购买的东西从手推车里拿出来,摆在收银台上,让收银员刷条形码。 收银员拿东西去刷的顺序,是根据安妮摆放在收银台上的顺序。 安妮将两瓶罐头从手推车里拿出来,摆放在收银台上,不进行干扰的话,她会先拿坏的那一罐,后拿好的那一罐。 因此,许莫想要干扰她从手推车里拿出东西的顺序,让她先拿好的那一罐,后拿坏的那一罐。这么一来,结果便恰好反了过来,收银员会先刷好的那一罐,后刷坏的那一罐,将好的那一罐放在购物袋下面,坏的那一罐放在购物袋上面。 安妮回到家里,摆放的时候,也会先将坏的那一罐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摆放在冰柜架子的左边,后将好的那一罐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摆放在冰柜架子的右边。 进一步影响到基恩,让他今晚先吃好的那一罐,明天再吃坏的坏的那一罐。明天再出事故,出了事故,进而影响汤姆。 第三百六十四章 道道连锁 至于基恩吃了那罐坏了的水果罐头之后,什么时候出门,怎样在汤姆到达那个地方之前,其他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昏迷过去,则是另一件事情了。 水果罐头已经放进购物车里,许莫现在要做的,是通过一种方式,在安妮推着手推车,前去结账的时候,制造另一出意外,影响安妮从购物车拿出两罐水果罐头的先后次序。让她先拿坏的那一罐,后拿好的那一罐。 他把目标放在安德烈斯的身上,安德烈斯正是那天在娱乐城打架的安德烈斯,他受到许莫影响,和托马斯打了一架。等到那一架打完,赶到楼下寻人的时候,自然一个人也没找到。 今天,他恰好就在这家超市里买东西。这人脾气暴躁,许莫早就知道了的。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许莫算计好时间,等安妮推着手推车,前去结账的时候,给安德烈斯打了个电话。 “喂!安德烈斯,还记得我吗?你这蠢货。”许莫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激怒了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听出了他的声音,大怒,“你这胆小鬼,你在哪儿?上次害我和人打了一架,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有种你别跑。” “哈哈!你那是活该。”许莫故意刺激他,计算着时间,“我在商店外面,你敢出来吗?” “你等着。”安德烈斯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向商店外面冲去。 安妮的手推车已经推到收银台处,刚把手伸进购物车,准备向外拿东西,她的手伸向那罐好的罐头,正要拿起来。 突然感到有人撞了自己的胳膊一下。一个人从她身边闯了过去。 安妮皱起眉头,向那人看了一眼,见是急匆匆的壮汉,心里一惧。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敢说,低下头去。继续向购物车里拿东西。 许莫对于时间的把握刚刚好,她的手被安德烈斯一撞,撞到了另外一边,远离了那瓶好的罐头。反倒和那罐坏的罐头更近了。 安妮没有多想,顺势将离自己手近的罐头拿起来,放在收银台上,接着又去拿那罐好的罐头。 收银员已经放好了购物袋,见她把东西摆在台上,拿过去便刷,刷好之后。顺手放进购物袋中。 收银员的动作很快,等安妮把东西全部拿出来,那收银员也差不多已经完全刷完,并且为她在购物袋里装好了。随后问了一句,“刷卡还是现金?” 安妮回答道:“刷卡。”说着把自己的信用卡拿了出来,递给收银员,让她刷卡。 这时,她又看到刚才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壮汉,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了过来,想要从她这边过去,重新进入超市。 安妮皱起眉头,忙把自己儿子基恩向身边拉了一下,以免和那壮汉撞上了,又生事端。 安德烈斯从她身边走过,安妮清清楚楚的听到安德烈斯嘴里不停的骂着什么‘胆小鬼’、‘又逃了’之类的话,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倒是那名收银员认识安德烈斯,等安德烈斯过去之后,小声对安妮道:“他叫安德烈斯,住在附近的小区,是个粗鲁的家伙,你不要招惹他。(..tw无弹窗广告)” 安妮点了点头,撞了自己,连道歉的话都不说一句,不是粗鲁的家伙是什么?她和这种人一向没有交集,自然更没有和对方认识的意思,随口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收银员表情略显不屑,“他,他能做什么?就是整天和一群不务正业的人胡混日子,骗点钱花。” 安妮压低了声音,“是黑sh的小混混?” “那倒不至于。”收银员摇了摇头,望了她一眼,接着道:“看来你不是附近的人,不然不会没有听说过他。” 安妮道:“我是温泉镇的。” 收银员点头道:“难怪呢。”接着解释,“在这个小区,每天晚上都会聚集一群闲汉赌赛,有时候是赛车,有时候是打架,几个人比赛,其他人下注。每次都要吵到大半夜,搅的附近的人都不得安宁。这个安德烈斯,只是组织比赛头目的助手,一个打杂的。” “哦!”安妮‘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这时,收银员将银行卡的消费单据拿给她,让她签名。安妮写上自己的名字,收银员把购物袋拿给她,安妮拿上自己的东西,带着儿子,出了超市。 许莫将意识从安妮身上收回来,基恩要到明天,才会吃那罐坏了的罐头,至于让他明天什么时候吃,怎么吃,那是明天的问题,现在不必着急。 他刚才影响安妮,从头到尾,使用的都是一重连锁的能力。从影响汽车广播开始,驱使运输车队改道,到间接影响安妮到达超市的时间,以及将坏了的罐头拿在手里,再到结账之前。 整条连锁反应链,许莫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通过影响汽车广播的时间,影响运输车队改道。 直到安妮结账,连锁反应链出现分支,只掌握一重连锁的许莫不得不再次制造一重因素。借用影响安德烈斯的方式,影响安妮从购物车拿出水果罐头的顺序,以此来影响收银员刷条形码的顺序,装袋的顺序,安妮摆在冰柜架子上的顺序,再到最后影响基恩吃罐头的顺序。 在这儿,如果许莫掌握了二重连锁,结果或许就是这样的。许莫通过影响汽车广播,导致运输车队改道,再间接影响安妮到达超市的时间。 其后的其它事情都不变,但运输车队改道之后,在开车途中,遇到问题,突然撞了一个人或者出现了其它意外。超市里面正好有一个人和出现意外的人有关系,接到电话,急匆匆的从超市里面出去,代替安德烈斯的作用。在安妮刚要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撞她一下,改变她拿出水果罐头的次序。 二重连锁反应之下,许莫只做了一件事情,这一件事情先影响连锁反应链的主干按照他的意思发展。中间影响到的人或事继续发展下去。进一步影响到其他的人或事,形成另外一条可以控制的连锁反应链。在主连锁反应链出现分支的时候。这条可以控制的连锁反应链刚好可以在这个点上对主连锁反应链造成影响,让结果继续按照许莫的意思发展下去。 这是二重连锁,和一重连锁相比,在同一条连锁反应链中。本来需要做两次影响的情况,只需要做一次影响。利用前面的影响造成的影响,进一步影响后面需要影响的地方。 相对而言,省了很多事情,但也多出了许多算法。 以许莫现在的能力,短时间内还做不到。 和基恩有关的事情暂时结束,许莫便把目标锁定在疯狗身上。 现在。怎样恰好把疯狗在基恩昏迷、汤姆下车去救他那个时间点引过来,变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疯狗不会长时间停留在某个地方不动,在没有外界影响的情况下,它会到处乱走。走到哪儿,是随机的。 疯狗没有人给它送吃的,因此大多数时间都在饿肚子、都在找吃的。想要把疯狗引过来,利用食物是个最好的办法。 但疯狗得到食物之后,就会停下吃食。想要让它跟着走,除非那食物是会动的,才能将疯狗引走。 只是怎样才能让食物移动呢?难道找一个人,让他拿着食物去勾引疯狗? 这件事情,想要做到,可不容易,除非许莫花钱去雇佣一个人。但现在,许莫使用的是先知的能力,展现的是先知的控制力,是在他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控制他人的行为。 花钱雇人,对许莫来说,当然简单。甚至只要他想,他还可以花钱雇汤姆去建疯狗院,但那已经不是先知在做了。 因此,许莫并不打算这么做,他开始思考别的办法。 基恩昏迷、汤姆开车经过的地点附近有一家农户,农户家里养着几只鸡。如果有一只鸡出去,被疯狗见到了,饿着肚子的疯狗就会把鸡当做食物,拼命追赶。 鸡是农户家里养的,遇到威胁,本能的会往农户家里的方向跑。疯狗追鸡不舍,就会被引到这儿来。 怎样才能让鸡跑出去,又恰好遇到那只疯狗呢? 鸡和疯狗一样,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到处跑,许莫想要让它出去,又恰好走到疯狗经过的路线上,遇到疯狗,需要再想其它的办法。 许莫所能想到的,还是食物。他计算了一下,这家农户早上喂鸡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左右。在这之前,鸡饿了一夜,正是最容易被食物引走的时间段。 因此,许莫打算在农户喂食之前,给鸡找点吃的,至少将一只鸡从农户家里引出去。 农户家里的鸡是圈养的,想要让它从笼子里出来,也是一个问题。另外,食物从哪里来?怎样撒在地上,一直撒到疯狗经过的地方,将鸡引到疯狗身边去。 又怎样控制疯狗追鸡,追到汤姆和基恩所在的地方,正好和下车的汤姆遇上? 这些都是问题,都需要计算。 许莫再次计算了一下,疯狗明天早晨,会经过镇上的舍月路。 舍月路和农场路交汇,疯狗走在路口的时间,如果恰好看到农户家里的鸡,一直追过来,就能在汤姆下车,正准备救基恩的时间点上,赶到地点。 知道了这一点,许莫便打算将鸡引到舍月路和农场路的交汇点去,在疯狗经过的时候,将疯狗引过来。 到了这一步,问题也就变成了怎样恰好将鸡引到舍月路和农场路的交汇点去的问题。 许莫打算先解决将鸡引过去的问题,至于引过去的时间,回头再进行控制。 将鸡引过去的条件已经确定了,食物。只有食物撒在路上,从舍月路和农场路的交汇点,一直撒到农户家的鸡圈附近,才有可能将鸡引出去。 怎样去撒,这又是一个问题。舍月路有一个粮店。许莫打算利用一下,让店员送点粮食出来。但只让店员把粮食送出来,没有撒在路上,也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除非把粮食袋子划破一个小口。让粮食从小口里撒出来。但又不能撒的太多。撒的太多,鸡提前吃饱。就不会继续向前走了。最好每隔几步路,撒一粒两粒粮食。 许莫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今天傍晚,有一辆运输车从舍月路经过。车箱里装的是铁丝。一些铁丝头从车厢里漏了出来。 粮店店员送粮食,多的话,会开车去,不多,会有人骑电动车去。 舍月路不算太宽,接近和农场路的路口时,尤其窄狭。如果运输车和粮店店员的摩托车恰好在这点遇上的话。就算粮店店员开着电动车让到一边,依然难保粮袋会被铁丝划一下。 被铁丝轻轻划一下,袋子并不会被彻底划破,对于袋子里装着的粮食影响不会太大。 但对于许莫来说。却已经够了,他要的就是粮食一路撒出来,每隔几步路,撒几粒在地上,把鸡引到两条路的路口。 他再次计算了一下运输车经过的时间,以及店员骑电动车送粮食从店里出来需要的时间,让两辆车恰好在最狭窄的那个点相遇。 随后打了个电话,直接打到了粮店老板那儿,“喂!是杰弗森的粮店吗?” 老板杰弗森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从国外打来的电话,奇道:“我是杰弗森,你有什么事吗?” 许莫道:“杰弗森,你知道福特老太太吗?” “福特老太太?”杰弗森一听到这个称呼,立时想起一个人来,“你是指我们镇上最老的的那个老太太?没有任何亲戚的那一个?” 许莫笑道:“是的,就是他。杰弗森老板,我是慈善救助会的,得到了福特老太太的资料,想要为她提供一些人道上的援助。你能帮我给她送一包粮食吗?慈善救助会会付账的。” 杰弗森是个忠实的基督教信徒,一听之下,忍不住叫道:“老天,这真是上帝的福音。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有人在关注这么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许莫接着问:“你的意思怎么样?” “先生,您的指示,就是我们的行动。”杰弗森一手按住胸口,庄重的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人把粮食送到。” 许莫道:“请你把银行卡号告诉我,我这就给你汇款过去。” 杰弗森忙道:“尊敬的先生,我知道对于慈善救助会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在这件小事上面,也请允许我尽一部分义务,否则的话,我心里将会永远不安。我店里的粮食价格,卖给一般人是七十元一包,既然是福特老太太,我只收您一个成本价,五十元一包。” 许莫随口道:“上帝会保佑你的,杰弗森老板。” 杰弗森忙道:“上帝也会保佑你的,先生。” 许莫笑了一笑,接着道:“对了,我们慈善救助会对福特老太太还有一些资金上的救助。但是你知道的,福特老太太没有银行卡……” 杰弗森一听到这儿,便插嘴骂道:“那些可恶的银行家、吸血鬼,福特老太太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他们就不给她办卡。” 许莫不接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们的资助不多,只有一千块。能借用一下你的银行卡,和粮食的钱一起,转到你的账上,再拜托你给福特老太太送过去吗?杰弗森老板。” “当然可以,先生。帮助善行,就是帮助自己。”杰弗森连忙道。 许莫再次询问杰弗森的银行卡号,杰弗森说了。 许莫转账过来,接着道:“钱已经转过去了,杰弗森老板。” 杰弗森查询了一下,果然已经到账,连忙再次保证,“请您放心,先生,这一千块和一包粮食,我立即派人给福特老太太送过去。” 许莫客气道:“拜托你了。” 杰弗森挂断电话,从柜台上取出一千块钱,叫来一个店员,“吉姆,你拿着这一千块,再带上一包粮食,给福特老太太送去。就说……” 接着将刚才那个电话一说。 吉姆接过钱,答应道:“是的,老板。” 杰弗森又嘱咐,“这是慈善救助会资助福特老太太的,吉姆,一定要亲手送到老太太手里,告诉她是什么原因。” 吉姆再次答应,“好的,老板。” 杰弗森不放心,警告道:“吉姆,不要动歪心思。哪天见到福特老太太,我会亲口问她。” 吉姆连忙保证,“不会的,老板,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 杰弗森这才放心,挥手道:“去吧。” 汤姆带上一包粮食,绑在电动车的后座上。骑上电动车,给福特老太太送过去。 许莫算好的路线,福特老太太家的方向,正好要经过那家农户旁边的路,从鸡圈旁边经过。 吉姆骑着电动车,上了舍月路,不多久,就到了最狭窄的路段。这个路段大约有五六十米那么长,吉姆走到路段正中时,正好看到对面一辆大型运输车开过来,连忙下了车子,让在一边。 第三百六十五章 蝴蝶效应 运输车开过来,吉姆只听见‘嗤’的一声,一根铁丝在粮食袋上刮了一下,刮破了一个小口。 粮食袋里面装的是大米,袋子刮破,几粒米从袋子里撒了出来。 “嘿!”吉姆大声冲运输车司机吆喝。 那运输车司机却似乎没有听见,开着运输车,毫不停留的走了。 吉姆又气又恼,再次向粮食袋上看去,幸好那口子不算太大。吉姆这才放心了些。 “赶快把米送过去,送到福特老太太家里,就没事了吧。” 他骑上电动车,继续向福特老太太家的方向赶去。电动车颠簸,米袋里的米一粒一粒的从袋子里撒出来,每隔几步,就会撒出几粒。 经过那个农户家附近时,正好从鸡圈旁边经过。几只鸡对着吉姆‘咕咕’叫了几声,吉姆没有留意这几只鸡为什么会叫。这几只鸡却看到了米袋里撒落在地上的米。 许莫的意识从吉姆身上收回,继续寻思:汤姆要到明天才会从这条路上经过,这几只鸡,也要到明天才能让它们出去。米撒在路上,今晚会被鸟雀吃去一些。幸好现在是晚上,鸟雀吃的不多,影响不大。 鸡是在鸡圈里关着的,如果不放出来,鸡就不会追着米去吃,进而把疯狗引过来。现在的关键是,怎样才能把鸡从鸡圈里放出来? 许莫再次计算了一下,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陈,一个是布鲁斯。 陈是一个华裔,摩托车赛车手,布鲁斯和他一样。 许莫根据两人的行为趋向得知。如果这两个人之间,有一场赛车的话,并且从农户家旁边的路上经过。在疯狂的赛车角逐当中,陈的摩托车会撞在鸡圈上面。将鸡圈撞破。 但这两个人并不熟。仅限于知道对方而已。一般情况下,并没有赛车的可能性。况且。就算有赛车的可能性,路线也是由裁判或者两人协商之后制定的,并不一定非要从裁判家里经过。 最后,就算有赛车。并且从农户家附近经过,时间还要定在黎明,陈的摩托车要在五点十分左右撞在鸡圈上面。否则的话,鸡就算从鸡圈里出去,也会和疯狗错过,导致全盘失败。 许莫皱起眉来,这一次需要达成的条件有点多。一是让陈和布鲁斯之间来一场赛车。二是让他们赛车的路线从农户家旁边经过。三是赛车的时间要定在黎明。让陈的摩托车正好五点十分左右撞上鸡圈。 三个条件,他打算一个一个的来,首先要解决的是陈和布鲁斯赛车的问题。布鲁斯今年三十一岁,成为赛车手十几年来。在赛车上没有取得任何成就,生活更是因此一团糟,单身,酗酒。 陈今年二十七岁,华裔,业余赛车手。在u市经营一家摩托车维修店,兼卖配件,有一个女朋友,韩裔,二十四岁,名字叫做金秀珍。 金秀珍在u市的‘疯子酒吧’工作,每天工作到很晚。 现在,许莫想要制造赛车的条件,让陈和布鲁斯赛车,打算从金秀珍身上着手。 布鲁斯酗酒,如果他在酒后调x了陈的女朋友金秀珍。金秀珍一定会告诉陈,陈气不过,会去找布鲁斯的麻烦。 两人都是赛车手,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是用赛车解决。这么一来,赛车的条件也就达成了。 但怎么才能让布鲁斯调戏到陈的女朋友呢?首先,必须让布鲁斯喝酒,喝酒对于酗酒的布鲁斯来说,是最容易解决的事情。他每天晚上都会跑到酒吧喝酒,不想让他喝都不行。 现在的问题则是,怎么才能让他跑到疯子酒吧喝酒,并且是在布鲁斯的女朋友金秀珍管理的吧台上,还要顺利的调x到金秀珍? 布鲁斯这个人生活颓废不假,但轻易不会对陌生女人这么做。想要让他喝醉之后,调x金秀珍,也是一件难事。许莫打算给他创造一个条件。 这儿总共有两种方式,一是创造条件,引发他体内的某种欲望,二是让他误服某种药物。 相对来说,第一种更加容易一些。布鲁斯是个单身,单身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缺少一个异性或同性伴侣。布鲁斯这人之所以酗酒,除了生活失意之外,没有女人也是原因之一。 许莫打算刺激他一下。布鲁斯有个邻居,是一个失意的年轻女演员,混的并不好,在演艺界混的和布鲁斯在赛车界的程度差不多。 这个女演员,布鲁斯一直很喜欢,留意对方很久了,却由于自己糟糕的处境,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如果这个女演员和其他男人有了**不清的关系,只要被布鲁斯看到,一定会打击到他。 被打击到的布鲁斯就会独自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喝到深夜,喝的酩酊大醉。 在这种失意、沮丧的心情下,喝醉之后,才会有调戏其她女人的可能性。在醉眼朦胧之下,如果将其她女人当做了那个女演员,布鲁斯会不顾一切的抱住对方,诉说自己内心的爱慕。 但怎么才能让喝醉的布鲁斯将其她女人,也就是金秀珍当做女演员呢?许莫打算从卡尔斯身上着手。 卡尔斯是一个电影制片人,和女人发生某些关系时,有一些特殊的嗜好,喜欢角色扮演游戏,尤其是服务员的装束。 如果卡尔斯和女演员遭遇,打算发生某种关系,卡尔斯会提前让女演员换上服务员的装束。 这种装束和金秀珍在疯子酒吧的装束差不多,两人的身材也差不多,都属于娇小玲珑的类型,背影尤其相似。如果布鲁斯看到女演员的时候,她穿着这种装束,布鲁斯喝醉之后,会将金秀珍当做女演员。 而作为韩裔的金秀珍,在这方面是相当保守的。会将布鲁斯的行为归为调x。 至于怎样让女演员和卡尔斯走在一起,那并不算太难。女演员一心想在电影中获得一个角色,想的快要疯了。这种疯狂的程度随着他失意的程度的增加而加深。 女演员长相清纯,恰恰是卡尔斯喜欢的类型。两人一旦遇上。立即就能勾搭在一起。 卡尔斯已经结婚,是不可能将女人带到自己家里去的。两人一旦遭遇。肯定会到女演员的住处去。 布鲁斯和女演员住的很近,就在挨着的两栋楼上,窗户相对。布鲁斯只要站在自家的窗户跟前,就可以看到女演员屋里的情景。 女演员和卡尔斯在屋里。一定会闹出动静,这种动静,布鲁斯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一旦注意,不可能不发现。 因此,许莫只需要成功的让卡尔斯和女演员遭遇上,就一定能够打击到布鲁斯。 想要让女演员和卡尔斯遭遇上。并不算太难。卡尔斯并不认识女演员,女演员却认识卡尔斯。在这一点上,许莫甚至不需要让女演员和卡尔斯遭遇,只要让女演员看到卡尔斯。她就会跑过去搭讪。 卡尔斯今天下班之后,开车从天空路经过,经过天空路十字路口的时候,遇到红绿灯,大约会停留四十五秒。 女演员大约也是在那个时间点从天空路经过,不过她是用走的,大概比卡尔斯早十几秒钟。错了这十几秒,两人就遇不上。 许莫只需要一个电话,阻碍女演员十几秒,让她正好在卡尔斯等红绿灯的时候,从那儿经过就可以了。 这么一来,女演员上去搭讪,卡尔斯心动,载着女演员到女演员到家里去,就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 至于布鲁斯,他看到女演员和卡尔斯的情景,失意之下,当然会出去喝酒解闷。 他去喝酒,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去狂人酒吧,一是去疯子酒吧。今晚,如果许莫不进行后续影响的话,狂人酒吧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许莫想让他喝醉之后,调x金秀珍,当然不可能让他去狂人酒吧,必须让他去疯子酒吧才行。 不让布鲁斯去狂人酒吧,许莫打算制造一场事故,让狂人酒吧关门。只有狂人酒吧关了门,布鲁斯才会去疯子酒吧。 让狂人酒吧关门,并不是太过困难。只需要安排两个人打一架,让其中一个人受伤就可以了。有人受伤,警察就会过来干涉,受伤越重,事故越大。 如果其中一人被打死,狂人酒吧肯定关门。 许莫本来不会轻易致一个陌生人于死,但在这儿,牵涉到林珏的一个手下。他才改变主意,打算让人将林珏的这个手下杀死。 林珏的手下名叫李动。许莫将目标锁定在他和莱利身上,这两个人,今晚都是狂人酒吧的酒客,出门带枪,也都是脾气暴躁的家伙。 今晚,酒吧会播放一场球赛。这两个人分别是不同球队的球迷。如果让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球的过程中,各自为不同的球队加油,必然会发生冲突,最后争执起来。 莱利酒量更大,身手也更加敏捷起来,一旦起了冲突,两人各自拔枪,李动会被杀死。 问题是在不进行干扰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是不会坐在一块的。李动先到,坐在九号台。莱利后到,坐在十号台。隔的太远,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此许莫需要干扰一下,让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去。 狂人酒吧每天晚上的酒客都很多,莱利后到的时候,根本没有空位,等了几分钟会,十号台才有酒客离开,他才坐下。 而李动身边那个人,大约在莱利坐下之后的半个小时才离开,因此许莫想要让莱利在李动身边坐下,需要让这人提前离开。 最好是在莱利一进来,这人就离开,这么一来,莱利正好可以坐在他的位子上。 许莫决定制造一起事故,让这人的家人出事,将这人调走。时间正好选择莱利到达的时间。 这么一来,李动死亡,狂人酒吧顺利关门,布鲁斯只好前往疯子酒吧。 狂人酒吧关门,疯子酒吧的人也更多。布鲁斯到达地方的时候,人照样是满的。 许莫打算使用和狂人酒吧相同的方法,布鲁斯一到,就从金秀珍的七号台上调走一个人。让布鲁斯在七号台坐下。 一旦布鲁斯在金秀珍管理的七号台坐下。调戏金秀珍的条件也便成立。 金秀珍被调x了,布鲁斯会被酒吧的保镖赶跑。但这个结果对于金秀珍来说。显然还不能算完。布鲁斯被赶走之后,她依然会从酒吧跑出去,将布鲁斯调x自己的事情告诉男朋友陈。 陈听了金秀珍的话,就会去找布鲁斯。一旦陈去找布鲁斯。赛车的条件也就成立了。 解决了赛车的可能性,接下来就是赛车路线的问题。 许莫想了一想,将目标锁定在约翰的身上。赛车时,赛车路线通常是由裁判或者选手自己商定,决定出来的。这种非正规赛车的赛车路线,通常更是取决于裁判或者选手的一个提议。 约翰是一个老裁判,和布鲁斯、陈都很熟。如果在赛车开始之前,约翰出现在赛场,布鲁斯和陈必然会让他来做裁判。 让约翰来做裁判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约翰选择的路线,正是许莫所需要的。 因此,许莫打算让约翰做这次赛车的裁判。让约翰来做这次赛车的裁判,需要让约翰出现在赛车现场。 现在,问题就变成了让约翰出现在赛车赛场的问题。两人的比赛是在黎明,约翰年龄老了,没事的情况下睡觉比较早,起床又起不了那么早。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正是约翰熟睡的时间。 想要让约翰在这个时间点不睡觉,一是让他出门去,二是让他睡不着。解决了不睡觉的问题,才能解决到赛场的问题。 许莫打算两个问题同时解决。 安德烈斯所在的小区里,在接近黎明时有一场比赛,比赛需要一个裁判。如果约翰能够主持这场比赛的话,比赛完了之后,在他回家的途中,正好会经过布鲁斯和陈比赛的地点。 从那个地点经过,对他一个赛车爱好者来说,看到有赛车,一定会下车看看。一旦下车,就会被陈和布鲁斯看到,一旦被两人看到,就会被两人请做裁判。 而安德烈斯所在小区的赛车,裁判人选一共有三个,约翰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一个。如果不进行干扰的话,约翰必然会被淘汰。 许莫打算干扰一下,让另外两个人出事故,让约翰从备选项变成必选项。 约翰成了裁判,第二个问题也便顺利解决。 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是陈撞上鸡圈的时间的问题。陈撞上鸡圈的时间,是由比赛开始的时间决定的,比赛开始的时间,是由陈找到布鲁斯的时间决定的。 陈找到布鲁斯的时间,是由布鲁斯调x陈的女朋友金秀珍的时间决定的。布鲁斯调x金秀珍的时间,是由布鲁斯到达疯子酒吧的时间决定的。布鲁斯到达疯子酒吧的时间,是由布鲁斯出门的时间决定的。布鲁斯出门的时间,又受到布鲁斯看到女演员和卡尔斯的时间所影响。 在这儿,这个时间和许莫需要的时间有一定的偏差,幸好偏差不是很大。许莫只需要稍加调节就可以了。 布鲁斯看到女演员和卡尔斯的时间,是由他回家的时间决定的。许莫打算影响一下布鲁斯回家的时间,这一点并不算太难,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许莫一一执行下去,蝴蝶效应的力量发挥出来,层层干扰生效。所有的设想,全都按照预先设定的结果运行着。 对于许莫来说,做到这一步,显然还没结束。基恩早上会吃那罐坏了的水果罐头,吃了之后,会走出门去,在路上昏迷。 许莫需要控制的,是基恩昏迷的时间,这个时间,要正好让开车到达的汤姆遇上。 不然的话,其他人提前发现昏迷的基恩,结果或许就不是许莫想要的那样了。 基恩昏迷的时间,是由他吃那罐坏了的水果罐头的时间决定的。基恩吃了水果罐头之后,经过一定的时间,就会陷入昏迷。 基恩吃了水果罐头之后,就会跑出门去,跑到那条路上去玩,因此,这一点不需要许莫控制。 需要许莫控制的,只是基恩吃水果罐头的时间问题。 基恩吃水果罐头的时间,取决于他起床的时间和吃早餐的时间。 基恩起床的时间,取决于他的妈妈安妮,安妮叫他,他才会起床。吃早餐的时间,同样取决于安妮,安妮做好早餐,才会叫他起床。 因此,许莫想要影响基恩起床的时间,需要影响安妮做早餐的时间,安妮做早餐的时间,他打算通过另一种方法来影响。 在不进行干扰的情况下,基恩会在汤姆到达之前,提前昏迷。昏迷之后,会被追出来的安妮发现,送到医院里去。 一旦被安妮送到医院,就无法影响到汤姆了。两者相差的时间,大约在十分钟左右。 想要影响到汤姆,许莫需要将安妮做早餐的时间滞后,滞后大约十分钟。许莫打算安排安妮的朋友,在安妮做早餐之前拜访她,拜访时间十分钟十七秒。 第三百六十六章 疯狗收容所的设想 蝴蝶效应的推动是这样的,首先需要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tw无弹窗广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结果确定之后,再去寻找达到这个结果的条件。 许莫确定了要在安妮做早餐之前,耽搁她十分钟十七秒。紧接着要做的,就是寻找能够耽搁她十分钟十七秒的事情或者人。 找到了这件事或者这个人之后,再去推动一下,让这个人去做某事或者让某件事情发生。 在这儿,许莫找到的最终结果,是寻找一个人,让她在安妮做早餐之前,来拜访她。 许莫将目标落在露西身上,露西和安妮有亲戚关系,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露西是安妮的表妹。 选定露西这个目标之后,接下来的就是推动一下,给露西寻找一个在早餐之前,前来拜访安妮的理由。 找到理由之后,其它的就容易多了,稍加推动,结果轻松达成。 露西拜访安妮,将安妮做早餐的时间向后拖延了十分钟十七秒。接着是安妮做好早餐,叫醒基恩,让基恩吃早餐。 基恩吃过早餐之后,又打开那罐坏了的水果罐头,吃了一些。吃过之后,一个叫罗茜的小女孩来找他玩,基恩和罗茜走出门去。在路上,坏了的水果罐头发生作用,基恩陷入昏迷,罗西吓坏了,奔跑回基恩的家里,告诉基恩的妈妈安妮。 汤姆开着车,正好经过这个路口,他记着路易莎的叮嘱。在路上不要下车,以免遇到疯狗,被疯狗咬了。 汤姆很开心,这是路易莎第一次邀请他,也是他第一次特意到温泉镇来玩。至于路上有可能遇到疯狗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无缘无故的,自己怎么会在半途下车? 眼看到了一个路口,汤姆向前看了一眼,当场吃了一惊。那地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不大。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 汤姆天性善良,又是那种极为少见的老好人,一看到小男孩躺在地上。立即就把路易莎对自己的嘱咐抛在脑后了。 他停下车子。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一边向基恩走过去,一边叫道:“嘿!孩子。你怎么了?” 基恩昏迷了过去,听不到他的话。 汤姆心中疑惑,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候,他已经远离了汽车,突然听到几声急促的鸡叫,一只鸡从斜刺里扑了出来,从自己身边绕过去,向另一个方向亡命逃窜。 怎么会有一只鸡? 汤姆念头一起,下意识的向那只鸡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一只灰黑色比特大狗,从那边追过来。 “汪汪!”那只狗看到汤姆,突然低吠一声,猛的扑了过来。 “不好,这条狗一定是路易莎所说的那只条疯狗。”汤姆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就要向后退。 那条狗似乎想要追过来,突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基恩,改变方向,向基恩的方向扑过去。 “嘿!”汤姆内心的正义感发作,顿时忘记了恐惧,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招呼一声,向疯狗扔了过去。 “嗷呜!”那条疯狗躲闪不及,被他砸在身上。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汤姆,四肢微蹲,作势欲扑。 汤姆心里害怕,却不后退,装作轻松的样子对疯狗招了招手,“混蛋,有本事冲着我来,放过孩子。” 也不管疯狗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一通胡乱嘲讽。双眼观看着地形,想要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将昏迷的基恩抱起来,回到车里去。 那条疯狗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嘲讽,反正是放过了基恩,猛的向他扑了过来。 汤姆向后闪了一下,想要把疯狗引开,回过头来再救基恩,因此嘴里还不忘记继续嘲讽,“混蛋,你太慢了,追的上我吗?” “汪汪!”疯狗狂吠一声,不顾一切的向他扑了过去。 汤姆急了,大叫:“喂!喂!真的追啊?”眼看疯狗追来势急,撒腿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 但他的速度,哪能及的上疯狗的速度?刚逃出去没有多远,就被疯狗追上了,疯狗大口一张,向他腿上咬了过来。 汤姆大腿一缩,向右边一闪,抱怨道:“混蛋,你不会跑慢一点吗?跑得再快,也要领盒饭。你又不是主演,那么卖力做什么?” 嘴里胡说,伸手向疯狗身上按去,想要把疯狗推开,至少也要叉住疯狗的脖子,让它没有办法咬到自己。 只是疯狗的动作,比他想象中快的太多了。他的手刚一伸出去,疯狗脑袋一偏,就咬住了他的手掌,疯狗牙尖,手掌流出鲜血。 汤姆急忙甩手,“放手,放手,不对,不对,放嘴,放嘴。” 汤姆急的乱叫,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将疯狗推开。结果疯狗又在他另一只手上咬了一下。 汤姆大叫:“完了,完了,被疯狗咬了,我也要变疯狗了。”在疯狗肚子上踹了一脚,依旧脱不开身,正在焦急,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疯狗脑袋中枪,慢慢的倒在地上。 汤姆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家农舍里面,一个老头拿着一杆猎枪,探出头来,大声叫道:“喂!你没事吧?” 汤姆道:“如果被疯狗咬了,也没事的话,那我就没事。” “你被疯狗咬了?”那老头一惊,“那你要赶快去医院。” 汤姆道:“还有一个小孩,可能被疯狗咬死了,最好也送去医院。” 那老头一呆,“死了的小孩,怎么去医院?” 说着从农舍里走出来,看到地上那小孩。再次一惊,“是基恩。”接着去探基恩的呼吸,“还好,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汤姆已经拿出手机,给路易莎打电话,“路易莎,我到了没有?我还没到。很抱歉,路易莎,我没有听你的话,我下车了。现在怎样?我被疯狗咬了。要去医院。你要过来?哦。那最好你快一点,我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也要变成一条疯狗了。” 路易莎听得好笑,喝止道:“别说胡话。汤姆。我立即就过去。” 那老头收起猎枪。走到汤姆跟前,问道:“你还能开车吗,伙计?” 汤姆道:“现在能开。过一会就不知道了。” 老头道:“那最好找个人帮你开车。基恩昏迷了,我去叫他妈妈安妮,让她送你们去医院。” 汤姆道:“我女朋友路易莎就要来了,如果只是送去医院的话,倒用不着叫安妮。哦!为了基恩,你还是去叫吧。” “原来你和路易莎交往,难怪我会在这儿看到你。你很眼生,你们交往一定没有多久。”那老头打量了汤姆一眼,又道:“你等着,我去叫人。”说着向家里走去,打算打电话通知安妮过来。 罗茜已经通知了安妮,两个人正在跑过来。刚从路边出现,安妮远远的便叫,“基恩,基恩,你怎么了?” 汤姆接话道:“嘿!女士,这是你的孩子么?他叫基恩,他昏迷了,你叫不醒的。” 安妮一愣,“你是谁?” 汤姆两手一摊,“我是汤姆。” 那老头刚刚走到家门口,听到安妮的声音,连忙停下,叫道:“安妮,这个人救了你的孩子,不然基恩就被疯狗咬了。现在基恩没事,他却被咬了。” “啊!”安妮看到地上被打死的疯狗,心里再次一惊,连忙道谢,“谢谢您,先生。” 说着蹲下身去,去看基恩的伤势。 汤姆连忙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你的孩子已经昏迷了。在他身上,也许发生了其它意外,你应该送他去医院。” 安妮急忙把基恩抱起来,叫道:“我立即就去。” 汤姆提醒道:“开我的车,顺便把我也送过去。” “谢谢您,先生。”安妮道了声谢,抱着基恩,向汤姆的汽车跑去。汤姆连忙赶过去,跑到安妮的前面,将车门打开。安妮将昏迷的基恩放在后座上。 汤姆去了副驾驶位置,安妮开着车,立即就向医院里赶。 幸好镇上就有医院,而且距离不算太远,不然还会更麻烦。 在车上,汤姆又给路易莎打电话,让她直接到医院里去。 安妮和路易莎比较熟,听说汤姆是路易莎新结实的男朋友,不免多说了几句话。 顷刻到了医院,安妮挂了急诊,检查病情,反是基恩的问题更严重一些。汤姆打了两针,也就没事了。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看基恩挂吊瓶,顺便跟安妮说话,“安妮,基恩是什么问题,医生有跟你说过么?” 安妮愁容满脸,“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基恩才刚刚吃过早餐,他吃的早餐,跟我是一样的,我真的猜不到,为什么他有事,我却没事。” 汤姆道:“除了早餐之外,他还吃了别的么?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吃的,而你没吃?” 安妮道:“倒是有一罐水果罐头,基恩吃了一些。不过昨天他也吃了,却没有事。” 汤姆道:“两次吃的,是同一罐么?” 安妮摇了摇头。 汤姆猜测道:“多半是那罐水果罐头有问题,基恩出院之后。你可以拿着那罐水果罐头,找人化验一下,如果有问题,就去起诉那家商家。” 安妮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这时,路易莎赶了过来,和她一起的,还有露西。 露西看到安妮,奇道:“安妮表姐,你怎么在这儿?” 安妮道:“基恩吃东西中毒了,倒在路边上,幸好汤姆救了他。” 露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基恩没事吧?” 安妮道:“还好,打过针就没事了。” 露西松了口气。路易莎询问汤姆,“汤姆。你没事吧?” 汤姆笑道:“我很好,路易莎,看来不用变疯狗了。另外,你们来的可真快。” 路易莎脸上一红,“露西正好在我家里,一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就立时赶过来了。可惜露西的汽车不在我家,只能骑电动车来,骑电动车赶过来,就慢多了。” 汤姆忙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路易莎。” 路易莎笑道:“我知道。” 汤姆自己脱离危险。又想起那条疯狗来,“哦!路易莎,那条疯狗怎么样了?” 路易莎道:“被老杰瑞打死之后,尸体被火烧了。” 汤姆想起那条疯狗死时的惨状。老好人心性发作。悲天悯人的情怀便从心底涌出来。“太可怜了。” 露西道:“那只是一条疯狗,你说它可怜?不要忘了,疯狗咬了你。汤姆。” 汤姆道:“都是一样的,疯狗也是生命。况且,我觉得,疯狗之所以成为疯狗,肯定是有其它的原因,说不定是被什么人打伤了脑子,然后发疯。我们不能因为它是一条疯狗,唯恐它伤人,就直接打死,这种做法是不人道的。” “好吧,汤姆。”露西听了,忍不住讽刺了汤姆一句,“那条咬你的疯狗不应该死,老杰瑞不应该开枪打死他。” 汤姆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露西。我只是觉得,这种直接把疯狗杀死的方法,太不人道了。狗疯了之后,咱们首先应该想办法为其治疗,治疗不好的疯狗,应该想办法圈养起来,而不是直接杀死。杀死这种方法,太极端了,毕竟就算是疯狗,也是生命,我们没有权力决定其它任何生命的生死。” 露西显然不赞成这种观点,再次讽刺了一句,“你真伟大,汤姆。” 汤姆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脸露苦笑。 安妮突然插嘴道:“我倒是觉得,汤姆的说法很有道理。只要是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力决定其它任何生命的生死。” 露西笑道:“咱们也没有权力决定牛的生死,猪的生死,鸡的生死,羊的生死,鱼的生死。所以,大家都不吃肉好了。” 安妮摇头道:“那是不一样的,露西,咱们养鸡、养羊、养猪、养牛,是为了提供肉食,杀死它们,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戮。杀死疯狗则是担心它伤害到自己,两种杀是不一样的。况且想要让疯狗不要伤害到自己,也不是只有杀死一种方法,并不一定非要选择杀戮。” 露西听到这儿,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汤姆转向路易莎,征求她的意见,“路易莎,你是什么看法?” 路易莎盯着汤姆,脸露微笑,“汤姆,我赞成你的说法。疯狗咬人固然不好,但也不应该直接杀死,如果能够想个办法,圈养起来,那就好了。” 汤姆大喜,拉起路易莎的手,凑到嘴边,用力亲了一口,“难怪我会这么喜欢你,路易莎,你的说法,实在是太让人喜欢了。” 露西插嘴道:“看吧,我是不让人喜欢的那一个。” 汤姆笑道:“你太谦虚了,露西,你也是让人喜欢的那一个,只不过,喜欢你的人是杰克。如果我也喜欢你,路易莎就要和我打架了。如果你也喜欢我,路易莎就要和你打架了。哦,还有一点忘了说,杰克就要和我打架了。” 露西被他逗笑了,“你真贫嘴,汤姆。” 路易莎笑了起来。安妮的脸上,也露出少许笑容。 汤姆拉着路易莎,“路易莎,基恩在打针,还没醒过来,咱们到那边说去吧,不要吵了他。” “好吧,咱们出去说话。”路易莎表示赞同。 露西道:“你们两个去吧,我在这儿陪陪安妮表姐。” 汤姆和路易莎答应了,手拉着手,走出病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汤姆想了一想,突然道:“路易莎,我有一个想法。” 路易莎微笑道:“汤姆,你一直都很有想法,我是知道的,这也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汤姆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感谢你的垂青,路易莎,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做幸运的汤姆才对,感谢那一天的偶遇。” 深情的凝视着路易莎,又道:“不过这个想法,是刚才才出现的。” 路易莎奇道:“是什么?说来听听。” 汤姆将路易莎的手掌握在手心里,道:“刚才我已经提过的,就是和疯狗有关的事情。” “和疯狗有关?”路易莎追问道:“你想做什么?” 汤姆道:“那条疯狗被打死的时候,我看到了。尽管它咬了我,但我真的一点都不恨它,真的,路易莎,我一点都不恨它。疯狗死了之后,我的心里反倒感觉不安,因为它是因为我才被打死的啊。” 路易莎倚在他的身上,柔声道:“这不怪你,汤姆。你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汤姆摇了摇头,继续道:“那条疯狗的死触动了我,或许我应该建立一个疯狗收容所,将城市里所有的疯狗集中过来,圈养在一起,为它们医治,医治不好的,就一直圈养着。一来让疯狗无法伤人,二来也给疯狗提供食物,让它们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路易莎感慨道:“这个想法真好,汤姆,我支持你的想法。” 汤姆忍不住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吻,“谢谢你的支持,路易莎,可惜这极有可能只是一个想法。建立一个疯狗收容所,那需要很多的钱,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 第三百六十七章 送你大奖 “别沮丧,汤姆,早晚有一天,你能做到的。(..tw)”路易莎安慰汤姆。 汤姆脸上依旧充满了哀伤,“我也想那样,路易莎,但除非有人肯资助我,或者有钱从天上落下。否则这就永远只能是一个设想。” 路易莎道:“或许会有人愿意资助你呢,汤姆,你这么好心,只要把这个想法说出去,一定会有同样好心的人被你打动。” 路易莎的家境一般,工作一般,和汤姆一样没钱。因此在这一点上,基本帮不到什么忙。 汤姆再次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了她。对他来说,这多半只是一个设想而已。他从小到大,有过无数设想,但因力所不及,一段时间之后,就淡忘了。今天这件事情,多半也一样。 除非真的像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个人肯资助自己一下,或者有钱从天上落下,否则这件事情,同样会被淡忘。 许莫笑了一笑,“有人资助你,那当然不可能。想要天上掉馅饼,却不是完全做不到。” 他开始思索让天上掉馅饼的方法,这个馅饼,最终还要落在汤姆头上。建一个疯狗收容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一大笔开销,因此这个馅饼,必须是一大笔钱。 另外还有一点,这个馅饼落在汤姆头上的时候,还不能让他察觉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许莫想了一想,最终将结果锁定在彩票上。想要在汤姆不知道的情况下,送他一大笔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中一注彩票。 但汤姆并不买彩票,这才是一个问题。 许莫略一思索,便决定将别人买的彩票,给汤姆送去。只要这注彩票可以中奖,其最终结果便和汤姆自己买的一样。 他开始寻找这一期中彩票的人,最终将目标落在迈克身上。迈克是一个老彩民,买了好多年彩票了,有时候中。有时候不中。更多的时候都是不中,偶尔中了,也只是几块几十块钱的事。 尽管这样,他还是乐此不疲。期期都买。 许莫算到。这一期。迈克会中彩票,而且是头奖。奖池里积累了上亿的资金,一旦中了。那就是一大笔钱,足够汤姆建疯狗收容所而绰绰有余的了。 许莫决定将迈克的彩票送给汤姆,让汤姆得到这一笔钱。但对于迈克来说,他并不会胡乱将自己买来的彩票送人。其实就算他有送人的打算,汤姆和他不熟,平白无故的,也不会收他的东西。 许莫决定推动一下,让迈克的彩票落在汤姆手里。他再次计算了一下,迈克和汤姆后天都会去u市的洛西花园,他打算将事情安排在洛西花园。 随手打了几十个电话出去,推动结果。 到了这一天,迈克一大早出了门,走到门口,他先是买了早餐,一边走一边吃,前面经过博彩投注点时,他停下脚步,拐了进去。 他每天出门,都是从这儿经过,每天从这儿经过的时候,都会在这个投注点买一注彩票,风雨无阻,经年不断。(..tw好看的小说) 这一次,和以前一样。 投注点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混血女郎,名叫乔希,长的不错,就是身材偏矮了些,属于十分娇小玲珑的类型。 乔希和迈克很熟,一看到他就打招呼,“嘿!迈克,又要买彩票吗?” 迈克笑着道:“是的,乔希,再给我来一注彩票。” 说着打开钱包,想要拿零钱出来,这一看之下,便发现自己钱包里除了买一注彩票的零钱之外,就只剩下几张一百的大钞了。 他当时也不是很在意,看看零钱足够,便把零钱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乔希将钱收了,再次问道:“是随即筛选还是自己选号?” 迈克笑着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那样。” 乔希道:“那就是电脑遂即筛选了。”随手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打了一张彩票出来,“好了,给你。”递给迈克。 迈克拿在手里,随便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便将其装在钱包里。 乔希笑着道:“迈克,希望你这次能中大奖。” 迈克伸手向她一指,开玩笑似的道:“如果我能中大奖,一定让你做我女朋友。” 乔希假装思考的样子,琢磨了一会儿,“这你可难到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盼你中奖还是盼你不中奖的好。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迈克一边向后退一边道:“大奖和男朋友,到底哪个重要?” 乔希道:“如果你把大奖送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甩了他。” “哈哈!我会考虑的。”迈克一笑,走出门去。 他出了门,便向洛西花园的方向走,边走边想着自己今天一天的计划,“上午在洛西花园游玩,等到下午,乘车到郊外看看去。可惜,只有一个人,太没意思了,要是有人同去就好了。” 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汽车喇叭声,迈克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从人行道上下去了,走到了马路上。后面一辆车子被挡了道,拼命的按喇叭。 迈克回过头去,冲车主比了个中指。 “混蛋,找死吗?”车主恼了,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跳出来,冲到迈克跟前。 迈克这才发现,车主是一个壮汉,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样子,心里一虚,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嚷道:“你做什么?” “混蛋,你还问我?找揍是吗?”那壮汉看出了他的虚怯,挥拳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正好打在迈克的眼眶上。迈克眼睛一酸,忍不住捂脸蹲下身去。 “还装死!给我起来。”车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单手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迈克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车主道:“放开你?好吧。”双手抓住迈克,用力向前一推,迈克不由自主的向前冲了出去,跌趴在地上。 他痛得哼哼了几声,接着听到啪的几声响,手机、钥匙和钱包都从衣兜里摔了出去。(..tw) “滚远一点。”车主在他屁股上用力踢了一脚。“不然下次见到你。还要揍你。”这车主的心情显然十分不好,打了迈克之后,气愤愤的返回汽车,开起车子走了。 迈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一群路人围观。有人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忍不住大怒,大吼道:“看什么看?都走开。” 路人不愿和他争执。闻言都走了。 迈克这才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装进兜里。 他继续向前走,不久就到了洛西花园,从花园门口进去,刚一进去,就看到前面两个长腿美女,迈克忍不住跟在后面。 那两个长腿美女一直走到花园中间的水池处,在水池边的木头长椅上坐了下来。 迈克不愿离开,装模作样的坐在两个美女附近,另一张长椅上。探头探脑的向两个美女看,比较两个人当中,哪一个更加附和自己的审美一些。 两个美女小声谈话,他也不知在谈些什么。其中一个美女时不时的站起来,向远处望一眼,似乎是在等人。 迈克心情矛盾,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过去搭讪。 这时,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从另一边走过来,那流浪汉大约四十来岁,手里还牵着一只流浪狗,一人一狗看起来都很脏。 迈克看到流浪汉和他的流浪狗,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在两个美女跟前,突然出现这么一对,实在太不和谐了,他只盼这一人一狗尽快走开。 但那流浪汉和流浪狗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就算领会到了,也未必理会。流浪狗在地上嗅了嗅,突然向两个美女的方向走过去。流浪汉拉了两下绳子,拉不住它,嘴里一个劲的叫:“停下,迈克。” 那两个美女看到流浪狗,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身子,似乎很担心被狗咬了。 那流浪汉忙道:“不要怕,两位,迈克不咬人。” 其中一个美女问:“这是你的狗,它叫迈克?” 那流浪汉道:“是的,我和它共用同一个名字。” 那个美女道:“你们真有趣。” 迈克却忍不住皱起眉来,那只流浪狗不仅和流浪汉同名,还和自己同名。 那流浪汉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对两个美女道:“上帝保佑你们,美丽的姑娘。” 一个美女慌忙拿出钱包,取了五块钱出来,给了流浪汉。另一个美女也把钱包拿出来,取了五块钱,也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鞠了一躬,再次道:“上帝保佑你们,姑娘们。” 说着牵着他的流浪狗,离开两个美女,继续向前走来。流浪狗在地上嗅了嗅,冲着迈克过来了。 迈克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恨: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靠他的狗骗钱。这只狗之所以会向人走过来,一定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正在琢磨要不要拆穿这两个和自己同名的家伙的鬼把戏,那流浪汉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冲他伸出手来。 迈克心情不好,正想说:“滚开。”无意中一瞥,突然看到另一张长椅上,两个美女都在看着自己。 迈克心里一虚,只好硬着头皮把钱包打开。向钱包里翻了一下,这才发现,除了几张大钞之外,自己已经没有了零钱。 那几张大钞都是一百的,他舍不得送给流浪汉。只得小声说了一句,“我没零钱了。” 那流浪汉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只手依旧伸着,“先生,上帝保佑你。” 迈克趁机向那两个美女看了看,其中一人还在盯着自己,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心里又是一窘。低头看了一眼钱包,不由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本身并不是那种有钱人。一次性送给乞丐一百块,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那流浪汉没有意识到他的窘态,一只手还在伸着,“上帝保佑你,先生。” 迈克好生为难,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钱包里,还装着一张彩票,那张彩票。是今天早上才买的。一百块的大钞他舍不得给。彩票却不一样,买彩票也就花了几块钱,给了他也不心疼。 当下把彩票拿出来,向流浪汉手上一放。那流浪汉看到手上的彩票。不由一愣。盯着迈克。“先生,这是一张彩票?” “是的,但它是这一期的彩票。”迈克强忍着内心的尴尬。正经八百的道:“尽管买的时候,它的价格只是五块钱。但是三天之后,它的价值就是一亿。” 流浪汉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受到欺骗,“那要中了之后,才能价值一亿,如果不中,它就一文不值。” 迈克恼了,“你如果不要,就还给我。”说着伸手去抓,想要把自己的彩票拿回来。流浪汉一缩手,他便没有抓到。 流浪汉道:“先生,请不要抢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的东西,你给了我,它已经是我的了,除非你肯花钱买回去。” 迈克气结。 流浪汉将彩票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再次道:“哦!我更情愿它是五块钱,五块钱换成彩票,真的是一文不值。谁都知道,投注站是骗人的,投注的金额虽然不高,中奖的概率却几乎为零。” 说着举起彩票,提高声音,大声道:“先生们,女士们,我这儿有一张今天的彩票,是我身边的这位先生给的,哪一个愿意花钱买过去?五块钱的彩票,我只收他四块钱。” 流浪汉这么一嚷出来,迈克更加尴尬,向那两个长腿美女看去,发现两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神色怪异。 同时还有更多的人在向自己看过来,他脸上更觉挂不住,听到那流浪汉还在刻薄的嚷嚷,“这位先生没钱,因此给了我一张彩票,哦!天哪,谁见过有人向流浪汉施舍彩票的么?我敢说,这绝对是人类出现以来的第一次。” 迈克一言不发,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了。 流浪汉还在嚷嚷,四周有很多人,但显然都对别人的彩票没有兴趣,没有一个人肯花钱买。 流浪汉有些沮丧,再次嚷嚷了几句。 这时,远处又有一个男子走过来。那两个长腿美女一看到这个男子,便同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美女叫着招手,“汤姆,快过来。” 那男的汤姆加快脚步,走近前来,对两个长腿美女道:“对不起,路易莎,对不起,露西,我来晚了。” 路易莎拉手去拉他,微笑道:“不要紧,你能来就好。” 露西却不高兴的道:“嘿!汤姆,你到哪里去了?让女士等,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抱歉,露西,我去买了点东西,耽搁了一下。”说着从背后把手伸出来,拿了两只甜筒,分给路易莎和露西每人一个。 “难怪你来晚了,原来是帮我们买东西去了。”路易莎看了一眼甜筒的包装,笑道:“是金氏店里的甜筒么?那个店里的可不好买,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我和露西一直想要尝一尝,却一直没有机会。” 接过甜筒,在汤姆唇上一吻,“你真体贴,汤姆。” 露西点了点头,“既然是这个理由,我原谅你了。不过还是要说,让女士等待,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你应该先过来和我们见面,然后再去买的。” 汤姆再次歉然道:“抱歉,露西。” 路易莎伸手在露西身上轻轻拍了一下,“我不准你欺负他,露西。” “好吧,好吧。”露西举手投降。 那流浪汉看到汤姆,便又往回走过来,向汤姆伸出一只手,“上帝保佑你,先生。” 汤姆取出钱包,拿了十块钱给他。 流浪汉看到他钱包里不少零钱,忙把手里的彩票举起来,“先生,你要买彩票吗?五块钱的彩票,只要你四块钱。” 路易莎不等汤姆回答,便道:“迈克,我们不要彩票。” 流浪汉望着汤姆。 汤姆奇道:“什么彩票?” 露西解释道:“是刚才一个人给他的。” 流浪汉再次将手里的彩票举起来,举到汤姆跟前,“就是这张彩票,先生。这是今天的彩票,你要吗?你要的话,只收你四块钱。” 汤姆是个老好人,稍作犹豫,便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五块的钱来,“我没有零钱了。” 流浪汉只盼尽快将这张彩票脱手,忙道:“不要紧,先生,我会找给你的。”说着一把将汤姆手里那张五元的钱夺了过去,彩票塞在汤姆手里,又找了他一元钱,牵着自己的狗,急匆匆的走了。 “这……”汤姆哭笑不得的拿着一张彩票和一元钱。 露西打趣道:“收起来吧,流浪汉卖给你的。给他彩票的人说了,这张彩票能中一亿大奖。” 汤姆自然不信,帮自己分辩道:“我从来不买彩票。” 路易莎道:“那也不要紧,就当是碰碰运气,收起来吧。” 汤姆也觉这张彩票不太可能中,听了路易莎的话,又觉有理。反正只是一张彩票,收在钱包里,也不会碍着自己什么事。 当下将彩票收进钱包,还有流浪汉找给自己的一元钱。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奇遇 许莫将意识收回,自语道:“开奖要在三天之后,没有办法,只好先等三天了。.tw[]” 再次计算了一下,皱眉道:“老好人固然有老好人的好处,做起事情来,未免太婆婆妈妈了,先清除后患再说。” 他把意识集中在流浪汉迈克的身上。流浪汉迈克,许莫需要他消失,至少要消失一段时间。许莫不愿轻易伤人,便决定让迈克离开u市,迈克本身就是u市人,并不会随便离开,许莫只好想个办法,逼他离开。 他算计了一下,决定这么做。 流浪汉迈克牵着他的狗,从公园离开之后。到了中午时,他决定在路边的中餐馆买两份快餐,一份给自己,一份给自己的狗。 他是个流浪汉,无处可去,打算吃过午饭之后,再回到洛西公园,看有没有好心人再施舍自己几个钱。 整个下午,他都打算在洛西公园度过。到了晚上,就回到天桥下面,流浪汉的聚集地去睡觉。 于是他前往中餐馆,到了中餐馆处,搭眼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奇道:“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中餐馆的快餐异常便宜,迈克以前经常在这儿买快餐,因此很清楚,中餐馆的快餐虽然便宜,吃的人却很少。 今天居然排了很长的队伍,这种情况可是极少发生。迈克想了一想,还是到队尾去排队,没有办法,像他这种流浪汉。也就只能吃的起中餐的快餐了。今天运气好,遇到了几个好人,才讨到几个钱。搁在平时,一天下来,能讨到十块二十块就不错了。 他排在队尾,向前面那个人问道:“伙计,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在他前面那人是个白领,回头望了他一眼,见是一个流浪汉,不由皱了皱眉。悄悄和迈克拉远了一些距离。随口道:“附近的几家餐馆关门了,你不知道么?” 迈克感觉到了那白领的疏离,但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多了,便不怎么放在心上。继续追问。“是么?为什么关门?” 那白领道:“一家是食品质量出现了问题。被起诉了。一家发生了爆炸,至于另外两家,鬼知道什么原因。” 迈克听了。有些幸灾乐祸,他自己处境不好,看到不好的事情降临在别人身上,心里会感觉快意。何况出问题的,都是他痛恨的有钱的资本家,笑着道:“所以都跑到这里来了?” 那白领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那几家餐馆出问题,鬼才跑到这儿来吃饭。” 迈克随口说了一句,“这儿的东西还不错的。” 那白领不理他的话,转过头去。 迈克看到这白领的态度,有些不高兴,暗道:有本事就别到这儿吃饭,拽什么拽? 马路上突然开过来三辆面包车,在附近停下。十几个纹着纹身,打扮怪异的古怪男女从面包车里下来,冲着餐馆来了。 迈克随便看了一眼,认得是附近的一群由嬉皮士组成的非法团伙,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将自己的狗拉在身边,以免它不小心闯出去,冲撞了这些人,就麻烦了。 那十几个人一下车,就冲着买快餐的队伍来了。大呼小叫着,一直向队伍的最前面走去。 迈克等他们过去,便探头向前望去。那十几个人走到最前面,其中一个人伸手在最前面排队的那人身上一推,将那人推到一边,走到卖快餐的窗口跟前,在窗口轻轻拍了一下,旁若无人的道:“给我来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米饭,快一点。” 餐馆显然认得这些人,不敢招惹,给他打了饭,那人也不给钱,拿了就走。接着是其他人,一个一个走上去,要了自己的东西,同样不给钱,拿了就走。 一个服务员连忙跑进餐馆办公室,告诉老板。不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的华裔男子走了出来,叫道:“喂!你们还没给钱呢。” “给钱?”一个带着耳环的黑人壮汉突然停下,走到老板身边。这黑人长的异常高大,比老板高了一个头还多。 那老板吃了一惊,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给你钱。”黑人随手从兜里取出一枚硬币,反过手来,一下子拍在老板头上,“这就是饭钱。” 老板差点被他一下子拍倒在地上。 “哈哈!”其它嬉皮士看到,同时笑了起来,笑的弯下腰去。 “你……你……”老板伸手到头上一摸,将那一枚硬币拿下来,见是一分钱,气的全身发抖。 那黑人壮汉道:“钱已经给你了,咱们走。” 后一句话则是对同伙说的,十几个人哄笑一声,一起闯出门去。 这十几个人出了门,钻进面包车。又趁机向面包车厘看了一眼,一眼看到,面包车里装着几个麻袋,还有几支枪。 迈克一惊,急忙转过头来,“这些人,他们要去做什么?” 正在疑惑之间,那些嬉皮士已经开起面包车,疯了一般的开走了。 迈克寻思:这群人一定不会做好事,他们拿着麻袋,拿着枪,难道是去抢银行? 他很快就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然而内心隐隐约约当中,却对这群嬉皮士的生活感到羡慕。 接下来继续排队,迈克买了两份早餐,自己一份,自己的狗一份。一人一狗吃过之后,又回到洛西公园。 到了公园,他继续乞讨,然而这一次,他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连续走到几十个人跟前,结果只有几个人肯施舍给他,每个人只给了一元,总共得了几元钱。 迈克在心里诅咒着。骂着这些人的小气,却又无奈,牵着自己的狗继续向前走。 眼看一个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的人从身边走过。那人带了一副眼镜,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考究的衣着,却让迈克觉得他很有钱。 他心里一动,连忙牵着自己的狗向那人走去,悄悄拉了一下狗迈克的绳子,伸手向那人一指。 他的狗很聪明,能从主人手势中分辨出主人的意思。看到迈克的手势。立即在地上嗅了起来。向着西装男靠近过去。 这条狗一直嗅到西装男身边,停了下来。 “上帝保佑你,先生。”迈克伸出手来。 岂料那人看到他的狗,却突然吃了一惊。猛的向后跳开。大声道:“你做什么?”声音尖锐。好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迈克也被那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暗暗觉得这人太过大惊小怪了一些,强行装出笑脸。再次道:“上帝保佑你,先生。”再次将手掌伸到那人跟前。 透过墨镜,迈克似乎能够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冷冷盯在自己身上,让他感觉到了少许不安,过了片刻,但听得那人愤怒的骂道:“滚开,白痴。”骂过之后,转身就走。 迈克讨了个没趣,小声骂道:“小气鬼,死后活该下地狱。” 他继续乞讨,一段时间之后,走到公园里的旋转车处,一眼就看到刚才的西装男站在喷泉处,手里依旧提着那个黑色的手提箱。突然抬起手来,看了看表,接着又向远处看了看。动作里透着少许不安,显得有些焦躁着急的样子。 迈克突然感觉到了奇怪,找了个地方坐下,悄悄的向这人窥视。 又过了一会,一个同样装束的西装男走了过来,手里也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从这人身边擦身而过。 只不过,和前面那人的手提箱不同的是,这人的手提箱虽然也是黑色的,却有一圈白边。 这两个人有问题,迈克立即感觉到了异常。 后来的西装男从先前那人身边经过,直接去了附近的洗手间。先前的西装男看了看表,紧接着跟了过去。 迈克紧盯着洗手间的出入口,过了没有多久,便看到先到的西装男从洗手间里出来。尽管手里还提着个手提箱,手提箱却已经换了,换成有白边的那个。 “这两个人在进行秘密交易。”迈克立即猜到了是什么问题。 那西装男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先是站在门口,向四周望了望。 迈克急忙低下头去,以免被这人看到。 那西装男显然没有发现他,向四周看了一圈之后,便向公园出口的方向走了。 迈克抬起头来,紧接着又看到,后来的西装男也从厕所里出来,手里提着先前那人的手提箱。这人的动作和先前那人差不多,也是站在洗手间门口,先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举步离开。 “箱子里面有古怪,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在进行什么交易。总之,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也许是dp,也许是武器。”迈克猜测着,但也仅限于猜测而已,他只是一个流浪汉,这种事情,可不敢参与进去,不然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自己就会被杀死在天桥底下。 眼看着那两个人走远,迈克摇了摇头,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强行从心里驱散,这只是一次偶遇而已,和自己无关,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反正过不多久,就忘记了。 他自然想不到,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别人算计好了的,他不找麻烦,麻烦却偏偏要找到他的头上。 他一个下午,都没讨到几个钱。傍晚时,从公园中出去,又到附近的中餐馆,却只买了一份晚餐,和自己的狗平分着吃了。 吃完之后,便向天桥下自己的窝走,走在路上,天已经黑了。 前方经过一个无人区,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迈克通常都是走大路,这一次,和往常一样的,他正打算向大路上走时,突然看到几辆消防车从旁边走过。 抬头向前望了一眼,只见极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大群人。似乎前面着火了,这群人都从家里跑出来。 迈克犹豫了一下,决定走小路。 小路比较黑,又临着一个废旧的汽车销毁厂,再加上道路不平,他一向很少走这一条路。 走在小路上,眼看着四周漆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紧接着想起自己只是一个流浪汉,就算遇到歹人。也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心里便淡定下来。 继续向前走,眼看到了汽车销毁厂附近。那汽车销毁厂报废多年,门一向是关着的,今天不知怎么。门居然开了。 迈克忍不住向里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顿时愣住,门里有一辆面包车。 一辆面包车当然不会让他愣住,关键是。这辆面包车,迈克认识,今天中午才见过的,是那群嬉皮士开着的面包车中的其中一辆。 这辆车子,怎么会停在这儿? 迈克忍不住向四周望了望,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 “汪汪!”他的狗突然吠了一声,向面包车冲去。 “迈克!”迈克叫着他的狗的名字,伸手拉了一下绳子。但迈克却不知怎么,突然不听话了,用力向前挣。 “嘿!你怎么了?伙计。”迈克向他的狗说着话。 他的狗自然不会回答他,还在向前挣,让他几乎有一种把不住绳子的感觉。 迈克无奈,只好再次向四周望望,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道:“好吧,好吧,咱们只看一眼,就离开。” 手上略微一松,他的狗便向面包车冲了过去,迈克跟在后面。 眼看得到了面包车附近,他的狗对着面包车嗅了嗅,回过头来,冲着迈克,“汪汪!” 面包车的门关着,迈克听不懂自己的狗在叫什么,向面包车望了一眼,“伙计,你是想让我把门打开吗?” “汪汪。”他的狗再次叫了一声,向前挣了一下绳子。 “好吧,咱们只看一眼。”迈克再次向四周望望,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便走到面包车旁边,伸手打开车门。 “汪汪!”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迈克吃了一惊,向面包车中望去,更是吃惊,面包车里,好几个嬉皮士横七竖八的躺在车里,一身弹孔,血液流干,死了不知多少时间了。 “他们……他们被人开枪打死了,睡杀了他们?”迈克更觉吃惊,下意识的就想逃跑。 这时,他的狗突然挣脱绳子,跳了起来,跳进面包车里。 “迈克,快回来。”迈克急忙喝止,想要将自己的狗叫回来。 他的狗只去了片刻,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手提箱。 迈克看到这个手提箱,再次吃了一惊,这个手提箱,正是他在公园里见到的头一个西装男手里提着那一个。 “快走,快走。”迈克从狗嘴里将手提箱接了过来,夹在腋下,连声催促。 他的狗似乎比他还要警觉,听了他的话,立即向门外便蹿。迈克夹着手提箱,跟在狗的后面狂奔。 从交易时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来看,这只手提箱里,一定装着好东西,这东西能不能见人不说,但一定很值钱。 迈克和他的狗一路狂奔,直到远远离开了汽车销毁厂,这才停下,一人一狗累的呼呼喘着粗气。 “等等,别跑了,别跑了,迈克,累死我了,休息一下。”迈克招呼着他的狗,在路边坐了下来。 他的狗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伏在地上,对着他哈达哈达的吐舌头。 “老天,咱们看看,这只箱子里装着什么。”迈克喘着粗气,将手提箱从腋下拿出来,摆在自己腿上。 他试着想要将手提箱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手提箱是锁着的。好在这手提箱只是普通的手提箱,迈克虽然打不快密码锁,却可以将它砸开。 他想了一想,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向箱子上砸去。 那是普通的箱子,一石头下去,箱子上便破了一个洞。 “老天,这是。”迈克一看清箱子里的东西,顿时惊得呆了。 箱子里全是用塑料袋装着的白色粉末状物品,他伸手到箱子里,随手拿了一袋上来,“老天,这是……” 迈克几乎不敢说下去了,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的狗似乎意识到了主人情绪的变化,突然伸出舌头,在迈克身上舔了一下。 迈克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抱着他的狗一阵狂亲,大声道:“老天,迈克,咱们发达了,你知道么?咱们发达了,只要把这些宝贝卖掉,你和我都能住大房子。有游泳池,有地下车库的大房子。房子里有美女,哦,还有属于你的狗美女,我一定要帮你找一群狗美女,让你每天换一个,我可怜的小迈克。” 他的狗伸出湿哒哒的舌头,在他脸上一阵乱舔。 “哈哈!”迈克抱着他的狗大笑。笑过之后,又道:“不过这些宝贝,要能够卖出去才行。还不能被别人发现,一旦发现,咱们两个就完了,算了,算了,先回去再说。”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用外套裹了,在路边的地上挖了个坑,将箱子埋掉,又在上面撒了些干土,将痕迹掩盖住。 拿着包着东西的外套,带着自己的狗,向住处走去。 他的住处是在天桥下,那地方是流浪汉的聚集地,人数太多,迈克打算走到那附近,先把东西埋起来再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赶人 迈克把东西埋起来之后,这才带着自己的狗,回到天桥底下。.tw[]天桥底下聚集着不少流浪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 迈克的地盘在西南角,他一回去,便前往自己的地盘。一回到自己的地盘,直接回到自己的窝里躺下。 他有一床很脏的破棉被、破褥子,躺在褥子上,他的狗跑过去,伏在他的身边,迈克拉过自己的破棉被,将自己和自己的狗一起盖上。 不远处是另一个流浪汉,名叫汉斯。向迈克望了望,随口招呼道:“今天回来的晚了?迈克。” 迈克淡然道:“排队买吃的,耽搁的时间长了点。”唯恐汉斯不信,又摆出一副愤然的样子,骂道:“今天真是倒霉,那几家吝啬鬼开的餐馆居然同时关了门。所有的人都跑到中餐馆去了。” 汉斯道:“是么?我倒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迈克若无其事的回应,“咱们两个,又不在同一个地方。” 接着对汉斯道:“嘿!汉斯,今天这个地方,有陌生人过来吗?” 黑色手提箱里的东西,让他止不住的心存忧虑,一直担心有人找过来。箱子里面装的是那种东西,不用说,这只箱子一定是属于某个非法组织的。 这种组织,杀人可不眨眼。更不用说,这个组织,还和那群嬉皮士之间发生了争斗,双方已经动了枪,好些人因此死了。 要是万一有人找过来。只凭他迈克和他的狗,可没办法和这种人抗衡,因此越发担心。 “陌生人?”汉斯连连摇头,“这种肮脏的地方,怎么会有陌生人来?哦,也不对,那边又来了一个流浪汉,听说是破产了。” 迈克对其他的流浪汉当然不会在意,一个流浪汉而已,威胁不到他。他担心的只是那些嬉皮士。或者箱子原先所属的组织找过来。 在这儿,他之所以认为除了嬉皮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组织。是因为嬉皮士打扮怪异,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在公园里交易的那两个西装男。从其装束上。一眼就能看出和嬉皮士不是同一组织。 这三拨人。极大的可能性是属于三个组织。而会对迈克造成威胁的,至少有两个组织。 一是交易时拿走了那只箱子的西装男所在的组织,一是嬉皮士组织。自己拿走了箱子里的东西。这两拨人都有可能寻找自己。 迈克‘哦’了一声,略微放心了些。 惦记着箱子里的东西,不再和汉斯说话,躺下假装睡觉,暗中却在寻思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那些东西出手。 但那两个组织少了东西,一定会派人严密监视,一旦自己出手,只怕立时就会被发现。他不由为难起来,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 这样折腾了半夜,在朦胧当中,突然听到吵闹声,迈克睁开眼睛,略一凝神,又听到喝骂声、殴打声、讨饶声,心里一阵紧张,连忙坐起来,向声音来处望去。 一看之下,再次吃了一惊,“怎么……怎么会是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 在天桥的另一头,借着外面照进来的路灯的灯光,迈克看到了几个嬉皮士。其中一人正是白天在中餐馆将店老板戏弄了一番的黑人壮汉。 这群人手拿枪械,挨着一个一个的将天桥下的流浪汉叫醒,询问着什么,一个全身纹身,不知穿了多少孔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提箱,正在拉住一个流浪汉询问。 这个黑色手提箱,显然就是装物品的那一个,被迈克用石头砸坏,取出东西,埋在了地下,没想到还是被这些人找到了。 “他们……他们怎么找到的?”迈克正觉惊讶,又有一个嬉皮士牵着条比特犬过来,那女人将黑色手提箱放在狗鼻子下面,让狗闻了片刻。 那条比特犬闻过箱子,又去闻周围的人。 “糟糕!”迈克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那只手提箱他拿过,他的狗叼过,上面一定留下了气息。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儿,说不定就是顺着自己和自己的狗的气息找过来的。 一个流浪汉似乎怕狗,看到比特犬向自己靠近过来,拼命想要向后躲。被一个嬉皮士抡起手里的冲锋枪,一枪托砸在后脑勺上,砸晕过去。 比特犬在他身上闻了闻,接着走向下一个。 另有几个拿枪的嬉皮士正在向这边走来,一个挨一个的把人叫醒。 “现在不走,等他们看到我,就逃不了了。”迈克心里一紧,悄悄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狗,他的狗抬头看了他一眼。迈克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他的狗很有灵性,知道他的意思,便不发出任何声音。 迈克慢慢的掀开被子,在他的狗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声吩咐,“快走,迈克。” 那只狗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四肢匍匐在地上,摇着尾巴,迅速向前爬。迈克紧跟在他的狗后面,也向外面爬去。 他的位置在天桥下的西南角,靠近入口。而那群嬉皮士是从东北角过来的,距离有点远,一时还没走到他这儿。 迈克和他的狗悄悄的爬到出口,从天桥下出去,迈克小声招呼一声,他和他的狗亡命一般的向外狂奔。 逃跑的途中,他还惦记着自己埋在天桥附近的东西,先跑到那个地方,把东西挖出来,负在身上,和自己的狗继续向前逃。 天桥底下,是再也不能呆下去了。这一逃跑,肯定会被发现,那些嬉皮士只要向汉斯一问,就能知道自己是哪一个。而汉斯,则肯定不会帮自己隐瞒。 如果不逃。等那群嬉皮士搜索到自己这边,一定会被对方的狗闻出来,以那些人的凶残程度,自己被抓住,想不死都难。 他带着东西,和自己的狗一起逃跑,一时却不知道该到哪儿去。这个城市,肯定呆不下去了,继续呆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被对方找出来。但不在这个城市。又能逃到哪个城市去?他一时还没想好。 他只是下意识的向前跑着。想着越远离开天桥越好,离天桥越远,自己就越安全。 跑着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条大路。迈克在路口张望了一会。远处突然驶来了一辆卡车。迈克正在犹豫要不要拦车。他的狗突然奔到路上,冲着卡车吠了几声。 那辆卡车到了近前,突然停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探出头来,望着迈克,询问道:“伙计,要搭车吗?” 卡车前进的方向,正是向u市市外的方向。 那中年男人穿一身蓝色工作服,似乎是某个公司的员工,上面还有那个公司的标志,迈克却认不出来。中年男人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看起来很和气。 迈克心里定了许多,这个人只要一看装束,就知道和那些嬉皮士没有关系。 他略一寻思,便决定坐这人的车,不管这人要去哪儿,只要他出城,自己搭他的车,肯定离那群嬉皮士越来越远。 连忙说了一声,“谢谢。”向那人的卡车走去。 那中年男人把车门打开,让他上车,迈克跳到副驾驶座上,他的狗紧跟着跳了上去,伏在迈克脚下。 迈克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朋友,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 “不要紧。”中年司机笑了笑,伸手向自己一指,“瑞恩,你呢?” “汉斯。”迈克唯恐中年司机记住自己的名字,一旦嬉皮士找上他,就会泄露自己逃到什么地方的秘密,用了汉斯的名字。 中年司机接着道:“你要到哪儿去?汉斯。” 迈克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个流浪汉,流浪到哪儿,就是哪儿。因此到哪个地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这倒也是。”中年司机早就看出了他是一个流浪汉,附和着点了点头。又介绍道:“我的目的地是z市,你也要到z市去吗?” 迈克略一犹豫,便道:“对我一个流浪汉来说,到哪儿都是一样。” 中年司机笑笑,“那好吧,汉斯,我就顺便载你去z市。”说着把卡车发动起来,继续向前开。 迈克见他开起车子,眼看着和u市的距离越来越远,心里便也安定下来,想了一想,问道:“嘿!瑞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中年司机瑞恩道:“你问吧,汉斯,只要不是个人**,什么问题我都不介意。” 迈克便问:“我很好奇,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你回z市,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白天走不行么?” 瑞恩苦笑道:“我也想白天走,迈克,只是白天出了点问题。我的车在路边停着,不知道被什么人恶作剧给弄坏了,结果在修车厂修理了一天。哦!其实公司有急事,下午就催我回去,车子修不好,怎么回?只好深夜开车。” 顿了一顿,又道:“你是u市人吗?汉斯。” 迈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瑞恩道:“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汉斯。” 迈克笑道:“我当然不会介意,瑞恩。你又没有说我,对了,听你的语气,似乎你不是u市人?” 瑞恩点头道:“我是z市人,事实上,我对u市人很有意见,老天,这是我第一次到u市来,昨天晚上到的,今天就要回去。只有今天一个白天的时间,就遇到了无数倒霉事。老天,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遇到的倒霉事,都没有今天一天多,我发誓,我再也不到这个城市来了。” 迈克听他说再也不到这个城市来了,心中喜悦,如果瑞恩再不到这个城市来,那群嬉皮士在u市寻找自己,就不会有人给他们提供线索。 当下问:“你遇到了什么倒霉事,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瑞恩。路正长着呢。或许你可以跟我说一说。说出来的话,你心里肯定会好过一些。” 瑞恩道:“很感谢你愿意分享我的烦恼,汉斯。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我把卡车停在路边,去吃早餐。停的时候还好好的,真的好好的,我检查过,没有一点问题。但等我吃完早餐出来,发现后面的一个轮胎居然被人刺破了。老天。居然有人无缘无故的刺破别人轮胎。以此为乐,你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可恶?” 迈克点了点头,认真的道:“的确很可恶。我怀疑是一些嬉皮士的恶作剧。你知道的。那些人都是人渣。” 瑞恩道:“我也觉得是这种可能。z市也有嬉皮士。尽管我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但听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说,这些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要别人痛苦,他们就开心。” 瑞恩的反应,让迈克感觉很满意,再次道:“后来呢?瑞恩。” 瑞恩道:“后来?车子坏了,我只好去修车,幸好附近就有维修厂,我只好到那个维修厂,修理我的车子。但是到修理车子的时候,又遇到倒霉事了。” 迈克连忙追问:“又遇到了什么倒霉事?” 瑞恩道:“轮胎坏了,本来很快就可以修好的。结果刚开始修车,就有人打上门来了。” “打你?”迈克假装吃了一惊,装出关心的样子。 “不,不,不是打我。”瑞恩连忙否认,“但我也跟着遭殃了。” 迈克好奇道:“为什么不具体说一下呢?” 瑞恩道:“是维修厂的对手,说破坏规矩什么的,就找过来了,两拨人就那样打了起来。” 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副犹有余悸的样子,恨恨的道:“太可恶了,一个人拿着扳手,居然向我冲了过来。” 迈克连忙插了句嘴,“他一定是把你当成那家修理厂的人了?” 瑞恩道:“可不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连忙澄清,告诉他认错人了。” 迈克再次问道:“他不会又打你了吧?” 瑞恩道:“那倒没有,不过他转向了我的卡车,用扳手在气缸和车灯上砸了几下。” 迈克忙道:“天啊,这人真粗鲁,他是认错车了么?将你的车子,当成了维修厂的?” 瑞恩道:“不,他是故意的。当时我大声提醒他,说这是我的车。结果你猜他对我怎么说?” 迈克不答,直接问道:“他怎么说?” 瑞恩愤愤的道:“我见过不讲理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说砸的就是我的车,说我活该,说我不应该到这个修车厂来修车子。老天,我只是修一下车子而已,难道连选择在哪个维修厂修车子的自由都没有么?” 迈克适时的道:“那人真可恶啊。” 瑞恩道:“是啊,那群混蛋,他们太过分了。我连忙报警,可恨的是,警察还没到,这群人就跑的没了影子。” 迈克大声道:“太可恶了。” 瑞恩继续道:“这下好了,车灯被打破,气缸也被打坏。车灯需要更换,气缸也需要修理。但这还不算完。” 迈克这次则是真的吃惊了,“还没结束?” 瑞恩道:“没有,如果就那样结束了,我最多只是觉得倒霉,还可以接受。但是才刚刚修好,又出事了。” 迈克道:“又出什么事了?” 瑞恩深深的皱起眉头,“这次事情,是维修厂一个员工惹上的。这个员工,好像勾yin上了某个有夫之妇。结果那个妇人的丈夫发现了,找了过来。在维修厂里,一通乱砸,把所有的员工都打了。” 迈克担忧的道:“你呢?他们打你了吗?” 瑞恩道:“我还好,但是他们又把我的车子砸了,这次砸了玻璃,又打坏了油缸。” 迈克道:“那可真倒霉。” 瑞恩道:“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汉斯,你要是认为,事情就这样完了,那就还好了。” 迈克道:“难道又发生了事情?” 瑞恩愤愤的道:“可不是么?第二次修理好的时候,外面又闯进来一群人,这群人,直接是一群劫f。哦,没来u市之前,我真的想不到,u市的治安居然会这么差。” 迈克道:“这群劫匪怎么你了么?” 瑞恩道:“那倒没有,只不过警察来了,和劫匪干了起来,两边拿枪对射,我的卡车再次倒霉了,你瞧,那儿还有弹孔呢。” 瑞恩说着,向迈克那一面的车门指去,迈克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好几个弹孔。 但听得瑞恩又道:“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到这个鬼城市来了,当时太可怕了,只差一点,我就被劫f打死。” 迈克深表赞同。 瑞恩再次抱怨道:“我的车子,本来只需要一小会就能修好的,谁知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是故意捉弄我一样,一直拖到半夜,才把车子修好。而我,也只好半夜开车回去,太倒霉了。” 迈克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庆幸,如果瑞恩不是半夜开车,自己就搭不上他的车,半夜开车的人或许有,但肯让自己和自己的狗搭车的,又有几个呢? 他自然想不到,所有的结果,都在许莫的推动之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逼他离开u市。(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中奖波折 这一天是开奖的日子,开奖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汤姆将那张彩票放在钱包里,已经忘了。倒是他和路易莎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马上就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这一天,路易莎留在他的家里,没有回去。接近八点时,路易莎到厨房里准备宵夜,突然想起那天的彩票,问道:“汤姆,我记得那天在公园里,有人卖给你一张彩票是吗?” 汤姆斜靠在沙发上,正在观看足球比赛,听了路易莎的话,不经意的回应道:“是的,路易莎,你不说,我差点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路易莎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就快到八点了,汤姆,看一下彩票开奖吧。” 汤姆看足球比赛,正看到兴奋头上,不愿意换台,又觉得自己肯定中不了,不情愿的道:“中不了的,路易莎,看了也是白看。” 路易莎道:“看一下嘛,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正好汤姆喜欢的那只球队进了球,汤姆高兴的欢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力挥了挥拳头,回应道:“好吧。” 说着把台调了过去,调到彩票播报频道,正好那个频道在插播广告,汤姆惦记着进球,又连忙调了回来。 等到路易莎从厨房里出来,问道:“汤姆,看过了么?” 这时已经过了彩票播报时间,汤姆只顾得看足球,早忘了把台调回去了。却又不好让路易莎失望,回答道:“看过了?” “怎么样?”路易莎连忙追问。 “没中。”汤姆随口道。 “哦!”路易莎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不死心的,再次问道:“一个号码都没中么?” 汤姆眼睛停留在电视上面,心不在焉的道:“中了两个号码,但不包括特殊号码。” “哦!”路易莎终于彻底绝了中奖的念头,只中两个号码,在不包括特殊号码的情况下,和不中是一样的。 当晚就那样过去,第二天。汤姆和路易莎都去上班。下班之后。路易莎回到自己家里,恰好露西上门找她,约她一起去买东西。 温泉镇也有商场,只不过比较小。由于温泉镇离市里比较近。大宗购物。两人从不到这儿来买东西。只有一些日常用品。才会到这里来采购。 在她们前面,走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看就知道是男女朋友关系。紧接着又从另一面走过来一对男女。 这两对男女一遇上,就听到一个男的对另一个男的道:“听说了么?伙计,这次头奖,出现在咱们u市了。” 另一个男的道:“在u市?中奖的那个家伙岂不是发达了?” 先前那男的道:“可不是么?奖池里过亿的奖金,都被他一个人中去了。” 另一个男的道:“这个家伙太幸运了,我已经忍不住嫉妒他了。老天,上亿呢,一辈子都花不完。” 路易莎听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汤姆居然没有中,太可惜了。他一直想开一个福利性质的疯狗收容所,如果中了,那个疯狗收容所岂不是轻易就可以开起来了。 露西忍不住好奇的道:“路易莎,我记得那天在公园里,那个叫做迈克的流浪汉向汤姆出售了一张彩票对吗?” “是的,露西。”路易莎点头道。 露西继续追问道:“他看过了么?有没有中奖?就算不中头奖,中一个次等奖,三等奖也是好的,就算是三等奖,也有几万块了。” 路易莎摇头道:“没中,他说了,什么也没中。” “太可惜了。”露西惋惜的道。 前面那两对男女显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同时回过头来,先前说话的那个男的道:“你们也买彩票?” 路易莎摇了摇头,“不是,是我男朋友,别人……别人转手卖给他的。” 另一个男的也问:“中了么?” 路易莎再次摇头,“没中。” “真可惜。”那男的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份大奖,不知道被哪个粗疏的家伙中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是么?”路易莎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么?”那个男的道:“今天下午的新闻已经说了,估计到了晚上,还会再说一遍。真奇怪了,居然有人中了一亿多的奖金,不知道去领,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老天,如果是我,播报的那天晚上,就去把奖金领回来了。当然,前提是福彩公司开门的话。” “别妄想了。”另一个男的笑着说了一句,“汤姆,你的运气,比我还差,这一辈子,都别想中一亿的大奖。” 路易莎听到那个男的叫那人汤姆,和自己男朋友同名,忍不住向那个‘汤姆’多看了一眼。 那个‘汤姆’听了朋友打趣的话,也不生气,笑着回应,“我的运气差,你不也是一样么?” 他那朋友道:“概率太低了,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想要中奖,哪有那么容易?” 接着向路易莎和露西两人点了点头,和朋友一起走开了。 路易莎和露西自去买东西,买完东西,各自回家。回到家里,路易莎又给汤姆打了个电话,聊了会天。 随后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和这期中奖有关的新闻。一个年轻的女记者手拿话筒,站在一家福利彩票销售点的门口,正在采访销售点的工作人员,一个叫做乔希的混血娇小女郎。 但听得女记者道:“嘿!乔希,你好。” 乔希道:“你好,女士。” 女记者道:“乔希,我想询问你一下。那张中奖彩票,就是从你们店里卖出去的是吗?” 乔希道:“是的,女士,那张彩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我亲手卖出去的。” 女记者道:“你知道是什么人买走的吗?乔希。” 乔希摇头道:“抱歉,每天买彩票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对了,那张彩票的中奖号码,是随机打出来的。售出的时间是十二月十七号早晨七点四十三分。” “十二月十七号?”路易莎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不就是在洛西公园那一天么?那一天。汤姆来晚了,那个叫做迈克的流浪汉,卖给他一张从别人那儿得到的彩票。” 接着又摇头,脸上失望的神色更浓了些。“真可惜。虽然是同一天。却不是同一张。” “记得很清楚,乔希。”女记者称赞了女销售员一句,接着开玩笑似的道:“可惜买走彩票的那位。不知道是先生还是女士,却把它给忘了。” 顿了一顿,又道:“友情提醒这位先生,如果看到了我们的采访,请尽快前往福彩公司兑换彩票。这一期的中奖号码是,4、8、11、16、30、31。” 关了电视,路易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这种不安是在哪儿,她又说不出来。最后想了一想,又给汤姆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半天,她也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安。 这一晚忐忑的睡下,第二天起来,便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原来昨天晚上始终没有睡好,居然不小心感冒了。 她在电话里给汤姆一说,汤姆便决定过来陪她。两人都请了假,汤姆先带着路易莎到医院里检查了一下。幸好病情并不重,医生给开了副药。 取药付款的时候,汤姆将钱包取出,正要向外取钱,路易莎向他钱包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夹层里夹着那张彩票。 “咦!汤姆,这张彩票,你还留着呢。”路易莎惊讶的道。 “哦!”汤姆这才反应过来,从钱包里取出钱来,放到柜台上。又将那张彩票拿出来,正准备随手扔掉。 “让我看看。”路易莎喝住了他。 “没有中奖,有什么好看的?”汤姆随口说了一句,还是将手里的彩票递给路易莎。 “4、8、11、16、30、31,这几个号码,感觉好熟悉啊。” 路易莎手里拿着那张彩票,越看越感觉熟悉,似乎全部在哪里见过一样,忍不住询问汤姆,“汤姆,你真的看过那天晚上的开奖播报,真的只中了两个号?” 这时,汤姆正好付过了钱,将找回的钱装回钱包里,见路易莎问的那么认真,感觉自己欺骗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歉然的道:“对不起,路易莎,那天晚上,其实……其实我忘了看开奖播报了。” “你忘了看了?汤姆,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路易莎听了汤姆的话,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变的精神起来,这组号码,真的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像这一期的中奖号码。 “是真的,路易莎。”汤姆一脸惭愧,“那天,我只顾得看足球比赛了,你告诉我的时候,正好进了球。我换过台去,刚好看到插播广告,我又把台调了回来,结果这一调回来,看着足球,就把中奖播报给忘了。” “这么说来,那天的中奖播报你根本都没看,是吗?汤姆。”路易莎的神情,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她感觉自己一颗心跳的厉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汤姆惭愧的:“是的,路易莎。” “这么说来,那天你告诉我的中了两个号,也是骗我的了?”路易莎再次追问道。 汤姆连忙道歉:“对不起,路易莎。”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汤姆。”路易莎大声叫了起来,“你是差点……”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 “差点什么?”汤姆急忙问。 路易莎再次看了一眼彩票上的号码,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就是这一组,便闭口不提,“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大声叫了起来,焦急的道:“我要求回去。立即,马上。” 汤姆道:“好吧,我立即就带你回去,反正药已经买到了,回到家里,你只需要休息一下,再吃点药就好了。” 路易莎大声道:“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好了。快走,汤姆,再不回去,我就要疯了。汪汪!喵呜!我要咬人。”兴奋之下。忍不住手舞足蹈。学着各种动物的叫声,伸出爪子,要抓汤姆。 “好吧,好吧。我去开车。” 汤姆开着车。送路易莎回到她的家里。 路易莎一进入家门。就向自己的房间里冲去。汤姆连忙跟了过去,询问道:“路易莎,你要做什么?” 路易莎头也不回。“看看这一期的中奖号码,汤姆。” 她在电脑跟前坐下,打开电脑,准备登陆福彩公司的网站。 汤姆站在她的身后,不以为然的道:“中不了的,路易莎。” 路易莎道:“我敢打赌,汤姆,这张彩票,就算中不了头奖,至少也是个次等奖,或者三等奖。哦,为什么这些号码给我的感觉全都很熟悉?我有一个预感,汤姆,这就是那张头奖彩票,你差点错过了中一份大奖的机会。而这份大奖,足够为你实现你的理想,让你开一个疯狗收容所。” 汤姆笑笑:“我亲爱的路易莎,是你太着紧它了。你要知道,这张彩票,不过是一个流浪汉卖给我的而已,而且它的价格,还是打了折的,只花了我四块钱。如果这都能中,那个流浪汉,早就变成世界首富了。” 这时候,电脑还在开机之中。路易莎转过头来,认真的道:“什么人卖给你的,并不重要。那个流浪汉之所以把这张彩票卖给你,是因为他命中注定,不该发财。洛西公园那么多人,这张中奖彩票,偏偏落在了你的手里,有谁敢说,这不是上帝的恩赐?” 汤姆道:“这是宿命论,路易莎。不过,这张彩票还没中呢,先别高兴的太早。” 路易莎语气依旧坚定,“我有预感,这张彩票一定就是那张头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汤姆。” 汤姆笑了笑,“意味着你要空欢喜一场。” 路易莎也不生气,摇了摇头,“不,不,汤姆,那意味着一亿多元的财富。而你,差点错过了它,错过了上帝的恩赐,就是因为你的疏忽。” 汤姆淡然的道:“这些话,还是等到真的中了再说吧。反正你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路易莎不服气的道:“这句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汤姆,反正你马上就要知道结果了。” 这时,电脑打开,路易莎点开网页,进入福彩公司的主页,接着便去搜寻这一期的中奖号码公示栏。 福彩公司在中奖号码上方,特意用红色字体显示,提示这一期的头奖还没人来领,让中奖的人看到了,尽快过来领取。 路易莎顾不得去看这些,直接去看下面公示的中奖号码,这一看之下,她便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以极快的速度把那张彩票打开,向彩票上面看去,刚看清上面的内容,又忍不住再次吸了一口冷气。 “天啊!”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不敢相信的,去比对两样东西上面的号码。看一眼电脑屏幕,再看一眼彩票,看一眼彩票,再看一眼电脑屏幕,大声念了出来,“4,4、8,8、11,11、16,16、30,30、31,31。天啊!一模一样,这就是那张中奖号码。汤姆,汤姆。” 她正要回头去看汤姆,身后却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汤姆直挺挺的栽了下去,他高兴的晕了。 “汤姆,汤姆。”路易莎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彩票,蹲下身子,去检查汤姆,她抓住汤姆的衣服一阵乱摇。 过了好长一会,汤姆才清醒过来,神情呆呆的,“我…我中奖了?” “是我们中奖了,汤姆。”路易莎满脸笑容,连忙提醒他。 “对,我们……我们中奖了?路易莎。”汤姆的神情兀自呆呆的,显然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自己觉得是在梦里。 路易莎连忙道:“是的,汤姆。我们中奖了,而你,因为你的大意,差点就错过了这次大奖。” “不可思议!”汤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路易莎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你瞧,我刚刚就这么说过的,你当时还不认。” 汤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声叫道:“老天,我的理想,我的疯狗收容所,我的未来,我的路易莎。老天,上帝开始眷顾贫穷的汤姆了。我太开心了,哈哈!路易莎,我的路易莎,咱们快去领奖吧。” 路易莎也道:“对,咱们领奖去。” 两人欢欢喜喜的走出门去,上了车子,汤姆双手发抖,想要把车子发动起来,手抖的厉害,怎么都发动不起来。 “怎么了?汤姆。”路易莎连忙问。 “该死,我发现我开不了车了。”汤姆骂道。 “哈哈!你真没出息,让我来吧。”心中喜悦,路易莎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汤姆从驾驶位上下去,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你来。” 路易莎早就挪到了驾驶位上,汤姆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下,叫道:“路易莎,宝贝,把那张彩票拿来,让我看看。” “哈哈,在医院里面的时候,你还想扔了它。”路易莎笑着,将手心里皱成一团的彩票递给它。 汤姆将彩票展开,凑到嘴边亲了一口,“现在,我情愿把自己扔了,也不会把它扔了。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不,除了我的路易莎宝贝之外,谁也没有它重要,它是我心里第二重要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领奖前后 “哈哈!”路易莎哈哈一笑,“就算你说它比我重要,我也不会生气,汤姆。[..tw超多好看小说]” 她发动汽车,双手按在方向盘上,踩了一下油门,结果车子却转弯了,她和汤姆一样的兴奋,把不住方向盘。 “嘿!宝贝。”汤姆急的大叫:“快停下,你撞到墙上去了。” 路易莎急踩刹车,却踩在了油门上,车子撞到墙上去了。幸好车子和墙之间的距离比较近,撞在墙上,车子坏了,人却没事。 “怎么办啊?我也开不了车了。”路易莎着急的道。 “宝贝,你不是开不了车,你是差点没把咱们两个害死。”汤姆纠正着她,“坏了就坏了吧,咱们搭车去。” “不,不要搭车,把露西叫过来,送咱们过去。”路易莎忙道。 “露西,她愿意么?”汤姆疑惑的问。 路易莎很肯定的道:“肯定愿意,你就放心吧,汤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最好不要把中奖的事情告诉露西,否则只怕她也开不了车啦。” 说着取出手机,去打露西的电话。露西正在上班,接到路易莎的电话,“喂!路易莎,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我好多了。”路易莎说了一句,又大声催促,“你快回来,露西。” “回来?”露西道:“我正上班呢。” 路易莎道:“我有急事,需要你的帮助。” “不能找别人么?”露西随口问了一句,见路易莎没有其它表示,才道:“好吧,不过我要先请个假。” “你快一点,我在家里等你。”路易莎再次催促。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露西问了一句,却没得到路易莎的回答,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路易莎已经挂断了。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路易莎。” 她从工作的地方起来,出去请假。请完了假。便开着车,向路易莎家里赶去。在路上又接到几次电话,都是路易莎打过来,催她赶快过去的。 露西心里越发嘀咕。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赶到路易莎家里的时候,路易莎和汤姆还在车上坐着。看到车头撞到了墙上,把墙撞破了一个洞,车头都陷了进去,露西大惊,急叫道:“天啊,你们……你们出车祸了。” 路易莎道:“别大惊小怪的。露西,我们没事。” 露西道:“车头都撞进去了,还说没事。” 路易莎道:“车头有事,我们没事。”说着从车上下来。汤姆也从车上下来。 露西向两人身上看了看,果然不像有事的样子,奇道:“既然没事,叫我回来做什么?帮你们报警?” 路易莎道:“别说调皮话了,露西,想要报警,我和汤姆早就报警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露西的车子旁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又回过头来催促,“快一点,露西,送我们去南十三大街。” 汤姆紧跟着钻进去坐下,挨着路易莎坐下。 露西只得跟了过去,兀自不解的道:“路易莎,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送你去南十三大街?那是在市里啊。(..tw无弹窗广告)” 路易莎神秘的笑了笑,“快开车吧,露西,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露西道:“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原来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们当司机。车子坏了,你们居然没有搭车去。” 路易莎笑道:“亲爱的露西,你快开车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先想一想,自己需要什么,因为我和汤姆打算送你一样礼物。” 露西疑惑道:“送我一样礼物?为什么,你们准备结婚了?”说着看向汤姆。 汤姆冲她摇了摇头,路易莎接着道:“猜的不对,我们结婚,才不会送你礼物呢。再次提醒你一次,在路上的时候,你最好先想清楚了,自己需要什么?” 露西看看汤姆,又看看路易莎,奇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两个看起来都是怪怪的?” “哈哈!你猜对了,我们是怪怪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路易莎笑着道:“露西,你还是先开车吧,边开车边想。” 露西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自己需要什么了,香奈儿的唇膏,还是迪奥的香水?”一边说着,一边把车门打开,坐到座位上,发动车子,向市里开去。 路易莎还沉浸在中奖的喜悦之中,心里的激动未消,提醒道:“如果你的选择仅仅是这点东西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露西。” 露西一听,忍不住回头望了两人一眼,“怎么感觉你们两个好像是发财了一样?不要告诉我,你们有一个有钱的亲戚死了,留下了一大笔遗产给你们。路易莎没有这样的亲戚,我是知道的。难道这个亲戚是你的?汤姆。” 汤姆笑着道:“我也没有这样的亲戚,露西。” 路易莎道:“别瞎猜了,露西,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想一想你需要什么呢。” 露西道:“为什么你不提醒我一下呢?路易莎,你的礼物的价值,是在什么样的区间?” 路易莎得意的道:“你可以尽量往好处去想,比如……”路易莎沉吟着,透过车窗,向车窗外面望去,正好看到路边一辆卡车经过,卡车的车厢上有一个广告牌,是一个比基尼女郎站在一辆跑车旁边,她心里有了主意,“比如……一辆敞篷跑车。” “敞篷跑车?你疯了?”露西闻言,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好姐妹的情况,她是清楚的,尽管每次看到市里的有钱人开着豪华跑车,两人心里都会羡慕异常,却也知道,凭着两人的工作收入。是永远也买不起的,因此最多只是看看,羡慕羡慕而已。 路易莎将身子向前一探,扳住露西的座椅。脸颊凑了过去。道:“你看我像是疯了吗?露西。” 露西迅速转头,近距离望着她。细细打量片刻,才道:“你不像,但你今天太激动了,路易莎。” “是么?”路易莎伸手摸了摸脸颊。自己也感觉自己激动的有些过分,但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露西想了一想,再次问道:“路易莎,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路易莎故意道:“什么是真的吗?露西。” 露西听她反问,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抱着期望,还是道:“就是关于跑车的。” “哈哈!”路易莎神秘的笑笑。却不说话。 “笑什么呢?”露西听她笑的奇怪,忍不住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汤姆在偷笑,给人的感觉和路易莎一样。笑容里透着神秘。 她心里一震,“天啊,你们……你们不会是说真的吧?真的要送我一辆跑车?你们哪有那么多钱?你们抢银行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连珠炮一般的问了出来。 但路易莎却不说了,“是真是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露西。” “你们再不说,我感觉自己就要因为好奇而死了。”露西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想要让路易莎告诉自己,装着可怜。 “哈哈!好奇不会死人的。”路易莎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露西忙道:“好奇是不会害死人,但会害死猫。” 路易莎不为所动,“那你就做那只猫吧。” “汤姆。”露西见无法打动好姐妹,又去询问汤姆。 汤姆老实的多,“别问了,露西,如果告诉了你,我担心咱们就到不了市里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想一想我的那辆车就知道了。” “你的车?”露西追问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你的车,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撞墙的吧?” 汤姆道:“是路易莎,她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开到墙上去了,她以为那边是路。我想,你一定不会想和她一样吧?” 路易莎道:“汤姆,你这绝度是污蔑。我本来是打算向左开的,结果开到右边去了。至于那面墙,我绝对没有把它当做路。” “好吧,我说错了,路易莎。”汤姆连忙举手投降。 露西听了两人的对答,更加好奇了,“天哪,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 汤姆摇了摇头,和路易莎一样的住口不说了。 露西只好自己猜测,“不是抢银行,又不是获得一大笔遗产,难道你们中奖了?不对啊,昨天我和路易莎一起购物,她还告诉我没有中奖呢。” 汤姆和路易莎相视一眼,笑笑不语。 露西猜了好几次,自己都觉得不对,终于气馁,“算了,反正马上就能知道了。” 路易莎接口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露西,反正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露西道:“你如果提前告诉我,我会更开心。” 路易莎怎肯告诉她,“哈哈!你还是开你的车吧,告诉了你,咱们就永远到不了市里了。” 露西不死心,信誓旦旦的,“我保证不把车子撞到墙上,路易莎。” “哈哈!”路易莎失笑,“我的好姐妹,你到底是在讽刺我呢,还是在向我作保证?” 露西一呆,忙道:“只是个保证,你想多了,路易莎。” 路易莎抿着嘴,“别枉费心机了,露西,在到地方之前,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露西道:“你真让我失望,路易莎。” 路易莎一点也不担忧,“是么?那你的想法很快就会转变的。” 三人一边争执,一边前往市里。 终于到了南十三大街,这个地方,是福彩公司在u市的总部所在。路易莎指挥着露西,让她把车子开到福彩公司附近停下。 “下车,下车。”路易莎嚷嚷着,三人从车上下去。 “这儿是福彩公司啊。”露西叫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是吧?路易莎,你骗了我。汤姆他中奖了。” “哈哈!我的好姐妹,如果我不骗你,你能把车开到这里来吗?”路易莎笑着道。 露西道:“不,我不是说的今天。是昨天。昨天你说汤姆没有中奖。” 路易莎道:“昨天,昨天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呢。汤姆,哦!你不知道他有多混蛋,他为了看足球比赛,居然错过了开奖。然后又骗我,说只中了两个号码。” “啊!”露西惊叫一声,立即转移阵地,加入到声讨汤姆的队列,“那他还真是个混蛋。” “难得你的想法跟我一样,露西。”路易莎道。 汤姆听女朋友和她的闺蜜一起声讨自己,只能无奈的笑笑。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露西想了一想,又问:“路易莎,中奖的那张彩票,就是那天在公园里。那个乞丐卖给汤姆的那一张吗?” 路易莎道:“可不就是那一张么?汤姆把它放在钱包里,居然忘了它的存在。如果不是我,他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后面的这些话,露西可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只听了前面那一句,便忍不住叫了起来,“天哪,汤姆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上帝是他的亲戚么?不然怎么随便一个乞丐卖给他一张彩票,他都能中大奖。” 路易莎道:“可不是么?我今天也在怀疑呢,普通人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露西想起公园里的情景,想起将彩票施舍给流浪汉的那个男子,忍不住道:“那个家伙真倒霉。” 路易莎追问道:“你是指流浪汉迈克,还是那个家伙?”她可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家伙,其实和流浪汉的名字一样,也叫迈克。 露西道:“是那个家伙。” “是啊,他的运气真是糟糕透了。”路易莎附和着,“但愿他不知道这张彩票,就是他买的那一张,如果知道了,他一定后悔死了。” 露西点了点头,补充道:“如果是我,我一定后悔的想自杀。” 路易莎道:“不要多想,你肯定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你从来不买彩票,也中不了。” 露西想了想,“或许,我以后应该买一下试试。” 路易莎笑道:“除非上帝是你的亲戚,否则就算买一辈子,你也未必能中一次。” 露西认真的道:“不要说上帝,要是能让我中一次,我情愿和魔鬼做亲戚。” “哈哈!”路易莎笑着打趣她,“只怕你情愿和魔鬼做情人吧。不过,你要是做了魔鬼的情人,杰克就要吃醋了。” 露西听了,也不由笑了起来,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好奇的问:“对了,你们究竟中了多少啊?是头奖、二等奖还是三等奖?不要告诉我四等奖,那就没有几个钱了。” 路易莎反问道:“你不是说汤姆和上帝是亲戚么?既然是上帝的亲戚,你觉得会是哪个?” “天啊!是头奖。”露西再次大叫起来,“你们……你们……真是……”语无伦次,最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路易莎道:“别说了,咱们进去领奖吧。”说着拿出两个墨镜,给了露西一个,自己一个,提醒道:“带上它。” 汤姆也取出一个墨镜带上。三人都是第一次到福彩公司领奖,也是第一次走进福彩公司,做事难免鬼鬼祟祟的,唯恐别人知道。 他们进了福彩公司,立即就有迎宾小姐迎上来,问他们需要什么。路易莎悄悄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 那迎宾小姐吃了一惊,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就带他们前往旁边的工作室。福彩公司的隐私工作做得还不错,但领奖交税,则不可避免的要被媒体狗仔队查到。 因此汤姆他们就算想隐藏自己,也是隐藏不住的。 领奖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波折,进了办公室,将自己的彩票取出来,福彩公司的工作人员核对无误,要了银行账户,开具证明,转账过去。 又有国税局的工作人员向他们征税,税务扣除,汤姆他们才从福彩中心出来。 刚一出来,就被一群媒体工作人员围住了,摄影的摄影,询问的询问,争着打听他们是不是中了这期头奖。 三人好不容易混了过去,最后露西连车子都没敢开,唯恐被这些狗仔们通过车牌号查到自己,坐了出租车回去。 露西的车子在路边停了一夜,最后被交警拖走,还要罚款。当然,这些小事,对于中了大奖,正在兴头上的青年男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他们一心想要遮瞒的秘密最终还是没有瞒住,当天三人回到汤姆家里,次日就有媒体的工作人员查清了汤姆的资料,找上门来,想要采访汤姆。 尽管汤姆一再明确拒绝接受采访,还是无济于事。这些狗仔队还是络绎不绝的找上门来。 这么一来,汤姆的朋友、亲戚、邻居,所有人都知道他中奖了。 汤姆一下子多了无数亲戚、朋友,而这些亲戚、朋友,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烦不胜烦。 汤姆只好跟着路易莎去温泉镇暂避,这天,路易莎问起疯狗收容所的事情。 汤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起眉头,“路易莎,中奖的钱,咱们不能这样用。” “为什么?”路易莎疑惑之极。 汤姆道:“你忘记这张彩票是从哪里来的么?路易莎。” 路易莎道:“我怎么会忘,不就是那天在公园里,那个流浪汉卖给你的么?” “是啊。”汤姆老好人的毛病发作,叹了口气,“这张彩票,应该是那个流浪汉的,不是我的,所以,我不能乱动。” 第三百七十二章 疯狗收容所 路易莎一听急了,忙道:“但是他已经卖给你了啊,汤姆。.tw[]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汤姆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事先他并知道那张彩票能中。” “哦!汤姆,你又犯傻了。”路易莎继续劝阻,“福彩公司也不知道那张彩票能中,难道所有中奖的人都应该把彩票还给福彩公司?” “那不一样的,路易莎。”汤姆道:“福彩公司是做生意,那个乞丐却不是。” 路易莎看他钻起了牛角尖,不由皱起眉头,“那你想怎么做?” 汤姆毫不留恋的道:“中奖的钱,我应该换给他。” “还给他,还给谁?那个乞丐?”路易莎心里渐渐有了一点情绪,嗓音开始尖锐起来。 汤姆点了点头。 路易莎失望的道:“哦,你一定是疯了。” 汤姆想要尽力说服她,“路易莎,你不说这是上帝的恩赐么?如果真的是上帝赐给我的,他就不会从我的手里夺走。” 路易莎奇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汤姆。” 汤姆道:“不如咱们试一试,我把寻人启事贴出去,如果那个流浪汉回来找我,就说明这笔钱,不该属于我,如果他不回来,咱们就把这笔钱留下来。” 路易莎稍稍有了点希望,“那你先说需要多久,不要告诉我,你的寻人启事要贴一辈子,汤姆。” 汤姆想了一想,“一个月。” 路易莎着急道:“一个月太久了,依我看,一天就够了。这张彩票毕竟是你买下来的,公平交易,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汤姆坚持道:“一天不行。至少一个星期。” 路易莎道:“一个星期还是太长了,咱们折中一下,三天,最多三天。如果三天之内。那个流浪汉不过来找你,这笔钱。咱们就自己留下。” 汤姆沉吟了片刻,“好吧,我答应你,路易莎。如果三天之内,那个流浪汉不回来找我,那就说明,这笔钱真的是上帝的恩赐,咱们就留下自己。如果三天之内,迈克过来找我,那我就把这笔钱还给他。” 路易莎道:“露西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至于我,我现在就要伤心死了,你感觉到了吗?汤姆。” 汤姆道:“伤心不会死人的,路易莎。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那是真正的罪恶。” 当天,汤姆就找了u市的一家报纸,将寻找流浪汉迈克的消息登载出去,重点注明他有一条和他自己同名的狗。 路易莎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三天,自己将怎样度过,总之,每一天给她的感觉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 “这种老好人犯起倔来,还这是麻烦啊。和这种人一起做事,早晚会把人气死。路易莎还不错,真是便宜你了。”许莫在远处,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幸好他早就算到这个结果,将流浪汉迈克赶出了u市。 汤姆白登了三天的寻人启事,最后当然没有流浪汉迈克找上门来。(..tw)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天,路易莎才松了口气,“汤姆,我早就说了,这是上帝恩赐的财富,你还不相信,看吧,你的流浪汉呢?” 出乎意料的,汤姆居然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说的很对,路易莎,这的确是上帝恩赐的财富。那个流浪汉,我怀疑他是上帝的使者,是上帝特意派他过来,将财富送到咱们手里。” 路易莎喜道:“我才不关心他是不是上帝的使者呢,我只关心这笔钱怎么花。汤姆,你一直想建一个疯狗收容所,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还有,我答应露西,要送她一辆敞篷跑车,你可不能拒绝。” 汤姆连忙道:“不会的,咱们明天就去购物,狂欢一天,后天就开始为疯狗收容所做准备。” 次日,两人叫上露西和杰克,四个人狂欢了一天,一天下来,疯狂购物,买了不知道多少东西,露西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的跑车。 第三日,汤姆就开始着手进行他的疯狗收容所计划。 想要建一个疯狗收容所,需要找一个地方,汤姆打算在u市买一个地方,最好是已经建成的房子,带有院墙。 和路易莎开着新买的车子到u市市里转了几圈,最终在天空路看中了一个废弃工厂的厂址。 接下来就是装修整理,订购把疯狗关起来的笼子,汤姆打算找附近的一家工厂来做。 做完之后,再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疯狗,将疯狗运到这儿来,关在疯狗收容所的笼子里,能治最好,不能治的话,就养在笼子里面,以免跑出去到处咬人。 许莫算计了一下,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自己想要让疯狗将她咬死的话,还需要进行一些安排。 首先,疯狗是关在笼子里的,如果笼子没有打开,便咬不到人。因此许莫需要设计一下,让林珏在进入疯狗收容所的时候,疯狗的笼子是打开的。 其次,由于林珏进来的时候,是在白天。因此,自己想要顺利的让疯狗将她咬死,就不能给她帮手。不给她帮手,意味着要将疯狗收容所里的人调开。 那个时间点,正好是疯狗收容所刚刚开张,需要雇佣员工。许莫打算影响汤姆和路易莎一下,将她们出去面试招人的时间滞后,正好赶在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的那一天,两人不在。 后一个条件容易达成,现在为难的,是第一个条件。 如果关疯狗的笼子良好,疯狗是很难从笼子里跑出来的。想要让疯狗顺利从笼子里出来,需要笼子出问题。 如果笼子有明显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汤姆和路易莎一定会提前给疯狗更换笼子,或者直接就不用那个笼子。因此笼子出问题,必须是在汤姆和路易莎离开之后,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之前。 笼子不会随便就出问题,许莫打算让疯狗将笼子咬开。 笼子是由钢铁焊接而成的。一般情况下,疯狗是没有办法将笼子咬开的。何况,就算是疯狗,无缘无故。它也不会咬一个铁笼子。疯狗只会咬人。 因此许莫还需要影响一下疯狗,让其去咬笼子。 这两个问题。解决起来并不难,让疯狗去咬笼子,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疯狗发狂,这一点。许莫打算从疯狗的食物上着手。 至于疯狗怎么可能咬开笼子。许莫打算在笼子焊接的时候,就让它出问题。 现在,第一个需要解决的,是笼子焊接的问题。 汤姆将疯狗收容所的笼子交给一个叫做‘铂莎尔’的焊接小工厂去做。‘铂莎尔’的小工厂里,许莫将目标锁定在电焊工马特身上。 马特经常在晚上加班,许莫打算在他晚上加班的时候,让他出问题。 马特工作了好几年。并不会轻易出问题。许莫想要让他出问题,就需要创造条件。单纯的焊接,如果悍实了,那就不会出问题。许莫需要让他漏焊。 焊接,一般是先将需要焊接的部件,利用焊条,点焊在一起。然后测量尺寸,检验过后,没有偏差,才会进行焊接。 如果只是点焊在一起,那是非常不结实的。疯狗发狂之后,在笼子上随便咬几下,扒几下,点焊在一起的笼子轻易就散了。 确定了要使用什么样的办法之后,接着就是为达成这个结果创造条件。 想要让马特漏悍,一是让他工作的时候,精神恍惚,将某些工作遗忘了。想要达成这个条件,倒也不难。只需要那马特吃错药,或者喝多了酒,就可以了。 马特工作的时候,轻易不会喝酒,许莫打算让他吃错药。 当然,吃错药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一定要让马特去吃药。只要他吃的东西、包括饮食里面,含有某种药物,不小心吃了进去,那也是吃错药。 许莫打算从他的饮食上着手,他算计了一下,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威尔身上。 威尔是一个小农场主,拥有一个种植园,每天为u市的几家饭店和小超市提供蔬菜。 他老婆早死,留下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儿,名叫苏菲亚,今年六岁。这一天早上,威尔才刚刚起床,他的小女儿苏菲亚就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苏菲亚。”威尔把门打开,一把将苏菲亚抱了起来。 “爸爸,爸爸。”苏菲亚天真的道:“你是请了一架飞机帮咱们家的蔬菜施肥吗?” “飞机?”威尔听得诧异,忙问:“哪儿有飞机?” 苏菲亚伸手向外一指,“在咱们家的蔬菜园上面呢。”接着又问:“爸爸,那家飞机是你请的吗?” “不是。”威尔心知有异,说了一句,把他女儿放下,向外跑去。 他家的房子外面就是农场,他走出房子,向空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架直升飞机,似乎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打着旋。有一些液体从机尾处喷洒下来,正好洒在自家种植园上方。 “嘿!嘿!”威尔大声叫着,用力冲那架飞机挥手。 飞机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飞机晃了几下,又突然摆正了,向西方飞走了。 “混蛋!”威尔气的大骂,连忙走到种植园中,一眼就看到自己家的种植园里面,好大一片西红柿上面撒上了某种液体,被污染了。 威尔又惊又怒,摘下一片叶子,对着上面的液体闻了一下,闻不出什么味道。 那种液体是浅绿色的,明显不是水,他的心里越发担心,想了一想,决定打个电话到报警中心求助。接电话的是个男的,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威尔只听到他的声音,就有了几分不高兴。 他将自己的遭遇一说,那接线员道:“嘿!伙计,那架直升飞机还在吗?” 威尔如实回答,“早就不在了。” “那你应该早点报警的伙计。”那男的抱怨了一句,接着又问:“你有没有记下那架直升飞机的编号?” 威尔生硬的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记住。” 那接线员居然发出了笑声,嘲讽道:“伙计,你真的确定有一架飞机从你家的种植园上面飞过去吗?还是只是下了一场雨?” 威尔一听恼了。忍不住大吼,“除了你是一个混蛋之外,我什么都不确定。” 那接线员居然不恼,“真的么?伙计。其他人可不这么说。” 威尔大声问:“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关心我该怎么办?” 那接线员道:“或许,你应该去找保险公司。让它赔偿你的损失。你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威尔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挂了电话。他向自己的种植园望了望,皱起眉来。 他的种植园并没有保险。因此找保险公司一说,可以不用考虑了。 而那种从直升飞机上喷洒下来的液体,他又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对人无害,倒也罢了,万一有害呢?难道这么大一片地方的西红柿,全部扔掉?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绝对无法承担那样的损失。 而他又没钱将西红柿送去检验。甚至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自己不是没钱,而是不敢送去检验。万一因为检验出了问题。这些西红柿被有毒物质污染了,难道全部扔掉? 他想了许久,决定将那一片被洒到的西红柿摘下来,用清水清洗干净。 清洗干净之后,将西红柿收集起来,对着上千斤西红柿坐了许久,最终拿起一个,决定自己先尝一尝。 他将西红柿送到嘴边,再次犹豫了许久,才咬一咬牙,一口咬下,随后将那只西红柿吃完。 吃完之后,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房子外面等待。 也许那西红柿无毒,也许毒素已经清洗掉了。总之,他吃过之后,一直在房子外面坐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直到中午时,感觉困顿,才忍不住睡了一觉。 这结果真是让威尔转忧为喜,但他还不放心,到了晚上时,又拿起几个西红柿吃了,吃了之后,依旧没有出什么事。 倒是这一晚的睡眠情况出奇的好,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次日,直到他女儿苏菲亚敲他的房门,他才醒过来,起床之后,活动了几下身子,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之处,这才彻底放心。 这上千斤的西红柿已经摘了下来,要尽快送到市里的餐馆和超市去才行。吃早饭的时候,威尔便决定,今天上午,就往市里走一趟,将这批西红柿卖出去。 吃过早饭,他先将女儿送到幼儿园,随后开着车,往市里运送西红柿。他先去了几家饭店,中午时到了一家超市外面。 这是一个姓刘的华人开的超市,和威尔比较熟,一看到他,便笑着道:“你来的真巧,威尔,我店里的西红柿正好卖完了。你再给我两百斤。” 威尔喜道:“好的,刘老板。” 说着将两大筐西红柿搬了下来,过了磅,正好两百斤。 “抱歉,还是老规矩,要先检验一下,威尔。”刘老板道。 “随便。”威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老板拿了几个西红柿,回到店里,让店员检验。店员的检验很简单,通常也就是看一下外观什么的,和正规检验相比,要差得多。 但就算这样,威尔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幸好最后没有出任何问题。 “好了,威尔,搬进去吧。”刘老板重新出来,指挥着威尔。 威尔从刘老板的超市里,拖了一个手推叉车出来,将西红柿放在叉车上,运到超市里。 立即就有两个超市的工作人员过来,将筐子里的西红柿挑出来,摆放在蔬菜货架上。 威尔站在一边等待,准备等那两个超市的工作人员卸完货,将自己的框子拿走。 恰好有两个顾客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看到货架上新摆上去的西红柿,眼睛一亮,称赞道:“今天的西红柿不错,还洗的这么干净,真少见,我买几个回去,今晚就吃西红柿了。” 另一人看了一眼,点头道:“是不错,不过我家里已经有了,就不用再买了。” 威尔听得那两人称赞自己的西红柿,心里得意,忍不住多看了那两人几眼。 那是两个年轻男人,年龄大约都在二十岁和二十五岁之间。身体结实,双手手掌又粗又厚,一看就知道是做力气活的。 但听得不买西红柿的那人对另一人道:“马特,最近你们公司挺忙的,是吗?” 另一人马特一边挑着西红柿,一边道:“可不是么?最近老板又新接了一单生意,要悍几十个大铁笼子,可有的忙了。” 不买西红柿那人奇道:“铁笼子,做什么的?” 马特语气愤愤的,似乎有些不平,“据说是一个有钱人打算开一个疯狗收容所,这些铁笼子,就是给疯狗用的。” “疯狗收容所?人还没有收容的地方呢?这人居然去开疯狗收容所,他疯了么?”不买西红柿那人道。 “可不是么?”马特愤然道:“这人一定是钱多烧坏了脑子,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花了,这才想着去开什么疯狗收容所,害的我晚上还要加班。” 威尔听了暗笑,马特生气,只怕并不是因为那人开疯狗收容所,而是那人定做的铁笼子,害他加班。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最后步骤 马特挑了几个西红柿,就走到收银台跟前结账。(..tw无弹窗广告) 他那朋友想要邀请他出去玩,马特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晚上我还要加班呢。” “真可惜,本打算好好玩耍一天呢,马特,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了。”他那朋友惋惜的道。 马特道:“我也想去,就是事情太忙,只能说抱歉了。” 买了东西,走回家里,他还是单身,一个人住,中午随便糊弄了一顿,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饭,再去加班。 下午睡了一觉,到了傍晚,他起来做饭,做了薯条,西红柿酱,用薯条蘸西红柿酱吃。吃过之后,感觉今天新买的西红柿滋味的确不错,觉得不过瘾,又生吃了一个西红柿。 吃完之后,就去工厂加班。 今晚工厂里加班的人只有他和另外一个,马特焊疯狗笼子,另一个人有其它活做,两人分开,各忙各的。 马特拿起几根早就切好的钢管,用焊枪点了几下,先做成架子,随后又往架子上加铁网。 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马特睡了一下午,精神奕奕的。到了九点多钟时,突然感到莫名的疲倦,眼皮沉重,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睡着。 “怪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出去洗了把脸,回来继续做事。这一次,仅仅过了片刻,便再次感觉到了疲倦。 “真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困?”马特伸出双手。按了一下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片刻之后,他感觉好些了,便向做好的笼子支架望去。 “今晚的任务还剩下不少,要是能尽快做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真困!好奇怪,怎么突然就这么困了呢?” 他迷迷糊糊的,又去焊后面的笼子,结果好几处地方的铁网都是点上去的,自己都不知道。 而在这种小厂里面。也没有检验一类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做自检。 马特好不容易忙完,感觉快要困的睁不开眼了,和另一个人招呼一声,便回家里睡觉。 第二天。‘铂莎尔’的老板到了工厂。随便看看。发现疯狗笼子已经焊好了,他也不检查,叫来几个人。就让他们给疯狗收容所送去。 汤姆和路易莎都是初次做生意,也不知道检查,就那样将有问题的疯狗笼子收下了。 许莫又开始了其它算计,怎么让疯狗发狂,疯狗发狂的时间,要在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之前。由于疯狗破笼而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赶在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之前,再将时间控制一下,让疯狗破笼而出的时间,恰恰是林珏进入疯狗收容所的时间。 狗的速度、尤其是疯狗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的多,林珏一进去,被一群疯狗围住了,就跑不出去。附近没人,也就意味着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林珏一个人被一群发狂的疯狗围住,非被疯狗撕吃了不可。 怎么让疯狗发狂,许莫已经计算好了,是从疯狗的食物上着手,让它们吃错东西。.tw[]想要控制疯狗发狂的时间,就要控制疯狗吃东西的时间。 现在,疯狗收容所里,还只有汤姆和路易莎两个人在打理,给疯狗喂食的是路易莎。许莫想要控制疯狗吃东西的时间,就要控制路易莎喂食的时间,通过制造一些事情,影响路易莎。 而疯狗的食物供给,是汤姆从附近的一家宠物食品店里买来的。想要让疯狗的食物出问题,就要让这家宠物食品店供给的东西出问题。这件事情,对于许莫来说,同样并不困难。 他一件一件的做下去,推动结果。 结果全部达成之后,接下来就要解决林珏的事了。林珏出门,肯定会带保镖,许莫想要让疯狗顺利的咬死她,就要先解决她的保镖。至少在林珏到达天空路,进入疯狗收容所的时候,身边没有保镖。 随后,许莫还要想办法,让她进入疯狗收容所。 许莫再次计算了一下,便有了主意,一件一件事情的做下去,推动结果。 做完之后,许莫走出门去,独自一个人站在越山的山顶上。他想要杀死林珏,已经准备了好久,直到今天,才有了结果。 这一天,林珏正打算出门,自从逃出宛市之后,她也成了惊弓之鸟,唯恐许莫或者善恶报应俱乐部找上门来,暗杀自己。尤其前段时间,听说元生岛覆没的消息,更是彻夜难眠。其后每次出门,至少要带几十个保镖,分成十几辆车子,前拥后卫。 今天,她刚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一个电话。林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全身一颤。 这个电话,居然是从宛市打过来的。她那次逃亡,所有的一切都从宛市转移了出来,实在不记得宛市还有哪个人和自己保留着联系。 她拿着手机,顿时犹豫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听这个电话。 另一头也没有挂断的意思,手机铃声一直响着。副驾驶座上一个保镖突然回过头来,提醒了她一句,“夫人,要不要接?” 林珏想了一想,将手机递给那个保镖,“你来接,先问问他是谁。” “是,夫人。”那保镖恭恭敬敬的把手机接了过去,接通了之后,放在耳边。那保镖也不急着说话,倾听着另一边的动静。 “把手机还给林珏。”手机里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保镖向林珏望了一眼,林珏向他急使眼色。 那保镖会意,询问道:“你是谁?” 另一头那男子轻笑道:“林珏在向你使眼色,是么?把手机给她。” 那保镖吃了一惊。连忙问:“你是谁?你在哪儿?” 边说边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主要看向四周的大楼窗户,想要将对方找出来。 他这动作才刚一做出来,另一头那人便淡淡的道:“白费力气!我在宛市,你在u市能找得到我?” 那保镖这才想起,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从宛市打来的,吃惊的道:“你……你怎么看到我们的?” 另一头那人不再理他,命令道:“把手机交给林珏。” 那保镖无奈。只得向林珏看去。 林珏再次向他使了个眼色。脸上现出疑问的神色。电话里的声音,她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小部分,没有听全。只知道打电话的这个人是找自己的,其它的话。都没听清楚。 那保镖按住话筒。小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林珏也不禁吃了一惊。猜测道:“会不会是车厢里被人装了摄像头?” 那保镖一凛,连忙道:“有这个可能,夫人。您请下车,咱们换辆车子。这辆车子,让人彻底搜一搜,看看摄像头装在哪儿。如果没有摄像头,这个人是不可能看到夫人使眼色的。” “好。”林珏同意了,从车上下去。她车库里的车子多,随便换了一辆,坐了上去。 那保镖始终跟在她身边,又走近前来,问道:“夫人,那个电话还没挂呢,您看您要不要接?” 林珏想了一想,“你先问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是。”那保镖答应了,移开手掌,将手机放到耳边。 但他还没说话,另一头那人便轻描淡写的道:“林珏让你问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那保镖实在是太震惊了,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另一头那人依旧没有回答,再次命令着,“把手机给她,我要跟她说话。” 那保镖道:“夫人不想跟你说话,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 “是么?”那人突然冷笑起来,“你叫李志,今年三十一岁,父母健在,八月份刚娶了一个老婆,叫做陈霞,上个月,陈霞怀孕了,是么?” 那保镖再次吃了一惊,神色震惊之极,“你……你……怎么知道?” 那人冷笑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老婆陈霞一分钟之前,被车撞了,刚刚被送到医院。” “我老婆被车撞了?你胡说。”那保镖大叫道。 “我胡说?哼!”那人冷笑,“再过一会,你老子就要打电话过来了,我从一数到三,你准备好接你老子的电话,一,二,三……” 那保镖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喝斥那人胡说八道,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那个勇气。耳听着那人开始数数,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他忍不住自己安慰自己,“他胡说的,都是骗我的,我爸打电话,还没打呢,他怎么会知道?” 恰在这时,对方数到了三。 那保镖李志听到这个‘三’字,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手机铃声便像是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样响了起来。 他已经完全被惊得呆住了,这个手机铃声,他都不需要看,只要听一下,就知道是他父亲打来的。 李志定在了那儿,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这个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那头那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平静,但听在李志的耳朵里,却无异于从地狱传来的催命咒。 “我……我……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李志沙哑着嗓子,却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人不答,“你还是先接一下电话吧,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再不接,林珏也要提醒你了。你不信?我再说到三,一,二,三……” 李志望着林珏,汗水涔涔而下,有心提醒林珏,让她不要说话,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李志,你的电话响了?是谁找你?”林珏提醒道。 “你……你到底是谁?”在这一瞬间,李志突然感觉胸中压抑。呼吸困难。仿佛陷入了恶梦,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完全喘不过气来。 “哦!”那人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松,“不先接一下电话么?你老子在催你呢。” 李志咬了咬牙,终于将自己的手机取了出来,接通之后,“喂!爸,你找我,什么事?” 问话的时候,心中的紧张简直到了极点。唯恐那人刚才所说的话。真的应验了。尽管有了前面的几次先例,让他觉得,这个人说的关于自己老婆的话,多半是真的。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结果不是那样。 “小志。快回来,小霞被车撞了,刚刚送到医院。我正在向医院去呢。你也快去,她在xx医院。”他父亲的声音从另一面传了过来。 李志终于忍不住呻yin了一声,整个人软倒在汽车座椅上,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那人笑着问,语气说不出的轻松。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找人撞了我老婆?”李志对着手机大吼。 林珏看到他身上的变化,忍不住皱起眉头,询问道:“李志,发生了什么事?” “他害我,他要害我老婆。”李志大声叫着,像是疯了一样。接着又对着手机,大声吼道:“要是我老婆出了事,我发誓,我一定会杀死你。” “唉!”电话里那人叹息一声,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五分钟之后,其他人就会杀了你。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回去,你老子在路上,也会出意外。” “你说谎,你骗我。”李志大吼。 “是么?你可以试试。”那人不慌不忙的。 李志大声问:“我爸会出什么意外?” 那人道:“结果取决于你自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死,一种是你老子死,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现在回去,你老子不会死,但林珏的人会杀了你。如果你不回去,你老子会死,你也会死。但你死的时间,会向后拖延。” “你吓唬我?”李志听了对方的话,心里猛的一寒,试探着询问。 “你可以这样想,如果你不回去,你老子会死在你前面,等你到了路上,你就知道了。”那人语气依旧充满了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李志想了一想,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终究不敢冒险,再次询问:“如果我回去呢?” 那人道:“我说过了,如果你回去,你老子不会死,但是你会死,会被林珏的人杀死。” 李志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叫道:“你胡说,夫人不会杀我。” “何不试试?”那人轻松的道。 李志忍不住望向林珏。林珏询问道:“李志,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志手里的手机还放在耳朵上,只听到另一头那人的声音道:“告诉她,我说她要杀了你。” 李志下意识的听从了那人的命令,“夫人,他说……他说你要杀了我。” 林珏‘哼’了一声,轻轻骂道:“装神弄鬼,好了,开车,不要理他。” 李志顿觉心安,想起那人刚才所说的话,如果自己不回去,自己的父亲就会死,想了片刻,终究不敢冒险,对林珏道:“夫人,等等,我要回去一趟。” 林珏奇道:“回去?为什么?” 李志先是伸手按住话筒,才道:“我老婆出车祸了。还有,他说……他说……如果我不回去,我爸就会死。” 林珏道:“胡说八道,装神弄鬼,不用理他,咱们出发。” “不行,夫人,我必须要回去一趟。”李志焦急的道:“他说我老婆会出车祸,结果我老婆果然出车祸了。现在他说我爸会死,如果我不会去,我爸肯定会死。” “他骗你的。”林珏急了,“我敢说,你老婆之所以会出车祸,一定是这个人找人做的。他叫你回去,就是为了对付我,为的将我身边的人手调开。而你一旦回去,他也就有了对付你的机会。”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不回去啊,夫人。”李志神情充满了焦灼,“小霞在医院里呢,我爸……我爸他已经到了路上了。” 林珏道:“那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回去。他不是说你爸会死在路上么?如果你爸回去了,他还怎么死在路上?” 李志一听,顿觉有理,忙道:“夫人说的对,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说着把林珏的手机还给她。林珏把手机接了过来,直接将手机挂断,想了一想,又将手机关机。随后将手机卡拿出来,一掰两段,又随手将那块手机扔进路边的下水道里。 她从车门里探出头去,向旁边的一个女佣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个女佣便走过来,向她鞠了一躬,“夫人好。” 林珏命令道:“把你的手机给我,然后到会计处,就说我说的,支取两千块钱。” b国的货币,换算成许莫所在的c国货币,汇率很高,大概一块能换十块的样子。两千块钱,足够这女佣买好几个最好的手机了。 那女佣闻言一喜,连忙将自己的手机取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林珏,“这是我的手机,夫人。” 林珏挥了挥手,将她斥退,“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那女佣连忙退了开去,“是,夫人。” 另一边,李志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给他父亲打电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告诉你怎么死 林珏将手机换过,略感心安,女佣的手机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tw[]尽管她暂时还猜不到那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却觉得对方怎么也不可能连自己女佣的电话号码也猜到,再次打给自己。 接着向李志望去,李志的电话还没打通,手机放在耳边,神色略显焦急。 过了片刻,手机一直没有接通,自动挂断了。李志将手机拿下来,焦灼的按下了重拨键,再次放在耳边。 林珏不再管他,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发动车子,其它车辆看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把车子发动起来,开出门去。 李志还是没有打通,拿下手机,收了起来,转向林珏,焦急的道:“夫人,手机打不通,我父亲……他可能已经出事了,我要立即回去一趟。” 林珏一听,不悦的道:“李志,你是我最重要的保镖,你走了,谁来保护我?你想过没有,那人之所以告诉你那些话,其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将你支走,然后害我。你走了,岂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意?” 李志想了一想,也觉很有道理,但接着想起他的父亲,想起无法打通的电话,又怎能安得下心去?“但是,夫人,我父亲……” 林珏冷硬的道:“没有但是,我说过了,你不能回去。” 李志着急了,“对不起了,夫人,我父亲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因此我必须回去一趟。”说着伸手去拧车门把手,就想下车。 林珏怒了,喝斥道:“李志,我说过了,不准回去,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李志闻言踌躇了一下,作为林珏的贴身保镖,林珏的手段,他还是清楚的,能不惹她不高兴的话。他当然不愿意惹她不高兴。但现在他父亲、老婆生死难料,电话又打不通,让他怎能安得下心去? 霎时之间,把对于林珏的恐惧也抛诸脑后了。“对不起。夫人。我回去看看,立即就回来。”说着向司机望去,示意他停车。 那司机不敢自作主张。转头向林珏望了过去。 林珏喝道:“不准他下车。” 那司机得了林珏的指示,驾驶着车子,继续向前开去,再不理会李志。 “夫人。”李志望向林珏,脸上现出祈求的神色。 林珏硬下心来,寒着脸道:“我说过了,不准你回去,就是不准你回去,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李志神色失望之极,突然咬了咬牙,伸手一旋车门把手,将车门旋开了,汽车还在行驶当中,李志探头望向车门外面,作势欲往下跳。 林珏突然道:“李志,你想好了,要是真的下了车,你就是违背了我的命令。违背了我的命令,我就再也不会将你当成我的人了。” 李志一脸无奈,叹息道:“对不起,夫人,我必须回去看看。” 林珏扭过头去,不再说什么了。 李志听她不再说话,向下望了一眼,接着跳下车去。汽车行走的速度很快,他一跳下车,身子就向前倒,顺着汽车行驶的方向,就势打了个滚,这才稳住。 向前看时,林珏乘坐的那辆汽车,车门已经关上了,随后的一辆汽车刚刚过去,后面的几辆汽车正在开过来。 李志站在路边等待,打算等车队过去之后,走到马路对面,拦一辆出租车,赶到xx医院去。 林珏拿下对讲机,语气冰冷,“李志背叛了我,杀了他。” 这时,正好最后一辆汽车从李志身边经过,车玻璃放了下来,一把手枪从车里伸出,对准李志。 “不要!”李志大叫一声,试图制止,大声叫道:“不要杀我,夫人,你杀了我,那个人说的话就应验……” 他还没有说完,枪声响起。李志脑门上中了一枪,身子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当场死亡。 手枪收了回去,一个差不多同样装束的保镖拿起对讲机,“任务完成。” 林珏神色阴沉,放下对讲机,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不管是谁,背叛了我,全部都要死。” 那司机在前面听到她诅咒似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安心开车。”林珏在后面看到了,喝斥了一声。 “是,夫人。”那司机心里一寒,连忙保证道:“夫人,属下绝对不会背叛你。” 林珏不语,冷冷的望着他。那司机如芒刺在背,甚是不安。过了片刻,林珏才转过脸去,不再看他。那司机感觉到她的目光消失,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手机铃声又突然响了起来,林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再次吃了一惊,手机上来电显示,依旧是刚才那个号码。 她心里震惊之极:我拿了女佣的手机,他怎么还能打过来? 那司机没听到林珏接电话,忍不住提醒:“夫人,手机响了。” 林珏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到异常恐惧,忍不住尖叫一声,摇下车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摔在马路上,摔的七零八落。 “快开车,快开车,不要管它。”林珏大叫,连看都不敢看那只手机一眼,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是,夫人。”那司机应着,提高车速。 谁料才刚刚加速,那司机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林珏大叫:“不要接听。” “是。”那司机本打算接听的,听了林珏的话,连忙止住动作。 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停下了,显然是那人挂断了电话。 那司机忍不住心里好奇,将手机拿出来。打算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打来的。他才刚拿出手机,结果那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司机下意识的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命令道:“把手机给林珏。” 那司机心里震惊,回过头去,对林珏道:“夫人,是找你的。” 汽车里霎时间静了下来,只剩下林珏一人粗重的喘息。她双眼发红,深深的喘了几口粗气,厉声道:“让他滚开。” “是。”司机应了一声。讲手机拿到耳边。正打算转述林珏的话。但他还没开口,那人便道:“林珏说让我滚开,对不对?” 那司机惊讶之极,“你……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你告诉她。她就要死了。” 那司机再次吃了一惊。沉声道:“你是谁?” 那陌生男子道:“你不要管我是谁。知道了我是谁,你的命运,也要和李志一样了。难道你想和李志一样死去?” 那司机震惊之极。再次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李志死了?” 那陌生男子道:“我知道的多着呢,包括你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甚至那些你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你确定你想知道?” 那司机更加吃惊,急忙道:“不,不,我不想知道。” 那陌生男子道:“那好,转告林珏,她就要死了。” 那司机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转向林珏,“夫人,他说……他说……”惧于林珏的威势,那些话却不敢说出来。 林珏神色冰冷之极,厉声问道:“他说什么?” 那司机终于壮着胆子,将那陌生男子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他说……他说……夫人……你就要……就要死了。” “闭嘴!”林珏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他才要死了!手机呢,拿来,我要和他通话,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诅咒我死。” “是。”那司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将手机递给林珏。 林珏接过手机,刚一放到耳边,便听到那边那人道:“林珏,你终于肯接听我的电话了。” 林珏听了那人的声音,感觉有些耳熟,厉声问:“你是谁?” 那人冷笑道:“我是谁,你忘了我么?可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要死了。” 林珏越发觉得这声音耳熟,可以肯定自己在哪儿听过。当下冷冷的道:“你恐吓我?” “恐吓你?你可以这样想。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那人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在诉说一件不相干的小事,“你和你的手下,一共开了十三辆车,是么?再过几分钟,第一辆车就要毁了,车上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那人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一笑,语气说不出的轻松,“我甚至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它是怎么毁的,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没有办法解救。你听好了,再过七分十四秒,一辆卡车会从那辆车子的后面撞过去,直接将车子撞扁。车子扁了,里面的人,当然一个都活不成。” “是你做的?”林珏心头一震,紧接着叫道:“那辆卡车,是你派来的?” “我派来的?哈哈!你可以这样想。”那人笑了起来。 林珏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道:“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没想起来,就再好好想想吧。现在,已经只剩下六分五十一秒了。六分五十一秒之后,我再给你打过来。”刚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珏还想再说,那人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想了一想,拿起对讲机,通知其它车辆,“所有人注意,小心卡车。见到有卡车开过来,要立即躲开。” 其它车上的人纷纷答应。 林珏正要结束通话,突然想起那人刚才所说的话,卡车会从后面开过来,撞坏第一辆车。这里的第一辆车,肯定不是指开在最前面的那一辆,按那个人的意思,应该是第一辆出问题的车。 她琢磨了一下,再次道:“最后一辆车小心,当心被卡车追尾。” 最后那辆车正是刚才开枪打死李志的那一辆,车上的人听了。立即回应,“是,夫人。” 林珏心里忐忑,依旧充满了不安。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那人威胁的话。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充满了神秘的预言。 她安排完毕,心想:你已经事先告诉了我,而我又提前通知了我的手下,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用卡车撞坏我手下的车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自己安慰着自己。略略心安,又去猜测那人的身份,这个人的声音这么熟,究竟是谁呢?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人?还是他?许莫? 想到许莫。身子剧震。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对了,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人。他来找我了,来找我报仇了?” 林珏想到许莫,紧接着又想到余长青,想到善恶报应俱乐部,“他和善恶报应俱乐部有联系,他来了,善恶报应俱乐部来没来?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儿,都来找我了?” 内心更加不安起来,身子在座位上扭动了几下,“元生岛覆没,一定也是他们做的,现在,他们又来找我了,我要不要逃跑?” 想到逃跑,紧跟着又想起什么,神色变的狞恶起来,这儿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要逃?他们敢来,不管来的是谁,我都要让他们死在这儿。 拿起对讲机,再次吩咐下去,“小心卡车,一看到卡车,就用枪逼他们离开,不要让卡车靠近。尤其是最后那辆车,当心被追尾。” 她的手下纷纷应着,“是,夫人。” 林珏放心了些,又忍不住想:许莫告诉我的是六分五十一秒,现在过去多久了,还剩下多长时间,我怎么给忘了? 车队到了一个路口,最前面那辆车上面坐着四个人,四个人记得林珏嘱咐的话,一看到卡车,就用枪比它离开,不要让卡车靠近。 尽管他们不知道林珏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林珏既然已经安排了,肯定另有深意。 这四个人随便猜测了一下,他们跟着林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林珏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情知多半是仇家找上门来,想要报复。 这种事情,这四个人经历的多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其中一个人还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报仇?这个人大概不知道夫人的厉害,竟然敢找夫人报仇。这一次,你们猜,他会变成什么?一只老鼠?最后被夫人拿去喂猫,还是一只一条蛇,最后被做成蛇羹汤?” “哈哈!”另一个人笑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被变成一只麻雀,老鼠和蛇都有过了,麻雀还没有过呢。” 还有一个人道:“我觉得,麻雀的可能性不大。以夫人的做事方式,杀他之前,肯定要先玩弄一段时间。要是变成一只麻雀,就没什么好玩的了。多半还会是宠物,宠物猫、宠物狗或者金鱼什么的。” 最后一人是开车的那一个,一直没有接话,这时突然插嘴道:“我赞成宠物这个说法,要不咱们四个赌一把,看最终会被变成什么,输的人拿十万块钱出来,给赢的人。” 他们作为林珏的保镖,薪水丰厚,十万块钱,就算是b国的货币,也照样不当回事。这人一提议,立即有人附和,“好,我同意了,赌就赌,输了的拿十万块钱出来,给赢的人。” 其他两个人也都同意了。 这时,正好到了路口。这个地方,是在一个大桥底下,四通八达,向哪边都是路。 红灯亮起,司机将车子停下。副驾驶坐上那人突然伸手向前一指,叫道:“看,对面一辆卡车。” 司机不确定的道:“夫人说的,会不会是这一辆?” 后座上一人道:“管它是不是,小心一些总没有错的。那辆卡车已经开过来了,要小心。” 副驾驶座上那人道:“夫人说了,如果他敢靠近,就用枪逼他离开。如果他不肯离开,就一定是寻仇的人。” 说着从腰里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栓。 其余三人觉得有理,紧跟着把手枪取出来,盯着那辆卡车。 那辆卡车已经开过来了,正冲着他们的方向,看它的行驶路线,正好从车队旁边经过。 林珏在后面,显然也看到了,再次利用对讲机,出声提醒,“对面过来一辆卡车,最前面那辆车,注意戒备。” 司机回应道:“是,夫人。” 林珏又道:“发现不对,立即开枪。” 司机再次应道:“是。”接着将林珏的话传达下去。 其余三人一听,更加谨慎起来,全都盯着那辆卡车。 那辆卡车慢慢开了过来,眼看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司机忍不住取出手枪,从窗玻璃处伸了出去,对准卡车,大声道:“滚开!” 卡车上的司机是一个中年人,突然看到对面的汽车里,一把手枪对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大声叫道:“别开枪,伙计。” 急打方向盘,想要向一边避开。但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十字路口,绿灯亮起之后,后面也有车子跟着。 他向一边避让,后面的车子来不及刹车,纷纷撞了上去,先是一辆小汽车,紧跟着又有一辆越野车,再后面则是一辆货车。 卡车的车身已经横了过去,又是在急拐弯,车子是倾斜的,外侧受力,内侧不受力。突然被连续三辆车子撞在车身上,顿时翻了过去,卡车翻滚,向林珏的车队压了过去。 “**!”第一辆汽车上的司机骂了一声,猛踩油门,向右拐弯。想要通过向右行走,避开卡车的碾压。 “快停下,快停下。不,快走,快走,是后面这辆卡车,他撞过来了,该死。”左侧后座上那人突然叫了起来。 对面后面的一辆卡车看到前面出了车祸,急忙向左拐弯,正好对着这辆汽车的尾巴撞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赌约 汽车想要拐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后面那辆卡车转弯的速度本来就快,一下子将汽车推了出去。撞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子上。 “砰!”“哗啦!”接连好几声巨响传来,那辆汽车直接被撞扁了,车头卡在水泥柱子里面。鲜血从车子里流了出来。 卡车司机看到这种凄惨的情景,直接吓的晕了过去。 林珏的车队齐齐后撤,第二辆车看到了第一辆车的情景,车上的人叫道:“夫人,不好了,头车被撞了。” 这一次,林珏乘坐的车子因为卡车滚过来,正在向后撤,没有看到前面的情景。听了那手下的话,大吃一惊,连忙问:“哪里被撞了?车头还是车尾?”按理,头车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从对面过来的车子追尾的,但她想起许莫刚才说过的话,忍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 “是车尾。”那手下叫道:“头车向右拐弯,结果被对面过来的一辆卡车撞了。” “什么?”林珏更是吃惊,连忙又问:“车上的人怎么样了?头车,回话!还有人在么?”问了几声,无人答应。 第二辆车上的那人探头向外看了看,脸上顿时现出不忍直视的感觉,“夫人,只怕,只怕车上的人活不成了。” “怎么?”林珏的话里,已经隐隐带有几分恐惧了,忍不住吼道:“你下车看看,看那辆车子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撞扁了?” “是。夫人。”那手下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从车上下去,走到被撞坏的头车跟前去看。 前方出了车祸,很多辆车都停了下来。 那手下根本不用走太近,就已经看清了头车的情况。刚看了一眼,便感觉胃里翻涌,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他拿起对讲机,对林珏道:“夫人……” 还没等他说话,林珏便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样?” “车子……车子……被撞扁了,车里的人……全都死了。”那手下不用仔细检查。就知道。这种情况,车里的人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林珏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呻yin了一声。 “夫人,怎么办?”那手下不敢自作主张。询问林珏的意思。 林珏好不容易定下心来。想了一想。才道:“那个卡车司机呢?还在么?” 那手下道:“我去看看。”接着向卡车看了一眼,通过卡车防风玻璃,看到趴着的卡车司机。又道:“还在卡车里。” 林珏吩咐道:“带他过来见我。”接着又提醒了一句,“小心。” 那手下应了一声,尽管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受到林珏的影响,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拿出手枪,这才向卡车走去。 走到卡车旁边,拉开车门,立即举起手枪,对准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吓晕了,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那手下愣了一下,却不敢大意,依旧用手枪对着卡车司机,先是伸手在卡车司机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感觉还有呼吸,接着又去检查卡车司机身上,没有发现太重的伤势,这才确定对方只是晕了过去。 立即用对讲机通知林珏,“夫人,找到卡车司机了,他晕了。” 林珏道:“带他过来见我。” 这时,一个保镖突然提醒林珏,“夫人,警察就要来了。” 林珏又吩咐那个手下,“带上卡车司机,先离开这儿再说。”接着吩咐所有人,“从这儿退出去,换一条路走。” 那手下答应一声,车上的人也都答应了,后车变前车,开始后退。那手下抡起手枪,在卡车司机身上敲了一下,叫道:“喂!醒醒!” 卡车司机清醒过来,一眼看到一个陌生人拿着一把手枪,对着自己,顿时吓的尿了裤子,大叫:“不要杀我。” “闭嘴!”那手下恶狠狠的道:“再说一个字,立即开枪打死你。” “不要。”那卡车司机祈求道:“你想要什么,全都好说,车上是公司的货,你想拿去,都拿去好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妻子,还有孩子。” “闭嘴!”那手下怒极,忍不住抡起手枪,在那卡车司机脸上砸了一下。 卡车司机被砸到鼻子,鼻血直流。 那手下指挥道:“跟我出来,不要说话,不要叫,再说一个字,立即开枪打死你。”说着拿枪顶住了司机的额头。 那司机还想说话,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顿时心里一寒,连忙住口,眼中却露出祈求的神色。 “下车。”那手下喝斥一声,让他下车。 卡车司机无奈,只好从车上下去。无奈双腿发软,刚一站在地上,就止不住的颤抖。 那手下用手枪顶住他的后心,再次叮嘱,“不要说话,不要叫,只要你发出任何声音,我立即开枪,听懂了么?” 卡车司机裤裆里淋漓不停,连忙点头。 “好了,先前走。”那手下命令着他。 卡车司机无奈,只好听从吩咐,跟着他想前走。 不久就走到一辆车子跟前,那手下推着卡车司机走到后备箱处,打开后备箱箱盖,将司机一推,推了进去,接着盖上盖子。 那司机忍不住又叫:“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做。” 那手下不再理他,回到车里,车子便发动起来,倒出大桥。 车队整个倒出去,换了一条路。在一条荒僻的小路上,停了下来。 林珏吩咐:“把那个卡车司机带过来,我要问他。” “是,夫人。”刚才的那手下答应着。从车上下去,走到车尾,一打开后备箱。那卡车司机便求饶起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自己把车子开过来,开到我的前面的。” 被关在后备箱里这么一段时间,这个卡车司机也想明白了,觉得抓自己的这些人。多半是和自己撞坏那辆车子上的人是一伙的。 “闭嘴!”那手下揪住卡车司机的头发。将他从后备箱里拖了出去,用力向前一推,命令着:“走!” 接着握紧手枪,在卡车司机腰眼上一顶。那卡车司机不敢违背。只得听从他的命令向前走。 很快走到林珏的车子跟前。车子跟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保镖。还有十几个人分散了开去,观察四周的动静。 那手下道:“夫人,人带来了。”接着抬起腿来。在卡车司机腿弯一踩,喝道:“跪下。” 那卡车司机腿弯一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立即有两个人走上来,同时伸手按住了他,好几把手枪一起对准了他的脑袋。 那卡车司机本来已经尿完了,看到这种阵仗,又忍不住尿了一些出来。 林珏推开车门,在车厢里转了个身,向外坐着,凌厉的目光射向卡车司机,一脸杀气。 卡车司机被她看的心慌,大声道:“饶命!” 林珏神色不变,冷冷的问:“现在,老实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派来的?” “冤枉啊!”卡车司机大叫:“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真的,你们认错人了。” “割下他一只耳朵。”林珏对手下吩咐,语气冷漠。 “不要啊!”那司机再次大叫:“你们认错人了,真的认错人了。” “是,夫人。”一个手下答应一声,从身上拿了一把折叠刀出来,将刀子展开,就要去割那卡车司机的耳朵。 “啊!不要啊。”那卡车司机恐惧之极,刀子还没落下,就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那手下不为所动,依旧去割他的耳朵。 这时,林珏手里的手机(她的司机的)突然再次响了起来。林珏低头看了一眼,见还是那个号码,她打了个手势,示意正要割卡车司机耳朵的那名手下停下。 那手下看到林珏的手势,立即停了下来,收起刀子。 卡车司机心里一松,恐惧却丝毫未减,无法控制的喘着粗气,目光却盯在林珏身上。 林珏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许莫,是你?” 许莫的语气很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奖。你的手下怎么样?是不是被追尾撞死了?” 林珏恨恨的道:“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许莫轻松的道:“当然是我安排的,如果不是我安排的,我怎么会知道?” 林珏‘哼’了一声,冷笑道:“许莫,你别得意,你杀了我的手下,我也抓到了你的手下。” 许莫道:“我的手下,你是说那个卡车司机?” 林珏冷冷的道:“原来你也知道,难道他不是你的手下?” 许莫道:“你的想象力很不错,可惜猜错了。” “猜错了?哈哈!”林珏哪里相信?放纵的大笑起来,“你害怕我杀死你的手下,所以故意这么说,对不对?” “或许吧。”许莫不置可否的,接着道:“林珏,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打赌?”林珏琢磨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道:“你想赌什么?” 许莫道:“你不是说,那个卡车司机是我的手下么?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用他来打个赌。” “难道他不是你的手下?”林珏反问。 许莫道:“他是不是我的手下,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要杀死他,咱们不妨就能不能杀死他打个赌。” “你是什么意思?”林珏心中迷惑,再次问道。 许莫道:“我说,你杀不死他。这个卡车司机,你绝对杀不死他,你信不信?” 林珏‘嗤’的一声冷笑,不屑道:“你是在说梦话么?许莫。他的性命,他现在的命运。全部操控在我的手里,我想让他死,就让他死。我想让他活,就让他活。想让他怎么样,就能让他怎么样。你和我打赌,说我杀不死他,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许莫道:“这是一个赌约,你可以决定赌或者不赌,而不必管我说的对或者不对。对于我自己而言,我肯定知道自己是对的。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所以,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林珏道:“我接受了怎么样。不接受又怎么样?” 许莫道:“如果你接受了。接下来就是输赢的问题了。至于不接受。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 林珏顺着他的语气,又问:“如果我输了呢。你怎么说?如果我赢了呢?又怎么样?” 许莫轻描淡写的道:“如果你输了,我会继续杀你。如果你赢了,我可以饶你一命。” “哼!”林珏似乎被许莫的语气激怒了,“我需要你饶命?” “哦!看来在这一点上,你是有其它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你可以把自己的条件提出来。”许莫丝毫不受影响,语气依旧很平静。 “条件?”林珏真的思考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才道:“我要你一双眼睛,你肯么?” “我的眼睛?”许莫笑了笑,笑容颇为神秘,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可以,如果你赢了,我把自己的眼睛给你。” “你确定?许莫。”林珏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忍不住怀疑起来,将赌约复述了一遍,道:“你说我杀不死你的手下,如果我杀死了他,你愿意将自己的双眼给我。而我杀不死,不需要向你支付任何东西?” “是这样的。”许莫肯定了她的说法,接着又纠正,“那个卡车司机,不是我的手下,这一点,你弄错了。” 林珏道:“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手下,反正你指的,就是这个卡车司机,如果我能杀死他,你的双眼就是我的。” 许莫淡淡一笑,“的确是这样。” 林珏慨然道:“好,咱们赌了。”答应的爽快之极,似乎唯恐许莫反悔一般。 许莫道:“既然如此,我过一会再打给你。” 林珏冷然道:“还用得着过一会?我立即就能让你知道结果?你把电话挂断,不会是害怕自己会输,想要反悔吧?” “想要反悔,我就不跟你赌了。”许莫不理她的嘲讽,直接挂断了电话。 “自作聪明!”林珏眼看对方挂断了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在她看来,许莫之所以答应自己,多半是做了其它安排,目的在于拖延时间。 她想了一想,始终想不通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安排,伸手向那个卡车司机一指,吩咐旁边的一个手下,“拖到一边去,杀死他。” 到了这一步,那卡车司机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都已经不重要了,因此林珏也不再问,直接吩咐手下将其杀死。 “饶命!不关我的事啊。”那卡车司机听说要将自己杀死,吓的屎尿齐流,一时之间,空气里到处都是难闻的臭气。 林珏气急,伸手捂住鼻子,吩咐司机,“把车开走。” 司机发动车子,把汽车向前开了一段距离。 林珏回头看去,那个手下已经将卡车司机拖了起来,拖着向远处走去,打算将其带到远处,一枪打死。 林珏想起刚才的赌约,心里冷笑,“你的人就要死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我就不信,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办法将他救出去?” 她认定了许莫在打其他主意,对于卡车司机的生死,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 她那手下拖着卡车司机,一直拖到路边上,在卡车司机身上一推,喝令道:“跪下。”抬起手枪,对准卡车司机的脑袋。 卡车司机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看着对方手里的手枪,恐惧之下,眼泪鼻涕同时流了出来,一个劲的讨饶,“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子,还有孩子。你杀了我,他们也活不了了。求求你,看在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份上,不要杀我。” 那手下不为所动,冷笑:“这些话,你到地狱里去说吧。” 卡车司机急了,哀声劝解道:“难道你就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伙计,求求你,不要杀我。试想一想,如果是你,你死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会怎么样?” “闭嘴!”那手下嫌他聒噪,不耐烦起来,抡起手枪,在他脸上砸了一下。卡车司机脸上已经被人砸过一次,再次砸到,又一次伤到鼻子,鼻血本来已经不流了,这一次,再次流了出来。 鼻血长流,卡车司机浑然不顾,继续哀求,“求求你,伙计,不要杀我。求求你,看在老天的份上,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伙计,求求你。” 那手下依然不为所动,抬起手枪,对准了司机的额头,就要扣动扳机。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手下听到手机铃声,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手机铃声,他知道,是他妻子打来的。 卡车司机听到对方的手机铃声,连忙再次哀求,“求求你,伙计,先接电话,先接电话好吗?”自觉无法说动对方,便想尽办法,尽一切可能的拖延时间。 那手下被他烦的不得了,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还在响,终于打算先接电话,对卡车司机喝斥了一声:“不要动,你动一动,立即开枪打死你。” 手枪依旧指着卡车司机的脑门,另一只手去拿手机。他把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便听到他妻子尖锐的声音叫道:“安,救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谁来杀他? 那手下安大惊,急忙叫道:“珍妮,出什么事了?” 他自己是华人,跟着林珏逃到b国之后,认识了一个b国女人,叫做珍妮,去年结合,今年就有了小孩。(..tw) 珍妮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慌乱,一个劲的大叫:“安,救我,救我。” 安焦急的道:“珍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珍妮哭泣着道:“我不知道,有人绑架了我,还有保罗,说要让你们放人,如果不放人,就杀了我,杀了保罗。” 保罗就是他们的儿子,才刚刚几个月。 安惊道:“什么,杀了你,杀了保罗?他们人呢?把电话给他们,我要和他们通话。” 另一边传来珍妮的说话声,却已经小了很多,显然正在把手机递给另一个人,也就是她刚才提到的,绑架了她和保罗的人。 那人是个男的,接过电话,嘿嘿一声冷笑,“安是吗?” 安急忙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妻子,还有我孩子?我警告你们,立即放了他们,否则,我一定会去找你们。如果你敢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我一定杀了你。” “哈哈!是吗?”那男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威胁,“威胁我,安,你想不想听到你儿子的哭声?它叫保罗是吗?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你猜,如果这个小家伙从三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会不会摔死?哦!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摔不死。但是我不信,我觉得能摔死,要不咱们试试?看谁猜的对。” “不!不要试。”安急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在这一瞬间里,对面那男子的形象,在他心里,变的犹如恶魔一般。 “你在求我?是吗?安。”那男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那种古怪的语气,很容易就让人心里恼火。 安心里恼怒,顾忌妻子孩子的安危。还是咬了咬牙。低头道:“是,我在求你,请不要试。” 那人语气说不出的轻松,故意道:“但是你不信我的话。我觉得最好还是试一试。如果不能证明谁是对的。那太可惜了。” 安急忙道:“你是对的,你是对的,请不要试。求求你。”他跟随林珏,毕竟横行惯了,这种求人的话,很是不易说出来。求人的时候,还夹着威胁,“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儿子。如果你伤了它,就算只是一根小指头,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它。” 那男的笑着道:“一根小指头是吗?安,你是在提醒我,要让我伤害你儿子的一根小指头?多慈爱的父亲啊!如果不能满足你,那简直就是我的罪恶。你放心,我这就把你儿子的小指头剪下来。安,还是你来选择吧,你要哪一根?” 说着说着,电话那一头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安一听就知道,那是他的儿子保罗的声音。对面那人准备伤害保罗了,他要剪下他的一根小指头,安顿时慌了,急的大叫:“不要!” 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男的道:“你看,你又开始求我了,安先生。(..tw好看的小说)” 安的语气再也硬不起来了,“求求你了,请不要伤害我儿子。” 那男的语气也变的正常起来,严肃的道:“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安先生。” 安道:“是,只要你不伤害我妻子,我儿子,什么话都好说。” “很好,安先生。”那男的道:“请你记住,你的妻子、儿子,都在我们手里。只要你有任何异动,或者说出任何对我们不恭敬的话,我们都会让他们承受伤害。而这种伤害,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就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承受。你记住了吗?安先生。” 安强行抑制自己的怒气,“记住了。” 那男的道:“很好,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了。” 安连忙承诺,“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妻子,我的儿子,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那男的“哈哈”一笑,“很好,安先生,你们华人有句俗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的不错。” 安不接他的话。 过了一会,那男的又道:“事情是这样的,安先生,在你们手里,有我们的人,只要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的妻子,儿子。但如果我们的人出了问题,我想,结果你肯定能够猜到。我们的人受了什么伤害,这伤害也同样会被施加在你妻子、儿子身上。” “你敢!”安下意识的威胁了一句。 “安先生,你又对我不恭敬了,大概忘记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很好,这一次,我先惩罚你的妻子。”那男的语气阴森,电话里,突然传来安妮的惨叫声。 “珍妮!不,住手,你给我住手。”安对着电话大吼,“该死,你对珍妮做了什么?” 那男的轻笑道:“安先生,请记住,这个结果是由你造成的。” 顿了一顿,又道:“放心,这一次,我只是让人打了她一鞭子,如果再有下次,我想,你一定喜欢手指头。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更喜欢珍妮的,还是更喜欢保罗的,安先生,你能告诉我吗?” 安急叫道:“住手,住手,请不要这样。” 那男的语气又转严肃,“安先生,请记住,刚才的结果,是因为你才造成的。如果再有刚才那样的事情,你威胁我或者我们的人,我就会惩罚珍妮、或者保罗。” 安忍不住大骂:“该死,你究竟想做什么?” “很好,安先生,你终于在乎我说的话了。”那男的道:“不过,我想要的。已经告诉过你一次了,不会再说第二次。” 安无奈,只得回忆了一下,主动问道:“你刚才说‘你们的人’,是谁?” “终于想起来了么?” 那男的笑了起来,笑着道:“安先生,何必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的,好好想想吧。记住,如果你伤害了我们的人,你的妻子、儿子就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说到这儿。突然挂断了电话。 “该死!”安大骂一声。(..tw好看的小说)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手机。 另一边林珏见他久不把卡车司机杀死,派人过来询问,随手指了一个手下,“你。过去问问。看看安怎么了。怎么还不把人杀死?” “是。”那手下应了一声,向安走了过去。还没走近,便大声询问:“安。夫人让我过来催一催,让你动作快点。” “知道了。”安随口答应道:“转告夫人,就快好了。” 那人听了,又往回走去。 安握紧手枪,对准卡车司机的脑门,手指移动,就要扣动扳机。 那卡车司机再次讨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子,还有儿子。” 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全身一震,盯着那卡车司机,惊讶道:“你……你……你……,你是他们的人?他们说的是你?” 那卡车司机听得莫名其妙,还在一个劲的求饶,“求求你,先生,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子,还有儿子。” 安只听得毛骨悚然,全身发冷,“你……你在说反话,你说的是我的妻子,我的儿子。” 那卡车司机没有听懂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思道:“是,先生,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你,你的妻子,你的儿子失去了你,会怎么办?” 安的身体再次一震,手指悄悄的从扳机旁边移开了,手枪却向前一挺,顶住了那卡车司机的头,大叫道:“你是他们的人,该死!你是他们的人!快说,你们把我妻子、儿子怎么样了?” 那卡车司机被他手枪一顶,吓的屁股尿流,听了安的话,却是稀里糊涂奇道:“先生,你在说什么?什么你的妻子,你的儿子?” 安担心妻子、儿子的安危,快要急疯了,哪里有功夫跟对方胡扯,再次大叫:“快说!我妻子、儿子到底怎么了?你们把他们抓到了哪儿?”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大声责问:“你刚才让我先接电话,是不是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快说!” 那卡车司机到了这时,才依稀从他的话里分辩出了一些什么,心中惊讶:这个人,他……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被人抓走了?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现在,他要杀我,我为什么不借着这个事情,把他妻子、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招揽到自己身上。这么一来,就算他想杀我,也会顾忌自己的妻子、儿子,不敢下手。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还可以逃走。 那卡车司机突然间的,福至心灵,大声道:“是,是我做的,统统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你的妻子、儿子也活不成了。” “该死!”安怒极,抡起手枪,对准卡车司机脑门一砸,那卡车司机额头受伤,流出鲜血。 安接着叫道:“快说,我妻子、儿子都在哪儿?” 说着一脚将卡车司机踹倒在地,踩在他的身上。 卡车司机有了依仗,反而硬气起来,他被安一脚踹倒,啃了一嘴的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咳!”把嘴里的泥吐了出去。 定了定神,大声叫道:“你杀死我吧,你还是杀死我吧。你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吗?你杀了我,你妻子、你儿子照样活不成。” 安心里一凛,想起刚才那人所说的话,自己怎么对待他们的人,他们就怎么对待安妮、保罗。 “该死!”他大骂一声,将卡车司机扶了起来,抓住对方的衣服,威胁道:“快说,我妻子、儿子究竟在哪儿?” 那卡车司机哪知道他妻子、儿子在哪儿,眼珠一转,只是道:“我不会说的,你什么都别想知道。我说了,难道你就会放了我?别做梦了。你敢杀我,就等于杀你妻子、杀你儿子。” 安怎敢杀他?枪口顶着卡车司机的脑门威胁。“快说!” 卡车司机吓的向后一缩脖子,安牢牢抓住了他,不让他移动,再次催逼道:“快说,不然,我开枪打死你。” 卡车司机望着他的脸色,‘有恃无恐’的道:“你开枪啊,你一开枪,杀死的绝对不是我一个,我向你保证。” “你!”安抡起拳头。就要打。 卡车司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冷笑道:“你打我,你打了我,难道你的妻子、儿子就会好过?” 安心里一凛,想起电话里那人的话。急忙收手。一时之间。他发现自己竟然拿这卡车司机毫无办法。不由头疼起来。 林珏那边见他还不动手,再次派人过来催促,“安。夫人让你快点动手。” 安闻言一阵犹豫,过了一会才道:“请转告夫人,发生了一点事情。” 过来催促他的那人便问:“什么事情?” 安道:“我的妻子、儿子都被他们的人绑架了,他们警告我,如果杀了这个人,他们就要杀了我的妻子、儿子。”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过来催促的那人也不由吃了一惊,失声叫了出来。 卡车司机听到安的话,心里一喜,瞬间明白过来,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有人绑架了这个‘安’的妻子、儿子,而这个人‘安’,却将我当成了和绑架他妻子、儿子那些人一伙的,因此不敢杀我。这个结果,我必须利用一下。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这一点了。 安点了点头,详细对那人说了一遍。还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已经全部被卡车司机听了去,相当于间接提醒卡车司机该怎么做。 卡车司机越听越喜,心想:最好他们一直误会下去,直到放我离开。 过来催问那人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先过去,问问夫人该怎么办。” 安心里忐忑,连忙对那人道:“老赵,你可要帮兄弟求求情啊。” 老赵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那是当然的,自己兄弟,我不帮你帮谁?” 两人架着卡车司机,往回走去。走到半途,将卡车司机交给旁边的人,两人一起,向林珏走去。 林珏神色十分不高兴,语气冰冷,质问道:“安,怎么还没把人杀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安和她目光一对,心里顿时一凛,一股恐惧感没来由的从意识深处涌了出来,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夫人,是这样的,他们绑架了……” 将刚才电话里的事情一说。 “哼!”林珏从头听完,忍不住哼了一声,冷笑道:“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自作聪明,真以为绑架了我手下的家人,就能威胁到我,达到目的了?”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一指老赵,命令道:“老赵,你,去把那个卡车司机杀了。” “不要啊!夫人。”安急了,祈求道:“夫人,那个司机一死,珍妮和保罗也活不成了。求求你了,夫人,不要杀他。” 老赵一阵犹豫,想要帮安求情,又不是很有勇气的样子,很没底气的小声道:“夫人,你看……” “什么我看?”林珏独断专行惯了,心理扭曲,又从来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哪里在乎手下家人的死活? 听了老赵的话,忍不住面现怒色,喝斥道:“快去!” “是。”老赵不敢违背,应了一声,向安使了个无能为力的眼色,转身去杀那名卡车司机。 “夫人,不要啊。”安用力磕头,“你杀了他,珍妮和保罗也会死的。求求你,不要杀他。” 林珏神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盯着安,冷冷的道:“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替我做主。” 说着向旁边的一个手下一使眼色,“安,你放心去吧,我会让人替你和你的家人报仇。” “什么?夫人……”安大吃一惊,突然抬起头来,正在疑惑林珏是什么意思。 旁边那人突然拿出手枪,对准安的脑门,扣动扳机。 枪声一响,安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瞬间死去。死去之后,还大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林珏向他的尸体望了一眼,脸上现出厌恶的神色,吩咐道:“把他的尸体拖到一边去。” “是。”当下就有两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将安的尸体拖走。 安被打死之后,从枪口里面流出来的鲜血染在地上,空气里散着浓烈的血腥气。林珏闻到,忍不住皱起眉头,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一边去。” “是,夫人。”司机答应一声,再次把车向前开了一段路。 老赵走到卡车司机身边,一手抓住卡车司机,“跟我走。” 那卡车司机远远的看到安被打死,已经吓的傻了。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也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 看到老赵伸手来拉自己,又忍不住大声祈求,“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什么都没做,放过我吧。” 老赵哪里理他?喝斥道:“少废话,给我走。”一手拿着手枪,顶住卡车司机的后心,另一只手向前推他。 卡车司机被他推着,身不由己的向前走去,再次走到刚才安要杀他的地方。 “跪下!”老赵喝斥一声,一脚踢在卡车司机的腿弯。 卡车司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还在祈求,“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老赵充耳不闻,手指慢慢移动到扳机上,正打算扣动扳机。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再起变故 “该死!”老赵骂了一声,手枪一顶卡车司机的脑袋,“不要乱动。”就打算开枪。 卡车司机有了刚才的经验,听到老赵的手机铃声,顿时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连忙祈求道:“求求你,先接电话好吗?求求你。” 老赵冷冷的喝斥道:“不要打歪主意,妄想拖延时间,就算我先接电话,你也照样活不成。” 卡车司机不肯放弃,“求求你。” 老赵略一寻思,感觉现在杀死他,和过一会杀死他,也没太大区别,便道:“便宜你了,又让你多活了一会。不过我警告你,不要打歪主意,只要你一有逃跑的心思,我立即就开枪。我的枪正在你的脑门上,感觉到了么?” 说着还用枪筒在卡车司机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以此来证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卡车司机连忙道:“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很好。”老赵见他还算恭顺,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仔细听清楚,你一乱动,我就开枪,听懂了么?” 卡车司机连连点头,“听懂了,听懂了。” 老赵不放心,再次威胁,“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试一试,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那卡车司机哪里敢试,只指望着这个电话和刚才那个一样,会给自己带来转机,忙道:“不敢,不敢。我相信了,我相信了。” 老赵这才满意,去接电话。他把手机取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母亲打来的,不禁略感奇怪,小声嘀咕,“怎么在这种时候打电话?” 他今年已经过了三十五岁,直奔四十岁去了,却至今还是单身。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奉养。他老母今年六十多岁,接近七十,身体不好。自从离开故土之后,更是常年染病。经年在医院里疗养。这几天。正好有病了。住在医院里。 老赵这人,作为林夫人的手下,无恶不作。对他老母却十分孝顺,一看是他母亲的电话,连忙接通电话,拿到耳边,电话一接通,立即问道:“妈,什么事?” 电话里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一个陌生男子问:“赵先生么?” 老赵听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是谁?我妈呢?” 那陌生男子淡淡笑了笑,笑声很和气,不知怎么,却给人一种阴测测的味道,似乎不怀好意,“老太太在这儿呢,你要跟她说话是吗?赵先生。” 老赵心中警惕,忙道:“你把电话给我妈。” 那陌生男子也未耽搁,紧接着只听到电话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老太太,你儿子要跟你说话。”显然电话已经拿离了耳边,交给了老赵的母亲。 老赵心中忐忑。过了一会,才听到电话里传来他母亲的声音,叫着他的小名,“小池。” 老赵连忙叫道:“妈,你在哪儿?” 他母亲道:“我很好,小池,你别担心,你朋友已经把我从医院里接出来,接到你说的地方来了。” 老赵大吃一惊,“妈,你在说什么?” 他母亲奇道:“咦!小池,不是你让你朋友到医院里来接我的么?怎么你还问我?” 老赵更是吃惊,情知一定是出事了。.tw[]他这人对母亲极为孝顺,当下不动声色,对他母亲道:“是啊,妈,你把电话给我朋友。” “那好,你自己跟他说吧。”他母亲答应了,声音微弱下去,显是已经离开了电话,对另一个人道:“小池要和你说话。” “呵呵!赵先生。”刚才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老赵急忙问道:“你是谁?” “呵呵!”那陌生男子再次笑笑,轻松的道:“赵先生这个问题,问的未免多余了。刚才老太太不是说过了么?我是你的朋友。” 老赵‘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朋友,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那陌生男子道:“怎么样?那要看赵先生你的意思了。” 老赵忙道:“你什么意思?” 那陌生男子道:“我直说了吧,赵先生,你的手上有我们的人,只要你把我们的人放了,我担保你母亲没事?” “你们的人?”老赵瞳孔一缩,向地上跪着的卡车司机望了一眼,“你是说他?”离的这么远,又是隔着电话,老赵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看到卡车司机,但对方既然向自己要人,肯定知道要的是谁。 果然,只听那陌生男子道:“呵呵!看来赵先生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很好,省了我一番口舌。我在这儿担保,只要我们的人没事,老太太也没事。赵先生,你觉得这个生意做得做不得?” 老赵暗暗震惊,紧接着想起了什么,“安的家人,也是你们做的?” 对方似乎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低喝道:“赵先生,跟你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多问。如果你不在乎老太太的生死,那也由你。” 老赵想了一想,问道:“你抓我母亲,知不知道我是谁?”他觉得对方有可能找错人了,想要依靠林夫人的势力,将人吓退。 岂料那陌生男子的应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若无其事的笑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背景的样子,“如果不知道,我们就不会这么做了。” 老赵再次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不放人,我母亲会怎样?” 那陌生男子言辞干脆,“我们的人怎样,老太太就怎样。” “你敢!”老赵一听急了,忍不住喝斥。 “呵呵!”那陌生男子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话,淡淡道:“赵先生。与其说这种毫无作用的威胁话,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救你母亲。” 老赵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的雇主的为人,你们是清楚的。” 那陌生男子想也不想,便道:“那是当然。” 老赵接着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根本做不了主。” 那陌生男子淡然道:“那就与我无关了,赵先生。如果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们的人死了。老太太也一样。” “你敢!”老赵急了,忍不住再次喝斥。 那陌生男子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了,警告道:“赵先生,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不要忘了。老太太还在我们手里,惹恼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老赵心里着急。瞬间出了一头大汗,“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那陌生男子这次倒没逼他,笑着道:“那你好好考虑,不过,不要忘了,赵先生,老太太一直都在我们手里。” 老赵急忙说了一声,“不要伤害我母亲。” 那陌生男子的话总算让他心安了几分,道:“只要我们的人没事,老太太也就没事。难道赵先生没有发现么?我们在老太太跟前,一直自称是赵先生的朋友。” 老赵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你们能这么做,我很感激。总之,请不要告诉我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陌生男子道:“好说,我答应你了,赵先生,现在该轮到你了。” 老赵不放心的,“你再让我和我母亲说两句。” 那陌生男子笑道:“好说,赵先生,你慢慢聊。不过,我们的事情,也请你上心。否则,伤了老太太就不好了。” “我知道,你让我和我母亲说话。”老赵随口答应着。 那陌生男子再次远离了手机,叫道:“老太太,老赵要和你说话。” 过了一会,老赵他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池,是你朋友么?” 老赵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强行装出笑容,“是的,妈,你先在那里呆着,不要乱跑,对了,你不是喜欢看电视么?就先看看电视好了,等我下班了,就去接你。” 他母亲道:“我知道了,小池,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好的,妈。”老赵若无其事的,“你再把电话给我朋友,我再和他说两句。” 他母亲便把电话还给了那个陌生男子,那陌生男子一拿到电话,便道:“怎么样?赵先生,想好了么?” 老赵道:“我想想办法,先和夫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她放了你们的人。不过,你们不要伤害我妈。” 那陌生男子笑道:“很好,赵先生,一切拜托你了。” 老赵沉思了一下,“有一件事情,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哪一个,但想和你打个商量。” 那陌生男子很慷慨的道:“你说吧,只要是和我们的人有关的。” 老赵忙道:“的确是和你们的人有关的。” 那陌生男子直接道:“你说。” 老赵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是这样的,朋友,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肯定也知道我雇主的性情。” 那陌生男子不置可否,“嗯,你继续。” 老赵语气略显伤感,“以我雇主的性情,我和她商量,多半商量不下来。刚才有一个人就是那样的,结果却被我的雇主下令打死了。我想,我再向她求情,结果多半也是一样的。朋友,我求你一件事情,在你嘱咐的事情上,我会尽力和我的雇主商量,让她放了你们的人,但如果她不放……” 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气息一阻,突然停顿了一下。 那陌生男子追问:“如果她不放,你又怎样?” 老赵气息粗重,道:“我会尽量和她商量,让她把你们的人放了。如果她不放,而我又死了,朋友,你能放过我母亲吗?” 那陌生男子奇道:“你什么意思?赵先生,我不明白。” 老赵再次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会尽力去办你交代我的事情。但是我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我因此死了,先生,你能放我母亲吗?” 那陌生男子想了一想,问道:“你是说……你在办我交代的事情的时候死了,是吗?” “是的。”老赵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有一种深深的疲惫。然而隐隐约约的,却又似乎有一种解脱的快感,再次道:“我拿自己的生命尽力了。你能放过我母亲吗?” 那陌生男子犹豫了好久。才道:“赵先生,如果你死了,你母亲对我们来说,也就没有用了。但是。如果放了她。却有可能泄露我们的秘密。” 老赵连忙道:“我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我还告诉她你们是我的朋友,让她去看电视。朋友,我向你保证。就算放了她,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那陌生男子再次犹豫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才道:“好吧,赵先生,不得不说,你的话成功打动了我。这样吧,我答应你,等你死后,就放了你母亲。” “谢谢,谢谢。”老赵连说了两个谢谢。 那陌生男子也道:“不用客气,我们刚才所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赵先生。” 老赵连忙承诺,“我一定尽力。” 那陌生男子不再多说,挂断电话。 老赵拿下手机,看着那卡车司机,犹豫起来。 那卡车司机偷偷的听到了一些电话的内容,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见鬼了,究竟是谁在帮我?不管是谁,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想来想去想不通,便索性不去想了。 耳听得老赵不再说话,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老赵和他目光相对,神色说不出的复杂,这个卡车司机在他眼里,一时之间,竟像个烫手山芋一般。 卡车司机看到他的神色,也不说话。 老赵在他身上轻轻一踢,命令道:“起来,跟我过去。” 卡车司机连忙提醒道:“你说过了,不杀我的。杀了我,你母亲也活不成了。” 老赵心中烦乱之极,喝道:“少废话,跟我去见夫人。” 正巧林珏见他许久不把卡车司机杀死,派人过来催问:“老赵,怎么还不下手?” 老赵道:“出了一些事情,我要去见夫人。” 那手下疑惑的望了他片刻,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赵道:“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要和夫人说才行。” 那手下道:“那好,你去说吧。” 老赵伸手一拉卡车司机,“跟我来吧。” 拉着卡车司机,向林珏的车子走去,走到半途,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卡车司机交给另一个保镖看着,以免自己带着这卡车司机,一走到林珏旁边,立即就被下令打死。到了那一步,就算这个卡车司机不是自己杀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卡车司机的同伙,更是难免迁怒于己,杀死自己的母亲泄愤。 将卡车司机叫个其他人,这才放心的向林珏走去。 走到林珏的车子旁边,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夫人。” 林珏一脸冷漠,“看来我说的话,在你跟前已经不管用了,是吗?我派你去杀个人,结果你给我杀了十几分钟,最后竟然还没杀死。赵池,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赵池听她语气,忍不住心里一寒,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夫人饶命!” 林珏语气平静,“说说吧,也让我听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夫人。”赵池心惊胆颤,将刚才接到的电话一说。 “哦!你说,有人拿你母亲的性命威胁你?”林珏神色古怪,玩味似的道。 老赵不敢隐瞒,硬着头皮道:“是,夫人,那人还说,如果那个卡车司机死了,他们就杀了我母亲。” “呵呵!是么?”一抹古怪的笑容突然浮现在林珏脸上。紧接着只听她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我的这个对手,私下里做了不少安排啊。但是就凭这样,以为就能阻挡我杀人,未免太天真了吧。我林珏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能阻挡的了我?” 老赵忍不住的担忧,连忙道:“夫人,我母亲……” 林珏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电话呢?你的电话呢?拨通刚才那个电话,我要和刚才那个人说话,看看他到底谁?” “是。”老赵不敢违背,只得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他母亲的电话,递给林珏,“夫人。” 林珏伸手接了过去,放在耳边。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另一头再次传来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直接问道:“放人了么?” “放人?”林珏冷笑一声,“人已经被我打死了。” 那陌生男子听到他的声音,吃了一惊,“你……你是赵池的雇主,林珏?” 林珏冷笑一声,大喇喇的道:“算你聪明,把许莫叫过来吧,我要和他通话。” 那陌生男子只听得莫名其妙,奇道:“许莫,谁是许莫?” 林珏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不要装了,难道你们不是许莫的人?” 那陌生男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珏,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许莫,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人。” 林珏懒得和他争辩,她一向骄横惯了,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算了,我不管你认识还是不认识,现在,你抓了我手下的母亲,我命令你,立即放人。否则,我林珏的手段,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天罚 “哈哈!”那陌生男人哈哈一笑,听起来一副轻松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把林珏的威胁放在心上,“林珏,你威胁不到我的。.tw[]”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手段。”林珏语气阴沉,“等你知道的时候,想要后悔,也已经晚了。到了那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人。” 她和归命岛勾结,利用归命岛的基因药剂,彻底改变人的基因。能够将一个活人,生生变成一只动物,狗,猫,鸟雀,牛,羊等。 而这件事情,一向是一个秘密,除了她自己本人和她最信任的手下之外,从来不向外人泄露。料想电话那一头那人之所以说话这么硬气,肯定是不知道这一点。 那陌生男人果然不知道这一点,对于林珏的威胁,浑不放在你心上,“你吓不到我的,林珏。” “哼!”林珏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就等着给你们的人收尸吧。” 那陌生男子听到这话,这才急了,忙道:“林珏,你杀了我们的人,你手下的家人一样会死。” 林珏神色冰冷,再不说一句话,直接挂断电话。她转过头去,直接命令赵池,“赵池,去,把人生杀了。” 赵池哪敢杀了卡车司机,杀了卡车司机,他母亲也活不成了,连忙哀求道:“不行的,夫人,杀了他,我母亲也活不成了。” 林珏闻言大怒,“赵池,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赵池身子一颤,磕下头去,“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很好,很好。”林珏冷冷的目光盯在赵池身上,语气阴冷,“赵池。你要做个孝子是吗?很好。我成全你。等你和你母亲死了,我再替你们报仇。杀了他!” 后面那句话。则是对旁边的一个保镖说的。 那保镖稍一犹豫,林珏喜怒无常,动辄杀人,杀的又是他的同类。这保镖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嗯!”林珏突然盯了他一眼。 那保镖心里一寒,连忙拿起手枪,对准赵池,一枪打死。 赵池还在磕头,挨了这一枪,顿时一头栽倒在地上。 “把尸体拖出去,你。去把人杀了。”林珏命令着,又一指另一个保镖,让那保镖去杀卡车司机。 “是。”那保镖答应一声,向卡车司机走去。 林珏突然想起了什么。命令道:“把电话扔给我。” 那保镖心里一凛,答应一声:“是。”讲手机取出来,扔给林珏,继续向卡车司机走去。 他心里清楚,林珏之所以要走自己的手机,就是担心有人像前面两次一样,在自己将要杀死卡车司机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拿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阻止自己杀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眼看着赵池又被杀死,恐惧的感觉再次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刚才对方两次要杀自己,结果来了两次电话,将想要把自己杀死的人阻止住了。现在对方又派了个人过来,会不会还有电话阻止?他实在不敢想想。 如果再有一个电话打过来,阻止现在过来,想要杀死自己的这个人。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奇迹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其它的形容方式。 试想一下,在每次有人要杀死自己之前,都正好把电话打过来,并打给要杀自己的这个人,利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让他不敢杀死自己。这种事情,有什么人可以做到? 想要做到这一点,不仅仅要预先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要杀死自己,还要提前将这个人的家人掳走。并且在这人杀自己的时候,及时把电话打过来。 最后那一点,如果有远程监控的话,还勉强可以做到。第二点,能够做到的,则非极强大的势力莫办。第一点,能够做到的,则只能是神了。 那保镖越走越近,眼看到了近处,和那卡车司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步远了,突然盯着那卡车司机,道:“不要打歪主意了,这一次,夫人要走了我的手机,因此,就算有人想要救你,打电话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也不知道。” 那卡车司机一震,连忙道:“就算你不知道,你的家人也一样有危险。你杀了我,你的家人也会死。” 那保镖神色平静,“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杀你,夫人一定会杀了我。废话少说,跟我走吧。” 说完走上前去,揪着那卡车司机,就要到一边去杀他。 “等等,等等。”卡车司机叫道。 “不要打歪主意。”那保镖不为所动,依旧揪着他向前走,“你就要死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死了之后,去和阎王说吧。哦,对了,你们不叫阎王,叫撒旦,有什么话,还是等你死了,去和撒旦说吧。” 卡车司机分辩道:“撒旦?不,我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死了之后,会上天堂。” 那保镖也不辩解,顺势道:“那就给你的上帝说去吧。” “等等,你知道救我的是谁?”卡车司机见那保镖难以说服,眼珠一转,便打算从其它方面着手。 “救你的是谁,都不重要了。”那保镖平静的道:“反正与我没有关系。” “不,你错了,与你有很大关系,它关系到你的生命。”卡车司机语气神秘。 “是么?”那保镖随口应了一句,显然不怎么放在心上。 卡车司机连忙道:“那是当然的,救我的人是上帝,是神灵。如果你想杀我,一定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那保镖脸上露出笑容,讥讽的道:“是么?可惜你的神灵,对我不管用,除了夫人,谁也杀不死我。” 卡车司机大吃一惊,“天哪。你看看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亵渎神灵,亵渎神灵的人,必将遭到神灵的惩罚。” 那保镖满不在乎的道:“真可惜。我是无神论者。不然的话,说不定真的信了你的话。” 卡车司机分辩。“对神灵来说,什么人都是一样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他都在。” 那保镖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才懒得和一个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不同信仰的人争辩,随口道:“那就等你的神灵来救你吧。” 这时,正好走到一根高大的灯柱旁边,那保镖伸手在卡车司机身上一推,“好了。就是这儿吧。” 卡车司机望着对方的手枪,心里害怕,再次劝解道:“伙计,好好想想吧。你的家人,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抓走了。你杀死我,就等于杀死你的家人。” “是么?”那保镖轻描淡写的一笑,“我的家人都在c国,你说,他们有能力到c国去抓我的家人?” “一切都是神灵的指示,那可说不定。”卡车司机不假思索的道。 那保镖突然伸出手来,在卡车司机头上一按,“跪下吧你。”同时还不忘反驳卡车司机,“你大概忘了,那是在c国,你b国的神灵,有能力跑到c国去显圣?就算是传说,你b国有几个神,我c国有几个神。我c国的神灵一个人吐一口唾沫,就把你b国的神灵淹死了。我可不信,你一个上帝,再加上你一个基督,能够斗得过我们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对了,孙悟空你听说过么?” 卡车司机脸现疑惑,反问道:“猴子?” 那保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一听卡车司机的话,脸上顿时现出笑容,‘嘿’的一声,点头得意道:“没想到你这洋鬼子,居然也知道。对,就是猴子,一只猴子,就可以灭了你们的上帝加上你们的基督了,知不知道?”说着又在卡车司机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就这点水平,还跑到c国执法,也不怕有去无回,当我们的神都是吃素的?” “伙计。”那卡车司机正色道:“神是万能的,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不会被任何东西灭掉。” 那保镖显然知道一些掌故,神情说不出的不屑,“得了吧你,如果神是万能的?你们的基督会被钉死?” “这……”卡车司机道:“那是为了显示圣迹。” 那保镖道:“真显示圣迹,早就把亵渎自己的人搞死了,让别人把自己钉死,那算个屁的圣迹。这么说来,我把你打死,也是你在显示圣迹了?” 那卡车司机叫道:“那不一样的。” 那保镖道:“什么不一样,屁不一样是吗?”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显示圣迹,都是这副德性,你们显示国家实力,干嘛不到一个一个,排队到中东去自杀?说不定他们看你们自杀的好,就投降了呢。” 卡车司机想不出话来辩解,当场生气了,叫道:“你……你这是亵渎神灵。” 那保镖:“我已经亵渎过了,也没见他降罪于我。少废话,跪下吧你。”那保镖说着,突然命令卡车司机跪下,伸手在其身上一推,指挥着,“在这儿跪下,背对着我,脸朝下,不要看我。” 同时还不忘了说一句怪话,“我就要打死你了,别忘了告诉你的神灵,让他过来惩罚我。” 卡车司机想要求饶,嘴唇哆嗦,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听得那保镖喝斥一声,“低头。”伸手按住了他的头,接着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那司机心中绝望,低下头去,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他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心里一惊:开枪了? 紧紧闭上双眼,接着感觉到那保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突然松了,枪筒在自己头上猛的顶了一下,又立即松开,‘啪’的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下。 “我……我死了?”那卡车司机又是一惊,凝神感应了一下,却又感觉不到头上有伤口。 睁开眼睛,立时看到光亮,转过头去,更是大吃一惊。 一眼就看到那保镖躺在地上,头破血流,脑浆都流了出来。显然已经死了。在他的尸体旁边,扔着一只路灯。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头顶上方,灯柱上的路灯少了一个。很显然。路灯是从灯柱上落下来的,正好落在那保镖的头上。一下子将他砸死了。 “上帝搭救!”那卡车司机激动之极,深深的拜了下去。他本来就是教会的信徒,在这一刻,变的更加虔诚。嘴里开始吟诵圣诗。像是朝圣一般,整个人都似乎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圣光之中。 林珏在远处看到这边的情景,惊讶莫名,急忙吩咐一个手下,“快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钱门怎么倒下了?” “是。夫人。”那手下答应一声,便向卡车司机的方向奔了过去。 走到近处,一眼就看到那保镖钱门倒在地上,脑浆迸裂。已经死了。在他脑袋旁边,扔着一只路灯。那手下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便发现灯柱上路灯少了一个,立即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钱门显然是被路灯砸死的,但路灯为什么会从灯柱上落下,将他砸死?那手下却猜不到了。 接着又向卡车司机望去,那卡车司机还在地上跪着,虔诚的对着空气磕头,嘴里唱着那手下听不懂的话。 卡车司机身边,扔着刚才那个保镖钱门的手枪,和其左手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十几厘米,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卡车司机一点也没有把手枪拿起来的意思。 饶是如此,那手下还是不能不小心,先拔出手枪,对准卡车司机,命令道:“不要乱动。” 那卡车司机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在对着空气磕头,嘴里吟唱圣诗不停,脸上神色之虔诚,几乎到了极点。那手下也是c国人,深信就算自己在国内见过的信仰最诚的老和尚,也绝对没有此时的卡车司机虔诚。 他心里暗暗嘀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慢慢走过去,将死去保镖的手枪捡起来。其间卡车司机依旧一直在磕头,吟唱圣诗,毫无要和他争夺手枪的意思。 那手下把手枪拿在手里,这才放心了些。在卡车司机身上一推,“起来,快点起来。” 那卡车司机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嘴里依旧在念着圣诗。 “这是搞什么鬼?”那手下心里越发嘀咕。伸手在卡车司机身上一推,“跟我走吧。” 卡车司机也不反抗,平静的向前走去,步伐安定,毫不慌乱。 那手下跟在后面,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更加疑惑起来。这个卡车司机,就是他抓过来的,刚抓到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他可一清二楚。现在才刚过了这么一小段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其中可透着一些诡异,那手下想来想去想不通,心里不由涌出一丝不自然的感觉。 他推着卡车司机,一直走到林珏的车子旁边。 林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手下回答道:“回夫人,钱门被砸死了。” “什么?被砸死了?”林珏惊疑道:“怎么被砸死的?” 那手下便道:“一只路灯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将他砸死了。” “路灯?路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落下来?”林珏再次追问。 那手下摇了摇头,“回夫人,我暂时也不清楚,可能……”说着向卡车司机望去,目光落在卡车司机身上,猜测道:“有可能是他捣的鬼。” 接着抬腿在卡车司机小腿上踢了一脚,喝斥道:“说,你做了什么?害死了钱门。” 卡车司机神色镇定,神情说不出的严肃端正,平静自若的道:“他亵渎了神灵,当然要受到神灵的惩罚。神灵降罪与他,让路灯落下,把他砸死了。” 那手下听他胡言乱语,说的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叱喝,“什么神灵,胡说八道。快说,他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那卡车司机突然转过头来,无比认真的劝说道:“伙计,神灵是亵渎不得的。你刚才的话,已经亵渎了神灵,在神灵发怒之前,我劝你最好赶快道歉,否则的话,你的下场,只怕也和刚才那人一样。” 林珏挥了挥手,制止那手下继续问下去,盯着卡车司机看了片刻,疑惑的道:“这个人是不是疯了?被吓疯了?” 她的手下人也都有着同样的疑惑,听了林珏的话,一起打量起卡车司机来。 卡车司机分辩道:“我没有疯,你们才是疯了。” 林珏听到这儿,越发认定这个卡车司机是被吓疯了。她这人有一些特殊的爱好,专以虐待别人为乐,眼看卡车司机‘疯了’,脸上反而现出得意的笑容,一摆手,对手下人吩咐,“他疯了,拖出去杀了。” 卡车司机想起暗中护佑自己的神灵,不再害怕,淡然自若的道:“我有神灵保佑,谁也杀不死我。” “哈哈!”林珏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人是真的疯了,好了,拖出去打死吧。” 卡车司机才不认为自己疯了,“你们杀不死我的,有神灵保佑,没有人可以杀死我。” “是么?”林珏脸露不屑,一指刚才那个手下,“你,就在这儿,开枪打死他。” 第三百七十九章 谁敢杀我? “是,夫人。(..tw无弹窗广告)”那手下大声答应,想也不想,拔出手枪,对准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缓缓跪了下去,平静的唱着他的圣诗,面对着手枪枪口,没有丝毫恐惧。在他心里,已经彻底的相信自己之所以不死,一定是有诸神暗中保护的结果。既然有诸神保护自己,刀枪剑戟,斧钺叉矛,又有何惧? “神与我同在,你杀不死我的。”卡车司机平静的望了那名手下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缓缓闭上眼睛。 “开枪!”林珏突然厉喝一声,大声命令着。 “是。”那手下拿着手枪,缓缓的走上前去。打算走到一定距离,就扣动扳机,将卡车司机一枪打死。 卡车司机闭着双眼,神色平静,继续吟唱圣诗。 那手下才刚刚走了几步,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愣了一下,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犹豫至极,接着向林珏看去,祈求的叫了一声:“夫人。” 从响铃声中,他能听得出来,这个电话,是他妻子打来的。接到他妻子的电话,本来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接到,很显然的,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妻子出事了。 他低头向装着手机的口袋看了一眼,神色犹豫,再次叫了一声,“夫人。” 现场所有保镖都是一脸古怪的神色,盯着那手下看。 林珏厉声喝斥:“你敢接电话?” 卡车司机继续吟唱着他的圣诗,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一个字也没听见。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完全寄托于自己想象出来的虚无的神灵,对于死亡、危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 那手下扔下手枪,对着林珏跪了下去。他有妻子,有孩子。他作恶多端,无所不为。对于自己的生死。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但对于自己的妻子,孩子。却不能看着他们遭受任何苦难。 林珏不为所动,向另一个手下一指,“你,杀了他。” 那手下站了出来。一枪将同伙打死,其间的过程,没有任何犹豫。 “谁来杀他?”林珏问了一句,目光从一众手下身上扫过,“我就不信,他能威胁到每一个人。靠抓走你们的家人威胁你们,这办法是不错。但是他却忘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有家人的。有家人的他可以威胁,没有家人的,我看他用什么办法。” 说着目光落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小游,你去杀他。” “是,夫人。”小游答应一声,站了出来,他是一个孤儿,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再加上至今还没有结婚,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亲戚。 林珏的想法很明确,许莫能够威胁到自己有家人的手下,提前将他们的家人抓走,用来制止他们开枪,但像小游这样没有家人的呢?用什么来威胁他? 小游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向卡车司机走去。 卡车司机站了起来,平静的望着他,“神的光辉照耀世人,在正义和真理之下,一切邪恶必将化去。神与我同在,你们杀不死我的,没有人能够杀死我。” “是么?”小游拿出手枪,对准卡车司机。 现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变的紧张起来,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小游手里的手枪,等着看他扣动扳机。 阳光照耀之下,卡车司机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去死吧。”不知怎么,小游看到卡车司机淡定的神色,内心突然被激怒了,大喝一声,伸手向扳机上扣去。 他要一枪把这人打死,看着他像死狗一样倒在自己的脚下。 “砰!” 但他手指还没碰到扳机,一块大石头突然从空中落下,直接砸在他的头顶上,脑浆流出,小游瞬间死亡。 “怎么……怎么会这样?”现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一脸呆相。 “怎么……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有神灵?”有人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不是……不是神灵,有飞机,快看,天上有一辆飞机。”一个人抬头看天,突然大声叫了出来,“是飞机,不是神灵,那块石头,是从飞机上落下来的。”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一起抬头向空中望去,果然看到一架飞机,正在从空中飞过。 “飞机上怎么会落石头?”有人忍不住的质疑,“谁扔下来的?” 林珏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忍不住大声叫道:“是他……是他,他们的人在飞机上,是他让人扔下来的。” 卡车司机睁开眼睛,“不,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望了小游一眼,继续道:“他要杀我,神知道了,惩罚了他,所以他死了。” 接着望向其他人,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你们也一样,不管是谁,想要杀我,最终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其他人面面相觑,被卡车司机目光扫到,不知怎么,心里竟是一虚,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震住了,尽管他们未必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却知道,如果自己去动这个卡车司机的话,后果只怕也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 唯有林珏一脸冷意,“我就不信,他能把每一件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他要真有这个能力,来杀我啊,从天上落下一块石头,把我砸死啊,我这就出来,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从汽车里站了出来,抬头望天,冷笑道:“许莫,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真有那个本事,落一块石头下来,把我砸死啊!砸死我啊!” 这一次,卡车司机从林珏的话里,彻底记住了许莫的名字。许莫?他是谁?和神灵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听这个女人的意思,似乎救我的不是神灵,而是这个叫做许莫的人? 许莫?这是c国人的名字。他是哪一种人?是普通人?不,怎么可能,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是c国的神灵么?像猴子一样,像孔子一样?像佛祖一样?像老子一样? 这卡车司机对c国文化所知有限。(..tw无弹窗广告)以为孔子也是传说中的神灵。 “夫人。请不要冒险,快回到车里去。”一个保镖眼看林珏从汽车里站了出来。连忙劝阻。 尽管天上再次落下一块石头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再落下一块来呢?谁能保证一定不会落下? 林珏却不理会,还在对着天空大叫:“许莫,你不是已经安排人等在飞机上。准备扔石头下来,把人砸死么?你把我砸死啊,砸死了我,一切都结束了。” 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珏脸上现出复杂难明的笑容,“呵呵!我还以为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呢,原来不是。你根本没有能力杀我。” 说到这儿,神色再次转冷,转身回到汽车旁边,坐进车子里。接着一指卡车司机。直接吩咐:“杀了他。” 卡车司机站了出来,镇定的说了一句:“谁敢杀我?” 目标从众保镖身上扫过,这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和他目光一对,全都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不愿和他对视。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怪异了,想要杀这卡车司机的人,家人都被别人抓走,拿来作为威胁。 没有家人的,像是那个小游,更是毫无征兆的被一块从天上落下来的石头砸在脑门上,直接砸死。 这是什么事情?是诅咒?还是如那卡车司机所说的一样,是神罚?谁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谁也不敢冒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小游一样无牵无挂,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家人的。没有家人的,又担心自己会像小游一样的下场。 林珏的话说了出来,一时之间,现场竟然无人应答。 “很好!很好!”林珏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从众保镖身上扫过,“你们都是我的手下,现在,却因为几件巧合怕了。既然如此,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冷笑一声,接着又问:“谁来杀他?” 众手下当中,还是无人应声。 林珏不耐烦起来,伸手一指旁边的一个人,直接命令道:“你,去把他杀了。” “是,夫人。”那手下勉强答应了,却显然没有多少底气,犹犹豫豫的把手枪拔了出来,对准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平静的道:“杀我之前,你要想清楚了,只要你敢开枪或者有开枪的打算,神一定会惩罚你。” 林珏忍不住催促,“杀了他,你不杀他,我就让人杀你。” 那手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全身发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脸上神色痛苦至极。 林珏再次催促,“快开枪!” 那手下听到林珏的声音,身子顿时颤了一下,睁开眼来,咬了咬牙,正要扣动扳机,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手下听到这个手机铃声,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林珏冷冷的道:“不准接电话!” 那手下听着身上传来的手机铃声,看看林珏,又看看卡车司机,终究不敢开枪。腿一软,对着林珏跪了下去,祈求道:“夫人。” “把手机扔了,闭上眼睛,开枪!”林珏再次大声命令着。 那手下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很好,你也反我。”林珏神色冰冷,目光从其他手下身上掠过,“你们一起开枪,我就不信,他能同时打通你们所有人的电话。” 接着伸手指挥,向手下身上指去,“你……你……你……,你们所有人,一起站出来,对着他开枪。” 众手下相互望望,最后无奈的站了出来,走到卡车司机面前。 卡车司机脸上惧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闭上眼睛,再次在原地坐了下来。 “你们一起开枪。我就不信,他打电话,能同时打给你们所有人?只要有一个打不到,就能打死他。”林珏歇斯底里的叫道。 似乎在故意跟她作对一般。她这话才刚刚说完,现场便铃声大作。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众手下纷纷低头,去查看自己的手机。 林珏大急。忍不住从车子里跳了出来。大声制止道:“不准看,谁都不准看。该死的手机,给我扔掉。” 那卡车司机听到这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对林珏道:“我说过的,神在护着我,没有人能够杀死我。” “狗屁的神。”林珏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许莫,都是他在捣鬼。”恶狠狠的盯着卡车司机,“如果不是他在暗中捣鬼,我早就杀死你一万次了。” 卡车司机不知道许莫是谁,想起刚才自己的猜测。便道:“许莫,他是你们的神灵么?” “狗屁的神灵。”林珏破口大骂,望了卡车司机一眼,突然一咬牙。大声道:“别人杀不死你,我来杀你,我倒要看看,许莫拿什么制止我?打我的手机?让人从天上扔下一块石头?” 话一说完,便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地上跪着那个手下手里的手枪,随手一枪,将那个手下打死。 看了一眼枪口,凄厉的道:“很好,枪里还有子弹,这次我亲自开枪,看他怎么阻止我?” 说完举起枪来,对准卡车司机,就要扣动扳机。 “不要,夫人。”一个手下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将林珏扑到在地。林珏被他一推,扣动扳机,这一枪便打偏了。 “你敢阻止我?”林珏恼怒之极,调转枪口,不由分说,一枪将那个手下打死。 “哈哈!”林珏一脚将那个手下的尸体踢开,接着从地上站起,忍不住狂笑起来,“谁敢反叛我,这就是下场。” 双眼从其余手下身上扫过,这群手下在她的积威压制之下,谁也不敢和她目光相对,被她双眼扫到,纷纷将目光移开。 “很好,现在没人敢阻止我了。”林珏语气生寒,再次挺枪对准卡车司机。 他还没开枪,又有一个手下跳了出来,挡在前面,大声祈求,“不要开枪,夫人。” 林珏愣了一下,看了那手下一眼,认出是跟着自己的一个老人,至少跟了自己七八年了,吃惊道:“老余,连你也敢背叛我?” 老余一向很得林珏看重,基本上可以算是她的心腹,对于这个人,林珏一般情况下,总会给几分面子。但这一次,显然和以前不一样,林珏一句话问出来,脸色迅速变的阴沉之极。 老余隐隐猜到了她的几分心思,无奈的苦笑道:“夫人,不是我背叛你,而是刚才的电话。” “该死!”林珏骂了一声,脸色都因暴怒而扭曲了,“又是电话,又是这该死的电话。” 老余见她发怒,心里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盯着林珏的脸色,过了一会,才继续把话说下去,“夫人,就在刚才,打电话的人告诉我,已经将我的家人全部抓了过去,如果他们的人死了,就要拿我全家抵命。我想,其他人接到的,肯定也是同样的电话。所以,夫人,这个人不能杀啊。” “不能杀?”林珏冷笑起来,“我非要杀给他看。” 说完拿起手枪,再次对准卡车司机。 “不要,夫人。”老余伸手制止她,下意识的想将林珏手里的手枪夺过来。 “很好!连你也背叛我。”林珏再次怒了,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我先杀了你再说。” 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连几枪,打在老余身上。 老余中枪的部位不是要害,一时死不了,瞪大了双眼,盯着林珏,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哀声道:“夫人,我……你连我……也杀?” 林珏脸上充满怒意,大声叫道:“所有背叛我的人,全部都要死,你也一样。” 随手在老余身上一推,老余倒了下去。林珏挺起手枪,再次对准卡车司机,语气阴森的道:“现在,我看谁还敢阻止我。” 卡车司机神色镇定,“你杀不了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神安排好的。” “是么?”林珏冷笑,手指移动到扳机上,再次准备扣动扳机。 但她还没扣下去,旁边又有一人跳了出来,一把将林珏推开,“不要,夫人,这个人不能杀。” 这一枪再次打空。林珏脸上现出怨毒的神色,盯着那名手下,“是你?你也敢阻止我?” 那手下一个劲的劝解,“夫人,这个人不能杀的,如果杀了他,所有人的家人都会死。” 林珏毫不在乎,大声道:“都会死,那就都去死好了。你阻止我,我先打死你再说。” 一连串的变故,尤其是手下的失控,让林珏止不住快要疯了。说完一举手枪,对准那名手下。 那名手下不敢反抗,闭上眼睛等死。 林珏冷笑一声,再次准备扣动扳机。 这时,又有一名手下走上前来,在林珏手上一托,轻轻松松就把手枪夺了过去,“夫人,停下来吧。” 林珏手枪被夺,吃了一惊,转过头去,望了那人一眼,“是你,郭昌,你也要背叛我了?” 那手下郭昌道:“夫人,没有人要背叛你,但如果你再不停下,继续杀人,就不好说了。” 第三百八十章 众叛亲离 林珏大怒,叫道:“你敢反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tw好看的小说)” 郭昌长叹一声,劝解道:“夫人,停下来吧。” 林珏道:“让我停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停下。”说着向其他手下望去,大声指挥道:“给我杀了他,杀了郭昌。” 几个人接触到她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身子动了动,紧接着便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林珏神色转冷,盯着几个人看了片刻。那几个手下,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林珏突然向其中的一个人一指,“你,给我杀了郭昌。” “夫人。”那手下犹豫之极,望了林珏一眼,随后转向郭昌,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摇了摇头。 林珏怒极,“很好,连你也背叛我。”接着向其他人指去,“你……你……你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几个人更直接,其中一人劝解道:“夫人,停下来吧。” 另一人却道:“夫人,杀了他们,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林珏大怒,怒视那名手下,“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说这种话?” “夫人,你要是真的把我们当做手下,还是算了吧。”郭昌走到林珏身边,再次劝解起来,“所有人的家人都被抓走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拿自己的家人冒险。你如果真的想要让我们效忠于你,至少也要替我们考虑一下。我们的家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林珏‘哼’了一声。除了她自己之外,她一向不把别人当人,尤其是和归命岛勾结之后,有了归命岛的基因药剂,这药剂能够将人变成动物,让她本就扭曲的心理更加扭曲,更不把别人当人看了。 郭昌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手下的性命,在她眼里。本来就不重要。手下的家人。更是从来都不当回事。 她和许莫打赌,一心只想着能赢。这赢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没有伤害到她本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手下的家人被抓走了。面临死亡的威胁。在她看来。死了就死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一年死在她林珏手上,或者她手下手上的人,什么时候少了? 她从来不在乎别人、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手下为她卖命,对她的吩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她说杀谁就杀谁。现在,这些手下突然要维护他们自己的家人,这对没有家人可以维护、从来没有在乎过别人生死的林珏来说,委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时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手下,全都背叛了自己。她的目光,从自己手下脸上,一个一个的望了过去,气愤道:“很好,你们全都背叛我,全都在违背我的话。” 有几个人低下头去,不敢和她对视。大部分人却都抬起头来,毫不退缩的凝望着她。 郭昌正色道:“夫人,没有人背叛你。” “没有背叛我?”林珏冷笑,“如果你没有背叛我,那就听我的吩咐,给我杀了他。”说着伸手向那个卡车司机一指。 郭昌摇头,“夫人,不能杀的,杀了他,我们的家人都活不成了。” “哈哈!”林珏纵声狂笑,神色狰狞,“还说没有背叛我?你不听我的吩咐,就是背叛我。” 郭昌盯着林珏看了片刻,终于感觉到了她的不可理喻,叹息道:“夫人,如果非要让我们在家人的性命和你之间选一个的话,我想,没有人会舍弃自己的家人。” “你什么意思?”林珏冷冷的盯着他。 郭昌道:“如果夫人一定要逼我们杀人,我们只有离开你了。” 这话一说出来,立即就有人附和道:“郭昌说的对,夫人,如果你非要逼我们做出选择的话,我们只有离开你了。” 林珏转过身去,向那名手下看去,那手下向她回望过来,神色坚定。林珏接着向其他人望去,其他人的心思,显然也和那名手下一样,毫不示弱的和她对视,林珏不解道:“你们……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这话一问出来,所有的手下同时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林珏暴跳如雷,大怒叫道:“好,很好,你们都走,都走。” 众手下相互望望,郭昌第一个走上前来,“夫人,对不住了。”向她鞠了一躬,毫不犹豫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紧接着又有一个手下走上前来,嘴里说着和郭昌一样的话,“夫人,对不住了。”同样鞠了一躬,向郭昌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头也不回。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林珏自己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再次焦急起来,大声道:“你们都走,都走,都走好了。” 眼看着手下越走越多,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剩下的这些人里,也似乎都有离开的打算。她心里突然恐惧起来,且不说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人会不会在远处藏着,看着这里,也不说许莫一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仅仅那个卡车司机站在那儿,如果手下全走了,自己怎么办?难道反而要受制于那个卡车司机? 另外,自己杀人,这个卡车司机可全都看到了,如果他抓住自己,将自己交给警察,又怎么办? 林珏心里突然恐慌起来,看着手下一个一个离开,越来越着急。但她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指使别人,让她开口请求手下留下,谈何容易? 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滚!都滚!滚的越远越好。” 手下一个一个的离去,有些人甚至没有和她打招呼,就离开了。 林珏心里不安。下意识的望了那卡车司机一眼,卡车司机脸上带着笑意,这笑意充满了和气,带着对神灵的虔诚。但不知怎么,林珏看在眼里,却觉其中隐藏着不怀好意。 她的心突然间沉了下去。 这时,突听得一人叫了她一声,“夫人。” 林珏抬起头来,几十个手下,这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五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其中一人还是她的司机。刚才叫她的,正是她的司机。 林珏道:“马光,你也要离开?” 马光是她司机的名字,林珏在这个时候。突然这么问。已经有请求对方留下来的意思了。但她从来没有求人的习惯。尽管很想让对方留下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马光脸现笑容,道:“不。夫人,我们追随你。” “你们?”林珏脸上现出一丝喜色,霎时间又产生希望,“你们所有人?” “是的。”马光道,“我们五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跟随你。” 林珏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声赞道:“好,马光,你很好,你们都很好。”突然看到那个卡车司机,吩咐道:“现在,你们去把他杀了。” “夫人。”马光连连摇头,“那人不能杀的,夫人,如果你非要让我们杀他,我们也只好和其他人一样,选择离开了。” 林珏脸色一沉,质问道:“马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让你们杀他,你们就选择离开?” 马光硬着头皮道:“是的,夫人。” 林珏想了一想,继续道:“如果我自己杀他呢?” 马光道:“这个司机不能死,不管是谁杀他,都一样。” 林珏沉默下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随后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马光等人也不说话,盯着林珏,等她做出决定。 终于,过了好长时间,林珏才睁开眼来,无奈的道:“好吧,让他去吧。” “谢谢夫人。”马光脸上现出喜色。其他手下也和他一样,神情变的轻松下来。 马光转向卡车司机,吩咐道:“你可以走了。” 卡车司机愣了一下,接着松了口气,反问道:“我可以走了?” 马光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记住,离开之后,遇到你们的人,让他们放人。” 卡车司机也不辩解,答应道:“我会的。”说完也向远处走去。 马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向林珏,“夫人,回到车子里去吧,咱们也要离开了。”接着又吩咐其他人,“你们开一辆或者两辆车子,剩下的车子,全部销毁,不要留下证据,让警察查到。” “是。”其余四人同时答应,分头行事,开了一辆汽车出来,将其余的汽车油缸全部打破,汽油流了出来。 马光开着林珏的车子,带着她先走。其他四人将汽油点燃,随后开着另一辆车子追了出来。 汽油点燃,不久发生了爆炸。林珏坐在车子里,回头望了一眼,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脸上现出恨恨的神色。 马光回头望了一眼,问道:“夫人,咱们到哪里去?是回去?还是继续向前走?” 林珏出门,本来是打算做点事情,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绝大部分手下离她而去,身边加上司机,只剩下五个人。 听了马光的话,顿时犹豫起来。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向前走。一方面手下少了大半,眼前只剩下五个人,自己的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 另一方面,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手下的人数是多是少,似乎都起不到什么作用,无法阻碍事情的发生。 许莫和他的人躲在暗处,一直不露面,林珏有什么办法?露面了一次,还是个卡车司机,自己的人把卡车司机抓了,他的人就把自己所有的手下家人抓了。让自己想杀那个卡车司机,结果人没杀死,自己却众叛亲离,手下离开了大半。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是许莫故意这么做,甚至那个卡车司机,也是他故意让自己的人抓到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离间自己和自己的手下。 想到这儿,林珏忍不住烦躁起来。心里充满了不安。同时,她又忍不住疑惑,许莫既然能够轻松让自己的手下背叛自己,想要杀死自己,想来并不困难,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杀了?他到底存了什么心? 林珏思虑了片刻,始终捉摸不透许莫的用心,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方的手段防不胜防,自己肯定躲不过。不管是现在返回。还是继续向前,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后一横心,对马光道:“继续向前开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刚说到这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珏忍不住骂了一声,“阴魂不散。” 把手机拿起来,上面显示的依旧是那个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机凑到耳边,不等许莫说话,便道:“哼!许莫,你得意了?” “得意?”许莫淡淡的道:“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得意,我说你杀不死他,你就是杀不死他。林珏,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 林珏闻言色变,“你要杀我?”说着不安的向四周望去,透过车窗,一直望向马路外面,“许莫,你在哪儿?” 许莫却似乎能够看到她的动作一样,语气平静,似乎在宣布一件小事一般,“我?不要找了,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现在只是通知你,你就要死了。” 林珏再次问道:“你要杀我?” 许莫轻描淡写的道:“告诉你也不妨,杀你的并不是我。” 林珏道:“不是你?那是你的手下,你的手下在哪儿?你用尽心机,把我的手下调走,让他们背叛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许莫也不辩解,“你愿意这样想,就当是这样好了。” 林珏追问道:“你打算怎么杀我?不要以为让我的手下背叛我,就可以把我杀了。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容易背叛的。” “是么?就凭着现在剩下的五个人,你以为他们有能力保护你?”许莫再次淡淡的问。 “五个人?”林珏尖叫起来,“许莫,你果然能够看到,你在哪儿?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看到的?” 说着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头上有车顶挡着,她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事实上,林珏之所以向上望,是怀疑许莫之所以能够看到自己,是通过监视卫星。 接着伸手在马光身上轻轻一点,伸手向左前方一指。左前方是一个隧道,马光会意,直接将车子开进隧道之中。 进入隧道之后,林珏再次伸手在马光身上点了一下,随后向路边一指,马光便将车子靠边停下。 林珏道:“许莫,你还能看到么?” “你的车子停了。”许莫紧跟着说了几句话,再次让林珏大惊失色,“让你的司机把手从手枪旁边移开吧,在那个地方,拿一百把手枪,也打不到我的。” 林珏惊道:“许莫,你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我是怎么看到的,很重要么?”许莫并不回答她的话,接着道:“林珏,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在你死之前,应该做点什么事情吧。” 林珏道:“我至少还有五个手下,许莫,你难道想当着我五个手下的面杀死我?” 许莫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既然提了,现在告诉你也不妨,后面车上那四个人,会死在你的前面,至于怎么死的,也可以告诉你,他们会被砸死,就在你现在所处的隧道里面。” 林珏听了,心里没来由的一寒,“许莫,你休想吓我。” “吓你?”许莫道:“等到他们死了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珏十分不安,向前向后各看了一眼,不见有车辆过来,再次问道:“隧道里面,也有你的人?” 许莫哈哈一笑,不答她的话。 “许莫,你笑什么?”林珏心里更加不安了。 许莫道:“还是先问问你那四个手下吧,看他们感觉怎么样。” 林珏试探着道:“许莫,我知道,你是在唬我,你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引我上当,如果我信了你的话,反而正中了你的圈套。” 她只是怀疑,随口试探,岂料许莫居然称赞了一句,“猜的不错。可惜还是要上当。” 林珏道:“如果我不说,就不会上当。” “那你试试看了。”许莫若无其事的样子,“等你那四个手下死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说着再一次的把电话挂断了。 林珏咬着牙,恨恨的骂了几句。想到许莫所说的话,心里十分不安,想要通知另一辆车上的四个手下,又恐怕真的是许莫的圈套。 上一次撞车,就是许莫告诉她之后。她心里担忧,通知手下小心,结果手下人小心过分,才造成了那样的结果,让许莫目的达成。 这一次,她觉得许莫是在故技重施。眼看后面那辆车追了上来,停在林珏的车子后面。 林珏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更加犹豫,要不要通知这四个手下。想到极有可能是许莫的圈套,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又想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那四个手下就不会提前防备,不提前防备,万一真的遇到事故呢?他们没有防备,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心里不由矛盾起来,一时不确定究竟应该怎么做。 想了一想,拿起对讲机,对另一辆车上四个手下问道:“你们四个怎样,有没有遇到异常事件?” 第三百八十一章 堵车 “异常?没有,谢谢夫人关心。”四个手下中的一人道。 林珏略微心安,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毕竟,她身边已经只剩下这四个人了,出了事情,也只有这四个人可以保护自己。 但她也没敢说的那么仔细,以免这四个人听了之后,心中惊惶,和最开始被卡车撞死的那车人一样,又出意外,“你们……你们小心一点。” 那四个手下听了林珏的话,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林珏的语气里,显然透着几分关心。以她的心性,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了? 开车的那名手下名叫黄羽,连忙答应道:“谢谢夫人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马光眼看林珏收起对讲机,问道:“夫人,现在怎么办?” 林珏犹豫了一下,“许莫说他们会被砸死,就在这隧道里面,咱们先离开这个隧道再说吧。” 隧道的两条道通常都是相互隔开的,只能一直向前开,如果想要向后倒车,或者直接在隧道里掉头,非出事故不可。 想起许莫的话,马光和林珏都不敢冒这样的险,万一直接向后退,正中了许莫的圈套呢? 马光不敢自做主张,询问了一下林珏的意思,“夫人,向前去还是向后退?” 林珏道:“向前去吧,千万小心,遇到危险的地段,提前绕开。” “是。”马光心中凛然,林珏都这么小心了。他当然也不敢大意。发动车子,一直顺着隧道向前开。这条隧道有点长,想要开到头,至少需要十几分钟。 有了前车之鉴,林珏也成了惊弓之鸟,时不时的提醒马光,“小心,不要追前面那辆车太近了,不要开太快。” 随后又用对讲机提醒后面那辆车,“你们要小心。千万小心。跟紧了我的车。任何事情都不要管,出了隧道再说。” 马光黄羽等人,都被她的过度谨慎弄的不安起来。 未过多久,马光突然道:“夫人。糟了。前面出了车祸。路堵住了。”说着放慢车速,把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 “什么?”林珏吃了一惊,打开车窗。向前看去,前面一辆货车撞上了一辆吉普,两辆车子打横翻了过去,横在路上,正好将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两辆车的司机倒是没出事,各自从自己的车里爬了出来,正在争吵。吉普司机嫌货车司机开的太快,货车司机则责怪吉普司机突然停车。争执不休,谁也说不过谁。 四个保镖那辆车子紧跟着停了下来,停在林珏车子后面。 黄羽问:“发生什么事了?” 马光回答:“应该是撞车了,你们派个人过去看看。” “好的。”黄羽答应一声,直接吩咐自己车里一个人,“小刘,你过去看看。” 小刘名叫刘川,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了黄羽的话,答应着走出了车子,“好的。” 林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制止,“刘川,你回去,快回去。”神色焦急,说话的同时,使劲挥手,让刘川回去。.tw[] 刘川神色惊讶,“夫人,怎么了?” 林珏连声叫着,“回去,快回去,不用你去。” 刘川只觉得莫名其妙,退回车子,对黄羽道:“夫人不让我去。” “我去看看吧。”黄羽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猜不透林珏为什么不让黄羽去,自告奋勇道:“夫人,我去看看吧?” 林珏再次阻止,连忙挥手,“也不用你去,黄羽你也回去。不用你们去,你们车上的,一个都不用去,全部在车里坐着。” “好吧。”黄羽更加奇怪了,却不敢违背林珏的话,回到车里坐着。 林珏转向马光,吩咐道:“马光,你过去看看。那个该死的许莫说黄羽他们会死,没说你会死,你过去看,不会有事。” 马光这才明白林珏为什么要阻止黄羽等人,但同时也被林珏的过度小心弄得心中忐忑,无奈答应道:“好吧,夫人。” 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走到两个争执的司机跟前询问。 “喂!伙计们,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马光还未靠近,就开口问道。 那两个司机都是土生土长的b国人,听到马光的声音,同时转过头来,向他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华裔。 那吉普司机是个中等身材的络腮胡子,拉着马光便道:“伙计,你来说句公道话,这个人太可恶了,明明是他开快车,却怪我突然停车。如果他的车子开的不是那么快,又保持正常车速的话,就算我突然停车,他也不会撞上我。你看现在,他直接撞在了我的车屁股上,连车都撞翻了,那要多快的速度,才能造成这种结果啊。” 货车司机是个中年人,大约五十出头,身材很高,穿了一身牛仔服,头上戴了个帽子,“他这是胡说,伙计,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停车根本没有那样停的,我的车是开的快了一点,但那是因为车上的货买家急着要,才不得不开快一点超过他的蜗牛车。” “结果呢,他偏偏在我超车的时候故意向左拐,故意在左边停下。他的车子开的那么慢,居然还不直线,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谁能在那种情况下,把车刹住?” 马光听到这儿,这才明白了一些,原来是货车司机急着送货,嫌吉普车司机开车开的太慢,想要超到他的前面去。谁料在这个时候,吉普车司机正好要停车,同时向左拐了一下,结果货车一头就撞在吉普车的尾巴上,将吉普车撞翻。连带着自己也翻了。 “原来是这样。”马光点了点头,也不说谁对谁错,向吉普车司机问道:“老兄,你为什么突然停车呢?” “我?”吉普车司机呆了一下,接着道:“还不是因为一个该死的电话。” “电话?”马光现在对‘电话’两个字十分敏感,忙问:“有人抓了你的家人,拿来威胁你?”他的家人被人抓走,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tw[] “家人?被抓走?伙计,你想到哪里去了?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吉普车司机诧异的道。 马光‘哦’了一声。心安了些。“既然如此,能说一说么?” 吉普车司机道:“是这样的,前天,我母亲生病住院了。要动大手术。就在刚才。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见鬼。那电话一打过来,就对我说,帕西。你妈妈去世了。我当时一听,几乎差点没昏过去。该死的,帕西就是我的名字。我听了之后,立时慌了,急忙停车,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后面的这个家伙一下子就撞上来了。他说我胡乱停车,谁突然听到他母亲去世的消息,还能镇定下来?” 马光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值得原谅。” 吉普车司机帕西一脸悻悻的神色,“可不是么?” 马光接着又问:“你母亲?伙计。” “哦,见鬼,是那个家伙弄错了,完全弄错了,他要通知的,是另一个帕西,不知怎么,却打到我的电话上来了。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巧?打另一个帕西的电话,却打到我的电话上来了?我真是倒霉。”帕西连声抱怨着。 马光点了点头,问出了事情底细,其它的就用不着多说了,提醒道:“争执是没有用的,或许,你们应该等着交警过来处理。对了,你们有人报警了么?如果没有报警的话,用不用我来帮你们报警?” “还没有,不过就不用麻烦你了,伙计。”货车司机恶狠狠的盯了帕西一眼,“我会报警的,总之,他胡乱停车,就是不对。另外,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故意编出来,用来偏取同情的。” 说着取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 帕西听了货车司机的话,又忍不住和他争吵起来。 马光不再理会这两人,往回走去。 林珏待他回去,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马光简略的道:“货车司机要去送货,嫌前面的吉普车开的慢,打算超过去。谁知吉普车司机正好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通知他,说他母亲去世了。吉普车司机吃惊之下,停车的时候把车子停歪了,就被货车撞了尾巴。” “哦!”林珏松了口气,如果事情只是这样的话,看起来实在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随口问道:“吉普车司机的母亲,真的死了么?” 马光道:“没有,是打错了电话。” “打错了电话?”林珏微微一惊,接着问:“打错了电话,吉普车司机又怎么会误会是打给他的?” 马光道:“说来巧了,那人要找的人,正好和吉普车司机同名,都叫帕西,而且,更巧的是,吉普车司机的母亲生病了,正在医院里住着。” “有这么巧的事?”林珏惊叹一声,垂下头去,思索起来。 有了前面的几次意外,她已经被许莫弄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事情,都忍不住要怀疑一下。想了一想,突然道:“对了,那个电话,吉普车司机有没有说那个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马光愣了一下,道:“这个……我倒没问。” 林珏焦急起来,连忙道:“你快一点,再过去问问,看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不知道谁打来的不要紧,把号码记下来,拿给我看。” “是。”马光眼看林珏着急,也跟着不安起来,连忙回去询问。 货车司机已经报了警,两个人还在争吵。马光走上前去,叫道:“两位,先停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 “伙计,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已经报过警了,不用麻烦你了。”货车司机先道。 马光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帕西,你们过一会再吵好吗,不用一分钟的时间。” 帕西奇怪的望着他,“你有什么事?伙计。” 马光道:“帕西,你能告诉我,那个打错了的电话号码吗?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人打来的。” 帕西望着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电话号码?那个电话号码打错了,伙计,你要它做什么?” 马光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刚才突然想到。我有一个亲戚,和你一样,叫做帕西,或许他说的那个帕西。就是我那个亲戚呢。我有好多年没有和他联系过了。已经忘记了他的联系方式。” “如果那个帕西。就是你的亲戚的话,那可真是悲哀。”帕西一脸同情的望着他。 “可不是么?不管是谁,亲人死了。总要悲伤一阵子。伙计,那个号码,你能告诉我么?”马光点头附和着帕西的话,接着又问。 帕西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伙计。你等一下,我把那个号码找给你。”说着把手伸进兜里一摸,将自己的手机取了出来。 翻到通讯记录,看了一眼,帕西突然惊讶的道:“咦!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号码居然是从国外打来的?” 马光听了他的话,心里顿时一跳,“国外打来的,伙计,你确定?” 帕西很肯定的道:“肯定是,你瞧,最前面的一组数字,xx,咦!这似乎是哪个国家来着?” “是c国。”马光一听他说到最前面那组数字,立即就反应过来。与此同时,一颗心也跳的更加厉害了。 “对了,是c国,伙计,你是c国人吗?”帕西看了马光一眼,问道。 马光凝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是c国人,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你一样,也是b国人。” “哦!”帕西点了点头,一脸恍然的神色,知道马光已经移民了。 顿了一顿,又道:“伙计,你是c国来的,这个电话也是从c国打来的,这么看来,那个帕西,还真有可能是你的亲戚。如果是真的的话,一定要节哀,我的朋友。” 这人对c国所知不多,还以为c国和b国差不多大,国内叫做帕西的人不多。马光是从c国来的,他的朋友叫做帕西,电话是从c国打来的,要找的人也是帕西,便想当然的以为两者是同一个人。 马光假装沉痛,“那个电话号码,可以告诉我吗?” 帕西爽快点头,“当然可以,伙计,你的手机呢,我告诉你,你用手机记下来吧。” 马光的手机在林珏手里,只好拿出一只笔来,对帕西道:“我的手机忘在车上了,你可以写在我的手上吗?或者你念出来,我自己记下?” 帕西道:“还是我念出来,你自己记下吧。”说完就开始念那个电话号码,马光急忙记在手上。 忙完之后,帕西还不忘对马光道:“一定要节哀,伙计。” “我知道的,谢谢你了,帕西。我要拿着这个号码,回车里确定去了。你们可以继续争吵了,再见。”马光道。 帕西和他招呼一声,“再见。”随后又和货车司机争吵起来。 马光急速返回,还没靠近车子,便叫道:“夫人,夫人。” 林珏见他神色异样,隐隐猜到了几分,忙问:“马光,怎样?” 马光神情凝重,“还真让夫人猜对了,那个电话,真的是从国内打来的。” “国内打来的?”林珏冷笑一声,“八成又是许莫在捣鬼,他能看到隧道内的事情,于是制造事故,故意让那两个人撞车,将咱们堵在这里。奇怪,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司机的电话号码的?” 马光想象着那种情景,心怀恐惧,忙道:“夫人,这个人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将所有人的家人抓起来,可见他的势力有多大。这么大的势力,查个电话号码,应该不难吧?” “这倒也是。”林珏点了点头,将马光的手机取出来,通过通话记录,找到许莫的号码,又对马光道:“你把那个号码念一遍,我确认一下,看究竟是不是他的。” “是。”马光答应着,去念那个电话号码。 林珏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核对,等到马光念完,冷笑道:“果然是许莫,又是他在捣鬼。这一次,我知道了他的阴谋,看他还能怎么办?” 马光心里疑惑,便问:“夫人,这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珏略一寻思,正要说话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手机关机,取出电池,才压低了声音道:“那还用说,安排车祸,将咱们堵在这儿,肯定是为了拖延咱们的时间,依我看,现在他的人肯定正在前方安排。他不是说要将另一辆车里的人在隧道里砸死么?极有可能正在往隧道顶上吊石头,等后面那辆车子走到那儿的时候,就把石头放下。” “把石头放下?”马光一呆,“如果正好在车子经过的时候,把石头放下,黄羽他们肯定不能幸免。” 林珏神色得意,“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他还怎么得逞?” 马光点头附和道:“这倒是,许莫千算万算,绝对料不到夫人能够通过那个号码,就猜到这场车祸,是他故意安排的。”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夫人,现在咱们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万里猎杀 林珏沉吟片刻,“危险在前面,咱们要想办法退出去。” 马光惊道:“夫人,你说,向后倒车?” 林珏也担心倒车遇到危险,和对面过来的车相撞什么的,道:“再等一等看吧。” 车子在路边停着,后来的车越来越多,都被迫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听到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从后面开了过来。 隧道里的车子纷纷向左靠,给警车让路。 林珏看到这儿,突然心里一动,对马光下令道:“车道已经让出来了,等警车一过去,咱们就掉头。” 往回走的话,只要几分钟,只要开快一点,顺着警车开出来的这条路,想要逆行回去,并不算太难。 “是。”马光听了林珏的话,立即答应了。等警车一过,便掉过头去,顺着警车过来的方向往回开。 黄羽驾车跟上,两辆车调转方向,逆向而行。 林珏催促,“开快一点,警车开出来的这条路,再过一会,就堵住了。只要走出这条隧道,咱们就没事了。” “是。”马光答应着,集中精神开车。 b国的交通还是很有秩序的,堵车之后,所有的车辆都停在左边,停成一排,给交通警察让路,好及时将前面的堵车现场清理出来。因此林珏趁着警车过去的当儿,掉头回去,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车主会将车子开到超车道上去的。那样的话,不仅仅会造成秩序混乱,还会赌住警车、拖车,导致无法将前面出车祸的车辆及时清理出去,欲速则不达。 只是林珏却没想到,拖车回来的那么快,他让马光快点开过去。刚开到一半,便看到前方灯光闪亮,一辆拖车从转角拐了过来。 林珏尖叫一声,马光瞬间急出了一身冷汗。但林珏所以看重他。选他给自己做司机。便是因为他车技比较好。 两辆车开的都不慢,这时候停车,已经来不及了。马光急忙向左看去,一眼就看到左边一个缺口。正好可以供他这辆车停下。一打方向盘。汽车就拐了进去。 拖车司机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到马光拐了过去,心里一松。本欲去踩刹车的脚又松了下来。 他刚松了下来,便看到后面又有一辆车,对着拖车直撞上来。 后面的那辆车子,正是黄羽的那一辆。他跟在马光后面,起先被马光的车子挡住了,没有看到拖车,直到马光的车子突然向左拐,才发现。 这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一头便撞了上去。 拖车的力气要比汽车大的多,直接将汽车撞了回去。再加上这地方正好是一个拐角。而拖车正在拐弯,于是这一撞,便将汽车撞在了后面的一根水泥柱子上。 黄羽的车子被撞翻了,车尾顶着水泥柱子,一侧紧靠着水泥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林珏急的大叫:“黄羽,你们还活着么?” 过了一会,才听到黄羽的声音道:“夫人,我们没事。” 林珏心里一松,想起许莫所说的话,思索道:那个该死的许莫说,他们会被砸死,而不是被汽车撞死,所以出了车祸,他们没死。但是,焉知不是在现在被砸死,要尽快把他们叫出来。 当下叫道:“你们快出来。” “是。”不知道是哪一个答应了一声。副驾驶座的门被推开,一个保镖从里面钻了出来,接着去拉黄羽,后门也被推开,另一个人钻了出来,去拉刘川。 林珏心里焦急,只恐事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再次催促,“你们快一点。” 拖车司机眼看出了车祸,吓的脸色苍白,也从车里走出来,去看黄羽他们的情况,“你们……你们没事么?” 黄羽大喝:“滚开!” 拖车司机被他一骂,脸上阵红阵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悻悻的道:“伙计……这是超车道,你们不该在这种时候逆行的。” 黄羽更没好话,直接道:“滚!” “太没礼貌了,太粗鲁了。对不住,我只能报警了。”拖车司机啰嗦着,拿出手机,就打算报警。 “喂!停下!”马光一看急了,急忙从车里跑出去,拔出手枪,对准了拖车司机,“伙计,把手机给我吧。” 拖车司机不敢强硬,把手机递给了他,马光接了过去,向地上一扔,用力踩了几脚,拖车司机叫道:“嘿!那是新买的。” 马光将他手机踩坏,冷笑一声,“命都没有了,还管什么手机?” 一辆车上的司机看到这边的情景,悄悄的报了警。 马光催促道:“你们好了么?” “好了。”黄羽等人已经从车里出来。 马光吩咐道:“抢一辆车,先离开这儿再说。” 接着回到自己车里,开着车子,继续向入口走。 黄羽等人得了吩咐,一把将后面一辆车的车主扯了出来,开着他的车子,跟在马光后面。 这次没用多久,就到了出口附近,已经可以看到出口外面阳光的光亮,眼看再过几十米,就从隧道里出去了。 林珏心里再次一松,“等从这儿出去,就没事了。”向前望了望,发现对面没有车子开过来,吩咐马光,“加速,先冲过去再说。” “是。”马光答应着,猛踩油门,加速向入口冲去。 黄羽那辆车紧跟在他的后面。眨眼之间,就到了入口,马光再次加速,一下子从入口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凌乱的枪声响起。无数子弹打在林珏的汽车上。 “是警察,快走!”林珏急的大叫,马光连忙把车子横了过去。林珏的这辆车,是防弹的,子弹打在车玻璃上,仅仅造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坑。马光开着车,从斜刺里穿了出去。 后面那辆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听到枪声,也跟着横了过去,就在隧道入口停下。黄羽四人下了车子。拔出枪来,和警察对拼。 林珏用对讲机招呼,“快走。” 黄羽叫道:“夫人快走,我们挡住他们。” 入口附近的车辆应该早就从警察那儿得到了讯息。全部开走了。整个入口处。只剩下黄羽他们一辆汽车。 两方对拼。枪声不间断的响起。 林珏叹息一声,“黄羽他们完了,咱们快走。” 马光发动汽车。从斜刺里冲了出去。黄羽他们每人只带了一把枪,子弹有限,枪声慢慢微弱下去,很快传来警察的呵斥声,很显然,黄羽等人都被抓了起来。 林珏气的跺脚,大骂:“这个该死的许莫。” 忍不住又把手机电池装上,给许莫打电话,刚一接通电话,林珏便问:“许莫,你不是说他们会被砸死吗?怎么被警察抓了?” 许莫淡淡的回了一句,“我骗了你。” “你……”林珏气结,接着抢白道:“骗了我?是你自己的安排没有生效,才改口这么说的吧?” “随你怎么说吧。”许莫并不生气,接着问道:“林珏,被警察追赶的感觉怎么样?” 在林珏的车子后面,几辆警车紧追不舍。幸好马光的车技够好,好几次都把警车甩开。但不知怎么,这些警察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不久就又追了上来。 林珏不屑道:“又能怎样?我被警察追的次数还少了?大不了逃到另一个国家去。” “逃到e国去?”许莫语气轻松,似乎随口询问。 林珏吃了一惊,她如果从b国逃走,第一个选择就是e国,只不过,这个选择才刚从自己心里过一遍,什么人都没说过,许莫又怎么知道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许莫不理她的话,似乎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道:“林珏,你害的人也不少了。今天,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这样吧,你束手就擒,到了警局,将归命岛制造基因药剂,吧人变成动物的事情说出来。我就再让你多活几个月,怎么样?” “呸!”林珏忍不住骂道:“让我束手就擒,对警察说出归命岛的秘密。许莫,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许莫道:“你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了。林珏,你害死了周怀忠,害死了洛词,害死了光氏兄弟,害死了郝良,害死了孙雨风,还有其它不知道多少人,杀你都是便宜了你。” 林珏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既然如此,你来杀我啊。” 许莫道:“想要杀你,有什么难的?你之所以没死,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杀你罢了。我想杀你死,随时都可以让你死。” 林珏冷笑道:“许莫,别说大话!” 许莫也不辩解,淡淡的道:“是么?” 林珏想了一想,心里终究有些不安。现在的许莫,给她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再不是当初眼睛里射出异光,依靠一双眼睛释放‘异能’伤人的了,冷然道:“你以为这许多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做到?” 许莫道:“你的手下,和你一样。” 林珏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许莫,你难道没有想过,杀了我,我的这些手下,谁来约束?有我在的情况下,还好一些,如果我不在了,他们没人管束,造成的危害不比现在更大?” 许莫道:“你是在向我讨饶么?可惜,这些话根本说服不了我,你一样要死。” “哈哈!”林珏大笑,“我用得着向你讨饶?许莫,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实话对你说吧,你杀了我,归命岛也不会放过你。” “会不会放过我,我不在乎,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许莫语气平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忘了对你说了,等你死后,过不多久,我便会向b国走一趟,清除你留下的势力。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林珏心里一震,想了一想,忍不住试探着道:“许莫,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把我杀死?” 这一次。许莫却不告诉她了,“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是不敢告诉我吧?你怕我知道了,自己的安排就失效了?”林珏又问。语气里透着些许不屑。 许莫并不辩驳。淡淡的道:“你猜的不错。这一次,的确不能告诉你。一旦对你说了,安排确实就会失效。” 林珏继续追问:“你怎么安排的?让我在监狱里死?还是让警察追上我。打死我?又或者让你的手下从空中扔一个石头,或者直接扔一架飞机下来,砸在我的车子上,将我砸死?” 许莫怎会上她的当?“很有创意的想法,可惜猜的都不对。林珏,你和警察追逐吧。”说完不等林珏答应,就挂了电话。 “该死!”林珏恨恨的骂了一句,顺手把手机摔了。 “夫人,咱们怎么办?”马光回过头来问道。 林珏道:“没办法了,一直往海边开吧,这次事情闹的太大,b国呆不下去了。”说到这儿,脸上再次现出恨色,“该死,都是许莫那该死的混蛋害的,等我从b国逃出去,一定要想办法杀掉他。” 马光回头看了看,叫道:“该死,警车又追来了。”一踩油门,汽车向旁边的一条小道拐了出去。 随后只捡小道行驶,试图摆脱警察的追逐。 可惜走小道也不管用,刚刚将警车甩开没有多久,就又被追了上来。 “混蛋!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走哪条路的?”马光忍不住骂道。 林珏道:“一定是许莫的人在通知警察,警察又记住了这辆车。再过一会,躲过警察的视线,换车吧。” “夫人。”马光有些踌躇,“这辆车是防弹的,如果换了辆车,就不防弹了。” 林珏叹息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想要逃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这辆车已经被警察记住了,不舍弃这辆车,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 顿了一顿,又道:“赶快换一辆车,想个办法,逃到海边去吧,到了海边,就有咱们的人了。那时逃跑,谁也拦不住。” “是,夫人。”马光听了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当下将警车甩开,向一条小路冲去,又开出一段距离,正好看到前面有一辆车停着,车主在车里打电话。 马光从车上下去,拔出手枪,对准车主,“嘿!伙计,出来吧。” “不要开枪!”车主连忙举起手来,将手机扔下。 马光拉开车门,一拉车主,“出来吧你。” 林珏紧跟着从车上下来,前后张望几眼,看到警车还没追来,急忙吩咐道:“把他关在后备箱里带走,以免向警察通报消息。” 马光不愿带着一个累赘,不耐烦的道:“不如直接打死,扔在这儿算了。” 车站吓坏了,大声求饶,“不要杀我。” 林珏也道:“不要,杀了他扔在这儿,警察看到他的尸体,一调查,就知道咱们开了他的车走了,到时候还是逃不掉。把他关在后备箱里,一起带走,死的活的不论。” “伙计,你听到了,死的活的不论,乖乖的进入后备箱,不然的话,我就开枪打死你,带走你的尸体。”马光威胁着。 那车主一听,连忙道:“不要开枪,我进后备箱。” 马光押着他,将他关在后备箱里。开着车,带着林珏出城去。 正好车上有一份u市地图,林珏展开来,对马光道:“咱们从这儿绕过去,继续走小路,避开警察。再向前去,走天空路,天空路的尽头,是一条大道,正好通向海边。一旦走上那条大道,就没事了。好了,就这样开车,到了海边,上了船,警察就抓不到咱们了。” “是。”马光依她吩咐,从前面绕了过去,继续走小道。 许是换了车的缘故,其后的一段路很是平静,警察一直没有追上来。 马光一颗心渐渐放松下去,眼看得又过了一条小道,忍不住对林珏道:“夫人,过了这条路,就是天空路了,只需要走到天空路的尽头,就能走上大道,一旦开到大道上,警察就抓不到咱们了。” 林珏心中不安,“最后的一段路了,一定要小心。” 马光道:“是。” 眼看上了天空路,这条路异常平静,一辆车子都没有,马光下意识的把车子开的快了。 但才刚刚开到一半,警笛声突然大作,从前面后面响起。几十辆警车开了过来,一半堵住林珏的后路,一半从前面拦截。警车的数量太多了,根本闯不过去。 “不好,被包围了。”马光停下车子,拔出手枪,对林珏道:“夫人,你快逃,我挡他们一阵。” 说着举起手枪,对准前方一辆警车开了枪。 林珏吓的面无人色,吩咐道:“你先挡住他们。”接着不管马光,向四周望去,正好看到旁边几步远处一处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警察听到枪响,纷纷停下车子,躲在车子后面和马光对射。 林珏前后张望片刻,车子停在路边,有车子遮挡着,警察一时看不到她。她想了一想,猫腰向院子里走去,想要从院子的另一面穿过去,再往别处逃跑。 林珏进入院子,接着掩上了门,一掩上门,便疯狂的向院子深处跑去。但她才刚刚跑出没有多久,便听到一阵犬吠,前方,后方,左方,右方,十几只恶犬同时围住了她。 林珏脸色倏变,转身欲逃,一条恶犬突然扑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紧跟着,又有几条恶犬扑了上来。 林珏发出惨叫,瞬间就没了声息。 许莫站在越山山顶,眼望远处天边,依稀之间,似乎听到了林珏临死前的叫声,淡淡的道:“这么杀你,便宜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干扰考试 尽管b国已经入夜,c国的天却还没亮。许莫回到家里,一进入院子,就听到韩莹和周虞二女细微的呼吸声,睡的很熟。 他也不打扰他们,径自回到自己屋里。折腾了一夜,尤其是为了杀死林珏,这几天接连计算,他也累的不轻。 回到屋里之后,直接进入图画,睡了一觉。图画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相比,大约是现实世界一天,图画里十二天。 对于灵觉强大的许莫来说,在图画里休息,和在现实中休息是一样的。因此在图画里睡了一觉,不到现实世界一个小时,他便已恢复过来,精神奕奕,又从图画里出来。 这个时候,韩莹三人还未醒来。 自从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发展到极致之后,能够沟通的就不再只限于‘小桥流水图’一副图画里的世界,其它图画里的世界,甚至书里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样子的,甚至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到神话世界里走一遭。 只不过,暂时许莫还没想过要这么做。 他休息片刻,天渐渐亮了。接着是韩莹起床的声音,去做早餐,过了一会,周虞二女才起床。 许莫听着外面他们的动静,心里有些犹豫不决。杀死了林珏,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再加上,先知的能力,目前为止,他还没找到更好的提升的办法。便打算离开宛市,到全世界去游历。 只是。可以想见的,这话说出来之后,韩莹和周虞二女不免伤心,他一时竟也有些不忍心说了。 直到韩莹叫他出去吃早餐,许莫才从房间里出去。 虞秋雯笑着向他招呼,“许叔叔,吃早餐了。” 周颜颜却似乎有心事,一脸沮丧的样子,叫了一声:“许叔叔。”便低头吃饭,没有其它的话了。 许莫随口问了一句。“颜颜怎么了?” 周颜颜摇了摇头。一脸沉郁,似乎想要开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虞秋雯望了周颜颜一眼,显然知道周颜颜的心事。但见周颜颜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便也忍住不说。 “好了。吃饭。”许莫还当她小孩子闹别扭,也没用先知的能力去窥探周颜颜的心思。事实上,先知的能力。许莫一向很少用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他从云断山脉出来,定居宛市,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来,周虞二女跟着他长大,也从十三岁的懵懂小女孩,出落成十五岁的少女了。 孩子长大了,许莫更不会动用先知的能力去计算她们的心思,以免窥探了孩子的私隐,影响不好。 吃完了饭,接下来便是送两女去上学。到了学校外面,许莫停下车子。虞秋雯当先从车子里走了出去,周颜颜也走了出去,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虞秋雯回头招呼道:“颜颜,快走啊。” “哦!”周颜颜应了一声,哭丧着小脸,又对许莫叫了一声,“许叔叔。”脚下艰难,看起来似乎很是不想离开。 许莫和声问道:“颜颜,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给叔叔说?”推开车门,一手拉着周颜颜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溺爱的道:“有什么事情,告诉叔叔,叔叔都能给你解决。(..tw无弹窗广告)” 依他先知的能力,利用蝴蝶效应,连锁反应链牵引他人命运,的确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周颜颜甚是犹豫,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转身拉着虞秋雯走了。 虞秋雯回过头来,向许莫招手,“许叔叔,再见。” “嗯,再见。”许莫跟她们打着招呼,又嘱咐道:“好好上课,下课之后,叔叔再来接你们。” “知道了。”虞秋雯答应着,周颜颜还是没说话,低着头向前走。 许莫也没放在心上,发动车子往回走,他没什么事做,也不会去,直接去了药铺。 药铺里,韩莹已经到了,正在和王婷一起,指挥着几个店员忙活。看到许莫进去,展颜对他笑了笑。 许莫忍不住走到她身侧,轻轻抱了她一下。随着他自身修为增强,自身的心境越来越沉静,感情更是极少外放了。现在要走了,才感觉舍不得她。 韩莹心里疑惑,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莫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将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说出来。接着放开韩莹。韩莹见他一脸心事,心里更加疑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正好王婷看到许莫进来,对许莫道:“许兄弟,还是那件事情,我要再跟你说一下。” “哦!”许莫奇道:“什么事?” 王婷道:“还是关于颜颜的,许兄弟,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么?” 许莫这才记起,王婷的确和自己说过一次周颜颜的事情,好像是因为周颜颜的学习成绩有所下降,她让自己说一说她。不过那已经是年初的事了,距离现在,好几个月都过去了。 许莫当时并没放在心上,也就没和周颜颜说。再加上他一直很忙,很少到药铺里来,王婷也没机会二次提起。 “是这样啊。”许莫道:“回去我和她说说。” 有了上次的事情,王婷怎能放心的下?再次嘱咐道:“许兄弟,你别忘了啊。” 许莫微笑道:“这次不会了。” 想起早上周颜颜的神色,顿时会意过来。心想:是了,期中考试就要到了,颜颜成绩一次比一次下降。这一次,只怕也考不好。她想跟我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会那样。 眼看王婷依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再次道:“放心吧。这次不会忘了,颜颜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 王婷依然不放心的嘱咐,“许兄弟,你千万别忘了啊。” 许莫点了点头,在店里呆了片刻,便走出门去,先去拜访了几个朋友。他的朋友不多,主要是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一群人,当下往善恶报应俱乐部走了一趟。出来之后,和于蕾通了一次电话。 于蕾接近一年没有见过他了。甚是抱怨。随后问起平安,询问许莫还要不要继续参加咬狗赛。 许莫想也不想,便拒绝了。(..tw)随后往孙家走了一趟,孙雨楼出门去了。倒是离开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孙雨烟。 “许大哥。”不久之前。在许莫家里。吃了一块完美仙桃,孙雨烟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自那之后。在她心里,越发觉得许莫这人充满了神秘,一看到他,便笑着迎了上来。 “雨烟。”许莫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将孙雨风的事情告诉她,“这次我来,是关于你哥哥的。” “我哥?”孙雨烟一时没有意识到许莫说的是哪一个,道:“我二哥?他出去了。” “不是你二哥,是你大哥。”许莫道。 “我大哥?”孙雨烟吃了一惊,几步走到许莫身边,下意识的抓住了许莫的手,激动的道:“许大哥,你有我大哥的消息了?” 许莫关于她大哥的消息,是通过先知的能力算出来了。不过,通过先知的能力计算出的结果,就是真实结果。 对于许莫来说,先知的能力计算出来的结果,只会有两种,一种是像他父母的消息一样,完全算不出来。另一种是能算出来,能算出来的结果,一定是真的。 许莫依靠先知的能力沟通,本就是通过万事万物的物性趋向,推算出来的结果。当然已经将这个世界上,每一种事物都包含在了其中。因此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影响到先知的运算。 除非另有一个先知,他的能力强于许莫,才可能在许莫运算出结果之后,干扰事情的运行,对结果进行改变。 但是另一个先知,又怎么可能存在? 许莫叹息一声。 孙雨烟一听他叹息,脸上立时变了颜色,“许大哥,你……你……为什么叹气?”听她问话,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许莫这才道:“你大哥……他已经……”说到这儿,再次摇了摇头,向孙雨烟看了一眼,看到她的脸色,不忍再说下去了。 孙雨烟连忙追问道:“我大哥他怎么了?” 许莫叹道:“你大哥……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孙雨烟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道:“许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许莫点了点头。 孙雨烟神色焦急,握住他的手问,“是谁?是谁杀了我大哥?是林珏,对不对?”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提到林珏时,又恨的咬牙切齿。 许莫再次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你放心,林珏也死了。你大哥的仇,也算是报了。” 孙雨烟咬牙切齿,“林珏这个贱人,她把我大哥害成那样。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为我大哥赎罪。” “唉!”许莫忍不住一声长叹,被林珏害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害了那么多人,对于林珏而言,怎么死都是轻的。只是,杀了她之后,那些死了的人,也照样没有办法活过来了。 孙雨烟继续追问:“许大哥,林珏那贱人怎么死的?谁杀了她?死在哪儿了?是谁发现的?” “是我杀了她。”许莫将自己杀死林珏的方式稍作改变,隐瞒了和先知相关的事情,只是将其人被一群疯狗吃掉的事情说了。 孙雨烟依旧一脸恨意,牙齿咬的格格响,“这个贱人,让她这么死,倒是便宜了她。应该用她自己的方式,把她也变成一只动物,一只老鼠或者虫子,再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许莫不再多说,离开孙家。 孙雨烟向地上一蹲,呜呜哭了起来。以前没有她大哥孙雨风的消息,她心里多少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现在确切的知道大哥已经死了。便再也忍不住心中悲伤。 许莫一直回到家里,加入图画,看望了一次柳贞贞、洛诗、红线她们。画里的时间比现实中快的太多,如今图画里的时间,距离他第一次进去,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幸好诸女都饮了不老泉,又经许莫调节了身体状态,除了红线长大了之外,其它的倒没有什么改变。 许莫在图画里住了几天,再次帮画中人调节了一下身体状态。等到出去的时候。这一天还没过去。 他等到傍晚。才开车到学校去接周虞二女下学。 周颜颜依旧一脸沉闷的样子,许莫让两女上车,载着她们回去。 知道回到家里,才把周颜颜叫过去。“颜颜。过来。” 说着向屋里走去。 周颜颜耷拉着小脑袋。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应了一声,“哦!”跟在许莫身后。虞秋雯也跟了过去。 许莫回到屋里,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向旁边一指,吩咐道:“颜颜,你坐下,叔叔有话要跟你说。” “哦!”周颜颜挨着他坐了下来,却似乎不敢看他,望了许莫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去,一双小手紧握着,夹在两腿之间,很是紧张的样子。 虞秋雯在另一边挨着许莫坐下了。 许莫这才道:“颜颜,你妈妈跟我说,你最近的成绩不如以前了,是吗?” 周颜颜听了,小嘴一撇,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莫微笑道:“叔叔还没说你呢,你倒先哭了。” 周颜颜听他语气和蔼,一点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更觉委屈,一头扑进许莫怀里,泣声道:“叔叔,我再也不那样了。” “好了,好了。”许莫轻轻将她推开,“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周颜颜又扑了过来,趴在他腿上,依旧哭个不停。 许莫感觉自己的裤子,很快就被周颜颜的眼泪打湿了,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好了,颜颜,快别哭了,跟叔叔说说成绩的事吧。” 周颜颜凝着泪眼,抬起头来,“叔叔,你不怪我?” 许莫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那……”周颜颜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道:“叔叔,颜颜学习退步了,成坏学生了,叔叔也不怪我?” “那有什么?”许莫微笑着,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周颜颜道:“许叔叔,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期末考试了,我考不好,妈妈一定伤心。” “是啊,知道妈妈伤心,以后好好学习就是了。”许莫轻轻揽着她的细削的肩膀。 周颜颜神色为难,“但是,这一次怎么办啊?这一次考不好,妈妈一样会伤心的,我有预感,这次肯定考不好。”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的什么叫预感?” “是真的啊,许叔叔。”周颜颜神色一正,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没有什么底气的,“成绩下降很多,我知道这次一定考不好。” 许莫随口说了一句,“那你想叔叔怎么办?” 周颜颜突然抬头望了他一眼,神色犹豫,依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虞秋雯突然插话道:“许叔叔,是这样的。” “哦!怎么样的?”许莫转过头去,望着虞秋雯。 虞秋雯细声细气的道:“颜颜是想,许叔叔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帮她一次呢?” “帮她一次?让叔叔帮她去考试?”许莫随口开了句玩笑。 虞秋雯听了,顿时笑出声来。甚至连周颜颜都不哭了,跟着笑了出来。 “不是那样的。”虞秋雯急了,解释道:“许叔叔,颜颜的意思是,叔叔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颜颜考好呢?” “我让她考好?”许莫疑惑的问了一句。 虞秋雯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我是不太懂。叔叔,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望着许莫,一脸期待的神色。 许莫向周颜颜望了过去,见她和虞秋雯一样,脸含期待。 这两个小丫头! 许莫在心里暗暗嘀咕,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周颜颜一直一副心事重重,想和自己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对他来说,想要让周颜颜考好,当然不难。提前将试题告诉周颜颜,那是最简单的办法。 当下问道:“你们想让叔叔怎么做?把考试试卷弄出来?” 周颜颜忙道:“不行的,叔叔,那是作弊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嘲笑死我了。” 噫!这小丫头,要求还挺多。 许莫望了周颜颜一眼,见她依旧一脸期待的样子,望着自己,忍不住道:“那你想叔叔怎么做?” 周颜颜道:“我也不知道啊,叔叔,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的想法倒是和虞秋雯差不多。 许莫当然有办法。 考试已经临近了,他没有办法强行给周颜颜灌输知识,却可以干扰出题老师,让他们所出的题,全是周颜颜会的。 这种正式考试,出题老师出题,通常情况下,一份试卷,肯定是好几个老师,甚至十几个老师同时出题,你出几道题,我出几道题。 在出题的同时,每个老师对自己所出的每一道题也肯定会有好几个备选题目。 这些题目里面,肯定有周颜颜会的,也有周颜颜不会的。想要帮周颜颜考好,很简单,只需要干扰一下出题老师,让他出的题,全是周颜颜会的就可以了。 至于有些老师出题,出的题全是周颜颜不会的,那就只好干扰一下这个出题老师,让他没有办法出题。 这种情况,就需要制造一场事故,让这个老师住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又见故人 对许莫来说,这同样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小事。(..tw无弹窗广告)他算了算,当着周虞二女的面,拨了几个电话出去,刚一打,就挂断了。 周虞二女看的莫名其妙,相互望了望,都猜不到许莫在做什么。 周颜颜忍不住问:“许叔叔,你做什么呀?” “没有什么。”许莫正色道:“颜颜,叔叔能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你要记住,这次之后,就要好好学习了。” 周颜颜见许莫神色严肃,心里不由有些忐忑。相识以来,这位许叔叔对自己一直都是百般宠爱,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眼下这种情况,记忆当中还是第一次。 她感觉委屈,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小声道:“知道了,许叔叔。”说着说着,眼圈儿不由红了。 许莫见她这样,心里一软,神色渐转柔和,轻轻抬了一下手臂,招呼道:“过来。” 周颜颜柔顺的靠过来,倚在他的身上。 许莫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想了一想,才道:“颜颜,明天你和雯雯一起,买点礼物,到长南医院里去看望一个叫做马度的老师。” “马度?”周颜颜抬起头来,望着许莫的下巴。 虞秋雯跟着奇道:“马度,那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啊,他怎么了?” 许莫道:“他遇到点意外,住院了。” 周颜颜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道:“许叔叔。你怎么知道?” 马度入院,正是许莫所为,只是却不能告诉周颜颜,当下寒起脸来,责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瞎问。” 虞秋雯双眉轻皱,为难的道:“但是,许叔叔,马老师不教我们班啊,我们贸然去医院看他。很可能他都不认识我们呢。” 许莫道:“不是你们自己老师。就不能看望了?”不等两人拒绝,便直接道:“好了,就这样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是都挺有钱的么?买点礼物,去看一看。又费不了什么。” 周虞二女听他这么说。才只得答应了。 许莫想了一想。又对周颜颜道:“颜颜,叔叔还要再和你说几句话,对了。雯雯也听着。” 虞秋雯连忙道:“许叔叔,我听着呢,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了。” 许莫转过头去,伸手在虞秋雯头上摸了一下,点头道:“嗯,雯雯听话,叔叔一直都知道的。” 周颜颜催促道:“许叔叔,你说呀。” 许莫才道:“还是关于学习的。上学的目的学习知识,将来找一份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当然,有叔叔在,工作什么的,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用关心了。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叔叔也可以养着你们一辈子。” 周颜颜喜道:“我就知道,叔叔对我好。” 说着突然伸出手来,搂住许莫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好了。”许莫轻轻推开了她。 虞秋雯倒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许莫接着道:“你们就像叔叔的孩子,叔叔挣的钱,不给你们花,又给谁花?等到将来,叔叔的产业,一样要交给你们。” 顿了一顿,语气一转,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不过,对你们来说,上学固然不重要,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学到的知识却是自己的。等到以后,你们长大了,要进行社交了,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开口和人说话,就是满口蠢话。你再有钱,别人背地里一样会笑你。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在穷人堆里炫耀一下罢了。别人提起你来,只会给你打上一个粗鲁不文的暴发户的标签。” “颜颜,雯雯,你们能明白叔叔的意思么?” 虞秋雯点了点头。周颜颜耷拉着小脑袋,小声道:“叔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好好学习。” 许莫道:“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习的,倒也罢了。既然上学了,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学点东西,不然不就白上了么?” “嗯!”周颜颜点了点头。 许莫叹息一声:“叔叔今天之所以要和你们说这么多话,是因为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多少机会说了。” “为什么啊?叔叔。”周颜颜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他。 虞秋雯关切的问:“是啊,为什么啊?许叔叔,为什么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你病了么?” “都不是。”许莫摇了摇头,停顿片刻,才道:“再过一段时间,叔叔就要离开这里了。” 周虞二女闻言都是一惊,周颜颜忙道:“许叔叔,你要到哪里去啊?会带着我们吗?” 许莫道:“不会,叔叔要到全世界去游历,谁也不带。” “不要啊,许叔叔,你带着我们啊,我也要跟你去游历,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周颜颜忙道。 虞秋雯也着急了,“许叔叔,你别走啊,在这儿不是很好的么?你走了,我和颜颜怎么办啊?还有韩阿姨,韩阿姨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周颜颜一见她哭,也跟着哭,“呜呜!许叔叔,你不要走啊,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傻孩子,叔叔已经决定了。” “我不管,我不让你走,就不让走。”周颜颜抽泣着,抓住许莫一边的衣服。 “我也不让你走。求求你了,呜呜!许叔叔,你别走啊。”虞秋雯抓住许莫另一边的衣服。 许莫微笑道:“叔叔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永远离开,看你们两个急的。乖!把叔叔的衣服放开。” “我不管,离开一段时间也不行。”周颜颜依然拉着他的衣服。 虞秋雯见劝阻无效。抽泣着道:“我……我告诉韩阿姨。”说着取出手机,打电话给韩莹。 韩莹还在药铺里,听说许莫要走的消息,吃了一惊,连忙赶回。她匆匆走进房门,一看到许莫,焦急的便问:“莫,你要走?” 许莫道:“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韩莹突然沉默下去,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周颜颜叫道:“韩阿姨,你快点劝劝许叔叔啊。不要让他走。” 一直过了许久。韩莹才道:“你要离开,我知道,留也留不住你,唉!”说到这儿。突然叹息一声。神色黯然。 许莫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会回来的。” 韩莹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里,笑了一笑。笑容却有些苦涩,“只怕等你回来,我也老了。” 许莫摇头道:“吃了完美仙桃,至少一二十年内,不会衰老。” “就算不老,也早晚会死。”韩莹一脸忧虑。 许莫淡淡笑了笑,神色突转严肃,语气坚定,许下一个承诺,“别多想,我若不死,你必长生。但是现在,我必须出去,寻找长生的路。” “我知道你的心思。”韩莹声音温柔,语气却坚定,“我会等你的。” 许莫回了一句,“我也会等你。” 周虞二女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周颜颜叫道:“韩阿姨,你们在说什么?” 韩莹解开心结,脸上便露出笑容,“好了,两个小家伙,都别多想了。叔叔这次离开,过不多久,就回来了。” 周虞二女见韩莹没有劝阻许莫,心里很是失望,周颜颜追问道:“不久是多久啊?” 韩莹也不确定是多久,向许莫望去。许莫自己也不确定是多久,只得含糊其辞,“反正不久就是了。” “许叔叔耍赖,反正我不让你走。”周颜颜叫道。 虞秋雯也道:“我也不让你走,我拉着你的衣服,让你走不了。” 许莫笑了笑,也不辩驳。两女当然拦不住他,几天之后,等他离开的时候,都哭的泪人一样,好不容易才劝解开了。 许莫这次出门游历,除了必须的证件之外,连银行卡都没带。身上除了部分零钱,也就只有一部手机,双手空空,没有一件行李。作为一个先知,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拿来,因此这些东西也用不着。 他出门之后,随便上了一辆长途汽车,也不管那汽车开往哪个方向。连续换了好几次汽车,遇到了成千上万的人,随便更改了几个人的命运。 这一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安市。许莫在城市里逛了几天,觉得没什么意思,又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这辆长途汽车开往临近的易市,许莫买票上车,找到自己的作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身边似乎也坐上了人,许莫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突然之间,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轻轻推了一下,叫了一声,“许兄弟。” 居然有人认出了自己,许莫一愣,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向呼叫自己的那人看去。 那人坐在对过,和许莫隔着一条路,一看清他的相貌,神色惊喜,再次叫道:“啊!你真的是许兄弟,许兄弟,你还认识我么?” 那是一个少妇,相貌说不上漂亮,却还算清秀。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身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许莫一看到对方,立时便回忆起来,“你是秦若兰,秦姐?” “是我。”那少妇正是许莫在淮市时候的邻居秦若兰,一见许莫认出自己,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丈夫名叫郝良,被林珏的人利用彩票中奖信息,骗到深山,结果变成了一只鹰。许莫初见他丈夫的时候,两人还有一些过节。 后来,那只鹰,也就是秦若兰的丈夫发现了许莫的居住地点,因为许莫对他妻儿还算照顾,郝良将他的小心隐瞒下来。 许莫道:“秦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唉!”秦若兰叹息一声,“自从那次大火之后。我带着小东,就离开了淮市。四处找工作,最后找到易市去了。”说着伸手推了一下他身边那个小男孩,“小东,快叫许叔叔。” 那小男孩小东却极为认生,缩在他妈妈身后,不敢看许莫。 “他叫小东,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许莫问道。小东就是初见秦若兰时,秦若兰抱着的那个小孩,她和郝良的孩子。 “是啊。”秦若兰道:“一不小心。五年过去了。小东都五岁了。对了,许兄弟,那次大火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那次大火之后。秦若兰将许莫从昏迷中叫醒。随后许莫就走的不知去向。秦若兰带着孩子。也顾不到他。总之。自从那天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不想事隔五年,却在长途汽车上遇上。 “我?”许莫听她问起自己。不好回答,只得道:“我到处瞎逛。” “许兄弟,你结婚了么?”秦若兰关心的询问。 许莫在图画里成过亲,但是在现实当中,却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过这次婚姻,摇了摇头,“没有。” “为什么还不结婚?”秦若兰接着又问。 “这……”许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秦若兰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看他神色,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安慰道:“暂时没结婚,也不要紧。许兄弟,你肯定能够找到合意的好姑娘的。” 许莫哭笑不得,勉强点了点头,含糊过去。 接着向秦若兰的孩子望去,那小孩小东躲在他妈妈身后,正在偷偷的看他。一接触到许莫的眼神,又忙缩了回去。 这小孩太认生了,之所以这样,许莫不用计算,也能猜到,肯定是和他的生活背景有关。 秦若兰见许莫看她的小孩,又在小东身上轻轻推了一把,佯装责斥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叫人。” 许莫微笑道:“不要紧。” 突然转过头去,对后座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道:“小妹,你带了巧克力是吗?” 那少女不解其意,又见是一个陌生男子和自己搭讪,脸上一红,嚅嗫道:“我……我在路上吃的。” 许莫从钱包里拿了十五块钱出来,“我向你买一条好吗?给小孩吃的。” 秦若兰一听,连忙制止,“许兄弟,不要破费。” 许莫淡淡的道:“不要紧的。”将手里的十五块钱向少女递了过去。 那少女不知不觉之间,就被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所影响,无法拒绝,答应道:“好吧,不过我的巧克力没有那么贵,一条只要十二块,我再找你三块。” 说着从一只手提袋里拿出一条巧克力,递给许莫。又从钱包里找出三块钱的零钱,一起给了他。 “谢谢。”许莫把零钱接过来,将手中的巧克力递给小东,微笑道:“小东,叔叔请你吃糖。” 秦若兰道:“唉!许兄弟,害你破费,那怎么行?” “没什么的。”许莫随口回了一句,继续对小东道:“小东,叔叔请你吃糖,快拿着。” 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附加在自己的声音之中,小东受他声音所惑,终于从秦若兰后面探出头来,将巧克力接了过去。 秦若兰道:“小东,快说谢谢叔叔啊。” 小东又把头缩回去了,还是没有说话。 秦若兰道:“唉!许兄弟,小东这孩子就这样,你别见怪。” 许莫淡淡的道:“不要紧。” 郝良被林珏的人抓走,变成了一只鹰。小东从小没有爸爸,跟着她妈妈过。秦若兰工作一般,又带着一个小孩,没有改嫁,生活条件可见一斑。小孩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很容易就养成了自卑的心理。 秦若兰对她的孩子却极为爱惜,向她的孩子望了一眼,右手轻轻在他头上摸了一下。又对许莫道:“许兄弟,你不在淮市了么?” 许莫道:“早就不在了。” 秦若兰继续问:“那你到安市来做什么?现在又去易市,你也搬到易市了么?” 许莫道:“那倒没有,我也就是随便逛逛,走到哪儿就是哪儿。” “随便逛逛,你旅游呢?”秦若兰笑了起来。 “差不多吧。”许莫道,接着又问秦若兰,“对了,你呢?到安市来做什么?” 秦若兰道:“是这样的,小东的外婆在安市,这不要上学了么?他跟着外婆,在安市上了一年,小东太老实了,班级里的学生老欺负他,叫家长都管不住。于是我就想把他带走,让他跟我到易市去,顺便在易市上学。在我身边,有我照顾他,应该会好点吧。” 许莫点了点头,这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内向的小孩在学校里,肯定容易受其他小孩欺负,这一点,不是换个学校就能解决的。 而小孩之所以内向,是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家庭条件不好,或者失去重要的亲人,这都容易让小孩形成自闭的心理,养成内向的性格。 这个道理,秦若兰显然并不知道,许莫也不打算点破。 不久之后,汽车就开动起来,离开车站。车上的人并不多,两人小声谈着话。小东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偷偷的往这边看上一眼,却始终不敢和许莫目光相对,看过一眼之后,又立即缩回去。 秦若兰的性格本身就有些懦弱,这孩子从小失去父亲,再受到她的影响,也就变的更加自闭了。 眼看出了安市,经过一条林中小道时,路边突然有人招手,想要上车。司机把车停下,刚一打开车门,两边的林中突然冲出十几个人来,迅速登上汽车。 其中一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子,对着车厢里的乘客,恶狠狠的道:“都别动,打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劫道 车厢里好几个人同时尖叫起来,小东吓的呆了,片刻之后,才突然哭出声来。 十几个人同时冲进车厢,一个人拿着刀子,挟持了司机,其他人挤在过道里面,挤满了过道。 最先说话的那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身材中等,肩膀很宽。一脸正经八百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怪声怪气的,用手里的匕首在过道上方的行李架上敲了敲,“我宣布,现在开始抢劫。所有人都把贵重东西拿出来,安安静静的在位子上坐好。谁要是再敢乱叫,女的我划花她的脸,男的我割了他的蛋蛋。都听明白了吗?” 除了许莫之外,车厢里人人惊悚,自然谁也没有回答。 那男的也不再问,突然向秦若兰的方向望了一眼,伸手向哭泣的小东一指,命令道:“看好你的小孩,不要再让他哭了。他要再哭,我就划花你的脸。” 秦若兰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巴,“小东,别哭,快别哭。”小东嘴巴被她捂住,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那男的接着又是一挥手,“不要想报警,我们已经设置好了信号屏蔽仪,你就算想报警,电话也打不出去。被我们知道了,还有一顿好打。所以,都识相一点,配合配合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紧接着两个男的走了出来,一个胖子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另一个长头发手里拿着一只袋子。跟在后面。两人一直走到汽车最后。 手拿金属探测仪的胖子一边走一边吆喝,“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这只布袋里。不管是谁,要是私藏了一样,检查出来,少不了一顿苦打。记住,谁都别反抗,也别逞英雄,我们只是劫财。不劫其它的东西。所以,长的好看的姐姐妹妹不用怕,长的帅的哥哥弟弟也不用慌。好了,废话少说。从最后开始。把贵重的东西拿出来。丢在袋子里吧。” 坐在最后的是一个老头,哆哆嗦嗦的把手伸进衣兜里,掏摸了一叠钱出来。颤抖着声音问:“好……好汉,能给留点坐……坐公交的钱不?” 那胖子闻言笑了起来,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老大爷放心,我们是盗亦有道,坐公交车的钱,还是会留给你的。十块以上的全部丢进袋子里去吧,十块以下的自己留着。” “是,是。”老头哆嗦着,从那叠钱里将十块以下的零钞取出来,其它的全部丢进布袋里。 “这位老大爷,还得麻烦你站起来一下,我还要检查一下你身上,看有没有什么金子银子,白金黑金,宝石钻石一类的东西。”那胖子将金属探测仪向老者一伸,接着又道。 那老头颤抖着站了起来,“好汉,我……我没有金子……银……银子,也没有宝石……钻石。” 那胖子道:“你说了没用,我还是要检查。”将金属探测仪在那老者身上扫了一遍。扫到那老者小腹时,响了一下,老者将衣服掀开,原来是一条腰带。 “好汉,可……可以了么?”老头紧张的问。(..tw无弹窗广告) 那胖子道:“好了,没你事了,你可以坐下了。”接着又去检查另一个人。 另一个是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妇女,大约四十来岁,脸上的妆化的很浓。这些人刚上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款新出的苹果手机在玩游戏,正好被那胖子看个正着。 用金属探测仪在她手臂上轻轻点了一下,“美女,别玩了,手机放进来吧。” 那女的心里很是不舍,看了那胖子一眼,胖子一脸笑容,却给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感觉,不敢反抗,小声问:“手机卡……卡……可以留下不?” “快点,快点!”那胖子不耐烦的催促着。 那女的急忙把手机卡拆下,将手机丢进布袋里。 那胖子再次催促,“其它的呢?也拿出来吧。钱啊,戒指啊,项链啊,手镯啊,这些我们都不嫌弃,给什么就要什么。” 那女的呆了一呆,才把钱包取出来,将里面的钱丢进袋子里。胖子对她和对前面的老头一样,让她保留了十块以下的零钞。 这女的条件显然不错,身上除了几千块钱之外,还带了一枚钻石戒指,一只玉镯,一条珍珠项链,一对金耳环。全都被胖子找了出来,让其丢进袋子里。 那女的不甘的丢进袋子里,坐回座位上,一脸沮丧。 胖子又去搜索另一个人。 秦若兰突然向许莫望了一眼,一脸忧虑的神色,小声道:“许兄弟,怎么办啊?” 许莫小声询问:“为什么?” 秦若兰压低了声音,“我身上带了两万块钱呢,要是被他们搜去,就麻烦了啊。我一年的收入,也不过这么点钱。” 许莫‘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安慰道:“不要紧,他们抢不走你的。” “你……你有什么办法么?”秦若兰忍不住问。 许莫淡淡的点了点头,秦若兰一时之间,想不通他有什么办法,疑惑的望着许莫,半信半疑。 倒是许莫旁边座位上一个年轻男的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对许莫道:“朋友,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一下么?” 这么一来,许莫后座上那个女的也听到了,凑了上来,“大哥,也帮我一下啊。我身上带了几千块钱呢,如果不被搜走,我拿出五百块出来谢你。” 许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最先上车那男的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急忙喝道:“喂!喂!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开什么小会呢?怎么不让我听听?” 边说边走上前来,许莫坐在边上。另一边的秦若兰是个女的,因此那男的直接对许莫说话,他伸手向许莫一指,“你来说,你们在说什么。” 许莫笑了一笑,“他们对我说,让我帮他们把钱藏起来,让你抢不走。” 另一边的秦若兰大急,一个劲的向许莫使眼色。许莫里面那男的脸色苍白,后座那女的在座位底下轻轻踢着许莫的脚跟。 那男的一听笑了。“嘿!你倒诚实。不过。这天底下还有我抢不走的东西?” 许莫若无其事的道:“那要看我肯不肯帮他们了。” 那男的再次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这人很厉害一样。说吧,我很想听听。你到底怎么帮他们。到底怎么让我抢不走。” 许莫盯着那男的看了一会。突然道:“你是郭庆连吧,怎么?忘了我了?” 那男的听他突然叫破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你……你是……”凑近前来,仔细打量许莫。这一细看,终于认了出来,“你……你是许……许医生。” 这男的正是郭庆连,去年许莫免费为人治疗植物人的时候,郭庆连被他老婆送到许莫家里求诊,许莫将他唤醒。临走的时候,韩莹还送给他们夫妻一点钱,让两人回去好好过日子。痊愈之后,还曾专诚上门拜访,表示感谢。 在郭庆连的梦里,许莫带出了婴宁,还有一枚摇钱树的种子。 “许……许医生。”郭庆连看到救命恩人,瞬间急出了一头大汗。 许莫寒起脸来,责斥道:“一年多不见,居然做起这种事情来了,没出息!” 郭庆连被许莫骂了,不敢反驳,冷汗一个劲的向下流,“许……许医生,咱们……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让开一条路,让许莫过去。 “也好。”许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直接下了长途汽车。 郭庆连回头叫道:“兄弟们,先停一下吧,我有些话,要和这一位说。” 其他人心里惊诧,听了郭庆连的话,还是停了下来。 郭庆连从车上下去,追上许莫,两人走到长途汽车后面。郭庆连拘谨的搓了搓手,讪讪的道:“那个……许医生,好久,那个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许莫沉着脸,喝道:“先别问我怎么会在这辆车上,说一说你自己的事吧。” 郭庆连叹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唉!那不是……不是过不下去了么?” “怎么过不下去了?”许莫盯着他,神色严厉。 郭庆连并不记得许莫曾经进入他的梦里,将他唤醒,因此不知道许莫的能力。但许莫是他的救命恩人,郭庆连下意识的有些怕他,再次搓了搓手,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他回去之后,由于沉睡了一年多,再加接近五十岁了,身体由盛转衰,身上多了很多小毛病。想要回到原先工作的工厂,工厂又不要他。没有技术,力气活做不了,家里的日子也就越过越难。 他家里还有孩子,孩子在外地上学,靠着老婆一个人挣的几个小钱,根本养不了家。 郭庆连无奈之下,只好纠集了几个同村的和邻村的朋友、发小,离开家乡,到了外地,依靠抢劫过日子。 刚做了没几次,就遇到许莫。 许莫听了郭庆连的话,不由沉吟起来,他也是从痛苦中走过来的人,当初的境遇,和郭庆连相比,也好不了那去。因此能够体会其中心情。 所差别的只是他这人足够理智,没有铤而走险罢了。 他思索片刻,问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 郭庆连讪讪的,“也不全是,但是都过得不如意。” 许莫点了点头,要是过的很好,还出来冒这种险的,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接着问:“有没有想过做些别的?” 郭庆连道:“想,哪个不想?这种事情,哪一次做起来不是提心吊胆的?一来害怕遇到警察,二来害怕遇到那种不要命的傻缺,遇到这种人,我们也麻烦。杀人和抢劫,可不是一个罪名。” 许莫‘嗯’了一声。想了一想,才道:“我倒是有一个去处,但是不在国内,你们愿不愿去?不过那地方有那地方的规矩,你们到了地方,必须遵守那地方的规矩,服从安排。要是像现在这样懒懒散散,胡乱闹事,就行不通了。” “这……许医生……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能挣到钱么?”郭庆苦日子过惯了,只关心钱的问题。其它的倒不是很在乎。 “挣钱?当然可以。我说到那个地方。是在一个岛上,现在正在建设,最缺人手,如果你们想去。待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若说让你们发大财。虽然难了点。但是养家糊口,过安稳日子,就是小事一件了。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去那个地方。” 许莫所说的,就是元生岛。元生岛从去年开始建设,一直缺少足够的人手,到现在还没完全建成。况且,就算建成了,拍卖行成立之后,也需要人手维护。 郭庆连这群人无所事事,安排他们去那个地方倒是不错。 郭庆连再次搓了搓手,脸上现出欣喜之意,“我们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只要能有一个出路,挣得到钱,管它去什么地方?对了,许医生,你说我们都可以去?” 许莫点了点头,“不仅是你们,你们的家人也可以去。岛上有房子,不用担心没有住的地方。岛上的环境很不错,是一个旅游胜地,未来将会有很多人过去旅游,因此不用担心没有接触不到人,感到气闷。再过一段时间,学校、医院都要建起来了,一应设施齐全,就算你们想在那儿安家落户都可以。” “这……”郭庆连大喜,许莫描述的情景,实在是出乎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样一个地方,简直就是天堂一般。一时之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追问道:“许医生,你说的是真的么?” 许莫再次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先到那儿考察一下,觉得好再留下。” 郭庆连听了这话,再无疑虑,想了一想,又帮其他人问道:“许医生,其他人……他们也可以带家人?” 许莫道:“谁都可以,但是有一点,到了地方,就要遵守那地方的规矩。犯了错,就会受到惩罚。当然,这惩罚是明的,谁都知道,一开始就会对你们讲清楚。” 郭庆连道:“我懂,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国内,犯了法还要坐牢呢,岛上有岛规,也是应该的,如果什么规矩都没有,不是天下大乱了么?” 许莫欣慰道:“你能明白这一点,那就最好不过了。” 郭庆连道:“许医生,我是没有问题的,反正现在抢了这么多次,在国内也混不下去了。还不如去许医生你说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看。倒是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的意思,要先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才能给你答复。” 许莫道:“可以,你问过他们之后,确定了要去,再打我的电话,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你,你记一下。” “好的。”郭庆连从身上取出一块诺基亚的砖头块,将许莫的号码记下。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问道:“许医生,出国是不是要办手续啊?我们这些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去办手续的时候,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许莫皱起眉头,这倒是一个问题,思索了一下,才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联系方式,等你们想通了之后,确定了有哪些人要去,再去找这个人,就说是我安排的,让她帮你们办理手续。或者直接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郭庆连大喜,一脸感激之色,连道:“真是太感激你了,许医生。” “不用客气。”许莫说着,把方冰的联系方式给了郭庆连,接着道:“她叫方冰,你们确定了要去之后,直接去宛市,找古浪渔业有限公司。到了公司,方冰可能暂时不在公司里面,不过不要紧,你们打她电话,她会安排你们的。” “是。”郭庆连激动的把方冰的联系方式记下。 许莫接着吩咐道:“让你们的人离开吧,不要再抢了。” “是,许医生。”郭庆连不敢违背,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车上的人已经知道我和许医生您认识,我们走了,您可能会有麻烦。万一有人报警,对警察一说,警察还会找您。我回去吓吓车上的人,让他们不敢报警,不敢乱说话。” 许莫本来用不着他这样,就算警察找他,他也有办法应付。不过难得郭庆连一番好意,他也没有拒绝,只是道:“不要伤人。” “是,是。不会的,要是伤了人,不是给许医生您惹麻烦么?”郭庆连应承着,向车上走去。 许莫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段时间,才见郭庆连一群人从车上下来,郭庆连道:“可以了,许医生,我已经吓过他们了,留下了每一个人的地址,还有联系方式,威胁他们,如果敢乱说话,就找到他们家里去。现在应该没人敢乱说话了。” 许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挥了挥手,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郭庆连向他鞠了个躬,这才带人走开了。其他人都是心里疑惑,猜不透郭庆连为什么突然放弃抢劫,更猜不透许莫是什么身份。 有几个人走远之后,还忍不住回头向许莫张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工作 许莫回到车上,车上的人全都以怪异的眼神望着他,他也不甚在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秦若兰小声问:“许兄弟,那个人和你说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不抢劫了。” 许莫淡然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得了绝症。后来找到我那儿,是我治好了他。” 整个车厢里没有一丁点声音,全都在留神倾听许莫说话。等许莫说到这儿,好多人都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秦若兰也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一认出你来,就不抢了,原来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顿了一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许兄弟,咱们做邻居的时候,我不记得你会医术啊,是最近几年才学会的么?” 许莫点了点头,“的确是最近几年。” 秦若兰道:“难怪呢,几年不见,许兄弟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原来是去学医了。”盯着许莫看了片刻,喃喃道:“奇怪,许兄弟,你这么好的气质,怎么还没结婚?” 听到秦若兰的话,好几个人忍不住向许莫张望。 许莫笑道:“结婚不结婚,和个人气质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长途汽车已经重新发动起来,继续向前开。整个车厢里,就只剩下许莫和秦若兰说话的声音。秦若兰的小孩时不时的探头向许莫张望,神色充满了好奇。显然许莫只是跟着出去了一趟。就让原本打算抢劫的人放弃了抢劫,对这小孩来说,是一件很有本事且很神秘的事情。 许莫对小东笑了笑,小东忙又缩回头去,躲在他妈妈后面。过了一会,又从他妈妈胳膊底下看出来,盯着许莫看。 许莫想了一想,对秦若兰道:“秦姐,你现在在做什么?” 郝良早就死了,剩下秦若兰孤儿寡母。怕是至今为止。都还不知道。甚至他们连当初出现在他们窗台上的那只鹰,就是他们的丈夫或者父亲,都不知道。 “我?”秦若兰微微有些尴尬,没什么底气的道:“现在在一个小工厂里面。” 许莫接着问。“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份工作?换一个轻松点的。挣钱多点的?” 秦如兰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想啊。但是轻松点的,又能挣钱多点的工作,哪是那么容易找的?我又没有什么有本事的亲戚朋友,要是有这样的亲戚朋友,还能依靠一下。现在,就算我想,也没人给我呀。” 许莫‘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是想让秦若兰到自己的岛上去,那个岛上暂时只有方冰和陈建两个管理人员,方冰只管打捞,陈建负责整个岛上的事宜。还未建成的拍卖行的管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手。 许莫打算让秦若兰到自己的岛上去,管理拍卖行。至于秦若兰有没有那个能力,能不能把拍卖行管理好,对于许莫来说,都不重要了。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到了既定的环境下,遇到事情,想办法解决,处理的问题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 很多人做不来某种事,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而已。有了合适的机遇,就算是一个流浪汉,他也照样能管理一个国家。 朱元璋做皇帝之前,不过是个和尚。那个时候,他会什么?做了皇帝之后,还不是把一个大明朝治理的妥妥当当的。遇到的问题多了,慢慢的就学会解决了? 不要说朱元璋,刚开化的野人进中原,做了皇帝之后,还不照样治理一个国家? 秦若兰本人又不傻,给她机会,也是一样。一开始做不好,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了机会,慢慢去学。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实验科研交际之外,绝大部分工作,都是只需要按部就班执行就可以了。 除了白痴和傻子,基本上谁都能做。所区别的,只是天赋高低,学的是快是慢而已。 智能化生产就证明了这一切,任何工作,都可以分解为详细的工序流程,利用机器来进行傻子化生产,根本不需要个人能力。 将拍卖行交给秦若兰,她的工作,也就是监督一下别人的工作,保证每个人都做了自己的工作,确定整个工序流程不至于出现断节。一个真正有序,管理明确的公司,它的管理就是这么简单。 在这样的公司里,除了对外交涉之外,内部生产事宜,从来不需要个人能力。过分强调个人能力的公司,只能证明其管理层次的混乱,导致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许莫的公司,当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暂时不清楚秦若兰的想法,许莫也不急着提起这事。 长途汽车继续行驶,傍晚时平安到达易市。 两人下了车,秦若兰向许莫问道:“许兄弟,你住在哪儿?” 许莫道:“过一会去找个旅馆吧,你呢?” 秦若兰道:“我租的房子。许兄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到我那儿住吧。正好和我同租的那个姑娘回家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过去之后,住在我房里,我住她房里。” “也好。”许莫想了一想,正好他也要找机会向秦若兰谈到自己岛上去的事情,就答应了。 当下帮秦若兰拎着行李,到了秦若兰的住处。秦若兰的住处很简陋,空间不大,只是一个两室的小房子,没有客厅,分出来一个洗手间,一个小厨房。 秦若兰让许莫把东西放下,指着连着洗手间那个稍微大些的房间,“许兄弟,这间房子是我的,这几天。你就住在我的房子里,我和小东住在那个姑娘的房里。” “好。”许莫答应了。 秦若兰又问:“许兄弟,你要吃些什么?我去买菜。” “吃什么都可以。”许莫无所谓的道,“买菜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秦若兰笑道:“那最好了,正好你帮我拿东西。” 当下两人又出了门,秦若兰知道商场在什么地方,牵着她儿子,和许莫一起去买菜。 到了菜市场,正好遇到一个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和秦若兰认识。便和她说起话来,听她们的对话,两人显然是同事。 只听那中年妇女道:“若兰,好几天没见到你。到哪里去了?” 秦若兰道:“原来是李姐。这几天还好么?我请假回家接我儿子去了。(..tw好看的小说)” 中年妇女看着小东。“哦!这个是你儿子啊,多大了?” 秦若兰道:“五岁了,小东。叫人,这是李阿姨。” 小东缩在她的身后,不敢出来。秦若兰无奈的道:“这孩子!” “不要紧。”中年妇女挥了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接着道:“五岁了,那不是该上学了?” “已经上学了,是在家里上的。小东这孩子太老实了,班上的同学老欺负他。所以我把他接过来,让他在这儿上学。”秦若兰道。 那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附和道:“老实的孩子,就是容易受欺负,跟着你还好一点。” “是啊。”秦若兰又问,“公司里怎么样?赵秆子又找事了没有?” 中年妇女一听秦若兰提到赵秆子,便是一脸苦色,“要是不找事,他就不是赵秆子了。前天公司又接了一大单业务,赵秆子在安排加班呢。若兰,你不在的这几天,留下了一大堆的活。我估计啊,你一回去,赵秆子就要说你了。” 秦若兰道:“我不是请假了么,他还说我?” 那中年妇女撇了撇嘴,“赵秆子若是讲理,那就好了。你想啊,你走的这几天,剩下一大堆活,没有人做,赵秆子不说你才怪了。” “我请假了啊,他都没安排个人替我?”秦若兰忍不住皱起眉来。 中年妇女道:“不是说了这几天活多么?赵秆子倒是想找个人替你呢,但是找不到啊。这一回去,可有你忙活的了。” “唉!”秦若兰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忧虑之色。 她回去足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活全部剩下,想要把这些活处理完,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呢,由不得她不忧虑。 这都是公司管理混乱带来的现象,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那中年妇女看到许莫,奇道:“若兰,这个是谁啊?” 眼神怪异,显然怀疑许莫和秦若兰之间,有那种关系。秦若兰丈夫失踪,一个人独自过活,这中年妇女当然是知道的。 秦若兰看出了那中年妇女的心思,忙道:“他是我娘家兄弟。” 那中年妇女听了这话,那种怀疑的神色才消失了,点了点头,对许莫道:“原来是若兰的兄弟,你好。” 许莫笑了笑,“你也好。” 那中年妇女道:“若兰,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买菜了,先走了,咱们公司里见。” “好的,李姐,公司里见。”秦若兰和她招呼着。 等那中年妇女一走,秦若兰才对许莫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人,许兄弟,让你见笑了。” 许莫道:“没什么的,赵秆子是什么人?” 秦若兰道:“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一个公司弄的乱七八糟的,天怒人怨,所以大家都叫他赵秆子。” “这样的工作,不要也罢。”许莫道。 “我也想啊。”秦若兰皱起眉来,“但是我会的东西不多,想要找个肯要我的好公司,也不容易啊,只能将就着在赵秆子这儿做了。” 许莫想了一想,“我倒是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秦若兰惊讶道:“你?许兄弟,你要为我安排工作?是医院里的工作么?” 在车上,她听许莫学了医术,还以为他在医院里工作。 许莫道:“不是。这个工作,是在一个岛上,你要先出国。” “出国?”秦若兰愣了一下,顿时一脸为难的神色。她从来没有出过国门,想到出国,不由有些畏惧。 “是的。”许莫点了点头。 “那……许兄弟,你说的那份工作,是什么呀?”秦若兰试探着问道。 许莫解释道:“是一个拍卖行的工作,你去了,我让你做那个拍卖行的总经理?” “总经理?拍卖行?”秦若兰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道:“许兄弟。你可不是对我开玩笑?” “当然不是,一个拍卖行的总经理,有什么玩笑好开?”许莫微笑道。 秦若兰迟疑的问:“许兄弟,这个拍卖行。是你的么?” 许莫道:“是的。” 秦若兰听了。忍不住向许莫审视起来。一副想要重新将他看清楚的样子。许莫带给她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五年前,两人还在同一个地方租房子。许莫的艰难,甚至还要在她之上。 没想到五年过去,对方已经达到了那样的层次,让她感觉连仰望,都不一定能看的到了。 许莫神色不变。 过了一会,秦若兰才叹息一声,“许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让我做拍卖行的总经理,我只怕……只怕自己做不来。” 许莫听了这话,忍不住责斥道:“有什么做不来的?刘邦都能做皇帝。一个拍卖行的总经理,你有什么做不来的?” “刘邦?”秦若兰愣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许莫拿这个人出来,和自己对比,有什么可比性,“你太抬举我了,我怎么……怎么能和刘邦比?他……他是皇帝啊,这……这……” 许莫淡然道:“没有什么比的上比不上的,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所有的一切都是后来学到的。有机会的话,你也一样。” 对于掌握了蝴蝶效应的许莫来说,再大的成就,再了不起的结果,也只是偶然,除了先知本身,没有任何事情值得称道。 只要他想,就算是一条狗,他都能让它做皇帝,还是在现代文明社会,还是和平拥立,还不需要让那条狗变异。 唯一的问题只是,这件事情牵涉到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对于才刚刚掌握了一重连锁的许莫来说,执行起来太过复杂。如果哪天,他掌握了百重连锁、千重连锁、万重连锁,或许只需要有针对性的吹一口气,就轻松做到了。 “我……我……不行的。”秦若兰没有丝毫信心的样子,畏缩道:“我很笨的,什么都学不会。” 许莫道:“我说你能,你就能,一次学不会,两次三次就学会了。”突然望了秦若兰身边的小东一眼,语重心长的道:“秦姐,你的孩子这么内向,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秦若兰听他提起自己的孩子,再次一愣。 小东听两人提到自己,再次躲到秦若兰身后。 许莫继续道:“小孩内向通常是由于自卑,而之所以自卑,是因为自己的家庭条件。你一个女人,身上没钱,性格又软,孤身带着个孩子,你让你的孩子怎能不自卑?” “而在小孩的世界里,由于他们不懂事,是不太会有善恶是非观念的。他们只遵循最基本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欺软怕硬,再加上相互攀比。你一个弱女人,什么都没有,在学校里面,别人的孩子,凭什么不欺负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还小,想要改变他,还来得及。等他长大了,性格定型,你再想做都来不及了。自闭症的孩子,是不太可能拥有在这个社会上独立生存的能力的,难道你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那样的人?” “现在,机会来了,我为你提供了这么一份工作。我可以保证,你接受了这份工作之后,就算现在回去,回到原先的学校,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小孩敢欺负你家的小孩。” “许兄弟,你是说,其它小孩欺负小东,不是小东的问题,是我的问题?”秦若兰忍不住的询问道。 “废话!”许莫忍不住喝斥了她一句,“内向的孩子有很多,但只会因为其父母的关系才会受欺负。小孩遵循丛林法则,所见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相互攀比,比玩具,比父母,比身高,比谁画的画好,比谁学习好。你的孩子什么都不能跟别人比,别人不欺负他就怪了。” “这……”秦若兰忍不住沉吟起来,隐隐觉得,许莫所说的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小孩见了面,最经常说的就是‘我有什么什么,你没有’,‘我妈妈昨天带我去什么什么地方玩了’,‘我爸爸是做什么什么的’,‘我妈妈是做什么什么的’。 她自己带孩子,自然知道小孩的习性。 偶尔她给自己的孩子买个玩具,孩子就会拿着它,一个劲的向其他人显摆,“妈妈给我买了什么什么。” 她忍不住低头,向自己的孩子望去。 小东突然伸手,用力扯着她的衣服,嘴里叫着:“妈妈。”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色。 秦若兰心里一震,“小东,你想让妈妈接受许叔叔说的工作是吗?” 小东不答话,咬着手指头,一个劲的盯着许莫看。 秦若兰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孩子还小,无法将心里的想法准确的表达出来,却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坏的。 他眼望许莫,显然是想让自己接受许莫的提议了。(未完待续。。) ps:也有一百五十万字了。总是有人说开头许莫无能什么的,这一章不得不吐槽一下。如果许莫找工作的时候,遇到的正好是欣赏他那种性格的老板呢?这种人虽然少,不是没有。另外,很多工作,只要有个熟人,介绍一下,根本就用不着面试,就可以去做了。所以说什么无能不无能的,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既然说到工作,顺便就吐槽了一下管理机制的问题。国内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公司,都是责任重叠,管理混乱,尤其是guo企,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把狗都能做的简单工序搞的复杂不堪,让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孩的世界 秦若兰沉默片刻,“许兄弟不嫌我笨,我有什么好挑剔的?就只怕我太笨了,做不好。(..tw无弹窗广告)” 许莫道:“没有人生来就会,你慢慢去学,早晚能够做好的。” “妈妈!”小东扯了扯秦若兰的衣服,叫了她一声。 秦若兰低头望去,许莫也向这小孩望了过去。这小孩突然对许莫笑了笑,又立即缩到秦若兰后面去了。 秦若兰看到了儿子的笑容,惊讶道:“许兄弟,小东居然对你笑了,真少见。这孩子一直很内向,除了我和他外婆之外,从来不对别人笑的。在学校里面,老师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说。” 许莫平淡的道:“小孩生性单纯,脑子里没有太多杂念,第六感和动物很接近,要比一般的成年人强的多。你是否真的对一个小孩好,很容易就能被他们感觉到。欺骗性的给孩子好处只能欺骗一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却轻易就被他们捕捉。一个人的情绪波动,或许能够瞒过成年人,但别想瞒过孩子。” “是么?呵呵!”秦若兰听得似懂非懂,感觉很深奥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最后只能笑了笑。 在市场上逛下来,她买了一只鸡,买了一块肉,几只鸡蛋,一些蔬菜,这才带着回家去。 许莫将那只鸡接过来,帮她提着。小东走在两人中间,和以前相比,看起来果然变化了不少。 他人小步短,牵着秦若兰的手,跟着两人走路。过了一会,他抬头看看秦若兰,又看看许莫。突然把另一只手伸出去,拉住许莫的手。 许莫回过头去,这小孩又像是受惊的野兔一样,急忙把手缩了回去。许莫笑了一笑。把手伸出来。递给他。小东迟疑了一下,这才把他的手握住。 从头到尾。许莫并没有利用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刻意去影响他。这小孩感觉到了许莫的善意,发自内心的想要和他亲近。 “这孩子。”秦若兰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会心的笑了。对小东道:“叫许叔叔。” 小东迟疑了一下,开口叫:“许叔叔。”声音很低,像是在喉咙里哼哼一样,让人几乎听不清楚。 许莫赞了一句,“小东乖!”从小东手里抽出手来,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和声问:“过一会。妈妈在家做饭,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东眼神里露出喜悦之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望向他妈妈。秦若兰道:“小东。跟叔叔出去,要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小东小声道:“知道了,妈妈。” 回到秦若兰的住处,秦若兰拿了食材,自去做饭。许莫带着小东出去玩。秦若兰嘱咐道:“许兄弟,出门向左走,就是公园,你带着小东,不要走太远了,不然做好了饭,我找不到你们。” 许莫答应着,“知道了。”牵着小东的手,走出门去。 小东一开始还怯生生的,只敢牵着他的手,不敢和他太亲近,许莫拉着他问了几句话,小东的胆子才大起来,壮着胆子询问:“许叔叔,你是做什么的啊?” 许莫笑问:“你看叔叔像做什么的啊?” 小东想了一下,“叔叔是孙悟空,把坏人都赶跑了。”他指的是长途汽车上发生的事情。 许莫失笑,“你为什么觉得叔叔是孙悟空啊?” 小东天真的道:“因为叔叔厉害,是大英雄啊,坏人都怕大英雄,怕孙悟空。孙悟空来了,坏人都跑了。” 许莫笑着道:“是么?不过叔叔不是孙悟空。” “为什么啊?”小东先问了一句,接着好像明白了似的,“我知道了,姥姥说过,孙悟空是假的,所以叔叔不是孙悟空,叔叔是和孙悟空一样的大英雄。” 许莫随手在路边买了两只冰淇淋,给了小东一只,自己一只,一大一小两个人手拿冰淇淋继续向公园走。 这个时候的c国已经是冬天,好在易市是在南方,就算是冬天,也在十度以上,不会太冷。 许莫带着他到了公园,公园一角有一个儿童乐园,有很多小孩在里面玩耍,许莫走过去,交了钱,让小东进去玩,“小东,你进去玩,叔叔在这儿休息一下。” 说着在一边坐下,故意转过头去,不向小孩群里看。小东向儿童乐园里看看,看到那么多小孩,有些畏惧,又看看许莫,不太敢去。 许莫催促,“去呀,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小东胆怯的道:“叔叔,我怕?” 许莫笑问:“你怕什么?” 小东声音很低,“我怕……怕……他们欺负我,打我。” “不会的。”许莫道:“现在他们不会欺负你了。对了,妈妈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小东犹豫了一下,“妈妈……妈妈是工厂里的工人,妈妈没钱,小东没爸爸,没玩具,别人都不跟我玩。” 许莫笑道:“小东说错了,妈妈不是工厂里的工人了,妈妈现在是一家大古董拍卖行的总经理,管了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人都听妈妈的话。妈妈马上就有钱了,给小东买玩具,很多很多玩具。” 小东咬着手指头,向许莫问道:“那……许叔叔,你听妈妈的话吗?” 许莫笑道:“妈妈听许叔叔的话,小东听叔叔的话吗?” 小东点了点头,乖巧的道:“小东听叔叔的话,叔叔比妈妈还厉害。” “是啊。”许莫用手指头帮他梳了一下头发。 小东忍不住又问:“许叔叔,古董拍卖行是什么?” “古董拍卖行啊!”许莫打着腹稿,想要尽量给这个小孩解释清楚,却发现,以一个孩子的所知,想要说清楚。真的很难,只得道:“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公司,你知道什么是公司么?” “知道。”小东道:“妈妈在公司工作,周娟的爸爸也在公司工作。妈妈在的是小公司。不挣钱,没钱。周娟的爸爸自己开的公司。大公司,挣很多很多钱。”说到这儿,一脸羡慕,眼神却有些黯然。 “那是以前了。”许莫笑道:“现在妈妈所在的公司。是比周娟爸爸的公司还大的公司,大了很多很多。” “叔叔,很多是多多?”小东眼神中露出喜悦之意,连忙询问。 许莫又问:“你知道巨灵神么?” 小东道:“知道,是一个很笨的家伙,被孙悟空打败了。” 许莫道:“这就对了,周娟爸爸的公司呢。就相当于巨灵神,妈妈所在的公司呢,就相当于孙悟空,你说。谁厉害?” “妈妈的公司厉害!”小东惊叹,接着又不敢相信的,“叔叔,是真的么?” 许莫又问:“你说,是玉皇大帝的天庭大,还是阎王的阴间大?” 小东道:“玉皇大帝大,玉皇大帝管天庭,阎王管阴间。阎王是玉皇大帝的手下,见了玉皇大帝要磕头。” 许莫再次笑道:“妈妈所在的公司呢,就相当于玉皇大帝的天庭,周娟爸爸的公司呢,就相当于阎王的阴间。你说,谁大?” 小东想也不想,便道:“妈妈的公司大。” 许莫接着又道:“妈妈在古董拍卖行呢,就相当于玉皇大帝在天庭,管着古董拍卖行,管着好多好多人。周娟的爸爸自己开公司,就相当于阎王管着阴间,管的人没有妈妈多。” 小东侧着头问:“那……周娟的爸爸,归妈妈管吗?” 许莫道:“不归妈妈管,妈妈的拍卖行呢,就相当于咱们国家的天庭。周娟爸爸的公司呢,就相当于外国的阴间。咱们国家的天庭,能管到外国的阴间吗?” 小东闻言微微有些失望,还是回答,摇头道:“不能。” 许莫道:“就算是不能,妈妈也比他大。” 小东听了这话,又开心起来。又问:“叔叔,你说妈妈会给我买很多很多玩具,是真的么?” 许莫道:“当然真的,叔叔会骗小东吗?” 小东连忙摇头,“不会,叔叔对小东好,不会骗小东。” 许莫道:“这就对了,那叔叔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小东连连点头,“是真话。” 许莫继续又问:“那叔叔说妈妈会给小东买很多很多玩具,是骗小东的吗?” 小东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很开心的道:“不是。”顿了一顿,又期待的问:“叔叔,妈妈什么时候会给小东买玩具啊?” 许莫道:“等妈妈去了那个公司,就会给小东买了。” 小东道:“等小东有了玩具,也不给他们玩,不给周娟玩,不给张宇玩,不给……,只给叔叔玩,给妈妈玩。” “傻孩子。”许莫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又问:“小东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小东连忙道:“小东是好孩子,小东听叔叔的话,听妈妈的话,不给人打架,不说谎话。” “对了,小东是好孩子,好孩子朋友多,小朋友都争着和他玩,小东,你想要很多好朋友吗?”许莫接着问。 小东一脸沮丧,耷拉着小脑袋,“小东没有朋友,他们都不和我玩。”说着说着,泪水盈眶,忍不住就要哭出来了。 许莫道:“不会的呀,小东以前为什么不给别人玩啊?” 小东沮丧的道:“他们都欺负我。” 许莫继续问:“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小东道:“小东没玩具,没爸爸,妈妈没钱。” “对了。”许莫又问:“以后小东有玩具了,妈妈有钱了,他们还会欺负你吗?” 小东神色迟疑,呆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才刚刚五岁,一时之间,还领会不到其间的复杂因果关系。 许莫替他回答,“不会了。” 小东不敢相信的问:“叔叔,是真的么?” 许莫笑问:“叔叔会骗小东吗?” 小东猛摇头,“不会,叔叔对小东好。不会骗小东。” “叔叔不会骗小东,叔叔说不会,是不是就不会了?”许莫继续问。 小东这才点头,复述道:“叔叔说不会。就是不会了。”说完之后。兀自没有自信的,质疑道:“叔叔。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许莫毫不犹豫,接着又问:“等小东的玩具比别人多了,会分给别人玩么?” 小东摇了摇头,“他们都欺负小东。小东不和他们玩。” 许莫听了这话,忍不住失笑,绕来绕去,结果又绕回来了。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某种心理状态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一旦形成。就在意识深处,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他想一下子将其扭转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许莫向儿童乐园里看了一眼,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在滑塑料滑梯。伸手向滑梯一指,对小东吩咐道:“小东,和小朋友一起玩去。” 小东以前被人欺负惯了,见到其他小孩,发自内心的有些惧怕,闻言还在犹豫,“叔叔,他们会欺负小东吗?” 许莫笑道:“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妈妈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公司的总经理,管着很多很多人。” 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种行为的确是可笑了些,但在孩子的世界,这绝对是见效最快,收效最大的办法。小孩心思单纯,不受道德约束,只遵循最基本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欺软怕硬。这种方式,对于小孩来说,绝对管用。 小东犹豫着,望着滑梯处的几个小孩,一副想要过去,却又不敢的样子。 许莫催促道:“小东,快过去呀,你看,你有冰淇淋,他们没有,谁跟你玩,你就给他吃冰淇淋。” 小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冰淇淋,胆子这才壮了些,犹豫了一会,小口舔了一口,这才向小孩群中走去。 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拿着两只塑料球在滑梯下面摔着玩,小东走过去之后,不敢靠的太近,站在一边看。 那小女孩看到旁边多了个人,连忙停了下来,看到小东手里的冰淇淋,愣了一下。一手拿着一只塑料球,盯着小东手里的冰淇淋看。 小东犹豫片刻,将手里的冰淇淋向小女孩嘴边递了过去。那小女孩向他看了一会,才伸舌头舔了一下。同时将手里的塑料球递了一只给小东。 小东脸上露出笑意,将塑料球接过来,冰淇淋给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将冰淇淋接了过去,脸上同样露出笑意。 两个人蹲在地上,互相向对方扔球玩。 过了片刻,二十五六岁的少妇走过来,对许莫道:“大哥,那是你家的小孩吗?” 许莫微笑道:“那是我侄子,小女孩是你女儿?” 那少妇点了点头,随口赞道:“你家的小孩,挺活泼的。” 许莫知道对方是在说客气话,也不辩驳,淡淡道:“这孩子性子有些内向,我带他出来,教一教他,看能不能改改他的性格。” “这样啊。”那少妇道:“孩子太内向了,对于未来,的确不好。”顿了一顿,又问:“大哥,你是老师?”问完之后,又笑着道:“刚才我听到你在教孩子,教的还挺好的。” 许莫道:“那倒不是,小孩子嘛,哪方面的心理问题,就要通过哪方面的方式来进行疏导。” 那少妇点了点头。 这时,滑梯上一个小孩看到小东和小女孩在一起玩,许是觉得好玩,忙从滑梯上滑了下来,走到小东和小女孩身边,看着两人玩。 小孩的好奇心,要比成年人强烈的多。那小孩的年龄,看起来比小东和小女孩略大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忽视是最好的方式,如果小东和小女孩都不理他。这小孩看一会,觉得没趣,就会自动走开。而且在被人疏忽的情况下,也不会主动惹事。 但小东以前被其它小孩欺负惯了,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孩的第六感强于成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要比成人强的多,是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的。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句话,如果用来形容小孩,是最恰当不过的。 这小孩一看小东看他,顿时就产生了一些其它心思,忍不住把手伸出去,按住了一个塑料球。这时候的行为,其实只是试探。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小东和小女孩同时走开,不理会他,这小孩会感觉十分无趣,有一种被疏忽的浓浓失望。 但小东和小女孩显然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小东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把另一只塑料球向小女孩推过去。 这时候,他以前别人欺负的怯弱就显现出来了,推塑料球的时候,刻意避开那个小男孩,从距离那个小男孩远的地方,向小女孩推过去。 那小男孩一看这种情景,立即就感觉到小东怕了,猛然伸出手去,再次按住了这个塑料球。 小东忍不住道:“给我。” 那小男孩一手按着一个塑料球,转了半个圈,用背对着小东,接着把其中一个塑料球向小女孩推去,他要把小东赶开,自己和小女孩玩。 小女孩愣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塑料球,向小东望了一眼,显然不太想和那个小男孩玩,又把手里的塑料球向小东推去。 小东跑过去想接,那小男孩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半路上把球截了过去。一手拿着一只塑料球,站了起来,向滑梯走去。 小东站在原地,向许莫望望,嘴一咧,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攀比 许莫在远处看到,连忙制止,利用第六感的意念交感,传声过去,“小东,别哭,叔叔刚才对你说了什么,还记得么?过去告诉他,妈妈是做什么的。” 小东愣了一下,显是在疑惑许叔叔离的那么远,没有张嘴,怎么和自己说话。但他还是个小孩,一件事情想不通,便不会继续往深处去想。虽觉许叔叔和自己说话的方式十分奇怪,也不是不能接受。 许莫见他愣住,再次催促,“快去呀,告诉他,妈妈是做什么的。”唯恐小东忘了,又提醒:“忘了么?妈妈是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管着好多好多人。去呀,跟他说,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小东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向那个小男孩走去。他先是站在那个小男孩后面,站了一会,没有说话。 那小男孩一回头,看到小东,忍不住驱赶他,威胁道:“走开,不然打你。”扬手吓唬小东一下,手里捉着两只塑料球,在地上拍打。 小东回道:“打你!” 那小男孩神奇的很,“是我打你,你打不过我。” 小东想了一下,改口道:“我妈妈打你。” 那小男孩神色嚣张,“你妈妈才打不过我呢,我打你妈妈。” 小东道:“我妈妈是大人,你打不过我妈妈。” 那小男孩歪着头看小东,“我让我爸爸打你妈妈,我爸爸是男人。你妈妈是女人,女人打不过男人。我爸爸很厉害,练武术的。” 小东道:“我妈妈也很厉害,我妈妈是大公司的总经理,管着很多很多人,让很多人打你爸爸。” 那小男孩不服气的,“我爸爸练武,谁都不怕。”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嘴里像武侠片一样‘哈哈’‘哈哈’的喊着。 小东心里有些怕,向后退了一步。又道:“我妈妈管的人多。你爸爸一个人,打不过很多人。” 那小男孩显然也觉得很多人有些可怕,但兀自嘴硬道:“我爸爸厉害,谁都打不过我爸爸。我爸爸一个人。可以打很多人。” 许莫听这两个小孩斗嘴。觉得好笑。但他一心要帮秦若兰的儿子矫正性格,再次传声道:“小东,告诉他。妈妈管着很多很多练武的。每一个练武的都比他爸爸厉害。” 小东一听笑了,连忙道:“许叔叔说了,我妈妈管着很多很多练武的,每一个都比你爸爸厉害。一百个打你爸爸一个,把你爸爸打趴下,呜呜呜呜的哭。”说着还做出揉眼泪的样子,摆出一副哭态。 那小男孩有些怯了,嘴里却不肯服输的道:“你骗我,我不信。” 小东道:“我才不骗你呢,是我许叔叔说的,许叔叔不会骗我,许叔叔说的是真话。” 那小男孩也不知他嘴里的‘许叔叔’是何方神圣,兀自道:“我不信,我爸爸很厉害的。” 小东道:“我妈妈更厉害,比周娟的爸爸还厉害。” 那小男孩不屑的撇了撇嘴,“周娟的爸爸很厉害吗?比我爸爸还厉害?” 周娟是小东班上的同学,自己开了个公司,家里很有钱,每天车接车送。(..tw好看的小说)因此小东根深蒂固,就知道周娟的爸爸很厉害,闻言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了,周娟的爸爸很厉害的,肯定比你爸爸厉害。” 那小男孩不服气的道:“我不信,他哪里厉害?” 小东道:“周娟的爸爸是大老板,你爸爸是吗?” 那小男孩一听,忍不住摇了摇头,但还是道:“我爸爸会功夫。” 小东道:“会功夫不厉害,管人才厉害,你爸爸是让别人管,还是管别人?” 那小男孩愣了一下,接着道:“我爸爸又管别人,又被别人管。” 小东道:“那就没有周娟的爸爸厉害了,周娟的爸爸只管别人,不被别人管。人家是大老板,你爸爸不是。” 那小男孩听了,脸色不由沉了一下,小东这番话,一下子击到他的弱点上了,他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该如何驳起,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东一句话将对方说住了,心里越发得意,得理不饶人的道:“周娟的爸爸有汽车,你爸爸有吗?” 那小男孩一听笑了,“汽车谁没有?我爸爸也有,还是日本车。”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神气活现的。 小东继续问:“日本车不好,周娟爸爸的是德国车。” 那小男孩道:“谁说日本车不好?日本车好,我爸爸开的本田。” 小东听了,脸上再次现出不屑之色,抢白道:“本田才不好呢,有大宝马好吗?有大奔驰好吗?” 那小男孩也知道本田不如宝马、奔驰好,当下摇了摇头。 小东更得意了,继续道:“你爸爸有几辆车?” 那小男孩下意识的道:“一辆。” 小东撇了撇嘴,“周娟的爸爸有好几辆,又有大宝马,又有大奔驰,每一辆都比你爸爸的好。” 那小男孩听他这么说,自觉自己爸爸果然比不上周娟爸爸,神色不由有些沮丧,想了一下,又道:“周娟的爸爸,又不是你爸爸。周娟爸爸有,你妈妈有没有。” 小东更加神气了,“许叔叔说了,我妈妈比周娟爸爸厉害多了。周娟爸爸的公司就像阎王的地府,妈妈的公司就像玉皇大帝的天庭。你说,是阎王的地府大,还是玉皇大帝的天庭大?” 那小男孩不自由主的道:“玉皇大帝的天庭大。” 小东小脑袋点了几下,更加得意的道:“现在知道了吧,我妈妈比周娟的爸爸厉害多了。” 那小男孩继续反问:“我不信。你妈妈有车吗?有大宝马吗?” 小东愣了一下,许叔叔告诉他说,他妈妈很厉害,但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在他心里,一直很笼统,没有个明确的概念。但秦若兰连自行车都没有一辆,他是知道的。 一听那小男孩的话,顿时被问住了。 那小男孩再次得意起来,“没有了吧。你吹牛。” 小东急了。“我才不吹牛呢,是许叔叔告诉我的,许叔叔不会说谎。[..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小男孩继续问:“谁是许叔叔?” 小东伸手向许莫一指。那小男孩顺着他手指方向,向许莫望了一眼。接着道:“你有许叔叔。我有爸爸。我爸爸有车。你妈妈没有。你妈妈才打不过我爸爸呢。” 小东再次急了,眼看又要哭出来。 许莫忍不住再次传声,“小东。告诉他,妈妈不光有车,还有飞机,有好几辆大飞机,还有轮船,大轮船。” 小东听了许莫的话,再次高兴起来,忙道;“谁说我妈妈没车,许叔叔跟我说了,妈妈不光有车,还有飞机,大飞机,有好几辆呢。还有轮船,大轮船,好几个大轮船,你爸爸有吗?” 那小男孩兀自不肯认输,追问道:“你妈妈的飞机有多大?” 小东伸长手臂一比,比了个很大很大的样子,“这么大。” “哇!” 那小男孩看了他比划的样子一眼,顿时哭了。哭着转过身去,手里的塑料球也不要了,扔在地上,哭着向另一边走去。 游乐场中一个男的连忙走过来,问道:“小占,你哭什么?谁打你了?” 那小男孩回手一指小东,瘪着嘴道:“他,他打我。” 那男的看了小东一眼,发现是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孩,要说这个小孩打自己儿子,实在不太可能,自己儿子打他还差不多。 当下又问:“他怎么打你了?” 那小男孩小占道:“他说他妈妈有大飞机,好多好多大飞机,大轮船,好多好多大轮船,你没有,呜呜!” “谁说爸爸没有,爸爸带你买去。”那男的眼看自己儿子又哭了,连忙道。 那小男孩小占道:“爸爸,是真飞机么?” 他爸爸道:“谁有真飞机啊?是玩具飞机,能飞的那种。” 那小男孩呜咽着道:“我不要假飞机,我要真飞机,他妈妈的是真的。” 那男的连忙道:“他骗你的,他妈妈的也是假的,玩具飞机。” 那小男孩一听,立时不哭了,转过身子,又向小东走去。小东已经重新捡起了两个塑料球,又把刚才的小女孩招呼过去,两人一起玩耍起来,在地上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游戏很无聊,两个小孩却玩的不亦乐乎。 那小男孩走到他身边,大声道:“我爸爸说了,你妈妈的是假飞机,不是真的,我爸爸也能买。” 小东道:“我妈妈的才不是假的呢,我妈妈的是真的,不信你问我许叔叔。” 那小男孩望了许莫一眼,道:“我才不问呢,你问。” 小东听了,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许莫走去。那小女孩和小男孩都不玩了,站起来看着他,观察他怎么问。 小东走到许莫身边,大声问道:“许叔叔,妈妈的飞机,是真飞机,还是假飞机?” 许莫微笑道:“当然是真飞机了,什么时候小东去了,妈妈带着小东去飞机里面玩,还带着你的小朋友一起去玩。” 小东又笑了,开开心心的返回去,对那个小男孩道:“我问过了,许叔叔说,妈妈的是真飞机,什么时候我去了,就让妈妈带着我到飞机里面去玩,还带着我的好朋友一起去玩。” 小女孩神色羡慕,问道:“你会让我进去玩吗?” 小东向她望望,想也不想便道:“当然会啦,你是我的好朋友。” “嘻嘻!”那小女孩开心的一笑。两个人蹲在地上,又推起塑料球来玩了。 那小男孩在一边站着,看着他们两个玩耍,他被折了锐气,不敢再抢塑料球。站了一会。才忍不住询问小东,“我去了,你会让我进你妈妈的飞机里面玩吗?” 小东摇头道:“我才不让你去呢,你抢我的球。” 小男孩不死心,再次询问:“我不抢了,你会让我进去吗?” 小东忍不住抬头向他望了一眼,那小男孩蹲下身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小东还是第一次这么受到小伙伴尊重,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有心带着那小男孩一起玩。向那小女孩问道:“咱们跟他一起玩吗?”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一下。问那小男孩,“你还会抢我们的球吗?” 小男孩猛摇头。 小女孩见他摇头,才道:“那就和他一起玩吧。我推给你,你推给他。他推给我。” “好啊。”小东笑着。把手里的塑料球推给小男孩。小男孩伸手按住,又推给小女孩,三个人在一起推起球来。 小孩的世界。固然遵循最基本的丛林法则,但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就会将对方当成朋友,一起玩耍。但一个小孩想要介入一群小孩的圈子,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某个小孩容易受欺负,通常一群人都会欺负他。除非在大人告诫的情况下,否则因为不懂,极少会有怜悯之心。事实上,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怜悯是什么。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错的。小孩的心地就像是一张白纸,他们连‘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善’之一说? 一个小孩跟着狼长大,一定会长成狼孩,有一些狼的特征。 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容易受到其父母的影响,长大之后,性情和价值观念通常和其父母相似的原因。 当然,也有例外,而这些例外,则是因为生活中的其它方面对小孩造成的影响超过了其父母对其造成的影响所致。 秦若兰孩子性格的养成,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以许莫现在的能力,想要改变他的性格,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先知的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话,可以制造一些小事,通过对个人情绪的影响,影响其内分泌的循环系统,进一步影响人的选择。 现在,许莫想要影响一个人做什么事,就要通过制造一些事情,强迫这个人做出改变。就像他杀华威,想要让华威喝能源矿泉水,先要制造一场堵车,将他堵在天桥上一段时间。让他口渴了,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强迫他喝水。 如果他能制造一些事情,影响人的情绪,就不需要这么做了。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甚至毫无关联的小事,或许只是一片叶子落在华威身上,一阵风动了华威的头发。都有可能对其本身的情绪造成影响,进一步影响其内分泌系统,改变他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甚至可以毫无道理的,就让华威去喝能源矿泉水。 甚至不需要自己去杀华威,影响一下他的情绪,让他自杀。 当然,那是先知的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拥有的能力。现在的许莫,才刚刚掌握一重连锁。先知的能力还很浅,暂时还做不到。 甚至他要改变秦若兰儿子的性格,都需要通过具体的事情,来慢慢改变小孩的心思。而不能通过影响内分泌系统,造成直接的改变。 秦若兰做好饭之后,直接到公园里来寻找,叫许莫和她儿子回去吃饭。 进了公园,一眼就看到她儿子蹲在地上,和两个小孩在一起玩耍,不由吃了一惊。 她的儿子什么样,她心里很清楚,像这种和其它小孩一起玩耍的情况,不要说完全没有,但绝对不是经常见到。记忆当中,都没有那么几次,不是别人家的小孩欺负她的小孩,就是她的小孩不敢靠近别人家的小孩。 小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玩耍,没人理会,没有伙伴的情况下,一定会养成孤僻的性格。 以秦若兰的见识,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孩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的感觉,自己孩子一直这样,肯定对将来不利。但到底怎么解救,一来她很少想到,二来就算想到了,她也觉得只是暂时的,等孩子长大了,或许就好了。 她却不知道,小孩被孤立之后,在长期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性情只会越来越孤僻,年龄越大,心思越复杂,越难和其他小孩相处。久而久之,一定会成长为一个没有独立健全生活能力的人。 她唯恐影响到孩子和其他小孩玩耍,也不让自己孩子知道自己来了,悄悄的走到许莫身边,问道:“许兄弟,小东怎么了?” 小女孩的妈妈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莫说话,眼看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对许莫说话,忙停了下来,向秦若兰望去。 许莫微笑向两人介绍:“这是小东的妈妈,秦若兰。秦姐,这正在和你儿子一起玩耍的小女孩的妈妈,李茜。” 秦若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又向许莫询问道:“许兄弟,小东怎么了?以前不这样啊,这一次,怎么和其他小孩一起玩耍了?” 许莫淡淡的道:“你不一样了,你儿子当然也不一样了。回到以前的学校,你会发现,你儿子和以前相比,变化更大。不过在回到学校之前,你一定要先带上你儿子,到你工作的地方走一走。” 秦若兰闻言,不由沉思起来。 正好小东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秦若兰,叫了一声:“妈妈。” 秦若兰向儿子笑了笑,如果搁在以前,小东一看到她,立即就会向她扑过来。然而这一次,小东只是叫了她一声,便回过头去,继续和小伙伴玩耍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欺凌 自己的儿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变化的发生,仅仅只是因为许莫带他出来玩了一小会。 秦若兰疑惑起来,许莫带自己儿子出去玩了这么一小会,怎么自己儿子身上,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她不知道,狐假虎威这句话,小孩是最坚定的执行者。一些调皮的小孩,在有父母在的情况下,胆子会变的出奇的大,各种捣乱,各种顽皮。父母不在的情况下,性子立时就会收起来,不敢对外人闹了。 小孩的自信,完全来自于其父母家庭。好的家庭条件,父母的地位,让他很容易就能在外人面前自信起来,如果其父母不加约束,这种自信就会导致他们的孩子欺负别人的孩子。 这也是一些没有教养的纨绔子弟从小欺负同伴,长大之后,又到处欺人的原因,性格都是从小养成的。 如果父母约束着,或许会好一点。但自小优裕的家庭条件所带来的发自内心的自信是很难改变的。 许莫带她儿子出来,只是给了他一点自信而已。小孩有了自信,就像是狐狸有了虎威可借,当然立时就有了底气,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若兰想了一会,自觉想不通,便不去想它。对许莫道:“许兄弟,回去吃饭吧。”接着又叫自己儿子,“小东,快回来,跟妈妈回去吃饭。” 小东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询问道:“妈妈,我再玩一会再回去吃饭好吗?” 秦若兰道:“先去吃饭,吃完了饭再回来。” 小东很听他妈妈的话,‘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向回走。 许莫提醒道:“和小朋友说再见了吗?” 小东摇了摇头。许莫接着道:“有礼貌的孩子,在分开的时候,会和一起玩耍的小朋友说再见。” 小东一愣。秦若兰微笑着,“许叔叔说的对,小东,和小朋友说再见。” 小东听了她妈妈的吩咐。连忙回过头去。对小男孩和小女孩道:“小占,涟涟,再见。” 小女孩的家教明显更好一些,向小东招手。“小东。再见。” 小男孩却道:“吃过饭再回来玩啊。别忘了带我去大飞机里玩。” 小东道:“我跟我妈妈说去。” 接着跑到秦若兰身边,“妈妈,小占和涟涟都想到咱家的大飞机里面玩。你让他们去玩吗?” “大飞机?”秦若兰一愣,向许莫望去。 许莫道:“是拍卖行的,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秦若兰微笑着对儿子道:“好啊,妈妈先带小东过去看看,看过之后,咱们再带小朋友去,好不好?” 小东笑着拍手:“好啊,好啊!”转头对小占和涟涟叫道:“我妈妈答应了,等我们过去看过了,就带你们去玩。” 小占和涟涟闻言欢呼起来。 秦若兰伸手自己儿子他抱起来,“好了,咱们回家去了,吃过了饭,再出来玩。” 许莫站起身来,向李茜点了点头,便和秦若兰一起回去。(..tw无弹窗广告) 一路上,小东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一直在向秦若兰诉说和小朋友一起玩耍的事,当他说到和小占的争执时,秦若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回头望了许莫一眼,“许兄弟,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小东就不会变的这么活泼。” 许莫道:“活泼是好事,今后的你马上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就要想办法约束孩子了。不然的话,你有了地位,你的孩子在其他小朋友跟前,说话做事,都有了自信,渐渐的就会变的霸道起来。如果不加约束,时间久了,就要反过来欺负其他小孩了。” 秦若兰听得心里一凛,以她的文化程度,许莫所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很懂,只是隐隐觉得很有道理,忙道:“许兄弟说的对。” 许莫继续道:“岛上有医院,有学校,有各种公共服务设施,只不过暂时还没建好,等到建好了,你可以把孩子带到岛上去上学。建好之前……” 说到这儿,许莫突然笑了笑,尽管已经成就先知,在某些事情上,他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恶趣味,笑着道:“建好之前,可以继续让小东在国内上学。岛上的事情,离不开你,你作为拍卖行的总经理,要帮着陈建在岛上建设,这段时间,就让小东回到原先的学校去好了。” “这……原先的学校……”秦若兰沉吟着,皱眉道:“小东回去,岂不还是被其他孩子欺负?” 许莫道:“所以我说,你先带小东跟你到岛上去看看呗,熟悉一下你工作的环境,反正小东才上学前班,课程又不紧,少上几个月,多上几个月,都没什么的。” “这倒是。”秦若兰猜不透许莫在打什么主意,点头答应了。 三人回到家里,开始吃饭。秦若兰将那只鸡炖了,炒了几个菜,三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小东平生第一次交到朋友,有些坐不住,一边吃饭一边问:“许叔叔,吃完了饭,你还会带我出去玩吗?” 许莫同意道:“行啊,你到哪里去玩?” 小东道:“还去找涟涟和小占去玩,好吗?”在这个城市,他也就认识这么两个小孩。 许莫自无异议。只不过,等两人吃过饭,再出去玩的时候,那两个小孩却都不在了。小东沉闷了一会,幸好没过多久,就找到新的玩伴。他先前一番话折服了小占,有了自信,看到其他小孩在玩,便不再胆怯,主动走过去,和其他小孩一起玩了起来。 一个小孩之所以受其他小孩欺负,更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个小孩本身。他站在其他小孩旁边。还没靠近,就摆出一副胆怯的样子。小孩都是欺软怕硬的,一看到他那么一副胆怯的样子站在那儿,不上来欺负他一下,怎么忍得住? 至少也要推他一把,吼他一声。这些,其实都是动物本能。小孩年龄还小,心智不全,更多的行为,都受动物本能支配。 小东表面镇定。.tw[]其他小孩看到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他。 第二天,秦若兰去了所在的公司辞职,许莫继续带小东出去玩。 小孩受其他小孩欺负。主要原因是由于自身自信心的缺失。行止畏缩。这一次。许莫不再带他到公园去,而是去了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有着更多的小孩。许莫带着小东。在儿童乐园里逛来逛去,教给他怎么交朋友,遇到其他小孩欺负自己,怎么应付。当然,应付的方法,依旧是孩子的方式,拿点东西出来比一比,看谁的厉害。 小孩遇到小孩,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打架。大家互相比较一下,玩具的多少,家庭的情况,父母的状况。只要自己有,别人没有,就是胜利,就能轻易将对方折服,甚至轻易将对方弄哭。 许莫也不指望秦若兰的小孩能够明白太多,只要教给他怎么跟小朋友交流,如何在小朋友跟前重拾自信,就可以了。 这一上午,很轻易就过去了。眼看接近中午时,许莫带着小东回去。回去的时候,秦若兰已经在家里了。 许莫问:“辞职了么?” 秦若兰点了点头,但看其申请,却似乎有些异样。许莫立时就察觉到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若兰眼圈略微有点红,似乎哭过了,听了许莫询问,显然不想说,摇头道:“没什么的?” 许莫直接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这问话方式有些霸道,但对于秦若兰这种性格懦弱的女人来说,还就专吃这一套。她一听之下,眼圈忍不住一红,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许莫从钱包里摸出几张零钱,交给小东,“小东,到楼下的商店里买两只……三只冰淇淋来,小东一只,妈妈一只,叔叔一只,快去。” 小东不知许莫是在刻意把他支开,接了零钱,欢喜道:“买冰淇淋去了。”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许莫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再次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若兰瞥了他一眼,小声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许兄弟,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许莫道:“为什么要算了?是不是老板见你辞职,不给你钱?” 他并没有利用先知的能力去算,这个结果是猜出来的。事实上,如果不遇到正事,许莫是很少利用先知的能力去计算的。什么事情都提前知道的情况下,人的生活就会变成一碗白开水,什么期待都没了,说不出的乏味。 秦若兰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许莫道:“不给你钱,你就这样算了?” 秦若兰道:“我……我……我没签合同的,老板也不给签。赵秆子是本地人,又有钱,依我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反正钱又不多。” 许莫不悦道:“钱再少,也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秦姐,你赚来的钱,你花出去,就算全部给别人也好,毁了也好,丢了也好,都是你的自愿。但如果别人拿了你的钱,不肯给你,那就相当于抢你的东西,两者是不一样的。” 说着站了起来,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我跟你去,咱们把钱要回来。” 秦若兰又是一阵迟疑,“这……” 许莫责斥道:“这什么这?快走。” 秦若兰又道:“许兄弟,赵秆子不讲理的,你一个人,再加上我,只怕……只怕……。”言下之意,显然不太看好许莫。她并不知道许莫的能力,却知道赵秆子的背景不太干净,唯恐找过去之后,许莫却被赵秆子的人打了。 “走吧。”许莫不容她多说什么,拉着她的手臂,向门外便走。正好小东买了冰淇淋回来。走到门口。 许莫笑着道:“小东,三只冰淇淋你能吃的完吗?” 小东仰起脸来,看了看许莫,又看了看秦若兰,“叔叔,妈妈,你们不吃吗?” 许莫道:“妈妈和叔叔都不吃了,让给小东吃,小东,妈妈要和叔叔出去一下。你在家里看电视。吃冰淇淋好不好?等你吃完,妈妈就回来了。” 小东歪着头想了一想,才道:“好啊,小东要看奥特曼。” “好吧。”许莫答应了一声。 秦若兰走过去。帮小东打开电视。选好台。让小东看了起来。 秦若兰嘱咐,“小东,好好看电视。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哦!”小东一坐下去,就看的入了迷,拿着冰淇淋,哦了一声头也没回。 秦若兰把门锁上,两人这才前往秦若兰的公司。 秦若兰的公司离住处很近,两人一直向公司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公司的所在地。 公司只有一个看门的保安,认识秦若兰,因此也没阻拦。 许莫一走进去,便忍不住皱起眉来,那公司包括一个车间,几个办公室。似乎新装修过,刷了一次粉,墙壁看起来很新,只是到处都很乱,东西摆放虽也整齐,却还是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车间里二三十个工人在机器上忙,几个人穿梭在其间,没有丝毫规律,显得越发凌乱了。 一些工人向这边看了过来,看到秦若兰,忍不住小声说起话来,显然都在谈秦若兰的事。秦若兰辞职,没要到钱,这些工人显然都知道一些。只不过,大家只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并非亲眷,当然谁也不愿帮秦若兰出头。 许莫问:“哪个是赵秆子的办公室?” 秦若兰伸手向前一指,便见一间办公室门口,挂着个董事长的牌子。 许莫看的好笑,秦若兰却知道,很多小公司的老板,都是这副德行,自称董事长,其实连董事长是个意思都不知道。 秦若兰小声提醒,“许兄弟,赵秆子是外号,当着他的面,不要这么叫,他的真名叫赵宏军。” 许莫道:“我知道了。”听到办公室里有动静,显然赵秆子就在办公室里面,许莫故意大声叫道:“赵秆子,赵秆子在吗?” 这一下,车间里的人和其他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听到了,纷纷探头过来看,一些人脸露笑容,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显然都猜到许莫来头不善,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秦若兰急了,忙提醒道:“许兄弟,不要这么叫。” 许莫也不理会,直接冲进赵秆子的办公室,“赵秆子,赵秆子在吗?” 办公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抬头愕然的望着许莫,显然就是赵秆子了。 他看到秦若兰,神色微微一愣,接着厉声问:“你们有什么事?” 许莫道:“少装了,赵秆子,秦若兰的工资,你给他算一算,现在就交给她。” 赵秆子怒道:“你谁呀?我认识你吗?秦若兰是谁?什么工资?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私闯我的公司,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许莫哪里在乎他的威胁,走到赵秆子的办公桌旁边,随手拿起一支笔,敲打着赵秆子的桌子,想着应该怎么对付他。 秦若兰有些胆怯,小声道:“赵董,我是秦若兰,我在你公司里做了好几年,你不会就这么说我没有在你公司做过吧?” 赵秆子一听秦若兰的话,顿时来了劲了,秦若兰在他公司里工作了好几年,他自然深知秦若兰的脾气,知道她性格懦弱,一向好欺负。当下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什么秦若兰,秦若草,我公司里面,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两个,你们还不快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秦若兰道:“赵董,就在几天前,我还在你公司里工作,你不给我工资,就算报警,我也不怕。” “你在我公司工作?”赵秆子冷笑道:“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秦若兰道:“我有上班打卡的证据。” 赵秆子再次冷笑:“你的卡呢?在哪里呢?” 秦若兰脸色一变,他们公司的打卡机,就在赵秆子办公室外面,闻言连忙走出去,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上班卡,已经找不着了,显然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上班卡被赵秆子抽了出去,毁掉了。 她神色气恼,走了回来,先是对许莫道:“许兄弟,我的上班卡被拿走了。” 接着对赵秆子道:“赵老板,我好歹也在公司里工作了好几年,一个半月的工资而已,你做事用不着这么绝吧?” 赵秆子神色阴沉,木无表情,冷淡的道:“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立即出去,离开我的公司。你们不走,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信不信?” 秦若兰听他说要报警,一脸忧虑,忍不住向许莫望去。 许莫拿着那支笔,轻轻敲着桌面,这才开口说话。只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笑道:“我曾经和人学过算卦,刚才帮赵老板算了一卦,原来赵老板命格不好,不日之内,就有血光之灾。至于原因呢,当然是因为昧了秦若兰的工资不还,伤了阴德,上天降下报应。” 赵秆子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你敢威胁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游玩 秦若兰被赵秆子乒惯了,一见他着恼,顿时急了,拼命扯许莫的衣服。[..tw超多好看小说] 许莫不理她,继续说下去,“威胁你?”笑了一笑,“你自己伤了阴德,上天降罪,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上天的打算怎么降罪于你,告诉你也不妨。如果你不能把秦若兰的工资给她,每拖一天,血光之灾便会加重一分,明天是头一天。” 许莫看了一下赵秆子的右胳膊,“头一天罪过最轻,你的右胳膊会断。第二天是左腿。你别以为自己伤了,这事就完了,第三天是你妻子,第四天是你孩子,第五天是你父母。” 赵秆子气急,用力一拍桌子,就要从办公桌后冲出来,揪打许莫,“你这是在吓唬我,你这是在搞kongbu活动,我要抓住你,送给警察局。” “坐下吧你。”许莫见他冲过来,轻轻在他身上一按,借着这个机会,心灵之鞭轻轻一击,赵秆子便被他按倒在地上。 继续道:“你伤了阴德,我只是在警告你,您可以不信,但是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赵秆子愤怒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你一个外来人,敢在这儿打我,简直是不想活了。”接着提高声音,“小张,小张。”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连忙道:“赵董,什么事?” 赵秆子怒火上冲,喝道:“叫人。叫人,把他们跟我赶出去,不,打出去,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那年轻女郎小张一愣,“赵董,这……”公司里的人,都是拿钱工作的,赵秆子对待员工刻薄,小张可不觉得自己能把车间的员工叫过来。帮赵秆子打人。顿时愣在那儿。出去不是,站在那儿也不是。 赵秆子看到这种情景,居然没有会意过来,怒道:“你不叫是吧?不叫就给我滚。我的公司里。不养不听话的狗。” 那年轻女郎小张脸上怒意一闪即过。这赵秆子开公司。太不把自己的员工当人了。在他心里,一向觉得,既然自己是老板。工人给他干活,他给工人钱。和工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主人和奴才一样。工人靠他吃饭,因此就该全部听他的。 尽管他一向把这种关系看的过高,但在公司尽是秦若兰这种员工的情况下,却也从来没有人反驳过他。 小张挣扎了一下,她能留在赵秆子的公司,显然也是很能受气的那种人,最后也不得不选择屈服,走到许莫和秦若兰跟前,“两位,兰姐,赵总正在气头上,你们还是出去吧。” 赵秆子怒道:“小张,你tm的聋了,老子说叫人把他们打出去,你听不懂?” 小张脸上的怒意再次一闪而过。 许莫道:“好了,小妹,你先站在一边吧。我再和赵秆子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接着转向赵秆子,“记住我的话,你昧了秦若兰的工资,必遭天罚,明天是你的胳膊,后天是你的腿,大后天是你妻子,再往后是你孩子。如果还没有把工资给他,再往后就是你的父母。一开始还只是断手断脚的小意外,随着时日的增加,天罚也将越来越重。” 赵秆子怒道:“你在吓唬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顿了一顿,又道:“不对,你是黑shehui的,是kongbu分子,想要暗算我。我这就报警,立即报警。有种的,你留在这儿别走,把你刚才说的话,对警察说一遍。” “哈哈!”许莫一笑,“是天罚还是我暗算你,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突然走到赵秆子办公桌跟前,伸手一推,便将赵秆子的办公桌推到在地。 “你做什么?”赵秆子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许莫道:“没什么,小张会帮你捡起来的。”说着向小张看去。小张愁眉苦脸的,显然是觉得许莫将桌子推倒,给自己增加了很多麻烦。 “好了,秦姐,咱们走。”许莫拉着秦若兰,向外走去。 赵秆子一见他们走了,便开始在屋里大吼大叫:“给我叫人,打死他。敢威胁我,简直反了天了。找人,找人,打死他,打死他。” 说着下意识的去拿桌子上的电话,一拿之下,顿时拿了个空,原来桌子被许莫推倒,电话放在桌子上,也跟着倒了下去。 赵秆子越发生气,对小张吼道:“你瞎了啊?没看到桌子倒了,还不快给我扶起来?” 小张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想要把桌子扶起来。但赵秆子的办公桌,本身就是特制的,出奇的沉重,出奇的大。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哪里扶得起来? “废物!废物!”赵秆子骂骂咧咧的,也不帮手,走出去打电话。 小张无奈,只好到车间里找了两个男员工,好说歹说,才把别人请过来,帮忙将桌子扶了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两个男员工扶起桌子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一不小心碰断了电话线,导致小张不得不打电话找人接线。 等到接线的人来到,又是一系列变化衍生出去,当然,这些全都是后来的事了。 这些事情,当然全在许莫的安排之中。想要让赵秆子出意外,又让这些意外看起来真的像是天谴,他不得不一项一项的做出安排。影响别人的同时,也要影响一下赵秆子。 他和秦若兰回去,秦若兰还在担心,“许兄弟,今天……这个……”心里感觉许莫的做法不对,只会激怒赵秆子。但许莫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因此她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 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许莫道:“不要瞎想,等个两天,赵秆子就把钱给你了。” 秦若兰闻言一愣,询问道:“许兄弟,你打算怎么做?这是在外地,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不要打架才好。” 在她的印象里,依旧记得,几年前在楼道里面,她的小孩晚上哭个不停。整栋楼里的人都出来赶她。是许莫仗义执言。结果还差点和人打起来。 在她心里,尽管感激,对于许莫,还是留下了一个打架的印象。 许莫笑了笑。“不是打架。好了。你别多问。下午没事,带着小东一起出去玩吧。” “也行。”秦若兰想了一想,才勉强点头。性子懦弱。也有性子懦弱的好处,许莫让她不要多问,她果然就不再问了。 两人向家里走去,经过菜市场时,顺便买了些菜。回到家里,小东还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看的很入迷。 秦若兰问了几句,便去做饭。 许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接连打了几十个电话出去,推动结果,让赵秆子出意外。 等到秦若兰做好饭,三人吃过了饭,便一起出门游玩。 秦若兰抱着小东,许莫在前面带路,直接去了附近一个广场。 广场有套圈圈的,一块钱一个圈,套到什么,便得到什么。不过那圈圈有一定弹性,落在地上,很容易就被弹起来,一般人很难套的准。 许莫他们走到的时候,正好一个男人带着个小孩,在那儿套圈圈,哄孩子玩。他手里拿着十几个圈,一个一个的扔出去,却总是套不中。 “许叔叔,咱们也套圈圈玩吧,我想要那个娃娃。”小东伸手向当中一个红色的瓷娃娃一指。 地上那个小孩听到有另一个小孩说话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小东看了一眼。小东被秦若兰抱着,那小孩蹲在地上,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他。 他看到小东,突然把话接了过去,“我爸爸都套不中,你们也套不中。” “谁说的?许叔叔比你爸爸本事大,肯定能套的中。”小东边说边从秦若兰怀里挣扎下地。 那小孩撇了撇嘴,向许莫望了一眼,道:“我不信。” 小贩听到两个小孩的争吵,突然拿了几个圈圈出来,递给小东,“小朋友,想不想试试?套中了,瓷娃娃就是你的了。” 小东经不住小贩的诱huo,转头对他妈妈叫了一声,“妈妈。” 秦若兰一向觉得这些游戏都是骗人的,再加上她本身没什么钱,圈圈还要一块钱一个,随便玩一下,就是十块钱出去了。十块钱买肉吃,都能买一斤了,这么拿出去玩,太不值得。 当下对小东道:“小东,咱们不玩哈,妈妈给你买糖葫芦去。” 物价膨胀,糖葫芦也不便宜。但对秦若兰来说,她是情愿给儿子买糖葫芦吃,也不愿意白白扔给套圈圈的小贩,毕竟能够套中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不,我不要吃糖葫芦,我就要套圈圈,我要瓷娃娃。”小东闹了起来。 小贩微笑望着小东。会和父母闹的小孩,这种小贩最喜欢了,孩子一闹,不怕你父母不花钱。 秦若兰生气了,脸一沉,“小东,听妈妈的话,你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 许莫笑着制止道:“好了,玩一下吧。” 秦若兰忙道:“许兄弟,不要惯着小孩子,把孩子惯坏了不好。”接着又转向小东,耐心道:“小东,听妈妈的话,咱们去买糖葫芦。” 许莫道:“玩一下吧,就这一次。小东,跟妈妈说,就这一次。” 小东连忙道:“妈妈,就这一次。” 秦若兰无奈,只好答应了,从包里取钱。许莫已经把钱取了出来,他拿出一块钱,交给小贩,“给我一个圈圈。” 小贩不由一愣,其实不止是小贩,连秦若兰都是一愣。 “许兄弟。”秦若兰叫道,她已经取出了十块钱,打算买十个圈圈了,最多套不中,就当丢了十块钱,心疼一下。也就过去了。 岂料许莫说玩一下,果然就只是玩一下,只取了一块钱出来。 这么一来,连正在玩着的小孩和他爸爸都愣住了,望着许莫。 许莫将一块钱交给小贩,手里拿着那个圈圈,对小东道:“小东,咱们说好了的,只玩一次,可不准反悔。对了。你要哪个瓷娃娃来着。” “小东不后悔。后悔的不是好孩子。”小东大声叫着,接着伸手向当中一指,“那个娃娃,那个红色的。” 许莫顺着他手指望了一眼。摆在当中的东西。个头已经不小了。想要套中,难度不低。但对于一个先知来说,是先假定出来结果。然后去推算过程。 让许莫凭手感去掷,他肯定做不到想中就中。但先知的能力,却可以让他先找到正确的点,然后将过程复制出来。 知道在什么角度,用多大力气,怎么使力去投会中,再按照这种方式去投就可以了。 他先是比划了一下,将可能出现的风速、影响,全都计算在内,接着停下来,对小东道:“你要红色的娃娃,叔叔就帮你套红色的娃娃,如果套不到呢?告诉叔叔,套不到怎么办?” 小东大声道:“套不到就不要。” “这就对了,说话可要算话。说了不算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许莫明知自己一定能够投中,还是在借机会教育小孩。 小东道:“小东说话算话,小东是好孩子。” 许莫笑了一笑,这才转过身去,手拿圈圈,向当中的红色娃娃投去。 旁边的小孩爸爸也停了下来,想要看看许莫这一个圈圈,究竟能不能套中。 结果许莫手起圈落,毫无意外的套中了那只红色娃娃。 小东欣喜过望,大叫:“中了,中了,许叔叔套中了。” 秦若兰的脸上也露出喜色,许莫投中,同样出乎她的意料,当下对小贩道:“我们中了,娃娃呢?” 小贩也没料到许莫会中,中了之后,也只得自认倒霉,走到红色娃娃旁边,拿了过来,交给小东,顺口说了一句,“运气真好。” 小东捧着红色娃娃,对刚才的那个小孩得意的道:“许叔叔才不会套不到呢,套不到的是你爸爸。” 那小孩一听,急忙转过身去,拍着他爸爸的大腿,抱怨道:“大笨蛋,大笨蛋,人家一个圈圈都套住了,一个套了十个都套不住。大笨蛋,大笨蛋。” 小孩的爸爸被被儿子一抱怨,也不由有些尴尬,急忙叫道:“哎呀!哎呀!再打更套不住了。” 小孩道:“拿给我,我要自己套,不让你套了,大笨蛋,大笨蛋。” 小孩的爸爸被孩子抱怨的不行,只好把剩余的圈圈都给了自己小孩,“好吧,你自己套,你自己套,你才套不中呢。” 许莫已经拉着小东,和秦若兰一起走开了。 到了前面,看到卖糖葫芦的,秦若兰买了三串糖葫芦,给儿子一串,自己一串,另外一串给了许莫。 三人拿着糖葫芦,继续向前走。 这个广场比较大,就在昨天许莫带着小东玩耍的花园后面。前面有一个商场,商场的门正对着广场。商场正在搞一个什么活动,自己出了个即刮即兑的彩票,好多人聚在那儿,正在购买。 不少人中了,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小玩意,有杯子、脸盆、电磁炉一类的东西。 小东一看人多,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看了一会,看不太懂,便转头问许莫:“许叔叔,这是做什么的?” 许莫笑道:“是卖彩票的,小东要不要玩?” 小东抬头问:“好玩吗?” 许莫道:“中了就好玩,不中就不好玩。” 小东疑惑的问:“许叔叔,什么是中了?” 许莫解释道:“就是得到东西啊。” “得到东西?”小东一脸疑惑的样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瓷娃娃,问:“许叔叔,还是娃娃吗?” 许莫摇头道:“不是,看到了么?他们拿的,就是这些,还有钱,有了钱呢,妈妈就可以给小东买好吃的了。” 小东一听有钱,顿时乐了,叫道:“妈妈有钱了,就不用再去工作了。” 许莫笑了一笑,问商场的工作人员,“你们的大奖,是中多少?” 那员工是个少女,听许莫直接问大奖,心里好笑,毕竟大奖岂是每个人都能中的? 但还是回答:“是十万,先生,大奖暂时还没有人中走呢。” 许莫听她这么说,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大奖是哪一张。 当下道:“这样啊,我们也玩一玩。”当下从身上取出零钱,交给收银,直接将大奖取出来,接着随便拿了两张。 将三张彩票拿在手里,对秦若兰母子道:“你们每人拿一张。” “许兄弟,又让你破费。”秦若兰客气了一句,将其中的一张拿了出去。 小东也上来拿了一张,问:“许叔叔,怎么弄啊?” 许莫诚心想让这小孩中个大奖,眼看小东拿走的一张,依旧不是大奖的那一张,大奖给自己剩下了,连忙道:“小东,给叔叔换换,你要这一张,这一张给我。” 小东不明其中的关窍,“哦!”当下和许莫换过。 秦若兰已经将手里的彩票刮开,结果什么都没中。许莫挂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倒是中了个杯子,将彩票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立即给了他一个杯子。 “妈妈,还有这个,这个。”小东将手里的彩票递给秦若兰。 秦若兰一脸笑容的接过去,“看看我家小东运气怎么样。” ps:这儿要说一下,劳合法出现之前,老赵这样的人很常见,尤其是一些小工厂,八九十年代更厉害。劳合法有很多问题不假,对于没有后台的人,却有很强的威慑作用。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天谴应验 许莫不经意的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tw[] 秦若兰拿了一张硬卡片,去刮那张彩票。小东凑过头去,好奇的询问:“妈妈,会中奖吗?” 秦若兰笑着道:“能不能中,就要看小东的运气好不好了,运气好的话,就能中,运气不好,就中不了。” 小东一笑,“小东运气好,一定能中。”说完之后,又自觉没什么底气,回头望向许莫,“许叔叔,小东运气好吗?” 许莫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夸赞道:“小东运气很好,这次一定能中的。”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到女工作人员的惊叹声。好多人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秦若兰手里的彩票,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秦若兰张大着嘴巴,似乎呆住了,好半天才蹦出三个字,“我……中了?”还是疑问的句式。 小东连忙问:“妈妈,中了吗?” 一个女工作人员惊叹道:“这位女士运气真好啊,唯一的十万,就被你中去了。” 秦若兰回过神来,欢喜不胜,连连道:“不是我,是我儿子,我儿子中了。”接着一搂她儿子,欣喜道:“小东运气真好。” 小东疑惑的问:“我中了,是吗?妈妈。” 许莫笑了一笑,回答道:“是啊,小东中了呢,中了大奖,这下好了,妈妈有钱给你买好吃的了。” “真的中了?”小东开心的笑了起来,扯着秦若兰的衣服。叫道:“妈妈,我要玩具,我要汽车人,我要变形金刚。” 秦若兰还在高兴头上,回应道:“好,好,妈妈给你买。”接着将手里的彩票向其中一个女工作人员一扬,“小姐,我这是中了吧?你们兑奖在哪儿?” 一个女工作人员道:“在这儿就可以,我帮你去叫我们经理。” 过了一会。这女工作人员跟着一个男的走了出来。介绍道:“经理,就是这位女士中了。” 那经理嘴里说着‘恭喜’,接着道:“女士,请你对大家说几句。” 秦若兰忙道:“中的不是我。是我儿子。” 那经理改口道:“那就请你儿子说几句。” 小东哪里知道要说什么?被现场的工作人员请到一个台上。最后只是被夸奖了几句了事。 最后商场经理给了秦若兰一张支票。让她自己到银行兑现。 秦若兰手拿支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许莫道:“许兄弟。彩票是你买的,这份大奖应该属于你才对。” 许莫故意给她的,哪里肯要?摇了摇头,“你自己留着吧,没几个钱,你出国工作,家里也要安排一下。” “这……许兄弟,那怎么行?”秦若兰神色为难。 “好了,就这样吧。”许莫知道她的性情,不由分说,一句话带过去。秦若兰懦弱惯了,见他语气强硬,果然不敢多说了。 三人在广场上转了一圈,秦若兰提议先到银行走一趟,将支票里的钱转到银行卡里去。 许莫答应了,三人便去银行。(..tw)但才走几步,还没走出广场,路的另一头便有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在三人跟前停下。车门打开,五六个壮年男人手拿棍棒,从车里出来。 一个男的伸手向许莫一指,命令道:“打他!” 许莫心中冷笑,这几个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赵秆子找来的。只不过,五六个人,就想打自己一顿,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秦若兰一看五六个壮汉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顿时急了,大声提醒,“许兄弟,小心,快跑。”同时一把将小东抱在怀里,护住自己的小孩。小东害怕,当场哭了出来。 许莫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不妨事。”等到那五六个人冲到近前,这才使用心灵之鞭,在这几个人心灵之中,轻轻一击。 这群人还没冲到许莫跟前,就已经晕了过去,摔倒在地。 许莫这一记心灵之鞭下手不重,虽然没有存心伤人,种种恶念却传了过去。这几个人醒来之后,虽然没大妨碍,做上十天半个月恶梦,却是免不了的。 秦若兰大惊:“他们……他们怎么倒下了?” 许莫笑道:“鬼知道,也许是羊角风犯了呢。” 秦若兰哪里肯信?“这么多人同时犯羊角风?” 许莫道:“也许是其它的病,好了,别管他们,咱们走。”说着一拉小东,当先向前走去。 秦若兰心中惊疑不定,跟在两人后面,走了几步,还忍不住回过头去张望。显然想不通这几个打人的为什么会突然倒在地上。 三人到了银行,秦若兰将支票里的钱转进银行卡。 有了前面的事,她不敢继续在外面玩耍,提议回家去,许莫答应了。这一天,再没有其它事情发生。 第二天也一样。直到第三天时,秦若兰突然接到赵秆子的电话。 她接到电话时,还愣了一下,对许莫道:“许兄弟,是赵秆子。” 许莫料想赵秆子也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便道:“你接一下,看他说些什么。” 秦若兰心中忐忑,还担心赵秆子打电话过来,又是威胁自己,接到电话之后,立觉不是,赵秆子的语气说不出的客气,“秦若……秦……,你是秦……若兰?” 秦若兰听他叫自己名字,反而有些不太适应,印象里,赵秆子一直都是叫她小秦,回应道:“我是秦若兰,你是赵老板?” 赵秆子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痛楚,偶尔还传来一声两声呻yin,似乎受了伤,接着道:“秦……若兰。你还在易市么?” 秦若兰更觉诧异,“我在,赵老板,你有什么事?” 赵秆子道:“是关于你的工资的事,秦……小秦,你看你能不能到公司里来一下?” 秦若兰听他提到工资的事,不由一喜,但还是疑惑道:“赵老板,我的工资,不是没有了么?” 至于前天许莫在赵秆子的办公室提到的天谴什么的。她压根就没信。还以为是许莫在吓唬赵秆子。 赵秆子强笑道:“那是给你开玩笑的,小秦,你何必当真?” “哦!原来是开玩笑的啊。”秦若兰自然不信赵秆子的解释,随便回了一句。同时心里更加疑惑。不由自主的向许莫望去。还以为许莫被这自己找了什么人,将赵秆子收拾了一顿。 赵秆子道:“一个小玩笑,小秦。你看,你能不能到公司来一下,把你的工资拿回去?” “当然可以。”秦若兰大喜,接着又疑惑的问道:“赵老板,你真的要把工资给我?” 赵秆子道:“我说过了,只是开个小玩笑,小秦,你什么时候把工资拿去?” 秦若兰道:“我随时都有空,赵老板,你看什么时候?” 赵秆子道:“那你现在就来,越快越好。” 秦若兰道:“那好,我现在就去。” 许莫听她说到这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等等,秦若兰,等等。” 秦若兰从耳边拿下手机,疑惑道:“许兄弟,怎么了?” 许莫道:“让赵秆子把钱送过来。” “哦!”秦若兰闻言愣了一下。在她想来,赵秆子既然肯把工资补给自己,便是一件好事,犯不着多生事端。 许莫知道她的性格,再次直接命令,“让他自己把钱送过来。” “好吧。”秦若兰逆来顺受惯了,一见许莫命令,下意识的就没想过反抗,当下又拿起手机,对赵秆子道:“赵老板,我许兄弟说,让你亲自把钱送过来。” 赵秆子沉默片刻,接着问:“小秦,哪个是你许兄弟?是前天到我公司那个吗?” 秦若兰道:“是的,他说了,让你自己把钱送过来。” 赵秆子迟疑道:“小秦,那个小秦,我受了伤,身体不便,你看……能不能给他商量一下,我派个人送去成不成?” 秦若兰心软,听了赵秆子的话,又忍不住向许莫望去。 许莫道:“让他自己来。” 秦若兰传话道:“他说不行。” 许莫接着道:“告诉他,要是自己不来,天谴就不会消失。” “天……天谴?”秦若兰复述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许莫在说什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盯着许莫,不敢置信的道:“许兄弟,那天在赵秆子的办公室里,你说的天谴是真的?” 许莫笑道:“是真是假,你问问赵秆子不就知道了么?” 秦若兰再次深深的望了许莫一眼,依旧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拿起手机,对赵秆子道:“赵老板,我许兄弟说,你如果自己不来,天谴就不会消失。” “不会消失?”听赵秆子的语气,显然吓了一跳,忙道:“好的,我立即就赶过去。哎呦!哎呦!”说着说着,似乎牵动了痛处,叫了起来。 秦若兰听他的声音里隐含痛苦,连忙又问:“赵老板,那天谴……天谴是真的?” 赵秆子听她这么问,忍不住气的想骂,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止住,客气的道:“可不是么?昨天上午,我老婆做饭的时候,我本想进厨房拿点东西,还没走进厨房,就踩在一滩水上,摔了一跤,结果磕在石头上,把胳膊磕断了。当时我还以为只是巧合,第二天没敢出去,谁料昨天晚上,我老婆喊我吃饭,我从楼梯上下去,一不小心却踩到一块香蕉皮,是我儿子丢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又把腿摔断了。” 秦若兰原本还以为是许莫找人做的,听了赵秆子的话,又觉不像,“那……赵老板……你可要当心一些。” 赵秆子听了她的提醒,不知怎么,又想到后面的报应,明天就是他老婆。后天是他孩子,再往后是他父母,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不悦,暗道:这不是咒我么? 但到了眼下这一步,他哪里还敢得罪秦若兰?只得道:“秦……小秦,你可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把工资还给你。对了,我欠你三千五百块的工资,多给你一些,我给你两倍。不。给你三倍,十被。我给你三万五,小秦,你拿了这三万五。就原谅了我吧?你不原谅我。我担心这报应它不消失啊。”既然已经舍下脸来。他也不再在乎自己的面子什么的了,低声下去的向秦若兰哀肯。 秦若兰犹豫道:“这……赵老板,这个我也做不了主。你还是过来一下,问问许兄弟的意见再说吧。” 赵秆子道:“那行,我立即就过去。”说完又不放心的,“小秦,你要等我,一定要在家里等我。拜托了。” 秦若兰也不为难他,“好的,赵老板,你快一点吧。” 赵秆子道了声谢,这才挂断电话。 秦若兰收起手机,才试探着对许莫道:“许兄弟,赵秆子他……他真的遭天谴了。” 许莫点了点头。 秦若兰心里说不出的疑惑,继续问:“许兄弟,你怎么知道?” 许莫怎肯对她说实话,略一寻思,便道:“两年前,我曾经遇到一个奇人,叫做秀姑娘,她帮人算卦,灵验如神。我和她有一些交情,因此对于帮别人计算吉凶祸福,也知道一些。” 秦若兰‘哦’了一声,她对许莫所提到的事情,显然极感兴趣,惊讶道:“还有这样的其人?”顿了一顿,又问:“许兄弟,以后有机会,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位秀姑娘认识?” 许莫点了点头,答应道:“可以,你认识秀姑娘,想做什么?” 秦若兰神色一黯,“小东的爸爸失踪,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我想让秀姑娘帮忙算算,看他还活着没有。” 许莫‘哦’了一声,脸上神色不变,郝良早就死了,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他却不打算告诉秦若兰,让她保留一点希望也好。 秦若兰不比孙雨烟,她的性格要比孙雨烟软弱得多,如果听说自己的丈夫死了,只怕当场就承受不住。 当下含糊答应道:“秀姑娘行踪不定,哪天遇上了,我就会介绍她给你认识的。” 秦若兰道了声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疑惑道:“奇怪,奇怪!” 许莫问:“什么奇怪?” 秦若兰道:“真的很奇怪啊,许兄弟,你不觉得么?赵秆子撇过很多人的工资了,却只有到了我这儿,才有报应,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到了你这儿,他作恶满了呗。以前是作恶不够,加上你之后,正好够了。这个时候报应,只是巧合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么?”秦若兰兀自不敢深信,想了一想,又问:“许兄弟,你真的认为有报应?” 许莫道:“不是报应,你以为会是什么?赵秆子在他家里,厨房外面踩在水上,摔了一跤,踩在香蕉皮上,滚下楼梯,难道你以为是我找人做的?” 秦若兰脸上一红,她一开始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听了赵秆子的话之后,就开始疑惑起来,再听了许莫的话,顿时释然。 当下道:“看来真的是报应了。”接着又想起什么,叹息一声,皱起眉头,“只是有人害了小东的爸爸,为什么就没有报应呢?” 许莫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报应?也许早就报过了呢,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秦若兰赞同的道:“这倒有可能。” 许莫接着又道:“秦姐,如果小东的爸爸,我是说如果,如果小东的爸爸不在了呢,你也不要太伤心,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 秦若兰黯然道:“许兄弟说的对,命中注定。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伤心了。”说是不伤心,语气里还是透着伤感。 许莫接着道:“你要是一个人觉得孤单呢,就再找一个人嫁了。” 秦若兰连连摇头,“这么几年,我一个人都撑过来了,现在小东上学了,这时候给他找个爸爸,对他将来不好。还是算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也不差以后这么多年。” 许莫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劝,“你愿意这样,那也由你。缘分一场,既然有我在,总不能看着你们娘儿俩受苦。”随后又淳淳叮嘱,“到了岛上,你好好经营拍卖行,不会的东西就学,不知道的就问。一时做不好,也不要紧,早晚能够学好的。” “是。”秦若兰应了,接着又由衷的感激道:“谢谢你,许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和小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许莫为她提供了一份好工作,还不是她最感激的,她最感激的,则是许莫治好了她儿子的自闭症。她却不知道,许莫之所以能够治好她儿子的自闭症,正是由于给她提供了一份好工作。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许莫道:“赵秆子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要走了,你也准备一下,到岛上去吧。嗯,你直接到宛市去找古浪渔业有限公司,找公司的总经理方冰,让她帮你安排,为你办理手续,带你到岛上去,其它事情,我会给她说的。” “许兄弟,你要走?”秦若兰一惊。 许莫淡然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缘早晚能够相见。” “这……”秦若兰过了片刻,才勉强点头。 许莫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连忙停住,对秦若兰道:“好了,赵秆子来了,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吧。” ps:难怪教会都喜欢搞来世、报应这一套,果然是忽悠人的利器 第三百九十二章 初临B国 秦若兰打开门,赵秆子坐在轮椅上,一个女的推着他。右胳膊断了,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左腿架着,打了石膏,缠的紧紧的。 他一看到秦若兰,就将从怀里拿出一叠钱,递给秦若兰,“小秦,这是你的工资。另外,还有补偿你的,拿去。” 秦若兰向那叠钱一看,讶异道:“赵老板,怎么会有这么多。” 赵秆子勉强笑笑,“不是说了么?十倍补偿给你,多余的,都是对你的补偿。” “赵老板,这……”秦若兰是个没主意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秆子道:“快拿着吧。”说完之后,又探头探脑的向屋里张望,却没看到许莫在哪,询问:“小秦,许大师在哪儿?” 秦若兰手里还拿着那叠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听赵秆子问起许莫,便高声喊道:“许兄弟,赵老板找你。” “知道了。”许莫这才从屋里出来,盯着赵秆子看了几眼,脸上似笑非笑的道:“咦!这不是赵老板么?看你这副样子,是真的糟了天谴了。” 赵秆子叹气道:“唉!许大师,快别提了,是我有眼无珠,不识高人,今天特地赔罪来了。” 许莫故意问道:“你是向我赔罪,还是向秦若兰赔罪?” 赵秆子忙道:“是向两位赔罪,都是我不对,不该得罪两位。” 许莫道:“这就怪了,你又没得罪我,为什么要向我赔罪。” “这……”赵秆子听他这么说,顿时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莫道:“你欠了秦若兰的工资,向她赔罪,倒还说得过去。若说向我赔罪,难道是因为天谴的事?” 赵秆子几乎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听许莫主动提到天谴。忙道:“可不是么?许大师,正是天谴,麻烦您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虽然认定天谴是真的。却还是觉得,这天谴和许莫有关,不然的话,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偏偏在他许莫说了之后,天谴才发生了? 许莫叹道:“赵老板,那是天谴,又不是我做的,怎能说让我放过你?” “是,是。”赵秆子不敢反驳。连忙改口道:“许大师,麻烦您帮我看看,我的天谴过去了没有?” 许莫神色一正,“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所以有天谴。是因为坏事做的多了,降下报应。你问我天谴过去了没有,叫我怎么回答你?” 赵秆子忙道:“请许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许莫道:“方法只有一个,你做了什么坏事,补偿回来也就是了。” 赵秆子闻言沉吟起来,过了一会,才问:“许大师。有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比如超度什么的。” 许莫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超度。” 赵秆子连忙从轮椅上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塑料袋很沉重,里面显然装了不少钱,恭恭敬敬的向许莫递过去,陪着笑脸道:“许大师。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许大师收下。” 许莫哪里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伸手一推,正色道:“赵老板。(..tw)贿赂我是不管用的,我也帮不到你。办法我已经说了,你想摆脱天谴,办法只有一个,把自己做过的错事补偿回来。至于超度什么的,我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也不要白费心机。” 说着转向秦若兰,“若兰,赵老板给了你多少钱?” 秦若兰把手里的钱向前一递,回答道:“很多。” 许莫吩咐道:“把属于自己的钱留下,其余的还给赵老板。” 秦若兰顺从惯了,又正不知道该怎么做,听了许莫的吩咐,连忙把自己的工资数出来,其它的全部还给赵秆子,“赵老板,这些钱不是我的,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赵秆子拿着秦若兰还给他的钱,神色呆滞,这种不要钱的,他还真没经历过。 许莫接着道:“不要说我骗你,方法只有一个,已经告诉你了。把自己的错误补偿回来,天谴自然消失,回去之后,爱做不做。当然,做或者不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是,是,我做,我做,我尽量补偿。”赵秆子连声答应,接着有道谢,“谢谢许大师,谢谢许大师。” 许莫直接赶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许大师,这些……”赵秆子又把那只塑料袋提了起来。 许莫道:“收回去吧,我又不是算命骗人的骗子,还用不着要你的钱。” “是。”赵秆子见他如此,越发笃信,再次道:“谢谢许大师,谢谢许大师。” 许莫一拉秦若兰,两人回到房里,接着把门关上了。赵秆子在原地想了片刻,也便离开了。 其后再没有什么事情,许莫又停留了一天,也便和秦若兰分手,离开易市,临走的时候,还嘱咐秦若兰,尽快前往宛市,寻找方冰,秦若兰答应了。 许莫离开之后,也不知该向哪儿去,他没个目标,到处乱走,到了另一个城市,呆了几天。突然想起b国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便决定到b国走一趟。 他身上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带,连护照都没有。不过这些当然难不到他,轻轻松松就混到飞往b国的飞机上。 一个空姐走过来,经过许莫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觉得眼生,忍不住道:“先生,您的飞机票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许莫道:“可以,你走吧。” 声音里用上了第六感的精神意识。 那空姐不知不觉便受到他第六感精神意识的影响,答应一声:“是。”接着走开了。 许莫旁边是一个老太太,看到这种情景,惊讶极了,询问道:“年轻人,我好像听到她要看你的飞机票是吗?怎么没看就走了?” 许莫若无其事的道:“谁知道呢,也许有别的事吧。” 过了一会,那空姐又推着饮料车过来了,看到许莫。又想起先前的事情,“先生,可以让我看一眼你的飞机票吗?” 许莫道:“我口渴了,给我一瓶水。”再次用上第六感的精神意识。 “是。(..tw)”那空姐不自觉的将一瓶水递给许莫。又把验票的事情忘了。 那个老太太忍不住叫了起来,“年轻人,她又忘了看你的票了。” 许莫道:“看来她有心事,或许遇到了麻烦。” 老太太转头看了那空姐一眼,附和道:“很有可能,航空公司太不人性化了,他们应该让她休息的。” 除了这个空姐之外,倒没有其他人过来询问许莫机票的事。 几个小时之后,到了b国,许莫下了飞机。轻松混过安检。穿过机场大厅,就要离开。 “先生,先生,那位先生。”有人叫着追了过来。 许莫回过头去,向那人看了一眼。发现依旧是飞机上那位空姐。他笑着道:“有什么事吗?女士。” 那空姐看到他的笑容,不由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只不过,现在已经下了飞机,出了安检口,她也没有资格再检对方的票了。 当下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先生。我记得在飞机上,有好几次我想看一下您的飞机票,结果都没看成是吗?” 许莫笑道:“是的,有两次。” 那空姐道:“真奇怪,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你的飞机票?” 许莫笑了一笑,“那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没有买票。” 那空姐一愣,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接着笑道:“先生,没买票这种事情,你真不该告诉我的。” 许莫道:“等你揭发我。我已经走远了。” “呵呵!”那空姐一笑,“幸好我没有揭发你的意思,对了,您是c国人吗?” 许莫点头,“是的,你看起来可不像。”那空姐是个白人,不用看起来,肯定不是。 “呵呵!”那空姐再次笑了,“我是b国人。”接着自我介绍,并向许莫伸出右手,“玛丽莲,玛丽莲.基恩。” 许莫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玛丽莲,可惜我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再见。” 那空姐再次被他跳脱的说话方式说的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许莫已经走得不见了。 许莫出了航空公司大厅,一招手,便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出租车司机是个黑人,在他跟前停下,热情的问:“到哪儿去?伙计。” 许莫道:“带我去长途汽车站,通往u市的长途汽车站。”接着上了出租车。 那黑人发动车子,接着又向他望了一眼,“你是从c国来的么?伙计。” 许莫没有正面回答,赞了一句,“眼力不错。” 黑人露齿一笑,“这儿有很多c国人。” 许莫随便应付了他几句,随手拨了几个电话出去。不久之后,出租车就到了长途汽车站。许莫下了车,对黑人道:“等一下伙计。” 说着向旁边的垃圾桶走去。那黑人叫道:“伙计,你还没给钱呢。” 许莫伸手到垃圾桶里一摸,摸了个塑料袋出来,随手从里面掏出一张大钞,递给黑人,“多余的算是小费。” 那黑人司机完全看的呆了,一脸震惊的道:“伙计,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钱?” 许莫道:“我不知道,我随便看看,谁知道里面真的有。” “你运气真好。”那黑人司机好半天才叹息出声,向那只垃圾桶望了一眼,接着又道:“我也要看看,还有没有了。” 从出租车上下去,去看垃圾桶,垃圾桶里,当然什么都没有。 许莫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拎着手提袋,走进长途汽车站去了。 那个黑人抬起头来,不见了许莫,低声自语,“这么快就走了?” 许莫进了汽车站,直接去买车票,现在这个时候,是b国上午十点钟左右。刚过了几分钟的样子。 售票员告诉他,“十点半的票已经卖完了,你等下一趟吧。” 许莫便问:“下一趟什么时候?” 那售货员道:“下午三点。” 许莫一怔,下午三点。实在是太耽搁事了。他忍不住再次取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随后便站在退票窗口等。 不多久,便有一个白人胖妇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车票,要求退票。 许莫笑着迎了上去,“嘿,你要退票是吗?” 那胖妇女道:“是啊,你有什么事?”眼看许莫是c国人,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心里疑惑。 许莫故意问道:“你的车票,是前往u市的吗?” 那胖妇女道:“可不是么?家里出了点事情,去不成了。对了,你有什么事?” 许莫笑道:“正好我要去u市,你要退票。不如把票卖给我吧,我原价买你的。”退票的话,长途汽车公司会扣除部分折扣。 那胖妇女一听,惊喜道:“你原价购买?” “是的。”许莫已经取出钱来,向胖妇女手中递去。他手上没有零钱,最后只拿出一张百元的大钞,“算了。都给你吧。” b国不大,从这个城市到u市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车票费也就二三十块钱而已。 那胖妇女听许莫说全部给自己,这么一来,自己非但没有赔钱,还赚了几十块。顿时大喜,“哦!你真是个好人,c国人都是好人。”突然一把抱住许莫,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尽管知道西方有些国家的礼节就是这样,许莫被人亲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轻轻将那胖妇女推开。 那胖妇女接过许莫递过的百元大钞,爽快的将车票给了许莫,嘴里还不停的道:“我运气真好,你人真好。” 许莫心里好笑,这胖妇女可不知道,她之所以走不了,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许莫当然不会向她解释,拿着车票,向长途汽车走去。 开车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等许莫上车之后,回头看看,见车上的人已经满了,便道:“可以了,出发。” 说着开动长途汽车,出了站点。 许莫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少女,大概十四五岁。西方人的年龄在东方人看来,不好分辨,许莫也不知那少女究竟有多大,反正肯定不会超过十六岁。 那少女先是偷偷的看了许莫几次,可能觉得许莫气质还算和气,这才和他说话,先是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嘿!” 许莫冲她点了点头,“嘿!” 那少女向许莫拎着的塑料袋看了一眼,小声问:“你的袋子里装着的,是钱么?” 塑料袋虽然是黑色的,但钱的形状比较特殊,尤其是一摞一摞的叠加在一起,更是容易分辩出来。因此车厢里不少人都忍不住向许莫手里的塑料袋看。 许莫道:“是啊,怎么了?” 那少女叹息一声,压低声音,“你胆子真大,竟敢拿着这么多钱上路,还放在这么……这么一只袋子里,这么显眼!” “我胆子一向很大。”许莫笑了笑。 那少女回头望望,再次压低了声音,“有好几个人在看你,我怀疑是盯上你了。哦,你千万要小心。我担心他们会抢你的。你们c国人的胆子,都这么大么?难道传说是真的,c国人都会功夫?” 说着担许莫听不懂,还特意伸出双手耍了一下。 许莫的英语还算不错,就算听不懂,第六感的精神意识也照样可以和人交流。听了那少女的话,再次笑了一笑,有人盯上他,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那少女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焦急的提醒:“我看出来了,你不信我的话,哦,太不小心了,等你吃亏了,你就知道了。” “是么?”许莫听了这话,反而故意将塑料袋里的钱取出来,摆在腿上,当着满车人的面数了起来。 塑料袋里的钱,总共有十五万的样子,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b国物价低廉,十五万刻意做很多很多事了。 “你……”那少女见他把钱拿出来数,再次呆了一呆,一副我看你就是个白痴的表情盯着许莫瞧。 后座上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向前面走了一趟,接着又走了回来,经过许莫身边时,两次低下头向许莫腿上的钱看。 那少女一个劲的向许莫使眼色,示意他把钱收起来。 许莫拿着一叠一万块钱,在手上拍了拍,对那少女道:“你要吗?” 那少女一个劲的摇头,“你千万不要害我,你给我钱,连我也要被他们盯上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闯祸精,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那络腮胡子的男子回到后座上之后,坐了片刻,又突然拿起手机,向最后的洗手间走去。 “你瞧。”那少女一直在留意那个络腮胡子,再次提醒许莫:“一定是盯上你了,我敢说,他进洗手间,绝对只是一个掩饰,其实是打电话告诉同伙去了,他们一定会在路上截你。” 说到这儿,又突然感到后悔,“我真不该提醒你的,真的,这一提醒,连我自己也给害了。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 许莫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一叠钞票递到那少女面前,“你真不要?” 那少女道:“你要害死我吗?我建议你,你最好提前下车,在他们准备好之前,只有这样,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第三百九十三章 神在你身边 许莫笑了一笑,显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那少女望了他一眼,不高兴的道:“你不信我的话,哼!等你吃了亏,你就知道了。” 说着转过身去,一副赌气不愿再和许莫说话的样子。 许莫反而询问道:“你到哪儿去,回家去么?” 那少女听他询问自己,犹豫了一下,便继续和许莫说话,“我才不是回家去呢,我去上学去。” “上学?”许莫微微有些诧异,看着少女的年龄,似乎和周颜颜、虞秋雯差不多大,最多也不过才上高中。高中生到外地上学,他还以为只有c国才有这种情况,没想到b国也是,当下问道:“你上高中了么?” 那少女道:“才刚进入高中。” 许莫哦了一声,再次向少女身上打量片刻,接着又问:“你们那儿,没有高中么?为什么要到u市去上学?u市这么远。” 那少女听了,脸上便是一红,小声道:“u市的高中更好一些。” “是么?”许莫也不知u市的高中是否真的更好一些,又问:“你跑那么远去上学,不嫌麻烦么?高中也能住在学校里面?” 那少女摇头道:“我住在我姨妈家。” 许莫点了点头。 那少女想了一想,又不好意思的凑上前来,小声道:“很抱歉,刚才骗了你。我到u市上学,其实并不是因为那儿的学校更好。不过。我说服我爸爸妈妈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是么?”许莫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少女很有意思。 那少女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停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段时间,才道:“好奇怪啊!你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很喜欢和你说话。” 许莫道:“那你就和我说话好了。” 那少女不放心的又嘱咐,“你可别告诉别人。” 许莫摇了摇头。笑问:“需不需要我的保证?” 那少女笑着道:“保证倒不需要。我相信你了。”顿了一顿,又道:“反正我也就只需要瞒着我的爸爸妈妈,其他人知道了,我也不怕。你并不认识我的爸爸妈妈。就算想要告诉他们。也没机会,不是么?” 许莫随口赞了一句,“聪明的小姑娘。” 那少女不悦道:“我才不是小姑娘呢。”说着嘟起嘴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还要不要知道了?” 许莫淡淡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我就不告诉你了。”那少女抱怨着,还是道:“其实我之所以到u市,是因为那里有一家电影公司。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想要当一个电影明星。” 许莫点头道:“很多人都有这种愿望。” 那少女似乎嫌他打断了自己的话,责斥道:“不要打断我的话。”说完之后,又好奇的问:“很多人?你的愿望也是这样么?” 许莫摇头道:“这个很多人,并不包括我。” 那少女嗔道:“那你还说很多人。” 许莫忙把话题引开,问道:“然后呢?” 那少女一愣,“什么然后呢?” 许莫说:“你说自己的愿望是当一个电影明星,然后呢?” 那少女再次抱怨道:“我就知道,跟你说话太累了,你总是在别人说到一半的时候,把话题引开去。” 许莫笑了一笑,并没反驳。 那少女瞪了他片刻,才继续道:“所以,我才要到u市去上学,一边上学,一边看能不能寻找机会,参演一部电影。” 许莫赞道:“很好的愿望。”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你总算说了一句好话。”说着一握小拳头,满脸激动的样子,“我一定会成功的。” 许莫沉默下来,并没接话。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愿望,真正成功的没有几个。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而是没有遇到适合的机遇。 就拿演电影来说,很多人之所以不火,并不是因为他们演技差,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气质形象不好。更多的时候,是和机遇有关。想要火起来,通常要附和两个因素,一是出演一部能够火起来的电影,二是这部能够火起来的电影,里面的角色,要适合这个人。 两个条件都达不到,想要火起来,那就除非是运气好了。当然,某些规则下例外。 在这儿,演技什么的,都不是特别重要了。一个人的气质本身,不可能适合所有的剧本、所有的角色、又或者所有的电影类型。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适合演喜剧片,有些人适合动作片,有些人适合文艺片,有些人适合商战片,有些人适合恐怖片,有些人适合犯罪片、枪战片,有些人适合古装,有些人却只能演现代都市。 所有这些,都和个人气质有关。 想要正好这些条件都符合,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情。 当然,就许莫来说,想要让这个少女成为一个电影明星,并不算什么难事,很轻易就能做到。只要影响一下电影公司,用一个合适的剧本,再找一个合适的角色,这少女想不成功都难。 只不过,许莫现在,并没有帮助这个少女的想法。 那少女看了看许莫,注意到他脸上表情,忍不住询问道:“你说,我有可能成功吗?” 许莫道:“做了就有可能,不做就没有可能。能不能成功,要做了之后才能知道。努力只是过程,结果是偶然的。” “偶然的?”那少女听了他的话,怔了一下。看她神色,显然有些沮丧,“你的意思,是我努力了也不一定成功?” 许莫道:“别沮丧,努力了固然不一定成功,不做则绝对不可能成功。” 那少女失落的道:“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只是你这一说,为什么我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呢?” 许莫道:“那我可以不说。” 少女白了他一眼,“你已经说了。” 许莫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暂时还无法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那少女又呆了一呆。显然不是十分理解许莫的说话方式。过了片刻。她才道:“你可以帮我对一下台词吗?是莎士比亚的舞台剧,我们在学校里,要表演这个。” 许莫道:“你在学校里表演舞台剧?” 那少女点头道:“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的舞会上。我们会有表演。”说到这儿。又望了许莫一眼。“你可别小看这次表演,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顿了一顿,又道:“当然。如果圣诞节的时候,你还在u市的话,就可以看到。前提是那一天你会去我们学校,不过我觉得,你去我们学校的可能性不大。” 许莫并不接话,不是可能性不大,而是几乎没有可能。他到u市,是为了其他事情,怎会专门到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女学校里去观看她的舞台剧? 那少女盯着许莫,显然已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微微有些失望。 许莫道:“虽然我不会去你们学校,帮你对一下台词还是可以的。对了,你有剧本吗?” “在我书包里呢。”那少女转忧为喜,接着从随身的书包里取出两叠纸,将其中的一叠交给许莫,接着道:“是莎士比亚的舞台剧,罗密欧和朱丽叶,我是朱丽叶,你是罗密欧,你来帮我。” “好吧。”许莫接过剧本。 但他才刚刚接过剧本,长途汽车突然震了一下,接着听到‘嗤’的连串声响,汽车向路边拐去。 车胎爆掉,长途汽车就此停了下来。 紧接着从旁边的小路上冲出几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拿着砍刀、棍棒,在汽车旁边停下,用力敲打着长途汽车的车玻璃,不停叫着:“开门,开门。” 那少女面如土色,身子缩成一团,对许莫道:“一定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你的。我早让你下车的,你不听,现在麻烦了吧?” 长途汽车司机哪里敢开门?摩托车党不见开门,便用手里的棍棒、砍刀对准车玻璃砸了起来。 很快就将车玻璃砸破,车上的乘客尖叫着蹲下。 两个纹身男从窗口爬了进来,一人走向汽车司机,一人冲着许莫来了。后座上那个络腮胡子也向许莫奔了过来,伸手就去夺许莫手里的塑料袋。 走向汽车司机的那个男的将砍刀架在司机脖子上,逼着他打开车门。又有几个人冲上汽车。 许莫轻轻一躲,那络腮胡子便抓了个空,脸色一寒,“伙计,不要惹麻烦。” 刚上车的人里,又有几个向许莫冲了过来,嘴里叫着:“是谁?哪个小子带了钱?哦!是他,这个c国人。” 另一个纹身男将砍刀向许莫一指,“伙计,快把袋子交出来吧,否则我就砍下你的脑袋,你说,你是要钱还是要脑袋?我猜你一定是要钱,对不对?” 那少女在一边劝解,“快给他们吧,你打不过他们的。” 那络腮胡子哈哈一笑,“你瞧,这个小姑娘多识相。” 一个纹身女走到近前,对那个纹身男不耐烦的道:“该死的,这个c国人要钱,快砍下他的脑袋吧。” 许莫站起身来,“你们说的不错,我的确要钱,不过脑袋也要。” “伙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纹身女手里拿着一根钢管,脸色一寒,向许莫敲了过来。 “不想活的是你。”许莫心灵之鞭甩出,那纹身女立即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该死!你做了什么?”其他人一见纹身女栽倒,同时怒了,一起向许莫冲了过来。 “一起躺下吧。”许莫再次挥出心灵之鞭,这几个人同时栽倒在地。连带着汽车司机旁边的那一个。也栽倒在了地上。 车上的人愣了一下,很多人的脸上,都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少女叫道:“喂!喂!你做了什么?是中国功夫么?” 许莫不理,直接向汽车司机走去,问道:“你的车还能开么?” 汽车司机摇了摇头,“轮胎爆了,开不了了。” 许莫问:“现在怎么办?” 汽车司机道:“我已经打了电话,等警察来吧,公司也会派车子来的。” 许莫怎会留下来等警察,当下下了长途汽车。向远处走去。 “喂!你到哪儿去?”那个少女见他下车。忍不住追了出来。 许莫道:“到前面的路上去截车,尽快赶到u市去。” 那少女追问:“你能截的到么?” 许莫点头道:“可以,有一辆车就要来了。” 少女一奇,再次追问:“你怎么知道有一辆车就要来了?” 许莫不答。继续向前走。 “喂!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那少女呼叫声中。追了上来。 许莫奇道:“你不留下来等车么?” 那少女嗔道:“我帮了你,等坏人醒了,万一记住我就麻烦了。当然。我不是怕他们报复我,而是怕他们找我,询问你去了哪儿。我告诉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信么?” 这少女的思维也很奇怪,许莫听得愣了一下,便道:“好吧,你愿意一起走,就一起走吧。” 接着再次向前走去。那少女跟在他身边,询问道:“奇怪!为什么我感觉你对这里的路况很熟悉的样子,你是第一次到b国来么?看你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儿生活很久了呢?” 许莫笑了一笑,依旧不答。 那少女突然再次叫了起来,“奇怪,真的有一条路啊,你怎么知道?”两人到了路边,许莫站出来,对着另一面招手。 不久之后,另一边就有一辆卡车开了过来。 少女更觉惊讶,“天啊,还真的有车,你又提前知道了,太神奇了。”忍不住抓住许莫的衣服,激动的道:“你怎么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 那卡车就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个中年司机探头出来,热情的问:“需要帮忙么?”看清楚许莫和少女两人时,却不由楞了一下。 许莫道:“我们要去u市。” 那卡车司机道:“那真是巧了,正好我也要去u市,上来吧。”说着打开车门,请许莫他们上车。 这卡车有些大,车厢里有两排座位,后面一排其实是供司机睡觉的。许莫首先登上车去,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下来。 那少女紧跟上车,从许莫腿上越过,爬到后排坐了。嘴里还在追问:“喂!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许莫说了她一句,“别瞎问。” 卡车司机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又向许莫望了一眼,接着问道:“伙计,你是从c国来的么?” 许莫点了点头,“是啊。” 那卡车司机顿时兴奋起来,接着道:“你信神吗?” 许莫还以为他说的基督教,摇了摇头。 那卡车司机神色兴奋,接着把话说下去,“那真是太可惜了。知道么?伙计,我原先是信基督教的,现在却改信你们c国的神了?” “为什么?”许莫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又道:“你该信了哪个教?道教,还是佛教?” 卡车司机道:“都不是,是一个新的教,真奇怪,这位神灵这么强大,这么说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神灵,你们c国居然没有人信,真是不可思议。” 许莫还没说话,那少女忍不住在后面追问:“有多强大,比上帝还强大么?” 卡车司机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上帝从来没有显示过神迹,这位神灵,却真真切切的对我显示过他的神迹。” “神迹?”那少女一愣,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怎么可能?” 卡车司机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是我的亲身经历。” “你的亲身经历?”那少女继续追问。 许莫也疑惑了,“不是佛教,不是道教,是哪个教派?” 卡车司机道:“这个教派,你们c国也没有,其实是我自己创出来的,信仰的人暂时还不多。” “你自己创了个教?”那少女更加惊讶,自己创教不是没有,在b国,并不禁止别人信仰什么,只不过,大多这种教,都是邪jiao。 “是的。”卡车司机有些得意,“只要那个神能够显示神迹,不管他是谁,他都值得信仰,不是么?” 那少女倒也认可他的话,追问道:“他怎么对你显示的神迹?” 卡车司机巴不得将自己的经历说给别人知道,听那少女询问,顿时来了说话的兴趣,语气激动,“就在上个月,我开车给公司送货,结果被一群人抓住了,他们至少有几十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想要开枪杀我,真的要杀我……” “结果呢?”那少女再次追问。 “结果?”那卡车司机更加激动起来,果不管是谁,想要杀我的时候,他自己的家人必定先出意外。还有一个家伙,他想打死我,结果他还没开枪呢,自己就被路灯砸死了。还有一个家伙不信邪,也想打死我,结果……” 许莫听到这儿,不由得心里一动。 那少女再次追问:“结果怎样?” 卡车司机继续道:“天上正好落下一块石头,将他砸死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那少女呆了一下。 “可不是么?”卡车司机道:“都是神在操纵这一切,所有想杀我的人,自己都先得了报应。” 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望向许莫,“对了,伙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莫。”许莫回答。 第三百九十四章 果报神教 “许……许莫。”卡车司机大吃一惊,好悬没把卡车开到沟里去。 “喂!好好开车。”后座上的少女吓了一跳,接着叫了起来。 卡车司机听而不闻,神色震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许莫,“伙计,你们那儿叫这个名字的多么?” 许莫略一寻思,便已知道前因后果,他也不说破,淡然道:“姓许的有很多,叫莫的也有很多。” 卡车司机听他这么说,才长出一口气,“那还好。” “喂!你怎么了?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就惊成那样?”后座那少女诧异的问道。 卡车司机重新把车开稳,对少女道:“他的名字,和我们信奉的神灵一样。” “怎么可能?”那少女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望了许莫一眼,“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字取做耶和华么?有人会叫耶稣么?”她以基督教的思维方式,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卡车司机回头望了她一眼,解释道:“不一样的,c国是一个多神的国家,和b国是不一样的。” “哦!”那少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看她神色,显然依旧充满了疑惑。顿了一顿,又问那卡车司机,“你们的教,叫什么名字?” “果报神教。”卡车司机神情充满了骄傲,“我们的神,掌管因果报应,所以叫做果报之神。”说完又向许莫望了一眼,不知怎么,身边有一个和他们的‘神’同名的人坐着,这司机心里总是怪怪的。 许莫心里,同样感觉怪怪的,没想到杀了林珏。自己竟然成了一小撮人供奉的神灵了,并且还有了个名号,叫做果报之神。 因果报应,倒是和善恶报应俱乐部的主张极为相似。事实上。不光是善恶报应俱乐部。很多宗教都会提倡因果报应。因为因果报应这种说法,实在是最容易忽悠别人相信。又最难拆穿的一种说法。 基督教告诉你,死了之后,会上天堂。死了之后,会不会上天堂。死了的人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告诉其他人? 佛教告诉你,要修来世,这一世结束之后,谁还知道来世是什么。这一世不知道前世,为了防止逆向推理,他们又弄出个孟婆汤。这么一来。就又防止对方因为不知道前世,也就不关心后世。 “果报之神?”那少女念了一遍,又问:“有很多人信么?” 卡车司机道:“暂时还不多,但早晚会有很多人信的。” “为什么?”少女奇道:“你们去传教了?去布道了么?” 卡车司机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正在商议当中,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出去布道了。至于为什么会有很多人信,那是因为我们的神真的灵验。一个真的灵验的神灵,这本身就是优势,岂是其他神灵能比的?” 少女接着道:“所以你就脱离了基督教,改信,不,改创果报神教了。” 卡车司机一脸虔诚,“姑娘,你说错了,创立果报神教,是我做的不假。却是我们的神,假借我的手,创立出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的生命,乃是神赐予我的,因此我剩余的生命,也该奉献给我的神灵。[..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少女点了点头,“明白了。” 卡车司机望了望许莫,又回头望望年轻少女,突然神色一正,一脸诚恳的道:“姑娘,许,不如你们加入我们的教会吧。” 许莫还没说话,那少女道:“你想吸引我们入教?” 卡车司机理所当然的道:“是啊。” “可是……”那少女迟疑道:“我全家都是信仰基督教的啊。” 卡车司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以前也是,现在却改信果报神教了。不是我觉得基督不好,而是我信了好多年,结果发现,真正灵验的,只有果报之神。” 那少女神色犹豫,“这个……这个……我要再好好想想。” “那是当然。”卡车司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只有真正见识到神的威能,你才会真心入教。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无妨到我们教会里面来看看。” 说到这儿,又笑了一笑,“放心,我们是很正当的教会,会员之间充满了平和,不是那种害人的邪jiao,放心的来参观好了。” 那少女‘哦’了一声,回应道:“我会去的。” 那卡车司机再次点了点头,接着转向许莫,“许,你也来么?” 许莫道:“我和她一样,会先去你们教会里参观一下的。对了,你们的教会总部是哪儿?”先不管果报神教怎么样,既然是以他为神灵的教会,无论如何,许莫都会过去看一看。 “许,你真的……”那少女听许莫这么说,连忙叫了他一声,但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少女刚才的话,显然是在敷衍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脸上露出苦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许莫语气坚定,“我会去看看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地址在哪儿呢。” 卡车司机听他这么说,脸上立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他的果报神教创立有一段时间了,会员却没有几个,现在能把许莫拉过去,在他心里,当然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许,你能去,真的是太好了,真的。”卡车司机语气激动,“我们果报神教暂时还没有驻地,只有一个集会地点,在丽舍小区。”接着又说了门牌号。 少女一听,再次惊讶道:“丽舍小区,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啊。” 卡车司机随口道:“原来你还在上学。” 少女道:“是啊,高中,紫荆花中学。”随后转向许莫,“许,你真的要去么?” “是啊,我答应过的。”许莫道。 那少女犹豫了一下。又问许莫,“你什么时候去,不如……不如……我也跟着过去看看。” 卡车司机喜道:“你也要来么?那真是太好了,你还在上学。但我们同样欢迎你。” 许莫道:“还不一定呢。” 少女道:“那你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告诉我啊,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许莫想了一想。才道:“好吧。”看了那少女一眼,这才记起,自己始终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连卡车司机的名字也一样。 当下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 卡车司机道:“希洛。希洛.洛浦。” 少女笑道:“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名字,许,你反应太慢了。我叫艾米丽,艾米丽.斯提尔德,你可以叫我艾米丽。” “好的,艾米丽。”许莫应着,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艾米丽。艾米丽拨了一下他的号码,许莫便将她的号码记下。 艾米丽这才发现,许莫使用的,还是c国的号码。当下提醒道:“许,你已经到了b国,应该买一个b国的号码的,不然打起电话来,太浪费钱了。” 许莫道:“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随后又问希洛的联系方式,同样储存下来,又对希洛道:“到了u市,我还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之后,就会到你们的集会点去看看。” 希洛道:“许,你来的时候,最好先通知我一下,我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许莫道:“我会的。” 艾米丽道:“许,你要去做什么?我看你很着急的样子。” 许莫微笑道:“救一个人。” “救一个人?”艾米丽一脸诧异,“你特意从c国跑过来,就是为了救人?” “当然不是。”许莫摇头,“我到这儿来,是为了其他事情,救人只是顺便。” 艾米丽继续追问:“那个人怎么了?为什么需要你救他?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许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他要救的那个人,确切的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被林珏利用基因药剂,变成了一只信鸽,关在了笼子里。 许莫到b国来之前,也没想过要救这人。来了之后,才决定顺手把他救下。 林珏死后,她的家里也乱了起来,好多仆佣选择离开,这只信鸽就没人照管了。再不去救的话,它就要饿死了。 当然,他可以利用先知的能力,影响其他人,让人将那只信鸽放出来。但这其中的可变因素太多,要影响的东西也太多,许莫懒得麻烦,决定自己过去,将他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这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再管了。救人只是义务,暂时还没有变成他的责任。 这些话,当然不能告诉艾米丽,随口敷衍过去。 三人又说了一些其它的话,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到了u市。许莫在半途下了车,搭了一辆出租,直接向林珏家里走去。 林珏刚死没有多久,因此手下还没有走完。门口依旧有保安守着。 许莫下了车,直接向院子里走去。几个保安过来拦截,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喂!你做什么?停下,快停下,这是私人地方,快停下。” 许莫脚下不停,心灵之鞭挥出,这几个保安瞬间栽倒在地。 许莫进入院子,开着一辆电车,向院子深处开去,其间有仆佣过来询问,同样被他心灵之鞭放倒。 许莫一直走到最大的一栋房子跟前,从窗户处爬了进去,进入房子。那只关有信鸽的笼子,就在林珏的房间里面。 许莫走到林珏的房间外面,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窗户附近,挂着一只笼子。笼子里一只白色信鸽看到他,突然跳腾了几下,显得又是恐惧又是期待。 “我知道你是什么,不用多心。”许莫走到窗户旁边,将笼子打开,“你可以走了,飞走之后,我建议你,最好飞到深林里去,只要小心一些,活下去应该不难。” 那只信鸽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冲他点了点头,眼睛里竟有泪水流下。接着飞出笼子,从窗户处飞出去了。 许莫看它飞远,忍不住叹了口气。林珏的行为。让一群疯狗吃了她。现在看来,还是太便宜她了。 随后。许莫从林珏的房间里出去,从院子里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十几个保镖,这些保镖。都是林珏的帮凶,平时跟着林珏,恶事也没少做。都是刚才接到仆佣的电话,赶过来的。 许莫下手不再留情,心灵之鞭挥出,将这些保镖杀死。 走出院子,许莫选择离开。林珏的基因药剂。来自于归命岛,归命岛是在太平洋上。周围神秘的磁场,将归命岛隐藏了起来。一般的人或者一般的国家想要找到它,并不容易。却难不到许莫。 只是,许莫现在,暂时却没有对付归命岛的意思。 还有一些保镖没有过来,许莫一一找上门去,利用心灵之鞭,将其杀死。这些事情做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此外,林珏留下了一些产业,这些产业,许莫并没有接收的打算,算是白白便宜b国zf了。 忙完之后,才决定到果报神教的聚集点去看一看。打了希洛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果报神教。希洛和其教众交流了一下,让他晚上再过去。 艾米丽曾经嘱咐许莫,让他前往果报神教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通知自己。许莫并没有通知她,决定等自己看过之后再说。 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许莫决定先四处走走。 他已经提前到了丽舍小区附近,顺着一条小道,一直向前走。这条小道很狭窄,就处在两栋房子之间,大约只有两米多宽的样子。 许莫刚走了没有多远,便听到前方有摩托车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辆摩托车如飞一般的向这边驶了过来。 车上的人是个男的,白人,一看见许莫,便拼命的用英语向他吼叫:“让开,快让开。” 许莫急忙让在一边,那辆摩托车从他身边一驰而过。 在那辆摩托车的后方,好几辆摩托车追了过来。看这架势,显然是在追赶前面开摩托车的男的。 “让开,你这猪猡!”最前面开摩托车的是一个很高大的壮汉,同样是个白人,显然没有料到胡同里有人。 他的驾驶技术,又很明显不如前面开摩托车的那个男的。一看到许莫,便即慌了,忍不住开口大骂。 许莫轻轻一让,等那壮汉到了身边时,伸手在他身上一扯,“下来吧你。” 那壮汉被他一把扯落,摔在地上。摩托车没人驾驶,自己冲了出去。 “喂喂!你做什么?”后面几辆摩托车手一见前面的车出了事故,全都急了,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一辆接一辆的摔了出去。 “找死!”那壮汉从地上爬起来,一挥拳头,冲着许莫便打。 “安德烈斯!”许莫突然叫道。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壮汉安德烈斯一听许莫叫出他的名字,也是愣了一下,急忙停住想要击打许莫的动作,询问起来。 许莫笑问:“那两个电话,还记得么?” “电话?”安德烈斯思考了一下,顿时回忆起来。他就是在娱乐城里,被许莫一个电话激怒,冲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托马斯,最后和托马斯打了一架的那个安德烈斯。 他盯着许莫望了片刻,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胆小鬼,该死!害我和人打了一架,你却逃了,我打死你。” 说着挥舞拳头,向许莫打了过来。 “停下来吧。”许莫心灵之鞭轻轻挥出。 安德烈斯受了他心灵之鞭一击,顿时心里一寒,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被许莫抬起一脚,踢在身上,将他踢的退了好几步。 “该死,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害怕?”安德烈斯吼叫起来。他一向是个莽夫,也未多想,再次冲了过来,挥手向许莫便打。 “还打?再打也是你吃亏。”许莫利用心灵之鞭,再次将他定住,又一次抬脚将他踢开。这一次,他多用了几分力。胡同里窄狭,安德烈斯一下子撞在对面的墙壁上,摔的脑袋发晕。 摔出去的几个摩托车手到现在才爬起来,每个人都受了些伤,全身疼痛。看到这边的情景,慢慢的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大声向安德烈斯询问:“安德烈斯,他是谁?” 安德烈斯大叫:“我不知道,他是个混蛋。” 那些人之所询问,就是为了确定是不是自己人,听安德烈斯这么说,立即便知道不是。 一个摩托车手大叫:“打他。” 所有人同时冲上来,要一起殴打许莫。 安德烈斯连忙提醒:“小心,他会妖术。” “什么?”众摩托车手没听清楚,只有一个人问了一句。其他人对于安德烈斯的提醒,充耳不闻,继续向许莫冲过去。 “全都停下来吧。”许莫心灵之鞭一挥,接着一脚一个,全都踢到一边。 “是妖术,是妖术。”众摩托车手终于明白了安德烈斯的意思,其中一个人大声叫了出来,伸手到身上一摸,摸了一把手枪出来。 持枪对准许莫,喝斥道:“不要动,伙计。” 许莫心灵之鞭动处,一伸手,就将他的手枪夺了回来,用他的手枪对着他,重复着他说过的话,“不要动,伙计。”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创一个教玩玩 “不要开枪!”好几个人同时举起手来,神色惊恐。.tw[] 被许莫夺枪的摩托车手更是脸上变色,“该死,你怎么拿去的?” “少废话,都跪下来吧,面对着墙角跪好。”许莫说着,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将一个摩托车手踢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喝斥道:“还不过去,难道要让我开枪?” 那摩托车手不服,大叫:“你敢扔下枪,和我打一架吗?就你这体格,我一拳就能打死你。”这摩托车手体型壮硕,至少有两米多高,一身肌肉,看起来威猛之极,也难怪会这么说。 “为什么不敢?”许莫用手枪指着摩托车手的脑门,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那摩托车手痛的弯下腰去,“该死的,是公平对打,你犯规。” “先跪好吧你。”许莫说着,又是一脚,踹在摩托车手的屁股上,直接将他踹了出去。那摩托车手一头撞在墙上,幸好头上还带着头盔,没有受伤。尽管如此,依旧撞的晕晕乎乎的。 “你们,你们,都给我过去,面对着墙角跪好。”许莫拿着手枪,在几个摩托车手身上指着,命令他们过去跪着。 剩余的几个摩托车手在许莫殴打挑衅的摩托车手的时候,本打算找机会偷袭,最好将许莫手里的手枪夺回来。却没料到许莫的动作那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偷袭,许莫已经一脚踹在那个摩托车手的屁股上,将他踹了出去,回过头来,对付他们。 这几个摩托车手脸上,都露出悻悻的神色,看到许莫手里的手枪,不敢违背,一个个慢吞吞的走到墙角跪下。 安德烈斯面对墙角跪着。嘴里还在叫:“伙计,我记住你了,你逃不掉的。” “那么多废话。”许莫抬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他的后脑勺上。将安德烈斯抽的哇哇怪叫。 原来看到这几个摩托车手时。他本打算将他们收拾一顿,立即离开。动手的同时,却突然想起,果报神教才刚刚创立,信徒不多。这几个摩托车手不务正业,却可以吸纳进去。果报神教不是他自己所创,却是以他为神灵的教会,许莫难免上心。 这几个摩托车手长的人高马大,一脸匪相,怎么看都不是好人。放在一般的教会。自然不会要他们,也不可能发展为虔诚的信徒。 对于许莫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他想要骗人、吓人、忽悠人,都是小事一件。 这些摩托车手别的不行。打架却在行,对于教会、尤其是新创的教会来说,却是好帮手,就算不让他们打架,摆出来震慑前来找事的人也好。 许莫还没去果报神教,心里已在为这个教会开始考虑了。 事实上,也是这个教会的出现。提醒了许莫,他眼下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创个教会玩玩,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史上其它教会的创立,靠的是神棍的忽悠,画出一张大饼。告诉别人一些不可能得到的结果。作为先知,却可以带给别人实质性的好处。这种实质性的好处,才是真正吸引别人信教的根源。 他也想过,这种教会一出现,其它教会。只怕立时就没了活路。因此许莫并不打算太过大张旗鼓的来,只是玩票性质的随便玩玩。反正他眼下不正是没什么事么?创一个教会,聚集一群信徒,在忽悠这些信徒的同时,也锻炼了自己的能力,何乐而不为? 许莫让这几个摩托车手跪好,在背后看着他们,又不知该怎么做了。总不能直接说:我有一个教会,我很了不起,你们过来加入吧。 那是网络游戏里面拉人入会的方式,放在现实中,却不适用。 这些摩托车手,算上安德烈斯,总共有六个,每一个都长的人高马大,体型壮硕,放到任何时候,都是极好的小弟跟班人选。 想要收服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当然莫过于直接用钱收买。但是用钱收买过来的,不见的就是真心。想要让人真心跟着你,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画出一个大饼,构建出一个美好的愿景,同时呢,再利用一套想法,迷惑别人的心灵。 只有真正从心灵上征服了一个人,才能让这个人永远跟随,不会背叛。 但怎样才能从心灵上征服一个人呢?许莫开始思索古来神话或者传说中的事情。 现实当中或者历史当中,肯定也有类似的故事,但对于许莫来说,这些发生在现实当中的东西,显然并不适用。反是别人利用现实,美化出来的一些东西,更加适合于他。 比如某些史书中经常会记载,某某帝王还是一个ds的时候,所到之处,必有天子龙气随身。某某大臣见到之后,纳头便拜,从此忠心不二,追随ds帝王,南征北战,最终打下江山。 七彩祥云、天子龙气什么的,许莫倒用不着。各教教主收徒弟,不管是儒教、道教、佛教、基督教,所美化出来的故事里面,都是徒弟看到教主展现出来某种神力或者德行之后,心悦诚服,誓死追随。 当然,这儿的徒弟,指的并不是拜师学艺的徒弟。 徒弟这个词,最早并不是跟着老师学艺的一批人。徒的本意,是随从、从众、追随者。弟的意思,指的是小弟。现在的黑shh组织,想要加入,也是给人做小弟。 事实上,徒和弟,这两个字的意思差不多。都是拜一个大哥,不收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为对方服务。 当然,到了后来,徒弟变成徒儿,从弟弟变成了儿子,整个降了一辈。师也从师傅变成了师父。从哥哥变成了老子,长了一辈。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弟还是子,都是为‘师’服务的,而且还不用给好处,这就是xinao的作用。许莫用不着不给好处,但帮小弟xinao是一定的。 不然的话,小弟就容易被判。一旦背叛,那不就成了犹大么? 当然。以他的能力,肯定也不会像耶稣一样,被自己的小弟出卖。但小弟背叛,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许莫想了一想。思索着怎么将这几个人收成小弟的想法。琢磨了片刻,一时也想不到特别的办法,便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但不管怎么说,想要把小弟震慑住,肯定要先在小弟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的话,小弟凭什么服你? “你……”许莫拿着手枪,在安德烈斯的头上敲了敲,“你来说,你们为什么要追前面那个人。” 安德烈斯是个急性子。一听他问自己,就暴叫道:“他招惹了我们大哥的女人,大哥让我们出来抓他,该死的,你阻碍了我们。你麻烦了。” “大哥?”许莫听得愣了一下,没有利用先知的能力计算,没想到小弟居然已经拜了大哥。不过不要紧,没有哪个人能跟一个无所不能的先知抢小弟。 当下喝斥道:“说清楚一点,他是什么人?怎么招惹了你们的大哥的女人。” 安德烈斯闻言一呆。许莫用枪托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喝道:“快说。” 一个摩托车手突然转过头来,对安德烈斯说了一句。“说出大哥的秘密,你麻烦了。” 许莫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一下子抽在那摩托车手的后脑勺上,将他头盔都抽了出去,摔在墙上,“你才麻烦了呢。” 又用枪筒戳戳安德烈斯的脑袋。“快说。” 安德烈斯无奈,这才继续道:“他叫布鲁斯,是一个赛车手,前几天赛车的时候,认识了大哥的女人。他让她坐他的摩托车。被大哥知道了,让我们抓住他,杀了他。” “让他的女人坐摩托车,就要杀了他?”许莫再次问道。 安德烈斯大声叫道:“我不知道,大哥就是这么说的。” “蠢货!”许莫也知道这家伙脑子不太好使,骂了一声,接着用手枪敲了敲旁边的那个人,“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摩托车手犹豫了一下。 许莫用枪用力一顶他的后脑勺,催促道:“快说。” 那摩托车手这才道:“别开枪,我说。” “说。”许莫只说了一个字。 “听说是在他自己屋里,大哥的女人没穿衣服。”那摩托车手冷汗都流了下来,哆嗦着道。 在布鲁斯的屋里,没穿衣服,骑摩托车。许莫依稀明白了一些什么,笑了一笑。 这个布鲁斯,他同样有印象,许莫为了让汤姆下车,影响一只鸡从鸡圈里出去,将疯狗引过去,曾经影响他和一个叫陈的华裔进行过一次赛车。 “都起来吧,跟着我走。”许莫在每个人身上都踢了一下,收起手枪。 那几个摩托车手一见许莫收起手枪,相视一眼,同时向许莫冲了过来,挥拳抬脚,向许莫便打。 许莫故意收起手枪,就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不给他们机会,他们怎么会对自己动手?不对自己动手,怎么展现自己的能力?不把能力展现出来,怎么震慑住他们?不能震慑住他们,怎么让他们心悦诚服?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又凭什么收小弟? “想找揍是吗?”许莫一见他们冲过来,顿时笑了,心灵之鞭轻轻一击,这六个壮汉同时心中一寒,被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莫抬起叫来,一脚一个,全都踢到在地。 踢到在地之后,才收回心灵之鞭,让他们站起来。 “不服的话,再来。”许莫招手道。 一个壮汉叫了起来,“妖术,妖术,你会妖术。” “瞎叫唤。”许莫心灵之鞭一动,就将这个壮汉定住,一动不能动。慢慢走过去,一顿拳打脚踢,将这个壮汉打的鼻青脸肿之后,才将他放开。 “我……”那壮汉一被放开,感到全身疼痛,不由在此叫了起来,“你……你……你……”震惊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许莫拍了拍手,面向其他人,“你们,还有哪个要试一试?” 其他的五个人全都看的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跑!” 五个人同时撒腿狂奔。 许莫也不追赶,伸手一指。嘴里说了一个字,“定!”同时挥出心灵之鞭,那五个人同时被定住。 “你……你……你……”刚才被他揍过的壮汉一脸呆滞,“你……这是什么能力?” 许莫笑道:“我这定身术还不错吧?” “定……定身术?”那壮汉复述了一遍,几乎傻了。 许莫又问:“你想不想和他们一样?” “不……不想。”那壮汉机械性的摇头。 许莫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哆嗦着道:“戴……戴维。” “很好,戴维。”许莫微笑道:“你要是逃跑,我就利用定身术,把你定在这儿。对了,你多久不吃饭会饿死?” 戴维恐惧的道:“我……一天……一天不吃饭就会饿死。” “不,一天不吃饭是饿不死人的。一个壮年人。至少可以支撑一个星期。”许莫道:“不过,没有人能坚持一个月,你要是逃跑,我就利用定身术,把你定住。定你一个月,定你一个月的话,你还活着吗?” 戴维连连摇头,“死了,早死了。” 许莫道:“很好,你也知道会死,总算不是太蠢。这么告诉你吧。如果你不怕死,你就逃跑。你逃跑,我就把你定住。” 戴维急忙道:“我不跑,不跑。我向你保证不跑。” 许莫道:“你的保证,能不能信,我暂时还不知道……” 戴维一听慌了。急忙打断许莫的话,再次保证道:“我不跑,真的不跑,我向你保证。” 许莫脸色一沉,“你打断了我的话。” “我……”戴维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许莫道:“也好,我就当你不是故意的,暂时原谅你了。现在,我把其他人身上的定身术解开,你替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逃跑,我会怎么惩罚他们?回答我。”说到最后,突然提高了声音。 戴维不敢不答,“你……你会把他们定住,饿他们一个月。” “结果呢?”许莫再次追问道。 “什么结果?”戴维一呆,一时没有领会许莫的意思。 许莫怒道:“蠢材,饿你一个月,你会怎样?” “我会死。”戴维回答之后,又连忙道:“但是你说过不暂时放过我的。” 许莫道:“我是说过,但同样会反悔,你这蠢材,好好听我说话。” “是,是。”戴维附和着,连连点头。他们这群壮汉都差不多,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事实上,许莫之所以看上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许莫接着又问:“如果他们饿了一个月,会怎样?” 戴维道:“他们也会饿死。” 许莫道:“这就对了。他们饿一个月,也会饿死。你在告诉他们一个月惩罚的时候,也应该将后果告诉他们,不然他们怎么会怕?” “是,是。”戴维连声附和,“我会告诉他们的,都会告诉他们的。” “好了,就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了。”许莫说着,放开了心灵之鞭。 那五个人被他心灵之鞭定住,真实的感觉其实就像陷入梦魇一样,虽然身不能动,却能看见,能听见。许莫和戴维的说话,他们早就听见了。 听了那番话之后,都不用戴维说,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他们转过身来,看着许莫,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一脸恐惧之极的神色。 许莫吩咐戴维,“我刚才对你说了什么话,告诉他们。” “是。”戴维答应着,走上前去。他头脑虽然愚笨,幸好口舌还算便给,再加上许莫已经点醒过他了。一番话说出来,总算将许莫的意思表达清楚。 安德烈斯尤其恐惧,他盯着许莫,胆寒的道:“你……你要让我们做什么?你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盯上我了,对不对?你想对我做什么?” “盯上你?”许莫反问了一下,正想反驳他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此承认下来,“不错,我今天过来找你,本打算杀了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安德烈斯摸了一把冷汗,“是的,没那个必要。你不需要杀我,真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吩咐我,我全都听你的,不需要杀我。” “很好!”许莫再次点了点头,向这六个壮汉看去。被他眼神扫到,这六个壮汉全都不敢和他对视,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很好!”许莫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很是满意,接着道:“我现在需要做点事情,你们全都跟着去吧。” “可是……”一个壮汉犹豫道:“老大还要让我们抓人呢。” 许莫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敢违背我的话?” “不……不敢!”那壮汉心里一寒,低下头去。 “那好,这就走吧。”许莫吩咐道。 一个壮汉看了地上的摩托车一眼,壮着胆子询问:“摩托车……摩托车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六章 收几个小弟 许莫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随口吩咐,“扔在这儿吧。” “这……”六个壮汉脸上都现出不舍的神色,这些摩托车,都是他们自己的,现在追随的老大,可不会帮他们配摩托车。 非但不会配车,他们弄到的钱,老大还要抽成。老大唯一为他们提供的,只是一个shi力的保护而已。 跟了这个老大,在这个di盘上,某些事情,他们可以做,其他人不可以,靠着这种类似于long断的方式,求得生存。 现在许莫让他们把摩托车扔在这儿,哪里舍得?只是一时之间,又哪里敢违背许莫的话?想了一想,只好把摩托车扶起来,锁了放在路边而已。 这是在b国,这种摩托车放在路边,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偷的。况且就算偷了,凭他们老大的势力,也未必找不回来,因此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就是万一发生了那种事情,免不了一番麻烦罢了。 许莫却已经在思考收小弟的方法了。想要收小弟,首先,需要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把小弟震住,令其不敢反抗。这一点,许莫已经做到了,不用再管。 随后就是震住之后的事。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收小弟,只需要震住小弟之后,再给一定的好处就可以了,像林珏请保镖一样。只不过,那种方式,乃是雇佣。 许莫收小弟,是为了传教。教会收信徒,除了利益之外。最重要的则是靠xin仰约束小弟,让小弟心甘情愿为教会付出。 这问题就大了。别人拜观音,是为了求子或者保平安。别人拜财神,是为了求财。 一个教会,如果只有威能,而不能给教众带来好处,不管是实质上的还是mei化出来的,这个教会都不能持久。至少,不能成为一个让大众xin仰的教会。 没有实zhi性的或者mei化出来的好处,在现在这个时代。最多只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毕竟,随着xin息的发展,人的脑子再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想要欺骗,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好的方法。当然莫过于展现出能力。zhen慑住对方。让其知道自己的强大。与此同时,又让对方明确的知道信yang能够带来的好处。 好在这两点,对许莫来说。一点都不难。 这六个小弟,震已经震过了。现在,则轮到让他们知道好处的时候了。 当然,这好处倒不急着给,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这好处是怎么来的。小弟想要好处,自然就会上钩。 现在时间还早,许莫打算先打他们去逛逛,先体验一下‘信yang’带来的好处,体验过后,再带他们去找‘信yang’,相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招徕,‘小弟们’就要哭着喊着跪着求着想要入会了。 教会传jiao,吸收别人入会,肯定要让对方主动才是好的。 对方主动了,再设置一些关卡,让他们知道,想要入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么一来,入会之后,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他们自己就会珍惜。 确定了应该怎么做之后,许莫再次招了招手,吩咐道:“你们,跟我走,你,你,走在前面。” 一个‘小弟’连忙道:“咱们到哪儿去?” 许莫问:“你们知道哪里来钱快,哪里能挣钱?”无论什么时候,谈到利益,‘钱’都是永恒的主题。 那‘小弟’听了,双眼顿时一亮,其实不止是他,其他人的双眼都是一亮。那‘小弟’道:“来钱快,当然是du场。但是du场的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所有想挣钱的人,都输钱了。” “你懂什么?”许莫故意骂了他一句,“钱不容易挣,那是你们。我去了,想怎么挣,就怎么挣。好了,少废话,快带我去。” 六个‘小弟’听他这么说,不由得面面相觑,显然不信许莫所说的话。 许莫嘿然冷笑,也不说破,继续催促,“快走,快走!” 又有一个‘小弟’提议,“要不,咱们开摩托车去。” 许莫不以为然的道:“开什么摩托车,先去买辆车,再过去,知道哪里有卖车的吗?” 一个‘小弟’悄悄的向他手里的手提袋一瞥,眼神里不经意的露出喜色。这是在b国,一辆很高档的汽车,也不过才几万块钱而已。按这‘小弟’的经验,许莫的手提袋里,至少装了不下十万块,卖一辆汽车,实在是小事一桩。 当下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哪儿。” “快去!”许莫吩咐着。 那‘小弟’当先在前带路,一行人去了附近的汽车销售点。许莫随手拿出钱来,买了两辆汽车,两辆汽车,都放在了‘小弟’的名下。 六个小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神中都现出怪异的神色。这神色当然有激动,又有欢喜。很明显的,这车记在他们的名下,一旦许莫离开之后,这车可就变成他们的了。 几万块钱,对许莫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混的一无是处的‘小弟’而言,可是一大笔钱。 “好了,开车,去du场。”许莫安排了一下,让四个小弟开了一辆车。自己的那一辆,由戴维驾驶,安德烈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这么一来,倒真的很有社tuan大哥出行的架势。 两辆车开着,一直前往du场。这du场不算很大,甚至不能算作du场,只是一个娱le城,确切的说。是du场在娱le城里面。 这个娱le城,就是当初,许莫为了影响杰克和露西相会,安排托马斯和安德烈斯打架的那一个。 进了娱le城,安德烈斯还在嘀咕,“就是在这儿,害我和人打了一架。”边说边左右张望,想要把托马斯找出来,“那个小子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要把他找出来,揍他一顿。” “瞎说什么呢?”许莫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下。他本来不喜欢欺负人。只不过,新收的这几个‘小弟’,都属于桀骜不驯的类型,不找机会收拾收拾。以后就难以管束。 “没什么。没什么。”安德烈斯被抽了一下。(..tw)这才意识到,上次害自己和人打架的那个人,就在身边。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对着许莫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du场在哪儿呢?直接去du场。”许莫也不管他,直接追问。 “在这边,老板,跟我来。”一个叫杜姆的小弟很有觉悟,见许莫出手大方,已经开始叫他老板了。 “小子不错。”许莫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随手到手提袋里一抓,抓了一把钱出来,“拿去吧。”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杜姆大喜,一把把钱接了过去。 其余几个小弟全都羡慕的望着他,许莫给的不算太多,但也有几千块,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走,去du场。”许莫再次催促。 “我来带路。”一个叫兰德的小弟学乖了,当先答应,在前面带路,直接向du场走去。 那du场虽然不大,里面的人却很多。许莫先是看了一下,发现du场里面,主要在赌lun盘,除了lun盘之外,还有百jia乐,梭ha。 “老板,咱们去赌什么?”戴维问道。他意识到了好处,也跟着改口叫许莫老板。 许莫把手提袋里的钱交给他,吩咐道:“去换成筹码?” 手提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但也剩下几万块的样子。戴维愣了一下,还是答应,“是,老板。”结果手提袋,去换筹码。 过了一会,就拿着筹码回来了。居然没有携kuansi逃,只能说,许莫先前显现出来的实力的确震慑住了他。 许莫观望了片刻,决定去赌lun盘。 六个小弟也都跟着,想要看看许莫的运气怎么样。先前许莫曾说,自己到了du场,想怎么赢,就怎么赢,他们自然不信。 只是想到许莫曾经在自己身上用过妖术,又不由半信半疑。 到了lun盘处,许莫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六个小弟很有小弟的觉悟,自觉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许莫看了一会,取出一万的筹码出来,直接下了一注孤丁,押在三十这个数字上。 杜姆忍不住提醒,“老板,不能这么买,中的可能性太小了。” “你懂什么?”许莫又不屑的反驳了一句,“那是你们,我买的话,想怎么中,就怎么中。” 正说着,lun盘已经转动起来,珠子转动,开始在lun盘边缘,各个格子上跳动。 许莫情知一定会中,心里很轻松。六个小弟却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过了一会,那珠子果然停下,就停在三十这个数字上。 “这……好厉害!”安德烈斯忍不住惊呼出声。 荷官忍不住望了许莫一眼,接着赔付,孤丁中了的话,赔率是一赔三十五。 许莫桌子上的筹码,立即多了三十五万。 “再来。”许莫道,随手拿出两枚筹码,押在二十三那个数字上,这一把,他是诚心要从du场里面赢走七十万了。 荷官忍不住再次望了许莫一眼,六个小弟全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许莫看。 荷官打珠,珠子再次转动起来,过了一会,珠子停下,果然停在二十三那个数字上。 “嘘!”六个小弟全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嘘’。 荷官又忍不住向许莫望了一眼,接着赔付完毕。 “老板,下注三万,下注三万。”安德烈斯叫道。 “老板,全押了。全押了。”兰德也跟着叫道。 “对,全押了,全押了。”兰德的话,顿时引起其他人的共鸣。许莫两押全中,终于让他们感觉,先前所说的话,绝非说谎。 许莫笑了一笑,却没下注,转头向右边望去。 右边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很快走了过来,一挥手。让荷官停下。对许莫道:“先生。有没有兴趣到里面赌一把梭哈?” 许莫道:“赌什么都一样,反正我是不会输。你们……”说着向六个小弟一指,“拿着筹码,跟我来。” “先生。这边请。”那西装男见他答应的爽快。脸上露出笑意。躬身请许莫过去。 许莫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走过去,走在最前面。六个小弟拿着赌注。急忙跟上。 那西装男侧身追上去,带着许莫。 不久就到了一间屋子跟前,屋子里已经有三个人了。一个金发女郎,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中年白人,大约四十出头。另外一个,和许莫一样,也是华人,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不过但看外表,分不出是c国人,还是已经yinmin了。 这三个人一看到许莫,同时向他望了过来。那金发女郎看到许莫时,双眼一亮。中年白人道:“快一点,就等你了。” 那华人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和许莫招呼的意思,许莫便也不主动和他说话。 向那白人望了一眼,随口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急着输钱么?” 那白人面前的筹码最多,至少有五六百万的样子,不屑的道:“你有本事,就全部赢去。” 许莫哈哈一笑,“只要你不中途退场,我保证你走的时候,一分不剩。”说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他的位置,正好和金发女郎相对,在他左边,是老年华人,右边是那中年白人。 小弟们将他的筹码拿过来,帮他摆在桌子上。这种场合,小弟是不能靠的太近的,许莫随手拿起六个一万的筹码,向小弟们一扔,“给你们的,自己出去玩。” “谢谢老板。”六个小弟全都大喜,连连道谢。 那白人不屑的说了一句,“还没开始赌钱,就向外散财,用你们c国人的话说,这是兆头不好,当心输光。” “走着瞧吧。”许莫也不反驳他,直接对荷官命令道:“发牌。”并随手将底注扔进赌池,底注是一万。 那荷官向其他人望望,见其他三人也都点头同意,便拿了一副新的扑克,展示给四人看过之后,这才拆开。 拆开扑克,又让四人看看,拿掉大小王,这才开始洗牌。 但他才刚刚洗到一半,许莫突然叫道:“等一下。” 那荷官一愣,停下洗牌,看向许莫,“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许莫道:“没事,你继续。” 那白人中年人一脸不高兴的神色,嘟囔了一声,“还没开始上场,事情倒是不少。” 那金发女郎倒是饶有兴致的望着许莫,不停向他使眼色。许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识,实在太容易对外人造成影响了。在国内还好一点,在国外这种开放的地方,很容易就引来一些麻烦。 他也不理那女郎,等着荷官发牌。 荷官被他叫停,这才继续洗牌。 不久之后,把牌洗出来,便开始发牌,第一张牌发下去。除了许莫之外,每个人都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 接着第二张牌发下。第二张牌,许莫的是一张黑桃j,金发女郎的是一张红心3。中年白人的是一张梅花q,老年华人的是一张红心10。 牌面是中年白人的最大,他挑衅的望了许莫一眼,激将道:“敢跟吗?”说着扔了十万筹码进入赌池。 许莫微笑道:“只要你敢跟,我就敢跟。我说过的,只要你不走,我非赢的你一分不剩不可。”说着同样将十万块筹码丢进赌池。 那中年白人冷哼道:“把我赢得一分不剩,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接着对荷官道:“继续发牌,看谁把谁赢的一分不剩。” 那老年华人身前的筹码是最少的,大约还剩下七八十万左右。他又翻了一下自己的底牌,直接弃牌了。 倒是那金发女郎,又向许莫使眼色,还伸出一只脚来,在许莫脚上轻轻踢了踢。 这种被人主动tiaodou的事情,许莫经历的也不多。当然,那主要和他一直躲在家里修炼,很少和人接触有关。 他对这种事情,倒没有抗拒的心思,只是平时专注于修炼,很少很女人有什么纠葛罢了。 当下脸含微笑,不动声色。 那金发女郎觉得tiaodou有效,咯咯笑了一声,拿起十万筹码,扔进赌池。 那中年白人冷着脸,对荷官道:“继续发牌。” 那荷官这才继续发起牌来,第三张牌发下,许莫的是一张黑桃七,中年白人的是一张黑桃k,金发女郎的是一张方片3。 金发女郎的是一对,牌面以金发女郎的最大,由金发女郎说话。她想了一想,拿起十万筹码,扔进的赌池。 许莫想也不想,再次跟了。金发女郎咯咯娇笑一声,又向许莫飞了个媚眼。 中年白人冷哼一声,“下注这么小,有什么意思?”同样扔了十万筹码进入赌池,跟了。 荷官再次发牌,这一次,许莫的是梅花七,中年白人的是一张红心八,金发女郎的则是一张红心五。 这么一来,形势顿时变了一下,牌面变成了许莫最大。许莫直接扔了十万筹码进入赌池。 中年白人毫不犹豫的跟了,金发女郎幽怨的望了许莫一眼,犹豫片刻,最终选择了弃牌。 吓死了 上传之后 居然要审核